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云意心理咨询
越来越有意思了，如果T恤男讲的都是真的，以韩林现在的知识储备，他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放下翘着的二郎腿，换了个方向。
周司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膝盖，道：“你确定你和那人只是熟悉，而那个人没见过你？”
“这个...”
T恤男犹豫一下后，回道：“应该没见过吧，我们为此深聊过两次。我让他努力回忆，他说对我的印象只停留在我的黑色卫衣上。而我对他，除了很强烈的熟悉感外，没半点印象。”
“你昨晚在哪？”周司问。
“在家啊，松桥那边。”
松桥站是地铁的最后一站，距离延修路地铁站至少21公里。昨晚那个时间，地铁早就停了。
倘若昨晚的黑色卫衣男真是眼前这个T恤男的话，他是怎么过来的，骑车打车还是跑步，这也是个问题。
按着眉心用力摇了下脑袋，周司总觉得脑子有点模糊，他明明抓到很多线索，但就是无法将它们严谨的串联在一起。
或许这和多出来的“超能力”有关。
“另外，我今早起来身体关节都疼的要命，就好像昨晚做过什么剧烈运动一样。奇怪的是，我昨晚回去后打了会儿游戏就睡了，并没有做什么运动。”
T恤男边说边揉捏大腿，看他微皱的眉头，应该是疼痛所致。
众所周知，长时间不运动的人，在突然兴起剧烈运动后，肌肉在第二天都会有某种程度上的疼痛感。
“黑色卫衣...功夫....松桥到延修路....”
不知为何，当周司试图强行将这些联合起来时，脑海中朦胧的痛感在不断加剧。简而言之就是，他现在一深想什么，脑袋就不受控制的疼。
“我昨晚确实见过一个穿黑色卫衣的人，但因为天黑我没看清他的脸，所以我不确定那个人是谁。”
周司揉着额头刚说完，对面的T恤男就激动的站起来道：“看来是真的，我现在可以肯定你昨晚见的那个人就是我。”
周司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说。
“对了，针对这种情况，你难道没去看过医生？”
世界上稀奇古怪的病并不少，如果昨晚的黑色卫衣男真是T恤男因为某种“疾病”的另外展示的话，不可能只出现过两次这种情况。
“去了，看过两次。云意心理咨询！”
T恤男说完后，还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巧的药盒在周司眼前晃了晃：“以前有人说我梦游，还推荐我去一家叫云意心理咨询的地方，云意咨询的张文安医生给我开了这个药。”
“管用么？”周司不记得有什么特效药可以治疗梦游。
T恤男用力点点头：“管用，吃过这个以后很长时间没在梦游了。后边我也是是按张文安医生的叮嘱，偶尔会吃上一粒。”
“什么药？”
“达莫多西林...”
虽说这件事与我关系并不是很大，但现在看来，我确实应该去查查这家云意心理咨询，以及那位张文安医生。
当着周司的面，在吞下一粒白色药丸后，T恤男脸上露出几分舒缓。
周司又简单问了些治疗时的细节，谁料T恤男确是一问三不知。原来那位张文安医生最擅长的就是催眠暗示法，他在给人治疗前，都会先对患者进行深度催眠。
催眠治疗结束，醒来的患者往往都不太会记得中间的过程。
“这药还真是管用。”
收起药盒，在仰头做了几次深呼吸，T恤男揉揉眼睛道：“说不定是我梦游症又犯了，然后穿着那件黑色卫衣出去浪，然后大晚上的碰到了你。”
T恤男说的很淡然，和刚才的激动对比，他又好像变了个人一般。
“行了哥们，今天谢谢。”
掏出手机，T恤男打开微信，直接朝周司亮出了自己的二维码：“加一下呗，回头有时间多聊聊，多探讨探讨。”
周司笑笑加了，不过他加的目的，却是为了别的事。
十一点一刻，T恤男说自己下午还要上班，所以先行告辞。周司送他出了园区后，便叫车打算回去。
“张甜甜昨晚叫我主人，她的样子更像是受了某种蛊惑或者洗脑，被人控制住了精神。T恤男一样的情况，以他昨晚的表现，很明显是受人指派专门过来找张甜甜的。”
这个“云意心理咨询”，看来很不简单啊。
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高楼，抱着箱子的周司倚窗想了半刻。待手机“嗡嗡嗡”响起，他收到了刚才T恤男发来的消息：“我叫姬亮，帅哥你叫什么。”
“周司。”周司打过去自己的名字。
“哈哈哈，好的。昨晚我没伤到你吧，刚我上地铁时突然想起，我内心深处其实非常
第二百二十七章 张文安不在
“师傅，我先不去延修路了。麻烦掉头去周浦路，周浦路273号的建行。”
“好嘞！”
司机师傅应了句，当街就打着方向盘开始掉头。还好这条道今天车不多，不然周司非被他吓出一身冷汗来。
“我说小伙子，看你上车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是碰到什么衰事了么？”
司机师傅还是比较热情的，他试图用自己的开朗帮周司驱散他的不开心。
抱箱子抱累了，周司把身子往前咧咧，将箱子放到了一边。
“没有，只是今天辞职，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唉，你们年轻人啊！”司机师傅叹口气，以长辈的口吻教育他：“别总是跳槽，换来换去的，这样很难赚到钱。我前阵子听广播，有个成功的企业家就说，要想赚钱。起码得在一个行业干满五年...”
周司没反驳，他在静静的听司机师傅讲。
待师傅唾沫横飞的讲完后，他又单手塞过来一张卡片道：“当然，人有的时候还真得说命。小伙子你要是觉得自己最近不顺，可以按名片上的地址去找周大师，他算命算的那叫一个准。”
“谢谢。”周司接过名片，随手塞进了自己的纸箱。
周浦路在云台市的东侧，这里属于老城区，相对其他地方其实是有些破旧的。
待周司下了车，他首先看到是不同于城西的林荫马路。
“云台市竟然有这种地方。”
一下车的周司，就被马路两边粗壮的梧桐所吸引。不愧是老城区，虽然建筑略显破旧，但相对繁华的城西，这里的人情味明显更重一些。
建行在路西，那个所谓的“云意心理咨询”在路东。
抱着箱子的韩林没急着过去，他放眼四周先寻了个离心理咨询所比较近的奶茶店走了进去。
工作日店里没什么人，柜台后有个戴帽子的小姑娘在打瞌睡。她可能太无聊了，周司进到店里放下箱子，她都没发觉。
“美女，美女...”韩林敲了敲柜台。
“啊？”闭着眼的姑娘在猛的睁开眼后，立刻以职业般的微笑欢迎道：“欢迎光临，先生想喝点什么？”
“海盐奶茶！”周司指了指招牌上正打折的奶茶。
“好的，一共是十七元。”
下一秒，一张钞票和七个整整齐齐叠在一起的硬币被放到了桌上。
姑娘愣了一下，暗道这年头怎么还有用现钱的。不过还好，他给的正好够，不然店里可没零钱找他。
收了钱，兼职收银和店员的小姑娘独自忙活起来。
“我想问一下，隔壁云意心理咨询怎么没开门？”周司问的很随意，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
姑娘头也不抬的回答他：“张医生去外省学习了，好像下个月才回来。”
“这样啊。”这个回答令周司有些意外。
姑娘在熟练的将海盐倒进杯中后，她边搅拌边说：“如果你是来做咨询的，最后提前打电话预约，张医生平日都很忙。”
“这个倒是不知。”周司沉思一句。
“门口有电话，你待会儿出去可以记一下。”奶茶做好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姑娘直接将吸管插了进去。
“没关系，我现在就喝。”意识到姑娘漏了一个环节，周司并没计较。
姑娘红着脸低头轻哼了句：“谢谢。”
店里有两张桌子，周司选了靠角落的那张，在把奶茶放上去以后他没急着喝。而是跟姑娘打了声招呼，借口出去打电话。
姑娘点头表示，你可以放心的去。
刚才没注意，“云意心理咨询”的玻璃门上，确实贴了“暂不营业”。
走近看，门没锁。
周司试着推门而入，他看到一张老式的深色木桌，桌上放着老式的陶瓷茶杯。茶杯左边靠墙的地方，整整齐齐堆着几本医学的书。
店不大，但是整洁干净。
在往右边看，右边的墙上挂满了各种锦旗，粗看大都是夸张文安医生医术高明，妙手回春的。
“嗯”周司看到了挂在墙上的，张文安医生的简介。
简介上的头像看着慈祥和善，和平日的医生倒是没太大区别，芸芸众生很普通的一员。
在往下，张文安，毕业于...
“先生，您是来做咨询的么？”
周司看的太投入，以至于身后站了人，他都没注意。
慌忙转过身，周司看到了一张苍老，饱经风霜的脸。
是个老太太，难不成是张文安的母亲？
“是的，我是来做咨询的，怎么没看到张文安医生。”周司急忙道。
老太太朝周司笑笑后，将目光移到了蓝色的简介上，她的眼中带着某种自豪。
“张医生去外省学习了，要下周四才能回来。你做咨询的话一定要提前预约。”老太太说完后，很熟练的拿出张名片塞到了周司手中。
“我先给你登记上，周四等电话吧。”
“好的！”
老太太虽然看着老，身子却很硬朗。她在干净利落的坐到桌边后，伸手从下边抽第里掏出个本子打开，推到了周司面前。
需要登记名字，电话以及简单的住址。
周司飞笔写上推过去，老太太眯眼看了下，连连称赞：“好字，好字。”
“周先生，您是自己做咨询还是替朋友家人问？”老太太突然道。
周司本想说自己的，但一转念自己从看到老太太开始，就一直笑眯眯。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问题要问。
“朋友，我有个朋友最近很焦虑，我本来想帮他问问的。”
老太太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你也可以，不过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先跟我说说你朋友的状况么？”
“可以么，好的。”
周司记得老曹失恋那会儿挺抑郁的，所以他直接将老曹失恋那几天的异状，简短的讲给了眼前的老太太。
老太太听得很认真，她中途时不时的会抬笔记上几句话。
待周司讲完，老太太收起自己的笑容，以慈祥的面容看着周司道：“我大概知道了，等张医生回来我会转告他的。这几天你朋友要是状态还不好的话，你可以先陪他出去转转。”
“好的，我记住了。”
周司有种错觉，在老太太跟他说话时，老太太温柔的声音就像个专业的心理咨询师。
或许是受儿子感染吧，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很快就被周司遗忘。
该问的都问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在和周司又简单的聊了几句后，周司借口还有事，老太太起身送他出了门口。
往前走了一段，周司悄悄回头看，老太太好像还站在门口的玻璃门后在看他。
经过奶茶店，周司假装看下门楣，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周司回来，戴着帽子的奶茶小妹提醒他“：先生，要给你热一下么，凉的口感不是很好。”
“没关系，我就
第二百二十八章 再见黑衣男
云台市分局的三楼。
摘了帽子的程鹏，正在会议室大声教训着一个看起来略显稚嫩的蓝衣捕快。蓝衣捕快紧帖着墙角，低头大气不敢出。
看得出，他很怕眼前的这个人。
“你说怎么办，本来都要结案了，现在李元跑了。我说你真是猪脑子，一天到晚就想着睡觉睡觉。你这么爱睡，为什么不请假在家先睡上他个十天半月。”
坐在椅子上的程鹏，在朝蓝衣捕快吼完后，有些焦躁的用力揉了两下脑袋。
“完蛋，到手的奖金就这么没了！”
“那个，师傅...”
蓝衣捕快在瑟瑟发抖的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后，小声提醒程鹏：“七点半了，师傅你不是八点约了人。”
“我的天！”
站起来的程鹏扔下手中的东西，匆匆朝门走去。在临出门前，他不忘回头叮嘱蓝衣捕快：“一万字深刻检讨，明天早上八点给我。”
...
三林汉堡王在延修路与云台分局折中的地方。
当然，周司之所以选这个地方，还有个特别的原因。他还有几张这家汉堡王的优惠券，在不用的话就要过期了。
程鹏姗姗来迟，等他到的时候，周司的可乐已经喝了一半。
“没给你点喝的，我怕点的你不喜欢。”递过去一张优惠券，周司又道：“拿着它可以打七五折。”
“谢谢！”程鹏谢绝了周司的好意，他从随身携带的书包里，掏出个已经磨掉本来颜色的大水杯。
“怎么说，有消息了么？”周司边吃薯条边问。
似乎是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坐下的程鹏对眼前的东西显得无动于衷。对于周司的问话，他也在半响后才简短的回答了两个字：“没有。”
“额...监控呢？”
“没有！”程鹏的回答依旧简单。
周司放下手里的薯条，他有些诧异的看着程鹏问：“我说的是监控，监控里难道也没有？”
“无可奉告。”抬起头的程鹏，瞪了眼周司道。
周司...
周司有些想发火了，这个程鹏的脾气真是又怪又臭，他既然什么都不说，找自己干嘛。
“那天的事我还是想不明白。”抬起头的程鹏，以及其严肃的表情看着周司。
周司没理他，继续吃自己的薯条。
“或许你隐藏的那些线索，对我们找到李元很有帮助。”程鹏又道。
大份的薯条量还是够的，韩林吃了这么久，餐盘中仍有一大半。他拍拍手，打开另一个盒子：“如果我知道李元在哪，上午你跟我打电话时，我就已经告诉你了。”
程鹏不语。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他就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周司吃完了餐盘中的所有。
“咕噜咕噜...”可乐见底，周司满意的擦擦嘴：“是你自己不吃的，点了这么多也不能浪费。”
“没关系。”程鹏咽了口唾沫道。
还真是个怪人！明明饿的要命，却什么都不吃。吃完的韩林盯着他看了半刻道：“还有其他要问的么，没有的话我有事要先走了。”
程鹏看着韩林还是不语。
“我说你...”周司真的火了，在他开口打算质问程鹏时，汉堡王厚重的玻璃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紧接着一个穿黑色卫衣，背着黑色双肩包的人匆匆从大堂穿过，他朝另外一扇门走去。
“怎么是他！”韩林眯起了双眼。
这次不会有错，借着汉堡王灯火通明的灯光，他现在百分百可以确定这个黑色卫衣男就是早上的T恤男。
周司眼神的异样很快引起了程鹏的注意，他侧身顺着韩林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黑色卫衣男拉开汉堡王另一扇玻璃大门，走了出去。
“快，跟上他！”周司毫不犹豫道。
在把手从程鹏掌下抽出，周司提着挎包率先冲了出去。程鹏随后，他之所以慢了几分，是因为他帮周司收起了他遗留下的优惠券。
三林汉堡王一共有两个门，一个直通地铁和商场，一个后边是略选偏僻的马路。也可能是外边装修的缘故，总之马路上人非常的少。
黑色卫衣男已经顺着马路边缘绕到了商场的另一边，他在走到一扇门前时，直接打开走了进去。
看样子像是通往地下车库了，周司记得自己以前找厕所时，走过这边。
“那个人怎么回事？”跟上周司的程鹏低声问。
“有点奇怪，或许和李元的失踪有关系。”
一想到黑色卫衣男的身手，周司料自己即便追上了也没什么用。
—————
这时最好拉上个厉害的和自己一起，比如平日不苟言笑的程鹏警官。
果然，一听到和李元有联系。程鹏原本有些阴晦的脸，立刻向四周舒展开来。不待周司讲其它，他就一把拉开眼前的门，冲了下去。
门口的楼梯向下，打开后浓郁的潮味扑面而来。
率先冲进来的程鹏一步三个台阶的往下跳，很快他就将韩林甩出一段距离。
而周司在下楼时，又快速掏出手机拨通了T恤男给自己的号码。
“我在遥望，月亮之上...”
歌声从楼下一传出，周司就把身子探出楼梯道：“那是他的手机铃声，跟上他。”
周司刚喊完，歌声噶然而止。不过，冲下楼的程鹏已经顺着歌声看到了黑色卫衣男。此刻的黑色卫衣男，正拿着手机茫然的站在车库的一角。
“程鹏你要小心。”十五秒下两层楼梯，这个运动量让周司肺部的氧气有点没跟上。
程鹏已经冲到了黑色卫衣男面前，他边跑边边亮出了证件：“站住，我是云台市黑衣捕...”
话没说完，原本茫然站着的黑色卫衣男，突然暴起狠狠踹向程鹏腰部的位置。
似程鹏这种常在刀尖行走的人，反应力肯定强于一般人。所以在黑色卫衣男揣向自己时，他直接半歪身子堪堪躲过。
一脚踢空，黑色卫衣男又迅速反勾腿，勾住了程鹏的腰。
这是什么招式！
不待程鹏反应过来，黑色卫衣男又迅速出掌直取程鹏的喉咙。程鹏立刻条件反射的伸手抓住黑色卫衣男直插而来的手掌。
掌化爪，在反勾住程鹏的手腕后，黑色卫衣男另一脚在飞起重重踹在程鹏肚子上。
“蹬蹬蹬...”程鹏被踹的连退几步才稳住身子。
牛逼啊！
刚才的打斗简直不要太精彩，黑色卫衣男绝妙的功法，招招都透着精彩。
而捂着肚子的程鹏，在扭头唾了一口后。随手摸了把嘴角，脱下了自己外套。他看向黑色卫衣男的目光，多了几分兴奋和狠色。
第二百二十九章 神威
“程鹏警官，你自个儿当心点儿。”
周司已经放了上前帮忙的想法，凭他的身手，过去也只能添乱。
在者，他相信云台市的捕快，绝非一般的泛泛。
只是经周司这么一喊，原本摆开架势的黑色卫衣男竟心生退意。他收起摆开的架势，转身朝韩林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
“嘿嘿，你走不掉的。”
眼中冷光接连闪过，此时的程鹏犹如黑色猎豹，爆起追向黑色卫衣男。
黑影幻幻，不待黑色卫衣男靠近周司，程鹏就已追上了他。
“砰！”飞起一记侧踢。
奔跑的黑色卫衣男灵巧的后仰身子，在堪堪躲过这一击后。他同样飞抬左腿，踢向程鹏大腿股的地方。
收腿侧弯，黑色卫衣男的小腿和程鹏警官的小腿狠狠撞在一起。
程鹏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这一撞双方似乎都不好过，在程鹏抽腿打算变换攻击时。后仰的黑色卫衣男，以左手支住地面。身子在侧翻，双腿快速连环踢向程鹏。
“砰砰砰...”
程鹏咬牙举双臂同样硬接了这几腿。
黑色卫衣男在华丽的转身，一个空翻稳稳的站在地上。
双方势均力敌。
看完两人打斗的周司，悄悄朝进来的门口挪了几步，他记得那扇门后立着一根拖把。
那个倒是可以给程鹏拿来做武器用。
“砰！”两人很快又撞到了一起，每一次拳拳到肉的攻击，周司听着都觉得疼。
拖把杆到手，在扯掉上边的烂头，周司迅速将它抛向程鹏警官：“程警官接着。”
“哗啦！”
不得不说周司这次大意了，扔出的棍子不仅没被程警官接住。
相反，棍子在飞到一半时，黑色卫衣男飞身跃起，一记高抬腿棍子当空被他踢成了两截。
“人才啊！”周司看的目瞪口呆。
“咣当...”被踢中的棍子半截掉在地上，半截在程鹏抓在手中。
打斗越来越精彩了！
拿到短棍的程鹏将手里的家伙舞的虎虎生风，在他接连的敲打攻击下，黑色卫衣男渐露颓势。
他的攻击已经放缓，开始以防守为主。
“打的真不赖。”从口袋摸出瓜子的周司，边嗑边啧啧道：“精彩，十分的精彩，堪比豆瓣9.0的武打动作片。”
跳起的程鹏在半空一个优美的侧翻，右手的短棍在自身势能和大地的引力下，带着呼呼风声直砸黑色卫衣的脑袋。
这一下，只要打中，黑色卫衣男不死也得脱层皮。
周司打了个冷颤。
面对这呼啸而来的一棍，黑色卫衣男再次低身半蹲。
在程鹏的棍子打到一半时，他又突然暴起以头猛的顶向程鹏的腰。
程鹏脸上闪过一抹戏谑，同样的招式对他是不起作用的。
棍头向下，同时左脚飞踹。
“什么！”
眼前虚影一晃，黑色卫衣男竟然消失了。等程鹏意识到不妙，用棍子回抽身后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的枪被黑色卫衣男抓在了手中。
随着子弹上膛的声音，举着棍子的程鹏慢慢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有些失望的看着黑洞洞的枪口道：“是我大意了。”
周司差点被刚吃到嘴里的瓜子噎住。
场上的局势变化实在是太快，没想到在他心中稳胜的程鹏，竟然被人用警枪对准了自己。
双方都没有动，举着手枪的黑色卫衣男似乎在做某种决定。
僵持片刻，黑色卫衣男又开始缓缓朝韩林所在的方向走来。
程鹏见状，直接冷笑一声道：“除非我死，否则我是不会容许你拿着枪离开这个车库的。”
“是么？”
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黑色卫衣男的帽子中传出。
这是韩林第一次听到“黑色卫衣男”的声音，和早上的T恤男相比，黑色卫衣男的声音多了几分阴沉。
“也不知道杀捕快是什么感觉。”
不，绝对不行！我必须想个办法。
紧张的韩林在四下看过后，发现并没有其它趁手的工具可以拿来用。
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缓步往黑色卫衣男侧面挪了挪，韩林小声喊了句：“兄弟，你真记不得我了？”
黑色卫衣男转头看了他一眼！
“还是那个熟悉的面孔，只是他的眼神真的非常陌生。”
如果他是梦游，那是不是只要唤醒他就可以了。
但周司又记得网上曾传，不能随意唤醒正在梦游的人，否则他们会当场死去。
不对，他未必是梦游。
仔细观察黑色卫衣男，透过脸颊与帽子间的缝隙，韩林隐隐看到他耳朵上好像带着白色的无线耳机。
“他或许正在被人操控。”
韩林心中快速涌过一个念头，也不知程鹏注意到这个细节没有。
“你们都要死！”
面无表情的黑色卫衣男突然扣动了扳机，在“砰”的一声枪响后，惊讶的韩林清楚的看到一颗小拇指般大小的子弹飞向了程鹏。
“不，不能，绝对不能！”
带着强烈意识的韩林，看着离程鹏越来越近的子弹，大喊道：“躲开啊，程警官。”
“叮！”直飞的子弹在韩林喊出的刹那，弹头的方向竟然发生偏移，射在程鹏脚边的水泥地上。
趁这个机会，程鹏一把甩出手中的短棍。
“耳朵！”韩林急喊到。
大概是对枪械不熟，打完一枪的黑色卫衣男在给子弹上膛的功夫，直接被程鹏警官甩出的木棍击中了左脸。
帽子被打下，露出黑色卫衣男惊慌的面孔。
丢掉手中的枪，黑色卫衣男抬手挡在眼前，他似乎是在怕光。
两步跨到黑色卫衣男面前，这次，程鹏很轻松的就将把他搬倒在地。
并顺手捏掉了夹在他耳朵上的白色无线耳机。
“呼...刺激！”
心脏已跳到嗓子眼的周司长舒一口气，大脑中突然涌来一阵刺痛。
他“啊”的蹲到地上，双手抱住脑袋不停发抖。
脸上戴带着狠戾的程鹏见状，踩着黑色卫衣男，又看看痛苦的韩林，最终他选则走到周司这边将他扶起。
“你怎么了？”
周司的状况并不是太好，当程鹏将他扶起后，他惊讶的发现这个年轻人的口鼻和眼角都在流血。
“痛！”这是周司现在唯一能回答程鹏的。
“我知道了！”上下嘴皮动动，面无表情的程鹏放下周司，拨通了云台市专属的急救电话。
第二百三十章 我相信你
此刻的周司已经疼迷糊了。
救护车啥时候来的，黑色卫衣男后边怎么样，包括自己怎么去的医院，他在醒来后完全没半点印象。
医院的病房内有股浓浓的消毒水味，闻到鼻子间，挺不舒服的。
在加上周司喝酒伤过胃，所以醒来的他，第一件事是趴着床沿干呕了一会儿。
“要喝水么？”有人问。
左手紧抓着床单，伸出了右手，半刻有人将一瓶矿泉水塞给了他。
干呕完的周司随即，仰头咕咚咕咚将一瓶水喝的只剩个底。
“嗝~”
周司半靠床头，用左手不停的抚着胸部：“舒坦，刚才真是太难受了。”
“还要么？”递水的人问。
周司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叫医生。”那人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不大的病房内现在有三个人，床上的韩林，刚走的捕快，还有一个是正趴在床边打瞌睡的张甜甜。
不过张甜甜睡得很沉，周司干呕那么大的声音，都没把她吵醒。
晃晃脑袋，好像已经不那么疼了。
周司长舒一口，暗道：“看来真的是后遗症，果然天下是没免费午餐的。”
“什么，开饭了？”
爬起来的张甜甜瞪着迷糊的双眼，环顾周边一圈，最终她将目光落在周司身上：“天啊，你终于醒了。”
“醒了有一会儿了。”周司耸耸肩。
“醒了就好。对了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很明显，醒来的周司让张甜甜变得很激动。
她甚至直接爬到床上，凑到周司身边，不停用手摸摸他的脖子，扯扯他的耳朵。
用自认专业的动作检查完，张甜甜又反手扣住他的脑门道：“也不烫，应该没啥事吧！”
“放心，没什么大碍！”
还是那个秃头的老医生，那位薛警官在领着他进门后，他笑着走到周司身边，扒开周司的眼皮看了又看。
“以我多年的临床经验来说，确实是用脑过度的症状。”
末了，他又问：“小伙子，你以前有过这种症状么？”
“没有！”周司在回答前，略有深意的看了张甜甜一眼。
这个眼神吓了张甜甜一跳，她赶紧抓着医生追问：“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外伤导致的，比如戳中太阳穴什么的。”
看看周司，又看看紧抓自己胳膊的小姑娘，老医生摸着没几根毛的胡须若有所思道：“理论上有这种可能。”
“好吧。”张甜甜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站在一边的薛警官在听到周司无大碍后，迅速找了个理由将老医生送出了房门。
包括张甜甜没一会儿也被他支了出去。
病房里现在就剩他们两个。
站在床边，盯着周司看了好一会儿，薛警官才道：“你和程鹏警官之间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很不错。另外，程鹏警官让我转达他对你的谢意.”
“他人呢？”周司好奇，这可不像程鹏的风格啊。
“在门外，如果你方便的话，我可以单独安排你们两个聊一会儿。”
薛警官的话中带着某种希冀，他似乎非常希望周司能答应自己。
“该看的他都看了，以程鹏的性子，即便现在不说他以后也会想法子逼问自己。都是迟早的事！”
周司决定将自己的秘密告诉程鹏。
进来的程鹏没穿黑色捕快服，他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
拖了把凳子在坐到床边，他先从贴身的口袋掏出张带着余温的优惠券，放到了枕头旁。
是三林汉堡王的优惠券。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如果现在打算告诉我的话，尽管可以开口说。当然，如果你现在改主意，我也不会为难你。”
坐在凳子上的程鹏笔挺腰，这种坐姿像个军人。
周司耸耸肩，拿起优惠券看了一眼后，他又将优惠券放回了原处：“今天就过期了。”
程鹏看了眼优惠券没说话。
周司揉揉眉心接着道：“虽然我们认识时间并不长，但我能看的出，你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同时也是个优秀的捕快。”
程鹏对周司的夸奖无动于衷，他在等韩林的下文。
“算了，以你的性子知道也是迟早的。”
将靠在背上的枕头网上拽了拽后，周司侧着身子往程鹏那边靠了靠，然后神秘兮兮的对他说：“你别不信，其实我有超能力。”
近距离看，在周司说完后，程鹏的瞳孔明显缩了一下。
不过他外在的表现依然很淡定，淡定到在周司说完后，他继续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我相信，毕竟...毕竟人类还很渺小。”
“那不就得了。”周司丢给他一个略带玩味的眼神。
程鹏陷入了沉思，他时而眉头紧皱，时而揪脸像是在想什么。
等他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幻完，他认真的看着周司问：“那么，这中间有些事其实是你用超能力完成的。”
周司点点头，没有否认。
“李元的事你怎么看，还有那个黑色卫衣男，我连夜调查了他的同学朋友，以及家人。他身边所有的同事朋友，对他会功夫的事，都表现的很惊讶。”
“无线耳机呢？”周司问。
“有点难度。”
眼带精光的程鹏抬起头，看着周司道：“精神控制这种事，府衙里是不接受的，梦游勉强可以，只是需要权威专家的诊断。”
不知为何，在听到权威专家四个字时，周司条件反射的说：“找专家可以，但千万别找那个叫张文安的。”
“啊？我们找的就是他。”
程鹏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不过很快，他似想到什么。
神情变得越来越严肃。
“你是说这件事很可能和云意心理咨询的张文安有关？”
面对程鹏的疑问，周司没否认但也没承认，他只道：“只是有些蹊跷，我也在调查。”
“这样的话，确实有点难办。”
程鹏问到了他想问的，接下来他也没为难周司，只道周司要是在有新的线索的话可以直接跟他电话。
“你反应的这个情况很重要，所以我现在必须回府衙一趟，处理点儿比较棘手的事。”站起来的程鹏，显得有些焦急。
周司点点：“你忙你的就行。”
在离开前，已经拉开门的程鹏突然又走回到床尾。
他在面带庄重的给韩林行了个礼后，振声道：“我欠你一条命，另外你的事我会替你保密。”
“我相信你。”韩林笑笑。
第二百三十一章 没醒？
没有大碍，躺在医院就是浪费钱。
等张甜甜提着大堆吃的进来时，周司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他背着包准备出门。
“你怎么起来了？你真的没事？”
面对张甜甜莫名激动的问话，周司正诧异她为何这么激动时，张甜甜直接将手中的东西一把塞到了韩林手中。
“那你自己吃吧，我下午正好有个兼职。本来想着去不了，你现在没事，那我就去赚钱了。”
门被拉开，张甜甜一溜烟没了影子。
袋子里装的是简单的快餐，在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周司干脆把餐盒放到桌上，自顾自吃了起来。
他现在非常的饿。
说起来，好像被戳之后，他的饭量就变得出奇的大。
往常像这种快餐，一份就能吃个九分饱。
现在看着已经被舔的干干净净的餐盒，周司反更加饿了。
正巧，薛警官在韩林吃完的时候推门而入。他手里也提着吃的，快餐，酸奶，还有水果。
“给我的么？”腹中仍然饥饿的周司指着他手里的东西问。
薛警官愣了一下，随即立刻点头道：“程警官让我给你带的，他说...”
“拿来吧！”不待薛警官说完，周司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袋子里并不是一个人的饭，还有薛警官自己的。他从昨晚守到现在，也是一口没吃。
看周司饿急的样子，薛警官在苦笑一声后，暗道：“没想到他这么能吃！”
袋子里的东西，周司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再次吃的一干二净。
现在比刚才好了很多，身上起码多了点力气，脑袋也变得比刚才清明了很多。
“其实我也很好奇。”
坐在周司身后的薛警官突然道：“程鹏警官说枪是他不小心掉在地上，然后误触走的火。”
“大概吧，我没太记得。”周司抽出纸巾用力的抹了抹嘴。
“不可能！”斩钉截铁的说出这三个字后，面上稍有激动的薛警官看着周司道：“我和程鹏搭档已有七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在清楚不过。”
“我好奇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撒谎。”最后一句，薛警官是带着质问在问的。
转过身，放下手里的纸巾。周司淡然看着眼前这位警官：“既然你这么了解他，那就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薛警官语塞。
他低下头喃喃自语道：“我不知道，从来没有过。”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可以走了么？”
吃饱喝足，周司打算回家，毕竟明天他还得随老曹去外地赚钱。
“我可以请你帮个忙么？”抬起头的薛警官突然道。
捕快找自己帮忙，这事周司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停住准备站起来的身子，问：“说吧，如果我能帮的上的话。”
“我知道你很特殊，我也相信你有那个能力。如果可以，希望你一定要帮程鹏先生尽快破掉这个案子。”
这个倒是不难，可以答应。毕竟关于“云意心理咨询的事”，周司也打算将它调查清楚。
“尽我所能吧。”周司笑笑回答他。
熟料，在他说完后。
眼前的薛警官竟激动的站起来道：“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替程鹏先生谢谢你。另外你的超能力是什么，可以稍微给我透漏一下么，我真的很好奇。”
“超能力啊...如果他跟程鹏一样值得信任的话，稍微透漏一点也未尝不可。”
周司心动，抬起手有提示一下的打算。
薛警官好像很急，站起来的他催促韩林道：“是关于哪方面的？”
不对！
周司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迅速回想一遍刚才的一切。
他将抬起的手摸到脖颈处，用力捏了两把后道：“睡得太久，脖颈好像有点疼。”
“啊，估计吧。”薛警官对周司突然转变话题，显的有些恼怒。
“哪里不对呢！为什么我会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再次环顾周边，当周司将目光落在门口的位置时。
透过门上的窗户，他隐约觉得门后站了一个人，一个身材不太高大的人。
“您要是难受的话，我帮你捏捏吧。”
薛警官很快就站到了周司背后，他在将略显冰凉的双手搭在周司脖颈上时，周司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韩先生，关于您的超能力可以详细给我讲讲么？”
这声音听着舒坦又温柔，有种知心姐姐在跟自己交心谈话一样。
和蔼，又那么的亲切。
“我的超能力啊...”周司顿了顿道：“巴啦啦小魔仙，窝卡拉变身。”
说完，他还按着记忆中的印象，摆出了略显骚气的姿势。
薛警官停下了按摩的双手。
周司笑着回头道：“我...”
“什么东西！”身后，和蔼可亲的薛警官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浑身裹在黑袍里的低矮身影。
她佝偻着身体，一双浑浊不堪的眼睛，正直愣愣的瞪着周司。
“你的超能力是什么？”浑浊的眼中带着狠厉。
这是怎么回事？程警官怎么消失了，这个东西又是怎么冒出来的...瞬间的功夫，韩林的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
人是不可能突然变没的，即便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易容术，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儿。
那么眼前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站起来的周司飞冲到门边，抬腿一脚，狠狠踹在了门上。
破败的木门，悄无声息的被周司这一脚，踢飞出去很远。
在门飞出的刹那，周司看到门后，满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是哪里？周司愣住了！
“周司，周司你在干嘛？”这次是张甜甜的声音，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周司回头之际，他看到了焦急的张甜甜，一脸淡然的程鹏，还有脸上带着诡笑的薛警官。
至于那个佝偻的黑袍影子，已经不见踪影。
为什么会这样！
抱着瞬间短路的大脑，周司不停向后倒退。
眼前似真似假的一切，让他有种不真实的虚晃感。
此刻，他甚至觉得自己都是假的。
“对不起周司，都是我的错。”背着挎包的张甜甜带着哭腔向前一步，她顺势想抱周司，但被周司侧身躲过。
扑空的张甜甜整个撞在墙上，身子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周司，周司...你的超能力是什么？”这是程鹏在问。
程鹏的动作机械又僵硬，和刚才相比他反而有种在跳机械舞的感觉。
说起舞蹈，周司突然想到这阵子网上超火的“黑人抬棺”舞。
魔性的音乐外加黑人完美滑稽的舞步。
这本是个一闪而过的念头，但在周司不自觉的看向窗户时，他被吓了一跳。
医院的窗户外，穿着黑西装，头戴黑色墨镜的几个黑人大哥，正用熟悉的笑容在看他。
周司..
“我明白了！恍然大悟的通透感，瞬间冲走了他内心的紧张和恐惧。
第二百三十二章 幻境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回想昏倒前的一切，黑色卫衣男已经被程鹏打倒，而程鹏也顺利将枪拿了回来。
他们已经脱离了危险。
“这就怪了？我为什么会经历刚才那些古怪的事，难道我是在做梦？”
念头一起，周司暗道：“算了，如果真是在做梦的话，想办法醒过来就行了。”
他紧攥拳头牟足劲，心理拼命喊着：“周司，醒来！周司，快醒过来。”
“周司，醒来！”
这一招，周司在做噩梦的时候用到过。
陡然睁开眼的周司，在扶着地面坐起来后。惊讶的发现，程鹏竟然躺在自己身边，他左手握着自己的手枪。
在看一旁，黑色卫衣男已经消失不见。
“怎么会这样？程鹏被黑色卫衣男反杀了么，他是怎么做到的。自己在昏倒前，明明看到程鹏用随身携带的铐子拷住了他啊。”
“程鹏，程鹏警官...”
左手扶着还在疼痛的脑袋，右手摇着程鹏的肩膀。
轻唤两声，趴在地上的程鹏总算动了动手指。
不愧是专业的捕快，程鹏在睁眼的刹那。还没等周司反应过来，他的枪就以抵在周司眉心位置。
“是我，程鹏。”周司急忙朝他晃了晃手。
程鹏的状态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他显得十分萎靡。
瞪着迷迷蒙蒙的眼看了两眼周司，程鹏放下枪，用力摇了两下脑袋。
鲜血从他的鼻孔中流出，滴在冰冷水泥地上。
周司见状，赶紧扶着他道：“您没事吧？”
程鹏推开了周司，他揪着袖子随手在鼻上抹了一把，鼻血被他擦得满脸都是。
“我...”
嘴里刚迸出一个字，程鹏就白眼一翻倒在地上。
至于他手中的枪，则“哗啦”掉在地上，滑出去很远。
“程鹏，程鹏你怎么了？”焦急的周司，急忙低头摸手机。
手机就在左边裤兜，但周司将手伸进裤兜的刹那，他看着躺在地上的程鹏皱起了眉头。
还是不对！
迅速收回左手，韩林扶着地面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他今天穿的是件略显肥大的工装裤，裤兜很深可以装很多东西，平日就是把手机放进去从外表看，也看不出什么。
摸完左兜摸右兜，摸完右兜在摸上身。
待把身上所有口袋都摸了个遍后，周司一拍大腿，惊慌的喊道：“糟了，手机还在汉堡王。”
现在怎么办？
看看地上的程鹏，又看看离开地下车库的大门。
最终，周司一跺脚道：“还是回去找手机吧，那手机可是我刚花三千块买的，说不定店员给我收起来了呢。”
周司说的很大声。
丢下孤零零躺在地上的程鹏，韩林转身朝出去的大门飞奔而去。
这次，几十阶的楼梯他上的很快，快到韩林都没觉得自己用劲，他就已站在了汉堡王前。
拉开厚重的玻璃大门，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周司微微翘了下嘴角：“果然！”
汉堡王里的人和离开时的一样多，排队的情侣，端着餐盘的阿姨，到处找座位的小伙子，还有拿着汉堡在啃的眼镜男。
或者说，韩林现在看到的，和他离开前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小跑到自己离开时所坐的位置前，桌上的餐盘盒还没来得及收，可乐杯半斜着靠在桌边上。
坐下的周司，随手翻起桌上的东西。
“小伙子，你在找什么？”
不知何时，一个戴眼镜的大叔站到了韩林桌前。
他夹着公文包，左手端着咖啡，右手藏在身后。
周司友好的朝他笑笑：“手机，刚才走的急，手机忘拿了。”
“嗯...是什么牌子的手机？”大叔同样笑看着他问。
“是...WEIHUA-Mate40.”
周司边打手势，边低头在地上四处寻看。
他脚下的地很干净，除了各种各样的鞋子，连个蟑螂都看不到。
“哼~”周司听到一句不屑的冷哼。
他疑惑抬起头，问眼前大叔：“大叔，怎么了？”
“啊？”大叔跟变脸似的，在迅速收起脸上的厌恶后，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那个手机好像是新出的，据说很不错。”
“是的，非常不错。”
地上没有，周司有些懊恼的抬起头。
“或许...你可以用别的法子，找找看。”大叔用带神秘的眼神看了眼周司。
“别的法子？”
韩林周司的摸摸脑袋，他朦胧着双眼，假装有点头昏。
和蔼的大叔见状，缓缓坐到了他的对面，并从手上摘下了什么。
“我去问服务员吧。”站起来的周司作势就朝柜台走去。
“等等！”大叔叫住了他。
周司转过身，大叔拿开盖在桌上的双手，原来他的手下藏着一部黑色的“WEIHUA-Mate40”。
“好像...是我的。”周司有些不确定的说。
大叔听到，不动声色的皱下眉头，又迅速将手盖在了手机上。
他用带着玩味口吻的语气问周司：“你的手机是什么样的？”
“黑色，后边贴了个一拳超人的卡通贴！”
“哈哈哈...”
周司的回答逗笑了这位大叔，他动动略显粗糙的手指，用带着神秘的眼神看了眼手下的东西后，轻声道：“其实，我是个魔术师。”
大叔拿开了自己的双手，那个黑色手机背面，多了个“一拳超人”的卡通贴。
“这...”周司惊呼一声。
“和你开个小小的玩笑，其实你一离开，我就发现你忘记了自己的手机。”
和蔼大叔耸耸肩解释完，又以教训的口吻叮嘱周司：“年轻人做事莫急躁，下次可不能在丢三落四的。”
“多谢大叔。”周司带着感激将手机拿了过去。
“哈哈哈，年轻人，你对魔术感兴趣么？”端起咖啡的大叔随口问了句。
“不感兴趣，谢谢，再见！”
韩林回答的很干脆，拿到手机的他，用不到五秒的时间就出了汉堡王的大门。
“呼~”
凉风拂面而过，闭着眼连续深呼吸几次。
握着手机的周司，在心底再再次拼命喊着：“醒来啊，快醒来过啊，韩林...”
“阿嚏！”一个大大的喷嚏打出，巨大的声音炸响了车库，回响了好一阵。
闻着鼻间混合着烧橡胶的潮湿味，韩林并没有睁开眼。
闭着眼，仔细聆听耳边的声音，一切果如他猜测的那般。
“快速回到地下车库，程鹏警官还孤零零的躺在那里，你拿着手机打算报警，但是...”
“谁在那边？”有个突然出现的粗犷声音，打断了耳边的温柔声音。
片刻，粗狂声音突然大吼道：“干什么的站住。”
刺啦刺啦，紧接着就是对讲机沙沙沙的电流声：“三层有情况，快下来几个人。”
“砰！”一声枪响，紧接着就是“咚”的倒地声。
周司抖了下，但他仍没睁眼。巨大的枪声后，紧接着就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一个人，肯定是一个男人，蹲在了周司身边。
“可惜了，本来马上就要成功了。”温柔的男声叹了口气，用力掰开韩林的嘴，将一个又麻又涩的的东西塞进了他的嘴中。
“砰！”在周司暗想那人在喂自己吃的什么时，他的肚子被那人狠狠打了一拳。
被塞到喉咙口的药，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被吞入腹中。
“呵呵，你这种珍贵的试验品，我可是舍不得杀！”
站起来的笑声越来越远，等了片刻，在嘈杂的脚步声从另一边传来后，周司才慢慢睁了眼双眼。
还是熟悉的地下车库，在离他不远的消防栓处，一个身下流着鲜血的保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他...死了么？”
伤心，自责，难过，焦躁，各种情绪在瞬间吞噬了周司。
......
“兄弟，兄弟醒醒！”
一个冲过来的保安蹲在了韩林面前，他探手试了试周司的鼻息，在感觉到带着热味的呼吸后。
他就立刻抱起周司的肩膀，用力摇起来。
“兄弟，兄弟醒醒！”
到现在，周司才缓慢的彻底睁开了双眼。愣神的盯着房顶的蜘蛛网看了大概三秒，他才挣扎的爬起来，指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保安：“那人...快叫救护车啊！”
周司喊的很焦急。
原本躺在他身边的程鹏也被人扶了起来，好在他也无大碍。他只是被人用钝器打中了后脑勺，也得亏身为捕快要常练硬气功，不然他被打那一下，非得开瓢不可。
流血的保安让站起来的程鹏，脸直接变得惨白。
他大步走过去，蹲下伸手在保安身上摸了两把。片刻，程鹏的脸恢复了几分血色，他瞪着面前瑟瑟发抖的保安道：“打偏了，没有生命危险。”
周司松了口气，他刚才确实有点被吓到了。
“哒哒哒...”
程鹏的黑皮鞋出现在了周司眼下，没等周司抬头。先蹲下的程鹏就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道：“您最好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
“身为捕快，你为何不反思会被人偷袭！”
“另外，今天可是你约我来的！”
...
冷静下来的周司，在一连抛出数个问题后，淡然的看着程鹏松开了自己的双手。
程鹏半蹲在地上，烦躁的抱着大平头用力揉了两把。
“李元的抑郁症应该很早就有了，那个叫瑶瑶的陪他去过好几次一家名叫云意心理咨询的地方。达莫多林，李元就是吞那个自杀的....这些难道你们没注意过。”
周司说的很慢，他尽量将自己知道的，全盘告诉了程鹏。
“我们去过，张医生去外省出差了。”程鹏低头道。
“他或许在云台市呢。”
提醒完程鹏，周司有些懊恼。刚才要是在勇敢一点儿的话，说不定就将那人给抓住了。
说起来那个把他催眠的人，会不会就是张文安医生。当时闭着眼，在加上那人站的角度刁钻，他愣是没看清那人正脸
还有那个戴眼镜的大叔，他又是谁，他是怎么做到在自己意识中的。
问题多又诡异，当越来越繁杂的信息在大脑中盘旋汇集时，慢慢的周司感觉自己摸到了个庞然大物般的恶魔。
“还有黑色卫衣男，真是奇怪，程鹏难道没跟他的同事讲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扑朔迷离
救护车和捕快的老爷车是同时来的。
当抬着担架的护士和匆匆下来的捕快，同时出现在周司面前时，周司愣了一下。
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
护士还是那天来拉李元的那个，至于捕快，则是程鹏警官的同事，那个脸上总带着若有若无笑意的薛警官。
“怎么又是你？”看到是周司，护士惊讶一声。
周司让开路，指指还躺在地上的保安：“我没事，快去救他吧。”
程鹏被自己的同事叫到了一边，有捕快在确认过周司没事后，扯了张纸随手递给了他：“你脸上的血迹了，看起来有点吓人。”
问周司话的是个年轻的捕快。
“还得亏这个血迹，不然我真被...”
“什么？”
年轻的捕快敏锐的抓到这句话的不一般，他刚迅速的把笔按到纸上。谁料周司话讲一半就不说了，这让他很是不满。
把血迹擦了个差不多，周司淡然一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刺激。”
程鹏警官已经和自己的同事谈完了话，周司看着他被同事带上了金属链铐后，塞进了破旧的老爷车。
大概是为了避嫌，问完话的薛警官被安排进了另外一辆车。
“看你样子，应该也是被打昏了吧。”
“啪”的合上手中的本子，年轻捕快在嘟囔一句后用自信的眼神安慰周司：“莫怕，这人算是捅了马蜂窝了，竟然敢打捕快，偷我们的枪。”
“哼哼！”眼中冷光闪烁，年轻捕快在安慰周司时，还悄悄用本子比了个杀头的手势。
捕快的程序比周司预想的简单很多，前有年轻捕快问过他话，后有两个穿白大褂的人用简单的仪器给他检查了一遍身体。
“没什么大碍，回去好好休息。”检查完后，其中一个白大褂叮嘱周司。
保安已经被医院拉走，凶案现场有数十个捕快在低头忙忙碌碌找着什么。车库的车，被安排从另一个门走。
“你也可以走了。”有个捕快过来告诫周司。
“程鹏警官...”
“唉！”这名捕快看了眼程鹏所在的老爷车，叹了口气道：“接连失误，还把枪给丢了，这次他恐怕连饭碗都保不住了。”
周司有些替程鹏感到惋惜，虽说他和程鹏认识的时间并不长，程鹏的脾气也急躁的的让人讨厌。
但程鹏这人并不坏，相反有时还挺可爱。
周司有心帮他，遂拉着这名捕快悄然道：“其实也不全怨程鹏警官，那人实在太厉害了。另外你们有什么可以问我，说不定我知道的线索可以帮到你们呢。”
“谢谢！”这名捕快先是表达了对周司的感谢。在轻轻拉开韩林抓住自己的手后，他又低头悄声告诉周司：“枪是要找的，只是这件案子恐怕得缓缓，现在府衙给我们安排了更重要的事。”
“那程鹏警官...”
“先关着吧！”拍拍周司肩膀，这名捕快又安排人将周司送出了地下车库。
地下车库的上层本是个不太繁华的商场，但今天因为大批捕快的聚集，吸引来很多看热闹的人。
周司是从地下车库另一个门出来的，这个门修的比较偏僻，想来应该是商场内部的员工通道。
“先生，先生...”刚出门，就有人朝周司大喊。
“先生...”
一个留长发，带着金丝眼镜的秀气男子在费力的挤到周司这边后，举着手里的东西大喊道：“请问您是目击证人么，您能跟我说说里边发生了什么状况么。”
秀气男左手举着无线话筒，右手正用力扒在自己同伴肩上。他的同伴是个摄像师，摄像师用镜头将周司锁的死死的。
周司心中生出一股恶趣味。
他缓缓从兜里掏出手机在镜头前晃了晃，然后嘴角微斜道：“WEIHUA-Mate40据说后天才开始预售。”
“什么？”很显然，韩林的答非所问让在场的人都很惊讶。
“先生，这和车库里的枪杀案有什么关联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回答？你是为了火么？手机商给了你多少钱...”
不得不说，秀气男这脑洞真的很适合做自媒体记者。
因为秀气男，围观的人开始增多。在周司发愁怎么回家时，一个站在他身后的人，悄悄拉了下他的衣袖道：“老曹让你跟我走。”
“先生...”秀气男追着还想问，送韩林出来的捕快及时拦住了他们。
沿着熟悉的道路，在从商场的背面绕到另一条偏僻的马路上后，拉周司衣袖的人将韩林引到了停在马路边的一辆别克汽车上。
“人我给带过来了。”一上车，那人就摘下了带着这帽子。
“嘿嘿，周司同志这次整的够大啊。”
坐在别克车驾驶位上的正是老曹，他在韩林上车后，边发动汽车边笑着调侃：“还上新闻了，回头老爷子看到肯定开心死。”
靠着车窗长舒一口气，待脑海中那股难以形容的压抑消散了一点。周司才睁开眼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儿。”
开车的老曹透过后视镜，得意的朝韩林挤了下眼：“哥们是谁啊！好歹也在云台市混了这么久，府衙里有什么大动作，我们肯定是最先知道的。”
“送我回去吧。”一股倦意涌上眉梢。
“别啊！”老曹笑笑：“你被辞退的事我都听说了，所以今天也别回去了。今天你就随我们，连夜杀往昔阳市吧。”
“这么急么？”周司皱皱眉，说实话经历今天这些事，反倒让他更加担心张甜甜。
掏出手机刚打开，界面有数十个未接电话提示。
看到电话的备注，韩林迅速回拨了过去。在“嘟嘟嘟”的响了三声后，电话被接通。电话那头一个男人沉重的喘息道：“哥们，哥们你在哪？”
“你呢？我在车上...”韩林示意老曹停下车。
“我在XXX街温县小吃左边的小巷子，往里走第二个路口看到垃圾桶，到了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挂断，韩林直接催促老曹：“快点儿，去那里！”
路上老曹把车开的飞快，挂掉电话的韩林又迅速拨打了张甜甜的号码。“嘟嘟嘟”电话直响就是没人接，韩林没放弃，继续不停的拨打她的号码。
三次之后，电话终于被打通。
“喂，干嘛？”电话那头，张甜甜压着嗓子小声道。
“你在哪？”韩林焦急的问。
“上班啊，不过马上就下班了，这么急找我啥事。事先声明，我现在没钱。”
“哪里上班，我找你有事。”
“额...”电话那头的张甜甜在沉默几秒后，有些不确定的回道：“XXX雕塑广场，你找我干嘛？”
“我现在过来找你！”
挂掉电话，韩林又迅速催促老曹：“去温县小吃正好要经过雕塑广场，我们先去接张甜甜。”
“好嘞！先接嫂子。”透过后视镜，老曹拍着胸脯向韩林表示没问题。
手机的电量已经不多了，在关上手机后，靠在座椅上的周司听到了心脏扑通扑通的响声。
那个黑衣男，韩林原本以为他自己跑了，或者被催眠的神秘人给带走了。现在对方突然给自己打电话，而且听他口气，显是正在经历某种痛苦的事。
催眠...无线耳机...脑海中多个画面不断闪动，韩林生出个大胆的猜测。
透过无线耳机操控黑色卫衣男的，会不会正是那个催眠自己的神秘人。而程鹏在打掉他的耳机后，卫衣男因为某种机缘巧合醒了过来。
至于他为什么会不在现场，这得见了好好问问，或许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什么。
老曹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将车开到了雕塑广场。背着包的张甜甜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韩林拽上了车。
“我说你们...”上了车的张甜甜还没坐稳，周司就把她的包扯到怀里，借着车灯翻了起来。
张甜甜脸上透着不情愿，但她却没制止。
“口红，纸巾，姨妈巾，耳机，创可贴，小玩具，钥匙..粉底盒...以及一大把无用的票据...”
没有其它可疑的东西！
“找到了么，我都说了我没钱！”张甜甜生气的将脸扭向一边。
“我是找这个。”拉上背包拉链的周司，举起了个白色的药盒。
“达莫多林片？”
看着周司手中的东西，张甜甜脸上闪过一抹惊慌。她紧攥着手机，有些焦躁的问：“你找这个做什么，你又没病！”
“不！”周司摇摇头问：“这些是不是全从云意心理咨询买的？”
“是又怎么样？不对啊，你怎么知道...”
周司抬手制止她道：“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话，答一个减免你五十块的债务。”
说到钱，张甜甜显的很激动，她不假思索的回答周司：“没问题，你可以多问几个。”
“第一个，你第一次去云意心理咨询是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四月中旬的时候。”
“第二个，简述你的治疗过程，越详细越好，最好把异样的感受也说出来。”
“这个得算一百。”张甜甜道。
周司点点头：“没问题。”
“其实也没什么，我也是第一次做那种心理咨询。进去后张医生先做了咨询，问了很多问题。问完问题，他建议我尽快做治疗。赶上今天不忙，他还可以给我打折，像我这种穷人当人答应了。然后张医生给我做了什么催眠深度治疗。挺管用的，做完后我感觉精神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
“对了，还有那个药，张医生让我难受的时候吃。”
“治疗的时候旁边有其他人么？”
“有啊，一个女护士。本来张医生的妈妈也在的，但她进来看了一圈就出去了。”
周司将手中的药随手塞给老曹：“这个药你听过么，或者有什么渠道帮我查查。”
“没问题，五十块！”
周司...
第二百三十四章 合并人格
钱归钱，问题归问题。
虽说自己是迫于金钱才回答周司这么多问题的，但这不代表张甜甜是个X大无脑的女人。
待周司问完自己，她“啪”的将周司手中的药盒夺过来，塞回了包里。
“话说你怎么知道云意心理咨询，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难道你翻我东西了！”
张甜甜故作惊恐的后退半步，看向周司时多了几分恶趣，这年头那样的男人可是不少啊。
周司不吃她这套，无视张甜甜略显浮夸的演技，他颇为头痛的揉揉有些眩晕的眉心道：“没什么，只是好奇。”
“骗鬼！”张甜甜不满的嘟囔一句，她没敢在接着往下问。
因为周司现在只要一揉眉心，她就紧张，生怕周司以这个要挟自己。
XXX街的温县小吃在整个云台市只有一家！
老曹很顺利的载着周司找到了这边，众人在下车前，老曹听到是去见那天的黑衣人后，他还专门从后备箱抽出根沉重的棒球棍。
“嘿嘿，这次可不会在让那小子给跑了！”老曹挥舞两下棍子，颇为自信的说。
温县小吃旁的不能算是巷子，准确来说应该是为装修准备的安全通道。
走到头看到垃圾桶，周司再次拨通了卫衣男的电话。
“嘟嘟嘟...”电话响了三声。
“哗啦！”从二楼的窗户掉下个石头，砸在了老曹身边。石头不大，但还是把老曹吓了一跳。
“我们上去！”拿着手机的周司率先冲了上去。
二楼在装修，众人沿着楼梯上去，很快就在某个黑暗角落发现了蜷缩成一团的黑色卫衣男。
借着手机的灯光，周司看到黑色卫衣男蜷成一团躺在地上，正不断的发抖。
他的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仔细看，他的衣服好像也早已被汗水打湿。
“你怎么样？要不是帮你叫救护车...”
“药...给我药...”看着周司，蜷缩成一团的卫衣男咬牙切齿的说。
“把你的药给我。”周司直接将手伸向一旁的张甜甜。
初看地上的卫衣男，张甜甜还以为他是精神病发作，她还好奇周司怎么会带她来找这种人。
待周司蹲下，抱起这个人后。
张甜甜隐隐的总觉的这个人好熟悉，熟悉到她看到这个人竟有种想要亲近感。
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现在的样子，和自己发病时的样子简直太像了。
“药！”伸出手的周司大声重复一次。
“给，给...”
快速从包里翻出药盒，在颤抖着递给周司后，周司犹豫一下还是拿出两颗送进了T恤男嘴里。
老曹递过来一瓶水，周司帮着把水拧开送进了卫衣男嘴里。
药下肚一分钟，卫衣男的状况看起来好了很多。
挣脱开周司的他，在靠在墙上后，摸着自己的黑色卫衣咯咯的笑了一句：“看来是真的，这次我算是完全相信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半蹲在地的周司，看这儿他问。
“我？”
嘴角上翘，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后。
卫衣男仰头重重的舒了口气：“很奇怪，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我对自己很模糊，我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自己。”
“不急，慢点来。”“咚”的将肩上的棒球棍砸在卫衣男身边，老曹冷笑一声提醒他。
“呵呵，我记得你。”
黑色卫衣男抬手擦了下额头的汗水，他从周司手中拿过水瓶，又咕咚咕咚的灌了数口，直到把瓶中的水喝光。
“嗝~”
黑色卫衣男打了个饱嗝，随后他摸摸嘴，看着眼前的人道：“我现在越来越怀疑看到的世界了。”
“砸的？你要飞升啊！”老曹冷笑一声调侃他。
“飞升？快了吧！”
叹口气，黑色卫衣男有些烦躁的接着道：“我现在的记忆很混乱，混乱到我刚醒来时还以为自己穿越了。”
说罢，他从地上捡起个小石子夹在手中。手腕一抖，小石子破空而出，不偏不倚的打在对面柱子的水电槽内。
现在可以确定早上的T恤男就是眼前的黑色卫衣男，至于他现在为何会说出这种话。看着从水电槽内滴溜溜打转的石字，周司恍然大悟道：“难不成你们两个的记忆重合了？”
“对！”黑色卫衣男十分肯定的点点头：“那种记忆也不是非常说，这其中大部分都是我在深夜炼武的场景，还有我游荡在大街..”
说到这儿，黑色卫衣男突然将目光落在张甜甜身上。
他诡异一笑，捏着嘴角吹响了一个奇怪的哨子。
“啊？”原本好端端的张甜甜，在听到哨声后，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片刻的功夫，她的眼睛变得迷离。
直到完全失神，背着书包愣愣的站在那里。
一切如周司猜测的那般，虽说他早已猜到是这样，但当这种离奇的事真真切切在自己眼前发生，他还是感到无比惊讶的。
这算是某种催眠手段，还是古老的术法。
“看到了么，我也奇怪！”
抵在地上的棒球棍被老曹抬起，在架到黑色卫衣男的肩膀时。老曹手腕一发力，厉声呵斥唯卫衣男道：“哥们，老实交代你用这种手段伤害了多少人？”
“呵呵？害人...”
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黑色卫衣男无力的瞪着周司：“多出的记忆让我有些理不出头绪，我现在甚至不清楚原本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是好是坏？是正是邪？还是说只是一个平平淡淡的屌丝！”
“先把我朋友恢复过来。”周司示意卫衣男先做重要的事。
捏着嘴角，黑色卫衣男再次吹响和那天晚上一样的哨音。
失神的张甜甜很快恢复了清明，她在清醒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周司赶紧扶助她，没想到张甜甜却误以为他想吃豆腐。遂狠瞪了他一眼：“怎么的，趁我累想占我便宜。”
周司没理她，他松开张甜甜继续看着黑色卫衣男道：“或者这么说，梦游的你和原本的你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现在这两个人的意识因为某种原因合到了一块儿。另外，你可能丢失了部分的记忆。”
“可能吧！”黑色卫衣男点点头：“比如那天晚上的事我都记得，我好像接到某个指令，找7号问几个问题。没想到我刚找到7号，你们就过来，然后我打飞了你同伴，就走了。”
“然后呢？后边你怎么回家的！”
“给我发号指令的人...”
说到这儿，黑色卫衣男条件反射的去摸耳朵。他现在的耳朵上空空如也，耳机早在之前的打斗中被程鹏打掉踩碎了。
迟疑一下，黑色卫衣男摸着耳垂道：“给我下指令的人，对我的大意很生气，那天他罚我跑步回家。”
“兄弟，你牛逼！”听完黑色卫衣男的陈述，老曹竖起大拇指。
“既然这样，难道你就不记得给你下指令的人是谁？你被控制，应该见过那个人的啊。”
这才是周司现在最想知道的。
“这个...”
靠墙的黑色卫衣男在听到周司问话后，皱着眉努力思考了好一会儿。
片刻，他很徒劳的低下头道：“奇怪，这个记忆好像丢失了，关于给我下指令的人。我对他的印象，只有耳机那边的低沉声音。”
“那云意心理咨询呢？”周司同样皱着眉问。
“很普通的心理咨询所，医生张文安医术高超，是个醉心于心理研究...”
在用略显官方的话讲出一大段关于心理咨询的信息后，黑色卫衣男自己都愣住了。
他有些古怪看着周司道：“奇怪，我好像受到了某种暗示。现在脑海中只要一想到云意心理咨询，全都是关于它的正面报道。”
周司看了老曹，老曹意会：“没问题，等回来我一定好好帮你查查。”
第二百三十五章 纽约人民大学
“依我看，关于云意心理咨询的记忆，你并没有丢失。它可能是被人通过某种催眠洗脑手段给掩盖了。”
讲完这句，周司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靠着的卫衣男没说话，他大概是累了。有些无力的耷拉着眼皮道：“想不起来了，现在也不想想这些，我得庆幸自己还活着。”
“至于云意咨询什么的，等我休息好了再说。”
话毕，卫衣男努力的朝周司挤出一丝笑容：“我现在浑身酸疼的站不起来，麻烦哥们你把我送回去。”
“对了，你离开时没看到那个神秘人么？”周司突然问。
“神秘人？没有啊，我离开时车库只有咱们三个。你当时满脸流血，抱着脑袋直喊头疼。那个身手不错的捕快，松开我去抓你时，那会儿我比较朦胧。直觉告诉我很危险，所以我就逃走了。”
“在然后，我鬼使神差跑到这里，脑子里的各种记忆开始翻涌。”
卫衣男大概是怕周司丢下自己，讲完后他主动示好道：“早上我们见过，哥们你一看就是热心肠，善良。你看我也不是坏人。我也是被人利用才做出那些...等我好了想清楚了，我会去府衙...”
“老曹，搭把手！”架住卫衣男的韩林提醒一声，老曹赶紧弯腰帮着韩林，将死沉的卫衣男架上了车。
等众人都上了车，老曹随即抬手看了眼腕表问：“现在怎么办？”
“去昔阳市！”周司毫不犹豫的挥手道。
张甜甜从卫衣男讲完7号开始，整个人都是失神的状态，靠在椅子上的她显的无精打采。中途几次，她掏出手机翻出个号码看了又看。
“张医生。”周司看到了号码的备注。
半躺在后排的卫衣男也注意到了张甜甜的异状，他原本想开口说什么，但被周司制止了。
卫衣男耸耸肩，很快就靠着座椅睡着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待车里另外一个人闭上眼，张甜甜小心的凑到周司身边问。
看了眼张甜甜手中的药，周司没急着回答她的问题，他反问道：“这药如果不吃是不是会有副作用？”
“不太清楚！”张甜甜摇摇头：“我也模糊，我一般都是在难受发病的时候吃。”
“发病？”
周司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回头看了眼睡着的卫衣男，悄然问张甜甜：“什么病？”
“遗传性神经分叉证，发病的时候很痛苦。”
“像卫衣男刚才那样？”
张甜甜眼露一丝后怕，她微微点头道：“是的，和我发病时一模一样。”
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韩林拿出手机边搜索边问：“那你以前有么，就是在没去云意心理咨询之前，或者你家里有没有人得这种病。”
“可能...”张甜甜有些烦躁的挠了下头道：“可能有吧。”
“可能？”
“不，肯定有！”张甜甜突然一改犹豫，斩钉截铁道。
朝张甜甜晃晃手机，周司皱着眉道：“我没有搜到关于这个病的任何信息，所以这个病很可能是假的，杜撰的。”
“什么！不可能...”
张甜甜脸上闪过一抹不可思议，她开始愈加焦躁的挠头。
额...张甜甜的异状让韩林迟疑了一下。拿着手机沉思片刻，他连忙改口笑着道：“开玩笑的，有这个病，和你描述的一样。”
“啊，我就说么！”
听到周司肯定的回答，张甜甜情绪很快稳定下来。
不过奇怪的是，张甜甜并没有追着周司看手机上的内容。靠着车上的座椅她，将头扭向一边，似乎在为什么苦恼。
老曹是个老司机，车开的非常的稳，稳到周司思考问题，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等他被人推醒，发现车子已经到了昔阳市的一家酒店外。车窗外，嘴里叼着烟的老曹正和自己的同事说着什么。
“周司同志，不知你是否对这家酒店满意？”
摇下车窗看酒店外的装饰，很普通的快捷酒店，凑合着完全能住。
“没问题。”周司推醒了睡着的张甜甜和后排的卫衣男，卫衣男打着哈欠想下车。谁料他刚抬起腿，就一脸苦恼的对周司说：“奇怪了，我还是使不上劲，麻烦兄弟在帮我一把。”
最终，卫衣男是被韩林和老曹架进酒店的。
等所有人进去，老曹还特意叮嘱前台小妹，要是有别的从云台市来的人，一定要告知他们。
老曹想的很周到，他怕被人跟踪。
酒店的房间是提前开好的，不是很大。当韩林一行进去没多久，就有人有节奏的“咚咚...咚咚咚”的敲门。
老曹打了个手势示意大伙保持安静，他透过猫眼先确认了外边的情况后，才小心的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两个人。
一个年龄不算非常大的阿姨领着一个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大叔，大叔的眼神不一般。韩林只看了一眼，就猜到大叔肯定就是那位老夫妇的遗留的“傻儿子”。
低头和阿姨交谈两句，老曹将他们二人引进了屋子。
房间本来就不大，待他们二人进来，整个房间显得更加拥挤。
床上躺着卫衣男，床边坐着张甜甜，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着老曹的同事。至于周司，则倚着桌子在看手机。
“这...”
看到屋里这么多人，阿姨担心的拉住了身后的傻大叔。傻大叔则不然，他大概
第二百三十六章 时间不等人
“这位是...”
介绍到张甜甜，阿姨面色一变急忙拉了下老曹的衣角。
老曹意会，随手将自己同事从椅子上拉开，然后将唯一的椅子推到了阿姨身边。
阿姨没有坐，她欲言又止。可能是碍于屋内人太多，她不方便说。
老曹又哪会儿不明白的她的意思，在示意自己那位同事将门关起来后。他直接坐到床头，也就是阿姨对面，面朝阿姨道：
“阿姨您放心，今天来的都是我们事务所的精英。刚才我的介绍你也听了，像您这样棘手的案子，就必须得精英来破。”
“在者，我们也是为了尽快找到线索，早日将丧尽天良的凶手绳之以法！”
“咔嚓！”老曹在最后还比了个正义的审判手势。
但凡优秀的销售，除了要有良好的口才，还必须会演讲。比如像老曹这样的，从开口到结尾，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慷慨激昂。
换做其他人，还是刚才那几句话，估计都讲不出老曹那味来。
阿姨听得泪流满面，也不知是被老曹感染到了，还是提到伤心处情感流露。
她用兰指捏着条白色的绣花手绢，边擦眼泪边哽咽的说：“阿姨相信你们，阿姨也替伯伯和他们谢谢你们，都是好孩子。”
“只是...”
放下手绢的阿姨用带着恳求的眼神看着老曹：“我家那位老头子因为这事急倒了，现在他还在医院躺着。医生说情况不是太好。老头子着急我知道，他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早点给自己兄弟报仇。”
——————
“所以今个儿我也是着急，知道你们来了后，就急急忙忙过来了。”
说到最后，阿姨再次泣不成声。
张甜甜的性子算是比较善良的，心肠也软。
阿姨一哭，她赶紧走过去安慰，边抹自己眼角边骂周司：“周司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早点来帮阿姨。”
周司...
“还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帮阿姨啊！”
周司...
事实上老曹对周司还是有误会的，他一直以为周司擅长的，是从那个学姐那里学来的法医知识。
既然是法医知识，肯定要解剖或者去凶案现场看看什么的。
这两个老曹也早在来昔阳市前就安排妥当了，本来他是打算第二天在带周司过去的。
但现在架不住阿姨催的急。
所以老曹直接将周司拉到一边，轻声问他：“怎么样？Ok不OK！Ok的话今晚我先带你去凶案现场。”
“ok是ok，只是我们去凶案现场干嘛？”还在回想神秘人的周司，一时没明白老曹的意思。
他这一疑问算是吓着了老曹，老曹慌得后退一步紧拉着周司的手腕认真说道：“周司同志，咱可是说好的，关键时刻你可不能掉链子。这样，你要是嫌钱少的话，等这活儿成了，我个人私下里在给你二百。”
看来老曹是误会自己了，醒悟过来的周司赶紧笑着提醒他：“这叫什么话，咱们兄弟不用计较那么多。另外难道你忘了，我说过我擅长犯罪心理学，既然是心理学未必需要去现场啊。”
“哦~”老曹拖着长长嗓音连连点了周司好几下。
“你瞅我激动的，把这茬给忘了。说起来周司你可以，既然能搞懂心理学这么高深的学问，回头这单结束了，你可得好好教教我。”
如果会的话，教肯定是没问题。但问题的关键是，犯罪心理学的事，也是周司随手拿来扯谎的。
更关键是，以周司对老曹的了解，他可是典型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这个以后再说，现在开始的话我建议你赶紧找个安静的房间，我需要单独和那位大哥聊聊。”
周司将目光看向阿姨带来的傻大个，老曹立刻拍着胸脯道：“妥妥的，马上给你安排。”
这家酒店一共有三层，据前台小妹讲，最好的房间就在三层。
隔音好，装修好，空间还大。
所以老曹毫不犹豫自掏腰包又开了间豪华套房。
而傻大个也很听阿姨的话，在老曹开好房间后，他乖乖的跟着阿姨进了房间。阿姨按照周司的要求叮嘱几句，坐在床上的傻大个连连点头表示记住了。
在以某些必要原因解释一番，阿姨顺利的答应愿意在屋外等候；这样一来，酒店的房间内就只剩下周司和傻大个了。
傻大个无聊的躺在床上玩枕头。
周司拖了张椅子坐到床尾，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傻大个，他有些犯愁应该这么哄傻大个睡觉。
“大个儿...大个儿...”周司试着叫了句。
傻大个听到声音，立刻放下枕头直起身子笑看着周司道：“...你....你....”
“嘿嘿！”周司回以他微笑：“听话，阿姨不是让你听我的话么。现在，我命令你睡觉。”
“咿呀...咿呀...”
傻大个不太会说话，但这并不妨碍他理解周司话的意思。
在“咿呀”完后，他直接倒头躺在床上。
不到三分钟，床上传来傻大个轻微的打鼾声。
真羡慕傻大个这入睡速度啊，对于常年加班而导致精神衰弱的周司来说，失眠一直是困扰他多年的顽固问题。
趴在椅背上，听着傻大个轻微的鼾声，渐渐的周司也闭上了眼睛。
以后得试验个新法子，不然每次进别人意识还要睡着，有点啰嗦不说还浪费时间。要是什么时候能想进入就进入，那才是真厉害。
带着这个念头，在不知不觉中周司觉得自己身子在变轻，有种飘起来的感觉。
成功了！黑暗中，在看到眼前多了不大的光团后，周司立刻控制身子快速游了过去。
这次相对第一次进李元的意识来说快了很多，这得益于周司私底下做了很多功课，他在没事的时候专门从网上学了标准的游泳动作。
手眼并进轻松穿过光团，首先映入周司眼帘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
第二百三十七章 四面佛
这就是“傻大个”的精神世界么！
相对李元的来说，虽说荒凉了点儿，但这儿的空气里弥漫的无形生机却比李元的浓郁很多。
脚踩松软沙地，周司试探着先走了几步。还好，和现实中的沙地没太大区别。
“这么大的地方，也不知该从哪儿找。”
周司有点犯愁，当初在李元世界他起码遇到了哭泣的“李元”和那个小孩，有他们帮助一切才能顺利往下进行。
现在眼瞅着目之所及处别说人影，就连棵植物都看不到。要是就这么没目的的走下去，怕是明天早上都找不到自己想看的。
周司用手搭凉棚，边走边回想老曹给自己的资料，他试图从那里在筛出点儿有用的线索。
“要是能碰到记忆碎片也行，到时候只要跟着记忆碎片，运气好的话说肯定能顺利找到歹徒行凶时的场景。”
当然，这个前提必须得是傻大个目睹过整个凶杀案。
“也不能报太大希望，直觉来说傻大个当时如果在现场的话，说不定早被杀红眼的歹徒给咔嚓了。”
边走边思索，在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巨大沙丘后，周司停下脚步开始考虑要不要换个方向。
“要是能有个沙滩车好了！”
心中感慨一番，在周司转身之际，他的身边真的凭空冒出辆沙滩车来。
很眼熟的沙滩车，看上边挂着的标识，好像是自己之前想买的那辆。
“可以，可以，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操作。”
周司满意的坐到沙滩车上抚摸了一遍，很快他又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沙滩车上没有钥匙，简而言之就是没钥匙根本就启动不了。
心中在想象半天，奇怪的是无论周司怎么努力，钥匙就是变不出来。在强行试了大半刻，脑袋反而因为这种强行想象，变得有点恍惚。
“算了，还是走着过去吧。”
打算放弃的周司刚跳下车，就觉脚下沙子比之前更软。还没等他明白怎么回事，整个身子就已穿透沙子，“咚”的掉在冰凉的硬地面上。
咔嚓咔嚓咔嚓...
沉重的链条声夹杂着机关转动的声音从周边响起，冰凉的硬地面徐徐转动。待周司恢复知觉，扶着腰坐起来后。
他眼睁睁看着掉进来的洞，一点点合上了。
链条声还在继续，以周司为中心的地面跟着有节奏的以顺时针的方向继续旋转。
“咚！”
当链条声停止，四周又“砰”的燃起很多火把。火把很多，不仅将地下空间照的通亮，大量火把的温度还让略显湿冷的洞穴变得有点温暖。
“咚！”又是一声。
这一声很清脆，像什么机关被拨开一样。
片刻，方宇面前的青石板徐徐划开，一尊巨大的金色佛像从伸开的青石板下升了上来。
是四面佛，这个周司还是认识的。
“莫不成这个傻大个是个佛教徒？”心中闪过一丝狐疑。
待四面佛的上升停止，地面在“咚”的一声后，周遭恢复了平静。
对于“四面佛”的记忆，周司模糊记得泰国好像有一尊，据说非常灵验。很多去泰国游玩的人，有事没事都会去拜一拜.
周司没去过泰国，但他从网上看过泰国“四面佛”的照片，和这个一模一样。
“如果是佛教徒意识中有这个很正常，如果不是，那他肯定在某个地方见过，然后那尊“四面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对比老曹给自己的资料，上边并没有与佛教和泰国，以及四面佛有关的东西。
“先记下来，回头出去好好问问。”
说来也怪，明明是在意识中，刚才从上边掉下来竟然还有痛感。靠着“四面佛”的底座，周司拉开衣服，想看看后腰怎么回事，总是针扎般的痛。
痛的位置还有点奇怪，无论周司怎么扭头就是看不到痛的地方。
试了半天，周司放弃了。
“得，反正是在意识中，还是先干要紧的吧。”扶着腰，借着火把的亮光，周司又快速绕着四面佛转了几圈。
还是毫无收获！
“唉，四面佛啊四面佛，都说你很灵验。现在我遇到困难，你有没有兴趣帮帮我啊。”
周司说的很随意，因为他向来是不信这些的。
“你说的不虔诚，四面神是不会帮你的。”
淡然又带着几分真诚的声音响起，韩林转过身寻声看去。在四面佛东面，一个身着蓝色毛衣的青年，正双手合十虔诚的跪在地上。
他闭着双眼，提醒完韩林后，嘴里一阵念念有词，然后双手平铺地面虔诚的拜倒在地。
这人看着有几分眼熟，但跟傻大个长得却不一样。
周司没有轻举妄动，李元的教训他还历历在目。
等了整整一分钟，一分钟后蓝色毛衣青年才无比虔诚的直起身子。
现在只要碰到人，周司就觉得自己离此次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迅速的正正衣冠，在走到毛衣青年身边时，周司顺势蹲下后按着他的肩膀道：“兄弟，别来无恙啊。”
蓝衣青年朝他笑笑，却也没说什么。
“咳咳咳...”这个招呼打的有点尴尬，周司随之又换了个话题，问他：“兄弟，可以跟你打听个事么？”
“您说？”蓝衣青年显得很有礼貌。
“我来找个人，秦世根，秦世根你知道么？”
秦世根是傻大个的名字，现在没遇到傻大个，周司打算先用他的名字试探一下。
“秦世根？”听到这个名字，跪着的蓝衣青年有些古怪的看了眼周司道：“知道啊，他是我弟弟。”
“弟弟？你是秦世根的哥哥？”周司诧异的问。
蓝衣青年点点头：“是的。”
这就怪了。老曹给自己的资料显示，这秦世根明明是独子。而且自己也再三跟老曹确认过，他保证自己的资料完全真实。
“亲的？”周司又问。
蓝衣青年在次淡然的点点头：“我是他的亲哥哥，秦世生。”
“这...这人该不会是在撒谎吧？难不成他是秦世根幻想出来，忽悠自己的。也不是没这种可能，毕竟秦世根的精神是有问题的，“傻子”的意识肯定比常人更加匪夷所思。”
简单思考一番，当周司又准备出几个问题打算问蓝衣青年事，熟料蓝衣青年接下来的话给周司吓出一声冷汗。
“我弟弟已经死了。”自称秦世海的人说完后，眼中闪过一抹悲伤。
很平淡的一句，进到周司耳朵里，直接让韩林从头到脚生出一股凉意。
不怕，淡定，淡定！
调整呼吸，深呼吸，气运丹田，让整个人保持冷静放松状态。
毕竟是在李元世界经历过怪异事件的人，在快速将状态调整过来后。周司看着眼前人道：“真的？我怎么没听说。”
蓝衣青年笑而不语，他扶着膝盖缓缓站起，朝四面佛右边走去。
周司没打断他，直到蓝衣青年在右边又拜了一分钟，他才过去继续看着蓝衣青年问：“兄弟，我时间紧，问几个问题就走。”
“你问吧。”双手合十的蓝衣青年道。
“我想找些东西，就在这个世界。可能那些东西比较血腥，比较让人难过，当然你可能也见过。”
“我知道你想找什么，很多人都来问过。”
蓝衣青年微叹了口气，又道：“我确实见过，但我不知该如何表述给你，那不是我的记忆。”
有点懵，让我理理。
揉按着额头，周司首先想到的是黑化的年轻人和他意识中的孩子。
那个孩子，周司曾猜测他可能是“李元”隐藏在意识中最后的童真，而黑化的年轻人则代表着现在的李元。
这样理解的话，一切倒也说的过去。
——————
那么现在，这个自称秦世根哥哥的蓝衣青年又是秦世根依照什么想象出来的呢？难不成他太孤独，或者缺乏安全感，凭空给自己想象出个哥哥来。
还是个信“四面佛”的哥哥。
有点意思。
周司暂且信了“秦世生”的话，他只道：“不会表述也没问题，你可以直接告诉我那段记忆，就是很多人来问的那段记忆，你告诉我在它在哪里，我自己去寻就是了。”
“也好。”站起来的蓝衣青年将手指向周司背后。
“哗啦啦，咔嚓。”
链条和机关的声同时响起，火光照耀下的黑褐色墙壁缓缓打开，从后露出一扇圆形的拱门来。
“就在那后边。”指点完周司，蓝衣青年继续绕着“四面佛”虔诚的跪拜。
双手抱拳道声谢谢，周司转身迈着大步踏进了圆形拱门。
“啪！”
刚露个头，一个白色的东西就迎面而来。周司侧身躲过，这个东西“啪”的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低头看，一个白色大瓷盘被摔的四分五裂。
“滚，都给我滚。”这次是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在“砰”的一声后，周边灯光亮起。
周司这才发现，他现在正站在一个厨房中。厨房的门被打开，苦苦寻找的“秦世根”也就是傻大个，在看到周司后，急忙将他推进了角落的一口大缸里。
“嘘！”不待周司问话，傻大个紧张的朝他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周司照做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疼昏了
缸内漆黑一片，缸外嘈杂阵阵。
听声音，好像又有一个人进了厨房。
“妈的巴子，小兔崽子躲哪去了？”
是个男的，年龄不会很大，应该三十出头左右。
“咣当”一声，有什么东西被砸碎了。
随之脚步声离周司躲藏的大缸越来越近，周司握紧了拳头。只要外边的男人掀开缸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将拳头打到他脸上。
“世根，世根是你么？”
“吱呀”一声，厨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个孩子，听声音年纪不会太大，应该只有七八岁左右的样子。
“你是谁？”进来的孩子惊恐的问。
“小兔崽子，原来你在这儿！”
那个先进来的男人唾骂一口，他好像抓住了进来的孩子。
躲在缸中的周司，趴着缸沿小心翼翼顶住盖子，顶出条细细的缝。
盖子很重，全力之下顶出的缝隙只够模糊的看到外边的情况。
那个男的背对着周司，他左手按住架在腿上的孩子，右手挥舞着皮鞋正一下一下的抽打孩子的屁股。
孩子哭得很伤心。
除此之外，厨房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难道那个孩子是童年的傻大个，看眉宇确实有几分像。”
周司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他在用力想将盖子顶起来，盖子上仿佛压着什么重物。
每次他一用力，重物以相反的力死死的往下压。
男子打了很久，中途周司实在举累了，他不得不暂且放下顶起的盖子休息了一会儿。
等他在举起盖子时，男子已经不见，只剩下趴在地上的小男孩。
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心中暗道不妙，这次周司发狠拼力想将盖子顶起。
奈何无论他怎么用力，就是无法将盖子举起。
对了，傻大个呢！
将嘴凑到好不容易的挤出来的缝隙前，周司大喊了句：“秦世根，秦世根你在哪？”
“秦世根...”秦世根没喊来，倒是举着盖子的周司突然被人推醒了。
“周司，周司你怎么了？”听这熟悉的声音，好像是老曹。
身子一个鞠灵，在周司醒来时，他发现老曹和那位阿姨已经站在了卧室中。
躺着的傻大个也醒了，他靠在阿姨怀里，眼带恐惧的看着周司。
“周司，你怎么睡着了？”老曹关心的问。
抱着傻大个的阿姨同样关心的问：“周...周司医生，你没事吧？”
她的话语带着几分迟疑，似是对睡着周司的质疑。
周司摇摇头，他感觉很累，在摸额头上全是豆大汗珠。
“出去说吧。”在跟阿姨笑了一下后，周司低头走出了这个房间。
三层走廊的尽头有个窗户，这会儿大开着。
透过窗户吹进来的晚风，让焦躁的周司清醒了几分。
“周司同志，你的业务有待提高啊。”
这句是老曹的调侃，他是相信周司的。同时就周司刚才的表现，他猜测周司一定发现了什么。
掏出烟递到周司面前，周司犹豫一下将烟夹在手中。
事情肯定不一般，老曹皱着眉道：“是不是很棘手。”
“呼~”
趴在窗上吐了个烟圈，周司掏出手机翻出老曹给他的资料看了又看。
等烟抽到一半，他才转身问老曹：“这些信息真的准确？”
“准确啊！这可都是从府衙拷贝的。”老曹惊讶的说。
“那就怪了！周司随手弹了弹烟灰：“据我所知，这个秦世根还有个哥哥，名叫秦世生。”
“什么？不会吧...”
老曹下意识的掏出手机翻看起手中的资料来。
资料里写的明明白白，秦世根是独子，上边没有关于一点他哥哥秦世生的东西。
“他哥哥可能已经死了。”周司又道。
老曹显是不信，不过他也没立即反驳周司。扔掉手里的烟头，他直接拿着手机进了房间了。
“那个场景...很可能是另一桩凶杀案。只是他和秦世根父母被杀又有什么关系，还有蓝衣青年对自己的指点，这其中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不到三分钟，老曹领着阿姨来找周司。
一看到周司，阿姨激动的上前紧抓着他的胳膊质问：“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阿姨，阿姨，莫要激动哈！”
站在一旁的老曹轻车熟路的将她拉开，随之又掏出张纸巾递给她：“莫要激动啊。这些当然是韩林医生，用特殊的心理治疗术问出来的。”
“咱们这个韩林医生，可是我们侦探所最精英的犯罪心理学医生哦。”
“是，是，我一着急给忘了。”
接过老曹递过来的纸巾，阿姨边擦眼泪边哽咽说道：“他们以前确实有两个孩子，一个叫秦世根，一个叫秦世生。”
“至于秦世生...”说到他，阿姨抬头看了眼周司道：“他在八岁那年出意外，死掉了。”
“什么意外？”周司皱眉问。
阿姨摇摇头：“不知，死的很突然。就在厨房，当时府衙的捕快调查很久也没发现什么。当时还说要解剖孩子，但我弟妹他们死活不同意，最终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原来如此。”周司看了眼老曹，老曹意会很快又扯谎把阿姨送回了房间。
等他在出来，发现周司正拿着笔和纸趴在窗户上，不断的写写画画。
“怎么说，那个死去的孩子？”
周司认真的看着纸上的画道：“难说，毕竟那么久了。”
“那凶手呢，我是说杀害秦世根父母的凶手。”
“稍等！”
低头的韩林快速在纸上勾勒出一个背影，那是一个青年男子的背影。
老曹看到，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他以为韩林已经问出了凶手的细节。
“这个！”
将画好的画塞到老曹怀里，周司看着他认真叮嘱道：“去查查，看有没有觉得这个背影眼熟的。”
“没问题。”老曹拍着胸脯很快又进了房间。
关于凶手，周司隐隐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
他没在等老曹，因为在画完画后，他头痛的毛病又犯了。
匆匆回到楼下房间，老曹的那个同事不在。
张甜甜坐在椅子上在玩手机，至于卫衣男，则靠在床头盯着天花板发呆。
“怎么样了？”看到周司进来，张甜甜担心的问。
周司捂着额头顺势倒在床上，他的头越来越痛，比之前每一次都痛。好像从有这个所谓的超能力后，他头痛的毛病就没断过。
张甜甜见状，又小声问他：“你的头又痛了？”
“嗯...”周司轻哼了句算是回答。
“那我去给你买点治头痛的药，咱们刚才进来时我看到楼下不远有个药房。”
说罢，不待周司回话，张甜甜就提着包匆匆走了。
等张甜甜一走，房门被关上。
原本仰头发呆的卫衣男立刻翻身凑到周司身边道：“哥们，问你个事呗？”
“什么？”周司迷迷糊糊的说。
“嘿嘿。”卫衣男这一笑，周司立刻觉察到他问的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那时在地下车库，我不是拿着枪打那个捕快么。不到三米的距离，我的枪口对的准准的。”
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记得，周司有些发愁该怎么糊弄过去。
“那你看啊，那么近的距离，子弹竟然在你一喊后打在了地上。”
“老天有眼，你当时脱靶了。”周司没好气的说。
不对！
卫衣男又艰难的往周司身边凑了凑，他的嘴快贴到周司耳朵边了。
“我问过那个张甜甜，她都说了。我也不是傻子，我怀疑哥们你，是不是有什么超能力。”
“头疼，你赶紧闭嘴让我休息一会儿。”拽过被子，周司转过身继续死死按住眉心。
“你看，掩饰就是承认。哥们你可以的，要我猜你的超能力肯定是精神方面的，会不是精神控制啊，哥们。”
攥着被子的周司没理他，因为眉心愈来愈重的刺痛感，让他快疼昏了。
“哥们，哥们你说话啊。”身后卫衣男还在喋喋不休的问着，疼痛感让周司渐渐的没了意识。
张甜甜从离开到回来用了不到五分钟，等她回到房间，正好看到卫衣男扒着周司的肩膀在喊他。
周司的眼角有几道血迹。
“怎么回事？”张甜甜吃惊的问。
“快，疼昏了！”卫衣男的力气还没恢复，他想将周司靠来，奈何全身使不上力气。
张甜甜回来，两人立刻手忙脚乱的将周司平放在床上。
张甜甜想打急救电话，卫衣男却制止她道：“应该不用打，先让他休息会看看。”
“对了，你买的药呢？”
张甜甜又急忙从兜里将药掏出来，卫衣男转而扒开周司的嘴，二人在默契的配合下顺利将药塞进了周司嘴里。
“哎呀，看来这能力是有副作用的。”看周司紧皱的眉头，卫衣男慨叹一句。
“什么？”坐在周司身边的张甜甜诧异的看着他问。
“没什么！”
在想到周司和张甜甜相遇的事时，卫衣男又突然朝张甜甜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可是后遗症，看来你得照顾他一辈子了。”
张甜甜的脸“唰”的变得通红，在看向走私时，她的眼中满是理不清的错乱。
“周司同志，周司同志...”兴奋的老曹拿着张纸推门而入。
屋里的情况有点不对，看昏迷在床周司，老曹不解的问张甜甜：“怎么回事，他睡着了？”
“疼昏了。”张甜甜如实说。
第二百三十九章 意识之外
疼昏了？
老曹脸上生出一抹警觉。对于疼昏的周司，他最先怀疑的是离周司很近的卫衣男。
“不是我...是他自己...”
觉察到老曹面带不善的目光，卫衣男连连摆手解释：“是他自己精神有问题，所以才疼昏的。”
卫衣男解释的很吃力，因为在他说到精神时，他不自觉举手去指自己的脑袋。
肌肉里仍然存在的酸痛感，让他举手的动作有点滑稽。
“休息一下，会没事的。”卫衣男又看着老曹道。
“或许真的是累了。”
回想进到房间那一幕，周司当时靠在椅子上都能睡着。他那会儿额头上还全是汗，弄不好是给那个“傻子”做完心理问询后，直接累的做噩梦了。
这种事老曹也有过几次，所以在听完卫衣男的解释，他没在做过多的怀疑。
懊恼的将纸塞进贴身的口袋后，老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不早了。
说起来他们从出发到现在也有四个多小时，大伙肯定都饿了。
“想吃什么，我来点。”打开手机上的外卖APP后，老曹首先把手机递给了最近的张甜甜。
这种事一定要女士优先，况且屋里的这位唯一的女士，身份还不一般。
“随便，我不吃辣！”随便滑了两下下、手机页面，张甜甜转而又将手机递给了斜靠在床头的卫衣男。
“你这可不是随便。”
卫衣男皱皱眉，接过手机道：“没有辣的菜是没有灵魂的，我跟你们说，我从小无辣不欢，没有辣椒我根本吃不下饭。”
“点两个辣的，在点几个不辣的。”老曹觉得卫衣男的废话有点多。
三个人轮流看了一遍手机，最终确定下来六个菜，两碗米饭和五个大馒头。
老曹不喜欢吃米饭，他知道韩林也不爱吃米饭，馒头自是为他们准备的。
只是不知道周司什么时候能醒来。
张甜甜在床边守了一会儿，在她坐累了打算换个姿势时。
一起身，一个白色的东西从她裤兜掉下来，掉在深棕色的地板上。
用铝箔包裹的药片。
“啊？”看到掉出的东西，张甜甜的脸“唰”的变得惨白。她颤抖的捡起地上的药片，捏在手中看了又看。
“怎么了，咋回事？”没有手机的卫衣男，跟看到新大陆似的，看着张甜甜问。
张甜甜慌得将药塞回了裤兜。
卫衣男看看张甜甜，又看看昏睡的周司。很快，他也惊的张大嘴巴道：“你该不会...”
张甜甜刚才因为慌乱，给周司吃的并不是止痛药，而是她自己的“达莫多林片”！
咕咚！重重咽了口唾沫的卫衣男，伸出中指小心的凑到了周司的鼻息间。
温热，气流均匀，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老曹见状，诧异的问：“你在干什么？”
“我...外卖快到了吧，我想着要不要叫醒他。”说罢，卫衣男作视就要去推周司。
“住手，你是傻子么！”
喝了一句卫衣男，老曹收起平时松散的面孔，严肃的瞪着卫衣男道：“他累了，肯定需要好好休息。”
“另外你！”老曹加重语气道：“我们之所以带着你，是因为你小子恶债累累，我们还没来得及跟你清算。”
卫衣男...
眼前这位曹先生讲话很奇怪，有时他会一本正经的开玩笑，有时他又会开玩笑似的讲正经事。
除了躺着的周司，大概没人没真正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所以对于曹先生的警告，卫衣男选择挪到一边，继续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在努力把脑海中想到的所有事，梳理一遍。
昔阳市的外卖不如云台市的外卖快，足足一个小时十分钟，外卖小哥才敲响了酒店的房门。
不过好在他态度非常好，这让等的着急的老曹，发不出火来。
桌子已经推到床边，张甜甜帮着将外卖摆好。
卫衣男艰难的挪着身子，不停咽口水。这身体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休息了这么久，浑身酸疼不说还是使不上劲儿。
“周司他...”摆好筷子的张甜甜回头看了一眼。
周司仍在紧皱着眉头昏睡。
“我们先吃，他醒了再说。”肚子咕咕叫的老曹，将筷子递给了张甜甜。
事实上，周司现在并不算是在睡觉。
准确的说，他现在正在经历惊心动魄的事。
张甜甜又一次坑了他，达莫多林片这种专治抑郁症的药物，在进到周司的身体，消化溶解又顺着血液的流动进到他的大脑后。
他不堪负重的大脑，迅速高负荷运转起来。
先是拿着皮鞋揍小孩的青年男子，那个画面在出现周司的脑海中时，周司有种无比清晰的感觉。
就如同近视八百度的人戴上眼镜，又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他甚至将隐在青年男子头发间的头皮屑，都看的清清楚楚。或许他经常熬夜，内分泌严重失调，他的头皮屑很大。
还有房间其它摆设，游走在墙角的蜘蛛，蟑螂等等。
遗憾的是，画面在清晰，周司都没看到青年男子的正脸。
看的烦了画面在闪，这次是他们住的房间。
周司看到张甜甜和老曹他们在吃饭，张甜甜边吃边小声吐槽卫衣男吃饭声音太大，老曹嚼着馒头看起来很满足。
卫衣男正好夹起个尖尖的小辣椒，那个辣椒韩林记得它的品种好像叫“钻天四号”，是最近刚推广上市的品种。
奇怪，我怎么连这个知道，周司不记得自己有刻意记过这种东西。
看完屋里的一切，在顺着酒店的门缝探出去，走廊空无一人。隔壁房间也住了人，略显迷茫的韩林顺着门缝，将意识了探进去。
屋里春光弥漫，床上的男女正在激烈的厮杀。
“额...”韩林有些替床上的男人惋惜，他隐隐觉得这个看起来精力充沛的男人，实则早已是快要耗尽的油灯。
恐怕在有几次，那些不好的东西很快就会在他身上慢慢隐现。比如，尿频，尿急，尿不尽，快用...
嗡嗡嗡...床头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激战正欢的两人没工夫看。
周司带着好奇替他们看了。
是女士的手机，她的手机上了锁还有密码，但周司还是轻而易举就看到了信息的内容。
“老婆，几点回来？”
周司...
沉默半刻，周司试着替女士回过去一条信息：“速来XX街澜景酒店207房。”
这边替女士回答完，男士的手机也响了。于是周司又过去，轻而易举替男士回了句：“速来xx街澜景酒店207房。”
刚做完这一切，周司是开心的，他觉得自己拯救了两个被欺骗的人。
但很快，他又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万一他们两个都有家庭，倘若各自隐藏好的话，说不定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被泄露出去。
自己的恶趣味万一拆散了这两个家庭呢。
对错的纠缠让周司有些烦躁，原本加速运转的大脑噶然停止。他探出的意识，就这么被来自身体的某股力量，给拽了回去。
睁开眼，脑袋好像不痛了。
“我饿了！”
正专心嚼馒头的老曹被身后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快到咽喉的食物没能顺利下去，它带着某种干涩卡在了老曹的喉咙后。
酒店房间，唯一的两瓶矿泉水早已在刚进来时被喝了。
“我...”
老曹挺着胀红的脸，瞪着周司“咿呀咿呀”的用力比划。
坐起来的周司看到，两下移到他身边，然后身手在老曹背部某个位置轻拍了三下。
“咕咚”，咽下馒头的老曹长舒一口道：“周司同志，你醒的也太突然了。”
瞟了眼桌上的三个馒头，周司左右开弓，用不到二十秒的时间就将三个馒头吃的一点儿不剩。
老曹...
“这...”停下筷子的赵甜甜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周司，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有这种本事，他吃饭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他这么能吃，一个月没个一万两万肯定不够。
只有卫衣男，在看到周司惊为天人的吃饭速度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个你们还吃没？”舔着嘴唇，周司的手已经兜住了“地三鲜”的底。
“你饿的话...”二十秒，大半份的“地三鲜”被周司吃的干干净净。这还不算，剩下的那几道菜，周司直接问都没问，全倒进了自己肚子。
老曹...“我吃好了。”放下盒子的周司，随意的抹了抹嘴道。
“周司同志，你没事吧？”
“是啊，你一个人吃这么多，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拿着筷子的张甜甜有点紧张，周司的异样首先让她想到的是喂错药的事，也不知和那个有没有关联。
打了个饱嗝，周司揉着鼓起来的肚子道：“还好，略饱。”
“你确定没事？”掏出手机的老曹正打算百度。
跟周司认识这么多年，韩林什么饭量他在清楚不过。今个儿周司反常的吃了平日三倍的东西，他不担心才怪。
“午饭晚饭都没吃，肯定会饿的。”周司在解释一句后，又道：“男青年的事怎么说。”
听到这个老曹顿时来了兴趣，他笑着从怀里掏出张纸打开。正是周司给的他画，老曹指着画上的背影道：“问清楚了，是秦家老宅的邻居。”
“昔阳市大厂镇李家寨村？”周司脱口而出讲出个地址。
神了！竖起大拇指的老曹用极其夸张的表情瞪着周司道：“看来学姐是一点没留啊，你不跟着学姐去当刑警真是屈才。”
“如果他还在李家寨的话我们明天直接过去吧。”对于老曹的夸奖，周司显得很淡然。
事实上，此刻周司的心中比老曹惊讶。
他刚刚脱口而出的这些东西，就如同原本就印在他脑子中一样，他甚至都不需要思考。
“脑袋不疼了，而且以前更灵活，更...诡异。”
第二百四十章 朝天宫
“咚咚咚。”
有人敲响了酒店的房门，坐在最外边的老曹在喊了句“谁后”，作势就要起来去开门。
周司按住了他！
因为房门外的一切，他隐约的感知到一些画面。
是个穿深色卫衣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他敲门的时候紧张又小心，中途时不时会朝走廊两边看几眼。
周司的表现说明了一切，敲门的人很可能来者不善。
注意到这点的张甜甜紧张的站了起来，半坐在床上的卫衣男则缓缓的朝身后移动。
老曹眼中闪过一抹冷光，他掂起竖在一边的棒球棍，缓缓走到门口。
透过猫眼向外看，门外空无一人。
“没人？”老曹愣了一下。
周司屏住呼吸，在脑海中的画面闪过没多久，他又隐约听到：“在门后...在门后....有个男人拿着棒球棍。”
门被轻轻打开条缝，周司还没来得及阻止，一个身影就快速挤了进来。
“砰”！不是的真实枪声，而是有人带着玩味喊了一句。
进来的男人身上根本就没有枪，他的口袋里只有一把崭新的水果刀，包裹在水果刀上的塑料膜都还没撕。
那声“砰”应该不是这人的声音。
有人在遥控指挥他！
心中一惊，周司脑中迅速又闪过一个画面。
在一栋楼的顶层，一个身穿黑色衣服，带着黑色口罩的男人，正透过枪在看他们。
他的手已经扣在了扳机上！
嗡！大脑一炸。
身子猛的后退两步，在退到张甜甜身边时，周司用力按着她的肩膀大喊一声：“都趴下，有狙击手。”
按下张甜甜，周司又迅速转身拉下了房间内的窗帘。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
“哗啦”，窗帘被拉上没多久，窗户上的玻璃和床头的一盏台灯应声炸裂。
“干掉他们！”周司隐约又听到一声冷哼！
老曹多少受过一些专业训练，在周司喊过后他先条件反射的蹲下。待床头灯被打碎，屋里黑了一半，他直接提着棒球棍对着身边人的小腿狠狠来了一下。
进来的人闷哼一声。
“不不..我在干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已经将刀掏出来的中年人，在一番剧烈的挣扎后直接夺门而出。
老曹起身刚想追，谁料他头顶的门在一声破空声中，被打出个大洞。
“他妈的。”老曹眼睁睁的看着中年人没了影子。
“嗯？”酒店斜对面的楼顶，确实有个穿黑衣，握着枪的男人。
原本他胜券在握，紧扣扳机瞬间，他仿佛已经看到残肢横飞，鲜血喷张的情景。
兴奋，这种别人因为痛苦的嘶吼，让他兴奋。
但酒店窗帘被拉上，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诧异那个人是怎么发现有狙击手的。
不能空手而归。
黑衣男凭着记忆打出两枪，原本他还打算打第三枪的。
“哼，你以被杀戮泯灭了识魂，莫要在执迷不悟。”耳边的炸响让黑衣男条件反射的举枪对准身后，他身后空无一人。
“还不快滚！”又是一声，黑衣男冒着冷汗，左手按着耳机低声说了句“任务失败”，便狼狈离开了。
“一，二，三，四，五...”靠墙的周司手指轻点地面，一下一下数着。
待数道十，他站起来朝门外狂奔而去。
老曹见状，赶紧提着棒球棍跟了过去。
两人冲到酒店三楼，阿姨和傻大个所在的房间房门大开，里边空无一人。
“人怎么没了？”老曹的脸上少见的露出几分担心。
“人呢，人呢...”周司抱着脑袋四下看了一圈。
隐约模糊的画面再次跳出，听声音是有人暴力冲进这个房间。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魁梧胸大肌异常发达，女的眼神凌厉看样子像是练过某种拳术。
在阿姨的苦苦哀求中，他们不由分说拽着阿姨的头发，直接将阿姨和傻大个拖走了。
那一男一女，周司看的陌生。
举着棒球棍的老曹护在韩林身边，警惕的看着四周问：“现在怎么办？”
“东边！”遥指大门左侧一下，周司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二楼烂掉一半的房门在被打开后，背着周司进来的老曹喘着粗气将他小心放到了床上。
蹲在床边的张甜甜见状，惊呼道：“怎么回事，他怎么了！”
“又昏了。”老曹皱着眉头回了一句。
卫衣男在床头炸裂后直接卷着被子滚到了床的另一边，等周司和老曹出去又回来，他才扶着床沿费力的爬到床上问：“被那个人伤的？”
老曹摇摇头，不解的说：“不是。”
“他流血了！”在张甜甜的惊呼声中，细细的血丝不断从周司的眼角，耳朵，还有鼻孔流出。
“怎么会这样！”掏出手机，老曹焦急的想打120，奈何这家酒店的信号太差，在连播两次都没拨出后，老曹直接拿着手机将半个身子探出个酒店的窗户。
从周司鼻孔和眼角流出的血丝越来越粗，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大。
老曹那边电话还是没打通，张甜甜带着泪痕正颤抖的用纸不断的擦拭着周司的脸。
周司在不断的颤抖。
“难道...”卫衣男似是想到什么，他在犹豫一下直接将张甜甜放在桌上的包拽了过来。
从里边翻出几粒白色药丸后，卫衣男一发狠直接将白色药丸全部塞进周司口中。
“你干什么...”张甜甜尖叫一声，推开了卫衣男。
正巧打完电话的老曹转头看到了这一幕，他直接提着棒球棍，狠狠打在了卫衣男的肩膀处。
卫衣男白眼一翻，身子一歪就昏了过去。
“我好热...”原本沉睡的意识被一股热浪唤醒，焦躁的周司只稍微动了下身子，他就觉身子一飘悬到了半空。
半空之下，周司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正仰躺在酒店的窗上，是他自己。
床边是哭泣的张甜甜和拿着棒球棍的老曹，至于卫衣男，不知为何正以怪异的姿势斜躺在两张床之间。
“我这是...灵魂出窍了？”周司有些不确定，因为这次和以往每次都不一样。
在看他身边床单上的大片血渍，流成这样不死也会因为缺血而休克吧。
“嗯？”
看了一会儿自己的肉身，周司总觉的有人在看自己。
难道那个人还在附近？
快速飞略窗口向外看，在离酒店不远的地方有一片古香古色的建筑群。
那股被窥视的感觉，就是来自古建筑群。
只是古香建筑满是平和之感，散出的窥意好像没有恶意。
会是谁呢？
在巨大好奇心的驱使下，周司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反正距离也不是很远，飞过去的话应该很快。
或许是感知到了自己的犹豫，那个窥测自己的人主动向周司发出邀请：“小友，坏人已经走了，何不过来坐坐呢。”
苍老的声音悠远有力，还带着某种韵味。
他应该不是坏人，在看到古香建筑上诺大的太极图案后，周司毫不犹豫的朝那边飞去。
飞到一半，从半空周司看到了古香建筑门楣上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朝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