“不对，”罗妮说完假装疑惑地改口，“我本来就是疯子。”
弗朗西斯没有接话，把人送去了医院。
医院的每一个地方都充斥着消毒水味，罗妮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来医院是什么时候了。
这些年她好像过得很安逸，每天起床，然后再被弗朗西斯带去披萨店，她当然知道他带她去是为了监视她，防止她又做出什么事。
没有人会喜欢一直给别人收拾烂摊子，而她本身就是个烂摊子。
弗朗西斯去挂号的时候罗妮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
一个带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路过，过了一会儿走了回来，直盯盯地看着罗妮。
罗妮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他，任由他看。
口罩男看了一会儿，走到凳子边坐下，刚刚一直盯着她看，现在却只是时不时看一眼。
“你一个人吗？”
口罩男开口，罗妮挪远了一点坐，看着旁边墙上的广告。
口罩男挠了挠脑袋，还想和罗妮说话，强壮的男人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极了一直鹌鹑。
罗妮看到口罩男局促的模样，起身换了一张凳子坐。
口罩男刚站起来就听到弗朗西斯的声音：“拿着这个。”
他手里拿着一张纸，罗妮接过看了一眼。
这时，一个同样戴着口罩的男人急匆匆地跑过来找口罩男，后者最后看了罗妮一眼才跟着离开了。
弗朗西斯看到了口罩男的小动作，问罗妮：“你认识？”
罗妮没有回答，但是弗朗西斯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乖巧地好像一个洋娃娃。
一套流程下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等医生说出她胃有毛病时，罗妮一点也不惊讶。
只是明明是一点小毛病，弗朗西斯却沉着脸，一路都没有和她说话。
他不说罗妮反而乐得清闲。
弗朗西斯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什么罗妮都这样子了还能一副事不关己，她难道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吗？
两人隔着两米一前一后走着，突然路上传来响亮的枪声，周围的人尖叫着四处乱窜。
一片混乱，罗妮听到弗朗西斯在身后叫她的声音，她回头，看到高出许多的弗朗西斯正逆着人流往她这边走。
弗朗西斯抓住罗妮的手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瞳孔骤缩，他一把将罗妮拉到自己怀里转身。
哭声、喊叫声骤然消失，罗妮听到了枪声还有弗朗西斯的闷哼声。
她抬头，只见弗朗西斯皱着眉，用了很大的力气把她推进人群里。
被人群挤着不断往后推，她最后看到的是弗朗西斯带着微笑的表情，还有他身后穿着黑衣的一群人。
——
葵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可以住便一直住在徐连家里，她最近有些烦躁，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可能是因为亨利的原因吧？
今天亨利又试图说服她和徐连“分手”，可是她压根没有和他在交往，怎么分手？
无论她怎么解释，亨利就是认定了他们之间不可能是普通关系。
亨利早早就在房间等着葵，等她一回来走进房间就看到他。
亨利立马开始游说：“我跟你说，你睡的这间房间也是大哥前女友住的。”
“……”葵愣了一下，头一次正视起亨利的话，“你说这是他前女友住的房间？”
亨利见葵终于搭理自己了，连忙点头，曲绫倾也算是徐连前女友吧……？
反正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们两个分手，要不然大哥怎么重新追回曲绫倾？
葵沉默了一会儿，想不通为什么徐连会安排她住他前女友的房间，他们那边的人是不在意这个吗？
葵挺在意的，即使分手了，让一个客人住自己前对象的房间，不是膈应前对象，这是在膈应客人吧？
徐连回来之后就发现葵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怨念与不满。
“？”
徐连不明所以：“没找到房子？”
“我也想快点走……”葵说到一半停顿下来，想了想又道：“我明天就走。”
徐连不解：“不是没找到吗？”
葵看着他没有说话，那她也不想住他前女友的房间。
亨利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徐连在楼下，连忙静悄悄地退了回去，回到葵的房间把手上的素描本放到床上。
他紧张地搓着手，现在还回去是不可能了，但是不还回去被发现他也也是死路一条。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他听到了徐连叫他的声音。
“来了来了！”
亨利边回答边把素描本盖在了被子下，然后才匆匆下楼。
亨利看到葵也在，就故意问他：“大哥，嫂子什么时候回来？”
徐连尴尬地看了葵一眼，拧眉拍了下亨利的头：“瞎说什么？”
亨利不服气：“我又没有说错。”
葵见没有自己的事就回了房间。
徐连见葵上去了，才恶狠狠地问亨利：“你在瞎说什么？你是想我打光棍一辈子吗？”
亨利辩解：“我没有，比起这个做我嫂子，我还是喜欢小青做我嫂子。”
徐连愣了一下：“小青也是你叫的吗？还有，什么时候她就是我嫂子了？”
——
葵回到房间没有多久就见亨利直接走了进来，看样子还挺紧张的。
“小鬼，做什么？”
亨利捏着衣角，瞥了一眼床：“我有东西拉下了。”
葵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床上有一个小小的凸起，伸手掀开被子。
“啊！”亨利大叫一声，连忙扑过去。
葵离得近，随手将素描本拿到手里，见亨利想抢，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起了好奇心。
亨利见她突然把手伸高，气急败坏：“你还给我！”
“这是什么？”
亨利心虚：“还能是什么，素描本啊。”
亨利越是这样，葵越是不想给他。亨利气得直跺脚，跳着要去抢素描本。
“行了行了，我给你还不行？”
葵将素描本下移的过程中纸张自然翻开，在即将送到亨利手里时她猛地把素描本又太高，她好像在素描本里看到了什么。
亨利没拿到，刚想生气就看到葵的表情有些奇怪，他默默地收回表情，试图沟通：“可以还给我了吗？”
葵皱眉，没有回答，径直翻开了素描本。
一双熟悉的眼睛映入眼帘，圆溜溜的浅棕色眼睛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