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师父要来了
龙若兰离开后,在李剑的逼问下,贾俊终于说了实话。
二十天前,因为商行被查抄变得一贫如洗的贾家母子变卖了唯一的家产,准备前往禹都。
不想临走时,原来的邻居告诉他们,现在乐民正在收容百姓。
只要到了乐民,不但免租免税,而且还分地分房。
贾氏母子听到这话,一番盘算之下,最终决定去乐民,因为他们卖掉家产也才得了八百两银子,这些钱在禹都可能撑不了几天,可在乐民能舒舒服服过上好几年。
来到乐民后,官府非但没有因为以前的事看不起他们,反而看在贾母年迈的面子上,从原本紧张的城内匀出一套宅子供其居住。
因为知道他们以前开过商行,官府还给娘俩找了间临街的商铺,让他们做些生意,不过也和他们强调,一定要合法经营。
虽然与之前相比可谓天差地别,但贾母是个要强的女人,再加上贾俊因为这场变故改掉了恶习,所以母子俩的商铺很快就开张了。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李剑离开庐河的当天,几人深夜闯入贾家,不但将贾母绑走,还把贾俊带到西风巷,让他引李剑夫妇前来。
这几人好像有所依仗,不但告诉了贾俊他母亲的关押地点,还说只要把事做好,就可以直接去那里领贾母回家。
贾俊就是一个公子哥,根本就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被几人连吓唬带哄,只能答应下来。
说完过往,贾俊涕泪齐流:“我现在说的都是实话,只要你们把我母亲救出,家里的商行就算我送给你们了。”
李剑道:“以前的事晚点再说,我问你,要是那天我直接住进县衙或者捕快没有抓到你,那怎么办?”
贾俊无奈道:“我本来也没想到捕快会抓我,就两个馒头不至于进大牢。原本我是打算让你们拦住我,然后带你们去西风巷。其实先前拦截的女子出手,我本来就该被抓住的,可事到临头,不知道怎么就自己躲开了。”
李剑闻言差点笑出声:“谁让你偷了那么多次,身体已经习惯了,要是第一次偷,肯定没问题。不过要是我直接进了县衙怎么办?”
贾俊道:“他们说你一定会上街体察民情,让我见机行事,只要能把你们引到西风巷,就放过我们母子。”
李剑道:“前两次你怎么不说实话?”
“我怕他们会伤害我的母亲,我更没想到这事会闹的越来越大,原本以为县衙会看在那个老太太的面上放了我。”
李剑道:“你不知道那座窝棚其实是个铁笼?”
贾俊摇头:“我哪里知道,他们只是带我进去过一次,老太太那时候已经说不出话了。后来他们说只要我能把你们领进去就算大功告成,然后就可以接我母亲回家了。”
李剑道:“你现在应该能想到了吧?只要我们进去,你也会被关在里面被乱箭射死,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你。行了,我这次就相信你,以后还是好好经营,把现在的买卖做大,别再学你父亲了。”
见贾俊又开始瞪眼,李剑让人把他的绑绳松开,然后把与信件一同送来的账本扔给他:“看看你父亲做的好事,别说我污蔑你们,这可不是我瞎编的。”
账本里记录着贾父趁朝廷收缴赋税,底价买进,进而大肆囤积粮食的详细账目。
等贾俊看了几页后,李剑道:“知道现在市面上一石粮食多少钱吗?一百文。再看看你们家收购粮食,二十文,你还觉得你父亲做的是合法买卖吗?”
贾俊越看手越是发抖,因为后面几笔帐上写着一石粮食的收购价只有十文!
李剑道:“百姓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被官府强征又低价卖给你家的商行。等百姓无粮可吃时,他们再高价或者按市价卖出,你觉得你们家能挣多少?”
贾俊闻言脚一软就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李剑道:“庐河百姓没有粮食,几个商行却大肆囤积,已经激起了民愤,我无法阻拦。其实我本想给你们一些补偿,可你们这些人里有的为了一己之私暗地勾结大梁,这个我可就忍不了了,所以最后谁家的钱也没给。你要怪就怪那些人,别怪我。”
贾俊低头不语之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我家老爷并未做这些不法的勾当。”
贾俊闻声起身奔向门口,边跑便喊:“娘,儿子不孝,让你受委屈了。”
见母子抱头痛哭,龙若兰示意李剑和自己离开,走出一段路才说道:“回来的路上贾母说贾老爷并没有做那些丧良心的事。”
李剑道:“那他家里的十多万石粮食是从哪里来的?”
“贾父听说官府以极低的价格用粮食抵充赋税后,动用所有家产下乡以平价收购粮食,准备等百姓青黄不接之时再还于百姓。”
李剑摸了摸下巴道:“难道真的冤枉这个贾老板了?都说无奸不商,一个商人能有这么好心。”
龙若兰道:“商贾也不是都没有良心,你我也算是商贾吧,家里的产业可不止一两处,你干过没有良心的事?”
李剑有些心虚道:“等回了庐河我再让东方玉楼好好查查,对了,你是怎么把老太太救出来的?”
“就两个守卫,还是土匪中的漏网之鱼,原本他们前两天就准备出城。可你下令四门紧闭,严加盘查,他们怕出城时被抓,所以一直待在院子里没敢动。”
李剑道:“有没有问出什么?”
龙若兰道:“他们原本和那几个刺客是一伙的,只是进城之后就有一个蒙面人找到了他们,然后给了不少钱,让他们不再和山里联系,所以山中的土匪才失去了他们的消息。”
李剑摇头道:“不对啊,那几个刺客是怎么出的城?他们就是几个小喽啰,可没有你这个本事。”
龙若兰闻言也是一愣:“说的对,韩光应该没有盘问那些喽啰,要不然定能找到其他线索。”
李剑道:“算了,人都死了,不去管他了。”
虽然贾母不承认家里曾做过黑心生意,可账本上的字迹分明就是自己家的账房先生所写。
商行被查封后,账房先生是第一个走掉的人。
而且从贾家离开后,账房先生便带着家眷远走他乡,现在可以说是死无对证,所以这笔账可能永远都扯不明白了。
看贾母一直哭泣不已,李剑摸了摸下巴,最终上前好一阵安慰,又从龙若兰那里要了一千两银子塞给老太太,这才派人把她们母子送走。
送贾氏母子回家后,李剑连夜提审看守贾母的两个土匪。
虽然他们交代了事情经过,可除了知道蒙面人是南方口音外,其余一概不知。
第二天一早,李剑起床后来到客厅,闭上眼睛准备梳理下最近几天发生的事,原本昨晚他就想这么做,可龙若兰却来了兴致,他只能舍命陪夫人。
眼睛刚刚闭上,门外一个声音响起:“我可以进来吗?”
李剑不耐烦道:“我夫人还没起床,这么早你来干嘛?一点礼貌都没有。”
此时东方玉楼已到了大门之内:“你们两口子又不睡在客厅,有什么好怕的?我星夜而来,结果却被说成没有礼貌,早知道不来了,听说你遇到麻烦了。”
李剑翻了翻白眼:“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东方玉楼笑道:“这样才显得尊敬。”
李剑道:“你那里有什么线索?”
东方玉楼摇头:“现在还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的。还记得剩下的几个暗影死士吗,他们想投在我手下,你说收不收?”
李剑惊讶的看了东方玉楼一眼:“这样的话你也信?暗影死士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真是越来越没有脑子了。”
东方玉楼道:“为什么不信,只要为我所用,我管他们以前是什么出身。这些人已经背叛了楚王,他们现在没有别的选择,跟着我最起码还有出头之日。”
“你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个?”
东方玉楼道:“当然不是,不过据他们讲,也不知道楚王听谁说,说你获得了一批上古宝藏,其中有不少现在都无法打造的神兵利器,楚王对此颇感兴趣。虽然他已被玉狐山庄斩杀警示天下,可谁知道新继位的楚王会不会依旧有这种想法。”
李剑看着东方玉楼道:“看来以后庐河会越来越乱,还有其他线索吗?”
东方玉楼道:“有,那个账本有问题。”
李剑翻了翻白眼:“就当那个账本是真的好了,他们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吃点苦也没什么。”
见东方玉楼不再吭声,李剑又问道:“庐河有什么大事?”
魏无忌摇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王小姐那里好像发现了点什么,不过动手时机还不成熟。”
李剑道:“就这些?”
“那个高杰最近有些不老实,不但在抄录那些古籍,好像还通过地下势力买了些催情的药物。”
李剑道:“催情药物?”
东方玉楼指了指卧室道:“好像是因为上次你只给了他一千两银子,又随手在工地上甩出十万两。”
李剑气的鼻子差点歪了:“我本来想收留他,可没想到最后却养了只白眼狼,聚贤馆里不是有你想要的人嘛,回去你看着办。不过最好给我留几个,我不信那么多人都是忘恩负义之辈。”
东方玉楼一笑:“放心,我已经加派人手了,不过有个事和你先打声招呼,原本在楚州监造新城的护国公带人扮做商贾已经进入大梁境内。”
李剑吃惊道:“谁让你嘴这么快的?你知道老头来庐河冒着多大风险吗?他那样子像商人吗?”
东方玉楼学着李剑的样子耸了耸肩膀道:“你成亲这么大的事,总不能不让家里人知道吧。”
李剑道:“既然这样,我们要早点回去,不过你既然来了,就陪着我去抓次鬼呗。我老婆虽然武艺很高,可毕竟怀孕了,要是有个闪失,我就没法活了。”
东方玉楼惊讶道:“所以你就拿我当炮灰?”
李剑淡淡道:“有的时候,朋友就是用来当枪的,你说无忌不在,除了你还有谁?”
东方玉楼道:“一点线索没有?”
李剑摇头:“我都没去看,去哪里找线索。不过我有一种预感,既然这里原本是姬明的封地,肯定会有大发现。”
第二百五十六章 捉鬼
这天一早,西风巷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乐民县尉韩光在一侧陪同,也说明男子身份绝对不一般。
男子先在西风巷里走了两趟,然后点头道:“不错,就这里了。”
韩光苦笑道:“卢员外,我觉得您可以再找个地方,在这里修建宅院,怕会出事。”
被成为卢员外的男子道:“大人,除去此处,这乐民还有地方可以让我修筑房舍吗?西风巷的事我也听说过,我不信鬼神,这肯定是人在装神弄鬼。”
韩光无奈道:“开始我也不信,可见过诡异之事的百姓太多,大家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其实我也曾领教过此处的不一般,那种景象除去鬼神之说,实在找不到其他原因。”
卢员外对西风巷的传闻颇不以为意,见他仍然执着于此,于是说道:“县尉大人,听说您公务繁忙,小人就不占用您的时间了,这里我自行处理即可。”
看卢员外下了逐客令,韩光只能拱手告辞,只是在往回走的路上边摇头边叹气。
随后卢员外吩咐手下:“尽快将木料备齐,则吉日动工。”
一个手下道:“老爷,百姓都说这里闹鬼。”
卢员外冷笑一声道:“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怪,不过是人装神弄鬼而已。你是想住在自己的府中还是想和那些市井乡民混迹在一起啊?”
手下闻言不再吭声,而是招呼众人尽快把所需木料石料运来,以备动工使用。
临近傍晚,看着西风巷里堆积的大量材料,站在高处的卢员外不住点头。
而在巷子口,不时有百姓伸头看一眼,又摇头离去。
上次请男子吃饭的饭馆里,东方玉楼边吃边对李剑道:“既然传说这么邪乎,你怎么还往里运那么多东西?”
李剑翻了翻白眼:“等把装神弄鬼之人抓到,不马上盖房子,难道还要等啊?如今的乐民寸土寸金,房子比庐河抢手的多。”
天色黑下来以后,忙活了一天的众人终于在卢员外的带领下去官府给他们临时安置的院落休息了。
再加上附近百姓对西风巷多少有些忌讳,所以原本热闹的胡同一下子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子时刚过,西风巷最外面的一个木料堆上先是发出一声轻响,紧接着一根圆木突然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到不远处的地上。
接下来这堆木料也好,其他材料也罢,都陆续一根根飞起并散落在不远处。
木料乱飞的过程中,空中还有像蛇一样的黑影不断闪现,一时间现场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半个时辰后,原本摆放整齐的木料已是一片狼藉,西风巷里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好久,见西风巷里不再有动静,藏身不远处房顶的李剑这才拉着东方玉楼离开。
路上,东方玉楼问道:“你看到什么了吗,难道真是鬼神之力,那些黑色的影子是什么?”
李剑道:“你说呢?”
东方玉楼摇头:“我不相信怪力乱神,可刚才是怎么回事?”
李剑笑道:“你没听到木头每次飞起之前都有异响,而且还是一根接一根的飞起吗?真是鬼神之力,何必这么费劲。还有,为何四处乱飞的都是木头,而不是石头砖瓦?”
第二天一早,当百姓经过西风巷时,看到这里已被官军团团包围。
西风巷内,李剑带着东方玉楼走到一根木头前,吩咐两名士卒将其抬起,仔细的寻找了一番,最后指着一个地方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东方玉楼低头道:“刀痕。”
李剑从怀里取出一捆准备好的绳索,绳索一头还有一把飞刀。
随着他一扬手,飞刀就插到木头之中,紧接着李剑抓着绳子的手一用力,那根木头就飞了起来。
东方玉楼见状道:“折腾了足足半个时辰,难道是高手?”
李剑摇头:“高手不一定,不过这些人的力气一定不小,我听说大梁军队中一种镖手,攻城时专门负责将绳索甩上城头。”
随后李剑一摆手,只见上百名提着装满水的水桶的士卒跑了过来,然后从西风巷最里面开始一桶桶的往地上泼水。
当水泼到西风巷中间位置时,一名士卒大喊道:“大人,这里的水直接漏下去了。”
李剑笑道:“继续。”
百十桶水泼完,士卒发现西风巷地面共有三处地方往下漏水,也就是说巷子里有三处地窖。
东方玉楼纳闷道:“为何不在那些废墟上寻找?”
李剑笑道:“要是有早就被程泰发现了,当初他为了钱财刮地三尺,那些院子里如果有暗室,他会发现不了?不过那个婆娘在干嘛,这么晚了还不来,昨天说好的自己来此坐镇的?东方啊,以后找老婆可不能找漂亮的,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整天摆谱,这样的老婆不要也罢。”
李剑话音刚落,龙若兰的声音响起:“你说什么样的老婆不要也罢?”
李剑连忙陪笑道:“我是说像玉娆姐那样,到现在都没有让魏无忌动心,这样的笨女人不要也罢。”
不想才说完,苗玉娆就从龙若兰身后闪出道:“我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干嘛拿我说事?”
李剑见状也不脸红,而是走到龙若兰身边道:“老婆大人,昨夜那几个人我也不知道武艺是高还是低,没办法了才请您出手。”
龙若兰指了指西风巷的地面道:“你说这下面是什么?”
李剑没有一丝犹豫道:“九成九是钱,也许这是姬明私人府库也说不定。”
龙若兰低头看了看木头上的刀痕,起身就准备往外走,李剑见状一把拉住道:“别走啊,这里还要你坐镇呢。”
龙若兰道:“放心吧,这些人只是力气大些,那些刀都是他们用蛮力甩进去的。”
李剑凑到龙若兰耳边低声道:“如果是银子,那可都是我们的,韩天峰想要都没法拿。”
让李剑没想到的是,龙若兰冲着他一摇头:“我不稀罕。”随后就走到不远处一把专门为她准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句话让李剑一下子愣在那里:不稀罕珠宝?这还是自己以前那个老婆吗?
不多时,一名军校跑到李剑跟前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瓦砾堆道:“将军,那里有被翻动的痕迹。”
等李剑带领众人来到瓦砾堆跟前,见这里原来是一处紧挨胡同的厢房,大火过后,不但房子已经成了废墟,就连用砖石砌成的墙体也倒了大半,只剩三尺多高依旧挺立。
李剑从军校手中接过一杆长枪,然后顺着残存的墙体边走敲。
才走了不到一丈,他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墙体猛敲了几下道:“里面的朋友出来吧,事到如今,再藏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不成想连续喊了几遍,墙体里却没有任何回应。
见此情形,李剑双手握住大枪,用枪尾部对着墙体就是一下,随着砖头的掉落,墙上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小洞。
李剑点手喊过几名士卒:“弄点柴火,那种半干不干的柴火,点着了给我往里熏。弓箭手,把箭给我对准这几处墙壁,一旦有异常直接开弓!”
东方玉楼走到李剑身边道:“你都是快要当爹的人了,能不能不这么缺德?”
李剑瞪了他一眼:“我在给儿子置办产业,要你管!”
随着士卒不断将浓烟扇进墙体,藏在里面的人终于开始咳嗦。
不过让李剑没想到的是,直到半个时辰后,墙里才有人喊道:“别熏了,我们归降。”
看着几处浑然一体的墙体上出现了几处两尺高的门口时,李剑也啧啧称奇:“姬明到底在这里放了什么,竟然到现在了还有人守卫?”
墙体夹层里一共出来六个人,看他们胡子拉碴的样子,李剑皱了皱眉:“你们在里面待了多久了,这一身臭味,其实你们不用吓唬人,晚上出来逛两圈,附近的人就都被你们熏跑了。”
确定夹层里再无他人,李剑用布条塞住鼻子走到几人面前道:“同伙在哪里?”
其中一人道:“就我们几个,奉大王子之名在此看守,没有什么同伙。”
李剑摇头道:“撒谎都不会,从程泰开始逼迫此地的富户到现在多长时间了,要是没人帮你们送吃送喝,你们能活到现在?算了,我不为难你们,你们走吧。如果能见到姬明,就说我暂时借用下他的东西,日后定会奉还。”
这几人显然没想到李剑会如此轻易的放了他们,一时之间竟然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李剑无奈道:“我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又是奉命行事,我为难你们干嘛?这是五百两银子,拿着找个地方洗洗换身衣服。想走就去找姬明,现在他在萧关与姬仲相持。不想走可以在这里找份活计,以后也不会有人为难你们。再不行隐姓埋名也行,想干什么自己看着办。说实话,你们让我敬佩,”
见几人没动地方,李剑又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不够啊?这里还有一千两,足够你们几个逍遥快活一阵子的了。不过去萧关你们可要小心点,一旦被大梁抓住,估计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见李剑确实的要放自己走,其中一人道:“为何?”
李剑笑道:“都说了我和你们无冤无仇,干嘛为难你们?说实话,我还是挺羡慕姬明的,你们这样的手下实在难得。回去告诉他,他的东西没有落在他弟弟手里,而是落在了百姓手里,我想他心里会舒服不少。”
见几人拱手离开,李剑撇了撇嘴:“我都做得这么好了,也不知道说留下来,真是枉费了我一番苦心。”
东方玉楼道:“你可真大方,一千五百两银子,就这么白白送人了,这可不像你。”
李剑道:“这是结善缘,懂不懂?谁知道这些人以后会不会为我所用?”
在东方玉楼鄙视的眼神里,李剑指着西风巷的地面道:“给我挖,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大收获
修在西风巷地面之下的地窖不但深,而且又窄又长,从而保证胡同两侧的寨子重新施工也不会触及这里。
当第一个地窖顶部被掀开后,里面的黄白之物在阳光下闪的人睁不开眼睛。
看到银子的第一时间,李剑立马吩咐东方玉楼:“马上给魏无忌飞鸽传书,让他派五千人马来乐民,将银子全部运回庐河。记住,不要新兵,就用三千凤鸣军士和两千楚州来的士卒,你的人想来我也不拦着。”
东方玉楼道:“魏无忌不用来?”
李剑惊讶道:“我亲自押运,用他干嘛,他能有我本事大?”
东方玉楼闻言一脸鄙视,随后朝着远处的人群一招手,在李剑略带惊讶的目光中,一名看似普通的士卒跑到二人面前。
等这名士卒离开后,东方玉楼用手轻轻捅了捅李剑道:“你也知道我手下兄弟众多,要不多少周济一点?”
李剑道:“大王给你的银子还不够?”
东方玉楼骂道:“你个王八蛋,这里是多少银子,你心里没数吗?”
李剑挠了挠头:“也不是很多,估计也就几十万两吧,你也知道庐河与乐民两座城池人口加起来十好几万,一个人均摊不了多少的。我们现在的处境你清楚,一切都要靠自己,大韩帮不了一点忙,我的精打细算过日子。”
东方玉楼将李剑拉到没人的地方,脸几乎贴在他的脸上低吼道:“无耻,无耻至极,枉我对你那么好,为了保你平安,连大梁的手下都拨给你五百人。几十万两?光一个地窖里就不下十个几十万两吧?你看到没有,黄金,很多是黄金,不是白银!”
李剑翻了翻眼睛道:“那是姬明的,给你了以后怎么还人家?”
“这么无耻的话你也说的出口?你会还?我要的不多,当初动用了五百人,还死了二十多个弟兄,就算一人一万两,一共五百万两!”
李剑闻言差点蹦起来:“五百万两?你真敢张嘴!”
“那你能给多少?”
“要是那两个地窖里也是银子,五十万两。要不是银子,只有十万两,要就要,不要拉倒。对了,我从两界镇弄得那些银子,大王没有贪墨吧。”
东方玉楼道:“没全留,好像才留了六成。”
李剑闻言怒道:“不给了,一两都不给了,你找韩天峰要去吧!那些钱是阵亡将士的抚恤,他韩天峰还有没有点良心?”
东方玉楼道:“我听说两百万抚恤你已经吩咐人发下去了。”
“那是我自己的钱!”
“还不是你从暗夜那里搜刮的?”
二人正在为分赃争吵之时,侯灿走过来道:“侯爷,您最好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跟着侯灿下了地窖,李剑见最里面的角落里有一个青铜铸成的箱子,箱子上的锁已经被撬开,里面摆着两个盒子,其中一个盒子已被掀开,看着里面的东西,李剑瞳孔猛地收缩。
一旁的侯灿道:“侯爷,我看这两个盒子与夫人背的那个一样,好奇之下才打开看了看。”
李剑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顺着梯子爬出地窖口朝远处的龙若兰招了招手,等她走到跟前道:“你该下来看看。”
荡世剑,与龙若兰背上一模一样的荡世剑,而且还是两把,静静的躺在盒子之中。
李剑瞅着龙若兰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龙若兰也是一脸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对了,你没问那几个人这些东西先前的主人是谁。”
“姬明啊。”
随后李剑突然笑起来:“这可和玉狐山庄没有任何关系,我手上也有镇国神器了。”
龙若兰不屑道:“你会用吗?”
李剑嘿嘿一乐:“难道不会和你学?”
龙若兰白了李剑一眼,然后打量了下地窖道:“一个地窖里就有不下千万两白银,三个地窖有多少你想过吗?姬明就算从娘胎里开始搜刮,也不可能攒下这么多银子,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李剑惊讶道:“我管他是哪里来的?只要落到我手里就行,不过你怎么知道有一千多万两?”
龙若兰撇了撇嘴:“女人对有些东西是很敏感的,比如说钱。”
李剑嘟囔道:“你不是不稀罕吗?”
龙若兰哼了一声:“稀罕不稀罕是一回事,有没有又是另一回。”
李剑拿起两个盒子道:“这两个东西随便一把就能让一个国家倾其所有,你说以后还会愁钱吗?”
龙若兰道:“你想的太简单了,真以为随便一个人都能使用这东西,这里的人也就你我能用,它需要仙液之血激发。”
见李剑一脸不解,龙若兰一把抢过盒子道:“我先回去了,你在这里帮我把银子点好,记住,不许偷拿一两,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龙若兰要走,李剑连忙道:“你不想看看其他两个地窖里有什么,一旦有更好的东西呢?”
已经上到地面的龙若兰头都不回的说道:“刚才都说了,不管什么东西,都要给我运回去。”
见龙若兰已经走远,李剑对东方玉楼道:“还要个屁,听到没?我连一文钱都没有。”
东方玉楼闻言气呼呼的冲着他比了个中指就要离开,不想李剑却笑道:“给你也要回去再给吧,在这里就给你,你怎么带回庐河?”
东方玉楼道“到底多少?”
李剑伸出一个指头道:“我现在的处境你也知道,要是以后手头紧,你不能太抠门。”
东方玉楼摸了摸下巴道:“能给我银票吗?”
李剑闻言抓起一锭银子砸向东方玉楼:“我给你个大头鬼,你让我去哪里给你换这么多银票?”
随后李剑对韩光道:“这次查抄贼赃收获不小,晚些时候传令下去,所有军民百姓人人有份,虽然可能不是很多,但也是侯爷我的一片心意。不过要记住,给他们发银子的是魏明,不是李剑。”
韩光有些犹豫道:“侯爷,这合适吗?”
李剑惊讶道:“有什么不合适的,谁要是嫌银子咬手,不要就是了。来人啊,加快清点装箱,全部运回县衙!”
韩光道:“侯爷,这么多银子,县衙可不一定放得下,您看看,这一个地窖就占了西风巷长度的两成多,再加上那两个,我估计这底下全都是银子。”
李剑笑着问韩光:“那你说怎么办?”
“现在乐民最不缺的就是土木工匠,把他们全部动员起来,连夜打造大车,银子直接装车,运回庐河。”
李剑点头道:“这事你去办吧,你和那些人熟。不过韩将军,有没有想过乐民留多少合适?”
韩光嘿嘿一乐:“这还不是您看着给?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李剑想了想道:“不能太多,太多了我怕你会乱花钱。一百万两,军民百姓你看着给,剩下的就存入府库了。”
乐民重建速度如此之快,慕名来投的工匠居功至伟,不过随着重建结束,他们也开始像普通百姓一样寻找其他差事,毕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乐民再不会有太大的工程会找他们。
谁成想就在今天,县尉韩光召集所有工匠打造大车,运东西的大车。另外还有木箱,装东西的木箱。越快越好,工钱优厚,一人一天一两银子。
半个月的收入一天就能到手,让工匠放下手中的活计全都集中到了县城北门,因为山里的木材正在往城里运。
而且这次不但打造木箱与大车,听说过几天西风巷还要盖房子,因为那里所谓的鬼已经被抓住了。
一直守在西风巷的李剑更是咋舌,三个地窖,光白银就有差不多两千万两。再加上黄金珠宝,折算起来不下三千八百万两,要知道大韩一年的收入还不到三千万两。
李剑兴奋的同时,也在琢磨龙若兰的那句话:姬明就是从娘胎里开始搜刮,也不可能攒下这么多钱,因为他不是梁王。
既然如此,那这笔钱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三天后,庐河的五千人马在徐伟的带领下来到乐民城外,李剑连城都没让他们进,就吩咐韩光派人将两百多辆大车赶出城去交于徐伟。
虽然胳膊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但苗玉娆却执意和李剑同回庐河,就算苗峰苦劝也没有用,气的他骂了句:“女大不中留,为了个男人连爹都不要了。”
一旁的李剑笑道:“苗叔,无忌什么样的人我都和您说了,有这样的夫君,玉娆姐这辈子受不了委屈。不过您还得保密,魏无忌这名字现在还别对外人说起。”
苗峰叹了口气:“我只是个普通百姓,不懂什么大道理,也不想那些大道理,只要玉儿能嫁个好夫君,我别无他求。此次你们回庐河,切莫过于招摇,免得引来灾祸。”
李剑笑道:“您就放心吧,等我们走后,你好好在山里照顾那些百姓,什么时候天下彻底太平了,您什么时候下山。当然要是玉娆姐大婚,您可不能不到。”
看李剑一副眉飞色舞的模样,龙若兰轻声道:“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
李剑摇头:“没有啊,西风巷彻底查过了,再无遗漏。贾氏母子的事就这样过去吧,反正现在也找不到指使之人,等什么时候他忍不住了,自然会露出狐狸尾巴。”
龙若兰翻了翻白眼:“你这次来乐民的初衷是什么?”
李剑眨了眨眼睛,然后一拍脑袋道:“坏了,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杨方,和我去趟大牢,去见下你的本家。”
乐民大牢里,李剑直接吩咐狱卒将浴桶搬了进来,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杨继道:“杨大人,实在抱歉,乐民的事实在太多,忙起来就把您给忘了,多多担待才是。我们马上就要回庐河,来不及给您摆酒压惊了,您就在这里沐浴更衣,随我一起走吧。”
杨继瞅了瞅李剑道:“看来将军此次乐民之行收获不小?”
李剑惊讶道:“太守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满面红光,眼中带笑,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李剑嘿嘿一乐:“也没多大收获,就是发了笔小财,还是托你们大王子的福。”
杨继看了李剑半天才说道:“大概有多少?”
李剑摇头:“没有多少,真的。你也知道,当初程泰在乐民已经把地皮刮了三尺了,我还能弄到多少?”
第二百五十八章 眼红
洗漱完毕并穿戴整齐后,杨继终于恢复了昔日的风采,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消瘦。
跟着李剑走出大牢上了战马,杨继边走边看,望着大街两侧崭新的各种建筑,他有些纳闷道:“这才多长时间,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剑举起右手,将拇指和食指搓了搓道:“钱,不是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吗?我觉得应该叫有钱能使磨推鬼才是。为了这座小小的县城,我砸了不下三十万两。”
“你从哪里弄到的这么多钱?”
李剑一笑:“当初攻打乐民时,程泰收上来的赋税还没来的及送走,这个你是知道的。庐河府库有多少银子你也知道,我进庐河后又查抄了几家黑心的粮商。再加上我抽空和临县借了一些,就凑个七七八八了。”
杨继摇摇头:“韩天峰也不管你?”
李剑哼了一声道:“他凭什么管,我的俸禄,士卒的军饷,他管过吗?这还不算,我在两界镇弄到的百万两银子本来是战死将士的抚恤,结果还落入了他的腰包,他还好意思管?”
杨继道:“看来你对韩天峰有诸多不满。”
“不满谈不上,这里山高皇帝远,他管不到倒是真的。”
一行人来到南门,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杨继惊讶道:“这还叫没有多少?”
李剑笑道:“你要想到我有十几万人要养活,这些钱不算多。不过姬明在你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么多钱,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
杨继沉思片刻道:“你可知道如今的大梁姬氏得位不正?”
李剑点头:“当然知道,姬氏正统现在还在大韩做买卖呢。”
“老梁王不喜姬明,你知不知道?”
李剑点头:“略有耳闻,不是说因为姬明的母亲地位太低吗?”
杨继道:“这只是一个原因,毕竟姬明是长子,也是储君的第一人选。反正人马没有这么快开拔,我给你说说另外一个传闻。”
百年前的大梁原本只是个弹丸小国,这一年王子姬桓继位,随之而来的就是镇魂枪重现世间。
此后十多年间,姬桓手持镇魂,带领大梁四处征伐,不但灭国无数,还把大梁的疆土扩大了百倍不止。
大梁的扩张终于引起了天下各国的恐惧,于是以大韩与西楚为首的诸国联合起来,向姬桓施压,试图使其停止这种无休无止的征伐。
姬桓虽然掌有镇魂,可大梁的急速扩张带来的不良反应却不是一杆长枪能填补的,不过诸国已经组成联军准备逼其就范,就是梁国内部也是派系林立,民生不宁。
思量再三,姬桓最终与各国签订契约,停止征伐,从而开始专心治理大梁。
十多年征战,大梁不但灭国无数,缴获的金银珠宝更是数不胜数。
停止征战后的大梁百废待兴,黎民困顿,为此姬桓专门从缴获中拨出巨额金银恢复民生。
再后来,大梁国内趋于稳定,但由于此时的梁国周边强国林立,姬桓心中仍有隐忧,怕有朝一日他国会联手攻梁。
思前想后,姬桓最终将剩下的金银藏于一处秘密所在,以备最坏的情况发生后,大梁仍然有可以东山再起的资本。
后来姬桓病逝,便将宝藏所在告知其子,从此后这些财宝的具体位置就只有历代梁王知晓。
后来梁国巨变,姬勇祖上流亡大韩,姬磊一脉执掌大梁,宝藏到底在哪里便再也无人知晓。
姬磊继位后,对此处宝藏念念不忘,派心腹寻遍全国,试图找出其下落,后来更是派大王子姬明专门负责此事。
不过直到姬明兵败被俘,姬磊暴亡,姬星继位也没有找到宝藏所在。
不过就在五年前,有传言称姬明其实已经找到了宝藏,只是私自将其转移,以备自己登基后使用。
虽然不知道这个传言是真是假,可从那时起,姬磊对姬明的态度有了很大改变,决口不提立其为王世子之事。
说完过往,杨继叹了口气:“看来传言为真,姬明真的找到了宝藏,并且就藏在乐民。”
李剑笑道:“应该没错,只是姬磊也想不到姬明竟然敢把东西藏在自己的封地里,可能这就叫做灯下黑吧。不过也不对啊,难道姬勇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所在?”
杨继道:“当初梁宫巨变,姬勇祖上连王世子都不是,他又如何知道宝藏所在。听说那时的梁王宁死也没有说出宝藏下落,谁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这些东西最后竟然落在了你的手里。”
不多时,徐伟来报,说车辆已经接受完毕,大军也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开拔。
李剑闻言笑道:“那就走吧,回去后诸位论功行赏。”
虽然路上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可因为车马走的慢,大队人马四天后的傍晚才回到了庐河。
看到了庐河城门,李剑的心才算放到了肚子里,随后命大军将车辆直接押往太守府前的广场,自己则陪着杨继先行入城。
经过城北将军府新址时,两位庐河太守一起出现先是让正在干活的百姓一愣,随后纷纷向李剑拱手致意,却视杨继为无物。
杨继叹了口气:“看来你确实比我强,不过到现在你还叫魏明?”
李剑点头:“当然,哪怕姬星知道我是李剑,我还会叫魏明,你明白什么意思吧?”
杨继道:“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何大梁现在都不派兵收取庐河?”
李剑笑了笑:“因为我去过禹都,还见过梁王,回来后他不但不再对庐河用兵,还将庐河直属的村镇让给了我。不过他也不是那么大方,因为庐河剩下的七个县还都在他手里。”
看着庐河异乎寻常的军民关系,杨继不解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些?”
李剑道:“兵本来就来自百姓,我只是让他们又回归百姓而已,这些很难吗?”
杨继道:“难是不难,可惜没人想到。自古至今,都以为只要当兵吃粮,就是拿着军饷上阵玩命,从来没人想过兵也可以为民所用。”
回到太守府,魏无忌已率众人在大门口迎接。
李剑指着随后而来车队道:“交给你了,一定要清点好。对了,拨出一百万两给东方玉楼,这个王八蛋去一趟就坑了我们这么多。”
魏无忌一脸震惊道:“这么多车,一共有多少?”
李剑在魏无忌耳边嘀咕了几句,随后扭头对杨继道:“杨太守,我把你的家眷安置在了城南一处宅子里。这么长时间没见家人了,今天你先与家人团聚,明日我为你接风。来人,送杨太守回家。”
杨继被送走后,东方玉楼冲着李剑拱了拱手:“今天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搅了。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得漂漂亮亮的。”
李剑撇了撇嘴:“不就是惦记那点银子吗?快去,没人和你抢。”
东方玉楼冲李剑伸出大拇指道:“不亏是腰缠万贯之人,那点银子?小弟甘愿为那点银子折腰。”
回到庐河李剑才感觉彻底放松下来,进府后先去了周炎所在的小院,一番攀谈后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此时的龙若兰早已洗去了一身征尘,正坐在那里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肚子。
李剑笑道:“还早呢,这还不到两个月,我就不信你能摸出什么东西来。”
龙若兰瞪了李剑一眼:“你懂什么,母子之间心意相通,他肯定知道自己的娘在摸他。”
李剑做到龙若兰身边道:“明天我准备先试一试那个陶罐雷威力如何。”
龙若兰道:“齐武阳装好了?”
“没有,了尘已炼制了不少黑色粉末,明天到校军场装一个,然后现场验看威力。”
“那我也要去,你说这东西以后要交给我的。”
李剑道:“累了这么多天,你先别去了,等以后吧,好不好?”
劝住了龙若兰,李剑突然放声大笑:“我在想韩天峰知道我弄了这么多银子后,会是什么表情?”
龙若兰道:“你确定他一定能知道?”
“有东方玉楼在,他能不知道吗?估计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李剑猜的没错,韩天峰刚刚知道李剑发了一大笔财,他把东方玉楼的密信摔倒桌子上。
随后韩天峰咬着牙起身在屋里转了几圈,最后狠狠道:“四千万两,四千万两,怎么让那个王八蛋全部收入囊中了?不行,早就和他说好的,那些都是寡人的,他只有半成。”
听说韩天峰在发脾气,杜静云匆忙赶来:“又有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韩天峰一指桌子上的书信道:“你看看那个王八蛋干的好事!”
看完书信,杜静云半信半疑道:“不可能吧,近四千万两白银,是不是东方玉楼搞错了?”
韩天峰叹了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这么大一笔银子,但让李剑弄到手一定是真的,东方玉楼不会说谎。你看看,东方玉楼自己都从他身上抠出一百万两。”
杜静云沉吟半晌道:“要不找逍遥侯问问,毕竟他是正统的大梁王室,也许他知道怎么回事。”
韩天峰摆手道:“千万不可,也许这笔钱就和他祖上有关。如今的李剑在庐河看似稳如泰山,实在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粉身碎骨。关于他的一切,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知道。”
杜静云惊讶道:“你连自己的妹夫都信不过?”
韩天峰道:“全天下除了你之外,任何人我都会怀疑,何况此人还是大梁正统。实话告诉你,就在前几天,龙若兰差点折在那个什么地方来着,对了,乐民,就是李剑在大梁的第一座县城。”
杜静云吃惊道:“真的还是假的?”
韩天峰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据东方玉楼说,也就是现在的龙若兰,要是半年前的龙若兰,肯定难逃毒手。最近有人在找李剑的麻烦,我们这里能少给他添乱就少添点乱吧,知道这事的人越多,对他越不利。”
杜静云道:“既然你这么担心他,那为何还发这么大脾气?”
“一码归一码,我眼红!”韩天峰的回答倒也干脆。
第二百五十九章 惊雷
第二天一早,李剑就赶到了庐河西北角的驻军大营。这里原本是庐河当地驻军所在,可后来随着人马越来越多,大营变得越发拥挤,最后更是人满为患。
见此情形,魏无忌干脆在城南新建了一座军营并准备扩大庐河城防,如今此处只有三千凤鸣子弟。
此时的教军场中,齐武阳正在等候,身旁的几个大陶罐里则装着了尘炼制出来的黑色粉末——火药。
火药这个名字是周炎告诉李剑的,而那本书的名字则是《火药发展史》。
魏无忌道:“了尘炼制的五十斤火药都在这里。”
李剑点手叫过齐武阳:“知道怎么做了吧?”
见齐武阳点头,李剑继续道:“千万小心,还有里面只装火药,不要装其他东西。”
见齐武阳点头,李剑道:“动手吧。”
在李剑和魏无忌的注视下,齐武阳拿过一旁人头大的陶罐并将第一把火药撒在了里面。
虽然齐武阳在装填过程中动作略显生疏,可李剑却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现。
相反,每当齐武阳想要急于求成时,他还会在一旁厉声制止。
经过齐武阳的反复折腾,没错,按李剑的话来说就是折腾,庐河的第一颗陶罐雷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此时时间也到了中午。
正当李剑让齐武阳把陶罐雷放在十丈外准备引燃时,远处却传来周炎的声音:“等一等。”
周炎几乎是一路小跑的来到众人跟前,喘了好一会才指着陶罐雷道:“据书上记载,这东西威力太大,要是装药太多,可将方圆十几丈的东西炸为粉齑,所以要找个空旷的地方引爆。”
李剑摸了摸下巴:“先生,没您说的这么夸张吧?”
见周炎瞪眼,李剑连忙拱手:“就听先生的,齐武阳,拿到教军场中间,点着了就跑。”
齐武阳点头称是,然后抱着人头大的陶罐雷到了教军场中间,将其放在地上后,掏出火镰点燃引线撒腿就跑。
等齐武阳在众人的注视下跑出几十丈远,引线也终于燃到尽头。
只是众人期待中的爆炸没有到来,反而是陶罐雷装着引线的罐口先燃起火光,接着冒出大量黑烟,其中还夹杂着火星。
等陶罐彻底没有了动静,李剑小心的走过去看了看,随后对跟上来的魏无忌道:“在山洞里差点要了我的命的东西还有吗?”
魏无忌点头:“还有几个,在库房里放着呢,要不拿一个过来看看。”
周炎在旁道:“我看还是你们制作有误,古籍上说一定要将罐子密封,你们做好密封了吗?”
齐武阳道:“已经密封了,再封引信就断了。”
李剑道:“拿个了尘做的过来看看,齐武阳,这些天你难道从来没去看过别人是怎么做的?”
齐武阳道:“看过,就是个圆疙瘩,插着引信。”
李剑道:“我觉得还是你哪里没做好。”
齐武阳不服道:“就不会是你给的制作技艺有误?刚刚你们也在的。”
李剑笑道:“既然你不服,那我亲自做一个,如果是你的问题,我打你二十大板。”
说完后,李剑撸起袖子,取过一个小陶罐,先在里面装了一半的火药,用事先准备好的木棒将其砸结实。
紧接着将引信放进陶罐,开始装填另一半火药。
当火药塞满后,李剑本打算将盖子扣上,不过低头想了会,却又停了下来。
他吩咐齐武阳取过一支雕翎箭,用箭尖在盖子上钻了个小孔,随后将引信从孔中穿过。
“我觉得这样才能起到密封作用,刚刚那样不行,齐武阳,弄些浆糊和布条过来。”
等齐武阳把东西取来后,李剑先在塞子周围涂了层浆糊,将其扣好后,又用布条在盖子与罐体上缠了几圈:“刚才我见盖子已经掉了,没有爆炸可能和这个有关。”
齐武阳道:“刚刚引信是被盖子压住的,我不敢塞的太紧,要不引信就会断掉的。还是侯爷聪明,知道从盖子上开孔把引信引出来。”
李剑白了他一眼道:“少拍马匹,多干正事。”
就在这时,圆疙瘩也被人从库房取了过来。
几人拿着看了又看,才发现它与李剑用陶罐做外壳不同,圆疙瘩就是用油纸做成,又在外面又涂了层厚厚的松脂。
李剑道:“看到没,他们做的这个除了引信外并没有其他开口,刚才我们应该就是在盖子做的不好。”
李剑不放心的在陶罐上又缠了几层布条,这才对齐武阳道:“再去试试。”
因为第一次的意外,所以这次齐武阳有些心不在焉,点燃引信后非但没有马上离开,反而站在那里瞅着它燃烧。
直到引线烧了一半,齐武阳才在李剑的催促下不紧不慢的往回走,而且还一步三回头,所以当他离陶罐大概三丈时,引线已经燃到了尽头。
见引线燃尽的陶罐连刚才的火光和浓烟都没有,齐武阳不由喊道:“侯爷,您亲自动手也不行吧?要不还是拆开圆疙瘩看看吧。”
不想他话音刚落,众人眼前强光一闪,一声巨响接踵而至,与此同时,地面好像也颤了一颤。
而齐武阳更是被直接掀了起来,飞出两丈多远才落在地上,然后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此时原先放置陶罐的地方已是烟尘滚滚,并且空中还有一股股难以描述的气味直往众人鼻子里钻。
李剑看着趴在地上的齐武阳头喊道:“医官,快传医官!”
齐武阳伤的很重,按军医官的说法,要不是在爆炸时下意识一低头,人会立刻交代在那里。
齐武阳整个身体后面血肉模糊,后背也好,腿伤也罢,甚至胳膊后方密密麻麻全嵌入了陶罐碎片,看得人头皮发麻。
军医官把碎片全部取出后,齐武阳依旧昏迷不醒,因为他还受了内伤,五脏六腑都被震得有所移位。
唯一的好消息是陶罐雷爆炸时,齐武阳离得够远,那些碎片只是嵌入皮肉之中,并没有伤到内脏。
深夜,军医官告诉李剑,齐武阳的命算是保住了,他的呼吸渐渐平缓,脉象也趋于稳定。
在场之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随后李剑吩咐士卒送周炎回府,自己则和魏无忌重新回到校军场。
此时的校军场中间,原本放置陶罐雷的地面上,有一个三尺见方,深约一尺的大坑。
魏无忌看着大坑道:“这要是在人群里爆战,肯定能把周围的人炸个粉身碎骨。”
李剑苦笑道:“这哪里是什么陶罐雷,这是惊雷。”
魏无忌道:“我觉得这东西可能会让以后的战法发生改变。”
李剑掏了掏仿佛仍在嗡嗡作响的耳朵道:“还早着呢,我们是做出来了,可真要将其变成兵器,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心血。不说别的,我总不能让兄弟们抱着它冲到敌军阵中引爆吧?还有这引信烧的也太慢,要是我手快,能直接把引信掐断了。”
魏无忌道:“总比没有好。”
李剑道:“那些东西小心封存,派专人看守,一旦放火药的大陶罐炸了,后果不堪设想。从现在起,这里严禁外人出入,擅自闯入者杀无赦。”
魏无忌道:“夜深了,你早点回去吧,夫人还在等你呢。”
李剑道:“我让人告诉她先睡了,陪我走走吧,这些日子忙东忙西,我俩好久没在一起走了。”
魏无忌道:“我记得你说今晚给杨继接风的。”
李剑翻了翻白眼:“晚两天不行啊?”
深夜的庐河不像其他城池一样悄无声息,相反,有些街道甚至比白天更加热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庐河百姓开始迷恋上夜里出来吃饭,三五好友就着月色坐在路边小摊上,几碟小菜,一坛老酒,连喝带聊一晃就是一两个时辰。
开阳街,就是一条专门供人在夜间吃饭的街道,而且百姓还给这种夜间的饭起了个名字——夜宵。
走到开阳街口,魏无忌指了指里面道:“要不要吃点夜宵?我请客。”
看李剑一脸茫然,魏无忌笑着和他解释了夜宵二字的由来以及开阳街的特色:那就是白天的开阳街买卖铺户全部关门,等月上柳梢头后才有人开始营业。而这条街上没有别的,只有吃。
李剑挠挠头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些?”
魏无忌笑道:“晚上你出来过几次?那几天小姐在的时候虽然天天往外跑,可去的都是些集市街,也从来没来过这里。”
李剑闻言笑道:“我这个太守做的太不称职,算了,以后什么都不管了,全都交给你,我就负责捞钱。”
看着已经到了中天的月亮,魏无忌深吸了一口气:“都到这种地步了,还只想过你的小日子?”
李剑摇头:“我真的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你是知道的。”
魏无忌道:“有时候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而是这世道让你做什么你才能做什么。”
李剑笑道:“行了,今天不说这些,不是要请我吃那个,对了,夜宵嘛,我还真饿了。”
进了开阳街,李剑发现里面比自己想的更加热闹,大大小小的铺子里外都坐满了客人,其中不少桌上还有女子对饮。
在一个店铺外找了张干净且偏僻的角落坐下后,李剑指着不远处正在谈笑的几个女子道:“如今女子都可以随意外出了,而且还是在晚上?”
魏无忌点头:“现在民间有种说法,说是人最开始的时候,实际上是女人当家作主,后来女人因为要生孩子,才让男人当家。所以不少女子说哪怕现在不当家了,也要做到男女一样,这不就有了这些。”
李剑闻言大笑道:“竟然还有这种说法,她们家里的人也不管?”
魏无忌一笑:“你家里那位你管的了吗?”
李剑嘟囔道:“要是打得过我就管。”
魏无忌道:“可惜你打不过。”
随后他冲着小二道:“一坛云酿,再来几个拿手的小菜。”
李剑道:“什么是云酿?”
“一种庐河特产的酒,像你这样的酒量,喝多少都不醉。”
李剑闻言喊道:“小二,一坛不够,多来一坛。”
第二百六十章 夜宵
虽然现在已是夏日,可天气还不是特别热,特别是晚上,仍然有些凉意。
不过些许凉意挡不住人们的热情,开阳街上依旧人声鼎沸,特别是那些喝的有些多的人,说话之声渐大。
原本李剑以为这些人的行为会引起他人反感,不想非但没有人对此表示不满,反而有邻桌客人以此为由找这些人拼酒,所以气氛一时之间更加热闹。
更有甚者,酒至酣时,有人竟然把外衣一脱,露出贴身小衣以显豪迈。
看到这里,李剑轻叹一声:“普通百姓也有普通百姓的好处,我们若是如他们一般,会少多少烦恼?”
魏无忌并未回答李剑,而是岔开话题道:“你在乐民的麻烦我听说了。”
李剑摇头道:“我都不明白是麻烦还是运气,没有那个麻烦,也没有那些银子。怎么,你就不先问问玉娆的事?”
魏无忌道:“她都和我说了,还问什么?一个女孩子,总是毛毛躁躁的,不是好事。”
李剑道:“毛躁不毛躁不说,最起码她心里只有你,这样的女子实在不多。”
等酒菜上齐,李剑亲手给魏无忌满了一杯酒:“这杯我敬你,本来秋红有孕,你该在家陪着的,可如今却和我身处虎狼窝中。”
与李剑捧杯后一饮而尽,魏无忌道:“大丈夫生于乱世,怎能只顾儿女情长?秋红懂我,她不会有怨言。”
李剑冲魏无忌竖起大拇指道:“其实我挺羡慕你,我家里那个哪有秋红善解人意?整个一母老虎。”
魏无忌笑道:“这话你可不能让她听到,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收拾你。”
随着酒越喝越多,二人聊的也越来越多,回想起两千战死的骁骑营将士,李剑甚至流下了眼泪。
“我对不起他们,都是爹生娘养的,说没就没了,两千人啊,回去不到一百。你说要不是跟着我,怎么会落到几乎全军覆没的地步。”
魏无忌伸手拍了拍李剑的肩膀:“你该想想有多少人会感激你,没有这两千弟兄,大韩百姓家中摆放的灵位多出可能不止两万。”
就在二人感慨之时,开阳街口走进几个年轻人,他们一路走一路看,路过几位女子的桌子时还不忘吹几声口哨。
李剑见状就是一皱眉,刚想起身却被魏无忌按在凳子上:“看看再说,这种人什么时候都有,岳州你抓了多少不是不知道,我都是你抓回来的。”
李剑道:“什么时候没有这种人了,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太平盛世,你说为何这种人历朝历代都不曾断绝?”
魏无忌叹了口气:“都是贪欲作怪,人分三六九等,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你一样。”
李剑哼了一声道:“我不想庐河也是如此,庐河只留有用的人。”
二人说话间,年轻人也到了李剑他们所在的店铺,几人找了张桌子坐下喊道:“赵掌柜,两坛云酿,五斤羊肉,再来几个凉菜。”
小二明显认识几人:“刘爷,您几位稍等,酒菜马上就到。”
等酒菜上齐,几个年轻人边吃边喝,口中不时蹦出一些脏话,有时候甚至把话题转移到同样在吃饭的女子身上。
有几次话语实在粗俗,魏无忌都有些听不下去,想要起身却被李剑拦了下来:“无忌兄,刚才你怎么说我来着?不要急,这几个只是喽啰。”
喝的差不多后,被小二叫做刘爷的年轻人朝着店内喊道:“赵掌柜,哥几个在这已经有阵子了,也不出来打个招呼?”
听到这话,店里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急匆匆走到他们桌前道:“刘爷,几位爷,还有什么吩咐?没吃好我再上几个菜。”
被称作六爷的年轻人道:“前两日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赵掌柜搓着手道:“刘爷,实不相瞒,小店刚开张没几天,店铺,装饰,进货都要银子。您老能不能宽限几天,只要手头宽裕了,一定先还上利息。”
年轻人摆了摆手:“都和你说了,钱不用你还,就按我说的那样如何?这不但是我们大当家的意思,而且契约上也写着呢。你要知道,这条街上没有人不卖他的面子。”
赵掌柜陪着笑脸道:“真要是按照郑爷的意思,那小店也就成了他老人家的了,您说我这一家五口可怎么养活?今晚这顿我请,求郑爷再宽限几天,钱我一定还。”
年轻人道:“赵掌柜,你也知道我们只是喽啰,有些事没法做主,今日是我们大当家给你的最后期限,你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赵掌柜无奈道:“您看能不能这样,我先把利息还了,您再宽限我几天,过几天定连本带利一并归还。”
年轻人道:“都说了,我们大当家看着你这家店不错,这才想和你一起发财。真要是和我们大当家的一起经营,到时候别说其他人,就是我们哥几个来此也要掏钱,这种好事别人求不来的。”
二人来回扯皮的时候,李剑探身问邻桌一个直摇头的男子道:“这位兄台,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子摇头道:“别提了,赵掌柜是外地人,来到庐河后看夜宵生意不错,就盘了这家店面。可因为手头紧,所以找本地一个地痞借了些银两,谁知店铺开起来了,那地痞竟然想与他合伙,名义上是合伙,实际上就是抢占。”
李剑皱眉道:“地痞为何不敢对其他店铺如此?”
男子道:“那些店铺都是本地人所开,一个是没有和他借钱,一个是背后多少都有些关系,地痞不敢。不过即便如此,这些店铺每月也会给他些孝敬。”
“为何?”
男子道:“这些人就是吃这碗饭的,为了一点小钱得罪他们不值得。本就是地痞无赖,虽然不敢明抢,可时不时恶心你一下,您说这店还怎么开?”
李剑道:“难道官府不管?”
“管,怎么不管,不过这些人不犯什么大错,就算被抓进大牢,没几天也会被放出来,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店家?”
李剑谢过男子,这才对魏无忌道:“这可是你的失职。”
魏无忌摇头道:“其实我也为这事头疼,这些人就是滚刀肉,已经到了没皮没脸的地步,你说能怎么办?”
李剑瞅着魏无忌摇了摇头:“亏你还是市井出身,这种人都对付不了,说出去也不怕丢人。不过今天你是不是故意带我到这里来的?”
魏无忌摇头道:“我就想请你吃个饭,谁想能碰上这事,对了,出来走走还是你提议的。我觉得东方玉楼说的对,你就不是好人,到哪里,哪里就有事。”
李剑道:“既然遇到了,管还是不管?”
魏无忌一笑:“这事你不该问我,该问你自己,你要是不想管,我绝不插手。”
李剑指了指不远处道:“不用我们管了,有人会出手,不过她怎么一个人在外面晃荡?李科和大强呢?”
此时的年轻人已经开始不耐烦,见赵老板继续坚持,于是一拍桌子起身怒道:“赵掌柜,给脸不要脸是吧?今天爷把话说到这,这契约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赵掌柜忍无可忍道:“难道庐河就没有王法了吗?”
年轻人狞笑道:“王法,今天爷就告诉你什么叫王法!”说着抬手就朝赵掌柜脸上打去。
在坐的客人虽然对几个年轻人都有不满,可看着他们人多势众,也不敢多言。见他突然暴起,一巴掌打向掌柜,俱是一阵惊呼。
眼见巴掌就要打在赵掌柜脸上,年轻人的手却停了下来。
只是这不是他自己住手,而是手腕被一个女子一把攥住:“怎么?灌了几杯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年轻人见状怒道:“臭丫头,你是什么人?敢管刘爷的事,活得不耐烦了吗?”
王婉婷笑道:“我是天下人,天下人管天下事,何况是这种不平事。年纪轻轻不学无术,只知道欺压百姓,碰上我算你倒霉。”
被叫做刘爷的年轻人几次想把手抽回来,可王婉婷的手不但纹丝不动,而且还像钳子一样越来越紧。
年轻人见状怒道:“兄弟们,既然这个小妞不识抬举,就给我废了她,不用怜香惜玉!”
几名同伴闻言把桌子一掀就围住了王婉婷,其中两人还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王婉婷见状轻轻一笑,随后一脚飞起,就踢在其中一个拿匕首的人的小腹上。
随着一声惨叫,这人飞出三尺,随后砸在一张桌子上,吓的桌上的客人四散奔逃。
踢飞这人后,王婉婷一手继续抓着所谓刘爷的手,一手按着他的脑袋,整个人腾空而起,随后整个身子飞起,横扫一圈下来,另外几个地痞就倒在地上,只是这个过程中又砸翻了两张桌子。
李剑皱眉道:“一点脑子都没有,本来小事一桩让她折腾的鸡飞狗跳。东方玉楼还说她整顿地下势力已经有了眉目,我看是替她说好话了。”
魏无忌道:“我不这么认为,她这样做是杀一儆百,而且还不想店家受损。”
李剑道:“她给你们吃了什么迷魂药?都替她说话,砸坏了这么多东西,客人也跑了,还不让店家受损?”
魏无忌道:“因为她看到你在这里了。”
魏无忌话音刚落,王婉婷冲着李剑喊道:“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这时李科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用绳子将躺在地下的几人绑起来才对王婉婷道:“我们先带他们回去吧。”
见二人押着地痞走远,李剑才对欲哭无泪的赵掌柜招了招手:“老板,过来下。”
当看到李剑塞给自己一百两银子后,赵老板立刻道:“客官,这么多钱我这里可找不开。”
李剑指了指几张被砸坏的桌子道:“这不是饭钱,今天这顿我朋友请。我是替刚才那个人赔你的,你先收拾好东西,等下过来坐坐。”
赵老板还想推辞,不想李剑不满道:“赵掌柜,你要是再这么客气,明天我让你的买卖关门。拿着,刚才那妮子不但砸坏了桌椅,还吓跑了客人,这点钱不算多。”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夜宵
赵掌柜离开后,魏无忌先是起身对看热闹的人道:“诸位,这里已经没事了,大家该吃吃,该喝喝,都散了吧。”
等众人各归各处,他才坐下对李剑笑道:“听说现在你身上一两银子都没有,刚才那一百两是怎么回事?”
李剑翻了翻白眼道:“谣言不可信,我好歹不说也是一家之主,不带个几千两银子怎么出门?”
把桌椅收拾后,赵掌柜重新来到李剑二人桌前道:“两位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李剑让赵掌柜坐下:“掌柜的,刚才是怎么回事?我看你现在还是面带愁容。”
赵掌柜叹了口气:“客官,挺口音就知道您是外地人,刚才那个外地口音的女子也是您朋友吧?其实我对你们既感激又埋怨,感激是替我解了围,埋怨是你们离开以后,我恐怕也要离开了。得罪了这些人,庐河恐怕就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
李剑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刚才我听人说起你的事了,这个郑爷是什么人,难道连官府都不管?”
赵掌柜原本是庐河城东双柳镇人,在当地开了个饭馆,前些日子听说现在的庐河商机遍地,这才搬了过来。
到了庐河,赵掌柜先在开阳街附近买了处宅院安身,然后就想重操旧业,找个人流较多的地方把饭馆再开起来。
二十天前,赵掌柜无意间经过开阳街,见这里的生意火爆,于是就想在街上盘下一处店铺。
按照庐河的规矩,赵掌柜先到市坊报备,然后就准备找合适的店面。
让赵掌柜没想到的是,开阳街的店铺转让价格之高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之力,思来想去只能退而求其次,准备在其他街市找间店面。
不想就在这时,本市坊的主簿找到赵掌柜,说是可以给他推荐一个民间借贷,利息极低,本钱一年后再还。
听到这里,赵掌柜千恩万谢,因为只要能把店面开起来,他就有把握将银子还上。
主簿说的这个人名叫郑凯,是他的本家兄弟,手中有些钱财。
与赵掌柜见面后,郑凯表现的十分豪爽,不但答应他本钱一年后还,若是手头实在不宽裕,利息也可以如此。
就这样,赵掌柜从郑凯那里借了五十两银子,加上自己所剩积蓄,才盘下了如今的这个店面。
谁知道刚开张没两天,刚刚那个叫刘旺的年轻人就带着赵掌柜与郑凯签订的契约来到了店里,问他什么时候将店铺改成二人合伙的状态。
这句话把赵掌柜问的一头雾水,自己只是和郑凯签订了借贷契约,什么时候又出来个合伙的约定。
当刘旺把契约拿给赵掌柜时,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契约里多了一页。
这一页的内容就是如果店铺盘下后能与郑凯二八分账,本钱与利息就可以在一年后还清,如果不行,必须一个月内还清所有银两。
看到这里,赵掌柜也知道上当,当即拿出自己的那份契约,可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这份契约里被故意撕掉了一页。
刘旺见状一口咬定赵掌柜故意撕毁契约,他手里那一份才是完整的,于是便以此为要挟,隔三差五来店里搅闹。
听赵掌柜说完事情经过,李剑皱了皱眉:“当初签订契约时你就没有仔细看看?”
赵掌柜让李剑二人稍后,随后从店里取出契约道:“您看看。”
翻开契约,李剑才发现被撕掉的那页几乎藏在装订好的契约册子里,如果不是使劲扯开,根本就注意不到。
赵掌柜道:“那郑凯不但要八成份子,而且还要我继续经营,他只管在幕后收钱就好。也就是说他把我绑在这里,想离开都难。”
李剑看了看魏无忌:“为何如此?”
魏无忌道:“庐河新规,公人亲属及连带之人不许经商,为的就是杜绝像岳州那样所有商铺背后都有官家的影子,以致真正的百姓做点买卖也无利可图。”
李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道:“你这好像是在说我,不过这件事你看怎么办?”
魏无忌道:“赵掌柜,这郑凯若是和你签订契约,那他就是这店铺的掌柜,到时候一样逃脱不了追究。”
赵掌柜道:“所以他才让刘旺与我签订契约,这样他就能彻底撇清关系。”
李剑将手伸向魏无忌道:“有没有钱?”
“多少?”
“一千两。”
魏无忌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道:“只有五百,剩下的是一些散碎银子。”
李剑接过银票不满道:“以后你身上至少要带一千两银子,我随时会用。”
魏无忌道:“我没有那么多钱,你不是每天都带几千两在身上嘛。”
李剑指了指魏无忌,却没有说话。随后转手将银票递给赵掌柜道:“多谢掌柜,你别和我客气,今天你说的这些话五百两银子可买不到。对了,你认识郑凯家吗,认识的话带我们过去一趟。”
赵掌柜正在犹豫间,突然一个声音喊道:“魏大人,真的是您啊。”
这句话让李剑和魏无忌同时扭头,因为他们不确定这个魏大人到底是说的哪个。
说话的是一个青年,此时他正冲李剑走来,边走边说道:“大人,真没想到您这时候还在体察民情,庐河能有您这样的父母官,实乃百姓之幸。”
李剑硬着头皮道:“这位小哥,你认错人了吧,我可不是什么魏大人,我姓李。”
青年道:“怎么可能认错,前些日子您在太守府旁大战黑衣人,我就在旁边。自从您执掌庐河以来,百姓日子一天好过一天,我就是认错自己的父母,也不会认错大人。”
听青年这么一说,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了李剑二人,其中女子那桌甚至发出一声惊呼:“原来魏将军竟然这么年轻,不知道可曾成家。”
另一人道:“你想都不要想,魏夫人长的倾国倾城,十个你加起来都不行。”
“我做妾还不行?”
李剑无奈的看了看魏无忌:“酒喝多了没有好处。”
随后他又对青年道:“这位小哥,我今日只是进来吃个夜宵,无意搅扰各位,咱能不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青年闻言深施一礼道:“就依大人之言。”
随后转身对周围道:“诸位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不要打扰大人用餐。”
青年的话算是安抚住了激动的众人,虽然依旧有不少人朝二人张望,却没有人再过来打搅。
李剑有些无奈的看着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赵掌柜道:“老板,你就踏踏实实的在这里开你的店,你的事我会让人查个水落石出。”
过了好一阵子,赵掌柜才说道:“那我们还去不去郑凯家里了?”
李剑苦笑一声:“刚才本来想去那里给你出口气的,现在不行了。”
赵掌柜当然明白李剑什么意思,于是转身就准备离开。
李剑一把将其拉住道:“这五百两银子你要拿着啊。”
赵掌柜万般推辞,最后李剑硬是把银票塞进了他的袖子之中,并威胁要是不收,明天就让他关门。
赵掌柜离开后,二人也想起身,就在这时,李剑一把拉住魏无忌道:“等下,你看那几个人是谁?”
顺着李剑的目光,魏无忌转身才看到十多丈远的一家饭馆里,原本应该在聚贤馆的高杰正和几人猫腰准备离开,明显是刚才的喧哗惊动了他们。
李剑起身高声道:“那不是高先生吗,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虽然隔着不算近,可李剑的声音还是像炸雷一样在高杰耳边响起。
见自己已经被发现,高杰只好直起身子面带尴尬的朝李剑二人走来。
离着还有一丈多远,高杰拱手道:“不知将军在此,我等未曾过来拜见,还望恕罪。”
李剑摆了摆手道:“高先生言重了,我们乃是粗人,与你们这些秀才可没得比。怎么了?聚贤馆太过枯燥,出来坐坐?”
不等高杰搭话,李剑便朝屋里喊道:“赵掌柜,再添几副碗筷。”
随后才指了指桌子道:“诸位请坐吧。”
等小二把碗筷上齐,李剑起身给几个人斟上酒道:“听说诸位破译已进正轨,真是可喜可贺,在此我先敬诸位一杯,先干为敬。”
将酒重新倒满后,李剑道:“聚贤馆离开阳街可是有一段路程,没想到诸位竟然不辞辛苦,来此一坐。为此,我带这里的商户谢谢诸位。”说完又是一杯。
两杯酒下肚,李剑这才说道:“深夜外出,想必是诸位为赶进度废寝忘食,错过了晚饭,才来到这里的吧?”
高杰面露尴尬的说道:“是啊,如今庐河城一到晚上,普通商铺就会关门闭户,我等腹中饥饿实在难忍,这才跑到这里祭一下肚腹,没想到却遇上了将军。”
李剑笑道:“是我疏忽了,聚贤堂的厨子也太不像话,先生们忙到深夜,他们也不知道为你们多准备一些饭食,等回去后我定然找他们问责。”
高杰闻言忙道:“问责就不必了,我等回去之后将将军的意思转告他们,若是仍旧我行我素,将军再责罚不迟。可要是他们能改过自新,我看还是算了吧,毕竟那几个厨子也是拖家带口,一旦受罚恐怕会牵连其家小。”
李剑抬头看了看魏无忌:“你说要不要罚,这些先生可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一个小小的厨子就敢如此怠慢,日后那还得了?”
魏无忌点头道:“罚,不但要罚,还要重罚,要让全庐河百姓知道,这些先生为庐河受了多大委屈。”
高杰闻言额头已经见汗,他眼珠一转,突然起身跪倒:“将军,我等俱是贫苦出身,深知普通百姓不易,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责罚他们,我等良心何安?”
李剑闻言皱了皱眉道:“既然先生如此为他们求情,那就免了吧,只是罚还是要罚的,你们回去告诉那几个厨子,就罚他们一个月的薪俸,要不然还真以为自己是老大了。”
就在这时,魏无忌起身道:“你先陪着诸位先生叙谈,我去方便一下。”说完就朝开阳街外走去。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大街上的审讯
李剑见两坛云酿已经见底,干脆让赵掌柜又上了三坛,同时让他把店里的菜都上了一遍。
赵掌柜他们准备酒菜的时候,李剑又端起一碗酒道:“高先生,诸位先生,李剑是个粗人,可这治理百姓却不能用粗人,所以日后庐河还要仰仗你们。等你们将古籍破译个差不多,我就会让专人用你们破译的文字来比对古籍,那时候才是诸位大展身手之时。”
高杰道:“将军过奖了,我等一介文人,那里懂得治国之道?”
李剑笑道:“无需过谦,从古到今的治世之臣那个不是文官,先生见过几个武将能治理国家?国家如此,城池也如此,以后这庐河可就仰仗诸位了。”
就在这时,魏无忌从街口又走了回来,坐下之时还冲李剑轻轻点了点头。
魏无忌坐下后,开始和李剑轮番向高杰他们敬酒,一时之间桌上的气氛热闹到了极点。
当三坛云酿见底,高杰等人准备告辞时,李剑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先生现在就走可不行,刚才我越想越气,几个厨子就敢刁难庐河的栋梁之才,难道真拿我当摆设不成?所以我已经连夜叫人把他们押来,让他们当场认错,否则难消心头之气。”
高杰闻言就是一哆嗦:“将军不可,刚刚将军已经答应我等,如今怎么能出尔反尔,若如此,高杰恐怕也无法在庐河安身。”
李剑摆手道:“先生放心,几个厨子掀不起什么风浪,要是连他们都整治不了,那这庐河我不要也罢。你们看,他们已经来了,另外我把其他学子也带来了,看我如何为你们出气。”
说话间,开阳街口来了一大群人,里面不但有聚贤馆的学子,厨子,还有不少貌似看热闹的精壮汉子。
见高杰脸色有些发白,李剑起身冲着还在吃饭的百姓道:“诸位,这几位是不远千里前来庐河的学子,如今俱在聚贤馆供职,想必诸位早已听说。不过今日我才知道他们的日子竟然过的如此不堪,而一切的起因就是那几个厨子,听说他们连顿正经饭都不做,所以我就借着这个机会当堂审问,看他们有何话说,各位说好不好?”
在一片叫好声中,李剑让赵掌柜把其余桌椅撤掉,只留一张当做公案,高杰他们也好,后来的厨师和学子也罢,都在公案前站立。
与此同时,百姓也纷纷聚拢过来,将一众人等围了个严严实实。
这个过程中,魏无忌悄声问李剑:“怎么提前了?”
李剑骂道:“机会难得,正好让全城百姓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要是突然整治他们,保不齐就有闲言碎语。今天我们差点丢了命,这些王八蛋却整日里想着如何享受,花着我的银子还想卖我,看我让他们体会下什么是身败名裂。”
魏无忌道:“我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机会。”
李剑在桌子后坐好,魏无忌则站在他身后喊道:“把厨子带上来。”
其实不用他喊,几人都在李剑的桌子前站着呢。
李剑瞅了瞅几个厨子道:“当初我让你们去聚贤馆伺候学子们的伙食是怎么说的?”
为首的厨师拱手道:“将军,您说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吃好喝好休息好,不要在乎钱,不够了找府库要。”
李剑翻着白眼道:“那你们是怎么做的?”
厨师道:“我们完全按照将军的意思,一日四餐顿顿不带重样的。”
李剑一拍桌子道:“简直胡说八道,大家伙都知道一日三餐,到了你这里怎么成了四餐了,难道当这些乡亲是傻子不成?”
不等厨师回答,高杰突然跪倒道:“将军,这些厨师为了我等起早贪黑,辛苦非常,您就饶过他们吧。”
李剑看了看高杰,又瞅了瞅围观的百姓道:“诸位,这几个厨子如此刁难学子,高先生却还在为他们求情,想要我网开一面。庐河能有今天不容易,我们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吗?”
随着围观百姓异口同声的“不能”,李剑对高杰道:“先生请起吧,虽然我不想驳您的面子,可是民意难违啊。”
说完又是一拍桌子道:“大胆厨子,刚刚说什么一日四餐,不说饭菜做得好坏,你先告诉我那一餐在哪里?”
厨师不卑不亢道:“亥时一刻,众学子休息之前。”
李剑怒道:“又是胡说八道,刚刚我还问过高先生,他们用功到半夜,自觉腹中饥饿,想要吃点东西,你们厨房却空空如也,无奈才来到此地找些吃食。若是亥时一刻还有餐饭,他们会跑这么远吗?”
李剑问这些话的时候,自感情况不对的高杰悄悄移动脚步,来到了百姓跟前,然后就想混入其中。
谁成想他刚接近百姓,不防有人一脚蹬出,让他一个趔趄又到了厨师身旁。
李剑见状道:“看到没有,你说的话太过虚假,高先生都想当场驳斥了。高先生,您有话就说,不过不要再为他们求情了,这些人不会念你的半点好处。”
高杰讪笑道:“将军,我等俱是外来之人,若是言语太过激烈,恐怕难以长久在此,所以还请将军将他们放回,这事就当没有发生,我想日后他们定会改过自新。”
不等李剑开口,厨师就“呸”了一声道:“姓高的,枉我家将军一口一个先生的喊着你,你自己说说这些日子做的事可对得起我家将军?”
随后厨师想李剑拱手道:“将军,此人自从进了聚贤馆,拿着您的银子整日里喝花酒,逛青楼,出入风月之地。等银子用光了,又拿着假的文书找您要钱,最后还嫌您给的少,暗地里偷偷抄录文献准备卖于他人,并且还购置催情之物欲行不轨。这些事您可能不知道,但是我和他们在一起,知道的一清二楚。”
李剑闻言一拍桌子:“休得胡言!那些银子分明是你采买之时多用多拿,中饱私囊,如今却要赖在先生身上。”
厨师不卑不亢道:“将军,聚贤馆厨房的一切用度俱是府库直接发放,您放在那里的两千两银子是给学子们自用的,我们从未动用过一分。”
李剑回身大声问魏无忌:“厨子说的都是真的?”
魏无忌点头道:“不错,聚贤馆中一切开支,包括学子们的书籍购买都是府库拨取银两。学子们一入聚贤馆会先发生三十两银子的安家费,另外被褥、笔墨纸砚也会一并备齐。只是为了怕有什么疏漏,这才又留了两千两银子让他们自用。”
魏无忌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一片议论:三十两的安家费,好大的手笔!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开支估计也不过十两。
李剑闻言点头道:“那学子们的伙食是什么标准?”
厨子道:“每人每顿一钱银子,再加上他们的水果点心,一天就是五钱银子。”
这句话更是引起了轰动,五钱银子是什么概念,五百文,可以买五石粮食,够普通人家吃一个月!
李剑摸了摸下巴,看着高杰道:“先生,一天五钱银子,这个标准已经不低了。我和夫人连同家人的伙食费用一天也才五十文,已是每顿大鱼大肉了,这还是因为我夫人已身怀六甲。普通百姓一家人一天的伙食恐怕二十文都不到,难道你们还吃不饱吗?”
高杰有些结巴道:“这个不是吃不饱,是时间一长想换换口味,将军也知道一个厨子做菜总是那个味。”
李剑点头道:“说的也在理,我在家吃的多了,也想出来换换口味。不过不对啊,刚刚厨子说你喝花酒,逛青楼是怎么回事?”
高杰道:“这都是厨子的污蔑,我等俱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厨师闻言冷笑道:“你来了庐河这么短时间,去青楼可不是一次了,难道每次我多时污蔑,若不是去青楼,两千两银子如何花的那么快?那不是两千文,是两千两!要不要叫人喊来春华楼的姑娘作证?”
李剑听完并没有说话,而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高杰。
此时的高杰满脸是汗:“我今年已二十有四,可仍未娶妻,将军也知道,温饱思淫欲,所以就忍不住去了几次。”
李剑点头道:“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虽然有辱斯文,可也是人之常情。师傅,这只是个人的一些小毛病,犯不着生气。”
厨师道:“那将军问问这位所谓的高先生,上次他找您讨要银两时带去的那本书是从何而来?”
李剑道:“那本书我看过,是高先生他们译出的第一本大作,内容挺不错。”
厨师道:“我呸,将军,那是什么大作,那只是他为了银两糊弄您的东西而已。”
李剑道:“不会吧,高先生好歹不说也是饱读诗书,断不会做这种令人不齿之事。”
厨师一跺脚道:“将军为何不信我等庐河乡亲,反而信这外来的小人?也罢,周勃,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厨师话音刚落,与高杰一起的几人里走出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跪倒在地:“将军饶命啊,小人也是迫不得已,都是高杰以将小人逐出聚贤馆相威胁,小人才随意编写了一部所谓的经书让他献与将军,那本书和古籍没有任何关系。”
此时的李剑脸色已经开始发青:“高先生,这位周先生说的都是真的吗?”
高杰强撑着道:“此事与我无关,是那周勃自作主张,说是这样才可以从将军那里要到钱财,供我等使用。这本书是他主动拿出来的,然后蛊惑我交于将军。”
周勃大叫冤枉:“高院长,分明是你说去要钱不能空手,必须让将军看到我等的功劳,我才硬着头皮编写了一部经书。怎么现在成了我自作主张,要是你执意不肯,又怎会交于将军?”
高杰朝着李剑一拱手:“将军,是我当初鬼迷心窍,不该听周勃之言,望将军恕罪。”
李剑闻言一愣:“高院长?高先生,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聚贤馆好像没有指认谁是院长吧?”
周勃道:“高杰不但自封院长,还对不服他的学子百般刁难,更有甚者,文学大家来投,他竟然让其去打扫茅厕,逼的人家负气而走。”
李剑闻言一下子起身道:“文学大家?是谁?”
“周炎周先生!”
李剑闻言突然一拍桌子:“高杰,周勃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知道周炎是什么人吗?那可是韩王韩天峰请了多少次都请不动的人!”
第二百六十三章 杀人诛魂
见李剑突然发火,围观百姓中有人打听到:“周炎是谁?那个人叫周勃,不是他的亲戚吧?”
一个学子模样的人道:“周炎先生乃是当代大家,称得上满腹经纶,胸中自有治国之道。听说韩王为了请周先生入朝为官,几次亲身相请,可每次都吃闭门羹。后来周先生不胜其扰,便把家门一关,四海云游去了。谁知竟然到了我们这里,更没想到被这个姓高的给逼走了,庐河可错失了一位大才啊。”
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高杰再也坚持不住,双膝跪倒道:“将军,都是我一时糊涂,听不得他人的见解,高杰任凭处置。”
李剑叹了口气:“处置你有什么用,周先生已经走了,就算杀了你也不会回来了。不过高杰,你以学子之名来到庐河,不但不专注于学问,反而拿着钱财纵情享乐。后来又为了金钱行欺骗之事,还逼走了贤才,确实已经丧失了读书人的气节。这里已容不下你了,念在你也是为学问来到庐河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你走吧。”
高杰刚想道谢,不想周勃道:“慢着!”
李剑道:“你还要为他求情?虽然你们几个是迫于他的威胁,可也辱没了读书人的名头,你们也一起走吧。”
周勃闻言扣头道:“将军,事情没您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我把他们所图之事全部说出,您能否留我在聚贤馆继续钻研学问?”
李剑道:“区区读书人,还有何事?”
周勃道:“高杰对将军早已心怀恨意,他的图谋远不止如此。”
李剑挠了挠头道:“我扪心自问没有亏待高杰,他为何恨我,难道就因为上次讨要银两的事?虽然我没有给足他五千两,可还是凑了一千两让他拿走。要知道如今的庐河百废待兴,到处都在用钱,府库也好,我自己也好,已经没钱了。实不相瞒,要不是这次去乐民小有收获,军饷都成问题。”
周勃道:“我要是把高杰的图谋全部说出,将军可否允许我继续留在聚贤馆?”
此时的高杰双眼泛红:“周勃,你给我闭嘴,你不能再污蔑我。”
李剑闻言冷冷道:“高先生,文人的脸都让你丢光了,所以你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周勃,要是你说的都是事实,我让你留在聚贤馆。”
周勃道:“高杰对将军怀恨在心,起因不止是那一千两银子,还有将军在城北给百姓的十万两纹银。他说您连五千两都舍不得给他,却大方的给那些穷鬼十万两,就是看不起他。还说既然您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李剑道:“这十万两可不是我的,是我夫人听说百姓建造将军府,心中过意不去,卖了她的全部嫁妆得来的。高杰,你可以恨我,骂我,但不能骂全城百姓!没有你口中的穷鬼,你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
李剑越说越激动,最后猛地一拍桌案,桌子应声而断。
看着断掉的桌子,李剑好像清醒了一些,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扭头冲赵掌柜道:“实在不好意思,赵掌柜,桌子我照价赔偿。”
赵掌柜此时义愤填膺:“将军,只要您能出气,把我店里的桌子都砸了都行,不过您不能放过这个姓高的,这就是个畜生。”
赵掌柜的话引来全体百姓的共鸣,一时间周围骂声不断。
李剑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道:“不管怎么说,这事的起因在我,要是我多一些对他们的关照,可能就不会有现在的事。人各有志,既然高杰觉得这里不行,就请他另谋高就。周勃,你就继续留在聚贤馆吧。”
周勃闻言扣头道:“多谢将军,不过将军不能放他们走,因为这些人还有更加卑劣的行径将军还不得而知。”
李剑道:“不就是恨我嘛,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被人记恨也是罪有应得,诸位说对不对啊?”
“将军,高杰不但恨您,而且要对那些古籍和您的家人图谋不轨!”
李剑闻言突然起身道:“你什么意思?起来说,跪到那里我听不清。”
周勃起身朗声道:“高杰知道那些古籍是世之瑰宝,所以暗中觊觎。但是他知道古籍正本不可能被其偷出,所以便伙同与其交好之人暗中抄录,想要卖于他人!”
李剑怒道:“已经抄录了多少,卖还是没卖?”
周勃道:“小人不知,只知道他把抄录的副本藏于自己房中。”
李剑吼道:“来人!”
魏无忌道:“将军,这不是公堂,周围只有百姓,没有官差。”
李剑怒道:“那就去找,把最近的官差给我找来,没有官差就找驻军。那些古籍都是庐河的瑰宝,要是流于外人之手,我还有何面目面对全城百姓?”
围观人群闻听此言也炸成了一锅,其中有人大叫道:“将军等着,我们去找人。”说完就向开阳街外跑去。
李剑咬牙道:“周勃,这高杰还有什么不轨之事,你一并讲来。”
周勃道:“小人不敢!”
“有什么不敢?有我在此给你做主,大胆讲来便是!”
周勃道:“自从高杰第一天来到庐河,就对将军的夫人念念不忘,为此他还购买了催情之物,为的就是夫人来聚贤馆时使用。他曾不止一次去府上邀约夫人,只是大部分时间夫人都不在府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剑闻言大叫一声:“气煞我也!”随后扑通摔倒在地。
众人见状刚想上前,魏无忌大吼道:“众人休动,看好这些贼子!”
随后俯身抱起李剑呼唤道:“将军醒来,将军醒来。”
见没人围上来,魏无忌低声道:“我觉得最后这事不该捅出来,夫人肯定会找你算账,这事关她的名誉。”
李剑闭着眼睛哼了一声:“这样才能让全城百姓都知道,这些人不管有什么下场,都是罪有应得。”
而在人群的最外层,乔装打扮的东方玉楼也倒吸了口冷气:“这个王八蛋真狠啊,别人杀人诛心,他这是诛魂。”
李剑在众人面前醒过来的时候,一队士卒也到了当场。
见士卒准备直接把高杰他们捆起来,李剑摆手道:“不可,好歹不说他们也是读书人,不能如此粗鲁对待。”
李剑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人喊道:“将军,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这样对他们?您的兵听您的,我们不是您的兵,我们可以不听,大伙一起上,把他们给绑了。”
看着一拥而上的百姓,李剑一边大喊“不可”,一边低声对魏无忌道:“看着点,别让他们跑了,特别是那些探子。”
魏无忌道:“放心,东方玉楼已在他们身上做了手脚,跑不了的。”
李剑道:“打死也不行,太便宜他们了。”
约莫一盏茶功夫后,纷乱的场面终于结束,在场所有学子不管有事的还是没事的,都被百姓捆了个结结实实,就连周勃也不例外。
见此情形,仍在魏无忌怀里的几次想要起身都没有起来的李剑有些不忍道:“诸位乡亲,他们好歹不说也是读书人,不要如此对待吧。”
话音刚落,人群中冲出一道绿色身影,随后一只手掌将李剑的嘴巴堵住:“将军,您不说话行不行,您刚刚才恢复,还是歇息一下的好。”
堵住李剑嘴巴的是一个女子,他记得刚才此人就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和几个姐妹拼酒,甚是豪迈,所以给李剑留下的印象挺深。
见李剑拼命摇头,女子道:“你不说话我就放开,答应我就点点头。”
李剑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女子才放开手道:“这样才对,您是庐河的大将军,不能和这些人一般见识,来人啊,把这些人都押回大牢。”
众军闻言齐声答应,随后押着众人往庐河大牢而去。
女子回头冲李剑又笑了笑,然后就招呼几名女子离开。
李剑抬手看了看魏无忌:“你新招的手下,还是玉娆姐的手下,我怎么没见过?”
魏无忌摇头:“我也没见过,不过你是不是先起来,人都押走了,戏也唱完了。”
李剑指着女子背影道:“你就不怕她是来杀我的?”
魏无忌道:“不会,我看的清楚。”
李剑道:“总算出了口恶气,从昨晚我心里就一直堵得难受。”
魏无忌道:“不错,高杰的案子明天就会轰动全城,那几个地痞的事反而会被压下来,让他们不再那么紧张。”
李剑在魏无忌的搀扶下起身,然后仍然有些摇晃的对没有散去的百姓拱手道:“各位父老,魏明不明忠奸,用人失察,若是古籍不慎流出,都是我之罪过。”
李剑这话一说,百姓跪倒大片:“将军,为了庐河您倾其所有,若是还要自责,我等又该如何自处?”
一个看起来有些文静的中年人更是上前道:“将军,此皆高杰狼子野心之故,他本欲来此骗取古籍,就算防的了一次,也防不了两次。此次将军能将其当众揭穿,已是整个庐河之幸,若是将军再要自责,让我等情何以堪?”
李剑扶起中年人并对众人道:“大家请起,魏明不值得大家一跪,若是大家再如此,我也要给诸位跪下了。”
等众人都站起来以后,李剑又躬身一礼:“虽然高杰几人破坏庐河的律法,让我等心中不适,可魏明也有好消息告诉大家。此次我前往乐民,无意间发现了梁国大王子藏匿的民脂民膏,现在已经运回庐河了。”
一言出口,众人又是一阵纷乱。
等百姓稍微平静些,李剑继续道:“虽然这些钱不算少,可庐河百姓众多,分到每人都上也有没有多少了。我粗略算了一下,除去府库存留,庐河军民每人也就能分五两银子。我知道这点钱太少,可总是魏明的一份心意,往诸位回去后互相转告,择日我会把钱分于大家。”
这句话引的在场之人齐声高呼。
李剑趁热打铁道:“诸位,像今日赵掌柜所遇之事,日后要是碰到,可就近告到衙门。若是衙门不管,那就直接到太守府鸣冤,我一定会为你们做主!”
第二百六十四章 师父驾到
李剑二人回到太守府时,东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闻着依旧满身的酒气,李剑对魏无忌道:“我去你那里眯一会吧,这样子进不了家门的。”
魏无忌看了看李剑,然后异常坚决的摇了摇头:“不行!”
李剑不解道:“我又不和你住一间房子,随便找个地就行,只要不让我回家。”
魏无忌道:“不方便,玉娆在我家,你去大堂睡吧,或者马棚都行。”
李剑惊讶道:“你们又没在一起住,有什么不方便的?”
“就是因为没在一起住才不方便,我那里院子太小,没有多余的房子。”
看魏无忌进了跨院后反手关门,李剑怒道:“重色轻友的东西。”
话音刚落,东方玉楼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要不去我那里住?”
李剑头也不回的摆手道:“怎么哪里都有你?人全部带走,不过有用之才还是要给我留住的,我不相信那么多人一个有用的都没有。还有,不能把那些人都弄成你的手下,要不我连周勃都杀。”
说完后李剑直奔后院,不想还没到月亮门,就见龙若兰站在那里。
“你起来这么早干嘛?”
龙若兰撅着嘴道:“我都没睡,你不回来我能睡得着吗?”
李剑急道:“都告诉你了,有无忌在,有什么好担心的。”
龙若兰道:“开始担心,后来就不担心了,而是看你演了半夜的戏。”
见李剑睁大了眼睛,龙若兰笑道:“要是放在以前我早就睡了,可现在不行,你大半夜在外面,我放心不下。”
李剑扶着龙若兰道:“快回去,你不睡,小的还睡呢。不过你不生气啊?我可拿着你的名声买了回民心。”
龙若兰笑道:“为何生气?人家也是在变着法的夸我长的好看。”
李剑无奈道:“行吧,先回去歇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你不能整夜不睡,身体受不了。”
回到卧室,伺候龙若兰躺好,李剑衣服都没脱就直接躺了下去。
“你怎么不脱衣服?”
“一会天就亮了,今天还有一堆事呢,就这样睡吧。”
李剑刚闭上眼睛,窗外就响起了呼喊之声:“侯爷,有人求见。”
李剑不耐烦的说道:“多少让我睡一会,谁这么不长眼,天还不亮就来找我,让他天亮再来。”
窗外卫兵道:“侯爷,来的是几个老头,为首之人说他姓韩。而且现在天色已经大亮了,城门都开了一个时辰了。”
李剑闻言一下子坐起来道:“姓什么?”
“姓韩,看样子五十多岁。”
见李剑下床就要往外跑,龙若兰一把拉住他道:“你等等我。”
此时的太守府外,韩山虎正在和王振安等人打趣:“剑儿这谱摆的可以啊,他见我从来都没有在门外等着。我们倒好,来到庐河第一天,就要门卫通报。”
刘文义道:“行了,别拿少爷打趣了,就他和魏无忌两个人,短短几个月打下这样的基业容易吗?还挑肥拣瘦的,你二十岁的时候有找个本事吗?”
王振安道:“有他这个条件,我也能打的下来。”
“打下来容易,你能让庐河变成现在这样子吗?刚刚你也看到了,庐河的百姓风貌恐怕连岳州都比不过,能让全城百姓都交口称赞,这可是个本事。攻城杀人容易,获人心难啊。”
就在这时,随李剑返回庐河的李振国从太守府中走了出来,看到韩山虎等人后先是一愣,然后跪倒道:“参见大帅!”
韩山虎虽然不认识李振国,可既然能喊自己为大帅,那肯定是李剑的老部下,于是连忙拉起他道:“此处不是说话之所,如今剑儿的处境我也有所耳闻,大街之上下拜不妥。”
李振国笑着点头道:“大帅教训的是,您里面请。”
随后他又对守门军校道:“你们应该知道这是哪位了,今天看到的不许说与外人。”
一行人刚进大门,就见李剑和龙若兰急匆匆的往外走,远远看到韩山虎,李剑跪倒在地:“师父在上,不孝徒儿李剑恭迎师父大驾。”
见龙若兰也跟着跪倒,韩山虎紧走几步一把将其扶起道:“剑儿跪也就跪了,你现在可不能跪。”
龙若兰轻笑道:“多谢师父。”
韩山虎看着龙若兰点头道:“好,好,你的小师弟正好有个玩伴。”
李剑看没人搭理自己,只能悻悻道:“老头,我在这里跪了半天了,你好歹不说让我起来吧?”
韩山虎道:“先跪着吧,等想明白哪里错了,再起来找我。”
说完便在龙若兰的带领下直奔后院。
看着紧随韩山虎的几个老兵,李剑先是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刘文义走过李剑身边时,低声道:“小子,和你师父认个错,什么事都没有了。”
看着刘文义的背影,李剑道:“我到底错在哪里了?你告诉我啊。”
见一行人进了后院,李剑点手唤过一名亲兵:“王三小姐去哪里了知不知道?”
亲兵道:“三小姐昨夜都没回来,好像她最近和两位李将军一直游走于夜市之中。”
李剑挠挠头道:“要不你去给我探一下口风,看我哪里惹老头生气了,来了就让我跪这里。”
亲兵道:“侯爷,这事我不敢去,不过我知道有个人可以。”
李剑莫名其妙道:“还有谁?”
“段瑾段姑娘啊,她是夫人的徒弟,也就是大帅的徒孙,您说这徒孙见了师爷还不是什么都敢问,什么都敢说。”
李剑瞅了亲兵一眼:“她行吗?我见她傻乎乎的,让她去还不如让玉娆姐去呢。算了,就让她试试吧。”
亲兵领命刚走,门口的卫兵就进来禀报:“侯爷,有人跪在府门外,口口声声说前来请罪。”
李剑纳闷道:“谁啊?”
“北市坊主簿郑义,还有他一个本家兄弟,说是叫郑凯。”
李剑怒道:“让他们在外面跪着,没看到我也在这里跪着嘛。”
直到东方玉楼闻讯前来参见韩山虎之后,段瑾才从后院慢悠悠的走出来:“师娘,师爷让我问你下,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吗?”
李剑一摇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要在这里卖关子,还有,不要叫我师娘!”
段瑾撇了撇嘴道:“说话太粗俗了,也不知道我师父看上你哪里了。师爷说婚姻大事你都敢擅自做主,以后还有什么不敢干的吗?”
李剑一脸不可思议道:“就为了这个?”
“那还能为什么?”
李剑翻了翻白眼起身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老头也真是的,这点小事让我跪了这么长时间。”
段瑾不解道:“你还捅了什么大篓子?”
李剑摆手道:“你不懂,对了,去门口告诉姓郑的兄弟两个,让他们滚回家去,今天没空理他们。”
一瘸一拐的来到后院,见刘文义几个正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下饮茶,李剑直接走过去一屁股坐下道:“你们来的也太快了吧?”
刘文义道:“不快,我们是从楚州来,不是从岳州来,要不了多长时间。”
李剑皱眉道:“我记得董刚那两千兵马好像走了二十来天。”
王振安道:“他们扮作难民,靠两条腿,我们是行路的客商,有马匹,能一样吗?再说,老爷心中对你甚是挂念,怕你们两个在这里难以支撑,这才星夜前来。”
李剑不满道:“韩天峰是不是有毛病,让老头来大梁,亏他想得出来,一旦有个好歹怎么办?想要兵权直说,没必要玩这个吧?”
刘文义道:“你还真是错怪他了,他也是不放心你,要不能把东方玉楼派到这里来吗?老爷一直惦记你,家里的两位夫人也是,虽然挂念可又不能对别人说,毕竟你还在侦缉司大牢呢。老爷这次去楚州的时候,两位夫人就说有机会让他来看看你,这不正好大王的王命到了,我们就来了。”
“我师娘和姑姑都好吗?你们都来了,家里怎么办?”
王振安道:“都好,在外人看来,家里唯一不好的就是你,谁成想你竟然比谁都快活。夫人也有了,孩子也快有了,要不是东方玉楼禀报,恐怕你成亲了都不和家里说吧?”
李剑咧嘴道:“怎么可能?我刚才还以为老头是因为我抗旨的事生气呢。”
刘文义道:“抗旨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大将军远在千里之外,难道事事都要向京城禀报?战机稍纵即逝,要是这样就不要打仗了。”
几人说话的时候,客厅里传来阵阵笑声,有韩山虎的,有龙若兰的,还有魏无忌和东方玉楼的。
李剑道:“要不让他们在这里聊着,你们老几位和我去看个伤号?”
刘文义不解道:“谁?还值得我们一起去?”
李剑沉声道:“齐武阳,骁骑营侥幸活下来的几十个人之一,不过这次能不能熬过去谁也不知道,虽然军医官说他的命保住了。”
王振安不解道:“最近不是没有打仗吗?”
李剑道:“路上和你们解释吧,这次的仗不是和对手打,是和一个特殊的东西打。”
去军营的路上,几位老兵又一次大开眼界,特别是经过正在修建的将军府时,百姓更是将李剑团团围住嘘寒问暖。
更有甚者,不少人甚至激动的跑过来抓着他的手,让他一定要严惩高杰,看架势挫骨扬灰都难解心头只恨。
当知道高杰只是一个骗吃骗喝的书生后,几个老头更是拿异样的眼光看着李剑,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大男孩一样。
李剑苦笑道:“别这么看我,你们是不知道那个高杰都做了什么,要不能亲手砍了他。今天不说扫兴的事,我这几天特别高兴,说出来也让你们高兴一下。”
刘文义道:“你快要当爹了,这就是最高兴的,国公府多年没有添丁,结果一下子就是两个,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高兴?”
李剑嘿嘿一笑:“添丁算什么,现在这个世道添丁没那么让人高兴,几位叔叔,小侄我前两天发了笔小财。”
王振安哼了一声道:“黄白之物你捞的还少,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李剑道:“要是四千万两呢?”
几个老头闻言同时睁大了眼睛:“多少?”
第二百六十五章 鼓动
齐武阳终于醒过来了,看到李剑的第一眼,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侯爷,都是我不好,要是听您的就不会出事了。”
李剑摆手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这么冒失就好,你先养伤,等伤好了,去府库领五千两银子。齐武阳啊,这活以后就交给你了,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
从医馆出来,李剑领着几人来到校军场中。
看着地上的坑,王振安道:“一个坑而已,没什么吧?”
李剑翻了翻白眼:“您是没看到这个坑是怎么形成的,要不就不会这么说了。看到齐武阳没?他当时离这个坑有三丈多远,要不是下意识的一低头,几位见到的就是他的尸体了。”
刘文义有些不屑道:“才三丈多远,弓箭的射程可有百十步。”
李剑道:“行了,不和你们说这个了,一群土包子,一点世面都没见过。等过几天我带你们见识见识,今天先给你们接风洗尘。”
王振安道:“小子,你现在手下到底有多少人手,我是说可用之人,不是兵马?”
李剑摇头道:“没几个,除了韩光就是骁骑营的那些,新招的士卒有没有可造之材现在不好说。其实如今这里全靠你们侄媳妇撑着,有她在,姬星绝对不敢造次。”
刘振安笑道:“要不要我们哥几个留下来陪你?”
李剑道:“免了,都在家这么长时间了,现在还想逞能,真要是有个好歹,老头非扒了我的皮。”
刘文义道:“小子,我们可不是为了逞能,在家里是不想给韩天峰继续卖命。现在不一样,现在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丢了命也值得。”
李剑呸了一声道:“别说这种话,再说你们现在就回岳州算了。再说如今我还是大韩的侯爷,为了我和为了韩天峰没什么两样。”
王振安道:“区别大着呢,你怎么就一点野心都不长?对了,老爷这次可是给你准备了不少礼物,估计过两天就到。”
李剑道:“不是吧,商队没有和你们一起?我还以为你们把商队安置在客栈了呢。”
王振安道:“我们路上还听到一个信息,就是梁王好像要亲自来庐河。”
见李剑一脸惊讶,刘文义补充道:“听说梁王不但要来庐河,而且还准备让你和他平起平坐,坐地称王。”
李剑摸了摸下巴道:“两座城池就称王,这王也太不值钱了吧?”
刘文义一巴掌打在李剑后脑勺上:“城池不够你不会打?一百年前大梁什么样子你不是没听说,姬桓用了十年就让它成了一方霸主。他行你就不行?”
李剑一脸惊讶道:“老几位,以前你们是不是也这样鼓动过我师父?”
王振安摇头道:“没有,我们只是劝他拿回大梁王位。”
李剑撇了撇嘴:“我现在才知道你们都不是好东西,在某种方面来说,我们是一丘之貉。”
回太守府时已近中午,一行人在大街上受到了百姓最热情的欢迎,每当经过一处饭馆,都会有人跑出来请李剑进去吃饭,其中有店里的掌柜,也有吃饭的客人。
李剑不失礼貌的拒绝后,众人还在后面挥手相送。
更有甚者,一些妇人在看到李剑后竟然问他要不要再纳一房小妾,堂堂庐河太守只有一个夫人,传出去会让人笑话。
看着热情的有些过火的百姓,几个老兵都拿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李剑,王振安更是直言就是自己的儿子也不可能这么上心。
李剑用手比了个点钱的手势道:“我过几天要给他们发钱的。”
“多少?”
“一个人五两!”
太守府在望之时,,路边突然冲出两人跪倒在地,冲着李剑边磕头边说道:“大人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李剑停下脚步道:“郑义?郑凯?”
“正是小人兄弟。”
李剑道:“滚起来,郑义先回去,郑凯和我回府。有件事交给你办,办好了过往一笔勾销,办不好二罪并罚。”
一听这话,郑氏兄弟连滚带爬的爬起来,郑义千恩万谢的退到一旁,郑凯则小心的跟在众人身后
进了太守府,李剑让刘文义他们先去后堂,然后才对郑凯道:“听说你手下人不少,对吧?”
郑凯连忙跪倒:“大人,都是小的一时糊涂,鬼迷心窍。今天早上我已经和那些地痞说了,好好找份差事,再也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了。”
李剑道:“不忙,先留着他们,你听好了,我准备整顿下庐河的吏治,所以给你十天时间,不管用什么办法,帮我摸清庐河的地下势力一共多少,领头的是谁。”
郑凯道:“然后呢?”
李剑道:“然后都告诉我,我按照名单抓人。另外我也不会让你白忙活,此次整顿吏治,收缴的脏银半成归你,到时候你拿着这些银子想干嘛就干嘛,不过不能祸害百姓,要不然我剐了你。”
郑凯有些不信的说道:“大人您说什么?”
李剑不耐烦道:“缴获半成归你!”
“当真?”
李剑一脚把郑凯踹了出去:“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看着郑凯离开的背影,李剑道:“我好多时候说话都不算数。”
话音刚落,王婉婷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这句话倒是真的,在岳州你说什么来着?现在老国公来了,你是不是该兑现了?”
李剑扭头看着王婉婷道:“不是说要问下若兰的意见嘛,不过还没等去就让你姐姐给送进了大牢。”
王婉婷惊讶道:“若兰姐不是就在这里吗,你随时可以问啊?”
李剑道:“我问过了,她差点把我掐死,说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我活不过当晚。”
王婉婷道:“若兰姐和我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说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正常的很,不然就容易出去偷腥。不过自己的男人就算再气,也不能一掌拍死,与其让他偷腥,还不如给他多找个女人。”
李剑眨了眨眼睛道:“对了,你昨天抓的几个地痞呢,这些天女侠做的如何?有没有探听到什么?”
王婉婷道:“你真把我当傻子了?刚刚你不是才把他们的大当家放走吗?你是故意岔开话题对不对?”
李剑笑道:“师父他老人家今天来了,我打算晚上到美味阁为他们接风洗尘。”
王婉婷惊讶道:“庐河这么多酒楼,干嘛去那里啊?”
李剑道:“好吃啊。”
“吃,就知道吃,这种事能总惦记吃吗?要有排场,要大气,要贵,花钱多。”
李剑想了下道:“好像说的很有道理。”
王婉婷道:“就去天海居,庐河最大的酒楼!就这么定了,你不许反对,听我的,你闭嘴,我这就去和师父他老人家说。”
看着王婉婷的背影,李剑挠了挠头道:“我什么时候反对了,我连声都没出好不好?”
李剑刚想往走,却听大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李将军,怎么我听说为了那座将军府,令夫人把嫁妆都给卖了?是不是上苍看你太过可怜,才给了你那一大笔银子。”
李剑回头看着杨继道:“昨天实在不好意思,军营里出了点事,没给你接风,要不今天补上?我家里来了几个老人,正好一起。”
杨继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大韩护国公来到了庐河?”
李剑道:“谁告诉你是老国公?”
杨继道:“你家里的老人还能有谁?别告诉我你找到自己的生身之父。”
李剑闻言脸色一变:“你回去吧,今晚不请了,过两天再说。”
杨继道:“无心之举,多有冒犯还请海涵。不过既然家里老人来了,总要容我拜见一下吧。”
魏无忌早上同韩山虎说了会话就去忙自己的了,毕竟庐河军务政务一大堆,都要他来处理。
东方玉楼也回了自己的小院,按他的说法,那些银子高杰他们怎么吃进去的,他就让他们怎么吐出来。
此时的客厅里,龙若兰在陪着韩山虎说话,另外还有个刚进来的王婉婷。
李剑刚进大厅,老头抓起一本书就砸了过来。
李剑缩头躲过后道:“我又怎么了?”
韩山虎怒道:“小畜生还不跪下!”
李剑道:“等会行不,外面有人来拜望您,总不能把人家拒之门外?”
韩山虎道:“晚些时候再与你算账,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李剑把杨继让进客厅道:“这位是庐河原太守,杨继杨大人。”
听说是庐河原来的太守,韩山虎起身将其让到客座坐下,又冲李剑道:“还不去上茶。”
李剑出去后,杨继重新起身施礼道:“杨继参见护国公。”
韩山虎道:“杨太守,你是个好官,也是员名将。不过可惜遇到了剑儿,这孩子没别的长处,就是鬼主意太多,打仗不按常理,经常让人防不胜防。”
杨继笑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杨继打了半辈子仗,谁想到一遇到李将军就是一场惨败,就连自己也兵败被俘。不过老国公放心,两军相争,各为其主,杨继对李将军绝无半分怨言,要不然我也不会与他一起回到这里。”
韩山虎笑道:“杨太守,有没有想过重掌庐河?剑儿也好,无忌也罢,他们都是冲锋陷阵的将军,不会永做守城之将。”
杨继摇头道:“不瞒老国公,昨日我在庐河街头走了一天,才知道李将军都为庐河百姓做了些什么,杨继对此佩服的五体投地。若是我重掌庐河,估计只会让百姓心中生怨。”
“将军不能以现在的庐河衡量整个天下,它的特殊之处太多,很多事剑儿是不济后果的胡闹,若是所有城池皆是如此,那天下才会真正大乱!”
杨继道:“可如今的庐河也有许多可取之处,比如这百姓与士卒之间的关系就开创了千古未有之先河。实不相瞒,前几日我随李将军回庐河,一路上他说了不少治理天下的设想,其中许多见解都出乎杨继的意料。以我看来,您这个宝贝徒弟若是割地为王,恐怕会颠覆数千年的天下态势。”
韩山虎沉吟片刻道:“杨太守,过几日你我俱有空闲之时,老夫做东,你我好好叙谈一番。”
第二百六十六章 点穴
龙若兰与王婉婷站在客厅一侧,李剑则跪在韩山虎跟前,虽然老头气的浑身直抖,可他却依旧咬牙道:“师父,您让徒儿去死,徒儿绝不会说半个不字,可这件事不行!您知道的我是孤儿,无父无母,被姑姑养大,现在哪里来的生身之父。”
韩山虎怒道:“为师一直嘱咐你,做事先做人,做人一定要懂得仁义孝悌。若是连这四个字都做不到,又何以为人?”
“那您去问问他,我被姑姑抱在怀里的时候,他在哪?我被其他孩子骂野种的时候,他在哪?我在凤鸣沿街乞讨的时候,他在哪?我在桥洞里被人从雪里扒出来的时候,他在哪?”
说这些的时候,李剑并没有流泪,眼中反而充满了愤怒。
韩山虎闻言一指门外:“滚,滚出去!”
李剑冲着韩山虎磕了个响头,然后起身头也不回的朝太守府大门而去。
老头见状对龙若兰道:“去看看他,别让他干出什么傻事。”
龙若兰点头称是,紧跟着也追了出去。
除了府门,原本一脸怒容的李剑像是换了个人,又变成了那个不笑不说话的庐河太守。
龙若兰追出来后,看到李剑正在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说着什么,最后更是躬身相送:“多谢大姐!”
龙若兰走到李剑面前道:“你没事吧?”
李剑一摇头:“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那刚刚和师父怎么是那个样子。”
李剑笑道:“你要是不让老头知道自己的决心,他只会一次次烦你,只有这样才能一劳永逸。不信你看着,现在老头不是在生我的气,而是在自我反思,他在想这么逼我对还是不对。”
龙若兰盯着李剑瞅了好一会,这才说道:“我以为已经彻底了解了自己的夫君,现在看来还差的太远。”
李剑拉着龙若兰的手道:“是不是还没吃饭,我们去美味居,谁都不叫,就我们俩。”
龙若兰指了指太守府道:“他们呢?”
李剑惊讶道:“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饿了还不知道吃饭?”
美味居虽然就来了一次,可从老板到伙计却都认识李剑,还没等二人进门,小二便跑出来道:“太守大人,您里面请。”
李剑摆手道:“这不是在太守府,不用把我当太守。”
小二道:“那怎么行,您不管在哪里,都是我们的太守大人。”
领着李剑和龙若兰来到二楼,小二指着一个房间道:“大人,这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雅间,您和夫人请。”
李剑道:“是不是也特别贵啊?”
小二道:“哪能呢?您二位能来小店就是给我们的招牌镀金了,我怎么敢再收您的钱?那样的话还不让掌柜的把我打死。”
李剑闻言拉着龙若兰转身就要离开,小二见状连忙道:“大人啊,这可是我们掌柜的吩咐的,要不您和我们掌柜说?”
李剑眼睛转了转道:“找你们掌柜就不必了,不过我告诉你,吃饭给钱天经地义,要不然明天你这里就别开门了,就和你们掌柜的这么说,说是我说的。”
进了雅间坐下后,李剑吩咐伙计捡好吃的,贵的菜上:“上次只顾了喝酒,菜没有多吃,所以今天特地来吃饭。”
龙若兰道:“我们就两个,吃得了那么多吗?我的饭量你有数,剩下的你自己吃?”
李剑道:“吃不了带回去。”
龙若兰道:“你有钱吗?”
李剑摇头:“等会你付钱,我没有,自从上次教训我后,我身上再也没带过钱。都答应你了,家里的事你说了算,当然说的是内事,外事还是我说了算。”
龙若兰道:“真的?”
李剑郑重其事的点头道:“真的。”
龙若兰似笑非笑的说道:“那昨晚你给赵掌柜的银子是怎么回事?”
“我从无忌那里拿的,这事赵掌柜可以给我作证,和他拿钱的时候,赵掌柜就在旁边坐着。”
龙若兰先是“哦”了一声,然后慢悠悠的说道:“我说的是开始的那一百两银子,不是后来的五百两银票。”
李剑眨了眨眼睛道:“那是王婉婷赔给人家的,她不但砸烂了不少桌椅,还把人家的客人都吓跑了,她赔人家理所应当。肯定是和你说这事的人没有打听清楚,这个段瑾真是太笨了,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看着吧,说不定哪一天你就能从她嘴里听到男人生孩子的事。”
龙若兰哼了一声道:“你别诬赖好人,这是我亲眼看到的。”
李剑惊讶道:“昨晚你也在那里?”
“你是不是糊涂了?早上我和你说过的,你深夜不归,我放心不下,这才在暗中保护你。”
李剑闻言一把抓住龙若兰的手道:“夫人啊,以后不能这样,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和我们的孩子着想。都说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可在咱家里,你才是顶梁柱。”
说着说着,李剑眼圈发红,眼中也起了雾气。
龙若兰把手从李剑手里抽出了:“我去方便一下,陪师父坐了一上午,还没去过呢。”
看龙若兰出门而去,李剑抹了把冷汗:“多亏了我机灵,要不然这一关都过不了。怀孕的女人可真不好伺候,一会好一会坏。”
龙若兰回来以后,饭菜也差不多上齐了,看着满满一桌子菜,李剑道:“想吃什么吃什么,每种菜不要多吃,要不其他的就吃不下了。今天一定要吃好,饱不饱的晚点再说。”
龙若兰笑道:“我的小男人想的真周到,不过要不要给你点些酒?”
李剑佯怒道:“你不是一个人,这时候怎么能喝酒?等孩子出世了,随便你喝。”
龙若兰闻言笑的前仰后合:“你做不到的事以后不要瞎许诺好不好,你自己觉得这事你能做到吗?”
李剑有些心虚道:“应该可以吧,人家说喝醉了的人心里清醒,你就算醉了应该也知道我是谁,总不会真的一掌拍死我吧?”
龙若兰坐在那里看着李剑久久没有出声,直到把他看的发毛这才说道:“我们快成亲了,师父来了你这边就算有长辈了,可我这边怎么办?和你说过的,我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个意外,我没有父母的。”
李剑沉吟道:“要不告诉龙傲雪一声?”
龙若兰摇头:“玉狐山庄需要她主持大局,她离不开。以前去岳州是因为有飞舟的力量得以借助,现在不行了,她不可能离开也不能离开玉狐山庄,否则可能会出大事。”
李剑疑惑道:“什么大事?”
龙若兰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妹妹应该知道,龙傲雪离开山庄几个时辰还好,可时间长了不行。成亲这么大的事,我连个长辈都没有,想想就觉得不舒服。”
李剑安慰道:“周炎先生呢,不是你拜他为师了嘛。”
龙傲雪摇头:“嘴上一说而已,又没有三跪九叩,现在想拜也晚了,为了成亲拜师,想想都觉得荒唐。”
李剑道:“放心吧,整个庐河的父老都是我们的父母,你不用难过。”
龙若兰摇头道:“不一样的,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就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
“你说说看。”
“你先答应我。”
李剑无奈道:“什么办法你都不说,我怎么答应?”
龙若兰一噘嘴:“你说过的,家里的事都听我的,难道我能害你不成?”
李剑道:“害我倒是不怕,我怕你出什么馊主意,你知不知道,自从怀孕后,我觉得你脑子变得都不如以前聪明了,有时候说傻话也办傻事。”
龙若兰一把抓住李剑的手猛摇道:“你到底答不答应我嘛。”
此时的龙若兰没有一丝以往的高贵,有的只是小女生的娇羞和任性,这让李剑看的呆在了那里。
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你把我卖了都行。”
龙若兰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要是反悔,我一掌把你拍的起不来。”
李剑道:“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办法。”
龙若兰一扬脸:“这还不简单,既然我一个人会觉得不舒服,那就再找个人来。你以前和我说过,把高兴的事说于他人,就能得到双倍的高兴。可要是把难过的事说于他人,就会减轻一半的难过,所以我准备减轻一半的难过。”
李剑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当即就想说不行,不料龙若兰抬手虚空一点,他就坐在那里无法动弹。
龙若兰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刚刚都说了不许反悔,现在就变卦?这样子以后我还怎么敢相信你说的话?对了,银子的事刚才你还没说呢。”
随后她又换了副面孔道:“夫君啊,这么多菜,我们先吃饭,什么都不说,要说回家再说。”
像李剑说的,每样菜龙若兰也不多吃,顶多两口。开始的时候还坐在那里,后来感觉手不够长干脆站了起来。
等她那边的半桌子菜尝了个遍后,又跑到李剑身边坐下,整个身子靠着他一边说着心里话一边不住的把菜往嘴里送。
李剑虽然坐在那里一动不能动,可心里却明明白白的,看着龙若兰到后来已经撑得打嗝是又气又急。
直到这时,龙若兰好像才想起李剑坐在那里动都不能动:“哎呀,忘记了,怪不得我说怎么这么静呢。”
说着话,龙若兰伸出食指在李剑身上轻轻一点,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龙若兰嚼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点穴。”
李剑道:“什么东西?”
龙若兰把嘴里的菜咽下去道:“点穴,一种玉狐山庄独有的武功。”
见李剑一头雾水,龙若兰又坐到他身边道:“不是和你说过祖师他们也曾经有过和我们一样的历史吗,就是像我们现在这样拿着刀枪互相厮杀。”
李剑道:“说过。”
龙若兰道:“那时候的他们也像我们一样,有五花八门的各种武艺,其中有一种就是刚才我用的点穴。就是把人体的一些穴道封住,让人无法动弹。”
第二百六十七章 家庭纠纷
按照龙若兰的说法,玉狐山庄祖师的族人也有漫长的历史,开始的时候他们在自己的世界也像现在这样征伐,那个时候用的也是刀枪弓箭。
随着不断厮杀,慢慢的他们就有了自己的武功,其中就有一门武艺叫点穴。
只是点穴不是人人都能练成的,修炼之人必须有强大的内力,否则根本封不住敌人的穴道。
再后来,他们的武器发生了变化,打架方式也从贴身肉搏变成了远距离的击杀,从此后武艺就开始了没落,最终渐渐失传并成为了传说,这其中就包括点穴。
再后来,祖师族人变得越发聪明,不但做出了各种威力极大的武器,还有了能遨游太虚的工具。
极尽辉煌后,他们发现最难了解的竟然是人类本身,从此后,祖师族人就开始了对身体的研究。
再后来,祖师的族人发现,人体的强大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在经过特殊手段的锻炼后,一个人可以比平时强千百倍,而这种锻炼最佳的方式就是早已消失的武艺!
自此后,他们又开始根据研究发现并还原曾经的武艺,不但让那些远古武艺再现,并且威力也比之前大了不知道多少。
最后龙若兰道:“玉狐心法就是祖师族人修炼身体的基本法门。”
李剑听完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基本法门?”
见龙若兰点头,李剑道:“你是说我们以为珍宝的心法只是他们最差的东西?”
龙若兰继续点头道:“就像我们军中最基本的搏杀之术一样。”
“那他们的高深武艺呢?”
龙若兰耸了耸肩膀道:“那谁知道,祖师说都在电脑里。”
李剑道:“电脑是什么?”
龙若兰翻了翻白眼:“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祖师的本意是让我们通过玉狐心法创出更加高深的武艺,可我们倒好,把玉狐心法当成了宝贝。”
见李剑还想开口,龙若兰道:“别问我了,我也只知道一点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吃饭。”
李剑随便扒拉了两口菜道:“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晚上还要给老头他们接风,吃太多晚上吃不下。”
龙若兰有些担忧道:“要是师父还坚持怎么办?”
李剑翻了翻白眼:“那就继续和他吵。”
回到太守府之后,韩山虎就像忘记了上午的争吵一样,不但再没有给李剑脸色,反而问起了他来到大梁后情况。
在听说李剑前几天搞到了近四千万两银子后,韩山虎也吃了一惊:“这事有多少人知道?”
李剑老实答道:“知道的人很多,不过知道多少钱的人不多。”
韩山虎皱眉道:“大王知不知道此事?”
“您说呢,有东方玉楼在,他能不知道?不过知道又怎么样,中间还隔着上千里呢,我能给他送过去?”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笔钱财?”
李剑道:“用啊,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打算把庐河扩大,现在的庐河有些小了,我想把庐河建成不亚于安定的大城,因为我有钱。”
安定城,就是现在大韩为玉狐山庄承建的新城,之所以叫安定,是取安天下定完民之意。
韩山虎摇头道:“安定城太大,为了修建它,大韩可以说集天下工匠于一起,你在这里建一座大城有些不切实际。”
李剑道:“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我不是非要一年建成,三年五年,十年八年都可以。你也知道十多年后会发生什么,我不能不为庐河百姓做些准备。”
韩山虎道:“随你吧,老夫累了,要去歇息一下。”
李剑道:“别忘了晚上给您和几位叔叔的接风酒。”
等韩山虎走后,李剑看着刚刚西斜的太阳皱了皱眉:“我去东方玉楼那里一趟,心里总是咽不下这口气。”
龙若兰道:“我陪你去。”
李剑道:“不用,好好在家养胎,青天白日的,我还能丢了不成?”
大街上,人们依旧在和李剑热情的打着招呼,而李剑也一一回应。快到东方玉楼所在的小院时,前方一个巷子口里突然走出一位老者,看到李剑后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大人,您要给小民做主啊。”
李剑一脸莫名其妙道:“老人家,有什么事您慢慢说。”
老人道:“儿女不孝,老汉我快没法活了,您要帮我说句公道话。”
在李剑的百般安慰下,老人这才平复了心情,请他到家中一坐。
随着老人往胡同里走,进了一扇朱红色的大门,李剑就是一楞:偌大的院子里坐着不下四十口人,有男有女,正在那里议论纷纷。
见李剑进来,不少认识他的人纷纷起身施礼,口称大人。
李剑还礼完毕,随着老人来到众人跟前道:“请问这位老丈是你们什么人?”
人群中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起身道:“是我们的爹。”
李剑一愣:“你们的爹?这位大哥,您弟兄几个?”
“十七个,不过加上姐妹一共四十多个。”
李剑“啊”了一声,这才以一种敬佩的眼光看向老人:“老人家,您厉害啊。”
老人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祖上有些积蓄,传到我这一代还未败光,所以就多娶了几房妾室。”
刚刚起身的男子道:“马上就要败光了,就剩这个院子了,你还不消停。爹,你都六十多了,就算自己不在乎脸面,可也要为我们这些做儿女的着想。”
李剑闻言道:“这位大哥,不是小弟说你,不管老人家有什么过错,可他毕竟是长辈,您不能这么和长辈说话。”
男子一脸无奈道:“太守大人,我等也不愿如此,可这做长辈的实在太过,我们兄弟姐妹也没办法。”
仍是一头雾水的李剑刚想继续问,却见西南角站起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几步走到他面前道:“太守大人,你能不能听小女子讲完事情经过再为我等评理?看到底谁是谁非。”
李剑点头道:“大姐您别激动,我洗耳恭听。”
原来把李剑带进来的老人姓朱,名叫朱贵,世居庐河。
因为祖上留下了不少赚钱的生意,所以年轻时多娶了几房妻妾,前前后后生了四十多个子女,其中大的比小的大了差不多二十岁。
虽然祖上的生意做得不错,可朱贵自己却不善经营,所以家中生意在他手中开始败落。
虽然做生意不行,可朱贵也有自己的治家之道,那就是每个子女成亲,他都会分给其一份家产,让其单独过活,绝不厚此薄彼。
三年前,朱贵最小的女儿出嫁,他将所有的最后一份财产分出后,手中就只剩下了众人如今所在的这处祖宅以及些许银两,而这时,他的几个妻妾也早已离世,偌大的宅子之中只有他一人生活。
朱贵虽然已有六十,可身体硬朗,没有什么毛病,如今儿女有都已成家,没有什么牵挂,所以时间一长就有人开始注意起他来。
前些日子,一个媒婆登门,说是城东有一寡妇,四十多岁,儿女俱已成家,只是有个瘫痪在床的婆婆需要照顾,问朱贵有没有意向。
不过因为寡妇不忍心抛弃婆婆不管,所以想让朱贵入赘。
想着自己已经无牵无挂,朱贵便点头答应,然后准备卖掉现在的宅子搬到寡妇家中生活,不想却遭到子女的激烈反对。
最后众子女见朱贵已经铁了心思与寡妇再婚,于是便齐齐来到祖宅,说成亲可以,但是祖宅不能卖掉。
而朱贵也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儿女们该有的那份自己一分不少的给了他们,那仅剩的宅子如何处理他们无权过问。
只是老头一人实在说不过这么多孩子,一怒之下准备请本市坊的主事做主,结果刚出胡同就遇到了李剑。
得知事情的始末缘由,李剑对朱贵佩服之余,更是头大,这是典型的家务事,清官难断!
琢磨了好一会,李剑先让朱贵的四十多个儿女选出三人作为代表,又让老人回后院休息,这才领着被选出来的人来到一间偏房之内开门见山道:“你们是真的舍不得祖宅还是想分些银子?”
朱贵的大女儿先开口道:“我不想以后连个娘家都没有。”
李剑转向两个儿子:“你们呢?我说了,要和我说实话。”
说完这话,李剑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压得面前三人有些抬不起头了。
大儿子哼唧了半天才说道:“当初分家时,家父没给我们什么财产,这些年我等一直苦苦支撑,就盼着哪天父亲归天,好得些好处。”
李剑皱眉道:“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如果说的不对,各位也不要见怪。”
三人异口同声道:“大人请讲。”
李剑道:“当初分家的时候,该给你们的,老爷子有没有给你们?”
几人闻言点头。
“既然老爷子该做的都已经为你们做了,现在这处宅院就是他的了,他想要如何处理,各位不应该阻拦吧?”
一直没吭声的朱贵三儿子道:“大人,话虽然这么说,可有些事还应该多考虑下人情世故吧,这可是祖宅。”
李剑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老爷子一个人守着这么大个院子,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们每个人老婆孩子热炕头,可你们的父亲呢?他将你们养育成人,就算有万般不是,你们也不该不闻不问吧?”
“大人,我们没有不闻不问,我们每月不但前来探望,还将赡养费用一并送来。”
李剑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吗?老人要的不是钱,是要有个人陪伴,你们想过吗?他这个年纪,要的是人照顾,不是钱。”
“可这宅子怎么办,他想卖掉。”
李剑道:“你们这么多人,实在不行,凑点钱买下不就行了嘛。”
朱贵大儿子啊了一声道:“大人,我们自己的宅子我们自己掏钱,这不合常理吧?”
“那就给你父亲找个老伴,让他平日里有人说说话,排遣下寂寞。要知道,他是你们的父亲,不管对错,你们都不该违背他的意思,更何况纠集这么多人进行声讨,搞得和逼宫一样。”
朱贵的大女儿道:“大人,您这话也不全对吧?要是我父亲真做的不对,难道我等还要由着他的性子来吗?”
李剑道:“可我觉得你父亲也没有错。”
“大人,虽然您觉得没错,可我们姊妹却觉得有错,您说我们这么多人对还是您一个人对?虽然大人可以以权势让我们答应父亲,可我们心中不服。”
朱贵大女儿的一句话把李剑说得愣在了那里,许久之后,他突然道:“两千两,这座宅子我掏钱,不过放心,宅子还是你们姊妹的,我只是掏钱而已,不过老人的事也不要拦着。”
第二百六十八章 设想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李剑匆匆离开朱家大院,不过他没去东方玉楼那里,而是径直回了太守府。
刚进门,李剑就见魏无忌正和杨方说着什么,于是一把拉过他道:“同一道军令,你我认为是对的,可手下将士都认为是错的,你说是对的还是错的?”
魏无忌闻言一愣:“军国大事,普通士卒无权过问。”
李剑道:“我是打个比方,如果你我二人认为是对的,可是所有士卒认为是错的,怎么办?”
“战事决策乃是主将之事,普通士卒怎能参与其中?”
李剑无奈道:“和你说句话怎么这么费劲呢,我是说如果,如果军令可以全军商讨,最后我们和其他人的意见不一样,该怎么办?”
魏无忌眼睛眨了半天,最后摇头道:“我不知道。”
“杨方你说呢?”
杨方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沥水侯说的对,大军决策决不能让普通士卒说三道四,否则还不乱套?”
李剑气的边走边说道:“两个白痴,一点也不明白我的意思。”
到了后院,见龙若兰正扶着腰在段瑾的搀扶下遛弯,于是略带鄙视的说道:“你现在的身形还一点都没变,用得着这样吗?”
龙若兰白了李剑一眼:“你懂什么,我这是先习惯习惯。”
“习惯简单,以后衣服里塞个枕头,那样走起来有气势,家里没人敢惹你。对了,先坐下,有件事问你。”
扶着龙若兰在回廊里坐下,李剑这才说道:“自古以来,君王也好,各地官员也罢,在颁布政令时虽然也会和属下商量,可毕竟是极少数人。平民百姓所做的,只能是等政令下达后,被动去遵循。而那些决策之人往往都是高高在上,不懂得百姓真正的疾苦,你说这样的政令有多少是正确的?”
李剑的话让龙若兰听了个一头雾水:“你想说什么?”
李剑挠挠头道:“我是说如果当官的想要下达政令,是不是应该先听一下百姓心中的想法,而不是不管不顾的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百姓,毕竟百姓才是这些政令的最终承受者。”
“你能不能说的简单点?我还是不懂你到底要说什么。”
李剑有些抓狂的抓了下头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我是说一项原本利民的政令下达前,是不是应该经过百姓的同意?”
龙若兰闻言笑道:“这么简单的事让你说的这么麻烦,你不就是想问一家之言与众人之见应该用哪一个嘛。”
李剑连忙点头:“对,没错。”
龙若兰道:“按理来说肯定是众人之见强于一家之言,可也不是事事都是如此。你可别忘了,百姓的见识与官员大不同,他们想的都是自己有没有得眼前利,而不会去想一项政令的长远影响。”
“你是说百姓的目光短浅?”
龙若兰点头:“不错,就像你说的过几天给整个庐河百姓一人五两银子,他们都会对你感激涕零。可如果你想要他们每人缴纳五两银子扩建庐河,你看看他们会怎么样?”
见李剑不吭声,龙若兰继续道:“他们从来不会想哪怕这五两银子到手,一旦梁军打过来把这些钱都抢去该怎么办。就算你告诉他们修建城池才能保住他们的家业,他们也不会心甘情愿的缴纳银两,因为百姓会认为这是你该做的事,与他们无关。这就是眼光,懂了吗?”
随后龙若兰抓过李剑的手道:“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想让百姓也参与到政令决策中来。可是你却没有想过,他们中绝大多数人根本就没有读书,大字都不认识一个,又哪里会想过家国天下。”
李剑道:“那有没有办法让我们在政令下达前听一下百姓的心声?”
龙若兰道:“要听全部百姓的心声不现实,就像大韩,若是一项政令让全国百姓知晓,再一个个问他们的意思,那等韩天峰死了,这项政令估计都没有结果。”
李剑道:“那就是没有办法了。”
龙若兰摇头:“也不是,你可以让百姓推选出一些德高望重的长者,然后让他们代表全体百姓给出一些建议。当然,他们也要听取百姓的心思,不能擅作主张。”
李剑一拍大腿:“对啊,如果人多的话,让那些长者再选出他们心中的长者,然后一层层向上,这样的话最起码能得知大多数百姓的意思。”
龙若兰不解道:“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李剑笑道:“别提了,刚刚被几个百姓问了个灰头土脸,说一个长着和几十个后辈意见不一,到底应该依着谁,才让我想到了这个。”
龙若兰道:“虽然你的打算很好,可真做起来却不容易,第一就是要让百姓读书识字,懂得道理,否则他们的眼光永远都不会长劲。”
李剑道:“你说的对,要让他们读书识字,这样才能让他们的眼界开阔起来。等他们眼光长远之后,再让他们参与到政令决策中来。”
龙若兰惊讶道:“你真的想把庐河一直经营下去?”
李剑点头道:“当然,只有这里我才不会受到任何约束,才能根据自己的想法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龙若兰叹了口气:“你才来这里多长时间,脚跟都没站稳呢,难道就不怕天下一旦有变,大梁会与你不利?虽然如今的大梁不比从前,可在庐河面前仍然是庞然大物。”
李剑笑道:“三把荡世剑还怕他不成?”
龙若兰又叹了口气:“但愿吧,不过你要记住,这天下是人的天下,不是兵器的天下。”
李剑拍了拍龙若兰的手道:“怕什么,一旦败了,大不了我们什么都不管,带着孩子隐居山林,了此残生。”
龙若兰瞪了李剑一眼:“你我可以,可孩子怎么办?你不想他连个媳妇都讨不到吧。”
李剑笑道:“你就这么确定是个男孩?”
“当然,你不是都和别人说下大话了嘛,要给我们的儿子治下一份家业。”
李剑闻言哈哈大笑:“那就借夫人吉言,要是个男孩,到时候跟着你姓。”
龙若兰笑道:“这个估计不行,你那个妹妹会把我撕碎的。”
李剑哼了一声道:“一个丫头片子,早晚要嫁人的,有本事生个孩子也让他姓李。”
龙若兰听到这话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出声。
李剑看了看天色道:“时候不早了,准备下去天海居为师父他们接风洗尘。”
天海居是庐河最大的酒楼,里面的装潢陈设之华丽绝非普通酒楼能比,美味阁虽然名气也不小,可是和天海居相比差了至少三分。
天海居最豪华的雅间里,韩山虎坐在最上手,旁边坐着龙若兰,随后是几个老兵,杨继等人依次而坐,就连李科也坐在了魏无忌旁边。
唯有李剑像个伙计一样忙前忙活,给韩山虎斟酒都是他亲自动手,按老头的说法,这些日子李剑高高在上,做起了甩手掌柜,是该让他好好活动活动了。
十几人中,除去龙若兰滴酒不沾外,就连段瑾也能喝两杯,而王婉婷更是一次次举着酒杯叫韩山虎师父。
李剑对此十分紧张,过程中多次偷偷瞄向龙若兰,见她始终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这才多少放下一点心来。
因为龙若兰有了身孕,众人也没有劝李剑的酒,所以他敬了在座之人几杯后就改成了茶水。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待到残席撤下,茶水上来之时,王婉婷已经喝多,搬了把椅子坐在龙若兰身边嘀嘀咕咕。
虽然听不到王婉婷说的什么,可从龙若兰略带笑意的脸以及不时瞟向自己的目光看,李剑知道今晚自己绝对不好过。
酒足饭饱,众人离开天海居各自回府,路上,韩山虎叫过李剑低声道:“今晚回家千万小心。”
将韩山虎送回太守府,东方玉楼就要拱手告辞,李剑一把拉住他道:“今天有没有审问高杰?”
东方玉楼道:“还没有,我想先把他身上的这些天积攒的油水顺出来再说。”
李剑不解道:“什么叫顺出来?”
“就是饿他三天。”
李剑摇头:“不行,这种人最是狡诈,时间拖的越久,他越是会想出各种借口,到时候你就是问也问不出什么。连夜提审,我和你去,看他如何狡辩。”
龙若兰在一旁不满道:“昨夜你就没有休息,今天又忙了一天,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怎么行?东方大人是审问犯人的行家里手,听他的没错,你不用去了,早些回后院歇息。”
东方玉楼闻言笑道:“夫人说的对,此事不劳凤鸣侯操心,东方玉楼告辞。”
看着自己的救命稻草出了大门,李剑一咬牙跟着龙若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洗漱完毕,李剑把龙若兰扶到床上坐下:“昨晚你也没睡好,今天又陪着师父,早些歇息。”
龙若兰指了指床边的椅子道:“你坐下,我问你点事。”
李剑笑道:“什么事能有你歇息重要,先睡,有事明天再说。”
龙若兰摇头道:“不行,不说清楚我睡不着,你坐那里。”
等李剑硬着头皮坐下后,龙若兰幽幽道:“你和王婉婷到底怎么回事?刚刚她说的好多事好像和你以前和我说的不太一样。”
李剑眨了眨眼睛道:“什么地方不一样。”
“你受伤的时候,是谁在照顾你?”
李剑闻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全身一软,顺着椅子一出溜就跪在了地上:“老婆你听我说,不是故意不和你说,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龙若兰起身把李剑拉起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外带应付君王,对其他人不能随便跪,这可是你说的。”
李剑道:“老婆不算其他人。”
龙若兰笑道:“我又没有生气,你怕什么,早知道这么怕老婆就不嫁给你了。不对啊,我还没嫁给你呢,你要再这样就不要成婚了。”
李剑道:“还不是怕你生气啊,以前生气也就生气了,现在不行。”
龙若兰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想,成亲的时候三个人怎么样?”
李剑指了指龙若兰的肚子:“现在不就是三个人吗?”
龙若兰笑道:“不是说这个小冤家,我是说再加一个人,你觉得婉婷妹妹怎么样?”
“不行,我都说了,这辈子就你一个!”
龙若兰把李剑按坐在床上:“我说的是真的,为了你,她连家人都不要了。一个小姑娘,不但贴身伺候你,而且还闹的天下皆知,你要是不娶她,她还能嫁人吗?”
第二百六十九章 梁王要来了
龙若兰劝了李剑半天,见他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突然一拍旁边的椅子:“家里的事是不是我说了算?和你商量是给你留些颜面,别不知道好歹,这事就这么定了,睡觉!”
看着已经稀巴烂的椅子,李剑“我”了两声,最终无奈道:“睡觉。”
第二天吃过早饭,李剑先到大营看了看齐武阳,他恢复的比自己预想的好的多,仅仅一天多时间,就可以在士卒的搀扶下下地了。
军医官说齐武阳虽然看着伤的挺重,可都是皮肉伤,内伤也远比想象的轻的多,只要这些皮外伤痊愈,就算没事了。
对于这个结果,李剑虽然松了口气,可齐武阳自己反而有些不满,他觉得陶罐雷的威力还是太小,要是让自己趴上两个月,那种威力才能让人满意。
李剑闻言习惯性的抬脚就准备踹他,不过最后又把脚给放了下来,这要是踹出个好歹,心疼的还是自己。
不知不觉间,那些跟着李剑从战场上死里逃生的骁骑营老兵,在他心中的地位越发重了起来。
听韩山虎讲,在岳州的城北大营里,有六千骁骑营正在训练,教头则是没有来庐河的六十多个老兵,如今他们职位最低的都是校尉,这是韩山虎亲自认命的。
不过除去一千李剑未曾调动的老兵,其余五千人都是从各营挑选出来的在编士卒。依仗曾经的经历,对他们那些老兵多少有些不服,所以最后老头把吴荣给调了过去。
李剑不在乎那六千人到底如何,只要那六十多个兄弟无恙就好,甚至不是韩山虎的提醒,他都忘记了原先的四个校尉中还有一个叫张宝的。
东方玉楼那里的六名暗影死士已不见了踪影,虽然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可李剑觉得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因为见到他的第一面,东方玉楼就从他手里要回了五百人中的一百,而且还要挑武艺最好的。理由很简单,这些人经历过真正的沙场,是那些一直活动在暗处的手下不能比的。
在看到地牢里两个血肉模糊的人之后,李剑更是问东方玉楼:“要不要我再多派些人手给你?”
东方玉楼笑道:“谢了,侦缉司的面子要自己找回来,不要外人插手。”
李剑闻言也没有多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多加小心”就朝关着高杰的牢房走去。
据东方玉楼说,审问两个锦衣使密探时,他把高杰绑在旁边全程观看,结果这小子没多久就吓的屎尿齐流。
透过牢门上的铁窗,李剑看到高杰蜷缩在牢房的一角,显然是受到了过度惊吓,到现在依旧哆嗦。
“高先生,别来无恙啊。”
高杰抬头见是李剑,突然冲过来抓住铁窗上的铁条道:“将军,求求你,放我出去吧,只要放了我,让我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李剑捏着鼻子后退了几步:“他们没有给你换衣服?好歹不说你也是读书人,这么做是不是有辱斯文啊?”
高杰道:“将军,只要你放我出去,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不是读书人,我只读过几年私塾,连个功名都没有。偶然间听说你们这里征召学子,想着你们是一群大字不识的造反百姓,这才来骗吃骗喝。”
李剑道:“你是不是胆子太小了,挪用公家银两,用本假书骗我,还想对我夫人图谋不轨的胆子哪里去了?”
高杰涕泪横流道:“将军,那都是小人一时糊涂,只要您能放了我,不,只要您能放我离开这里,让我做什么都行。”
李剑摇摇头道:“说实话啊,高杰,要是你现在对我破口大骂,说不定我还放了你。可你现在这样子,我说什么都不能放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最恨没有骨气的人!”
来到了院子里,见东方玉楼正拉着几名手下挨个嘱咐,李剑就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直到众人都领命而去,他才说道:“是不是有些晚了?这是前天夜里的事,已经闹得全城皆知,他们还不跑?”
东方玉楼道:“当然没有跑,要不然我还如此布置?”
李剑点头:“行吧,不过你要记得,不要闹得太大,如今庐河挺太平的,别给我弄得人心惶惶的。”
东方玉楼怎么折腾李剑不去管,因为一件更大的事来了。
从小院出来往回走,离太守府还有好远,一名探马飞马而来,到了李剑跟前跳下马道:“将军,大梁两万人马正朝庐河而来,前锋离天兵镇不足两日路程。”
李剑点头道:“知道了,你先去吧。”
望着探马离去的背影,李剑自言自语道:“他来庐河干什么,难道真想让我画地为王,还是已经击败了姬明,要不怎么有这个闲心?”
回到太守府,李剑先是派人遍传各处,言姬星此来是为了商讨大事,并不是与庐河开战。
紧接着又让偏将军徐伟、李科以及李强率领五千人马前往天兵镇,名义上是前去迎接大梁的君王,实际上也有防范之意。
看着远去的队伍,李剑对一起来送行的冯玉瑶道:“对不住啊玉瑶姐,这个时候让大强离开你,实在是没有办法。”
冯玉瑶笑道:“有什么对不住的,大强整天在家里什么活都不要我做,我都快闷死了。他走了我也轻松两天,不过你可就没有这么逍遥了,我想搬到太守府里。”
李剑点头:“别说搬到太守府里,就是搬到若兰的床上我都没有意见,正好你们多说说话。”
冯玉瑶道:“我先去看小姐,听说你们在乐民遇到了些麻烦,不过这两天你一直在忙,我也没去问,我去问问小姐到底怎么回事。”
见冯玉瑶先行离开,一旁的韩山虎道:“一旦姬星有其他心思,五千人够吗?”
李剑笑道:“师父啊,要是姬星铁心收取庐河,别说五千,就是五万人也不够。大梁怎么说也是一方豪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庐河城还没法与其抗衡。”
“所以你在赌,赌他不会有其他心思。”
李剑笑道:“也不全是,您应该知道我和若兰去过禹都,当时若兰可是带着荡世剑去的,那东西现在还在她手里呢。”
韩山虎闻言就是一愣:“荡世剑?你是说传说中的荡世剑?”
李剑点头:“师父,你别这样好不好,一把荡世剑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玉狐山庄里有二十多把呢。”
见韩山虎脸上的表情显得越发不可思议,李剑不解道:“大王为何答应玉狐山庄抽调十万人马归其所用,并且建造定安城?”
韩山虎道:“庄主给大王写了亲笔信,言称最多还有十五年时间,魔物就会重新降临的世上,所以恳请大王与诸国联手拯救天下苍生,大王照做了。”
李剑惊讶道:“啊!就这么简单?一封信就让韩天峰相信了?”
韩山虎道:“庄主是什么人大王曾经亲眼见过,像那样的人你觉得会心口胡说吗?必是有了真凭实据才会亲自修书与大王。对了,刚才你说玉狐山庄的荡世剑不止一把,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剑道:“边走边说吧,真没想到韩天峰竟然这么容易就相信了龙傲雪,我还以为他也是被吓住了呢。”
回到了太守府,李剑也把去禹都的经过和韩山虎说了一遍,最后才说道:“要不是若兰克制,禹都的北山能彻底从世间消失,要不是这样,姬星怎么可能相信我们说的事。您是不知道,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玉狐山庄集齐大军一统天下呢。”
“那楚王被杀也与神器有关?”
李剑道:“就是他们想要图谋不轨,这才最终惹来杀身之祸,不过楚王要是知道就算他把东西抢到手也不能使用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在九泉之下顿足捶胸。”
李剑原本以为荡世剑并不好在龙若兰手里要出来,不想听说韩山虎要看看后,她从床头直接抓起装剑的盒子扔给了李剑:“拿去,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不过我告诉你,师父随便看,你少碰,一旦无意中将其激发,会发生什么你比谁都清楚。”
看着面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怪东西,韩山虎看了看李剑:“这就是荡世剑?”
李剑点头:“有这个在,给姬星十个胆子他都不敢造次。它的威力我也就见识过一次,而且还是一半不到的威力。”
韩山虎道:“你知道如何使用?”
李剑一摇头:“没教过我,不过老头,你就别打它的主意了,就是给了你,你也用不了。我告诉你啊,师父,现在的庐河可不是一把这个东西,而是三把,我起获姬明的藏银时,在地窖里发现了两把,与这把一模一样。”
听到自己不能使用的原因后,韩山虎当即对荡世剑没有了兴趣,李剑见状安慰道:“绝世神兵,别说拿着把玩,世上有几个人见过?就像传说中的问天刀,我都没见过。”
听说问天刀也在玉狐山庄,韩山虎倒是没有多么吃惊,按照他的说法,自从看到过龙傲雪的身手后,就感觉这两把一直存在与传说中的神兵在她的手里。
韩山虎吃惊的不是荡世剑,而是荡世剑不是一把,在得知问天刀只有一把后,他才算时稍微放平了些心态。
回到后院,李剑看到龙若兰和冯玉瑶坐在院子里不知道说些什么,虽然龙若兰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可冯玉瑶却显得心事重重。
李剑上前笑道:“冯大美人,怎么大强刚走就不开心了,刚才还说没事呢,要不我让人把他追回来算了。”
龙若兰接过李剑手中的盒子道:“师父怎么说?”
李剑摇头道:“师父倒是没什么,让我瞧不起的是韩天峰,就因为龙傲雪给他写了一封信,他就开始调军队,建城池,一点当大王的风范都没有,最起码要怀疑一下吧。”
说到这里,李剑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出了声。
这一笑让两个女人都愣在了那里,直到李剑止住笑声,龙若兰才问道:“你是不是哪根筋不对,要不要我给你梳理一下?”
李剑摆手道:“我突然想起那次南征回来的事了,当时你不是装神弄鬼的让百姓尊称仙子嘛,就连东方玉楼也千方百计的打探你的真实身份。”
龙若兰点头道:“这些我都知道。”
“那你还记不记得韩天峰想让我做媒,撮合他和他心中的仙子的亲事?你说他有没有对龙傲雪动了这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