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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铺路的石头     逐鹿天下间txt下载     逐鹿天下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八十五章 怕老婆不丢人

    回到大营,让人带董氏兄弟前去歇息,魏无忌则与林阳一起回了中军大帐。

    刚刚坐下,林阳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刚刚我一再抢将军风头,将军不会介意吧?”

    魏无忌微微一笑:“这兄弟二人中,董忠还好,这董义好像心中有其他想法。”

    林阳哼了一声:“什么叫应该,一定有其他想法。想当初我刚来长安,心中也有些不服,直到小姐出手修理了我几次,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所以你也想出手教训一下他们。”

    “不是他们,是董义。教训了董义,董忠自然会心服口服。”

    魏无忌点头:“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你真的有把握?”

    “两个杀手而已,他们原来是云州剑影门的门人。说是门人,还不如说是杀手,因为他们做的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买卖。不过这兄弟两个虽然拿钱办事,却也不是不分好歹,要不然您就不会在这里见到他们了。”

    魏无忌惊讶道:“想不到林兄对着二人知道的如此清楚。”

    林阳苦笑一声道:“将军难道忘了?我原本就来自云州。对了,若是明日兄弟们在台上果真不敌对手,将军有没有对策?这些人都是公子的心血。”

    魏无忌摇头:“都说了,路是他们选的,马上就要进书院了,总要去除其中的糟粕,林兄不会以为这些人都是可造之才吧?”

    林阳皱眉道:“如此剔除是不是有些过了,当着百姓的面丢人现眼不太好,要不然我在擂台旁助他们一臂之力?”

    魏无忌起身在大帐里转了两圈,最后摇头道:“还是让他们自己应付吧。”

    “大将军,您要知道真正的统兵之将,靠的可不仅仅是武艺。若是其中真的有那种儒将儒帅,要是折损到这里,您难道不心疼?您出手不方便,还是我在一旁守着吧,不需大动干戈,保其不死即可。”

    沉吟半晌,魏无忌最终点头道:“好吧,那就有劳林兄了。”

    林阳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先告辞了,大将军好生歇息,明日看热闹就好。”

    林阳离开大帐时,董忠正在埋怨董义:“好端端的你说这些干嘛?”

    董义哼了一声道:“我就是看不惯那人目中无人的样子,你确定前天晚上就是他吗?”

    董忠摇摇头:“不能,应该不是他,他与魏无忌一起,肯定是随军前来的,那人可是前日就已经在此地了。”

    “长安男子当中,除了魏无忌与李剑,没听说过有特别的高手。”

    董忠道:“东方玉楼呢,身为侦缉司大统领,他的修为不会太差。”

    董义摇头:“他不是东方玉楼,东方玉楼是岳州口音,此人是云州口音,你难道听不出来吗?”

    董义的话提醒了董忠:“对啊,他是云州口音,这么说的话和我们还是乡老。”

    “什么乡老?你没看到刚刚他什么样子吗?完全是针对我二人。”

    董忠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此人可能知道我们的底细,否则又怎会如此?”

    董义皱眉道:“云州能胜过你我的高手有谁?”

    “林疯子林破天,不过他几乎不问世事,这几年更是连消息都没有,所以不可能是他。可是除了他,还能有谁呢?大老远的前来投奔李剑,看他与魏无忌的关系好像还非同一般。”

    “不管是谁,等上了擂台我都会让他知道厉害。”

    董忠摇头道:“我觉得此人不简单,到时候千万不要大意。”

    看董义有些不以为然,董忠继续道:“二弟,武学一脉没有谁敢说天下无敌。那玉狐山庄如何?现世才多久,还不是已经在武林中除名。那些人的修为可是我等无法想象的,她们都落得如此下场,何况你我呢?所以千万不能大意。”

    董义不耐烦道:“知道了,大哥,我觉得你过于小心了。玉狐山庄乃是以讹传讹,世上怎么会有那种修为,难道她们是神仙?若真的如此,我倒想见识一下。”

    董忠叹了口气:“只要到了长安,你会见到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镇口擂台周围已经围满了百姓,虽然看着不是很多,可已经是镇里的全部人口。

    天兵镇原来有两千人,可如今只有一千五百多,因为不少人去了长安谋生。虽然这一年多长安人口翻番,可周围的村镇人数不增反减,而且少的大多数是青壮年。

    因为长安商贾云集,税收可观,于是李剑将周边村镇的税赋定为五十税一,这样的税率自古未有。

    因为税率近乎于没有,所以除去心思活泛的年轻人,大部分百姓都不想离开劳作了的田地,要不然天兵镇的人口还会更少。

    大帐中的魏无忌是被锣鼓声吵醒的,等到了辕门才看到不但擂台边围满了人,台上更是支起五面大鼓,十名光着膀子的后生正敲得起劲。

    见连卖零食的小贩都站在那里可劲吆喝,魏无忌扭头瞅了瞅刚赶到辕门的徐伟:“你还真说对了,这就不是擂台,这是戏台。”

    徐伟苦着脸道:“这可有点麻烦了,要是真的打输了,在父老面前丢人现眼可怎么办?”

    “不是王胜出的这个主意吗?把他喊来,问他怎么办。不过依照他们现在的功夫,想输也不是那么容易。”

    徐伟指了指擂台方向:“不用喊了,那小子已经去了。”

    王胜并未顶盔掼甲,只着一身短打上了擂台。

    来到一个正敲得起劲的小伙子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歇一会,我和众位乡亲说几句话。”

    等鼓声停止后,王胜走到擂台边冲着台下大声道:“各位父老,这次擂台为何而立相信你们也知道了。那些江湖败类明着斗不过我们长安,就背地里使坏,结果还不是让我们给扔进了大牢!”

    “原本想着被扔进大牢,这些东西就老实了,谁知道他们非但不老实,反而不服不忿,认为被擒是他们自己大意,不是我们的本事。于是我与他们约定,擂台上见高低!赢了就放他们走,可要是赢不了我们,就把命留在这里了。”

    王胜话音刚落,台下便一阵呐喊,不少年轻人更是扯着嗓子,脸红脖子粗的呐喊,言称一定要给那些江湖人一个教训。

    见众人情绪被调动起来,王胜话锋一转:“我听说天兵镇西南有一片乱葬岗,是去年才出现的,至于为何出现在那里,想必大家心里都有数。”

    王胜口中的乱葬岗是天兵镇西南的一处山涧,去年拂柳坊之事后,李剑和陆尧将罪大恶极之人斩首示众,部分从犯关进大牢。更多的则是由士卒押送,经天兵镇被逐出长安。

    消息刚刚传出,就引起了天下人的议论,因为那些人虽是从犯,可所做的伤天害理之事绝对不少,一刀杀了他们就算便宜,怎么还能将其放走。

    不论在什么时候,世间从不缺侠肝义胆之人,所以得到这个消息后,热血之士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专门在长安境外的路上等候这些人。

    当被驱逐的从犯到达长安与大梁交界之地时,等候在那里的热血之士一拥而上,当着长安兵马的面将他们几乎屠戮一空,随后把尸体扔进山涧之中,也就形成了如今的乱葬岗。

    “诸位,要是我们技不如人,辜负了大家伙的期望,等被打下擂台后,也不要给我们疗伤了,直接把我们扔到乱葬岗就好!”

    王胜的话刚说完,一名老者说道:“小子,再敢说折损士气的话,我现在就打折你的腿!告诉你,长安后生没有一个是孬种,你要是再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现在就滚下台去,不要再上来了!”

    老者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有什么好怕的?那些王八蛋比你多一只手还是一条腿?有大将军在,我看谁敢造次!”

    随后老者继续说道:“好好打,把你的本事打出来就好,打赢了是长安的后生,打输了也是长安的孩子。那些王八蛋要是敢对你们下死手,一个也离不来长安!”

    王胜闻言又是一拱手:“老爷子,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是怕一旦给你们丢脸,你们下不来台。”

    就在这时,擂台边有人哼了一声:“能打就打,不能打换人,自己出的主意,还在这里废什么话?还没动手就先给自己找退路,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见魏无忌和徐伟出现在擂台边,王胜一呲牙:“我这不是怕让父老失望嘛,不过将军放心,哪怕把命扔在台上,我也不会让您失望的。”

    魏无忌走上擂台冲台下一拱手:“各位父老,说句诸位不爱听的话,你们虽有一腔热血,可武艺上和这些人还不能相提并论,所以以后遇到他们切莫冲动,以免伤了性命。这些日子长安已经有乡亲折在他们手上,魏无忌不想你们再有损伤了,不然无法与公子和夫人交代。”

    一名妇人大声道:“魏将军,此事都是那些武林败类所为,与将军有何关系?若是太守敢怪罪将军,我等就去长安堵他的将军府!我与夫人也有些情意,就不信太守连夫人的话都不听!”

    妇人话音刚落,在场之人一阵哄笑,因为李剑怕老婆是出了名的,最起码在长安是出了名的。

    眼见在场百姓开始讲述李剑怕老婆的种种,魏无忌满头黑线。

    原本事关生死的擂台竟然成了聊家常的茶馆,真不知百姓是怎么想的。

    “诸位,太守家事改日再议,今日长安士卒与江湖人比武,还请各位父老为你们的兄弟子侄呐喊助威。”

    “将军放心,我等定会为这些孩子助威,不过太守的事人人皆知,说说又何妨?怕老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第五百八十六章 和太守学的

    见台下众人依旧在拿李剑打趣,魏无忌道:“诸位吃过早饭没有?若是没有就到营中用饭,也尝尝军中伙食。比武巳时才开始,时间还早呢。”

    众人闻言纷纷说好,许多人长这么大什么饭都吃过,可军中饭食却没有尝过,李剑执掌长安后的军中饭食更是没有吃过。

    见百姓在士卒的带领下朝军营走去,一旁的徐伟长出一口气:“侯爷家里这点破事整个长安都知道了,大将军,您家里的事可不能让百姓知道,要不然我们长安可就真的出名了。”

    魏无忌头也不回的说了句:“滚,要是这次擂台有什么意外,我拿你是问!”

    徐伟只是一呲牙,却没有离开:“将军,实话实说,您这次带着破天骑与那些犯人出来,是不是还有别的用意?”

    听到这话,魏无忌才扭头看了看徐伟:“此话何意?”

    徐伟笑道:“不知道怎么说,我总感觉大将军此次带兵外出不止是安定民心或者躲避家事这么简单。如果只是那样,破天骑没必要倾巢而出。”

    魏无忌望着远山道:“破天骑是公子的心血,不能一直躲在长安军营里,没见过血的士卒不是合格的士卒,何况是破天骑。”

    徐伟点头道:“这句话说得对,记得在冒峰时,我第一次杀人后刀都快拿不住了。当初那么多兄弟死在湖州与楚州,很多是因为从来没有上过战场。若是他们经历过南征,骁骑营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埋骨他乡了。”

    魏无忌幽幽道:“可是现在没有仗打了。”

    “简单,没仗打就找仗打,剿匪平叛都行。如今天下并不太平,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大乱,到时候他们要是连血都没见过,还不知道会有多大的死伤。”

    魏无忌点头道:“说的有道理,等回到长安我就讲大军历练的事交给你,至于去哪里打仗,如何打仗就是你的问题了。”

    徐伟闻言“啊”了一声:“我的大将军,我哪里有那种本事?”

    “五百多人而已,又不是几万几十万的大军,打个架还找不到地方吗?”

    听魏无忌这么说,徐伟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位心目中所向无敌的大将军,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魏无忌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董忠和董义洗漱完毕刚出大帐,就见辕门涌进无数百姓,士卒的带领下向后营走去。

    董忠拉住一名路过的士卒:“出了什么事,百姓怎么都进大营了?”

    “为了看打擂百姓们起的太早,连早点都没吃,我们大将军就让他们到营中吃早点了。”

    董忠一脸不解:“普通百姓还能在营中用饭?”

    董忠的话让士卒一脸不解:“我们的衣食用度都是他们给的,百姓就是我们的父母兄弟,让他们吃点饭不是很正常吗?”

    见董忠张大嘴巴不说话,士卒继续道:“我们当兵吃粮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保百姓平安?若不是为了他们,我们还当什么兵打什么仗?若是百姓没饭吃都置之不理,这样的官兵要他何用!”

    看着远去的士卒,董忠扭头问董义:“这样的官兵你以前听说过吗?”

    董义挠了挠头:“百姓见了官兵都是军爷军爷的叫,怎么感觉在这里反过来了?刚刚看到百姓对官兵没有丝毫畏惧,有几个孩子还在戏弄士卒。”

    董忠点头:“难怪普通百姓都敢对你我动手,看来他们从心里当李剑是自己人,能做到这点自古罕有,你还认为我们来此投奔是错的吗?”

    董义沉默半晌道:“先看看吧,昨晚魏无忌不是说李剑已离开长安了嘛,等他回来看如何对待你我,赐予的东西是否对得起我们的本领。”

    董义话音刚落,就听背后有人说道:“来长安可不要有升官发财的念头,若是如此你们还是离开吧。长安舒服的是百姓,苦的就是官吏,最苦的则是我们家公子。想要升官发财,就不要来长安。”

    董义看了看不远处的林阳:“你到底是什么人?好像架子比你们太守都大。”

    林阳微微一笑:“长安人没有高低贵贱,只有职责不同而已,不管身处何职,都有说话的权力,若是认为太守有错,一样可以堵着门质问他。对了,后营的饭菜已经做好,一起去吃点吧,也好看看我刚才说的是真是假。”

    此时的后营一团忙碌,除去伙头军,许多百姓也在帮忙布置饭菜。

    看着三五成群的百姓与士卒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说,董忠说道:“整个长安都是如此?”

    林阳点头:“当然,若是没有百姓,谁供给我们吃喝用度?”

    董忠皱眉道:“军不军民不民,尊不尊卑不卑,长此以往,谁还会将李将军放在眼里?谁还会将长安官府放在眼里?”

    林阳笑道:“有没有将我家公子放在眼里,你们不是看到了吗?不管谁想要对长安不轨,百姓第一个不答应。”

    董义道:“虽然李将军在长安做的不错,可他的名声好像不怎么好。”

    “怎么个不好法,怕老婆吗?男人怕老婆不丢人,试问天下有几个男人真的会怕老婆?还不是疼爱所致。不过我家公子是真怕,因为他打不过我们夫人。”

    董忠惊讶道:“你背地里如此编排你们将军,不怕他找你算账。”

    林阳不屑道:“怎么叫编排他?这是事实,他让我们家夫人管的死死的,平日里去兜里一分钱都没有,去酒楼请人吃饭都要挂账,此事长安路人皆知。”

    董义本来还想提一下李剑在岳州那惨不忍睹的名声,不想董忠却拽了下他的衣角:“不早了,我们也吃点东西,你可别忘了,这位林公子还要陪我们过两招呢。”

    眼看到了饭菜分领之处,突然有人喊道:“这两个小子不是前日我们抓住的人吗?怎么这就给放出来了!小子,你是怎么做事的?”

    林阳连人都没看清就朝着出声之处笑道:“都是误会,这两位壮士是前来长安投奔我们的,以后他们就和和我们一起守护长安。这不,为了让诸位放心,这位兄弟还会在擂台结束后与我们长安的壮士切磋一番,证明他们的本领。”

    说完话,林阳乐呵呵的指了指董义。

    此时齐老爹才站起身来:“原来是这样,不过前日这二人连我们父子也敌抵不过,能有多大本领?要是看着长安人好骗,前来滥竽充数,我们可不答应。”

    林阳笑道:“到底是不是滥竽充数,晚两日便知。大将军说了,我们会派出一等一的高手试这二人的武艺,若是他们徒有虚名,直接赶出天兵镇就是。”

    在众人的一阵点头附和声中,董忠用力拉了下董义的衣角,这才让他将火气压了下来。

    林阳似笑非笑的看着董义说道:“这位兄弟看似沉稳,可为何如此沉不住气,与普通百姓一般见识?这样的脾气秉性做杀手可是不行。”

    董义闻言眼眉一挑:“你怎么知道?”

    林阳哈哈大笑:“原本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董氏兄弟虽然不能说名震江湖,可多少也有一号,我也曾经是武林中人,知道你们的名字并不稀奇。”

    董义盯着林阳道:“你到底是谁?”

    “都说了,是我们公子的马前卒,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董义哼了一声:“让你自我了断,难道你也会做吗?”

    林阳点头:“公子要是发话了,我会毫不犹豫,这样的话以后再也不会被他压榨了。不过可惜,直到现在,公子好像还没有这个想法。但我还是要感谢你提醒,等公子回来,我会问问他什么时候让我自我了断。”

    看着林阳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沉稳许多的董忠说道:“这位兄台,您到底是哪位?知道我们兄弟的名号,还敢如此,必定不是等闲之人。”

    林阳撇了撇嘴:“真以为你们兄弟很出名吗?我知道你们只是恰巧听说过而已。我自己都不敢说在武林中有一号,你们二位还是算了吧。”

    董义闻言刚想动怒,却见林阳指了指面前盛好的饭菜:“有这个功夫你们还是快些用饭吧,等会我的兄弟登擂时好有力气关照一下。”

    看着二人有些惊讶的目光,林阳道:“有什么好惊讶的,难道我还要看着自己的同袍白白送死?知道你们两个在这方面有很多手段,所以等会你们就在擂台上观战。当然了,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我不会不要脸到所有比武都干预。”

    董忠说道:“你这么做,你们魏将军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魏将军什么人你们应该听说过,刚正不阿,光明磊落,就是手下士卒在面前被活活打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董忠点头道:“我懂了,你这是和你们太守学的,在飞仙峰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做事有些那什么,后来想想,奈良山的事应该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林阳点头道:“有些话直说就好,比如我家公子做事不择手段,甚至有些不要脸。”

    董忠说道:“你们长安人不会都这样吧?”

    “那倒不至于,主要是他手下的亲兵。”

    “如此行事,你们就不怕被后人耻笑吗?”

    林阳翻了翻白眼:“死都不怕,还怕被人耻笑吗?”

第五百八十七章 人不可貌相

    百姓用饭候,一名校尉领着千余士卒在擂台前一通忙活,立起了许多略显简陋的长凳。

    长凳从擂台由前往后越来越高,保证所有人坐下后都能看到台上的情景。

    率先走出营寨的董氏兄弟对同行的林阳说道:“费这个劲干嘛?你们难道不知道一旦开始比武,不会有人再心平气和的坐在那里吗?”

    林阳笑道:“五十多场比试呢,你以为一天就能比完?乡亲们看累了总要坐下歇息,何况镇上的老幼妇孺都在,他们可不能一站一整天。”

    董忠皱眉道:“这里到底是擂台还是戏台,怎么感觉像是要唱戏?”

    林阳耸了下肩膀:“我也不知道,因为从昨天开始就不止一个人这么问。既然都这么认为,那就把擂台变成戏台,让百姓乐呵乐呵。”

    董忠说道:“好了,估计打擂的差不多都要到了,我们还是先上去吧,刚刚这位大人可是让我们兄弟关照下他的手下。”

    林阳笑着摆手道:“可不敢说是我的手下,破天骑现在是天下最精锐的骑兵,以后的破天骑究竟会成为什么,谁又能说的清楚?”

    董义哼了一声:“一群丘八而已,还能成为什么?”

    董忠岔开话题道:“这位大人,你我昨日便已相识,可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大人姓名。以后你我共同为长安效力,我兄弟总要知道大人姓名吧。”

    林阳笑道:“木阳。打擂的时辰快到了,你我先上台等候吧。”

    三人在后台才落座不久,就听镇门一阵大乱,随后百名盔甲鲜明的破天骑士卒“陪”着将要上台的五十名江湖人出了天兵镇。

    看众人在擂台西侧列队完毕,林阳起身来到擂台边:“将这些豪杰的绳索解开,马上就好登台了,让人家活动下筋骨,别说我们胜之不武。”

    余涛看了看林阳,然后有些疑惑道:“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董义刚刚喝了一口茶水,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一口就喷了出来。

    林阳闻言也有些尴尬,自从跟随李剑以来,他几乎没在长安街头露面,就更不要说破天骑驻守的西北大营了。

    好半天,林阳才摸了下鼻子:“兄弟这话还真问住我了,虽然我也在公子手下效力,可没怎么露面,所以你不认识我。”

    余涛闻言一脸警惕:“你到底是什么人,莫不是这些江湖人的同伙,想要搭救他们吧?”

    说话间余涛不但往前几步到了擂台之下,手也按住了腰间的佩剑。

    就在这时,魏无忌的声音响起:“把这些壮士的绳索都解开,都要登台比武了,怎么能再帮着呢?放心吧,他们跑不了,也不敢跑。”

    见魏无忌边说边往擂台上走,余涛咽了口唾沫:“大将军,您不会亲自出场吧?这些人徒有其名,犯不着您出手。”

    余涛的话让在场之人都有些挂不住,一个大概九尺高的汉子怒道道:“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是这么说的话,老子还就不服了!”

    余涛撇了撇嘴:“都成了阶下囚了,还有什么不服的?”

    汉子怒道:“当初要不是怕伤及无辜,我会被你们抓住?!台上之人可是大名鼎鼎的魏将军?这第一场就由你我进行较量,如何?”

    魏无忌看了看汉子:“你叫什么名字?”

    “王金岳!火龙谷弟子!”

    魏无忌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来会会你,如果你赢了,不但自己可以离开,还能带上十个人一起,至于哪十个人你自己选。可如果你输了的话,那又怎么办?”

    王金岳大声道:“如果我输了,命给你了!”

    魏无忌摇头:“我不要你的命,因为命不值钱。若是你输了,死心塌地效力长安就好。”

    王金岳道:“何为死心塌地?”

    魏无忌哈哈一笑:“这位大侠难道连什么是死心塌地都不知道?就是不但身属长安,就连心也要属于长安,能不能做到?”

    王金岳点头道:“好,若是我输给你,就算让我自我了断,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要不然枉为一世豪杰。”

    魏无忌伸出五个手指:“五招之内若是不能将你打下擂台就算我输,你就能带着十位好友离开。”

    王金岳点头道:“一言为定,我知道将军武功盖世,若是王某侥幸能在将军手下撑过五招,那就是我的造化。”

    魏无忌冲余涛道:“将这位好汉绳索解开,让他活动下筋骨再登台不迟。”

    一旁的林阳有些不解:“将军,你出手是不是有些高看这些人了?”

    魏无忌笑道:“打仗不还要图个吉利嘛,第一场由我守擂,就算为了博一个好彩头吧。再说了,江湖上藏龙卧虎,也许我真的不是这位仁兄的对手呢。”

    林阳闻言脸满头黑线:“这些人都是百姓与士卒抓住的,能有多大本事?你要是这么抬举他们,那我连夜回长安请夫人或者小姐来教训他们一顿算了。”

    魏无忌又是一笑:“都说了江湖中藏龙卧虎,不管对手是何人都不能轻敌,你先到后台观战,我来会会这位王大侠。”

    看林阳来到一旁坐下,董忠说道:“木兄,那个姓王的可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弄不好第一场你们要输。”

    林阳轻笑道:“此话怎讲?”

    “刚刚魏将军不是说了五招内赢不了,就算他输嘛。这个姓王的非但没有因此恼怒,反而咬死这句话。不但如此,还说若是输了,就依魏将军之言效力长安。潜在意思就是魏将军一定要留他一条性命,他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林阳哼了一声:“五招,魏将军太高看此人了,我估计三招之内见胜负。”

    董忠有些惊讶:“魏将军是马上将军,跨马征战沙场估计没人不服,不想他的地上功夫竟然也如此厉害。对了,你们大老远的跑到天兵镇摆这个擂台到底是为了什么?听说长安还有很多江湖人在押,就算真想锻炼士卒,没必要跑到这里来吧?”

    林阳翻了翻白眼:“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和大军一起,我是外出办事回转长安,正好遇到了大将军。”

    董忠闻言脸色稍微一变:“大人归来多少时日了?”

    林阳淡淡道:“昨日方回,好巧不巧的正遇到大将军率兵至此。”

    董忠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二人正在议论时,王金岳已大踏步走上了擂台。

    不过他并未马上与魏无忌交手,而是走到台边冲着下面抱拳道:“诸位乡亲,我此次来长安本是为了江湖道义。本门掌门与同门均命丧奈良山,我不能来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不想刚到长安就遇到官府缉拿江湖人,为了不伤及无辜,我甘愿束手就擒,被投入大牢,并最终来到此处。”

    王金岳这番话让台下的百姓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在猜测他这些话是真是假。因为最近这段时间,抓江湖人抓的厉害,难免会有无辜者受到牵连。

    见此情形,王金岳继续道:“刚刚魏将军也说了,只要我能撑过五招,就算我赢。王某知道魏将军武功盖世,所以这赢字可当不得。如果侥幸五招不倒,只能说魏将军想放我一条生路。”

    听到这里,就连林阳也忍不住笑出声:“你说的真对,这个王金岳虽然看着五大三粗的,可心眼不少,话里话外就是想让将军网开一面。”

    董忠说道:“好人都让他做了,我看魏将军也不好下死手。”

    林阳说道:“只要打赢他就好,又没有说一定会要了他的姓名。”

    董忠摇头:“如实直接要了姓名还就简单了,擂台如此之大,哪怕魏将军武艺通天,这姓王的想要躲开几次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林阳笑道:“我刚刚见到魏将军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可后来就不这么想了。有些东西不是说说就能改变的,武学一脉博大精深,谁知道所谓的尽头在哪里。”

    擂台之上,王金岳已走到了魏无忌面前:“魏将军,此次擂台乃是以武会友,并非生死搏杀,所以还请手下留情。”

    听王金岳这么一说,别说观战的人,就连魏无忌都差点笑出来。

    特别是台下与王金岳相熟的几人,更是无语:他的武艺就算不是出众,可也不是一无是处,怎么话里话外都在暗示魏无忌手下留情,而且还暗示的如此明显,他到底还要不要脸面了。

    勉强忍住笑,魏无忌说道:“王大侠虽然长得有些粗狂,可行事做派与我家公子倒是有几分相似,真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我想若是公子回来,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王金岳笑道:“将军过奖了,我早就听说太守大人文武双全,能的将军如此看重,真是受宠若惊。将军,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你我还是先分出胜负的好。”

    见魏无忌点头,王金岳抢步上前,抬手一个黑虎掏心就朝他胸口打了过去。

第五百八十八章 必杀你

    见王金岳竟主动攻向魏无忌,用的还是最普通的一招黑虎掏心,在场稍微有些懂行的人都有些傻眼。

    魏无忌的武艺绝对比王金岳高,这个谁都知道。再加上还有个五招之约,难道他不该利用擂台与之周旋吗?

    林阳见此情形皱了下眉头,这个王金岳远心思可不像他的长相那么简单。

    见王金岳一拳打来,魏无忌侧步闪身让过他的拳头。紧接着轻抬右手,一下便抓住了对方手腕,随后借力一送,王金岳不由自主的冲向擂台一侧。

    魏无忌速度之快除了林阳没人能看清,就连董氏兄弟也只凭着动作的残影猜出了他的出手。

    台下百姓则只看到王金岳冲着魏无忌打出一拳,随后就直直的从他身边冲了出去,以为他不小心打偏。

    此时的王金岳是有苦难言,自己这一拳虽然力道不大,可突然间就感觉有人拉了他一把,随后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冲去。

    眼看就要冲出擂台,王金岳一咬牙,弯腰用手扶住地面,准备手脚并用止住身形。

    这一招果然管用,虽然已经了擂台的最边上,可去势也停了下来。

    看只差一尺就冲出擂台,王金岳长出了一口气:太险了。

    此时的王金岳身子弓起,撅着屁股四肢着地,怎么看怎么滑稽。

    台下百姓见状顿时大笑,原来江湖人竟然也有如此一面,他们的高高在上也要看和什么人相比。

    百姓的笑声并未让王金岳觉得丢人,因为他并未连一招都没有坚持下去就输了擂台。正当他心中暗喜时,猛觉屁股一震,随后便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

    后台的林阳见此情形摇头道:“这就是切磋与生死相搏的不一样之处,你们看看魏将军,原本一招的事,现在变成了两招。”

    林阳话音落下时,王金岳也摔在了地上,只是落地的姿势有些狼狈,因为最先着地的竟然是脸!

    这样的场景别说其他人,就是擂台上的魏无忌也没有想到,他只是打算将王金岳踹下擂台了事的。

    魏无忌赢的轻松写意,董氏兄弟却大吃一惊。

    刚刚魏无忌其实并未使用什么高深武艺,靠的就是速度,快到让人胆寒的速度。

    董忠他们明白,魏无忌根本就没将王金岳当成对手,所以才用了招不算招数的招数将其扔出擂台。

    实际上魏无忌一招都没出,两次出手都是顺势为之,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若是他真的出手,又会是什么结果?

    此时台下已爆发出阵阵欢呼之声,虽然不知道魏无忌是怎么嬴的,可百姓知道是他们的大将军赢了,这已经够了。

    魏无忌倒背双手站在台边,看着地上的王金岳说道:“王大侠,没有伤到你吧?若是不小心伤到了你,还请原谅,那是魏无忌的无心之矢。”

    哼唧了半天,王金岳总算是爬了起来,他用手摸了下最先着地的左脸,发现不但没有流血,甚至连皮都没有擦破,只是有些火辣辣的疼。

    而周围之人更是吃惊:都说有些人厚脸皮,可那只是形容而已。

    谁成想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四尺高的擂台,直直的摔下来,而且脸先着地,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要多厚的脸皮才行?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厚脸皮。

    王金岳爬起来后,像是听到附近百姓的议论,先是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然后回身对魏无忌抱拳道:“早就听说将军一身武艺出神入化,今日一见才知道所言非虚。魏将军,愿赌服输,既然我输了,要杀要剐全凭您的处置。”

    魏无忌摇头道:“刚刚已经说了,我不要你的命,只要你死心塌地为长安效命。江湖人最讲信义,若是你自觉做不到这样,我可以当刚才的话没说。”

    王金岳一摆手:“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若是出尔反尔,食言而肥,别说长安,就是江湖中我也无颜再待下去了,所以从今往后,我的命就是长安的了。”

    魏无忌点头:“若是有兴趣,你可以在一旁继续观看比武,若是没有兴趣,去大营找当值都尉,让他将你的食宿安排一下。”

    见王金岳一声不吭的在擂台前找了个空位置坐下,魏无忌这才冲着百姓拱手道:“各位父老,无忌这一场打完了,后面登台的是长安子弟,各位还要为他们呐喊助威才好。”

    魏无忌话音刚落,台下突然有人大喊道:“大将军,您这也叫打擂?我们没看清就结束了,这可不行!要不您再来一场如何?”

    魏无忌只是想调动下士气,而且他也看出王金岳不是大恶之人。

    如果再来一个,谁知道是什么人?若是奸佞之徒,自己是不是放过?

    放过了不甘心,可不放过的话,以自己的身份杀人确实有些下不去手。

    正在这时,台下一侧突然有女子说道:“杀鸡焉用宰牛刀,魏将军若是继续出手,是辱没了他的名声。各位父老若是不嫌弃,我来替魏将军打一场如何?”

    说话间,台下窜上一红一黄两道身影,身着红衣的是苗玉娆,一身黄衫的则是段瑾。

    段瑾冲着台下一抱拳:“各位叔伯,段瑾回来看你们了。不想正好赶上擂台,所以准备一展身手,让各位叔伯看看我这一年多都学到了什么。”

    一看登台之人是段瑾,台下百姓纷纷叫好,因为这个丫头可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娃娃。

    虽然百姓叫好,魏无忌的脸却黑的如同锅底:“赶快下去,这不单单是比武,也是破天骑的历练之路,容不得你们在这里胡闹。”

    段瑾说道:“我听说那些人虽然被擒,但是心里不服,你这才在此设擂准备让他们心服口服。他们不服的是整个长安,我们虽然是女子,可也是长安人,若是我们将他们杀的大败,看看还有谁敢不服气!”

    见段瑾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魏无忌又好笑又可气:“擂台上以命相搏,为的是让士卒知道什么叫生死,你们来添什么乱?”

    “刚刚你怎么不一拳将那个人送上西天?可别说你没有这本事,若是这样,你这个大将军还是不要做了,让给我得了。”

    魏无忌刚想再说,却听擂台西侧有人说道:“魏将军,昨日说擂台上是一对一较量,你若连战两场好像不合规矩吧?再说这两位姑娘主动守擂,若是将军还不答应,那您究竟让什么人守擂,别不都是您这样的高手吧?若是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们算了,您的修为我们自愧不如。”

    说话的人是个五十岁左右,留山羊胡的精瘦男子,此人虽是男子,可不知道为何,却给人一种阴柔之感。

    不等魏无忌出声,段瑾一仰头:“就是你了,报上名来!今天这个擂台姑奶奶我说了算,他不敢不听,因为有人能让他听话。”

    此言一出,不但魏无忌直皱眉,后台的林阳和另一侧观战的徐伟等人也暗自叹了口气:这个段瑾怎么什么都敢说?

    擂台下的男子笑了笑:“拜月门欧阳毅,既然姑娘能做主,那我就领教下你的高招,如何?”

    段瑾点头道:“先告诉你,我可不像魏将军一样心慈手软,与我过招要做好丧命的准备,我最烦的就是男人没有一丝男人的气概!”

    段瑾的话让台下众人大笑,也让欧阳毅脸上很不自然,因为他的阴柔之气,是修炼武艺所致,并不是自己故意为之。

    与此同时,董氏兄弟脸上也有些诧异:“木兄,听过这个名字吗?”

    林阳皱了皱眉:“难道是南吴的拜月门?听说他们的祖师乃是女子,本门的武艺也是世代单传。后来不知为何,在百年前单传的女子成为了男人,只是修习的武艺仍以阴柔为主,所以看起来有些那什么。”

    董义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可说的,不就是有些不男不女嘛,不过拜月门不可轻视,他们的武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要不然为何后面的男子会守着女的武艺不放?我只是不明白,欧阳毅来长安添什么乱?别人还以本门弟子在奈良山丧命为借口,可拜月门不单历代单传,与各门派也没有什么交情,他们不可能是来寻仇的。”

    就在这时,魏无忌冷冷道:“原来你就是五天前被擒的欧阳毅,你一入长安不分青红皂白,连夺我七名百姓性命。原本想与你做个了断,谁成想我还未来得及处理此事,徐伟他们竟连你也带了出来。”

    欧阳毅哼了一声:“若是凭本领将我擒获,我自会心服口服,可谁知道那女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我抓入大牢,我怎能服气?正好今日有这个机会,我就想看看你们有没有真本领,若是有,我自然心服口服,诚心归顺。可要是没有这个本领,那我只能一走了之了。”

    魏无忌道:“你想的太简单了,杀我长安百姓,还想善了吗?今日若是不能将你留在这里,魏无忌愧对长安父老。”

第五百八十九章 拜月门的武艺

    魏无忌毫不掩饰的杀心让欧阳毅一下子愣在那里,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刚刚王金岳为何如此轻松过关?

    不但欧阳毅,在场之人都没想到魏无忌竟毫不掩饰自己的杀心,徐伟更是冲已经来身边的余涛瞪了一眼:“往外提犯人的时候,你就没有摸一摸他们的底细?我当初怎么和你交代的?”

    余涛挠了挠头道:“将军不是说最里面的两间牢房里都是重犯,要留给侯爷处置的吗?”

    “我说的是三间,不是两间,你耳朵里塞着什么东西了?不会你把最里面三间牢房的犯人都提出来了吧?”

    余涛摇头:“没有,我是每个牢房里随手挑选而俩一些人,倒数第三间的牢房里应该是提了七名犯人。”

    徐伟哼了一声道:“我看你这个校尉是干到头了,先看看大将军如何处置此事吧,欧阳毅一定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台上的魏无忌盯着欧阳毅继续说道:“既然欧阳先生想登台,那我陪你走上几招。”

    魏无忌的话已经很明白了,他要亲手格杀欧阳毅,绝对不会放他离开。

    欧阳毅当然也不傻,他嘿嘿一乐:“刚刚这位姑娘可是说由她守擂,魏将军半路插手合适吗?当然了,要是你觉得出尔反尔不伤大雅,我也乐意奉陪。”

    此时段瑾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等魏无忌接话便高声道:“老小子,第二场就是你姑奶奶我来守擂,若是大将军亲自出手,只会折损了他的名声!”

    随后她又对魏无忌说道:“大将军,你就是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我师父吗?我师父可是说我是难得的习武之才。”

    魏无忌看着段瑾皱了皱眉,最终什么都没说,摇了摇头就朝后台走去。

    与此同时,苗玉娆跟上魏无忌道:“放心吧,虽然她最近跟着周先生的时间很多,可夫人也对她时时点拨,如今段瑾与一年前不可同日而语。我告诉你,这一年里她杀过不止一人,早就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了。”

    看魏无忌一脸惊讶,苗玉娆继续道:“晚些时候和你细说,先让她教训一下那个老东西。”

    “我怕她不是欧阳毅的对手。”

    “就算真的不是那人的对手,你也有办法对不对?”

    魏无忌闻言一脸惊讶,她怎么也有这种想法?以前的苗玉娆可不是这样的人。

    带着苗玉娆来到后台坐下后,一旁的林阳低声道:“这个欧阳毅可不是等闲之辈,你们怎么抓住他的?”

    “他在长安行凶时,正好遇到小姐在城中巡视,于是一巴掌就将其打晕了过去。原本我想将其斩首示众的,可小姐说要留给公子回来处置,这才命人将其关了起来。谁想到这次竟被提出大牢,还带到了这里。”

    林阳点头:“怪不得说我们使诈呢,小姐出手,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擒的。不过既然有一个,肯定就有两个,我看你还是问问徐伟他们到底提出了多少这样的人吧,这种畜生一个都不能放过。”

    不用魏无忌传话,徐伟已来到了后台:“大将军,余涛在第三间牢房里提出了七个人。”

    魏无忌淡淡道:“还知道是哪七个吗?”

    见徐伟点头,魏无忌又说道:“打擂总要见生死,既然路上已经死了那么多,不在于多死几个。以德报怨的事公子不会做,我也不会做,记住一句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徐伟点头道:“明白,您就放心吧,王金岳那样的人没有几个,大多数都是该死的,否则弟兄们在路上也不会那样决绝。”

    见魏无忌没有再出声,徐伟先是看了看林阳,然后才说道:“大将军,您是不是去台下与百姓观战?这里交给林大侠和这二位就好。”

    魏无忌冲台上扬了扬下巴:“等她打完再说。”

    见徐伟退了下去,董氏兄弟却互相看了一眼:刚刚林阳说自己姓木,怎么这个人又说他姓林?

    欧阳毅虽被解开了绳索,却一直在台下磨磨唧唧,胳膊腿早就活动开了,可就是不上台。

    段瑾见状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打还是不打?要是不打的话,就别在废话。”

    “当然要打,好不容易有个离开长安的机会,我岂能放过。只是这位姑娘,这比武较量就该各取所长,你看我身无长物,如何与你交手?”

    不等段瑾出声,徐伟冷冷道:“这次比武全屏自己的真实本领,生死各安天命,绝无投机取巧之说。”

    听徐伟这么说,欧阳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照这么说,大人是想要我们的性命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大费周章?”

    徐伟冷笑道:“你们赤手空拳,我们同样赤手空拳,这位先生觉得这是不公吗?若是真的各用所长,等待你们的将会是一场屠杀。不要觉得我是在藐视你们,若是摆开阵势正面厮杀,你们这些江湖人只是待宰的羔羊。我家大将军心中慈悲,这才同意在擂台上决出胜负,也让你们有一线生机。要不然就你们这些人,连一盏茶的功夫都坚持不了就会被破天骑屠尽”

    见欧阳毅脸上依旧不屑,徐伟淡淡道:“江湖人永远都不懂得战阵拼杀。”

    见徐伟不再出声,段瑾冲欧阳毅喊道:“你到底要不要上来,若是不来就将机会让给他人,别磨磨蹭蹭的。”

    欧阳毅闻言哼了一声:“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口出狂言,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完纵身便上了擂台。

    段瑾哼了一声:“擂台比武生死有命,黄泉路上可不要怨恨于我。”

    欧阳毅哈哈大笑:“若是真的丢了性命,那也是我技不如人,能见识下为官府卖命的武林高手,纵使身死,我也无怨。”

    后面的林阳皱眉道:“这个老小子话里话外都有一种奚落,若是长时间战他不下,段瑾恐怕会心浮气躁,对其不利。”

    苗玉娆冷笑道:“长时间战他不下?他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

    林阳不想和苗玉娆在口舌上一争长短,于是指了指擂台道:“好好看。”

    此时的擂台之上,欧阳毅一抱拳:“既然姑娘愿意指教,那我可要得罪了。”

    说完也不等段瑾出声,抬手直取她的左胸。

    欧阳毅这招看的众人直皱眉,段瑾是女子,这样的招式对男人来说还不算什么,可对女人来说就有些下作了。

    更让众人惊讶的是,见段瑾闪身躲开,欧阳毅抬起右腿直踢对方下身。

    虽然段瑾每次都轻易躲开,可欧阳毅却招招不离她的敏感部位,让在场之人,哪怕是台下的江湖人都皱起了眉头。

    林阳翻了翻白眼摇头道:“早就听说拜月门的武功独树一帜,今天我才明白为何如此。”

    董忠说道:“拜月门的祖师是女子,最是了解女人的脆弱之处,所以才创出这样一套招式。”

    林阳哼了一声:“这拜月门的开山祖师也不是善良之辈,否则又怎会创出如此招式?”

    董忠点头:“江湖传闻,此女因被男子抛弃,故而因爱生恨,创出一套让男人断子绝孙的招式。欧阳毅施展的这套掌法,想必是他们的历代先贤改良之举。”

    林阳不想在招式上继续深究,于是改变话题道:“你觉得要多少招?”

    董忠摇头:“不和你打这个赌,长安一个女子竟有如此高深的武艺,这可让我大开眼界。”

    林阳轻笑道:“都是师父教的好,如果你有这样的师父,也会在一年之内修为大进。不过可惜和我一样,武艺已成,就算有名师指点,恐怕也没什么成就。”

    董忠闻言猛地一抬头:“林大人什么意思?难道这女子习武也才一年?”

    林阳点头道:“刚刚你没听此女说她是本地人士嘛,公子占据长安才一年多,她又能习练过多长时间的武艺?”

    不成想董忠并未接着林阳的话往下说,而是话锋一转:“刚刚大人说自己姓木,怎么这一会就改成姓林了?”

    林阳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我原本姓林,蒙公子知遇之恩,于是把自己身为武林人的部分给舍弃,只留一半,所以就姓木了。”

    董忠皱眉道:“既然如此,林先生认不认识云州一位名叫林破天的大侠?”

    “不认识。”林阳说这话的时候波澜不惊。

    见林阳表情自若,董忠笑了笑道:“五十招,五十招内欧阳毅必败。”

    此时欧阳毅脸上也开始见汗,本以为这女子只是普通人,因为从说话行事就能看出,她并非山庄门人,所以才对赢下这场抱着极大信心。

    可十招过后,欧阳毅已经明白想要全身而退难上加难,因为对方只是在从容躲避自己的攻势,却没有还手。

    拜月门的武艺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可最厉害的却不是拳脚功夫,而是暗器,这也是拜月门久居南荒的原因。

    天下武林对暗器十分不屑,甚至有些反感,认为那是偷鸡摸狗的勾当,算不得真本领。

    当初在长安时,欧阳毅被李月茹一巴掌打晕过去,衙役在将其押入大牢之前,已把他身的零碎都收了个干干净净,如今他与段瑾空手相搏,所以总有些使不上劲。

    段瑾则不然,龙若兰所教都是实打实的武艺,并没有任何投机取巧,所以她在掌法上的造诣之深,就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第五百九十章 长安的继承者

    二十招过后,段瑾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因为对方招式确实下流之极。一个极其猥琐的男人,使用一套极其猥琐的掌法,这让她心中的怒火越发旺了起来。

    让过欧阳毅打向自己下腹的一掌后,段瑾摇头:“没有一丝男子气概,招式又下流无比,你就不该存于世上。”

    说完后抬起右手,一拳直奔欧阳毅的胸口。

    段瑾这招没有任何花哨,就是最为平常的一招黑虎掏心,朝欧阳毅胸口打去。

    见段瑾拳头打来,欧阳毅心中暗喜,因为对方毕竟是女子,像这种硬碰硬的招式肯定吃亏。

    想到这里,欧阳毅非但没有躲闪,反而双手相交,想要直接将段瑾的拳头挡出去。

    段瑾见状变拳为掌,只是招式方向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在要打在欧阳毅的胳膊上时稍微往上一抬。

    眼看段瑾的手就要打在自己的胳膊上,欧阳毅调动全身气力,大喝一声:“开!”随后主动迎了上去。

    可让欧阳毅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手臂与对方的手掌相交之际,他觉得好似有千斤之力轰在胳膊上,不但将半个身子震得发麻,人也在一击之下腾空而起,向擂台外飞去。

    身子还在空中,欧阳毅叹气之余也略感庆幸,虽然输了,可仅仅摔下擂台,也不会要了自己性命。

    可让欧阳毅没想到的是,刚刚还在自己身前的段瑾身形一晃,先他一步来到了擂台边。

    眼见欧阳毅到来,段瑾抡起巴掌朝着他的脸狠狠的打了下去。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向外横飞的欧阳毅不但止住了去势,反而向回飞了丈余,随后摔倒在擂台之上。

    不等欧阳毅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几乎如影随形的段瑾已抬脚蹬在他的腰上,直接将其踢到擂台中央。

    此时欧阳毅半边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身子也仍半边发麻,再加上腰间挨了一脚,所以躺在那里无法动弹。

    段瑾不紧不慢的走到欧阳毅身旁,居高临下道:“是不是想摔下擂台认输了事?你想的太简单了。杀我长安百姓,这么容易就能过去,姑奶奶以后还怎么在长安混?”

    此时的欧阳毅无法动弹,只能躺在那里恶狠狠的盯着这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姑娘。

    段瑾对此十分不满,先是又一脚踢在欧阳毅的腰眼上,然后扭头对魏无忌道:“是不是如何处置都行?”

    魏无忌点头:“当然,擂台本就是一决生死之地,愿赌服输。”

    段瑾闻言猛地一脚踩在欧阳毅小腿的迎面骨上,在清脆的咔嚓声里,欧阳毅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段瑾不满的看着台上的欧阳毅:“难怪一副不男不女的样子,原来一点苦楚都吃不了,才多大点事,就疼成这个样子,真是个废物。”

    见台中的段瑾面不改色,魏无忌也吃了一惊: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辣了?以前的她可不是这样!

    就在这时,段瑾手抚额头道:“我忘记了,输了可以任凭我们处置,是不是啊大将军?“

    魏无忌点头:“这个擂台本就是为了长安士卒与江湖人比武所设,擂台与沙场无恙,各安天命。难道你上了战场,还要先问问主帅,自己的对手该不该杀吗?”

    听到魏无忌的话,段瑾先是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看着欧阳毅道:“你就是那个身上带着很多零碎的老小子吧?今天既然落到我手里了,那就看看能不能将你拆成零碎。“

    段瑾说完后面不改色的将欧阳毅的另一条腿蹬折,,这才来到擂台边说道:“众位乡亲,此人手上有数条长安人的性命,不是士卒,而是长安百姓,手无寸铁的长安百姓,你们说如何处理此人?”

    在一片“杀”声中,段瑾大声道:“既然如此,我一定让此人后悔来到世上,不过要是在此过程中过于血腥,诸位叔伯可不要介意,因为行刑之人不是我,而是被此人杀害的百姓家眷,他们对此人恨之入骨!“

    随后段瑾又来到欧阳毅面前道:“看来你在劫难逃了,不好好在自己家里待着,反而来长安添乱,这都是你咎由自取。不够你可不要怪我哦,因为晚些时候收拾你的另有其人,我这个人最怕见血了。”

    见段瑾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魏无忌扭头问苗玉娆:“这些她都是和谁学的?夫人不可能教给她这样的东西。”

    苗玉娆嗤嗤一笑:“你是在求我吗?因为不懂所以才求我。”

    魏无忌瞪了苗玉娆一眼:“这关系到段瑾的以后。”

    苗玉娆闻言笑道:“要是我告诉你,是周先生教她的,你信吗?”

    魏无忌更是吃惊:“不可能!周先生怎么会教她这些东西。”

    苗玉娆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又摇了摇头:“难怪侯爷也好,周先生也罢,都说你只适合带兵冲锋陷阵,治理天下还差把火,看来他们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你在长安这么长时间了,对自家人难道一点都不了解吗?”

    见魏无忌不吭声,苗玉娆继续道:“其实也不能说是周先生教的,而是侯爷的做派。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鼓动百姓,不给自己留任何可能的危险,不都是侯爷惯用的手段吗?”

    听完苗玉娆的话,魏无忌一脸不可思议:“你不会也这个样子吧?”

    苗玉娆扑哧一笑:“你是想我这样,还是不想我这样?”

    看魏无忌盯着自己不吭声,苗玉娆叹了口气:“我做不来,做这个不但心思要活泛,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而且还要不要脸,把没理的事说成自己有理,不管哪一点,我都做不来。”

    魏无忌倒吸了口冷气:“周先生什么意思?他要将段瑾教成什么样的人?”

    “侯爷执掌长安最多还有九年,九年后怎么办?总要有人主持大局吧?你不合适做这些,周先生和陆先生都在想办法。侯爷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说不干,到时候指定一甩袖子就脱身,到时候怎么办?”

    “你是说他们要将段瑾栽培成以后的长安太守?”

    “是不是太守我不知道,但肯定是执掌长安大局的人,也许到那时候已经不能称之为太守了,说是大王都不为过。”

    魏无忌越发震惊:“可段瑾是女儿身。”

    苗玉娆惊讶道:“女儿身怎么了,侯爷怎么说的你难道忘了?如今天下最厉害的是女子,哪个男的不服可以试试。而且男人能做的事女人都能做,女人能做的事男人就不一定能做,这话说的没有错吧?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连你都认为女子不如男人。侯爷都没这么想,你凭什么这么想?他让女子从军,做官,你难道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魏无忌点头:“这些我知道,可段瑾的事侯爷知道吗?”

    “知道一点,不过他不看好段瑾,因为她学什么会什么,而且学的还很快。”

    “这样不是更好吗?”

    苗玉娆摇头:“开始的时候两位先生和我都是这么认为的,可侯爷却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这样的段瑾不适合掌控全局。”

    魏无忌不解道:“为何,如此不是更好?样样精通。”

    苗玉娆摇头道:“侯爷说治天下与打天下不同,要是样样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会适得其反,最后她最后会陷入琐事中不能抽身。”

    见魏无忌越发迷惑,段瑾摇了摇头:“领兵出征,督建新城的时候看你挺聪明的,如今怎么这个样子了?如果你的手下什么事都不如你,却必须要他帮你去做,你看着他做的不好会怎么办?”

    魏无忌说道:“当然是给他指出来。”

    苗玉娆翻了翻白眼:“问题就在这里,若是你事事都给别人指出,最后发现还不如自己做更快,结果到最后就是什么都是自己亲历亲为。这么做的结果,要么就是别人不想给你继续卖命,要么就是自己把自己活活累死。按照侯爷的说法,依照段瑾的性格,一旦长安交到她的手里,这两种事都会发生。”

    魏无忌点头:“说的是很有道理,可如果事事都做不好,做它又有何用?”

    苗玉娆撇嘴道:“侯爷说很多事不是必须做好,但是一定要做完,做成。天地不全,人亦有缺,无瑕必毁。要是真的什么都做到尽善尽美,那就离毁灭不远了。”

    苗玉娆的话不但让魏无忌瞠目结舌,就是一旁的林阳都张大了嘴巴:“苗姑娘,这些都是侯爷说的?”

    苗玉娆点头道:“是啊,不过不是和我说的,是和周先生说的,这些话有的我听到了,有的段瑾就在身边。”

    “照这么说的话,侯爷的心并没有彻底放在长安?”

    苗玉娆摇头:“那倒不是,长安还是他的心血,不过他只会经营十年。十年后不管好坏,他都会抽身离去。那之后的长安该走向何方,就要看继任者如何处置了,不过他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长安必须有明显的缺憾,否则就与其他城池有太大区别了。”

    林阳不解道:“侯爷所说的缺憾是什么?”

    苗玉娆哼了一声却没有出声,倒是魏无忌淡淡说道:“青楼,原本他想将青楼关闭的,后来不知为何却没了动静。”

    “在这件事上,他和那些压榨百姓的狗官没什么区别。青楼本就是逼良为娼的地方,他却任其立于闹市,真是比混账还混账。”

第五百九十一章 让你见识一下

    说起李剑取缔青楼的事,苗玉娆就来气,眼见她嘴里开始往外蹦脏字,魏无忌连忙阻止。

    “段瑾的修为不错,可是你呢?我没见你多用功,要不也不会连女兵营的副校尉都保不住。”

    刘婷虽是女子,可是治军甚严,她掌管女兵之后,操练比男兵有过而无不及,所以不少人因此被退了回去。

    可也因为如此,女兵的威望愈盛,前来投奔之人越来越多。

    当女兵人数超过千人时,被李剑任命为偏将军的刘婷不但从中选出佼佼者担任校尉,而且督尉与队率等军伍中的将领也开始确定下来。

    担任这些职位之人无不是巾帼英雄,就是与男兵想比也不落下风。

    只是这其中有一个异类,那就是苗玉娆。

    当初她统帅女兵之时,就将其搞的乌烟瘴气,后来李剑命刘婷担任校尉,苗玉娆任副校尉,开始整顿军纪。

    别人都在刘婷的强势治军手段之下规规矩矩,可苗玉娆却把整个心思放在了魏无忌身上,军营那边十天半月都不带露一次面的。

    开始的时候,那些女兵几乎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刘婷对苗玉娆的行为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随着操练的深入,不少女子显现出自身的才能,她就再也不想让苗玉娆这只老鼠坏了一整锅的汤了。

    为此,刘婷专门找到李剑,言称苗玉娆若是想继续待在女兵之中,就要有与之相配的德与行。若是还像现在这样,只会让女兵好不容易聚起精气神重新涣散。

    李剑更是直接,言称既然女兵已经交给刘婷统领,不管发生了何事,都该秉公处置,要不然自己可以换人。

    刘婷闻言当即找到了在将军府的苗玉娆,言称女兵要进行一次比武,然后确定各个职位的人选。以后女兵所有职位都会通过比试选出,不管是谁,只要有真本领,都能出人头地。

    刘婷的话虽然让苗玉娆有些气愤,可见她从后院出来,也知道这是李剑的意思,于是当即答应她,自己也会参加比武,而且就是与刚刚上任的校尉比试一场,若是输了心甘情愿继续做自己的副校尉。

    谁知刘婷更绝,告诉苗玉娆,此次比武全部官兵都要参加,只要认为自己有本事,可以挑战任何职位。

    被刘婷将了一军的苗玉娆当即答应,并表示自己一定会按时前往军营参加这次全营的比试。

    只是这次比试最终的结果让苗玉娆泄气,她非但没有将营中校尉击败,反而是自己连败三场,从副校尉降成了大头兵。

    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的苗玉娆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于是先后找到了李剑与魏无忌,结果无一例外的被告知,女兵之事刘婷全权负责,他们不便插手。

    见魏无忌和李剑都站在刘婷一边,苗玉娆一怒之下离开大营,回了将军府,开始整日里与金镶玉较劲,再也没有踏入女兵军营一步。

    听魏无忌如今提起这事,苗玉娆就来气:“好好看打擂不行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魏无忌无奈道:“我是怕等下你还要出场,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那两下子吗?要不还是让破天骑守擂算了,这原本是人家的机会。”

    苗玉娆哼了一声:“你别小看人,下一场就是我,要不然我大老远的来天兵镇干嘛?”

    魏无忌闻言皱眉道:“不说我还忘了,你们为什么来天兵镇?”

    “你为什么离开长安?难道真像说的那样,为了鼓舞百姓士气?如今的长安百姓还用得着鼓舞吗?”

    “破天骑不能一直被养在军营里,他们以后要上阵杀敌,总要见识下风浪,这些人可是以后长安大军的中坚,你应该知道。”

    苗玉娆一脸不屑:“难道就没有别的原因?我可告诉你,刚刚段瑾才说那个人一点男人的气概都没有,你不会想做第二个吧?”

    魏无忌听到这话满头黑线,最后只能指着擂台道:“想登台就去吧,我到台下为你助威。”

    苗玉娆皱眉道:“你就不怕我有个闪失?还是你原本就希望如此,让金镶玉成为一家之主。”

    见旁边的几人只往自己这边瞅,魏无忌终于闭上而来嘴巴,起身朝台下走去。还是李剑说的对,这个世上最蠢的事就是和女人讲道理!

    苗玉娆的大胆是出了名的,当初还在山里的时候就放话非魏无忌不嫁,最近这一年多与金镶玉明争暗斗,心性虽然成熟了不少,可直脾气却没有改变。

    见魏无忌离开,苗玉娆撇嘴道:“一个大男人连一点担当都没有,也不知道你哪里好,让两个女人缠着不放。”

    林阳笑道:“既然觉得大将军没用,那姑娘还不如找个有用之人算了。”

    苗玉娆瞪了林阳一眼:“关你什么事?我可告诉你,有个山庄妹子对你有些兴趣,有做长舌妇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对付那个妹子。”

    见林阳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巴,苗玉娆才一脸傲娇的哼了一声:“一个个婆婆妈妈,和李剑学了个十足十。”

    见董氏兄弟被惊的张大了嘴巴,林阳有些尴尬的笑道:“看擂台。”

    此时的段瑾正与台下的百姓遥相呼应,看她满面泪痕的讲述欧阳毅如何残害百姓,很多人眼睛都红了,大叫定要将此人千刀万剐才能解心头只恨。

    不但百姓如此,就是西侧群雄对欧阳毅的做法有些微词,毕竟身为江湖人,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动手本就让人看不起。

    虽然众人不相信欧阳毅会用段瑾口中的方法对付百姓,可是他手中有长安的人命是一定的,不然这个女子不可能会这么对付他。

    如此一来,反倒是坐在台下的魏无忌直皱眉头,段瑾蛊惑人心这一套和李剑学了个十足,却无法把握其中分寸,让明白人一下就能听出其中的不合理之处。

    这样的作法对付欧阳毅倒没有什么,毕竟他手上真的有好几条人命。可如果事事如此,怕是早晚会引其大祸。

    在段瑾保证一定会让众人看到想要的结果后,几名士卒将四肢俱断的欧阳毅拖下擂台,然后用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门板抬回大牢。

    欧阳毅被抬走后,擂台上总算安静了下来,刚才他的惨叫声实在太大。

    段瑾走到台边大声道:“一个大男人,连一点痛楚都忍受不住,留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

    在又一通极其煽动人心的话说完后,段瑾终于想起自己站在擂台上是为了何事:“我这一场算是打完了,诸位都看到了是刚刚那个人技不如人,他应该输的心服口服。听说台下的众位好汉已商量好登台次序,那就请诸位按照顺序登台,与我长安士卒一教高下。”

    看段瑾向后台走去,群雄这才松了口气:这哪里是个姑娘,分明就是个活阎王。

    好在她就打一场,还对上了最不受待见的欧阳毅,要是准备再打一场,那这擂台恐怕就打不下去了。

    段瑾的修为高低倒是其次,关键是她手段让人心中发寒,不但是对付对手的手段,更重要的是她太能煽动百姓,这关系到众人的名声。

    随后上台的余涛也让魏无忌松了口气,苗玉娆不出场就好!

    余涛走上擂台冲着叫到:“你们谁是第一个?别墨迹,早点打完了事。五十场呢,照这个打法,都要过年了。”

    随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上了擂台,台下的士卒开始将众人的绳索陆续解开,让他们提前活动下手脚。

    见此情形,董忠皱眉道:“就不怕这些人趁乱跑掉?他们之中有几个真正的好手。”

    段瑾哼了一声:“跑掉?你也太高看他们了,若是能跑掉,还会被我们抓住吗?”

    不等董氏兄弟出声,林阳惊讶道:“夫人亲自来天兵镇了?”

    段瑾瞅着林阳一笑:“难怪小兰对你有那么点意思,果然挺聪明的。不过你还是猜错了,夫人坐镇长安呢,魏无忌离开了,长安不能没人坐镇。是馨月妹妹来了,你也知道她最恨的就是江湖人,有她在,你认为谁能跑得掉?”

    见林阳沉默不语,董义有些不屑的说道:“一个人能有多大本领,我就不信她能看的住如此多的江湖人。”

    哪知话音刚落,就听一声脆响,随后董义就捂住了自己的腮帮子。

    虽然周围一切如常,可董义恍惚间好像觉得眼前白影一闪,然后脸上就实打实的挨了一巴掌。

    段瑾看着四处踅摸的董义笑道:“别找了,你找不到的,要是你能找到她,这些年的武艺她就白练了。”

    董义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你们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段瑾无辜的摊了摊手:“什么叫搞鬼?刚才就是月妹妹看不惯你口无遮拦才出手教训。对了,你就是那个董义吧?好像自始至终都对山庄不服,所以今天算是给你个小小的教训。”

    见董义还想出声,苗玉娆突然插嘴道:“我看你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不然可就不止一个嘴巴这么简单了。我觉得馨月就是看不惯你自以为是,这才出手让你知道山庄的不凡。”

过年停更四天

    过年都在休息,我也想休息下,停更四天,对仍在追书的朋友说声抱歉!

第五百九十二章 第一场失利

    听二女这么说,董义一脸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她在哪里?”

    段瑾不屑道:“凭什么告诉你啊?你以为自己是谁?再说了,就算告诉你,你就能找到她吗?”

    几人斗嘴的时候,台上的余涛已经和登擂之人交起了手。

    看余涛大开大合的招式,董义摇头道:“这位将军的武艺是不是有些拿不上台面?这是普通的军中搏杀之术。”

    段瑾笑道:“看来董先生挺识货,不过对付你们这些人搏杀之术足够了。”

    看董义脸上一会青一会红,苗玉娆替他解围道:“不是告诉你了吗,这二人以后是同僚,你这样不好。还是好好看看比武吧,李剑费了那么大劲才选出五百多人,看他们对不对得起你师娘的心血。”

    此时的余涛与名叫王海的江湖人斗了个旗鼓相当,虽然余涛所用都是普通的搏杀之术,可每每王海出招之时,他都能轻松化解。

    王海显然用上了看家本领,但不知道为何,眼见有几次就要击中余涛,最后却总是止住去势,换做其他招式。

    段瑾看着直皱眉头:“这人是不是故意让着那小子?还是说怕自己真的打赢了会招来麻烦。”

    林阳摇头:“不是故意,是修为有限,他招式已尽,只能换招。”

    “若是他修为再高一些,余涛不是很快就要败下阵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哪里有那么容易,武学讲究的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可这一步有多难,你根本想象不到。余涛还有余力,不然也不会如此从容,看来破天骑这一年多的功夫没有白费。”

    段瑾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师娘这个王八蛋的做法却有可取之处。”

    林阳苦笑道:“你是女子,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好歹不说那也是公子,长安之主。”

    段瑾一仰头:“要你管?跟着他才几天就知道护着他了?我告诉你,长安城里你护着谁都好,就是不要护着他,他就是个混蛋。”

    林阳不解道:“我听说公子对你很好,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整日里跟着周先生都没有过问,你为何还这样说他?”

    段瑾又是一声冷哼:“那是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做的好事,自己不知道?要不是师父脾气好,早就把他挂到城楼上示众了。”

    林阳皱眉道:“这里是擂台,你别什么都往外说好不好?再说了,公子的私事别人好像也无权过问。”

    “别人?我是别人吗?我是师父的大弟子,李馨和李贺的大师姐,师父的家人,我是外人吗?”

    林阳多少知道段瑾说的是什么,于是有些无奈道:“有些事哪怕是亲人,也还是不要掺和的好,毕竟这种事只有亲历之人才有资格说起。”

    段瑾气鼓鼓的说道:“当初和我师娘是怎么说的,后来又成了什么?现在又成了什么?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见段瑾越说越离谱,林阳无奈的指了指擂台道:“能不能好好看比武了?打擂呢,以命相搏。”

    段瑾狠狠瞪了林阳一眼,最终没有再出声,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台上。

    此时王海的掌法已经用尽,于是招式一换,改用长拳攻向余涛。

    在场之人见此情形,都知道他败局已定,最为厉害的武功都拿不下对方,换做其他招式又怎么可能取胜?

    果不其然,见王海换了招式,余涛笑道:“还以为所谓的江湖人有多大本领,原来也不过是徒有虚名之辈,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武林绝学!”

    说完余涛双臂一震,随即身形晃动,右掌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拍向王海左肋。

    此时余涛与刚才相比好像变了一个人,如果说刚才的搏杀之术尽显阳刚,现在的招式则有一种妩媚之感,唯一不变的是凌厉的掌风。

    见对方一掌打来,王海伸出左臂就想将其挡开。

    可不等双臂相交,余涛的右手上扬,直奔对方面部而去。

    虽然王海矮身避过了余涛的右掌,却惊出一身冷汗,刚刚对方是在招式正盛时突然改变方向,这说明他有很大余力。

    随后余涛双臂齐摇,一招紧似一招,双手化成漫天掌影向王海席卷而去,顿时将其逼得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

    而且此时余涛的身形与刚才也截然不同,举手投足间尽显婀娜,虽然他身材高大,却呈现出一种阴柔之美。

    这种美与早先的欧阳毅不同,非但没有给人不适之感,反而让人眼前一亮,认为余涛的修为本就如此。

    段瑾看了会不解道:“刚刚那人招式用尽才换成下一招,可余涛每每变招,好像都是在招式正盛的当口,这是为什么?”

    见林阳没吭声,董忠解释道:“他是在检验自己的修为,看自己的武艺到底到了何等地步,而与对手生死相搏是最好的检验方法。”

    段瑾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董忠笑道:“姑娘修为虽高,可临战对敌仍有不足,不然也不会如此一问。不过姑娘,这位将军所用手段尽显女子的柔美,难不成他的师父是名女子?”

    刚刚董忠的解释赢得了段瑾的好感:“天下最厉害的一群人就在长安,而我师娘又想将破天骑打造成天底下最精锐的队伍,所以只能请最厉害的人教他们武艺了。”

    董忠笑道:“听姑娘之言,您师娘应该是李剑李大人,只是不知姑娘为何不称大人为师父,反而称其为师娘呢?”

    “这还用问,因为我师父是他的夫人,你说我不叫师娘叫什么?”

    “好像师公或者师伯更好些吧,师娘听着确实有些不雅。”

    “我就喜欢这么叫,怎么了?与其关心这个,还不如好好看比武。”

    听段瑾这么说,董忠知趣的闭上了嘴巴,将目光转向擂台。

    余涛不想再浪费时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就这样的三脚猫功夫还敢来长安捣乱,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还是下去吧。”

    说完抬起右腿朝王海胸口就踹了过去。

    王海见状就想闪身躲开,可不知道为何,对方的速度好像比刚才快了不止一倍,他腰部才发上力,对方的脚就揣在了自己左胸。

    随着被踹下擂台摔倒在地上,不等王海起身,两名士卒一左一右将其架起,直接套上了锁链。

    王海冲着台上怒道:“为何如此对我?”

    余涛闻言一脸惊讶:“这话问的确实可笑,前日都说了,擂台之上愿赌服输,既然你已经输了,要杀要剐还不是任凭我们处置?快将此人带下去。”

    三场战罢,长安赢得都十分轻松,不说魏无忌与段瑾,就是余涛都没有费什么力气,所以观战的百姓情绪瞬间高涨,欢呼声不断。

    董忠扭头对林阳说道:“若是破天骑都有如此本领,那长安可期,天下可期。”

    林阳笑着摇了摇头:“这要看是不是有善用之人,我家公子虽是这些人的伯乐,可以后却不一定为他所用。”

    “什么意思?”

    “刚刚没听大将军说吗?公子准备十年后离开长安,做一个闲云野鹤,从此不问世事。”

    董忠笑道:“这种话你也信?”

    林阳点头:“当然信,虽然公子有时看着不靠谱,可有些话说出去就会做到,特别是对家人的承诺。只是他虽然能离开长安,可长安到底能不能离开他还在两可之间。”

    见董忠有些不解,林阳继续道:“你在长安待段时间就会明白我说的意思,还是好好的看比武吧,第四场马上就要开始了。照这个打法,五十场要到猴年马月!”

    虽然后面的比武再也没有了前几场的啰嗦,可一个上午,两个时辰也才打了七场。

    随后的三场比试,虽然有难有易,可长安全部赢下,对手两死一伤。

    就在众人以为长安将会大获全胜时,第七场,也就是上午的最后一场比试却风头突变,出战士卒在迎战青云派的丁城时遇到了麻烦。

    开始时,二人难分高下,可破天骑都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临战经验略显不足。再加上前面三场都是自己这边取胜,所以这名士卒有些着急,一个不注意便着了对方的路数,被一脚踹下台去。

    摔到台下的士卒并未如沮丧,反而狠狠的看着台上的丁城道:“不出半年,我定能将你打的满地找牙。”

    丁城点头:“这位壮士说的没错,现在的你就可以与我战个平手,只是输在阅历不足,若是再有半年苦修,我定不是你的对手。”

    随后丁城走到擂台边对魏无忌说道:“魏将军,这场比试鄙人侥幸取胜,不知将军是否会兑现前言?”

    魏无忌冲徐伟使了个眼色,就见一名士卒捧着托盘来到擂台边:“你拿着这些东西就可以离开长安了,以后不要再来了,我家将军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别人都打上门来了,我们还赠与兵刃盘缠相送,已经被外人看低了。所以如果再回到长安让我们捉住,只有死路一条。”

第五百九十三章 长安无惧

    见魏无忌要放丁城离开,台下百姓群情激愤:“大将军,不能放他走,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现在放他们离开,以后会回来继续祸害我们的。”

    魏无忌起身拱手道:“诸位乡亲,之前我们已经与其约定,要是他们赢了就可以离开,我们不能言而无信。江湖人以信义为重,这位壮士也是位堂堂正正的英雄,想必再也不会进犯长安。若他真的再回长安为恶,我定不会对他客气,朋友,我说的对不对?”

    丁城看了看魏无忌,然后又抱拳道:“各位父老,我来长安只想寻找本门师兄弟的下落,并未有任何冒犯的想法。不想刚进长安城,就被几位百姓围住,言我对长安不利,并将我押到大牢。期间我并未对众人有任何无理之举,往诸位父老明鉴。”

    此言一出,台下仍在等待上台的群雄窃窃私语,不知道丁城所说是真是假,因为这其中大多数人是为了寻仇而来。

    看着台上的丁城,徐伟凑到魏无忌身边道:“此人虽然修为不错,却并未伤及无辜,当日确实是被几名百姓押入大牢的,而且途中并未反抗。”

    魏无忌闻言皱了下眉头:“我问你,这些江湖人中到底有多少是对长安心怀歹意,又有多少是真的只为探听消息而来的?”

    徐伟挠头道:“这个太难分了吧,要是一个个遴选,那要到什么时候?当初侯爷不是说过这么一句话嘛,雪崩发生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全都有罪?不管该死的还是不该死的。这一路上杀了一百多人,其中有没有无辜之人?”

    徐伟异常坚决的摇了摇头:“没有,现在到长安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奈良山的事。如今的江湖上都传开了,奈良山是侯爷所设之局,为的就是将天下的江湖人一网打尽,所以他们才纷纷跑来寻仇。”

    见魏无忌盯着自己却没有说话,徐伟继续道:“您也知道,如今的天下已经没有了江湖人的立足之地,他们就像一群老鼠到处乱窜,听说长安人好欺负后,所以一窝蜂的来这里了。”

    魏无忌瞪了徐伟一眼:“你这全都是想当然,对吧?”

    “没有啊,我的将军,要是不信,您可以去大牢里随便提出几个审问一下,看看他们来长安到底是什么目的。”

    李剑走后,魏无忌总揽长安,可他只是一人,不可能做到事事俱至,所以不少事在指派专人负责,而徐伟就是处置这些江湖人的人选。

    见徐伟说的言之凿凿,魏无忌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对江湖这个存于世间却有凌驾在官府之外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眼见午时已到,魏无忌传令一众军民先回大营用饭。只是这次跟着大军去军营的人比早上少了很多,因为不少百姓返回了自己的家中。

    等众人离开擂台后,现场剩下的就只有四十多名还未登台的江湖人与看守他们的百十名士卒。

    魏无忌见状冲着余涛点了点头,就见他几步走上擂台冲着众人大声道:“午时已到,想必诸位腹中饥饿,请先随我等回营用饭,等下午再继续比试。擂台刚起,上午的事情繁多,才打了七场,下午我等尽量不要耽误功夫,看能不能比上个二十场。”

    随后余涛话锋一转:“诸位,长安诚心待你们,你们可不要暗生不良,否则若是无故丢了性命,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随着一阵呼喊,四十多个江湖人在一众破天骑的护送下开始往大营而去,已经走到擂台上的董忠瞅着他们说道:“这可是个好机会,你觉得有没有人会想办法趁机离开?”

    林阳点头:“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毕竟只要冲出士卒的押解队伍就能逃出生天。刚刚你也看到了,七人之中两死两伤,看样子后面的死伤会更重。”

    董忠叹气道:“江湖人讲究快意恩仇,听说李大人也是有仇必报,我实在搞不懂魏将军在此设擂究竟是为何?听说如今的长安日常全在魏将军手中,他怎么有这么大心思在外设置擂台?”

    林阳耸了下肩膀:“说句实在话,我也不知道,我刚刚见到魏将军时,擂台的事就已经定了。不过听说这个擂台不是他的主意,而是手下的主意。”

    董忠摇摇头:“真是奇哉怪哉,希望魏将军心中有计较吧。对了,要不要帮着这些士卒看看有没有想要逃脱之人,既然口口声声说他们是李将军的心血,要是无故折损几人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旁的董义扬了下下巴:“你没看到魏大将军都往回走了吗?他对此都不在意,大哥为何如此急切?”

    见董忠看向自己,林阳一笑:“有些事总要他们亲历才好,温室里的花朵永远也经不住风霜,这是我们公子说的。”

    二董闻言俱是一愣:“难道你们不惧损伤?”

    林阳摇头道:“总比上了沙场都丢了性命的好。”

    擂台之侧,四十多名江湖人已经全被解开了绳索,而看押他们的只有百名破天骑士卒。

    随着带队队率的一声“请”,破天骑在两侧,诸多武林人在中间,缓缓向大营而去。

    让董氏兄弟惊讶的是,直到被押入大营,四十多人竟没有一个打算逃走的。

    虽说擂台距离大营不远,可这么多人一旦暴走,不说全部逃出生天,可大部分人还是很有希望的,毕竟破天骑人太少。

    见董氏兄弟面露不解之色,林阳笑道:“估计是他们也知道逃走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暗处可能有一只或者几只猛虎在盯着呢。”

    董忠闻言恍然大悟:“你是说早些时候的那名女子?”

    “那名还是那些我也不知道,她们的修为在普通江湖人看来早已超凡入圣,在这些人面前逃走,不是一个好的主意。行了,这些与我们无关,先回大营吃饭吧,下午可能还要有劳两位暗中出手呢。”

    挨了个嘴巴的董义说话已不在像刚才一样:“这些人里未必没有高手,若是被他们看破,那怎么好?”

    林阳笑道:“看破又怎么了,难道他们还能吃了我们?”

    这话让二人又吃了一惊,看着他们疑惑的眼神,林阳无所谓的笑道:“我还算是好的,如果公子在,做的恐怕还会过火,因为他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午饭时并没有任何波澜,营中的江湖人都老老实实。

    长安也对得起他们,不但饭菜与士卒无异,更有人搬过十多坛好酒,问有没有人喝。

    见识了上午擂台上的死伤,又有谁能喝得下去?他们可没有把握能像王金岳一样走运。这些人之所以到长安,有几个不是来找麻烦的呢?

    下午的九场比试破天骑依旧只输了一场,唯一获胜的那位武林人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领了十两银子离开。

    他的武艺很好,却没有痛下杀手,不知道是不是有所顾虑。

    虽然获胜的离开了,可输的八人下场并不好,六人当场身亡,另外一人重伤一人轻伤。

    见天色已晚,魏无忌吩咐手下将剩下的人押入大牢,好吃好喝,等第二天继续在擂台一较高下。

    等众人离去后,依旧站在台上的魏无忌脸色阴沉的望着东南方向一动不动。ъìQυGΕtV.℃ǒΜ

    良久,一旁的林阳这才开口道:“是今晚吗?”

    魏无忌摇头:“难说,虽然他们已集结了不少人,可想撼动两千兵马与以卵击石无异,所以我觉得他们还会再等。”

    林阳笑道:“他们也没想打将军会突然停在天兵镇。”

    魏无忌点头:“他们原本想路上动手,杀我们一个出其不意。”

    林阳笑道:“我真是越来越佩服公子了,怎么哪里都有眼线?”

    “这一年多,长安发生了多少事,他又放走了多少人,连我都不太清楚。这其中有多少人能为他所用,估计除了东方玉楼更是无人知晓。”

    见林阳只是笑笑没有出声,魏无忌也笑道:“我说这个可不是抱怨,而是真心佩服公子。这事要是让我做,我肯定会处置的一塌糊涂。”

    “可我听说他几乎将所有人都扔给了东方玉楼。”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也是最让人佩服的地方。东方玉楼什么人?能在长安常驻而不回大韩,为的是什么?”

    林阳点头:“我听到一些风声。不但侦缉司内好像有了不同声音,大韩的大军之中也有人开始对老国公独揽大权的做法产生了异议。”

    魏无忌点头:“多少听说了些,不过这些不是我们操心之事,公子自有应对之策。其实韩天峰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若是心胸更坦荡一些,公子应该会帮他更多。”

    林阳话锋一转:“将军觉得董氏兄弟是否是真心归顺?”

    魏无忌笑了笑:“真心也好,不真心也好,又能掀起多大风浪?长安缺人,长安也不缺人。他们若是真心相助公子,我们欢迎,若不是真心,我们相送。”

    “将军就不怕他们有其他目的?”

    “长安从来就没有怕过谁!”

第五百九十四章 我也不知道怎么被擒的

    见魏无忌迈步想要回营,林阳突然说道:“将军,那些人若是今晚直接对大牢下手怎么办?是否要多派些兵马?”

    魏无忌摇头:“五百破天骑,有四百人驻守在那里,要是还不能挡住这些江湖草寇,公子的心血也就白费了。”

    “大牢与百姓住处离着不远,要是打起来波及无辜,如何是好?”

    魏无忌淡淡道:“既为长安子民,就要一直对外,那些士卒不都是百姓出身吗?”

    林阳听到这里再未多说,而是陪着魏无忌朝大营走去,天色已经晚了,还是吃完早些休息的好。

    同一时间,天兵镇东南约三十里的一座山谷之中,大概三百人正聚集于此。

    他们就地扎营,除了有少数帐篷,更多人则是露天而坐。

    这些人三五成群聚集在已经生起的火堆旁正在议论,议论如何对付魏无忌手下的兵马。

    其中一人道:“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等明日其他英雄到齐后,我等一个突袭,就能将大牢里的人全部救出。”

    另一人摇头道:“我看不妥,我们这么多人,只要一进天兵镇,定会被值夜之人发现。魏无忌大军就在城外,一旦他率军进镇,不但人救不出来,我们也得搭进去。”

    “难道我等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擂台上被人欺凌致死?你可别忘了,今日登台之人死伤有多少!”

    “我们共四百余人,长安却有两千人马,这还不算当地的驻军与衙役捕快,若是强行闯入镇中,你觉得有多少胜算?”

    “一群丘八而已,他们能有多大本领?”

    “这些人可不是普通士卒,否则魏无忌也不会让他们登台比武。今日我亲眼得见,他们的武艺虽另辟蹊径,却不可轻敌,否则也就不会让我等江湖颜面扫地了。”

    “我觉得不对,那些登台之人,肯定是打着士卒幌子的高手。大梁士卒什么样子你我都见识过,虽然他们军阵能威胁我等,可士卒武艺称不上多好,若是连这些人都对付不了,我等还是直接退去的好。”ъìQυGΕtV.℃ǒΜ

    “是不是普通士卒我不知道,可那些人的武艺确实非同寻常。如今我们还摸不透他们的底细,若是冒然前往,一旦陷入其中如何是好?”

    “说那么多干嘛?不就是怕死吗?怕死你可以留在此处,我等自去劫狱!”

    眼见二人就要吵起来,另外一人说道:“二位说的都有些道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我觉得还是再探听一下的好。不是说他们明日还要继续摆擂吗?我等派几人乔装成百姓,看看那些守擂的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天的擂台继续,作为长安南大门的天兵镇,每日里来往的客商行人不绝,所以多几个看热闹的也不足为奇。

    单单昨天,看比武的人已经有百十来个,都是不急于赶路的人。

    今天驻足观看的人比昨天更多,毕竟打擂这种事太难遇到,有些国家会通过比武选拔人才,但那是在教军场中。

    擂台上双方见招拆招,擂台下几人目光闪烁:如果说一两个人有如此身手还不算什么,可从上午到下午,守擂的已不下十人,各个修为不俗,这就奇怪了。

    这些人的招式路数没有多少不同,多看几遍就能参透,可那些与他们交手的江湖人却偏偏拿对方无可奈何。

    江湖中有句话,叫招数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些人将这句话用到了极致,让所谓的武功路数彻底成为了一个笑话。

    第一个人将他们的招数从第一到第十依次用出,第二个人就会将其彻底打散,从第三招开始,并将其他招式顺序彻底打乱。

    最可怕的是,招式顺序虽然彻底改变,可衔接却仍然流畅,宛若一套新的武功。

    这样的招式在场的武林人士从未听说过,若是如此,那些套路和功法还有什么用处?

    最后一场比试结束时,前来探听消息的几人面色凝重,因为他们都注意到,这些守擂的年轻士卒就是从擂台东侧数百人里随意走出来的。

    十八场比试长安赢了十五场,输的三场更多是输在对敌经验上,其中一人形式最差,只差半尺可能就会命丧对方掌下。

    可就在这时,这名士卒身形突然一晃,然后突然退后一尺,最后摔下了擂台。

    明眼人都知道,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特别是几位还算高手的江湖人,觉得当时的擂台上好像有白影一闪,可这道白影是否真的出现,他们又没有把握。

    这情形让人更加吃惊,如果人的身法能快到如此地步,会是什么样的存在?在场之人从未听说过哪位高手有如此本领。

    输掉比武的十五位江湖人命运各异,有的被当场格杀,有的被打下擂台后押往军中。

    还有三人虽然输了,却没有受到太多刁难,如王金岳般投靠长安。

    这三人的武艺虽然不能说最差,可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的对手明显有一击致命的能力,最后却只是将几人扔下擂台了事,这让众人心中起了波澜:看来长安对这些江湖人还是区别对待的。

    天色擦黑的时候,擂台上除了打扫的几名百姓外,再无他人。

    而在通往山谷的路上,有三人正在急速前行。

    他们原本来了六人,另外三人已经去追赶比武获胜,离开天兵镇的三名江湖人,准备将其领到山谷共同商议对付长安的计策,想来已经回到了山谷。

    可让几人想不到的是,等他们回到山谷才知道,别说获胜的三人没来,原本自己这边的人也踪影不见。

    三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难道长安出尔反尔,于半路截杀了三人?”

    只是这话没人能够回答,若是不想放他们走,何须如此麻烦?

    摆擂台,争胜负,如此折腾下来,为的又是什么?

    最终几名德高望重之人决定不再理会此事,而是把心思转移到如何搭救狱中的朋友身上。

    听几人说完白天比武的经过,在场之人都皱起了眉头,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会不会是玉狐山庄调教的他们?你们也都知道,山庄里的人修为都可以用超凡入圣来形容。”

    此人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响起:“怎么可能,这都是那些围剿山庄的无能之辈散播出的谣言,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的功夫?若是真有,该称呼她们为人还是为神?”

    “你不信不代表不存在,玉狐山庄存世千年,虽然只在历史中留下鸿爪雪泥,可几个月前将前去围攻的千余人尽皆剿灭也是不争事实。各位请想,若是没有这个特殊的存在,李剑为何会大动干戈,我等为何又来到了这里。”

    “照你说来,该如何是好?难道看着我等亲朋在大牢受苦却无动于衷?若是如此,我等来此为何?”

    “当然不是,只是我们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能将他们救出大牢,又不使我等陷入危险之地。”

    “说的容易,如今的长安关押着可不止天兵镇那几百人。长安城大牢之中,最少还有五六百江湖人在那里受苦,我想除去我等,应该还会有人试图营救他们吧。”

    “到底还有没有人正在想方设法的解救各位英雄,我们暂且不知。只是既然我等已经来到了此处,断无空手而归的道理。”

    众人随后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了半天也没有商量出个对策。

    正在这时,远处飞奔而来两条人影,等到了近前众人才发现其中一个是他们派去跟踪之人,另一个则是今天的比武的获胜者之一,名叫方平。

    见二人来到近前,众人立刻围了上去:“怎么就你带着这位朋友回来?其他两人呢?”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跟着方大侠,原本他还不相信我,是我百般劝说,他才跟着我来到此处。”

    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冲着方平一拱手:“方大侠,这些日子长安抓了我等亲朋好友,我们此来就是想搭救他们的。”

    方平看了看面前的几百人,然后摇头道:“你们这些人去了也是白给,原先我也以为长安不过是徒有虚名,可现在才知道那里真的是藏龙卧虎。”

    “怎么说?”

    方平叹了口气:“不说那些自玉狐山庄而来的女子,就是长安士卒都不好对付。这位仁兄既然将我带到此处,想必一定是看到了擂台上的比试,那些守擂之人只不过是长安士卒,这样的人到底有多少谁也不知道。”

    “长安士卒都有如此修为吗?”

    方平摇头:“那倒不是,不过我知道这些人来自城内大营,那里驻守的士卒听说超过一万。若是这一万多人都有如此本领,想想都觉得可怕。”

    另一人问道:“方大侠,您的武艺不弱,当初是如何落入长安人手中的?”

    方平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最后还是苦笑道:“不知。”

    众人一听都楞在那里,自己怎么被人抓住的还不知道吗?

    方平继续解释道:“我到长安时,发现李剑的将军府把守甚严,于是准备去太守府探听下我派师长与师兄弟的消息。可谁知道刚到太守府,还没进入院中,就被人一掌打晕,等醒来后就到了大牢,所以我也不知道是如何被擒的。”

    “什么人出手你都没有看到?”

    见方平摇头,众人更是惊讶:此人能在白天的比武中胜出,修为肯定不错。夜探太守府也一定有了十足的小心,可即便如此,还是不知道如何被抓,对手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第五百九十五章 方平的主意

    方平不知道长安到底什么情形,城中兵营驻军一万只是听说,他怎么都想不到五百破天骑被魏无忌全部带了出来。

    方平的话让在场之人全都倒吸了口冷气,要是这种身手的士卒有万人之多,那想在长安救人就是空谈。

    方平又告诉众人,长安城中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各国都在那里派驻了人手,而且这些人好像都有意或者无意的维护着长安。

    特别是大韩侦缉司与大秦锦衣使,两个头头俱在长安坐镇,他们的手下如今到处都是,江湖人只要进入长安境内,很快就会暴露身份。

    随后方平语重心长的说道:“也许诸位的行踪已经在长安的掌握之中。”

    众人闻言更是惊讶:“一个小小的长安真的有如此势力吗?”

    方平冷哼一声:“小?你们可知安定城为何修建?就是李剑在后面周旋。他连天下诸王都能驱使,又独立于各国之外,这样的长安有多大的势力,诸位还不明白吗?”

    在场之人听到这话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一人道:“就算他李剑厉害,可也不能无故将我等的亲朋抓入大牢吧?总要给我们个说法才是!”

    方平闻言有些无奈:“除去魏无忌此次带出来的五百人,长安大牢中还关着大概八百江湖豪杰。这些人之所以被抓,起因当然是奈良山的宝藏,虽然这事到底如何无人能够说清,可大多数人将其归于李剑身上。那些亲朋一去不归的,都想来长安找李剑的晦气,你说这也算无故吗?”

    “上万英豪命丧奈良山,李剑又联合各国将我等栖身之地清扫一空,如今的武林元气大伤。你说这笔账不找他算,我们找谁去算。”

    方平叹了口气:“就算奈良山之事是李剑捣鬼,可起因也是我等围攻玉狐山庄。我听说李剑是玉狐山庄的女婿,山庄被毁,他已经放话与天下武林开战,对我等怎么做都不算过分。”

    随后方平看了看东南方向:“李剑与江湖开战,安定城却在背后抄了我们的后路,这其中到底有何关系,诸位还看不出吗?而且我听说如今各国都在重建各大门派,只是不再像以前一样自在,要在官府管辖之下。”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等一向与官府井水不犯河水,可这次他们却趁机绝我苗裔,此仇不共戴天!”

    “那为何诸位不与各国官府为难,却都来长安找李剑的麻烦?”

    此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方大侠,你怎么处处向着长安说话?你到底是凭借武艺离开还是与长安有染?”

    方平哼了一声:“我只是在被关押的这段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玉狐山庄被毁,继而引起李剑的报复,然后各国趁机清剿我等,都是几个大王的计策!如果我猜的不错,就连李剑也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见众人不语,方平继续说道:“各大门派围剿玉狐山庄,你觉得朝廷会不知道?凤鸣城是李剑的老家不假,可事发之前又有几人知道李剑与山庄的关系?按理来说,众人应该在凤鸣汇合,补充给养再去西山。可据我所知,真正进入凤鸣城的门派少之又少,绝大多数都绕开凤鸣,直接进入了西山!”

    见方平说完后不再言语,一人开口道:“方大侠,请继续说下去。”

    “还说什么,你们还不明白吗?定是有人知会了各大门派,李剑与玉狐山庄的关系,他们也怕让李剑知道围攻山庄之事。诸位,诸王会盟时,李剑在安定,玉狐庄主也在安定。那时的山庄力量最为薄弱,而各大门派就是趁此机会才一举捣毁了山庄,如此机会难道会是巧合?上千人,几十个门派,路途有远有近,但是汇合到一起都要不少功夫!”

    “你是说,我们包括李剑其实都让那几位大王给耍了,他们让我们自相残杀,坐收渔翁之利?”

    方平点头道:“这些大王围剿我等栖身之地,为的是什么?当然是钱财!为了修建安定,各国国库为之一空,他们急需充实国库。”

    方平的话让众人陷入沉思,良久之后才有一人说道:“方大侠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能逃出生天已是侥幸,只是不忍诸位继续上那些大王的当,这才来到此处劝解。”

    “若是想让我等止住干戈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李剑要把狱中的各位豪杰放了才行,否则我等不是白跑一趟?”

    方平摇头道:“此事太难,这些人来长安本就不怀好意,如今让人家放人,你们觉得可能性有多大?”

    “那就拼个鱼死网破,让长安永无宁日!他们的首脑厉害,士卒厉害,百姓总不至于也厉害吧?”

    此人话音刚落,顿时引来一片声讨:“放肆,我等是武林豪杰,专管不平。若是行此下作之事,与土匪何异?”

    “就是,冤有头债有主,李剑是我们的仇人,我们就找李剑!若是将气撒在百姓身上,还说什么侠义,还说什么英豪!”

    更有甚者,已经有人抽出了兵器,对准了刚刚说话之人:“难怪许多百姓提起我们都嗤之以鼻,原来是你这种人败坏了我们的名声!”

    声讨中,此人讪讪道:“我只是一时气愤而已,总觉得来此不能将众位豪杰搭救出去,实在心有不甘。”

    方平看了看众人,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就要转身离开。

    “方大侠,哪里去?”

    方平又是一声长叹:“还能哪里去?经此一事,我已心灰意冷。原来所谓的江湖豪杰在外人眼里什么都不是,既然如此,还不如找个地方了此残生的好。”

    “大侠勿急,我等聚集于此,一个是准备向李剑讨个公道,一个是想重振武林威名,让天下百姓知道江湖人都是行侠仗义之辈。”

    此人话音刚落,周围俱是一片赞同之声,一时间想要找魏无忌麻烦的这些人变成了要为武林正名的侠义之辈。

    方平无奈道:“各位想要救人也好,重塑武林威名也罢,都与方某无关。如今我只想找一清净之所,度过余生,再也不问世间之事。”

    “方大侠,可否稍等,容我等商议出对策,您再走不迟。”

    方平苦笑道:“诸位修为不在方平之下,我留在这里并无任何意义。”

    “方大侠对长安的熟悉远超我等,留下来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几番劝解下,方平终于答应留下与众人共商对策,于是接下来又是一番争论,在场之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就在众人几乎一致决定要在天兵镇动手之时,有人突然说道:“不可,若是我等在天兵镇动手,不管能救出多少人,如今仍然关押在长安的英雄都无活命的可能。”

    此话提醒了众人,是啊,一旦天兵镇出事,魏无忌十有八九会对长安大牢里的人直接动手。

    救出来少数人,反而害了多数人,这个办法好像并不妥当。而且这其中还有风险,就是能不能将天兵镇的人都救出来。

    见众人又陷入沉默,方平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诸位同意还是不同意。”

    “方大侠请讲。”

    “魏无忌不是比武放人吗,我等就派人与他商议,用这个办法救人,你们觉得如何?”

    “方大侠是说与长安比武对赌,赢了就让他将被困之人全部放出?”

    方平点头道:“不错,既然他们喜欢比武,那我们就在擂台上与他们一较输赢。我们赢了,让他们把人都放了,从此后江湖人与长安井水不犯河水。”

    “要是我们输了呢?”

    方平哈哈大笑:“江湖中藏龙卧虎,高手无数。若是放出话去,说长安视天下英雄如草芥,你们觉得会发生什么?”

    一片附和声中,有比较清醒的人说道:“别忘了他们背后还有个玉狐山庄,若是这些人出手,胜负尚未可知。”

    “既然长安认为他们的士卒就能碾压天下英雄,要是再有其他人登台,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面?当初李剑一气之下与天下武林为敌,此后长安再无宁日,我觉得他也在想如何化解此事,借着这个机会将所有恩怨一并了结,他又岂会不同意?”

    方平的话让众人纷纷点头,只要能想办法不让玉狐山庄出手,偌大的江湖又岂会害怕长安?

    第二天一早,方平和三名江湖人便出现在长安大营的辕门之外。

    得知几人来意,魏无忌以一种玩味的表情看着他们:“你们打算如何比试?”

    方平说道:“简单,将军将现在的擂台撤掉,改为英雄擂。我等则广邀同道中人至此,以武定胜负。若是我们赢了,你将大牢中关押的江湖人全部放掉;若是我们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论输赢,擂台结束之后,江湖人与长安都再无任何瓜葛,如何?”

    见魏无忌笑而不语,方平继续道:“将军,此次擂台是江湖人与长安之间的较量,无关紧要之人还是不要参与其中的好。”

    “什么是无关紧要之人?我家夫人不算无关紧要之人吧?”

第五百九十六章 一团乱

    魏无忌的话让方平一愣,龙若兰的名声可是早就传遍长安了,她的修为之高整个江湖都有耳闻。这样的人要是登台守擂,有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就在方平琢磨怎么回答的时候,魏无忌又是一笑:“长安的男人没有死光,还轮不到女子顶在前面。不过已经订好的这五十场比试不能无疾而终,天兵镇的父老都看着呢。”

    魏无忌的话让几人长出了一口气,女子不登场是他们最想得到的答案。

    随后双方商定,半个月后天兵镇将设英雄擂,在此期间,江湖人不能对长安有不轨之心,若是坏了规矩,魏无忌会将所有在押之人全部斩首。

    等几人走后,徐伟不解道:“大将军,怎么成了这样了?”

    魏无忌轻叹一口气:“江湖人对长安的袭扰无休无止,若是通过擂台能彻底平息此事,也是对父老的一个交代。只是可惜公子不在,要不然他就是当之无愧的擂主,现在看来我也要登台了。”

    徐伟惊讶的看着魏无忌:“就侯爷那点武艺,能当擂主?”

    魏无忌笑道:“你呀,根本就不知道公子的修为到了什么地步。”

    这时林阳从后帐走出来说道:“看样子我也跑不了了。”

    “你是江湖人出身,最懂他们。你觉得会不会有真正的高手前来打擂?”

    林阳皱眉道:“这个就很难讲了,若是单单为了大牢里那些人,肯定不会,真正的高手对这些偷偷摸摸的勾当最是厌烦。可要是按照他们所说,让长安与江湖人做一个了断,这就难说了,因为我们已经将矛头对准了整个武林。”

    魏无忌点点头:“看来我们也要找些帮手了。”

    林阳说道:“要不我去请些人前来坐镇?不管怎么说,江湖也是藏龙卧虎之地,说不定哪里真的冒出高手。”

    “好,你去办吧,这件事我还要禀报夫人和小姐。有她们坐镇,料想不会出什么大事。”

    “刚刚不是说不用女子出手吗?”

    “如果长安的男人顶不住怎么办?”

    听魏无忌这么一说,林阳和徐伟对视了一眼,然后用一种惊讶的目光看着魏无忌。

    魏无忌脸上没有丝毫尴尬:“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公子,他的好与坏多少都学了一点。再说,夫人和小姐还有明着出手吗?特别是小姐,她的修为已经天下第二,可惜能压住她的那位跟公子去了大韩。”

    见林阳拱手告辞,徐伟看着魏无忌说道:“大将军,公子的好可以学,可他那些坏还是不学的好。”

    魏无忌一笑:“不管用什么手段,把事办成了就是好手段,何况我们也是为了长安百姓。就算食言,也要有人看出来才行,以小姐如今的修为,你觉得有人能看出来她出手吗?行了,今日还有比武呢,快些去安排。”

    魏无忌这番话让徐伟佩服之余,也对他的看法来了个大转弯。

    以前的魏无忌在众人眼中与李剑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圆滑一个耿直,任谁都想象不出这二人是如何凑到一起的。

    可直到今天,徐伟才明白魏无忌也不是良善之辈,这种坏不是和李剑学的,而是原本如此。

    突然间,徐伟一拍脑袋:自己怎么就忘了,跟着李剑出生入死的这些骁骑营将士,开始的时候可都是街头的地痞无赖,那里有什么真正的良善之辈?

    看着徐伟的样子,魏无忌又是一笑:“这么想就对了,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我们都是草莽出身。”

    徐伟嘿嘿一乐:“那什么,我先去准备了,看今天能不能彻底打完。这些人里少有高手,坏种却不少,所以我告诉兄弟们,能杀的绝不手下留情。”

    走到大帐门口时,徐伟突然转头道:“将军,要是他们真的赢了,您还真打算放了大牢里的那些人?”

    魏无忌淡淡道:“你觉得他们赢得了吗?”

    天兵镇的擂台依旧在进行,山谷中的江湖人却不再关注,就算有些人的亲朋在那二十人中也无话可说。

    半个月后的英雄擂关系到上千人的性命,而且可能也是这些江湖豪侠之人最后的正名机会。

    仅仅几个月时间,原本百姓心中高高在上的江湖侠士已经成了见利忘义之人,要是再不想办法为自己正名,可能真的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魏无忌说长安的男人死绝之前不会让女子顶上,这才是方平一行人此次的最大收获。

    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将此事宣扬出去,到时候长安就是想反悔也没用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寻访那些功成名就的高手到场,当今武林英雄辈出,难道还奈何不了长安吗?

    留下小部分人监视天兵镇,山谷中剩下的人当天散去,纷纷寻找心目中的世外高人,让他们齐聚天兵镇。

    消息传到长安,将军府里的龙若兰看着正在逗弄孩子的李月茹说道:“这是怎么了,原本的练兵成了打擂了?”

    李月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其实我觉得魏无忌这次离开长安,别的都是假的,躲开那两个女人才是真的。所以啊,他在外面弄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龙若兰摇头道:“魏无忌也真是的,不就是娶个老婆嘛,这都一年多了,还这么婆婆妈妈的。”

    “还不是你做的好事?要是没有秋红,他会这样?”

    龙若兰大呼冤枉:“这件事谁都不怪,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形,他们两个第一眼看到彼此就对上了。当时我只是和你哥在后院待了一小会,回来魏无忌就已经进了秋红的房间。”

    见李月茹睁大了眼睛,龙若兰瞪了她一眼:“小小年纪想什么呢?那是女子的闺房,能虽然让男人进吗?”

    李月茹一撇嘴:“嫂子,我可听说当初你是青楼的掌柜,那里面还有闺房吗?”

    龙若兰干咳了一声:“一码归一码,那些风尘女子进青楼也是迫于无奈,做那个营生只是为了活下去。”

    李月茹突然问道:“嫂子,说实话,三百六十行,你怎么选了这个行当?”

    龙若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这个行当,我早就会她抓回山庄了。要是那样,还有你什么事?不但你,连你哥都一点事都没有。这就是命,命里注定我与你们李家纠缠不休,最后还给你们添了两个孩子。”

    李月茹挠了挠下巴:“有机会我劝你还是多生两个吧,大不了我帮你带。”

    “别那么贪心好不好,你们李剑马上就有四个孩子了。”

    李月茹叹了口气:“可惜没有一个是正统的李剑后代,他们身上都没有流着李家的血。”

    龙若兰佯怒道:“胡说什么?要是你哥听到这话,不知道有多伤心。”

    “我哪里胡说了,我哥本来就和李家没有血亲,孩子就算姓李,身上流的也不是李家的血。嫂子,我想李家有个真正自己的孩子,你说怎么办?”

    龙若兰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李月茹:“这事和你哥商量去,别问我。”

    李月茹噘着嘴说道:“你想哪里去了?”

    “我想到你心里去了,就你那点小算盘,谁看不出来?”

    “那你怎么想的?”

    龙若兰一笑:“我没有意见,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多一个少一个的,反正家里住得下。”

    李月茹扔下孩子窜到龙若兰面前:“你说的是真的?”

    龙若兰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骗我的还少啊?回到山庄都不告诉我,你就是我嫂子。你可别告诉我,不知道我是谁,我就不信李剑没有告诉你。”

    “那时候我和你哥哥还没有成亲,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你嫂子,你让我怎么说?”

    “还怎么说?我是他妹妹,唯一的妹妹,他的终身大事我不能一点都不知道吧?”

    龙若兰推了李月茹一把:“好好看孩子,我这里倒没什么,难就难在你师父那里。可别忘了,你们是师徒,真到了那地步,你怎么称呼?”

    李月茹不屑道:“这有什么难的,大不了我让师父把我逐出师门就好,要不然我就不同意她嫁入李家。”

    龙若兰苦笑道:“是不是扯远了?刚刚好像说魏无忌的事,怎么扯到我们自己家里来了。”

    “魏无忌的事能有我们的事重要吗?那么简单的事都迟疑不决,是不是个男人?一句话,两个人都娶了不就好了?”

    “魏无忌和我们不同,就是因为秋红的出身,他才不敢答应那两个人。这个还是要等你哥回来后,让他压魏无忌才行。”

    李月茹点头道:“魏无忌还行吧,也是一条汉子,看在他如此重情重义的份上,这次擂台我就去帮帮他。”

    龙若兰笑道:“终于说到了正事了,此次他弄出个英雄擂,你我只能去一人。虽然那些江湖人说不再侵扰长安,可他们的话不能全信,所以这里依旧要有人坐镇。”

    “要不让吴大哥回来吧,他在乐民是大材小用。”

    龙若兰摇头:“现在还不行,要晚些时候。魏无忌的顾虑有些多,可能是怕那些江湖人无休无止的袭扰长安吧,要不然也不会答应摆这座擂台。”

    李月茹叹了口气:“我觉得现在的长安好乱啊。”

    “长安是有点乱,可你的心更乱。”

第五百九十七章 投鼠忌器

    本以为擂台结束后就没什么热闹可看的百姓在听到半个月后会有更大规模的比武后,顿时兴奋异常。

    擂台比武,别说一个镇上的百姓,就是那些城池里的人又有几个见到过。

    现在可好,自己不但能见到,而且前来比武的可能还是这个世上修为最好的一群人,这种机会千载难逢。

    一是到这一点后,镇上的百姓开始了忙活,目的则是将自家院落改造成可以住人的客栈,哪怕是简易的都行。

    天下英雄齐聚天兵镇,他们住哪里?还不是要住在天兵镇?镇上就那几家客栈,肯定不够住的,所以他们肯定要找地方住,这是个发财的机会!

    百姓在忙碌,镇外的士卒也没有闲着,除去驻守大营必要的留守外,魏无忌将剩下的一千多人全都派到了镇内,帮着百姓改建房舍。

    长安要设英雄擂的消息不胫而走,就连大梁王宫也得到了消息。

    姬星看着阶下的内侍一脸向往:“这样的热闹很是难得,王宫里有不少好手,挑出一些来,我们一起去天兵镇给长安助威。”

    一旁的内侍总管韩岩躬身道:“大王,这是长安与江湖人之间的纠葛,您亲临天兵镇合适吗?我怕心怀不轨之人会将这把火引到我们的身上。”

    姬星笑道:“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那些江湖人有朋友,难道长安就没有?朋友出手相助长安,谁又能多说什么?你要知道,是长安的朋友出手,不是大梁梁王出手。”

    韩岩恍然大悟:“微臣明白了。”

    姬星点头道:“明白就好,你在大内侍卫中挑选二十名武艺最好的人,陪着寡人一起去看看长安的风景。一年多没去长安了,挺想念那里的凉皮,禹都虽然也有,可总感觉味道不对。”

    “大王,这次估计您也尝不到长安的凉皮了,擂台在天兵镇,不在长安。”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出钱,让李剑给我弄两碗凉皮,就他那贪财的性格,怎么会不答应。说起来这次多亏了李剑,自寡人登基以来,国库还是第一次充盈的我心里踏实。”

    韩岩笑道:“是啊,谁也想不到凤鸣侯歪打正着,让各国都发了笔横财。微臣私下里听说,凤鸣侯的目光可不仅仅是这些江湖人,他要让所有不缴纳赋税的那些人都往外吐血。”

    姬星闻言一脸惊讶:“你听谁说的?”

    “也不算谁说,就是私下的一些传闻而已。”

    姬星点头:“等到了天兵镇,我要好好问问他,看他有什么好主意。这种既能发财,又不会祸乱百姓的好事,多多益善。”

    韩岩笑道:“说的是,不过这次大王应该是见不到凤鸣侯了。”

    “为何?”

    “有传闻凤鸣侯已经离开长安有些日子了。”

    姬星皱眉道:“不是说他老婆妹妹都在长安嘛,那些女子也各安其职,没有丝毫动静。”

    “她们是都在长安,可凤鸣侯应该是离开了,长安的眼线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他从家里出来了。”

    姬星喃喃道:“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主意?就他自己离开长安?不对,我知道谁与他一起了!到底有什么大事,让那位肯离开长安,与他单独而行?”

    韩岩不解道:“大王说的是谁?”

    姬星摆手道:“这个你不要打听,不过既然李剑不在,那我们就多出一把力。韩总管,你的武艺还没有放下吧?”

    韩岩呵呵一笑:“大王,虽然老奴和李夫人相比天上地下,可一般的江湖人还没有放在眼里。”

    姬星一愣:“你见过李夫人出手?城北可不是她出手,是荡世剑之威。”

    “大王难道忘了,凤鸣侯第一次来王宫之时,微臣就在旁边。离开之时,李夫人带着凤鸣侯踏天而去,那风采老奴一辈子都忘不了。”

    姬星点头:“好吧,既然你有如此把握,那到时候可能就要劳动一番了。”

    韩岩点头道:“大王放心,老奴已过古稀,没有几年可活了。趁着身子还算硬朗,就给那些所谓的侠义之辈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朝廷不动他们不代表不能动他们。”

    姬星闻言连忙摆手:“这可不行,都说了这次是李剑的朋友去帮忙,或者说是从长安选拔的人才前去守擂,和各国朝廷没有半分关系。”

    韩岩闻言笑道:“大王说的是,长安也算官府,既然是官府,怎么可能没有几个好手坐镇。大王先行安歇,老奴去侍卫中挑选一些好手。”

    “去吧,尽快挑选,要是可以,明日我们就动身。”

    长安开设英雄擂,天下一片哗然,他们这到底是要和武林和解,还是继续与江湖为敌?

    只要是擂台定有死伤,死的人越多,仇怨就越大,难道擂台结束后真的能互不侵扰?

    英雄擂的消息传得有些快,快到刚到云州的李剑都有些不可思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十天前吧。”前来禀报的士卒据实答道。

    李剑看了看郭克奴:“我来这里都花了二十来天,这消息十天就传过来了,真是神速。”

    郭克奴道:“恐怕这里面有侦缉司的功劳,不过你觉得魏无忌他们行不行?山庄的人不出手,单靠那些士卒恐怕有些麻烦。”

    李剑摇头:“魏无忌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他认为可以,那就应该可以。再说了,您还真以为若兰她们会无动于衷?”

    郭克奴闻言一阵语塞:“若是如此,岂不是落下了把柄。”

    李剑一笑:“抓住的叫把柄,抓不住的只能叫神技,对不对啊?夫人。”

    说完后,李剑冲着一旁的龙傲雪一呲牙。

    郭克奴道:“一路奔波甚是辛苦,你们先去歇息吧,晚上我与你婶婶为你们二人接风。客栈那里我会派人留意,一旦金道轩他们到了,你会第一时间知道。”

    李剑点头:“那就多谢郭叔了。”

    郭克奴笑骂道:“和我还这么客气,以后就不要到云州来了。”

    跟着丫鬟往外走,快到门口时,李剑突然扭头道:“要是大王也去天兵镇凑热闹,您觉得会不会更热闹?”

    郭克奴皱眉道:“应该不会吧?”

    李剑笑道:“难讲,大王可是去了梓阳城,那里离大梁不远了,甚至比回岳州都近。”

    郭克奴摆摆手:“这些不是你我该操心的,大王想去那里就去那里,也许以后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李剑大笑道:“郭叔,以前您可说不出这种话来。”

    说完也不等郭克奴出声便笑着出门而去。

    跟着丫鬟来到早已收拾好的后宅小院,示意丫鬟出去,李剑往床上一躺:“真是舒服啊,客栈再好也没有这里好,和自己家差不多。夫人,来,先抱抱!”

    龙傲雪轻咳一声:“你不能注意点场合?”

    李剑闻言坐起身才看到刚才领着自己来的丫鬟仍在:“姑娘,都把我们带过来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对了,要赏钱是吧,这是十两银子,拿着。”

    见李剑起身走过来给自己塞银子,丫鬟连忙往后一退:“少爷您误会了,我是老爷派来服侍您和小姐的,这里的活计不能让你们动手。”

    李剑不解道:“什么意思?怎么个服侍法?”

    “就是你们安寝,我也要在一旁伺候着。”

    李剑“啊”了一声:“这是府里的规矩?”

    丫鬟摇头:“老爷倒是没有这种规矩,不过云州是这样的,老爷说想让少爷尝尝云州的伺候。”

    李剑闻言翻了翻白眼:“郭叔也真是的,这样的难题就知道扔给我。”

    龙傲雪不解道:“怎么回事?”

    李剑对丫鬟道:“你先回去吧,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能做,你和郭叔说是我吩咐你这么做的,他不会为难你。”

    将丫鬟劝走,李剑这才对龙傲雪说道:“你真不明白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不就是郭克奴想让你将云州的恶习给纠正过来吗?”

    李剑笑道:“想不到我夫人还是很聪明的,我真不明白,睡觉都要有人守在身边,这是什么规矩?不说别的,我们安歇的时候,有人在旁边直愣愣的看着,你还敢做什么?”

    不想龙傲雪无所谓的说道:“反正都是女人,她都不尴尬,我有什么好尴尬的?听说王宫里的妃子侍寝都是这样的。”

    李剑闻言一头黑线:“你都是从哪里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

    龙傲雪没有理会李剑的问题:“你说这次英雄擂有没有风险?要不要我们先回去?别忘了长安才是我们的家。”

    李剑摇头:“放心吧,魏无忌吃不了亏,这事都传到云州了,你以为禹都的姬星能不知道吗?大梁王宫里可是高手如云,比那些江湖人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龙傲雪有些疑惑:“你确定他一定会帮长安?”

    李剑点头道:“没有不帮的道理,因为等回去了,姬星可能有求于我们。”

    “什么事他要求到我们?”

    李剑长出了一口气:“如今的大梁依然不是铁板一块,这让姬星在与其他大王的角力中落在了下风。你可别忘了,他那座王宫的西北角可关着一个人。”

    龙傲雪皱眉道:“我就奇怪,为何他不将那人尽快处决?”

    李剑淡淡道:“投鼠忌器而已。”

第五百九十八章 会错意了

    李剑第一次来云州,相比长安白天虽热可夜里有了凉意不同,云州依旧是夏日的感觉。

    赶路就没有不辛苦的,哪怕是坐在马车里。

    洗漱完毕,李剑先服侍龙傲雪躺下,随后自己倒头就睡,不想却被她用手扒开了眼皮。

    看着一脸幽怨的龙傲雪,李剑苦笑道:“你不累?”

    龙傲雪噘着嘴道:“好几天了。”

    看着龙傲雪可怜巴巴的样子,李剑摇了摇头,伸手就把她抱在怀里准备转身。

    不想龙傲雪将李剑按住道:“你别动,看会不会有用!”

    直到丑时,龙傲雪才趴在李剑的胸膛上不再动弹。

    李剑用手轻抚着她光滑的背部:“辛苦你了。”

    不想龙傲雪嗤嗤一笑:“这有什么辛苦的,憋了这么多天才真的辛苦。再说了,要是能给你怀上孩子,再辛苦也值得。”

    李剑叹了口气:“能不能不要这么着急,没听说适得其反吗?顺其自然,一切都会有的。”

    龙傲雪头也不抬的伸出三个指头道:“三个,她们三个都有了,就我没有,你让我怎么不急?要是你不定哪一天再带个有孕的夫人回家,估计我都能疯了。”

    “你就不能想点好事,我已经有你们四个了,还要?我不要命了。”

    龙傲雪嘲讽般的“啧啧”两声:“可别把话说的太满,当初你和若兰也是说有她就够了,可现在呢?”

    李剑无奈道:“不说了行吗?睡吧。”

    第二天一早,郭克奴带着李剑来到了渌水江边:“去年司马镇东就是在这里大败东越的,也就是从那时起,大韩才重建水师。”

    李剑问道:“出海的人有消息吗?”

    郭克奴笑了笑:“想的太多了,海上不同于陆地,船队除去在指定的码头补给外,根本就不会靠岸。你在船上,能看到的只有茫茫大海,如何传递出消息?”

    “不是说半年就能回来吗?”

    “那是以前,这次不一样。大王有令,让带队的将军尽量将西方的情况摸清,看看那里都有什么人,什么国家。”

    李剑叹了口气:“大王这是想干什么?我们这里还八国并立,他就将主意打到了极西之地。”

    郭克奴摇头道:“身处不同位置,眼界不同,我们想的和大王想的不一样。不对,应该说我,其实你也会像大王一样审视天下。”

    李剑摇头:“不会,我没有野心,没有大王那样的野心。如果可能,我更想老婆孩子热炕头,轻松惬意。”

    郭克奴伸手打了李剑的后脑勺一下:“就知道胡说八道,现在的你什么样子,你自己不知道?不说别的,就是你这两位夫人的出身,也断了这条路。”

    李剑笑道:“那可不一定,我问过她们,要是归隐山林好不好。你知道她们怎么说?她们唯一担心的是以后孩子怎么办?”

    “这是当娘的本分,孩子就是她们的命。”

    “是啊,她们说孩子要有玩伴,要进学,要成亲。如果真的隐居山林了,这些可就难喽。”

    “那你怎么打算的?”

    “就算不能隐居,我隐退还不行吗?就在长安,找一处清净所在,自由自在的过完这一辈子。”

    郭克奴点头道:“尚未升腾,先思退步,这可是有大智慧的人才做的事。虽然你郭叔比你大这么多,可还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李剑笑道:“那是你我所处位置不同,要是我在您这个位置,同样和您一样。毕竟是拿俸禄给人当差的,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郭克奴半开玩笑道:“那要是我去长安当差呢?”

    “随您的便,想干嘛就干嘛。不过这辈子您就别想了,倒是老头可能会有这番待遇。”

    “你听到一些风声了?”

    “我不知道是谁放出风来的,韩天峰应该没有这么蠢,还是说这是他欲擒故纵之计?”

    郭克奴摇头道:“不知,他是大王,我是臣子。大王有命,我照例执行就是,其他的不想问也不愿问。大帅虽然手握兵权,可从未有过其他心思,其实大王想要兵权,只需说上一声就好,干嘛非要如此?”

    李剑又是一笑:“说一声当然好,可是突然移交兵权,怕有些将军想不通,您可别忘了,如今的大韩军中,身处要职的武将,有几个不是老头提拔起来的。就算他想颐养天年,韩天峰也不放心,所以才从去年开始动手。”

    郭克奴点头:“我听说董刚好像也要调回岳州了,至于吴荣,回不回来大王并不在意。”

    李剑无奈道:“他们可都对大韩忠心耿耿啊,特别是吴荣,和大王还是亲戚。要是连这样的人他都不放心,还能放心什么人?”

    “传闻大王准备将所有城池的守将都换为副将,真正的统兵之人无事回归岳州,一旦战事突起,再奉王命领兵出征。”

    李剑苦笑道:“真要是这样,您这个副元帅估计也干不了太长时间。”

    “要是大帅隐退,开始的时候总要有人能镇住军中的那些将军。”

    李剑点头:“说的也是,记得我刚到岳州时,大王还不是这个心思,为了魏无忌几乎和我急眼。现在可好,一切都变了,他这心思变得也太快了,是不是有人在背后给他出主意啊?”

    郭克奴摇头:“不知,可能有,也可能是他自己的想法变了。别忘了如今的天下有合而为一之势,大韩的王与全天下的王可不是一回事。”

    如今的渌水江再无去年的血腥,略有些浑浊的江水一路向东,直冲大海。

    江面上大小船只不断,既有打鱼的小舟,也有运送东西的大船,偶尔还能看到几艘异常庞大的战船沿江巡视。

    二人正说话间,一条渔船由远而近,船头一位老翁冲着郭克奴挥了挥手:“将军,今日我打了几条鲤鱼,要不要品尝一下?”

    郭克奴闻言笑道:“好,晚些时候送到府中即可。”

    见老翁笑着架船而去,李剑惊讶道:“看不出来啊,郭叔,百姓都认识您。”

    郭克奴笑道:“为官者可不就是这样嘛,难道非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让黎民百姓敬而远之?若是没有这些百姓,哪里来的国家。”

    见李剑笑而不语,郭克奴继续道:“你在长安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随后郭克奴话锋一转:“你小子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好事?”

    李剑不解道:“什么意思?”

    “你那两个夫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难道不是上辈子修来的?你可别说这些都是这辈子的事,最起码到现在为止,你还算不上好人。”

    李剑一脸无奈:“我的郭叔啊,我哪里不是好人了,您看看如今的长安不都是我的功劳吗?再说岳州,要是没有我,您觉得岳州会有现在的景象?”

    “虽然最后是好的,可是为了目的你无所不用其极,这算不得好人吧?好的目的还要有好的方法才算是真的好人,你这顶多算半个。以前的你既嫉恶如仇,又睚眦必报,可以说亦正亦邪。可现在的你已经是正邪一体了,奈良山中多少亡魂,不都是拜你所赐。”

    李剑笑道:“有仇不报非君子,何况我还算不上君子。别人对我的家人下手,我要是无动于衷,伤了谁的心啊?”

    郭克奴摇头:“我不和你争论这些,路在你的脚下,怎么走按你自己的想法。不过有件事你要记住,百姓是天下之本,他们很苦,力所能及之内,尽量让他们过得好一点。”

    李剑闻言躬身一礼:“多谢郭叔赐教。”

    谈起百姓,郭克奴告诉李剑,云州城东三十里堡一带不知为何,粮食一直欠收,哪怕是风调雨顺的年景同样如此。

    知道李剑鬼点子多,既然这次他来了,那就去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

    李剑皱眉道:“多久的事了?”

    “自从那里有人烟就是这样,方圆大概几十里吧。”

    李剑点头:“这个不忙,不过郭叔,昨晚丫鬟的事你怎么打算的。”

    郭克奴摇头:“不知道,云州原来是什么地方你清楚,这个习俗已经几百年了。这些丫鬟与普通丫鬟不同,她们需要侍寝,不但服侍主人安歇,有时候还会与主人同房。”

    李剑闻言大吃一惊:“谁家的父母会送自己的女儿做这种丫鬟?一旦与主人有染,以后还怎么嫁人?”

    郭克奴摇头:“这你可想错了,这些丫鬟与主人同房后,若是运气有了身孕,则会成为小妾。就算没有,在主人家几年,攒下许多钱财,也能找个好人家。所以很多穷苦人家会想办法将自己的女儿送到富户当侍寝丫鬟,而这些女子好像也乐意如此。”

    李剑挠了挠头道:“既然是你情我愿的事,您还找我干嘛?我也不能逼着人家不干这个。”

    郭克奴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种习俗你就不觉得伤风败俗吗?”

    “你情我愿有什么,要是被强迫那还可以想想办法,可人家都愿意,难道我们还能逼着他们不这么做?”

    “可这是人啊,为了钱这么做,难道不是作践自己吗?”

    李剑苦笑道:“人家都不在意,你这么纠结干嘛?原来我还以为你是让我想办法解救这些丫鬟呢,原来是我会错意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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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她没有血缘的哥哥,她是他没有血缘的妹妹,国破,家亡,人散,他在追寻,她在凝望,当冲破阻挠再次相遇之时,是陷入儿女情长,还是守护天下苍生,他该如何选择,她该如何面对,乱世之中的二人又会掀起何等波澜!逐鹿天下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逐鹿天下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逐鹿天下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