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章 文小芸在哪？杨少兄弟？（8000加更）
周四，休息日。
昨天的预审之后，风平浪静。
网络上虽有一些舆论小波动。
但总体来说，大风大浪是一点没有。
网民们其实都在准备吃瓜，或者说都在准备跟团。
可……没人开团啊！
原本大家都以为，案子都开审了，网络舆论会引来新一轮的风暴,但其实不然。
因为风暴的源头之一，程丽莎已经消停了。
她应该是带起风暴的人，可却被V博给背刺了，这几天都老实了很多。
而且她的公关和网络水军团队都发来反馈，他们这几天编辑的关于张伟和杨川方的黑料帖，好像都发不出去。
就算发出去了,下一秒就直接被屏蔽掉了，就算他们再发一次两次无数次,也是一样的结果。
他们知道,一定是有人动用了屏蔽机制，将他们的所有帖子都封了。
程丽莎虽然是资深媒体人，但能动用的阴招也就是雇佣水军发帖，引导网络舆论这些。
可水军如果发不了帖，舆论还先一步被对方引导了，她自然也没招。。
既然“带头冲锋”的人没了，网络舆论也同样安静了不少。
而另一个源头则是张伟，可惜张伟不喜欢利用舆论。
所以整个周四，真的就是风平浪静。
要说唯一可惜的地方，那就是张伟想要调查，却只能孤身一人。
“憨憨是重案组的人,属于检控一方代表，而我是辩方,工作时间我俩不能一起行动,还真是可惜了啊！”
张伟无奈叹着气,只能孤身一人来到了东方都的海岸线附近。
长青大酒店就坐落于此。
不过自从当年那件事之后,长青大酒店在东方都的生意就一落千丈,甚至其中超过一半的地皮和酒店,都对外出售了。
现在是另一家酒店在经营此地。
不过这里还有一小部分保留着长青大酒店的风貌。
就比如，那个举办生日派对的海边公馆，这里算是半个凶案现场，新业主也不敢触这个霉头。
张伟走进酒店，说明来意后，酒店侍者就引导着他来到了早已将废弃的公馆这里。
公馆被酒店用铁栅栏围着，附近的游泳池都抽干了水，池子表面满是黑渍，空地也堆满了落叶和垃圾，显然很久没有清理过了。
“这地方自从当年出了那档子事之后，就彻底荒废了，老板也说这地方可能沾染了命案，碰上就不吉利，就把这一圈单独拎出来隔开了。”
使者指着铁栅栏，向张伟介绍起来，“不过啊，要我说这都不是事，也就我们老板是做生意的，相信这玩意。咱都是市井小民，也不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玩意。”
“是啊，神神鬼鬼的玩意都是虚假的，咱们要相信科学！”
张伟敷衍了一句，再侍者打开了铁栅栏上的门锁后，独自走进了废弃公馆之内。
这一栋公馆不算小，靠近海边，有上下两侧。
但因为荒废多年，这地方看着还有些阴森恐怖，尤其是一楼的湿气很重，地上都都发霉和积水，空气中透露着腐败浑浊的气味。
“据说举办生日宴会的地方是在一楼大厅，去瞅一眼吧！”
张伟找到了一楼的房间分布图，然后对照着来到了一楼大厅。
这里还保留着当年生日宴会的布局，在霉菌和腐败的家具上吗，依稀能看到一些彩带横幅，大体上写着“生日快乐”等祝福词。
“参加聚会的人很多，杨少邀请了上百個朋友，换言之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他与文小芸吵架的一幕，控方等于有这么多目击证人能证明杨少存在冲动杀人的可能性”
“而且，我记得《海边的酒店》剧集之后，会放送一些幕后花絮和采访花絮，其中有不少他的朋友都接受了采访，并且证词都对他不利。”
“话说回来，有钱的时候，狐朋狗友就会多，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这里头一定有不少人是收了程丽莎的钱吧？”
张伟在大厅内一边走着，一边思考着明天庭审时可能会遇到的困难，思考如何破局的对策。
“话说当时，为什么文小芸跑出了派对，她的闺蜜和舍友们却不跟着她一起回家呢？”
张伟停下脚步，并且看向了大厅的出口位置。
当年文小芸就是从那个出口离开，而大厅内百多号人，全都看着她和杨川方争吵。
杨川方的朋友，肯定会去安慰他。
但文小芸的闺蜜们呢，为什么不去安慰前者呢？
这是一个问题。
也因为这个问题，导致没有人知道文小芸离开派对后，到底去了哪里。
她是失踪了，还是死亡了，还是发生了其他什么事，无人知晓。
可十年过去，文小芸依旧没有出现，她生还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张伟置身于大厅中心，眼中仿佛看到了一个热闹的生日派对。
“按照杨川方所说，他虽然很生气，但那天喝了太多酒，大脑有些宕机……”
视线中，放出出现了杨川方和朋友们喝酒打闹的一幕。
这帮人之中，也许有人同情文小芸，但他们更知道要巴结谁，所以全都聚拢在杨川方身边，反倒是文小芸就没人陪了。
至于到底有没有人追出去，现场这群人都玩疯了，估计没有人会记得清楚。
张伟在大厅内又扫了一圈，最后摇了摇头，不过并不失望。
如果这里真有证据，十年前的调查科早就找到了。
他顺着大厅的出口，缓步走了出去，沿着可能是文小芸的轨迹，一步一步仔细观察。
很快，他就走到了铁栅栏附近，而酒店的后门出口，就在前方不到百米的位置。
“不对啊，如果文小芸要离开的话，门房那边应该能看到才对，酒店的后门不仅有侍者，还有保安在呢！”
张伟仔细回忆了一下，根据十年前的卷宗记录，当时无论是保安还是侍者，都没有看到文小芸离开酒店。
这么大一个人，在酒店里头失踪了？
那更加不可能，当时他记得，卷宗上写着为了寻找文小芸，调查科可是出动了协助犬。
人找不到的线索，狗鼻子还找不到吗？
一想到狗鼻子，张伟脑海中就立马浮现出了某憨憨。
这位可是人形侦查犬……还是重量级的！
“别别别……”
将脑海中那让人无语的念头掐掉后，张伟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现场。
他走出铁栅栏，然后看向了酒店后门。
“既然当时出动了协助犬，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文小芸当时确实是在酒店，所以安保看不到她离开，但在舍友报案之后，她就被火速转移了出去？”
“可舍友是第二天早上发现文小芸没有回酒店的房间，下午调查科就启动了调查，也就是只有一天的时间，怎么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转移一个大活人呢？”
“亦或者说，文小芸其实在举办派对的晚上就离开了酒店，但不是一个人走的，而是有人带着她离开，并且那个人骗过了安保的眼睛？”
张伟想到了两种可能性，但无论是哪一种，都需要另一个人的协助。
文小芸，绝对不可能自己离开长青大酒店！
而那个人是谁？
张伟唯一可能明确的是，那个人绝对不是自己的当事人杨川方。
因为他当天喝醉了，第二天是在酒店房间内醒来的，并且安保等人都没有看到他出去。
“这……难道就是我当事人的不可能犯罪证据？”
张伟想了想，这个说法虽然逻辑上说得通，但要说服陪审团，显然还不够充分，而且也有很多地方经不起反复推敲。
比如说杨川方一个人回房间，当时是否有陪同者跟随，答案是没有。
那么控方就会以无人证明为攻击点。
第二是杨川方当时的身份，他是酒店的少东家，安保和侍者是否会因为他的身份而说谎。
就算这些人发誓自己没说谎，但陪审团显然不会相信。
毕竟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你们自己都快要记不起细节了，还想要说服我们陪审团相信这些口头说辞？
这不是胡扯吗？
还有一点……
杨川方应该是没有做这件事，但如果控方一口咬定他做了，张伟要怎么否决呢？
终究是缺少了关键性证据。
嗡——
就在张伟思考之时，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喂？”
“是杨少啊，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哦，我在长青大酒店里头，不不不，是在东方都当年的遗址里，我在现场勘查。”
“对，我就喜欢没事到现场看看，因为我有这个习惯嘛，自己亲自来看一眼，总觉得心里头踏实。”
“对了，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啊，你弟弟？”
“哦，好的，我马上回律所，那我1小时后见了！”
张伟挂断了电话，一脸古怪。
杨川方还有个弟弟，并且他听说了哥哥最近的事后，就跨越大半个龙国，连夜赶了过来。
“这个弟弟，有什么能帮到我的吗？”
张伟想了想，立刻动身，返回律所。
……
1小时后。
金城律所，25楼。
在一间接待室内，张伟见到了杨川方的弟弟，他叫杨川男，和杨川方有五分相似。
可以确定，二人都继承了老爹的基因，要说区别的话。
哥哥可能跟帅气一点，弟弟的脸相对阴沉，双眼狭角隐约有些黑眼圈，一看之人就像是心里头藏着事。
“张律师，这位就是我弟弟！”
“弟弟，这位就是我的辩护律师张伟，他也是金城律所刑事部的王牌律师，这几天我浏览网页，看到了不少关于他的事迹，很多都是证据确凿的案子，但都被他绝地翻盘了！”
听到杨川方这么说，张伟赶忙摆了摆手。
“哪里，哪里，都是运气，运气……”
低调，谦虚。
张伟觉得，这一直都是自己的优秀品格，将来必须要将之保持并且发扬光大。
三人坐下后，张伟率先开口。
“这位就是杨二少了吧？”
“其实我不是什么二少，现在我也就是帮哥哥管理酒店的，家族企业，现在就我们兄弟俩勉强维持着……”
杨川男一开口，语气就莫名的谦虚，甚至带有一丝悲观。
“可我记得，长青大酒店是连锁企业，在龙国十多个一线城市，好像都有酒店和办公楼吧？”
“这都是父辈的余荫，我们兄弟只是遵照着已故父亲的指示而已。”
杨川男讪讪一笑，态度异常谦卑。
“哈哈哈，杨二少谦虚了，如果不是我事先调查过，光是听你说的，我还以为你们家族已经衰败了，你们是穷困潦倒的公子哥呢？”
张伟哈哈一笑，内心却逼逼道：“长青大酒店的连锁资产估价也有几十亿，如果抛售掉那些一线城市的房产，短时间内就能筹集到二三十亿的资金。”
二三十亿这样的财富，怎么可能算穷困潦倒？
“对了，杨二少，你连夜回来，西北那边的业务岂不是？”
“为了帮哥哥平反，那边的业务其实不重要！”
杨川男说着，看向自己的大哥，眼神郑重。
“那请问，你有线索或者证据吗？”
“这……”
杨川男的眼神一黯，随后摇了摇头。
显然，他没有证据。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如果没有关键性的证据，你就算想要上庭作证也没用……”
“不是有品格证人的说法吗，我和我哥从小玩到大，我知道他的为人，他绝对不会伤害她的！？”
“她？”
张伟看了这位二少一眼。
“文小芸啊，我哥的女朋友，当时我已经把她当未来嫂子来看了！”
“那天的生日派对，你也参加了吗？”
“是的，我也在，并且现场的布局彩排等等，都是我出力布置的……还有那天我哥他们争吵起来后，还是我上去把他们拉开的呢。”
“哦，是这样啊……”
张伟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天，你有看到什么人，跟着文小芸一起出去了吗？”
“没有，我反正没看到！”杨川男摇了摇头。
“那么杨二少，我很不好意思的告诉你，就算你想当品格证人也不行，因为你是家属，你的证词不会被法庭采纳的！”
虽然这样说很打击对方的热情，但张伟也无奈，因为这就是事实。
你要上去当品格证人可以，但你的身份是被告的亲弟弟，你觉得陪审团会相信你吗？
而且，你也是长青大酒店的少东家之一，说白了你也是富二代。
陪审团别的不相信，但控方只要指出你的身份，你猜他们会怎么看你？
zb家，富二代，有黑料的名人……
如果要列举一个陪审团最讨厌的证人身份名单，这几个可以说是排名妥妥的前三位。
所以杨川男要上庭作证，不仅不可能起到作用，甚至还可能帮倒忙。
“这……这样吗……”杨川男的眼神再次黯淡，隐约有些失落。
“不过，杨二少，你倒是提醒了我！”
张伟却突然微微一笑，随后看向哥哥杨川方，“品格证人，其实是一个好方法！”
“杨少，我想问一下，你和裴总编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很好，当初我记得他们在报刊头条上帮你说话了？”
“是的，我和他们认识十多年了，这几年虽然离开了东方都，但我们一直都有联系！”
“那就好了，等会我会打个电话过去，看看他们能不能上庭作证。你弟弟不能当品格证人，但裴总编应该可以！”
张伟也不耽搁，当即就打了个电话出去。
裴总编对于担任品格证人一事，没有丝毫反对，甚至还向张伟做出了保证。
这下子，证人就有了。
会面很快结束。
最后，张伟是将杨家兄弟俩一起送出了律所。
“张律师，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我相信我大哥一定是无辜的！”
“谢谢杨二少，我相信你哥哥听到这些话，心里头也很高兴，起码这世界上还是有不少人相信他的！”
“是啊，不止是我弟弟，还有裴总编他们，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我才能走出那段时光。”
“可惜了，像我们这样的人还是太少了，十年前正好是网络发展最迅速的年代，那个年代的人几乎听风就是雨，他们才不关心你是不是无辜的，他们只想要凑热闹吃瓜，没想到却成为了有心人推波助澜，获取名利的工具！”
大门口，杨川男、杨川方和张伟三人，说了不少话。
知道送走二人，张伟的脸色才逐渐凝重起来。
“程丽莎，你真是作恶多端啊！”
“话说回来，我怎么感觉，这位杨二少是不是太热心了点，豪门也有血浓于水的亲情吗？”
“还有，他相信自己的哥哥，是不是太坚定了一点？”
张伟感觉到一阵奇怪，但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那个新证人，明天检方一定会让新证人率先发言，我得找到他的破绽才行！”
“同样的，我也好奇，为什么要过去十年，这新证人才记起来一些关键性的细节呢？”
张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起那份肖百合交给他的证人名单，开始仔细审阅起来。
名单很长，但他立刻锁定了新证人的名字，然后开始调查起来。
明天，将会是一场硬仗。
265章 肖百合严阵以待，全是套路！（850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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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开庭日。
市法院，一楼大法庭现场。
今天是十年前的大案重审之日，整个法庭已经是座无虚席。
听证席上，来了不少媒体记者和法律界人士,甚至还有一些来得早的吃瓜群众。
法院大门口，同样聚集了不少吃瓜群众，想要一睹当事人之一杨川方的风采。
所幸这一次,外勤们提前到场布控，安排下场疏导工作，并没有再次发生像朱天颖案一般的聚集事件。
同样的，这帮吃瓜群众也想不到，当事人之一的杨川方，其实早就混进了法院。
“杨少，这就是我经常走的后门，这条消防通道别看平日里都是关着门的，但其实这门是虚掩着，我和看守这里的庭卫很熟，你看，他就在前面，咱们过去打个招呼！”
“嗨,老吕！”
“哟，这不是张伟吗，今天你要开庭了吧？”
“是啊，这是我当事人杨少。”
“哦,就是你这小伙子啊,那姑娘可惜了啊！”
庭卫老吕看到张伟身边的杨川方，脸色变了变。
显然，他也知道十年前的那桩案子。
“哎，别提了，文小芸确实可惜了，不过我当事人是无辜的！”
张伟赶紧暖和了一下场，随后带着杨川方走向准备室。
准备室内，冷冷清清。。
就在二人准备时，铁如云带着刑事部小伙伴来了。
“师傅，开庭啦，加油哦，我们刑事部能不能起飞，就看你这一次的表现啦~”
小徒弟第一个冲进来，给张伟加油打气。
但当她看到张伟身边的杨川方后，当即就焉了，赶紧缩到自家领导铁如云的身边。
不止是小徒弟，小李见到了杨川方后，同样脸色有些异样。
显然，她们都看过剧，都将杨川方和“杀人凶手”联系在了一起。
“看吧，杨少，这就是我要替你起诉程丽莎的原因，现在的女孩都看过那部剧，都会将你和杀人凶手联系在一起。如果这一次不一劳永逸的解决掉程丽莎这个女人，那么今后这个印象将会陪伴你一辈子！”
“张律师说得对，虽然我已经习惯了，但我也不像一辈子都背负着这样的名声！”
杨川方郑重点了点头。
他如果一辈子这样，可能将来自己的后代，也要承受巨大的压力。
这种感觉，他自己承受时都痛苦万分，可不希望将来自己的孩子也遭罪。
张伟也安慰道：“杨少你放心，这一次我有信心！”
“哦，对了，今天是第一轮开庭，我希望你能够保持足够的镇定，之前我经手的一個案子，是帮一位叫林向婉的女士辩护。”
“这不是姑姑吗？”
听到熟悉的名字，小徒弟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师傅，你帮姑姑出庭了吗，她怎么了呀？”
“小萌啊，看来你还不知道南岛的事啊？”
张伟倒也不隐瞒，坦白道：“你姑姑亲手杀了姑夫，并且凶器上还有她的指纹，案发现场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说是铁证如山了！”
林雨萌：Σ(⊙▽⊙“a！
小徒弟当即站了起来，一脸惊慌：“姑姑要坐牢啦！”
“哪有，你姑姑无罪释放了！”张伟淡定的摆了摆手。
“不是吧，师傅，你不会骗我吧，这都能无罪释放？”
“所以说啊，只要发掘了隐藏在表象之下的真相，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张伟说着，拍了拍杨川方的肩膀，以示鼓励：“当时，我和林向婉女士就是这样说的，哪怕是面对谋杀指控，也要做到镇定自若，这样子陪审团才会相信你足够冷静！”
“张律师说的是！”
杨川方也郑重点头，身边这位既然有信心，那么他也果断不能怂啊。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法庭吧！”
张伟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带头走出了准备室。
“哥！”
结果在走廊拐角处，他们正好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杨川男。
作为杨川方的弟弟，他显然也要到现场来支持自己的亲大哥。
杨川方和杨川男兄弟二人，自然是凑到一块，低声交谈着。
张伟则是推开了法庭的大门。
……
法庭现场。
随着张伟推开大门，整个现场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对辩方一行人行瞩目礼，而且这一次听证席上的人，比上次预审还要多。
冰冷的视线注视下，杨川方跟着张伟，神态还算平静。
反倒是他的弟弟杨川男，显得有些不适应，走动时步伐都有些乱了。
可能，他还不适应被这么多人盯着看吧。
“真是奇怪的兄弟俩？”
张伟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但现在马上要开庭了，也没时间考虑太多。
他们一行人分开，老铁带着小徒弟和小李去了听证席。
张伟带着杨川方坐在了辩方席，至于后者的弟弟，则是坐在了辩方席后面的家属席。
张伟扫视一圈，在听证席的前片，看到了裴总编和关主编二人。
虽然前者是张伟预定的品格证人，但今天是控方举证阶段，他还不需要出场。
张伟和总编二人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
在听证席上，除开支持张伟的人，还有不少仇人。
胡耀德！
程丽莎以轻度抑郁症为由，加上心理医生出具的诊断书，推掉了辩方证人的出庭，但也因此不适宜在法庭上露面了。
否则你都抑郁了，还能天天来法庭旁听，这不是打法庭的脸？
所以，作为程丽莎的雇佣律师，胡耀德成了对方的耳目，也来旁听庭审。
听证席的情况被张伟收入眼中，紧接着就是隔壁桌。
“张伟，开庭前咱们说清楚！”
肖百合也在张伟观察时，大步走了上来。
“说什么？”
“如果你的当事人能够尽快认罪，并且告诉我们文小芸尸体的位置，那我们就可以商量减刑的事情了！”
张伟挑了挑眉，一脸错愕的看着对方。
“老肖啊，你当我是傻吗？”
“你说什么呢，喊谁老肖呢，我和你很熟吗？”
肖百合冷哼一声，双手交叉在胸前，身上的气质无限接近一尊冰雕。
“老肖，别纠结这个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当事人真是无辜的，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张伟说着，还把手搭在了肖百合肩上，好似二人真的十分熟络一样。
“把你的手拿开！”
结果没搭几秒钟，肖百合一甩巴掌，直接拍掉了张伟的“咸猪手”。
别人看到了，真以为我们两个有一腿呢！
“哼，现在不听我的建议，会有你后悔的时候！”
她再次冷哼一声，扭头走回控方席。
“这女人，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我当事人真是无辜的啊！”
张伟无奈，说实话都不信，亏得二人还这么熟。
开庭前的交易自然是没有达成，因为杨川方自己也不知道文小芸在哪。
而随着时间临近，开庭时间到。
“起立，有请尊敬的王法官入场！”
就在庭卫的提醒之下，老王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上审判席。
他先是摸了摸自己有些稀疏的头发，随后整理了一下法袍，接着目光才扫视全场。
确认控辩双方都已经就位后，他一敲法槌：“那么，本庭在此宣布，文小芸失踪案的重审，今日开庭！”
“控方？”
肖百合整理了一下衣领，看了一眼开庭陈述的草稿后，当即起身。
“咳咳，感谢王法官，也感谢陪审席和旁听席上各位的支持，我是地检总部的检察官肖百合，能够参与十年前的案件重审，我深感荣幸！”
肖百合说到此，朝陪审席和法庭现场深深鞠了一躬。
她原本就有姣好的面貌，现在又摆出如此谦虚的态度，让陪审席上的12位陪审员，以及听证席上的不少人都忍不住点了点头，目光赞许。
“好家伙，不愧是王牌哈，居然利用了自己身为女人的优势！”
看到肖百合的第一招，张伟就知道来者不善。
肖百合利用自己女人的优势，展现出了亲和力和谦虚，改变了民众眼中检察官一贯高冷的印象。
可以说是刷足了印象分。
接下里的庭审中，估计她就算真有失误，可能认个错也就能过去了。
这一招当初小徒弟上庭时，张伟也教过对方。
但林雨萌用的是卖萌战术，以及新手的天然优势，和肖百合的套路只能说相似。
但同样的，肖百合用出了这一招，也说明她对与张伟交手一事无比郑重。
否则，要是对手的水平一般，她这样一个“老练”的检察官，又怎么需要放低姿态赚陪审团的印象分呢。
诚诚恳恳的鞠了一躬后，肖百合这才继续：“大家还记得我之前预审是提到过的一件事吗？”
“那就是家人，我相信你们的心中，都会有一个家人的概念，他可以是你们的孩子，你们的爱人，甚至是你们的父母！”
“请你们想象一下，你们的家人，你们要保护爱护的那个人，突然间消失了，请你们相信一下这将是什么样的悲痛？”
肖百合说到此，突然抬手一指法庭正门入口，同时语气加重道：“而这样的悲痛，就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那一对父母的身上！”
她的话音刚落，庭卫就像是听到了指令一般“恰到好处”的打开了法庭大门。
随后，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互相搀扶着，走进了法庭现场。
夫妻二人的神情悲戚，尤其是女方，眼圈泛红，显然是刚哭过没多久。她的步伐踉跄，要不是身边丈夫搀扶着，走路都几乎困难。
这一对，很多人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文小芸的父母。
“好家伙，套路真是一环扣一环啊！”
看到这一幕，张伟心里头都有些无语了。
好你个肖百合，要不要这样？
大家好歹也朋友一场，需要这么套路我吗？
这又是开场白赚印象分，又是用家属骗同情，还非要在开庭时用出来，你和庭卫他们都商量好了是吧？
不得不说，文小芸父母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是肖百合开庭陈述时出现，这一波配合的效果直接拉满，法庭的气氛也变得无比凝重，无比压抑。
毕竟看到一对这么惨的老夫妻出现在法庭上，是个人都会有点恻隐之心。
“就是他，就是他害了我闺女！”
突然间，老夫妻中的女方指着杨川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法官阁下！”
张伟无奈叹气，但也只能起身，表达抗议。
虽然他知道这么做，会引来陪审席的厌恶，但如果放任这对老夫妻散发“负能量”，对他们一方的杀伤力更大。
“控方证人，请你们注意一点，轮到你们发言时，你们才能够开始说话！”
老王也无奈叹了一口气，但这个恶人他得做。
虽然老夫妻确实让人同情，但法庭本身就是严肃的地方，你就算再凄惨，也需要遵守规矩。
“我的闺女啊……你好惨啊……”
老夫妻虽然有所收敛，但还是发出了一些哭声。
老王有些无奈，可看到听证席以及陪审席上同情的目光，他也没有再开口，只是看了张伟一眼。
张伟啊，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也要看气氛行事。
这恶人不能全都由我来做，他们已经收敛了一点，你就担待担待吧。
同样的，张伟也用无奈的眼神，回应了老王。
“行吧，这一招虽然狠，但也只能扛过去！”
他接着拍了拍隔壁杨川方的肩膀，给了对方一个淡定些的眼神。
后者点了点头，强迫自己不去看文小芸的父母。
可他们不看，老夫妻还是在控方家属席的位置上卖惨，并且迎来陪审席和听证席的注视。
就连肖百合都有些意外了，这一招虽然是她想出来的，但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
既然如此，那就乘胜追击！
“各位都看到了吗，就是这样一对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奋斗了半辈子的夫妻，却要承受着世界上最痛苦的伤，他们的心无时不刻不再受到煎熬！”
“而造成这样一个悲剧的凶手，就坐在辩方席上，他的表情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变化，就这样冷冷的注视着我们，简直是太过于冷血了！”
“反对，诱导性发言！”
张伟憋不住了，再次起身。
好你个肖百合，这是没完没了了是吧。
我让当事人表现得镇定一点，要被你以冷血为理由攻击。
那如果我让当事人表现的惨一点，你是不是又要以做贼心虚为理由？
我让当事人表现的乐观一点，你是不是又要暗指我当事人是心理变态呢？
事实上，张伟还真猜对了。
肖百合的笔记本上，记录了开庭时如何打击被告的应对手段，其中第一条就是通过被告表情来指控对方的性格。
张伟所说的每一条，肖百合全都记载了本本上。
“咳咳，公诉人，请你克制一下，不要乱猜被告的心思！”
“抱歉，法官阁下，我收回最后那句话！”
肖百合当即道歉，同时用眼角余光瞅了张伟一眼，眼中蕴含着鄙夷。
张伟也用眯眼的方式回敬了一手，眼中同样有鄙夷之色。
“法官阁下，控方请求传唤第一位证人上庭！”
就在肖百合的传唤下，一个老人走上了法庭。
“哟，这不是老崔吗？”
看到老人，老王嘀咕了一句，不过并不意外。
因为这位姓崔的老人，就是十年前刑事调查科重案1组的组长，当年也是他负责调查文小芸失踪案的。
催老走上证人席，淡定坐下。
“崔组长，你好！”
“哎，什么组长，都退休8年多了吗，你们叫我老崔就可以了！”
“那不行，您是重案组的前辈，我还是叫您崔老吧。”
肖百合自然是客气了一句，随后说道：“崔老，您是当年这起失踪案的侦办负责人，可否请你向我们陈述一边，当年事情的经过呢？”
“哦，当然可以！”
崔老看了一眼控方席，眼神锁定了杨川方片刻，眼中闪过一道异样。
“虽然我已经退休了8年，也将组长的位置交给了雷虎那小子，但这件案子啊，其实我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当然了，我看到文小芸的父母也来到了法庭上，事实上我要和他们说一声对不起，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他们的女儿。”
“至于本案的经过，我记得那是暑假的时候，那天一大早，我们就接到报案，说有一个女孩失踪了，而且是彻夜未归……”
“……所以我们肯定要调查，我们先是走访了女孩的家庭，朋友，甚至是学校，但都没有找到她，后来我们还申请了协助犬，可同样毫无收获。这件案子也就成了当时的悬案，而且闹的是满城皆知啊！”
崔老说到最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一件失踪案，却闹得这么大，让他和调查和可，都感觉面上无光。
“多谢崔老的提醒，对了我要再问一句，你们当初将杨川方列为嫌疑人，为什么后续却又将他放了呢？”
“因为没找到尸体啊，如果女孩真的遭人杀害，肯定需要确认尸体才对！”
“那请问，你当初的调查，是否受到了干扰？”
崔老楞了一下，“什么干扰？”
“据我所知，当初你调查时，好像你的上司让你停止对杨川方的调查，是有这回事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崔老突然一拍脑袋，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说道：“我记得被告的父亲，好像还来找过我们领导呢！”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这里头，很显然有猫腻啊！
被告的父亲，不就是杨长青吗，那可是东方都有名的富豪。
难道说，这个富豪和崔老的领导之间，有猫腻……
“艹了，开始扣屎盆子了啊！”
张伟也同样惊讶了一下，并且对肖百合的套路，更加的无语起来。
好你个肖百合，当真是什么套路都敢用啊，居然连这种事都能翻出来！
够狠！
3月总结，感谢读者老爷们！
疯狂的3月终于结束了，感觉比过年那段时间走亲访友都忙！
总结一下，这个月31天，作者菌一共码了423285字，平均日更新13654字，这个数量应该比一般起点的一部分作者要勤快一点吧！
再多，作者菌也码不出来了，毕竟还有工作要做，作者菌还要上班呢。
emmm……
人类是有极限的，兼职码字能写这么多，已经感觉自己快变异了。
提一嘴，月底的双倍月票活动，作者菌是万万没有想到，读者老爷们的战斗力这么猛！
在最后一刻，居然上到了9000票，惊呆了我。
所以现在，我还欠读者老爷们1更！
欠1更！
欠1更！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防止自己忘记，欠1更也是欠，不能打哈哈找借口应付过去！
但心里头说实话，我有点后悔了，真滴……
就非常滴后悔，怎么才500票就加更啊，我真想删掉那一章，最后几天直接摆烂……
emmm……
可良心告诉我，这样不行！
言出必行，要讲人品！
作为一个起点作者，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更加不能放读者老爷们的鸽子，所以哪怕是拼着手指抽筋，也要把承诺的加更码出来。
最后三天，29号41767字，30号42065字，31号26310字，这就是作者菌给读者老爷们的承诺！
当然了，也多亏读者老爷们不吝啬月票，本书最终终于杀入了月票榜前百，并且留在了66名，这個吉利的名次。
我看到榜单上那些大神的名字，头一次感觉自己和他们的距离这么近。
只能说，扑街心中既有感动，也有仿徨，还有些活动结束后的空虚和乏力，因为再这样搞一次，作者菌快要整不动了……
最后提一嘴。。
如果读者老爷们还有保底月票（我也不懂这玩意），可以给我投一下，但我也不强求哈~
……
至于张伟的故事……
读者老爷们也看到分卷信息了，接下来将是主角张伟以王牌律师的身份，继续打官司的故事，不过这一次除开明线上的诉讼内容外，作者菌还将加入一条暗线。
暗线的主题，将是隐藏在东方都的“猫头鹰法庭”，我称之为“五大家族”，也请还在继续支持作者菌和本书的读者老爷们，耐住性子，看张大律师与五大家族如何碰撞出火花吧。
……
重要通知！
重点来啦，那就是四月初，作者菌可能要缓几天。
第一是因为工作忙，恰逢无锡疫情严峻，作者菌是街道办事员，必须要参与防疫工作。
四月的1号，2号，3号，作者菌要缓一下，因为要做好本职工作，也因为爆更的后遗症。
可惜了周末，原本单位不忙的话还能休息，结果疫情说来就来……emmm……
这几天我尽量保持不断更，但要我每天保持2更也不现实，我会尽力每天都有更新，毕竟老读者都知道，作者菌不喜欢断更！
原本按照计划，我还准备出去骑行一下，去鼋头渚看看樱花，去长广溪划划船，去雪浪山看看花……
可惜因为封控，这些都成了奢望。
总而言之，四月头几天，我的更新可能不会那么给力。
其实吧，作者菌一直想用一次请假条，但最后想想还是算了，不断更不请假是作者菌的优良传统，这一点坚决不能荒废！
为了读者老爷们，作者菌终究是付出了太多……o(╥﹏╥)o
那好，三月结束，咱们四月再见咯。
也希望无锡的疫情，能够很快控制住，更希望隔壁魔都的严峻形势，能够早点稳定下来。
只要魔都稳定了，我们这几个周边城市，才能跟着松一口气。
作者菌心里苦啊，小区封控，全员核酸！
有个人从魔都回来，没有报备行程，带着一家人去了无锡三个区，作者菌所在的区也是其中之一，小区今天封控，开始全员核酸，街道工作忙碌！
我看看今天有没有工作安排吧，也许作者菌今天会忙起来，也许不会，更新能保证的我会尽量保证，但保证不了也请读者老爷们理解……
266章 肖百合猛攻，挡住第一轮？
（今天也许只有1更，昨天最后时刻的9000月票加更，我看一下时间，争取晚上给大家伙码一下吧！）
……
法庭内的风向，出现了变化。
虽然原本因为文小芸父母的悲情“演出”，风向就已经倒向了控方。
但随着证人老崔的回答，这风向已经彻底定型了。
据她所说,他的领导在十年前案件调查的期间，居然会面过杨川方的父亲，也就是长青大酒店的老板杨长青。
这可就不得了啦！
其中是不是有猫腻？
老崔的领导，和杨长青之间，又是否存在什么问题呢？
这其中的料一旦抖出来，令人细思恐极啊……
总而言之，调查科的高层和一个商人勾搭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事！
“反对,传闻证据！”
张伟观察到法庭的风向变化,赶紧起身打断了肖百合。
他知道，对方的目的就是给自己当事人的父亲扣屎盆子，抹黑后者的名誉。
反正老崔都退休了，他的领导估计也不在调查科任职了，杨长青更是早就死了。
将锅甩给已经不在的人，这套路张伟可是熟悉的不得了。
“辩方律师，这怎么就是传闻证据了呢！”
肖百合看到张伟起身，眸光一冷，同样反讽道。
“因为无第三人佐证这一点，证人所言也属于无据推测！”
张伟说完，看向审判席的老王。
后者察觉到张伟的目光，也只能叹了口气。
“反对有效。”
肖百合冷笑一声,将视线从张伟身上收回,再次看向证人席的老崔。。
“既然张律师都这么说了，那么崔队长，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可以作证你的说法吗？”
“呃……”老崔犹豫了片刻,最后一脸无奈道：“虽然说直属上司的坏话不好，但我们都退休好多年了，而且他据说已经出国定居了，我认为应该没事……”
“其实吧，当时我也只是怀疑，我上司是不是和杨老板达成了某种交易，因为我看到杨老板去拜访我上司那天，他们好像在办公室里秘密谈论了一个多小时。”
“调查那案子期间，我只审讯过杨少一次，就是因为第二次我想对杨家人问话时，我上司警告了我。”
“我记得还有一次，也是那一年冬天，我上司难得的请了两周的假去南岛旅游，住的正好是当时南岛市的长青大酒店，而且还是VIP房间！”
随着老崔的陈述，一个模糊的概念已经在全场所有人的脑海中形成。
当时长青大酒店的老板杨长青，为了保全儿子，不惜向崔队长当年的上司提供某种隐晦的“善意”。
这些善意，可能是一笔钱，一次免费旅游的机会，甚至是二者兼有。
总而言之，官商勾结、私收贿赂、权钱交易，甚至三者都有。
陪审席上，12位陪审团看向杨川方的眼神变了。
他们仿佛将“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这句话刻在了脸上。
“反对，煽动性言论！”
张伟再次起身，“法官阁下，证人提供的证词，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和本案并没有直接关系。”
“本次庭审的案件是关于十年前文小芸失踪的，我当事人的亡父与证人的上司交情匪浅，其实和本案不存在任何关联性！”
“相反，因为证人的证言，对法庭极具煽动性，我方恳请控方改变提问策略，请公诉人不要继续去攻击一位已经去世的老人了！”
老王想了想，好像张伟说的确实有那么一丝道理。
他看向肖百合，思考良久后用还商量般的语气警告道：“公诉人，我知道你的目的，但请你考虑一下本庭的主旨，别纠结人家死去的老父亲了！”
“好的，法官阁下，我明白了！”肖百合自然是点头答应。
不过她看向张伟的目光，隐约带有一丝挑衅，一丝得意。
同样的。
法庭现场，谁都看得出来，这一轮又是肖百合占据上风。
“好家伙，张伟这小子被检控压制了啊！”
铁如云作为张伟“曾经的领导”，自然看得出来，张伟陷入了劣势。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因为肖百合提出的哪一点，恰好是民众最讨厌看到和听到的。
肖百合当庭指出来，陪审团肯定会受到影响。
一旁的小徒弟和小李，也同样感觉到了不妙。
“他慌了，他慌了！”
“这小子终于慌了，我能感觉到，他没有了之前的从容！”
同样的，坐在听证席上的胡耀德，也一脸的兴奋。
好你个张伟，你终于是慌了啊！
应该说，不愧是地检总部的王牌肖百合，居然能将张伟逼到如此地步。
胡耀德很兴奋，他的脸上久违的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按照这個节奏下去，这把稳了啊！
胡耀德做出了一个违背本职工作的选择，他虽然身位律师，但却打算在心中默默给地检总部的检察官加油。
肖百合，加油！
你是好样的，给我干死张伟，往死里干他！
不提胡耀德虽然身为黑足的辩护律师，却为控方加油一事。
此刻法庭上的气氛，也正如他所说，对辩方是压倒性的不利。
“法官阁下，对于崔组长，我方没有要问的了！”
肖百合终于是结束了提问，将舞台让了出来。
张伟当即起身，快步走到证人席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同样感觉到了压力。
这才第一个证人，就几乎要了他们的命。
老肖还真是够狠啊！
“你好，老崔！”
“啊，你喊我啥？”
听到张伟的开场白，崔老楞了一下。
“你不是让我们喊你老崔吗，我喊了啊，你愣着干什么？”
张伟却摊了摊手，我只是遵照你的意思而已，你怎么还露出这种表情？
崔老郁闷了，我就是客气一下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你个小伙子，没素质啊，懂不懂尊老爱幼。
你喊我老崔合适吗？
你客气一点就喊我一声崔老啊，要不然就和那个公诉人丫头一样，喊我一声崔干员。
你个小伙子，喊我老崔，这像话吗？
可惜张伟不知道崔老的心态活动，他依旧是不改口。
“老崔，现在我问你，你刚才指控我当事人的父亲与你直系上司之间有某种非正规交易，是不是这样？”
“我……我只是说出了我看到的东西。”崔老犹豫了一下，如是说道。
“那我请问，你有看到他们之间达成某种非正规交易吗，比如我当事人的父亲给你领导塞钱，送礼物？”
“这倒是没有。”
“你的领导退休之后，有被内务调查科的人调查过吗？”
“这也没有。”
“据你所知，你们办公室有人写过针对你直系领导的举报信吗？”
“这当然也没有。”
“什么都没有，那岂不是说，这些都是你单方面的无端猜测咯？”
“这……”
崔老想了想，赶紧说道：“可我看到了很多事啊，比如第二年，我领导就换了一辆新车，他那点工资可买不起一辆几十万的豪车。”
“也许是贷款了呢，也许他儿子赚了钱孝敬老爸，你有问过他这件事吗？”
“我怎么敢问……”
“那不就得了？”
张伟冷笑一声，看着证人：“老崔啊，你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干员了，能不能请你作证的时候，不要说出那些无端猜测，这样会给我当事人带来很大的困难！”
崔老一脸愕然，什么叫我无端猜测，这不都是事实吗？
而且这也不是我主动要说的啊，是公诉人提问，我才回答的吧？
“咳咳，既然证人都这么回答了，那我可以总结一下，当时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证人的直系领导与我当事人的父亲存在某种交易行为。”
“至于证人所说的那些指控，也都没有相关证据来佐证这一点，如果他的直系领导存在违规行为，内务调查科一定不会姑息这种严重的渎职行为。”
“当然老崔也提到，杨老先生与领导会面一个小时这件事……但请各位想一想，如果是你儿子被抓了，你们做父母的难道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你们是不是也巴不得能够找到调查科的领导，然后缠着人家一个小时，然后一刻不停的为自己儿子说情，我相信你们也会这么干吧？”
“杨老先生，只是做了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仅此而已！”
随着张伟的总结，陪审席上审视杨川方的视线减少了一些，有几人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显然，他们也都在考虑张伟所说的可能性。
这个可能性虽然不大，但不能说没有。
法庭的风向，终于稍微向辩方偏移了那么一丢丢。
虽然相比于大风向偏向控方，但起码是一个好的开始。
听证席上，以铁如云为首的小伙伴们，终于是面露一丝希望。
“不愧是张伟啊，短短两三句话，就挽回了一些颓势！”
铁如云感慨一句，这要是换成自己，可能也没法做到像张伟这般从容不迫。
一旁的小徒弟和小李，更是心中连呼“师傅好棒”，“张伟好厉害”等称赞。
“艹，这都让那小子接住了？”
而坐在隔壁的胡耀德，却一脸的不爽。
本以为这套组合拳，就可以将张伟打死，就算打不死也能打到半残。
没想到，这小子上台说了几句话，就化解了这一番攻势。
胡耀德觉得，自己刚才就不应该那么早改变立场。
什么地检总部，靠不住啊！
“咳咳，请问张律师，你还要提问吗？”
老王见法庭有些冷场，赶忙提了一嘴。
“当然了，王法官，关于案情的问题，我还有很多要问的呢！”
张伟再次走到证人席前，提问道：“老崔啊，既然你是当年负责侦办这案子的调查科干员，同时又是重案1组的前任组长，那我想问你，你们当时调查此案时，有做过合理排除吗？”
“当然，我们不仅汇总了所有证人的证词，而且还走访过长青大酒店附近的很多住户，询问了案发那晚是否有目击者。”
“那结果呢？”
听到张伟这么问，崔老一脸尴尬：“最后我们发现，文小芸就是下落不明，就连协助犬都没有追踪到她的痕迹！”
“那么按照调查科的流程来说，一个人如果失踪多少年，会被认定为死亡？”
“按照流程来说，一个人如果失踪四年，并且经利害关系人申请，会被宣告死亡！”
“所以文小芸就被申请为死亡了？”
“是的。”
听到崔老这么说，张伟笑了。
“那也就是说，文小芸是‘被死亡’的咯？”
“反对！”
肖百合果断起身打断：“法官阁下，在司法界可没有‘被死亡’这个概念！”
“张律师，你……”
“法官阁下，我收回刚才的话！”
张伟道歉的速度比老王开口还要快。
但随后，他却再次转向证人席，“老崔啊，你们是不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尸体？”
“是的！”
“那按照你们的流程，如果没有尸体确认线索的话，就无法判断受害者是他杀还是自杀，更加无法判断受害者死于谁之手。”
张伟说着，指向辩方席上，“就算文小芸真是被人杀害的，你能说我的当事人就是凶手吗？”
“这，肯定是不能啊，谋杀指控是非常严重的罪名，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有人可以指证他人犯有谋杀罪，这个行为足以构成污蔑和诽谤了！”
“所以我现在想请你在法庭上告诉所有人，我的当事人是不是凶手！”
“反对！”
听到张伟的要求，肖百合当即提出反对。
“反对理由？”张伟却挑了挑眉，又看向了审判席。
“公诉人，反对理由？”老王也看向了肖百合。
后者当即给出解释：“辩方律师在引导证人推测！”
“法官阁下，我只是让证人说出既定事实而已，他是调查科退休的老干员，应该熟悉我们这一套流程，而且我自认为我刚才的问题，没有一点越矩和不妥的地方吧？”
“这个……”
看到肖百合和张伟又争论了起来，老王又头疼了。
“反对无效，证人需要回答这个问题！”
见老王支持张伟，肖百合的眼神一凛，但也只能恨恨坐下。
崔老见此，也只能叹了口气，无奈说道：“我们调查科是讲证据的地方，如果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来指证这一点，那么我们就不会说某人是凶手！”
“同样的，只要没有找到文小芸的尸体，我们虽然可以将被告列为嫌疑人，但他只是嫌疑人，却不是凶手！”
这个回答一出口，法庭的风向又稍微产生了一些变化。
陪审席上，原本对杨川方的敌意消减了不少，甚至有几个陪审员露出了理解的目光。
“很好，谢谢证人的回答，辩方也没有问题了！”
张伟对这个效果已经很满意了，当即结束了交叉质询。
回到辩方席上，杨川方忍不住给张伟竖起了大拇指。
“张律师，你的发言很精彩，不愧是王牌律师啊，比我这些年接触的那些律师都要出色！”
张伟被这么夸赞，却只是摇了摇头，脸色却并不好看。
“杨少，这才第一个证人呢，我就已经需要这么应对了，这控方的攻击才刚开始，而且啊……”
他说着，看向控方受害者家属席，那对老夫妻看向杨川方的目光，依旧充斥着敌意。
“控方还有大招没打出来呢，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所谓的大招，自然是受害者家属了。
这可一直都是法庭的“核武器”。
“老崔啊，你可以下去了！”
老王也催促一句，崔老看了张伟和杨川方一眼，又和肖百合以及老王点头致意，这才离开了法庭。
“公诉人？”
“法官阁下，接下来我要传唤第二位证人上庭作证！”
肖百合当即起身，宣布第二位证人上庭。
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导，身材有些微胖的男子走上了法庭。
“阿力？”
看到此人，控方席上的杨川方微微一愣。
“我知道她是谁，事实上我正好调查过他。这是你曾经的狐朋狗友之一，还是你的高中和大学同学，他爹是搞装修的，当年也是跟着你爹混饭吃的，他们父子二人都算是你家的狗腿子吧？”
张伟说到最后，眼中却没有调侃。
因为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条狗腿子可能要“叛变”了。
因为这位，居然答应当控方的证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好，证人，请你介绍一下自己。”
“好的。”
男人看了杨川方一眼，自我介绍道：“我姓韩，叫韩巨力，家里是做装修生意的，我爹之前是跟杨老板的，我也和杨少是高中已经大学的同学，在杨少离开东方都之前，我们都是朋友。”
“那么就是说，你对杨少很了解？”
“还行吧，起码杨少之前有什么活动，都会喊上我。”
“那你对文小芸了解吗？”
“见过几面，她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孩，后来她和杨少走到了一块儿，可惜那天之后，就……”
韩巨力说着，朝控方家属席看了一眼，随后很快低下头。
“韩先生，虽然我知道你和被告是朋友，但我请你上庭作证，是为了让你将那些和被告有关的是说出来，你会有心理负担吗？”
“当然没有，我会在法庭上将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那好，请问韩先生，在你的印象中，被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杨少他是一个，性格急躁且容易冲动的人，他有时候会……”
“会怎么样？”肖百合赶紧追问。
韩巨力说着，抬头看了杨川方一眼，眼神有些躲闪。
“他有时候做事会不考虑后果，甚至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因为证人的指控在告诉所有人，被告有可能伤害到文小芸！
267章 第二轮进攻，记忆保险库？（9000月票加更）
（欠下的债彻底还清了，无债一身轻，明天工作还要忙，恢复常规更新节奏的时间，还需要几天，说实话，作者菌也不确定……emmm……）
……
韩巨力,原本应该是杨川方的小弟。
此时此刻，他却做出了对曾经的老大非常不利的证词。
他指证杨川方，是一个做事冲动且不计后果的人。
甚至这个不计后果，可能会伤害到其他人。
“反对，传闻证据！”
张伟当然不能惯着控方为所欲为，立即站起来打断。
肖百合倒也不急,缓缓问道：“韩先生,你这么说，一定有证据吧？”
“是的，我有当时的照片！”韩巨力立即点头。
肖百合当即转身，眼神示意坐在控方席上的谭莹莹。
后者熟练的打开电脑，开始连接投影仪。
证人席后方的投影屏幕上，出现了一组老照片。
为什么说老，因为照片中出现了让张伟熟悉的人，并且对方很年轻。
“这是你上学那时候？”
“是的，我记得，那是中学的时候，而且是篮球赛！”
张伟身边的杨川方，指着其中一组照片解释着。
“这是我们高中的一场篮球赛，和我们比赛的是同区的另一所高中,那场比赛很激烈，杨少当时，他……”
韩大力又看了杨川方一眼，然后说道：“他当时带着球撞了人,将那个防他的人撞吐血了，后来医院诊断出来,他是肋骨骨折,还住院修养了好几个月！”
“这件事在两个学校间闹得挺大的，因为那段时间正好是高三，那個学生如果要修养几个月，高考的事情就……所以当时那边的父母要找学校讨个说法……后来，我听说是杨老板出面解决了这事。”
“稍等！”肖百合抬手，打断道：“你提到的杨老板，是杨长青先生吗？”
“是的，我和我爸一样，喜欢称呼他为杨老板。。”
见韩巨力这么说，肖百合点头：“那好，请继续！”
“总之，我就记得杨老板来了学校，和对方父母谈了一会儿，然后事情就解决了，人家父母也不闹了！”
“是不是可以这样说，杨川方在学校里闹出的问题，他的父亲都会帮他解决，所以他小时候就有这种概念了，他才会做事毫无顾忌？”
“反对，传闻证据，公诉人在自行揣测！”
肖百合的提问，没等到证人的回答，而是被张伟打断了。
“反对……有效！”老万也瞪了肖百合一眼，眼神带有强烈的警告。
你个小丫头怎么回事，今天的进攻性怎么这么强？
虽然你是王牌，但你也要看看对手是什么级别。
一般小律师可能还会被你唬住，但张伟是什么人，他那那种小律师吗？
总而言之，你看着办！
“抱歉，法官阁下，我收回最后那句话！”
肖百合再次“诚恳”认错，但看向张伟的眼神充斥着不忿。
本以为自己可以“投机”一手，但没想到张伟盯得这么紧。
肖百合双手交叉，再次走到证人席前：“证人，控方要继续提问！既然你和杨川方是高中和大学同学，那么请问，你觉得被告的性格如何？”
“杨少对朋友挺不错的，出手很大方，因为他家很有钱，我也清楚这一点。事实上，那时候聚在他身边的朋友，很多都是因为杨少的豪爽才入伙的。”
“豪爽，也就是花钱大手大脚吧？”
“算是吧……”
韩巨力说完，又看了杨川方一眼，眼神隐约有些慌张。
“证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被告对待钱的态度可能是豪爽，但我问你的是对待人的态度！”
“杨少他，他的脾气有些暴躁，而且性格很冲动，这一点是当时很多人都知道的。”
“有例子吗？”
“每次学校篮球训练，杨少就喜欢对着教练吼，有时候还会对发挥不好的队友拳脚相加，反正事情就得按照他的意思来，当初没人敢说不是。因为他爸爸是学校篮球队的最大赞助商，所以教练也只能忍着……”
“明白了！”
肖百合冷笑一声，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看向陪审席，有两三位陪审员原先还同情杨川方，此刻眼中出现了一抹厌恶。
富二代，花钱大手大脚，仗着父亲有钱就为所欲为！
这都能引来不少人的敌视。
“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肖百合见陪审席的情况后，知道要乘胜追击了。
“请问韩先生，你有看到被告在学校里对受害人文小芸态度粗暴吗？”
这个问题一出现，法庭内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不少陪审员原本态度懒散，听到这个问题后，也都坐直了身体。
听证席原本还有些人在小声交谈，但此刻听到这个问题后，全都安静了下来。
全场寂静，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答案。
“是的，我看到过，有一次我看到他们在学校走廊吵了起来，我看到杨少对着文小芸在吼，小芸还哭了，哭的很伤心，而杨少却一直在骂，就没有停过！”
“就只是这样吗？”肖百合来了精神，再次追问。
“杨少，杨少他……”
韩巨力又偷偷看了杨川方一眼，随后叹气道：“最后杨少狠狠推了文小芸一把，把她几乎推到了墙壁上，小芸还喊疼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啊，我的闺女啊……”
不仅如此，控方家属席上，文小芸的母亲当庭落泪，哭声响亮。
她的哭声也感染了陪审团，不少女性都感受到了这一丝哭意，眼圈隐约有些泛红。
听证席上，不少人看着辩方席，指指点点。
法庭的风向，可以说是彻底倒向了控方。
“很好！”
肖百合心中升起一丝得意，这一把显然是稳了，甚至都不需要动用新证人和杀手锏！
辩方席上。
张伟也就此事，和身边的杨川方进行了简短沟通。
“杨少，这件事应该是真的吧，请问你要怎么解释一下？”
“我想说，情侣吵架不是很正常吗？”
“夫妻吵架才正常吧？”张伟吐槽了一句，怎么又是这种借口。
不是夫妻就是情侣，天天吵架还被人看到，然后被人在法庭上指出来，当做动机。
“杨少，不是我说你，情侣吵架，又是在学校里，你需要动手吗？”
“我承认，我十年前确实冲动了点，那天之后我也很后悔，真的后悔！”
“你这解释，连我都说服不了，又谈何说服陪审员？”
从当事人口中得到的回答，让张伟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哎，这个恶人还是得我来做啊！”
他叹了一口气，随后起身，“法官阁下，能请你约束一下控方席上的受害者家属吗，虽然我知道这样做有些不仁道，但他们的哭声带有强烈的煽动性！”
“哎——”
老王也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控方席。
“文小芸的家属是吧，我刚才应该说过了，轮到你们发言的时候，你们想说就可以说，但现在还没轮到你们发言，你们再这样哭，小心我判你们蔑视法庭！”
“不要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我见过比你们还要惨的受害人，也见过比你们哭得还厉害的家属，所以请你们给我保持安静，明白吗！”
最后一句话，已经带有一丝命令的语气，使得文小芸的父母，终于是收敛了一二。
不过也因为这么一句提醒，让听证席和陪审席上的人，对老王也有了一丝看法。
恃强凌弱！
想不到法官也是这样子的人！
老王额头渗出一滴汗。
他感觉到了听证席还有陪审席的目光。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他心里头赶紧否认三连，但脸上却不能做出任何表情来。
因为他是法官，他需要保持威严！
“公诉人，你的提问结束了吗？”
“王法官，我的提问结束了！”
肖百合感觉自己都已经完成绝杀了，当然不需要再次提问。
这个证人已经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
所以她选择将舞台让给了张伟，同时她也要看看，对方会如何补救？
当然了，与其说是补救，不如说是亡羊补牢还差不多。
“看你怎么救！”
肖百合和谭莹莹会合后，一脸得意的看向隔壁辩方席。
张伟在原地长出一口气，然后拍了拍杨川方的肩膀，“你运气好，这个证人的突破口很大，幸好我早有准备！”
然后他快步起身，走到证人席前。
“阿力啊，你毕业也快十年了吧？”
“哈？”韩巨力楞了一下。
你喊谁阿力呢，我和你很熟吗？
“奇怪了，之前杨少不是喜欢喊你阿力吗？”
“是啊，但你……”
“我是他的出庭律师，站在杨少这边，也算是他的发言人了，喊你一声阿力不为过吧？”
“呃……”
韩巨力嘴角抽了抽，但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过激的话。
阿力就阿力吧，反正已经快十年没人这样喊自己了，也不会太尴尬。
“阿力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哦，你说毕业的事，是啊，我和杨少是同期！”
“也就是说，你对杨少和文小芸的记忆，都是在十年前的对吧？”
“是的！”
“那你能确定，你对那场情侣之间闹矛盾的记忆是正确的吗？”
“当然了，我记得很清楚！”
韩巨力认真的点了点头，解释道：“我很喜欢看《福尔摩斯》的，书中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的记忆就像是保险库，你需要的时候只需要将看过的记忆用合适的方法取出来！”
“哦，记忆就像是保险库对吧？”
张伟眨了眨眼，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紧接着，他直接转身，视线扫向了控方席。
肖百合心中一紧，而她身边的谭莹莹看到这熟悉的目光，更是吓得一哆嗦。
张伟突然抬手，随后一把抓向了……自己的衣服口袋，并且从中取出了一个U盘。
看到这个U盘，谭莹莹是真正的生无可恋了。
“小谭啊，乖，把你的插口露出来，让我插一下！”
谭莹莹虽然感觉这句话怪怪的，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把笔记本插口打开，然后从张伟手中接过了U盘。
很快，U盘扫描完毕，文件都出现在了电脑上。
“法官阁下，针对证人的发言，辩方出示反驳证据！”
老王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既然是反驳证据，那你随意咯。
“小谭，点开这个视频，快进到这里，谢谢！”
谭莹莹当即照办，点开了张伟要求的视频。
视频出现，是一段访谈视频，其中被采访者正是韩巨力本人，而提问者是一个女声。
“杨川方和文小芸，他们是不是有过矛盾呢？”
“当然，他们虽然是情侣，但却不是那种和和美美的模范情侣，他们之间也会有争吵，也会有矛盾。”
“比如？”
“比如有一次，我看到他们在走廊争吵，杨少对着文小芸大吼大叫，我从旁边走过去时，反正看到他们吵的很激烈！”
“只有大吼大叫吗？”
“嗯，大吼大叫，吵得非常厉害……”
韩巨力说着，好似正在和主持人沟通。
突然间，他面露疑惑，摊手问道：“这还不够吗？”
“停！”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最后是那个提问的女声喊了停。
“阿力啊，你还记得你接受过《海边的酒店》剧组的采访吗？”
“记得，你都把采访的视频发出来了，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么请问，采访你的人是谁？”
“是现在非常著名的那个主持人，程丽莎！”
“哦，程丽莎啊！”
张伟笑了笑，随后又再次给谭莹莹发号施令，“小谭，把第二段视频打开。”
视频再次播放。
依旧是韩巨力，不过这一次他的脸色变了，变得有些激动。
“请问杨川方和文小芸有过矛盾吗？”
“有，他们不仅吵架，还动了手！”
“真的？”
“是的，我还记得呢！”
视频中的韩巨力，满脸气愤道：“说实话那一次杨少做的太过分了！他对着文小芸吼，小芸都哭了，哭的很伤心，而杨少却还一直骂她，就没有停过！最后杨少还狠狠推了文小芸一把，把她几乎推到了墙壁上，小芸都喊疼了！”
视频结束，画面定格在了韩巨力气愤的脸上。
“怎么回事啊，怎么两段采访，内容还不一样呢？”
张伟调侃了一句，接着指向投影屏幕。
“请大家注意一下，这段视频采访的时间戳是下午14:23！”
全场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个时间戳。
“小谭，将刚才的视频再播放一遍，跳到最后那个问题的时候，那里也有个时间戳。”
谭莹莹立即操作了起来，手指和鼠标动得飞快。
“停！”
随着女声喊停，视频定格，而时间戳上面的时间，是13:43，和后面一段视频的时间，居然间隔了整整40分钟。
“咳咳，请各位收收心，谢谢！”
张伟再次出声，并且走到了证人席前。
“请大家看一看法庭上这位，这位自称记忆就是保险库，而他只需要找到合适的方法，就能够从中取出记忆的证人，请大家睁大眼睛看一看，这位证人是多么的‘诚信’啊！”
随着这些话，韩巨力的脸色变得涨红起来，满脸写着尴尬，甚至还有些羞愧。
张伟却不打算放过他，当即继续追问。
“阿力啊，不是我说你，怎么你隔了40分钟，记忆就出现了紊乱呢？我记得那是你们当年采访的视频，可不是现在啊，十年前的采访你都能记错？”
“我……”
“你不用解释，反正我们都懂，采访你的人是程丽莎，一定是她让你这么说的吧？”
“我……”
“阿力啊，你知道在法庭上作伪证的后果吧，那可是要坐牢的啊！”
“啊，这……”
啪！
见韩巨力有些退缩，张伟眸光一冷，当即拍打证人席的栏杆，发出一声脆响。
“现在我问你，程丽莎当时给了你多少好处费，让你污蔑我的当事人！”
“反对！”
这一声反对，并非来自控方席，而是听证席前排。
就在张伟提问后，胡耀德坐不住了，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一时间，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胡律师，你来凑什么热闹，你又不是出庭律师，你就是个观众啊！”
老王也无语了，你丫的是不是条件反射了，听到有人说程丽莎，你丫的就跳起来了。
这叫什么？
我是该骂你狗急跳墙呢，还是该夸你忠心护主呢？
“咳咳，那个啥，激动了，激动了……”
胡耀德当即摆了摆手，小心翼翼的坐了回去。
没办法，他刚才真就是没有过脑子，听到张伟准备向程丽莎开炮，当了这么多年辩护律师，就是有这种条件反射。
全场目光再次回到法庭上。
“阿力啊，我再问你一遍，程丽莎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污蔑我当事人？”
“我……我不记得了……”韩巨力当人不敢承认，只能低着头，用最小声回答。
“哦，不记得了啊？”
张伟笑了，并且朝陪审团看了一眼，意味深长道：“可你却没否认，这么说你是真的收了钱啊？”
“而且刚才是谁说的，人的记忆就像是保险库，看起来这保险库是不是今天出了点问题啊，或者说密码错了，怎么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看起来，我们的诚信证人，一点也不靠谱啊！”
陪审席上，12位陪审员的脸色各异，但看向证人席的目光，充斥着愤怒和鄙夷。
好家伙，当着法庭上说谎，还污蔑他人，关键你还收了钱。
瞧你长的五大三粗，居然也背叛了诚信，你完蛋了！
“法官阁下，针对这位当庭说谎的证人，辩方没有要提问的了！”
张伟笑了笑，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回辩方席。
而控方席上，肖百合的一张脸彻底黑了下来。
同样的，坐在隔壁的谭莹莹低垂着脑袋，一样不敢抬头。
她们控方，居然又被张伟拿捏了。
268章 迁怒杨川方？张伟破防老父亲
（5点20起床去准备核酸，这一章是昨晚码的，定好时间发出来……月初这几天，作者菌只能尽量保持每天1更啦……）
……
法庭上。
随着第二位证人韩巨力的发言，被张伟找到了突破口反击。
法庭的风向之中，居然罕见的吹起了一丝反向风。
韩巨力走了，带着法庭众人的鄙夷走下了证人席,走出了法庭。
至于他会不会被追究作伪证，那就不是张伟他们关心的事了。
现在他只关心，控方还有没有更厉害的手段。
控方席上，肖百合此刻脸色黑的那是没法看。
就连坐在审判席的老王，都暗暗咋舌。
你好好一个大姑娘，肤白貌美的,怎么现在脸黑的都成了“包青天”？
但该提醒还是要提醒的，毕竟自己是法官。
“咳咳，控方？”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肖百合此时此刻,心里头那叫一个无语啊。
本以为找了一个“反品格证人”，可以证明被告杨川方是一个性格恶劣的人。
结果这证人压根就不靠谱，还正好被辩方找到了突破口。。
现在嘛！
这证人虽然离席了，但肖百合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反正作伪证的事情，肯定是要追究的。
而且因为他的不靠谱，法庭的方向第一次偏向了辩方和被告。
天知道十年前的视频，是怎么被张伟翻出来的。
那一段很显然是录制的视频，而且还是被剪掉的，可张伟居然正好看到了！
事实上，肖百合不知道的是。
张伟在本案中的主要目标，不是帮杨川方摆脱指控，而是为了自己的民事诉讼服务。
而他的民事诉讼目标,正是程丽莎。
既然目标已经锁定，那么关于这个目标的一切，尤其是最重要的《海边的酒店》这部剧,张伟肯定要全都了解。
所以他动用了一切资源,甚至不惜再次舔着脸去找赵潇潇,也要将程丽莎的一切黑料都翻找出来。
张伟依靠着自己的能力，将海边的酒店这部剧，连同采访，连同幕后花絮等等有的没的，甚至删掉后还留存在本地的内容，全都看了不止一遍。
他发现，不止是韩巨力一人，很多人的采访内容全都是修改过的。
他们原本以为这是纪实采访，所以透露的消息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可每次说到杨川方的事时，程丽莎都会“适时”打断，并且掐掉几十分钟的录制内容。
等过了这几十分钟，那些被采访者就会立马“改口”，将杨川方描述成一個杀人凶手一般的人。
这里头要是没点猫腻，张伟都觉得奇怪。
很显然，是程丽莎依靠着某些利益，让被采访者改口的，至于这个利益是什么？
只能说……财帛动人心啊！
正因为如此，当肖百合找到韩巨力后，张伟才送了一口气。
你找谁不好，非要找能被我找到突破口的证人。
这不得谢谢你？
所以看到张伟坐在辩方席上，嘴角露出笑容后，肖百合才会如此不爽。
自己辛苦找到的证人，居然反被对方利用，简直是……
岂有此理！
“既然如此，是你逼我出杀招的！”
肖百合的眸光，扫向控方席后方，家属席的位置。
她与老父亲中的男方点头示意，后者当即领会。
“法官阁下，辩方传唤证人文先生上庭作证！”
来了！
听到肖百合的传唤，法庭内所有人都知道，重头戏来了。
死者家属，文小芸的父亲要上庭了。
“果然还是来了吗？”
看到文父一步一步走上法庭，张伟在心中嘀咕一句。
死者家属，这是法庭上绕不开的一道坎。
虽然这些证人出庭时，并不能提供太多有用的线索。
但控方传唤他们的目的，本来也不是为了案件的进度。
控方传唤死者家属，基本上只有一个套路，那就是……卖惨！
“文先生，你好！”
随着证人入席，肖百合当即和对方点头致意。
文父表现的倒是颇为高冷，全程冷着脸，一言不发。
“文先生，虽然这样可能会勾起你的伤心回忆，但能否请你和法庭上的所有人说一说，你的女儿文小芸呢？”
听到这个问题，文父终于动容。
他原本严肃的脸，突然间破防了，随后泪如泉涌，一张老脸有些许病态的扭曲。
“我家闺女，她是一个非常非常温柔的姑娘，她……”
剩下的事情，基本就是老套路了。
作为唯二家属的文父，开始讲述自己的女儿文小芸的事情。
生活中的一点一滴，全都是美好的回忆。
作为受害者的文小芸，她的形象逐渐在法庭内众人的眼中浮现，并且逐渐清晰起来。
到了最后，所有人都能看到，一个几乎活灵活现的文小芸，出现在了文父的身边。
“……我家小芸，是一个优秀的姑娘，她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东方都重点一本，本来前途不可限量，可就是因为遇到了他！”
文父说着，眼神不自觉锁定在了控方席上，眸光发冷，冷得可怕。
虽然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但文父知道，害死自己女儿的人，一定是杨川方。
所以，他看向后者的目光，就和看待一个杀人凶手没区别。
受到文父的影响，法庭内的所有人也都对杨川方产生了一丝敌意。
这一丝敌意说实话没有任何必要，但很多人就是会这样想。
人家好好一个闺女，就这么没了，两个老人家，要承受丧女之痛，都是因为你！
现在闺女的尸体都没有找到，我们肯定要找一个背锅的人，那么个就是你了！
这大概，就是现场所有人，对杨川方记恨的原因吧。
“反对！”
虽然张伟知道，现在大胆证人发言并不合适，但谁让对方直接向自己当事人开炮了呢。
“证人的无端猜测，并没有任何实证依据，请法官阁下提醒一下控方证人，上庭作证是需要讲究事实依据的，口说无凭！”
老王也无奈，只能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证人席，眼神警告道：“辩方律师说得对，请证人注意一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法庭是严肃的地方，请你发言时结合现有证据，不要……”
“我知道就是他！”
但文父却也足够刚，当即一拍桌子，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就是他害死了我家小芸，害死了我的闺女，都是他！”
“如果知道你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当初我说什么也要反对我家闺女去你们酒店打工，如果她不是你们酒店打工，她就不会认识你，也就不会被你这个衣冠禽兽给缠上！”
“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小芸自从和你认识后，她天天都回家哭，你知道她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吗，你不知道，因为你是杨家的大少爷，你不知道我们穷苦人家的痛苦！”
“你个禽兽，你个杀人凶手……”
文父此刻突然激动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对着杨川方和辩方席，就是一顿输出。
张伟本要起身反对，但看到法庭的风向，以及控方证人老泪纵横的脸色后，却只能忍住了。
这顿输出，得靠着他们自己扛过去，不能打断。
“杨少，我多嘴问一句，文小芸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很不快乐？”
“没有啊，虽然我和小芸偶尔会吵一架，但其实我也奇怪呢，因为小芸发脾气的时候，一点头绪都没有。”
杨川方此时此刻，也大喊冤枉，“我真的没有惹小芸生气啊，自从认识了小芸后，我已经算是改过自新了，以前勾搭的那些女生也全都断了联系！”
“你是说，你没招惹过文小芸？”
“是的，小芸是一个优秀的女生，自立自强，我第一眼看到她时，就被她身上的气质吸引，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改变，才能配得上这个女人！”
“那就奇怪了，这位老父亲可是说，文小芸回家之后一直哭，这是怎么回事？”
“这……我也不知道……”
见杨川方露出迷茫之色，张伟暗道一声奇怪。
这里头……好像有猫腻。
10年前的卷宗上写着，文小芸在上学期间，为了学费而勤工俭学，来到长青大酒店当女侍者。
也就是在那时，身为长青大酒店少东家的杨川方见到了这个女孩，被其深深吸引，随后二人成为了男女朋友。
但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内幕，卷宗上却只字未提。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女人突然榜上了富二代，应该会很高兴才对。
可文小芸的表现，不像是开心，反倒像是承受着莫名的压力。
和富二代在一起，还要承受压力吗，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杨少？
不应该啊！
从杨川方的表现来说，就算当时他自己混蛋了点，但他也觉得文小芸是一个优秀的姑娘，这样的女人应该会很受宠才对？
当一个男人宠着一个女人的时候，女人应该很开心才对吧？
这里头，难道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幕不成？
而且这内幕，随着文小芸的失踪，已经跟着消失无踪了？
张伟陷入沉思，而法庭上的文父，却还在咆哮、
“都是因为你，都是你这个衣冠禽兽，让我和我爱人失去了女儿，让我们失去了家里的唯一寄托，都是因为你……”
“证人，请你保持克制！”
见张伟不说话提反对，老王只能亲自开口了。
虽然他也知道，贸然打断一个死了女儿的父亲当庭诉苦，是一件很吸引仇恨的事。
但谁让张伟不说话呢，也只能由他来做这个恶人。
“证人，我知道你心里头很难受，但我再次提醒你，这里是法庭重地，不是你宣泄情绪的地方！”
“你的屁股底下，是法庭神圣的证人席，这里更是讲求公平公正的地方，而我则要维护这一荣誉，你的所作所为是在对法庭发起挑衅，也是在冒犯我！”
此时此刻，老王成了王法官，面相终于展露出一丝法官的威严。
受到他的影响，文父的愤怒终于消退了一些，看向审判席的目光，多出了一丝敬畏。
“抱歉，法官大人，我太伤心了，所以就没忍住……”
“下不为例！”
面对文父的道歉，老王也只能警告一句。
没办法，审判席和听证席这么多人盯着自己，如果稍微说多了几句，可能就要被这帮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既然人家都诚心道歉了，他也就适合而止，意思意思得了。
“控方，你还需要提问吗？”老王接着看向肖百合。
他的话外音是：你证人该说的都说的，你还要不要补充啊？
肖百合本就不是笨人，此刻也听懂了这一段话外音。
“法官阁下，我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了！”
肖百合走回控方席，同时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张伟。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因为她知道，张伟不敢对证人发起攻势。
这可是受害者家属，一个失去了女儿的老父亲，你要是敢进攻的话，陪审团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没看到现在，陪审团已经被文父影响了吗，很多人都感受到了证人的悲戚，都对辩方席怒目而视。
你敢多问一个问题，那就是煽风点火，火上浇油，油锅溅水，水深火热，热锅上的蚂蚁……
肖百合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这把稳了！
隔壁桌。
张伟整了整衣领，在陪审席略带敌意的视线下，一步一步走到证人席前。
“咳咳，文先生，你好！”
“呵呵！”听到张伟的招呼，文父连敷衍都懒了，直接冷笑两声。
“文先生，虽然我知道你敌视我，敌视我的当事人，但请你必须要知道，你一旦坐在证人席上，就必须要回答我的问题，你可明白！”
“哼，你要问就问，我还怕你不成！”
文父虽然语气很冲，但还算是有些理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好，我就简单问你几个问题！”
张伟眼珠子转动了两下后，问道：“你刚才说，你的女儿每次回到家中，都会哭泣，这个频率很高吗？”
“当然，那都是我亲眼所言，她有段时间，回来后天天哭！”
“是在认识我的当事人之后？”
“不错！”
“那作为父亲，你们问她理由了吗？”
“问了，可她不说！”
文父说到此，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女儿哭泣，他这个做父亲的，肯定要关心啊。
可女儿却什么也不说，问她也说没事，这怎么能让人不急呢？
“你们问了很多遍，但文小芸就是不说吗？”
“就是不说，怎么问也不说，每天回来就是哭，可把我们急死了！”
文父说着，一脸愤怒，看向杨川方的目光完完全全都是敌意。
“哦，那就奇怪了，既然你不知道是谁惹你闺女不高兴了，为什么就一定要仇视我的当事人呢？”
张伟却大喊冤枉，为杨川方叫屈，“你都说了，文小芸天天哭，差不多要以泪洗面了，可却就是不告诉你们是谁惹了她？”
“那我想问，你们都知道她和我当事人在一起了，那如果是杨少惹了文小芸的话，她会瞒着你们吗？”
“再不济，你都知道杨少惹了你家闺女，你作为老父亲难道就不能去警告我当事人一句，让他别再惹你闺女了？”
文父的表情微微一顿。
张伟却再次提问道：“文先生，我相信当你闺女不告诉你伤心的理由时，你作为父亲，肯定会问出这样一句话吧！”
“是不是那个姓杨的小子，他招惹你了？”
文父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文先生，你还没问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这样询问过文小芸？”
“是的，我问了！”文父咬牙切齿，但还是回道。
“那请问，你的闺女是否告诉你，招惹她的人就是我当事人？”
“没有，她说不是那小子……”
文父咬着牙，满脸不忿：“但我知道肯定就是他，除了他还能是谁？”
“这么说，你没有相信你的女儿了，为什么作为父亲，却不相信自己的女儿？”
“你要我怎么相信？”
“那这也不是你迁怒我当事人的借口！”
面对咄咄逼人的文父，张伟却不惯着他。
“文先生，你知道我上庭之后，看到了什么吗？”
“我看到的不是一个失去女儿的老父亲，而是一个不讲道理的老人，他自己没有做到父亲的责任，却不想着承认错误，反而是将自己的失职怪罪于他人！”
“我看到了一个只会推卸责任的家伙，他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将所有一切的过错都推给了一个可能是无辜的人！可他不仅没有任何的觉悟，相反还在神圣的法庭上，企图用那点眼泪骗取陪审团的同情心，让他们也跟着你一样犯错，一样去污蔑一个可能无辜的人！”
“文先生，你失去女儿的心情，我相信很多人都替你感到难过，但这不是你用来污蔑我当事人的武器！”
随着张伟言语怒斥，文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愤恨。
“你懂什么，我女儿的死，都是他害的！”
“我不懂你女儿，但我懂你！”
张伟和文父直接针锋相对，“你作为父亲，却没有了解自己女儿的痛苦，反倒是一味的去怪罪他人，你这样的人，我在法庭上见得多了！”
“我问你，你作为一个父亲，女儿明明不开心，却没有选择向你倾诉，是不是你的失职？女儿过得不开心，你不去开导她，反倒是记恨猜忌着我当事人，而事实上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我当事人杀害了你的女儿，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随着张伟的声音加大了分贝，他居然压制住了文父。
后者在张伟的一声声质问和怒斥之下，声音果然降低了许多。
“我……我……”
“我问了……可她……不说啊……”
“啊，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闺女受了委屈，却不向我倾诉，我好恨我自己啊……”
终于，文父的心理防线崩溃，在证人席上痛哭了起来。
“文先生，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职了，对吧？”
张伟看着痛哭流涕的证人，脸色却终于恢复了平静。
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他还真不想对一个失去女儿的老父亲这样开炮。
而这么做的后果，自然是……
被陪审团记恨上！
269章 新证人终上庭，肖百合绝杀！
（说好封控3天的，今天第4天，依旧实施封控管理，没办法，继续干活！）
……
“啊，我的女儿，我对不起你啊……”
证人席上,文父还在哭泣，声音比刚才更大了。
没办法，他被张伟整破防了，心里头难受啊……
痛…！
太心痛了！
不哭还不行！
而造成这一局面的始作俑者，此时此刻却面色平静，好似刚才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都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但他的表现越是平静，反而越能凸显出他所作所为的恶劣。
艹！
你小子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一个大老爷们说哭了，现在你却表现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你丫的够狠，够毒，够冷酷无情！
陪审席，听证席，无数道视线投射在张伟的脸上和身上，仿佛无数把利剑，要将他活活捅死。
“来吧，来吧，横眉冷对千夫指，说的就是我！”
张伟却在心里头自嘲一句，然后暗道一声：目的达成！
他这一刻,将所有火力都引到了自己身上，这就是他的目的。
因为现在,所有人都恨着他，那么对杨川方的恨意,自然也就减少了。
张伟是辩护律师，遭人恨很正常,他也不在意。
但杨川方不同，他是被告，一旦被陪审团恨上，那么这案子就难了。
辩方律师就算被陪审团恨上，那也是常有的事，不会影响他后续的继续发言，反正只要法官不恨他就行了。
所以，张伟此刻的心情，甚至还有点小开心呢。
被人骂还开心，也就只有他张伟和心理变态了吧？
“张律师，你的提问结束了吗？”
“王法官，虽然我很想回答你结束了，但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你，这……”
老王看了一眼证人席，一个大老爷们都被你整哭了，你还不罢休？
你刚才说得那些话，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我都觉得你稍微有些过分了啊。
不过法官的职责还是要执行的。。
老王看了张伟一眼，随后转向证人席：“证人，你还能回答问题吗？”
“我……我还能……”文父用纸巾擦了擦眼泪，几乎是用哭腔回应道。
“那行吧……”
老王叹了一口气，接着又看向张伟，眼神之中满是警告意味。
你小子可以问问题，但被太过了啊，否则小心一点！
就算我不动你，但陪审团和听证席可不答应，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
张伟自然是考虑清楚了，所以才选择继续问问题的。
“文先生，这一次我不会再问你女儿的情况了，免得勾起你的伤心事，我要问的是程丽莎这个女人！”
“嗯？”
听到张伟开口，听证席前排的胡耀德坐不住了。
好家伙，这是又打算向我委托人开炮了？
可惜，他现在屁股下的座位不是辩方席，而是旁听席。
而且，刚才因为失态，已经被老王盯上了。
他怕再失态，可能会被庭卫给“请”出去，那就太丢人了。
胡耀德只能克制，强忍着冲动，让自己坐在听证席上。
庭上。
见文父终于缓过来之后，张伟也开始了提问。
“文先生，当初程丽莎是怎么和你们说的，你们会让她将自己女儿的事情制作成影视作品？”
“她说过，要帮我们讨回公道，所以需要我们答应她这件事，还说制作成了影视作品后，就会有更多的人关注整件事，我们当时想着这也不差，就答应了！”
“那十年过去了，你们讨回公道了吗？”
“这……”
被张伟这么一问，文父的话语随之一顿。
是啊！
这都十年过去了，他们每天以泪洗面，可却只等待了一个案件重审。
这可是十年啊，整整十年啊！
天知道这個案件重审前，他们是怎么撑过来的。
“文先生，你知不知道，程丽莎其实压根就不关心你心中的公道，她只想要这件事为她带来的流量。所以她多次在公开场合宣传这部剧，但却从来没有提过一嘴你们的事，这件事你知道吗？”
“不可能，她之前拜访过我们，每次都和我们保证，小芸一定会得到公道的！”
“可结果呢，她保证归保证，钱还不是照样赚，可你们的公道在哪儿？”
“这……”
张伟看着对方，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吧，你们也不过是被程丽莎利用了而已！”
“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知道程丽莎靠着这部剧，赚到了多少钱吗？”
文父不说话，显然他没有这个概念。
“程丽莎光是依靠着这部剧的收视率，就稳坐了媒体界一姐的地位，加上书籍、杂志和影视作品的版权收益，广告开发，各项业务，保底收益都在上亿，而且还是每年上亿的收入！”
“你可以想象一下，整整十年，她一直都在拿这件事炒作，可她有给过你们一分钱吗？”
文父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虽然他听不太懂，但也知道张伟表达的意思。
程丽莎是拿着自己女儿的死做文章，来为她自己赚钱去了。
“文先生，看你的表情，应该是一分钱都没有给过你们吧？”
“哪有，程小姐当初支援过我们几万块钱的！”
“哦，几万块钱啊！”
听到文父的话，张伟露出“恍然”之色。
区区几万块，就把未来十年，每年上亿收入的热点“买”入手中。
这笔生意，真是太赚了啊，大赚特赚！
世界首富看了都要流泪！
张伟点了点头，准备起身返回辩方席。
但突然间，他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对了，你们今天出庭，是因为控方的传唤？”
“不是，是程小姐派助理通知了我们，她告诉我们两口子，要来出庭作证的！”
“瞧瞧，她又把你们当枪使了，你们怎么这么傻呢，每次都被这个女人利用，被她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关键这钱还一分都不是你的！”
“反对！”
听到张伟的调侃，肖百合终于坐不住了。
“法官阁下，程女士的所作所为和本案无关！”
“抱歉，我收回最后一句话！”
张伟当即道歉，然后摆了摆手：“法官阁下，对于这位证人，我方也没有任何问题了！”
文父心中无奈，但在老王的眼神催促下，只能离席，一步步走回老伴身边。
而张伟，也算是送了一口气。
因为他发现，当他朝文父开炮时，陪审团对自己的眼神充斥着不善。
但当他将炮口的方向转移到程丽莎这边时，陪审团看向自己的敌意减少了一些。
显然，陪审团对程丽莎这种啃人血馒头，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媒体人，也没有任何好感。
有这位帮忙分担火力，确实消除了不少陪审团的敌意。
听证席上。
胡耀德看着法庭中的一幕，眼中闪过一丝不爽。
他的委托人，居然成了张伟缓解陪审团敌意的靶子，而且还真的帮被告吸引了不少火力。
“去，将法庭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委托人！”
胡耀德当即朝身边一个下属吩咐了一句，后者立马起身离席，走出法庭。
吩咐完手下后，他才继续看向法庭之上。
“张伟，别以为你现在能得意起来，控方还有最后一位证人呢……”
“那可是决定性证据，我看你这次怎么死！”
胡耀德眸光，前所未有的狠辣，其中还有一丝自信。
因为他知道，这最后一个证人，将是绝杀！
法庭上。
因为张伟牺牲自己，而且还利用程丽莎的所作所为分担了火力。
导致现在陪审团对杨川方的敌意减弱了不少。
这一点，只要是稍微有点水平的律师，都能看得出来。
肖百合，自然是知道的。
“本以为不用新证人上庭，就能把你张伟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没想到终究是我小瞧了你！”
她看着辩方席，看着神态还算从容的张伟，心中有一段火焰在燃烧。
那是斗志，是她作为公诉人的自尊。
“控方，你还需要传唤证人吗？”
“当然，法官阁下，我方传唤证人林先生上庭作证！”
随着肖百合开口，一个穿着简装，脸色略显苍白的老人，在庭卫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上了法庭。
老人看着六七十岁，满脸病态，眼角泛着些许黄斑，应该是身体有恙。
看到老人，张伟就知道，这是控方的新证人。
为什么会有这次的重审，就是因为这个新证人，他提供的证词带来了这一轮的审判。
所以，这位新证人，掌握着对被告杨川方极为不利的证词！
“林先生，你好！”
“你好！”
肖百合和新证人打了声招呼。
“请林先生你自我介绍一下，让法庭上知道你的身份，也让大家知道你为何会来到法庭上吧？”
“好的！”
老人虽然面貌不佳，但说话声还算清晰，“我当年是下岗工人，因为年纪大了，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就应聘进入长青大酒店，当起了杂工，专门负责扫地拖地。”
“10年前，是我在长青大酒店工作的第三年，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酒店的少东家要举办生日派对，当时来了很多人，领班让我们随时待命，负责照看派对现场的清洁工作。”
“那天说实话很忙，我不仅要在派对上清理垃圾，还要负责门口的卫生工作，那些个年轻人喝多了之后就跑出来吐，我就记得我整晚都在拖地。”
老人讲述的内容，全都是派对那晚上发生的事，感觉他当时确实在现场。
“……就在派对的最后，我在外面刚拖完一块地，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争吵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小丫头就哭哭啼啼地冲了出来，后来我才知道她就是文小芸。”
“那天她哭着出来后，在酒店外面晃荡了好一会儿，然后我就看到……”
老人说着，看了辩方席一眼。
这一幕，也让张伟的心“咯噔”了一下。
马萨卡……
“……然后我就看到，我们少东家和那个女孩站着聊一会儿，然后带着她走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因为老人的证词，直接说明了一件事，杨川方在撒谎！
你说你当时喝醉了，去了自己的房间睡觉，结果一直睡到第二天醒来。
可老人却看到你离开了派对，看到你带走了文小芸！
这岂不是说，文小芸的失踪，就是你害的！
全场议论纷纷，12位陪审员听到证言后，表情各有变化。
疑惑，猜忌，怀疑，甚至是愤怒，全都有。
肖百合看到这里，心情自然是十分满意。
“请问证人，你确定文小芸是被那位先生带走的？”
“嗯，我确定！”
老人顺着肖百合手指的方向，随后点了点头。
因为那个位置，正是杨川方！
这下子，算是实锤了！
“你个混蛋，你还我女儿！”
控方家属席，文父再次爆发，并且言语比之刚才还要激动！
“我的闺女啊，你死得好惨啊！”
他的隔壁，文母同样是当场痛哭，哭得非常大声。
这下子，可以说是全场炸锅了。
辩方席上，气氛凝重。
杨川方一脸错愕，因为他压根就没做过这件事啊。
“不对啊，如果老人看到了这一幕，为什么十年前却不说呢？”
反倒是张伟，突然间察觉到了一个疑点。
不过这一点，肖百合也考虑到了。
“林先生，你知道吗，你刚才所说的是本案的决定性证据，如果当年有你的证词，被告杨川方早就被定罪了！”
老人听后，面露一丝尴尬：“当初我也想说来着，可……”
“可是什么？”
“可是我那时候动了一点贪心，就去找了我们东家，然后东家给了我20万……”
说到这里，大家都懂了。
不是你不想说，而是你丫的收了人家好处啊！
“哦，原来如此，你收了杨长青20万作为封口费啊，所以你才没有说出来啊？”
肖百合学着张伟的口气，调侃了一句。
这一句，犹如火上浇油，油锅溅水，整个法庭的风向都彻底改变了。
原来真的是杨长青在杨川方的背后擦屁股，帮后者处理麻烦啊。
那么前面证人的证词，也有可能是真的了？
那面那位干员所说，自己的领导和杨长青之间有猫腻，也不是空穴来风啊！
好家伙！
亏得我们还以为被告有可能是无辜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一时间，12位陪审团的眼中，都浮现一抹愤怒。
这是对欺骗的愤怒！
他们感觉自己被骗了。
“好家伙，地狱模式来了！”
张伟也察觉到了这一丝愤怒，顿感不妙。
如果现在就结束庭审，开始投票裁定的话，他不用看都知道，陪审团一定会投12票有罪！
百分百，不带一丝虚的。
同样的，肖百合也看出了法庭的情况。
绝杀！
这就是绝杀！
这就是打败强敌的感觉，居然这么的爽！
她看到张伟的脸色就和吃了小强一样难受，心中阴霾尽扫，并且没来由的产生了一丝爽快感。
反正张伟吃瘪，她就高兴！
“法官阁下，我方对于证人没有要问的了！”
在最后，她终于是结束了提问，并且一脸神采飞扬的走回控方席。
坐在位置上的谭莹莹看到这一幕，虽然心中也有一丝小兴奋，但却很好的克制住了。
这把还没赢呢，不能激动，否则容易翻车。
她这样规劝自己，尽量克制，不过嘴角却忍不住的翘起。
不行了，要忍不住了！
就在控方二人组嘚瑟之际，张伟终于是走上法庭，开始交叉质询。
“你好林老，你的气色很差啊？”
“嗯，人老了，身体有些不中用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老人笑着回应了一句，但脸色却非常不好。
“你刚才说你看到了我当事人，是明明白白，切切实实的看到他带走了文小芸吗？”
“当然了，我看的很清楚！”
“请问你还记得，你们之间隔了多远吗？”
“大概20米吧，我当时在公馆外面的游泳池一侧，他们在另一侧！”
“可当时天黑了，公馆外面的灯光可没有里头那么亮，而且你扫了这么久的地，眼睛应该也花了吧……”
张伟说着，竖起连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眼睛，“你确定看到的是我当事人，而不是某个相似的人？”
“呵呵，小伙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我年纪大了，所以认错了对吧？”
老人呵呵一笑，随后肯定道：“但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当时少东家当时穿的那件花衬衫，花花绿绿的，颜色特别艳，整个场馆就他一个人穿了！”
“你是说，你看到了一个穿着花花绿绿了衬衫的人，你就一定认为他是我当事人，难道整个酒店就没有其他人穿着类似的款式？”
“当然没有，那件衣服是少东家定制的，就少东家一个人穿过，我在酒店干了这么久，就没见有人也穿过这样款式的，整个酒店只有少东家一个人有这套衣服，而且那天就他穿在了身上！”
老人的话，再次加重了杨川方的嫌疑。
陪审席上，不少人眼神交流起来。
听证席上，议论纷纷。
“哈哈哈，绝杀！”
胡耀德心里头乐坏了，这次是真的绝杀的，这证人指证被告，对方现在是百口莫辩！
反倒是铁如云三人，此刻都感受到了压力。
张伟好像要输了。
张伟确实脸色难看，因为他发现，自己还真就没有找到合适的论点来反驳证人的发言。
一时间，他也有些沉默。
这一幕落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没辙的表现。
“你也有犯难的时候了！”
控方席上，肖百合心里头乐坏了。
她和身边的谭莹莹，此刻都明白一件事。
她们绝杀了张伟，证人的发言更是无懈可击。
这把显然是稳了！
270章 程丽莎落井下石，网暴来袭？
（说好封控三天的，解封遥遥无期，干活干活，没得放假啊……emmm……）
……
在控方眼中，这一把是稳了！
在旁人眼中，这一把同样稳了。
但在辩方眼中，这一把可就悬了！
因为新证人林老的指证,可是对杨川方压倒性的不利。
张伟犯了难，但他不得不纠结一下这件事。
所以整理了证人的发言后，张伟总结道：“你是说，你只是看到了一个穿着花花绿绿衬衫的男人，带着文小芸离开了派对。”
“而这件衬衫，你在长青大酒店工作这么久,只看到杨少一个人穿过？”
“是的！”
老人点了点头,接着道：“其实还有一点,让我也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少东家。”
“哦，什么事？”
张伟楞了一下，但随后很快就想到了什么。
文小芸为什么会跟着那个男人离开，显然是因为……他就是杨川方！
老人也不管张伟猜没猜到，而是当庭说道：“其实吧，当时酒店的人都知道，杨少在追求那个小姑娘，人家小姑娘也没拒绝这件事。”
“所以你们想啊，能够带走那丫头的人，不是杨少还能是谁呢？”
道理就是这么個道理！
如果是不认识的人，想要带走文小芸，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啊！
除了杨川方还能是谁？
张伟眉头一皱，察觉到自己好像无能为力了。
老人的证词可以说是毫无破绽，起码他作为目击证人,提供的线索是足够了。
要想攻击老人,必须要抛开证词本身！
那么能攻击的点,也就只有一件事了！
“林先生,我想请问，你说自己当时收了酒店大东家，也就是我当事人的父亲20万，所以才没有站出来作证，对吧？”
“是啊！”
“既然你能为了钱办事，那么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这一次作证的真实性呢？”
张伟转头走到陪审席前，一字一句逼问：“既然你能说一次谎，难保你不会说第二次谎言！”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一次我没有藏着捏着，我当晚确实看到了少东家带走那姑娘！”
老人好似知道张伟会这么说，当即表态。
“可我不相信你，因为我知道说谎的人，有一就有二，难保这一次你不是为了相关利益，而再次污蔑我的当事人！”
“你个小伙子怎么回事，我说了我看到的都是真的，我也只是将那天晚上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伱怎么就不相信呢？”
“林先生，你所说的话，我其实非常怀疑，因为你年纪也不小了，那天很可能看花眼了，为此我认为法庭需要测试一下你的视力！”
“反对！”
就在张伟准备提出要求时，却被肖百合打断了。
“王法官，我认为辩方律师在骚扰证人，而且林先生的视力并没有任何问题！”
“再说了，就算现在林老先生的视力随着年纪的提升而受到，但案发时是十年前，那时候的林老先生可是很健康的！”
肖百合说着，用一种讥讽的目光看向张伟。
怎么样，无计可施了吧！
“法官阁下，我……”
“张律师，你不要再纠结证人的身体条件了，就像公诉人说的一样，就算现在老人家的视力不好，但你要怎么证明他十年前的视力也不好呢？”
张伟无语了，你俩这是针对我啊。
我要纠结的可不是证人的视力，而是证人的诚信问题啊！
视力不过是顺带的提一嘴而已，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变成主要问题了呢？
“控方律师，我明白你有些狗急跳墙了，但现在请你提出一些合理性的发言，反复纠结一件事是没有意义的！”
肖百合此时表现的很大度，好似原谅的张伟的“无理取闹”，语气也带有了一丝的嘲讽和说教。
没办法，优势太大了，她不得从张伟身上找回一点场子？
“公诉人说的没错，请控方律师不要纠结这些了，你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法官阁下，我方……暂时没有问题了！”
张伟咬了咬牙，但却没有继续提问。
不过他却朝控方席瞪了一眼，眼神之中满是不爽。
他急了，他急了！
肖百合看到张伟的眼神，心里头乐开了花，甚至嘴角的弧度都快要控制不住了。
太爽了，从来没有哪一天比今天还要爽！
她居然在面对张伟时，完全占据了上风。
不行了，得发一条朋友圈嘚瑟一下，等今天庭审结束，肯定要发朋友圈炫耀一番才行！
张伟回到了辩方席，满脸的不爽，脸色黑得吓人。
可恶啊！
今天居然被肖百合拿捏了！
“张律师？”一旁的杨川方察觉到了张伟的脸色异样，当即问了一句。
“杨少你别急，这一次只是控方略占上风而已，咱们还有机会！”张伟赶忙出言安慰。
“这叫略占上风？”
杨川方内心无语，你这个“略”字用得好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其实没多大劣势呢。
可你难道看不出来，12个陪审员都认为我有罪吗？
张伟没纠结这件事，他已经在思考，庭审结束后要如何寻找翻盘点了。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今天的庭审到此结束吧！”
法庭上，老王也不负二人期望，宣布暂时休庭。
终于结束了，他本人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还行，这俩小年轻倒是没整出什么幺蛾子，他还能hou住场。
“我看一下哦，下周一正好有时间，那就周一下午吃过午饭后开庭吧，希望你们都别迟到了啊！”
随着老王敲锤宣布，法庭也暂时休庭，开始解散。
控方席上，肖百合都来不及庆祝，赶紧掏出开了飞行模式的手机，编辑朋友圈。
谭莹莹一脸害怕、小心翼翼的走向张伟，将刚才的U盘还了回去，整个人低着头，生怕张伟拿自己出气。
但此刻的张伟，可没有功夫去管她。
“杨少，我们走！”
他带着杨川方和他弟弟杨川男，三人一同朝法庭外走去。
不过离开法庭时，他的脸色却很不好看，就连小伙伴都来不及打招呼。
……
法庭大门口。
无数记者围拢在外，数量惊人。
“快看，他们出来了！”
就在一群记者的围堵之间，就看到张伟和杨二少二人，护送着杨大少走出大门口。
“都怪老吕，有事出去了，居然把安全通道都给锁上了！”
看着门口密密麻麻的记者，张伟内心是一阵吐槽。
老吕：怪我咯？
谁让你个律师，天天有前门不走，非要走后门的？
后门走不了，都给我老老实实走前门去！
而走前门的代价，就是被一群狗仔记者给堵住。
“杨大少，听说有人作证实锤你，看起来就是你杀害的文小芸？”
“对于法庭上的不利指控，请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杨大少，传闻你离开东方都之后，依旧保持着和多名年轻女性交往，请问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杨大少，是不是杀了文小芸，将她的尸体藏匿了起来，现在你交往的女友知道你的这些历史吗？”
记者们看到杨川方，就像是闻到了血的鲨鱼，一拥而上，团团围住。
“杨少，别理他们，赶紧撤！”
张伟护住了当事人，和杨川男二人合力，保护着后者离开。
在这一刻，他无比想念憨憨。
因为他和杨二少，完全挤不开身边的记者。
如果是夏憨憨在这里的话，也许十几个人都没她力气大吧。
就在此时，一个记者见缝插针，来到杨川方面前。
“杨先生，你针对《海边的酒店》剧集，准备控告本片的编剧导演兼出品人程丽莎女士诽谤，这是真的吗？”
“当然！”
记者的提问，却被一个不和谐且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所有人的目光同事回头，就见来人居然是……程丽莎！
她踩着自信的步伐，眉飞色舞，神采飞扬，显然是收到了法庭上的消息。
胡耀德一开始通知程丽莎，后者就决定赶到现场来看一看情况。
而随着休庭之后胡耀德的第二次讯息，程丽莎也知道法庭现在是一边倒，她也乐了。
程丽莎这个新闻媒体界的一姐来了，记者们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没办法，他们都是冲在第一线的，自然要给业内大佬面子。
“想不到当年大名鼎鼎的的杨少，居然聘请金城律所的大律师来攻击我一个弱女子，这世界还有公道吗？”
程丽莎一出场，就指着杨川方和张伟二人，一脸冷嘲热讽。
张伟可不惯着她，既然记者们都让开了路，他也直接踏前一步：“公道，可惜这东西和你不沾边吧？”
“张律师还真会说话啊，但我只知道一件事，真相是回击诽谤的最有力武器，而事实的真相是，被告杨川方谋杀了文小芸，并且将其藏尸，隐瞒罪证！”
程丽莎说着，眸光扫过二人，“可惜啊可惜，最后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让之前的证人良心发现，站出来指控你。杨少，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是逃不掉的！”
“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的话，就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告诉那对悲伤的父母，同时也告诉所有关注此事的人一个答案，你将文小芸藏在哪儿了？”
“我没有杀她，我没有杀小芸！”
杨川方被程丽莎的提问惹恼了，当即否认。
“杨少，你不能这样回答，牵一发而动全身！”
张伟赶紧安慰一句。
“可她……”
“放心，一切有我！”
张伟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踏前一步，直面媒体。
“程丽莎女士自称他制作的剧集是纪实剧，但其实我认为这只是一部不错的娱乐剧，因为程女士通过篡改已知的事实，来获取最高的流量，最激烈的讨论度，以及当时电视台最高的收视率！”
“但我方将会在法庭上，将事实的真相告诉大家，那就是我当事人杨川方对文小芸的失踪其实是一无所知的，并且文小芸是否被人杀害，这同样也是未知的事。至于最后那个证人，他的证词存在一定的误导性，并且他的诚信也有待商榷！”
“程女士刚才所言，不过是她单方面一厢情愿的猜测罢了，如果她真的有良心的话，就请将这些年通过炒作文小芸之死的收入，还给她的父母吧，毕竟她赚取的这些钱，都是通过文小芸案的热度赚来的，是一笔不义之财！”
听到张伟的话，程丽莎的眸光深处，闪过一丝阴毒。
这笔钱是她用长远的眼光和专业的炒作手段赚来的，凭什么要让她吐出来，简直是可笑？
至于那对老夫妻，当初可是给了他们几万块钱，那笔钱足够打发他们了。
“张律师，你还真是死要面子啊，明明都已经证据确凿了，却还咬着那点事不放，接下来你该不会要将罪过都推给已经死去的杨长青吧？”
“程女士，你还面临着我方的指控呢，你现在所说的内容，我方都将记录在案，你的这些发言都将构成诽谤我当事人的直接证据，请你明白自己的处境！”
“哈哈哈，你以为我会怕你们，我相信正义和公道，始终正在我这一边！”
程丽莎双手交叉，一脸得意，身上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杨少，我们走！”
张伟已经懒得搭理这女人了，当即带着杨家两位少爷一起离开。
这一次，记者们全都没有阻拦，因为他们已经拿到了足够的消息。
“哼，想走，我可给你们准备了礼物呢！”
程丽莎看着三人离开，面露一丝阴险冷笑。
……
东方都。
市中心，某家酒店。
杨川方开车，载着张伟和弟弟来到酒店门口。
这里是他下榻的地方，甚至酒店的投资人之一，还是他本人。
杨家虽然名声差，但杨长青当年留下的资本和人脉还在。
“这一次，真是辛苦你了，张律师！”
刚下车，杨川方就忍不住道谢一句。
虽然今天庭审的情况很不好，但张伟在法庭上据理力争的能力还是被他看在眼里。
如果换成是他认识的其他律师，可能早在第二个第三个证人时就撑不住了，更谈何最新的那个证人。
“杨少，你别这么说，我……等等，那些人是……”
张伟本要说一句，但眸光突然一冷。
就见酒店大门口附近位置，突然冲出来无数记者。
这一次的记者，可就不是带着采访设备的正规记者了，而是……
狗仔队！
“快快快，杨川方来了！”
“赶紧拍，这可是杀人凶手啊！”
“别让他们进酒店，堵住他们！”
这一群狗仔，可就是毫无道德底线了，堵住了进酒店的路不说，还对着杨川方指手画脚。
一旁，更是有专门拍摄的狗仔，全程使用照相机不间断连拍，快门的声音更是“咔嚓咔嚓”接连响起。
“杨川方，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杀了文小芸！”
人群中，冲出一个女人，就要抓杨川方的脸。
后者当即反应过来，一把将女人推开。
“啊，打人啦，打人啦！”
女人就好像演练好的一般，被一把推倒后更是直接倒地大喊，声音尖锐且刺耳。
“糟糕，这一手是……”
看到这一幕，张伟的心“咯噔”了一下。
这个套路，也是他“年轻”时用剩下的，并且是用来恶心人的手段。
“杨二少，护住你大哥……”
张伟赶忙大喊一句，可惜还是迟了。
“这小子打女人！”
就见一个大老爷们冲了出来，对着杨川方就是挥出一拳。
可杨川方这几年，那可是遭遇过网暴加狗仔迫害的人，岂会惯着对方。
那一拳挥出时，打在了空气上，随后袭击者的视线中，一个拳头飞速靠近。
砰！
杨川方捂着拳头，而袭击者被一拳击倒，鼻腔涌血，满脸痛苦。
“杨川方打人啦！”
看到这一幕，四周的狗仔更是疯狂拍照，神色无比亢奋。
“撤撤撤，赶紧撤！”
张伟赶紧推着杨川方冲入酒店，然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酒店门口也聚集了不少人，但酒店的保安还是尽职尽责，将狗仔们全数挡在了外面。
看着门口还在挑衅的狗仔，张伟赶紧让杨川方带着他们上楼避难。
就在三人“狼狈而逃”后，酒店门口发生的一幕幕，也传遍了整个东方都网络。
虽然张伟让赵潇潇堤防水军，但却没有办法地方狗仔这一手。
屏蔽关键字虽然可以屏蔽杨川方，张伟被人攻击，但抵不住人家直接发视频啊！
而且水军和狗仔，这一次也学乖了，他们好像摸索出了屏蔽手段，这一次标题都不带名字了。
最后一个，还是被打女性的第一视角采访，她哭着喊着，给自己大喊冤枉，说都是杨川方先动的手。
反正，东方都的头条新闻上，满是杨川方打人的视频和照片。
这一次，山呼海啸一般泛滥起来，整个东方都讨论此事的热度，不亚于之前讨论程丽莎黑料时那般。
甚至于，V博上排名第二的新闻，也变成了杨川方在酒店门口打人这件事。
并且距离排名第一的程丽莎黑料，正在越来越近，双方的距离逐渐缩短。
看起来，这个新闻的背后，也有人在推波助澜。
而作为全场参与者之一的张伟，甚至不用看都知道这是谁做的。
只有一个人，有这种手段和能力，还有这种不要脸的底线。
“程丽莎，我记住你了！”
张伟看着手机热点，看着短信提醒，眸光之中，闪烁着寒意。
271章 约憨憨调查，两个疑点
（今天第四轮啊，第四轮，村口还封路了，emmm，清明节还要忙活，唉……）
……
周六，调查日。
张伟一大早就走出林府大门,抬头看了下天色。
周末的天色很好，阳光明媚，展现着六月南方地区的温暖宜人。
可天气好，不代表张伟的心情就好。
一想到昨天的那些事儿，他的心情可说是糟糕透顶。
尤其是昨天，整个东方都的媒体界新闻界，就像是集体吃了蓝色小药丸一样,整个都沸腾了起来。
无论大报小报,新闻媒体,全都不吝啬自己的资源，大肆报道同一件事情。
杨川方殴打无辜路人！
就在这庭审的最紧要关头，他居然动手打了一个女人。
并且就在打完一个女人后，他又动手打了一个男人，对方还流血倒地，受伤了。
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这些人不清楚。
到底是谁先动的手，这些人也不打算去追究。
他们只看到了杨川方动手打人的照片，这就足够了。
无论媒体报纸，新闻头条，还是自媒体，全都开始大肆刊登此事。
不仅如此，杨川方下榻酒店的地址,也被爆了出来。
据说整個晚上，酒店门口都聚集着不少示威者。
一直到现在,这帮人都没有散去。
那天很晚的时候，张伟才偷偷从酒店后门溜了回来。
等回到家时，已经快接近凌晨2点。
这些事，他张某人都不用猜，就知道是程丽莎搞的鬼。
也只有这个女人，拥有调动东方都新闻媒体界的力量，让他们去网暴杨川方。
这个女人的心够狠，调用全部的媒体资源去黑一个人时，那个人自然是百口莫辩，也没有力量和精力去争辩。
因为那女人麾下的网络水军，是不会和你讲道理的。
所幸杨川方早就适应了，面对网暴，沉默以对，倒也没有多大的心理负担。
可惜的是，作为被告，他的处境依旧不妙。
所以张伟回来后，一整个晚上都在思考破局的办法。
可控方最后一位证人的证词，却又是那么无懈可击。
他看到了杨川方带走文小芸，后者没有拒绝，甚至没有一丝的抗拒。
能带走文小芸的人，一定是熟人。
而熟悉文小芸的人，除开杨川方之外，还有谁？
她的朋友,她的闺蜜，亦或者是她的家人？
可惜十年前的调查科，没有找到证据。
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思考再久，也不可能找到新的证据。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亲自去找线索了……
……
中午时分。
联合金融大厦41层。
杰西卡办公室内。
“张伟，你最近的压力很大？”
“你怎么看出来的？”
“以往我的膝枕，你都是很高兴很享受的，可今天你却皱着眉头哦~”
“唉，别提了，要是没有你的膝枕，我感觉这个周末都度日如年！”
张伟叹了一口气，将脑袋往后靠了靠，脖颈和后脑能够感受到一片柔软又有弹性的**。
舒坦~
“对了，你的案子怎么样了？”
“难！”
“突破口呢？”
“还在寻找！”
“你有危机感？”
“有，而且很大！”
“所以你下午才约了夏？”
“当然，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憨憨不仅是人形猎犬，还是我的出笼猛虎、远古暴龙！”
“这些词是形容女孩子的吗？”
杰西卡愣了愣，随后看了眼强上的挂钟。
“时间到了，今天你只预约了一个小时，帮你做完头部按摩就只能结束了。”
张伟赶紧起身，看了看手机时间。
“谢谢你了，杰西卡，要不是伱帮我按摩了一下，我脑袋现在还乱糟糟呢！”
“那你现在想通了什么吗？”
“我还需要灵感，而能够给我灵感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张伟说着，赶忙挥了挥手告辞。
“那我先走一步了，不能让憨憨多等！”
“拜拜~对了，下周一我正好有空，我也会去看你的庭审哦~”
“那我压力岂不是更大了？”
“嗯哼？”
“好，我会努力的！”
看到杰西卡那略带期待的眼神，张伟又怎能拒绝呢。
就算局面再危机，他也不能让美女失望啊！
从杰西卡办公室离开，张伟直奔东江一品。
另一头。
岳父岳母家。
夏千月今天难得过周末，她终于没有在重案组忙活。
“我说那小子怎么回事，接了这种案子，还要咱家闺女去协助他，这不是摆明了把咱闺女往火坑里推？”
黎青花坐在宽敞巨大的客厅里头，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抱怨起来。
坐在身边的夏东海，也抄起几粒瓜子，送到嘴边，“你瞎说什么呢，张伟让咱闺女帮忙，难道你还要拒绝不成？”
“可他都上了新闻了，影响多不好啊！”
黎青花还有些顾虑。
主要是最近张伟搭上的案子，影响太大，全城皆知。
“你说你怎么回事，当初人家张伟帮咱们小军的时候，人家犹豫了没有？”
“当初那案子不一样满城皆知，小军那段时间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咱们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你难道都忘记了，最后还不是靠人家张伟帮忙，咱们才挺过去了？”
夏东海不乐意了，你黎青花怎么回事，人家张伟要找夏千月怎么了，他可是咱们女婿，自家人啊。
还有当初夏千军的事情，这些你黎青花难道都忘了？
“哎，你别说了，我不就是抱怨一下！”
黎青花虽然嘴上是抱怨，但神态却一脸悠闲，躺在价值几十万的沙发上，整个人不要太惬意。
没办法，当人没有了追求，该有的都有了之后，就会松懈怠惰。
她表示自己现在就很松懈，但她却又喜欢这个感觉。
“爸妈，张伟之前说几点来着？”
突然间，自家闺女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小子说1点到，现在还差十几分钟呢！”
夏东海看了眼时间，然后将黎青花手中盛瓜子的托盘拿了过来。
“闺女啊，衣服换好了没，记得和那小子出门，穿得低调点，还有记得戴口罩墨镜和帽子，把脸给遮住啊，我就怕你们到时候遇到记者，影响不好！”
黎青花也跟着叮嘱一句，同样将瓜子盘又抢夺了回去，并且还瞪了老夏一眼。
眼神警告！
夏东海砸了咂嘴，这瓜子还是我出门去买的呢，你怎么不给我留点？
“欢迎回家，张伟先生！”
突然间，房子的大门打开了，并且电子管家响起了柔美的机械音。
听到这个通报，房里的三人都知道，张伟来了。
“哟，岳父岳母，你们在家呢！”
张伟看到客厅内的夏东海和黎青花，笑着打了声招呼。
“闺女，好了没，那小子来啦！”
黎青花都没起身，只是喊了一句。
“来啦，来啦！”
随后，就是夏千月略带兴奋的声音。
不过今天的夏千月，穿着宽松的运动装，头发束成了一条乌黑的单马尾，娇艳的容颜却被口罩遮掩，脸上还戴着墨镜，同时她还准备戴上鸭舌帽。
“这算啥，全方位武装？”
看到几乎不露正脸的憨憨，张伟楞了一下。
你又不是女明星，门外又没有守着狗仔，需要这样吗？
“岳父岳母，我带你们家小月月走了哈！”
张伟却不挂这些，而是领着夏千月很快离去。
目送着二人离开，夏东海和黎青花是挥了挥手。
“老婆，这瓜子……”
黎青花见夏东海的眼神巴巴望着瓜子盘，没好气道：“行行行，都给你，瞧瞧你什么样，不就几粒瓜子儿？”
“对了，这小子来得早，下午一点半小区里其他几家太太还和我约了下午茶，我也要去赴约了！”
说着，她也当即起身，自顾自的离开了房子。
一时间，夏东海看着手中的瓜子盘，看着空荡荡的家，身形颇为落寂。
想当初在家属楼，黎青花周末没地方去，基本都在家看电视，夫妻二人还能一起说说话。
没成想现在换了大房子，黎青花也经常出去和隔壁的几家阔太太交际，独留夏东海自己守空房。
老夏心里苦啊~
……
另一边。
刚走出小区，张伟就带着夏千月挤进了地铁。
着走出家门，夏千月当即褪去了脸部武装，白皙俏脸终得以展现。
“张伟，今天咱们要去哪儿？”
“去你们武协的档案库！”
“啊？”
听到张伟要去的地方，夏千月楞了一下。
那地方，好像外人是不能去的来着。
而且还有一件事，她得问清楚。
“张伟，你是辩方的人，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检控方的人，咱们是不是……”
“憨憨，我问你，你现在是工作还是休息时间？”
“休息啊！”
“那严格意义上来说，休息时间你就不是重案组的人了，而是我的人！”
张伟的手一把搂过夏千月的腰肢，将其揽入怀中。
虽然夏千月拥有反抗的力量，但却没有一丝抗拒，甚至娇嫩的脸上还有一丝羞涩。
“你，你说什么呢……谁，谁是你的人……”
“咋了，岳父岳母都没有意见，难道说你有意见？”
张伟说着，语气有些揶揄。
“没，我没有意见啊！”夏千月当即中招，赶忙辩解了一句。
“那不就得了？”
张伟却嘿嘿一笑，阴谋得逞，同时右手又在对方的腰肢上捏了一把。
这一招咸猪手，夏千月是面露娇羞，但却也很享受。
很快，武协总部到了。
张伟和夏千月二人，直奔档案库。
武协的档案库很大，并且需要多重身份验证，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不过，如果是重案组需要调查案件的话，是可以进入其中观摩一段时间的。
当然，文件都是不能带走的，而且档案库有全天候24小时的监控设施。
档案库入口。
“我是夏千月，调查科重案7组，这是我的证件！”
“那你身后那位是？”
“我是她男朋友，怕她一个人察觉资料太累，所以跟过来看看。”
听到张伟的解释，档案库入口把关的内务人员是楞了一下。
“非武协人员，必须要有担保才能进去，你有担保吗？”
“这……自然是有的！”
张伟说着，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对方。
“重案7组吴队长的担保书？”
看到担保书后，内务才点了点头。
“档案库8点前关闭，以前也有重案组的成员忘了时间，结果被锁在里面的事情，你们就算要调查案件，也被忘了设置闹钟提醒啊！”
“这一点请你放心，我们时间充裕！”
张伟打了个“OK”的手势，带着夏千月就走进档案库。
档案库是一个巨大的仓库，一眼看不到尽头。
里头放置着成排的资料箱，被工作人员用字母和数字标注着，一排排看过去，数量恐怖。
“张伟，话说你什么时候让吴队给你写了担保书，而且我们来这里找什么呀？”
“担保书是我昨天叮嘱吴队办公位准备的，至于来这里找上门，自然是找原始文件了！”
张伟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资料，眉头紧锁道：“因为这次的案子是重审，说白了也就是二审，很多在一审时已经受理的证据，将不会再重复查证，所以很多事情都直接标注了结果，而我有些不相信一审的结果！”
“就比如当年调查科查阅过酒店的监控录像，但却没有发现文小芸的踪迹，所以他们就在结果中标注了文小芸晚间没有离开酒店。我需要将那晚的所有录像都重新看一遍，确保没有遗漏掉！”
“再比如他们的口供，针对酒店的所有员工，结果得到的结果是没有人看到文小芸离开，可这一次却出现了新的证人，我得确保他们是否还遗漏了什么！”
张伟说着，找到了档案库的电脑房，这里有搜索用的系统。
“我瞅瞅哦，输入案件信息，即可查询结果，受害者姓名是文小芸，被告方是杨川方，可以了……来了，来了，在D-45位置！”
很快，档案库的D-45排，张伟和夏千月找到了文小芸案的资料，满满几大箱的文件和证物。
“开始吧，我负责翻资料和看视频，憨憨你去给我倒杯咖啡就行了！”
“啊，我只需要给你倒咖啡吗？”
“是啊，你在我检索资料的时候离我远一点，给我点私人空间，就是帮我的忙了！”
“那，好吧……”
夏千月走出了档案室，去给张伟准备咖啡去了，而张伟则是将资料直接摊开，放置在了面前。
“幸好这档案室来的人那不多，我接下来只需要避开摄像头，创造一个私人的空间就行了，这样是不是也可以发动能力来着？”
看着面前的资料，张伟又扫了眼附近的监控，面露沉思。
调查开始……
……
晚8点。
就在档案库即将关闭的那一刻，张伟和夏千月是卡着时间，赶紧走了出来。
“呼，好险，那堆资料还真不是人看的，几千页的案件卷宗就已经离大谱了，结果还有酒店所有员工的口供资料，整整几万页，相反那晚上的监控视频就好一些了，只有十几个小时，不然我还真是遭罪啊！”
张伟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夏千月离开武协大楼。
在外面吃过晚饭后，二人这才分别。
等再次回到林府，张伟看到的是赵潇潇幽怨的眼神。
“二闺女，我的错，我的错，调查太浪费时间了，忘记给你做完饭了！”
因为待会还要依靠二闺女的手段，张伟赶紧道歉，态度诚恳，就差给对方下跪了。
他这番低姿态，换来的自然是赵潇潇的一阵白眼。
给赵潇潇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后，张伟在对方大口啃饭时，突然舔着脸凑了上去。
“潇潇啊，看在这一顿晚饭的份上，帮我个忙呗。”
“嗯呜……嗯啊？”赵潇潇嘴里塞着鸡腿，只能口齿不清的回应着。
“帮我调查一下杨长青和杨川男，也就是我当事人的弟弟和老爹！”
赵潇潇楞了一下，随后一口咽下口中的鸡腿。
“你是怀疑他们有问题咩？”
“不错！”
见张伟郑重的点了点头，赵潇潇倒也没拒绝。
晚间时分，赵潇潇开始调查去了，而张伟则是陷入了思考之中。
“如果杨大少没有说谎，那天他真的喝醉了，那么就是有另一个人带走了文小芸。”
“这个人和文小芸熟悉，并且能够带着她离开酒店，文小芸甚至不会拒绝。”
“同样的，还有两件事让我有些疑惑，那就是文小芸父母所说，自己女儿有段时间心情很悲伤，天天回家就哭。以及杨大少所说，那段时间文小芸心情不好，二人甚至到了闹分手的地步，这也是生日派对那天，二人吵架的原因。”
“可按照杨大少的说法，他觉得文小芸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好女孩，为了配上对方，他都强迫自己和之前认识的女孩断了联系，这样的人大概率是不敢惹女孩生气的！”
“那么文小芸如果不是因为杨大少而悲伤的话，那会是因为谁呢？”
“文小芸虽然一开始是长青大酒店的暑假工，勤工俭学，但跟了杨大少之后，酒店应该没有人敢欺负她……或者说，能够欺负她的人，不需要在意杨大少的身份！”
“我可以假定，有这么一个人，他是造成文小芸伤心的源头，而且这个人不需要在意杨大少的身份，并且这个人一定和长青大酒店有联系？”
“这个人，会是谁呢？”
“还有一点，那位杨二少，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赶回来，听说他西北的合同，可是价值好几个亿，耽搁几天其实也不影响才对。”
“再说了，他身边肯定有法律顾问，他们会告诉这位杨二少，家属当品格证人是没有效果的才对，可他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张伟的脑海中，出现了非常多的疑点，需要来解决和处理。
叮咚！
就在此时，邮箱来信件了。
是赵潇潇发来的调查结果。
“来了！”
张伟忍不住给二闺女的工作效率点了个赞！
272章 程丽莎记仇，裴总编遭殃
（昨天清明节，虽然还是被领导职场PUA了，一大早被喊起来当街道志愿者，维护现场，但所幸下班早，给大家码了2章哈。
对了，上面的消息说是7号解封,不知道能不能准时。希望疫情早点过去吧，我现在连出个镇子都困难……emmm……）
……
同一时间。
周六晚间。
黑足律所，胡耀德办公室。
相比于张伟的忙碌，胡耀德这里就相对悠闲了许多。
他一个人还能坐在办公室里头喝喝茶，听听音乐，好不惬意。
没办法，现在优势在他们这边,而且进攻主力还是地检总部的王牌检察官。
他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就能尽收渔翁之利！
爽！
“果然啊，能够打败敌人的，永远都是另一个敌人！”
胡耀德一想到昨日的庭审，心情就格外的畅快。
最近一段时间，他被张伟搞得心绪不宁，这小子就仿佛成了他的梦魇一般，让他恨不得灭了对方。
而昨天的庭审，看到对方处处被制的样子，太tm爽了！
“接下来，就等周一的第二次开庭了，一个周末的时间，谅你小子也翻不出什么花浪来！”
“就算你要拖时间，再来第三第三次聆讯，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陪审团已经完全不相信你了！”
“张伟,你小子输定了，不可能再有机会翻盘的,我都要等不及看你输官司的那一幕了！”
胡耀德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一丝喜悦，还有一丝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感。
“胡律师，程女士来了！”
但一个突兀的声音，却打断了他，是女秘书在办公室门口敲门。
“哦，让她进来吧！”
听到程丽莎来了，胡耀德一点也不意外。
办公室的门打开，一副贵妇人打扮的程丽莎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跟着的，还有抱着文件的女助理。
“程女士，你来了，请坐！”
“胡律师客气了！”
二人态度和善，相敬如宾。
没办法，案子优势太大，实在不知道怎么输！
人一旦知道自己要赢的时候，心情也会变好，看什么都会变得顺眼。
相反的，人一旦心情不好，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能触怒人。
所幸，二人的心情此刻都非常好。
“胡律师,礼拜一的庭审，是不是稳了？”
“程女士，这样和你说吧，我胡耀德上了快二十年法庭，这些年的经验都在告诉我一件事，那小子输定了！”
胡耀德说到此，抬手指了指天，满脸豪气道：“除非天塌下来，否则他绝对~绝对~绝对赢不了！”
说到兴头上，他甚至连说了三個“绝对”。
“那就好！”程丽莎也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其实也知道这个结果，特意过来一趟，不过是多求一个心安而已。
“对了，这是我通过关系找到的信息，你帮我看一看怎么处理！”
程丽莎接着从女助理手中接过一份文件，递给了胡耀德。
后者打开文件一看，就看到了两张照片，还有一些文字信息。
“这是辩方证人的信息？张伟的辩方证人，东方都娱乐小报总编裴鳞甲，主编关凤……”
看到信息上的内容，胡耀德面色诧异。
这倒不是说信息很重要，只要在法院里“暗箱操作”一下，他其实也能搞到一些开庭前不能公开的名单。
只是他不清楚，程丽莎将这些东西透露给自己的目的。
看着胡耀德手中的文件，尤其是文件上的两张照片，程丽莎陷入了回忆之中。
“这两个人和我以前就不对付，我还记得当时，是我为《海边的酒店》召开的发布会，为了这场发布会，我筹备了整整三个月，提前邀请了所有的媒体报纸，并且暗中还和他们的高层都商议好了。”
“东方都娱乐小报，也是其中之一，不过他们只是现场主流媒体的末流而已，虽然也算是勉强达到了二流货色，但末流终究是末流……”
说到这里，程丽莎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和怨毒。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发布会现场，这两个人居然敢拆我的台，他们当着整个东方都媒体记者的面质问我文小芸的尸体都没有找到，为什么要污蔑杨川方，还质问我制作这样的剧，良心和安？”
“哈哈哈，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才是正确的，要不是找到了这个流量密码，并且将其炒作成东方都未来几年都关注度第一的话题，我怎么能爬到今天这个地位？”
她说到此，眼中满是讥讽之色。
当初的两个报社小编辑，哪有她这样有眼光，看到了流量和热度带来的一切。
至于所谓的真相，傻子才关心呢，反正她程丽莎就从来没有关心过！
你看，现在的结果不就能证明，当初到底谁对谁错了吗？
他们到现在还是两个小编辑，而她已经成为了东方都媒体界的一姐，财富名利双收。
嘚瑟完了之后，程丽莎这才看向胡耀德。
“胡律师，帮我处理一下这两个人，可以吗？”
“这个……”
胡耀德面露难色，“程女士，你有所不知，这就是辩方无法接触控方证人一样，我们作为案件的相关方，也是不能接触辩方证人的！”
“而且啊，虽然这张伟现在是输定了，但如果让他发现我们去尝试接触辩方证人的话，很可能被他借题发挥，给庭审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如果被他发现了这一点，一定会被他在法庭上利用起来，很可能造成陪审团的动摇！”
胡耀德说到此，神色凝重道：“程女士，你要知道，这一次要审判的是谋杀罪，而且是杀人藏尸，这可是重大刑事案件，必须要陪审团投12票有罪才行！”
“一旦因为一件小事，哪怕是一件极其微小的事情，都有可能导致陪审团中有一人或者两人投反对票，而这样将无法对杨川方定罪，那我们的目的也就达不到了！”
“你是说，放过他们？”
程丽莎眸光一冷，有些不爽。
这两个报社小编辑，当年就敢不给她面子，现在居然还相当辩方的证人，为杨川方说话。
这不是摆明了和她作对？
而和她程丽莎作对的人，可没有一个好下场！
“程女士，为了大局着想，我的建议是暂时忍一忍！”胡耀德诚恳建议道。
“可我现在都这样优势了，还需要忍？”
程丽莎却皱起了眉头。
胡耀德看得出来，程丽莎不想隐忍。
所以他眼珠子转了转，随后想到了一个办法。
“其实吧，程女士，伱要是不想忍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咱们不能私下里接触证人，是因为咱们都是案件相关方！”
“但如果是第三方，或者是案件不相关人士，其实就没有这个限制了。而且啊，虽然不能接触，但也有很多手段是不需要接触就能给别人施压的，我相信程女士你比我更懂这些吧？”
听到这里，程丽莎就懂了。
“胡律师说的不错，你的这个回答让我很满意，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着，她就直接起身，带着女助理回去了。
因为她要准备一些手段，来对付那两个报社小编辑了。
“程女士，我送送你！”
胡耀德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起身相送。
没办法，他今天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
……
翌日，周末。
中环内，某条老街，沿街二楼。
这里是东方都娱乐小报的总编辑部所在。
不过说是部门，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才几张办公桌，里头一个总编办公室，主管只有门外一张独立的小桌子。
至于那些普通编辑，都是拿着笔记本，几个人凑在一张桌子上忙活着。
干编辑这一行，尤其是媒体报社编辑，周末反而是最忙的，因为很多新闻头条，都是周末出现。
反倒是周一至周五的工作日，大家都在忙着工作，新闻热点反倒是少。
“主编，茶给你泡好了，我放了一包枸杞。”
关凤不仅要当主编，还充当着总编的助理，给后者泡了一壶枸杞茶。
“小关啊，外面那帮小年轻的稿子，你都看过了吗？”
“什么稿子啊，人家都在偷摸着刷朋友圈和V博头条呢，这一大早上才给我交了两篇稿子，还都是错别字，我直接给他们打回去了！”
说起办公室里头的新人，关凤就叹了一口气。
能来他们这小报社的，基本都是二三流学校毕业的媒体专业应届生，或者是临时转行却找不到合适下家，最后辗转之下进入他们这的媒体界初学者。
这些人总结两个字，菜鸡！
发来的稿子，通篇错别字不说，甚至一些语句都读不通顺，还有大片抄袭百科的复制粘贴内容，这种稿子能过审才怪。
裴总编也是感慨，忍不住拿起保温杯，轻抿一口。
“哎——”
一声长叹。
“想当年咱们报社鼎盛的时候，手底下三个部门，二十多个小年轻编辑，每天轮流给咱们七八十篇稿子来审，那个时候可是忙得不得了！”
“哪像现在，这帮小年轻一个个不学好，工作时间不是刷手机，就是偷摸着刷网页玩游戏，还有和女朋友视频聊天的，这才多大就学人家老夫老妻，天天查岗了？”
“而且印刷出版，那时候都是咱们自己整，不需要去求人家大报社，还得额外付一笔设备租用费用。”
裴总编说着，又指了指外面的角落里。
“角落那个戴眼镜的小伙子最离谱，居然还偷摸着看片儿，那部女主演不就是那个叫“田咏美”的人，听说她脸是整的，胸是隆的，就连那片里的喊声也八成是装的，这种货色也能当老师，我们那时候啊……”
“咳咳，总编，我可还在呢！”
就在裴总编要刹不住车时，关凤赶忙红着脸喊了一声打断。
“咳咳，小关啊，没事没事，这都是年轻时的职业习惯咯，哈哈哈……男人至死是少年，这人就算老了，但有些‘手艺活’还是忘不了啊……”
裴总编赶忙挠挠头，接着又喝了一口枸杞茶，这才打着哈哈应付过去。
“对了，小关，你进来找我啥事？”
“总编，我就是想问问您，明天当品格证人的事？”
“哦，哪件事啊，我没什么问题啊，这都是咱们应该做的！”
“可我们要是上庭，不就告诉程五妹那个女人，咱们要和她作对吗？”
提到程五妹这个名字，关凤的脸色很不好看。
“小关啊，你要知道，当年咱们为了那件事，就已经得罪过那个女人了，咱们的报社衰落到现如今这番模样，不都是那个女人在背后打压我们吗？”
裴总编接着又长叹一口气，“说到底，还是当年我们看不惯她，当着整个东方都媒体记者的面，在那场发布会上戳穿了她的目的吧！”
“就因为这件事，她记恨了我们十年，整整十年，她都没有放过我们啊！”
“不，总编，我认为你当年没有做错！”关凤却摇了摇头，随后一脸严肃道：
“要是咱们这些媒体人都枉顾事实真相，为了追求流量和热点，故意去捏造事实，那么这新闻界媒体界要乱成什么样子？”
“我还是认为，咱们不需要去追求热点流量，只需要遵循事实就好，只有真相才是大众最需要知道的，而我们就是真相的搬运工！”
听到忠心下属的话，裴总编忍不住点了点头。
“小关啊，这么多年，其实我也后悔过，后悔十年前的那场发布会，为什么是我来做这个出头鸟，为什么是我忍不住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戳穿那女人？”
“我也曾这么感慨过，如果当年我没有说出这件事的话，是不是咱们报社就不会这么惨了？”
“如果当年，我没有站出来为杨少说话，我是不是就不会被这么打压，这么多年位置没挪过不说，整个编辑部的人是走了一批又一批！”
“如果我当年，没有站出来的话……”
“总编，你别说了，你当年要是没有站出来，我也会跟着站出来的！”
关凤眼中含着热泪，打断了裴总编的话。
“小关，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后悔这么做，因为我知道，我们新闻界必须要有一道底线！”
裴总编却笑着点了点头，但这一丝笑容，却泛起了十足的苦涩。
因为什么时候，他们新闻媒体界，变成了现在这番模样。
说真话的要被人欺负打压，而说假话的某个女人，却顺风顺水，一路高升。
天道不公啊！
关凤却一脸郑重，面露希翼：“总编，这一次就是咱们翻身的机会，只要咱们能够在这件案子上处理，说不定就能扳倒那个女人！”
可惜的是，裴总编却人为不现实。
他摇着头，苦笑道：“小关啊，你说得倒轻巧，但其实很难，因为那女人的背后，据说有大人物……”
“哎，你们是什么人？”
“你们要干什么？”
“这里是我们的单位，你们干什么，你们……哎呦！”
“你们怎么打人啊……”
“总编，总编，有人打人啦，有人打人啦！”
编辑部的大门口，一阵骚乱响起。
就见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来。
他们看到椅子就踢，看到人就推搡，看到实习的女生就吹着口哨，忍不住要污言碎语、动手动脚。
编辑部里头都是一群小年轻，说白了就是混日子的，哪见过这种阵仗。
裴总编在关凤的陪同下走了出来，当看到这群大汉之中，带头的那人时，当即变了脸色。
“彪哥，你怎么来了，这个月的‘地租费’，我们不是交过了吗？”
“怎么，交过了我们就不能来看看了？”
为首男子一脸嚣张，说着就直接一脚踹飞了面前的桌子。
这张木质办公桌，可承受不起常人的脚力，直接散了架，零件碎落一地。
而彪哥却打了个响指，身边一个小弟立马搬过椅子来，他是大马金刀的坐下，一脸豪横。
“再说了，昨天吃过的饭，今天你们就不吃了？”
裴总编见下属们都害怕的缩在角落，就知道自己必须要站出来了。
他虽然腿肚子都在打转，但却还是迎难而上：“彪哥，您这是哪里的话，这地租费一个月一交，不都是当初“豹三爷”立下的规矩吗？”
“怎么，你在教我做事？”彪哥眼睛一眯，一脸不怀好意。
他身后的小弟们，更是全都露出一脸凶相，威胁之意拉满。
“哪有的事，我这就是提醒您一句，像你这么豺狼野心的人不多了。”
“嗯，还算会说话……”彪哥见裴总编服软，这才冷笑一声。
“大哥，他好像在骂你呢？”
但突然间，有个小弟察觉到了异样。
“啊，这……”
裴总编当即变了脸色，自己刚才好像又说了一句反话。
他赶忙摆手，赔礼道歉道：“彪哥，您听错啦，其实我是想夸您赤胆忠心，为了豹三爷的规矩，居然狐假虎威，不惜亲身来我们这……”
“大哥，他好像又骂了你？”
这一次，不用小弟提醒了，彪哥也听出来了问题。
“好你个老瘪三，欺负我少读书，居然敢骂人！”
他当即怒喝一声，整个人“蹭”得一声站了起来。
“今天这件事，你要是不给个说法，可不会善了！”
“啊，这……”
裴总编是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爷，居然是存心来找茬的。
“彪哥，我们报社自从搬过来这里，可一直都守着规矩啊！”
“哼，规矩是我丧彪定下的，我说你不守规矩，那就是不守规矩！”
彪哥说着，脸上“王霸之气”尽显。
“看起来，这老东西是不认错了，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一点教训吧！”
“给我把他的狗屁报社砸了！”
随着他一声令下，手下小弟们当即开始了行动。
一时间，整个编辑部鸡飞狗跳，闹成一团。
“彪哥，你不能这样做啊，你这样做了，豹三爷那边……”
“老东西，也不怕告诉你，就是三爷吩咐我这么做的，他还让我警告你，你要去得罪那些你得罪不起的人！”
彪哥说着，面露一丝狞笑。
这一次，他背后站着的可是大人物，并且是这条街上谁都不敢得罪的大人物！
273章 你们不仁，我就出动憨憨！
周日，上午。
林府房间内。
张伟还在梳理，还在思考问题。
嗡——
突然间，手机的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喂，哪位？”
“关主编，你怎么给我来电话了，是因为明天庭审的事情？”
“什么,裴总编被人打了，你们在哪里，地址发我，我这就过来！”
挂断了电话后，张伟的脸色却变了，变得格外阴沉。
居然有人敢骚扰辩方证人,而且是在临近开庭这么关键的时间点！
骚扰的还是裴总编，这位杨川方的品格证人。
这里头,要是没有程丽莎的影子,他自己都不相信。
张伟没有耽搁，直接打车去了目的地。
当他来到东方都娱乐小报的编辑部时，看到的是满地狼藉，整个编辑部已经变成了杂物间，到处都是桌子椅子腿。
张伟看到，里头办公室内，裴总编正躺在编辑部唯一的一张沙发上，而关凤正在给前者的脸上敷毛巾。
“裴总编，你怎么样了？”
张伟赶忙走了进来，一脸关切。
“张律师……我不碍事……年轻时候冲在第一线，那时候可没少受伤啊……”
裴总编说着，一脸的怀念和自豪。
“怎么,你当年加入了战部？”
“不，当年我是狗仔出身……”
裴总编说到此，老脸一红，有些尴尬。
“我也算是半路出家,做了3年的狗仔,挨了不少骂,也挨了几顿打，所幸老主编赏识我，才让我有了正式工的身份，得以踏入新闻界……”
“咳咳，裴总编，咱们能说重点吗？”
张伟咳嗽了一下打断，你以前当狗仔的事情，我真没有兴趣知道啊。
“唉——”
裴总编又是一声长叹，随后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娓娓道出。
“张律师，你看他们……他们没有对我下狠手，但他们拍了不少照片……这些照片，会不会影响到明天我的出庭啊……”
裴总编既然问了，张伟当即掏出手机，开始搜索。
事实上不用他搜索，V博热点的前十位置，自动出现了一条热点。
点击热点内容一看，是彪哥和他的小弟们,“搂着”裴总编亲密无间的模样。
虽然裴总编的脸色很不好,但小弟们都很开心，彪哥甚至还比了个yeah的手势。
下方的评论更是没法看,一看就是水军刷起来的。
网友A：这人我知道，东方都娱乐小报的总编裴鳞甲，没想到他居然和帮派成员勾结，这种媒体人赶紧去死吧，真恶心！
网友B：身边那个比yaeh的人我也知道，他是混道上的彪哥，妥妥的帮派小头目，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是合作很久了，亲密无间啊！
网友C：恶心，恶心啊，这种和帮派成员勾结的媒体人，为什么不赶紧去死啊！
网友D：这种人肯定没有道德底线，既然都敢和帮派勾结了，显然是拿钱办事的垃圾、叻色。不是我说，就是因为有这种无下线的媒体人存在，网络上才会有那么多的不实消息，这种人如果还有点良知，就给我滚出东方都！
网友E：垃圾媒体人，滚出东方都！
网友F：垃圾媒体人，滚出东方都！
网友G：垃圾……
这数条评论，每一条后面的点赞数都超过了一万，最高那几条清一色的十万点赞数。
而除开这几条之外，其他的评论最多只有几百的点赞数，短时间内估计都威胁不到这些评论的置顶。
“我知道他们的套路了！”
张伟看到这里，自然摸索出了这帮人的用意。
“什么套路？”裴总编和关凤二人，面面相觑。
“他们要让你无法出庭作证，不能当这个品格证人！”
张伟只是看了一眼置顶的热点条目，就知道这帮人的目的了。
说实话，这一招虽然有效，但容易被一些聪明人发现端倪，所以他十几年前就不用这一招了。
不过这一招的效果，其实是立竿见影的。
“裴总编，你明天就不要出庭了，因为你一旦出庭的话，今天这件事一定会被人捅出来的。”
“就算肖百合不在法庭上点出来，听证席的胡耀德也会在一旁煽风点火，将你和帮派成员‘勾结’的事情说出来。”
“当然了，如果我是他，我会直接雇佣一个人在听证席埋伏，一旦你走上庭的话，这個人就会突然‘失控’，暗骂你一句‘垃圾叻色媒体人’，然后被庭卫架出去。”
裴总编听后哑然，一脸懵逼道：“这也行？”
“怎么不行？”
张伟却反问一句，同时挑了挑眉：“伱是不知道，现在已经是互联网时代了，那帮人花钱请V博的人置顶这些消息，是为了什么？”
“他们就是为了打击你的诚信，打击你的可信度，让陪审团以为你和帮派成员有勾结，这样你的品格证人身份，很可能不会被法庭采纳，陪审团也不会听你的证言！”
“这……这也太恶毒了吧……程五妹这个女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裴总编到了此刻，也终于明白幕后主谋是谁了。
为了不让自己出庭作证的人，谁最有可能获利，用排除法也知道只有程丽莎这个女人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
程丽莎为了抹除最后一点可能的威胁，居然用出了这样的手段。
“张律师，是我害了你们，害了杨少啊！”
裴总编的脸色，终于是扛不住，垮下来了，“现在我不能出庭作证，杨少那边岂不是……”
“裴总编，你多虑了，其实这件案子，我已经有些头绪了！”
张伟却突然一摆手，打断了前者，“你出不出庭，对案子的影响都不够大。这案子现在的情况，必须要用起死回生的一手来翻盘！”
“而起死回生的拿一手，我正准备去拿，不过现在你出了这档子事情，我决定先帮你讨回公道再说！”
裴总编和关凤再次面面相觑，“张律师，你可不要冲动啊，那彪哥可是豹三爷的人，那位豹三爷可不得了啊！”
“放心，有句话说得好，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既然他们率先不守规矩，动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那我也就不打算守规矩了，对付这种人，我必须要亲自来……打这个电话！”
张伟说着，掏出手机，赶忙拨打了一个号码出去。
“喂，憨憨？”
“对，我正好有事，话说你周末还休息吗？”
“今天有没有兴趣，再陪我出来办案子啊？”
“那感情好啊，中午我做饭给你吃啊，咱们下午一起去扫黑除恶，惩恶扬善怎么样？”
“我就知道你喜欢，所以才特意喊上你的，咱们收拾完坏人，再去调查最近的案子，今天一定让你高兴咯~”
“嗯，好的，好的，等你哟，mua~”
打完了电话，张伟给了裴总编二人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就告辞了。
彪哥这帮人下手其实很有分寸，裴总编最多只有皮肉伤，他们的目的其实是拍照，搞臭后者的名声，让后者无法出席法庭当品格证人。
这一招确实是下作了一些，并且一旦查证起来，很容易造成反噬。
可短时间内，效果确实是立竿见影的。
陪审团的12人，肯定有很多人上网，肯定也会看到置顶的热点，这就足够了。
所以这帮人使用下作手段，张伟也决定动用己方的“杀手锏”来给彪哥这些人一个教训。
再也没有比请憨憨来，更有效的了。
……
下午时分。
东方都娱乐小报附近街道，一处街边仓库，彪哥他们的据点就在仓库里头。
这里原先是一间小厂房，一楼有些废弃的机械设备，二楼是一间办公室。
彪哥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小头目据点后，这整个厂房都是他的老巢。
此时此刻，他就坐在二楼的那间办公室内，眯着眼听着手下汇报的消息。
“哥，附近几条街的地租费都收齐了，去掉供奉给三爷的部分，咱们这月的营收是这个数！”
小弟竖起八根手指，一脸兴奋。
“哼，这是小钱！”
彪哥抽着烟，冷笑一声，一脸不耐烦。
地租费虽然是无本买卖，但终究收支有限，赚不到什么大钱。
所以彪哥其实是有外快收入的，并且这个收入才是大头。
“可惜了，地盘太小，赚外快的机会也少，就没几家店能给我活动手脚的！”
彪哥又抱怨了一句，接着想到了上午发生的事。
“真希望多来几次这样的活，每一次完成任务，赚的钱还不少，那些个目标又好欺负，还能痛痛快快卖个威风……”
“彪哥，外面有人找！”
就在彪哥感慨之时，一个小弟匆匆忙忙跑了上来。
“谁啊？”
“不知道，是一男一女，说是来找您的！”
“哼，下去看看！”
彪哥大手一挥，带着手下小弟们走下一楼。
一楼厂房内。
“这里就是丧彪的地盘？”
张伟朝身侧一个领路的小弟问道。
“不错，这里就是我们彪哥的场子，他可是附近几条街的老大，在这一片区，谁看到了他都行礼！”
“哦，是这样啊！”
听到小弟得意的回答，张伟暗道一声没找错，随后和身边的夏千月笑着点了点头。
目标就在这里。
“你们是谁啊！”
彪哥出现了，带着手下小弟们站在了张伟和夏千月面前，一脸豪横。
“老大，这妞不错啊，脸蛋靓，屁股翘，就是胸小了点！”
突然间，一个小弟吹了声口哨，指了指张伟身边。
“不用你说，老子早就看到了！”
彪哥呵斥一句，随后一脸不怀好意道：“小子，你是什么意思，给我来送妞的？”
“彪哥是吧，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热心市民，现在怀疑你们和涉黑团伙有关，所以准备去举报你们，不知道这样说合适不？”
“哈？”
彪哥楞了一下，随后当场大笑起来：“哈哈哈，笑死我了，这小子说什么？”
“说我和涉黑团伙有关，还要去举报我，居然当着我的面这么说？”
一旁的小弟们，当即帮腔：“哈哈哈，这小子人不会傻了吧？”
“恭喜你，你成功笑掉了我的牙！”
但就在这帮人笑嘻嘻之中，张伟果断掏出手机，拨打了报案电话。
“喂，是武协吗，我被一群不怀好意的人包围了，他们好像还要打人，现在我需要支援，help~”
“艹，这小子真报案啊！”
“阻止他！”
“上，给我上！”
彪哥大手一挥，当即招呼小弟们杀了上去。
张伟当场报案，这简直是不给他面前，这不得给这小子一点教训。
彪哥决定了，等会抓到张伟，扒光他的衣服，然后丢到人多的地方，让他直接社死！
小弟们气势汹汹，冲向张伟。
而张伟此刻，却收好了电话，并且笑着看向身边人。
“憨憨，你搞不搞的定？”
“放心，这种货色，我打十个轻轻松松，打二十个只能说是热身！”
夏千月自从走进厂房，就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现在看到一帮小弟们冲上来，她更是满脸狂喜，斗志昂扬。
要说唯一可惜的，可能就是对手人少了点，菜了点，都不够她活动手脚的。
夏千月眼神一凛，身形化作一道疾电，杀入人群。
噼噼啪啪一顿出手之下，就见数道人影倒飞了出去。
只是一个呼吸间，彪哥的手下们全灭！
“啊，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啊！”
“我的脸，我英俊的相貌没啦！”
“我的腰，断了……”
一群小弟躺倒在地，鬼哭狼嚎。
不过他们还能喊叫，也说明夏千月下手控制了力道，掌握了分寸。
“这……”彪哥看到手下被瞬间秒杀的一幕，楞在当场。
他心中狂呼：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明明胳膊那么细，为什么自己眨个眼，小弟们就全被秒了？
“喂喂喂，我警告你啊，不要过来，我可是豹三爷的人，你敢动我，豹三爷不会放过你的……哎哎哎，你拿什么工具啊，你别过来啊，你别过来啊，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彪哥终于明白一句话。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张伟看着倒地惨嚎的彪哥，却走到其面前，俯身道：“你刚才说，你是豹三爷的手下对吧，那就请你把他叫过来吧！”
“啊？”彪哥也不哭喊了，而是楞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还让我请大哥过来主持公道？
不过见张伟是认真的，彪哥当即掏出手机，给自己老大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后，几辆车来到了厂房之外。
就见带头走进厂房的一个男子，后背略有些弯，面目凶恶可憎，好似一头猎豹。
他穿着黑色长袍，胸前绣着一颗金色豹子头，显然就是丧彪的老大豹三爷。
而在豹三爷身边，还跟着十几个小弟，每一个都满声煞气，一看就不是好鸟。
豹三爷走进厂房，目光如电，扫是一圈后看到了倒地的丧彪，以及站在丧彪身边的张伟二人组。
“什么情况？”
“阁下就是豹三爷，听说你是虎爷的手下，虎爷可是讲规矩的，怎么到了你这里，突然不讲规矩了呢？”
“你小子是谁，也配和我讲规矩？”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知道你的帮派有条规矩，江湖事江湖了，所以我想要向豹三爷问清楚一件事！”
听到张伟的话，豹三爷阴沉着脸，嗓子一尖：“区区一个小鬼头，也敢和我讨价还价，可笑！”
“看这里的样子，丧彪他们就是被你给整了，好好好，今天我要让你知道，惹恼我豹三爷的下场！”
豹三爷也没有客气，或者说觉得自己面对张伟，也不需要太讲规矩。
他手一挥，直接招呼道：“上！”
手下小弟们一拥而上，直接杀向张伟二人。
但他们的视线中，一道身影化作疾电，比他们更快一步出招。
随后的战斗，不用多说，自然是一边倒的。
就见场中拳风四溢，气浪狂舞，战斗就在几个呼吸间结束了。
“这……”
豹三爷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可思议。
他无法想象，自己手下的十几个精锐，居然没有一人是那个女人的一合之敌。
这妞看着年纪不大，怎么战斗力这么恐怖？
“听说最近东方都要举办“武道大会”，难道是从外地来的强手？”
“可这些人怎么认识我的，我豹三爷自认为在东方都还有些名气，可外地的强手应该不认识我才对……”
就在豹三爷愣神之际，憨憨一个冲刺加速，人就直接杀到了他的面前。
“两位，有话好说……啊——”
他本想开口求饶，说些什么，但可惜某个憨憨没给他机会。
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厂房，豹三爷在今天，也栽了！
几分钟后，武协刑事科的人来了，并且他们是接到报案，抓捕此地的涉黑团伙。
虽然豹三爷这些人，对于进拘留所都是家常便饭，但进去蹲几天，也能让他们消停一段时间。
可惜来这里的干员们，却没有找到报案人。
事实上，报案人在收拾了豹三爷一行后，还有任务要做。
如果留下的话，还要去做笔录，那就没办法调查其他事了。
报案人今天的主要任务，其实不是惩恶扬善，而是破案！
收拾丧彪和豹三爷，不过是为了给裴总编讨回公道。
但不道出目的，也是为了不给裴总编他们招惹麻烦。
张伟：溜了溜了……
274章 杨家宅邸，地下室的白骨！
（今天再次更新2章，但8号，9号和10号单位要忙，只能再次1更，等下周一恢复正常更新！）
……
东方都，东南方位。
某临海住宅区，某栋已废弃的别墅大门前。
“这里就是杨家当年的老宅子了,咱们待会调查的地方就是这里！”
张伟指了指这片区域内，唯一一栋看着有些年代感的老别墅，如是说道。
“那咱们怎么还不进去呢？”一旁的夏千月忍不住了，跃跃欲试。
虽然刚才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但她还有些不尽兴。
现在又到了调查现场，她体内的侦探之魂也在熊熊燃烧。
张伟也不得不佩服，夏千月的精力旺盛,这才刚打了二十多个帮派成员，居然还有这么多精力。
但他不知道的是，夏千月真没说谎。
对付10个她不费吹灰之力，对付20个才能勉强热身。
所以对于夏千月来说，她只是刚刚热完身，现在正好办事！
“别急啊，憨憨，这里毕竟是杨家的名宅，咱们就算进去调查，那也是师出无名啊！”
张伟却一把拉住了忍不住要翻墙进去的夏千月。
“哎，真扫兴……”
这自然惹得后者抿起嘴，一脸的不快。
“别急，你看正主这不就来了！”
张伟抬手一指,就见一辆出租车驶来，随后一个戴着口罩墨镜和鸭舌帽的男人走了出来。
对方的这幅造型,就和前几天夏千月一模一样，简直就是翻版。
来人正是杨川方，他弟弟不在身边。
“杨少，你终于来了！”
“是啊，我弟弟开车我的车,帮我甩开了不少人，这才让我有机会出来！”
杨川方感慨一句，随后叹气道：“不过我估计，他是没机会脱身了！”
“你有告诉他你的目的吗？”
“我只是说你找我，我要出去一趟，他就说开车去帮我吸引狗仔的跟踪，他也没问我要去哪儿。”
“明白了！”
张伟点了点头，随后一指面前的老别墅。
“这栋房子，十年前是那样，现在还是那样！”
看着自家的祖宅，杨川方却露出了不太喜欢的表情。
“杨大少，我知道你可能不太喜欢回这个家，但这一次我们要调查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得要你这個主人同意才行！”
“那没什么，你们随便进去吧，这房子自从当年我父亲去世之后，已经荒废了好几年了，里头的东西估计都被附近的人顺光了吧！”
杨川方自嘲了一句，随后推了推那形容虚设的铁栅栏门。
门上有锁,可惜这个锁已经被人剪断了，那么里头的家具物件，估计也不会留下来。
毕竟拿杀人犯家的东西，哪能算“偷”吗？
肯定不算啦，那叫取之有道！
三人一同走进杨家祖宅。
打开大门后，一股发霉破败的气味涌入鼻腔。
张伟用手扇了扇，感觉好受了一些后，立马扫视别墅的入户大厅。
“还行，家具都被顺走了之后，反倒是宽敞了许多，更方便我们找线索！”
一眼看过去，别墅那真是相当的敞亮。
没了家具之后，视线自然是毫无障碍，整个别墅一楼，出来入户大厅外，也就只有一侧有条走廊，直通后方厨房和杂物间。
杨家毕竟是从杨长青开始发家的，他有钱的时候父母早死了，第二代又只有杨川方和杨川男两兄弟，主家只有三个人。
所以这别墅其实并不算大，主人家的住房都在二楼。
“先去楼上看看，有没有线索！”
张伟指了指楼上，带着夏千月立刻动身。
“张律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要找什么？”
杨川方却好奇了，“虽然你要调查我家祖宅，我没有意见，但我不认为在这里，可以找到线索。”
“不，这里就有线索，甚至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找到……”
张伟说到此，停顿了一下，下半句话，却没有再说出口。
他看了一眼杨川方，安慰道：“杨少，总而言之，咱们努力吧，在这里也许真能找到线索！”
三人走上楼梯，随后在二楼摸索了一番。
张伟主要搜索的目标，是主家的房间，也就是杨长青的房间。
这里的床铺柜子也全都搬空，几乎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地板内的木板，都被人撬走了几块。
不得不说，这附近的人还真是雁过拔毛，什么都要拿。
“不过也好，如果杨长青真有问题的话，也不会将线索留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二楼能找到线索的可能性不大！”
张伟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搜寻一圈后，自然是毫无收获。
他甚至敲敲打打，在地板上，墙壁上都摸索了半天，可惜依旧没有发现。
“张伟，没有发现欸……”
“我这边也是，说实话这几个房间我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怎么可能有所谓的线索！”
夏千月和杨大少二人，也从隔壁的两个房间里走了出来。
“走，再回到一楼看看！”
张伟倒也不在意，领着三人再次走下楼梯。
依旧是老套路，在一楼敲敲打打，一阵摸索。
三人在客厅，厨房，茶水间，甚至是佣人房都摸索了一遍，可惜依旧是毫无收获。
“张律师，我就说没有线索吧！”
三人再次会合后，杨川方却摇着头，“这里毕竟是我家，如果有问题的话，我怎么能发现不了？”
此言一出，夏千月没有反应，但张伟的眼中却有异芒闪烁。
“杨大少说得对啊，这里就是你的家，伱对这里应该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他看着杨川方，随后问道：“杨大少，你父亲有没有警告过你，家里有什么东西是绝对不能碰的？”
“绝对不能碰的？”
杨川方陷入了回忆中，随后眸光不自觉瞥向了入户大厅内部，通往二楼的楼梯下方位置。
“那里原本挂着我母亲的画，我父亲说过，母亲去世的早，所以让我们永远不要去碰那副画，那是母亲留给他的最后念想了！”
“你母亲的画？”
张伟了然，这个理由可以啊。
他当即走到过道旁边查看，在墙壁上敲敲打打。
咚咚，咚咚……笃笃，咚咚……
“有了！”
张伟发现，有一片区敲打的声音，和四周的墙壁明显不一样。
四周的声音沉闷，而这里敲打声却显得清脆，里头是中空的。
他的视线扫视墙壁四周，上下左右，可惜没有发现什么入口开关，或者是机关存在。
显然，机关这种东西，也被不知情的闯入者给破坏掉了。
甚至于，如果内部有机关，这么多年下来，还能不能正常运作都是问题。
不过没有机关，但张伟却有憨憨。
“憨憨，你来处理这个墙壁，展现你真正的实力吧！”
“好哒~”
张伟指了指墙壁，然后朝杨川方眼神示意了一二，让后者和自己一同后退。
“张律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川方不解，但也稍微后退了几步。
因为他总感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
“杨大少，别说话，退后一点看着就行了！”
张伟一连退出好几步，随后半蹲在地，减少受伤概率。
同一时间，夏千月立即领会，走到那面后方中空的墙壁前。
屏气凝神，右拳紧握，抵在了墙壁上。
“喝啊！”
伴随着一声娇喝，夏千月全身的肌肉好似都在同一时间发力。
力量从她的脚底开始，传入上半身，随后涌入右手臂膀，最后是拳尖所在位置。
轰！
墙壁内里，跟着传出一声炸响。
无数道裂纹从拳头抵住的位置散开，朝四周扩散开来。
咔嚓嚓……
墙壁在刚才一拳之下……碎裂了，内部逐渐破碎。
“这……”
杨川方看到这恐怖的一幕，暗道一声：好家伙！
这是人类的力量吗？
一个女人，细胳膊细腿的，一拳头居然震碎了墙壁？
这……这也太……逆天了吧？
这简直就是怪物，简直恐怖如斯！
“不愧是憨憨，真是好样的！”
张伟也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同时心中暗道一声：憨憨就是要这样用的！
墙壁已经碎裂开来，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夏千月随便用胳膊捅了两下，碎裂的墙壁就被破开了一个洞。
张伟当即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朝着里头照去。
里面是一个楼梯，通往某个地下室。
张伟看着黑黝黝的空间，率先走了进去。
夏千月和杨川方自然跟上，并且杨大少看到夏千月行动，当即客气的让出了身位。
他客气的表情，仿佛再说：大佬，您先请！
等夏千月下去后，杨川方这才动身。
不过他也打量了入口几眼，一眼古怪。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杨家宅邸的内部，居然藏着这么一处隐秘的地下室。
走过一条不算长的楼梯，张伟来到了一处幽密的空间。
这处地方给他的感觉就是阴森可怖，整个房间散发着某种诡异。
他拿着手机，开着手电模式，一路照过去。
这房间不小，入口就堆放着不少稀奇古怪的木质玩具，还有一些绳索工具等……
张伟看到了一张堆积灰尘的软床，几张表皮破损的沙发，以及……
“卧槽！”
他发出一声惊呼，因为他看到了一张铁椅，而铁椅之上绑着一具森森白骨！
“我的天，这是骷髅！”
“卧槽，张律师你别吓我啊！”
后方，夏千月和杨川方同时走进来，当看到那绑在铁椅上的白骨时，二人都先后发出惊呼。
“这具骨头，从骨架来看，应该是……女人……”
张伟走到骷髅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后，以他多年的刑事调查经验，当即做出了判断。
随后他长叹一口气，终于想通了一些事。
“杨大少，请你节哀吧！”
他走到杨川方身边，忍不住拍了拍后者肩膀。
“张律师，你什么意思？”
“是啊，张伟，你说话怎么没头没脑的，还安慰人家干什么，这骷髅难道还能是那个失踪的女人不成……等等，不会真的是吧？”
张伟不得不承认，憨憨有时候虽然不聪明，但直觉一向很准。
女人的直觉，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扑通一声，杨川方双腿一软，突然跪倒在地。
他的脸瞬息间垮了下来，肩膀抖动，面容扭曲。
不多时，几行热泪涌出。
他不敢相信，眼前这累累白骨，居然是……文小芸！
“杨大少，现在真相还未可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通知调查科的人，让他们封锁这里，然后开展调查！”
张伟说着，本要带着夏千月离开这处地下室。
但随后他的动作一顿，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现在报案的话，调查科一旦过来，岂不是会走漏风声？”
张伟看了眼密室内的骷髅，陷入了沉思。
这骷髅被帮在这里，显然生前受到过虐待。
而这房子的主人是谁，不用多说，谁都知道是杨长青。
换言之，就算这骷髅最后比对DNA后，发现不是文小芸，但此事一旦暴露的话，最后也会变成对杨家不利的证据。
虽然张伟有九成的把握，这女人就是文小芸，但他不想冒险。
“得想个办法，让这具尸体被发现，但同时又不暴露出去，这样算的话，不能让重案1组发现，得找其他人！”
想到这里，张伟心中顿时有了个计划。
“憨憨，通知吴队，就说我们在杨家宅邸内发现了一具无名尸体，身份暂时不清楚，让他带着调查人员来。对了，同时让他带上墨玉珠，我们要知道身份的话，必须要有法医验证才行，而且还得是信得过的，不会走漏风声的法医！”
“好嘞！”
夏千月当即领命，走出地下室打电话去了。
张伟来到杨川方身边，后者此刻跪地痛苦，神情无比悲伤。
“杨大少，我听说你自从文小芸失踪后，这十年来就没有结交新的女友？”
“我认为，你还是爱着当年那个文小芸的，对吧？”
杨川方听到此话，双肩抖动，颤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杨少，还请你节哀！”
张伟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需要做的是向前看，而不是在这里一蹶不振！”
“哦，对了，待会重案7组的人要过来，是我认识的吴队他们，还请你要哭的话挪一挪位置，他们需要在调查现场线索！”
“你是说，这个人可能不是小云，她可能还活着？”
“这……我只能说，希望渺茫。”
张伟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了，但他更知道，不能给当事人太多希望。
否则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一旦满怀希望，最后变成了绝望的话，很多当事人承受不住，精神是会崩溃的。
杨川方虽然是一个成年男性，但此刻见到了曾经爱人的尸骨，不同样情绪崩溃，原地痛哭流涕。
这还是他经历了这么多年网暴后，锻炼出的大心脏呢。
这要是个一般人，可能就愣在原地不知道干啥了。
反正安慰了杨川方几句后，张伟是拉着他走出了地下室。
外面，吴队他们也来了，并且穿着便装，没有喊上外勤人员。
7组一共就来了三个人，这还是算上夏千月的情况下，所以7组来的人只有吴勇老邢。
“张伟，尸体在哪儿？”
“下面呢！”
张伟给吴勇和老邢二人指了指地下室入口。
二人对视一眼，也就走了进去。
“对了，我们联系了那个法医办公室的墨玉珠，她说等会打车到！”
吴队下去之前，朝张伟提了一嘴。
几分钟后，一辆的士停在了杨家宅邸外。
墨玉珠提着工具箱，穿着居家休闲装，一脸幽怨的走了进来。
“张伟，你知道周末我休息吗？”
刚一进来，她就忍不住朝某人开炮。
“我乘着上班的时候蹭网摸鱼，缓存了一个礼拜的剧，就是为了周末看完，你打乱了我的节奏！”
“如果我这个礼拜不看完，那就要存到那个礼拜看完，那下个礼拜的工作时间，我岂不是不能蹭办公室的网摸鱼了？”
“而且，我才刚看到男女主亲嘴的那一幕，接下来他们就要上床，就要啪啪了，你知道我对他们的床戏可是期待了一个礼拜吗？”
“看到他们情深意浓的那一幕，二人*****做的事，这种水到渠成的感觉，你懂吗？”
墨玉珠的妙语连珠兼逆天发言，是让张伟愕然。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好你个墨玉珠，将上班摸鱼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简直了！
你还期待床戏，你丫的不亏是女司机，简直离谱！
而且还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不过现在这位女司机，可是本案的关键。
所以张伟摆了摆手，将墨玉珠拉到了一旁。
“小墨同学啊，我知道你心里头有气，要不这样，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了！”
“你人情值几个钱？”墨玉珠翻了翻白眼。
“话不能这么说，我现在也算是金城的王牌律师了，我的面子还是值几个钱的！”
张伟说着，指了指还会缓过来的杨川方，以及地下室的入口。
“还有啊，待会你进去之后，就算真测出了尸体的身份，也暂时别声张啊，我需要你替我保守一下这个秘密！”
“哪有你说的那么快，比对DNA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要验证身份，起码需要24小时！”
墨玉珠再次翻白眼，没好气道：“还有，我周末被拉出来加班，这个加班费你来出，还有你要我暂时保密的封口费，也要另算钱！”
“这没问题啊，你要别的没有，加班费和封口费的话，我肯定出给你！”
“哼，那还差不多！”
听张伟这么一说，墨玉珠才妥协，冷哼一声后也走进了地下室。
275章 杨少的坚持，张伟另有计划
周一，开庭日。
上午时分，张伟还在住处等候消息。
所幸无论是吴队还是墨玉珠，都没有让他失望。
“不错，吴队，咱们发现的是一具无名女尸，查验身份还需要一点时间,而为了不引起四周居民的恐慌，重案组暂时封锁消息也是必然的，总而言之，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小墨同学，其实你不用告诉我DNA比对结果，我也早就知道那具尸体是文小芸的了,不过你能提供DNA验证报告就更好,这样证据就更有说服力了。放心，答应你的加班费和好处费，我都会给的，还有人情这一块，我也记着呢。”
和两边同时通过电话后，张伟松了半口气。
为什么是半口呢？
因为剩下的半口，还在楼上。
咚咚咚！
一阵脚步声响起，就见赵潇潇穿着蓝色的杰尼憨憨龟睡衣，蹦蹦跳跳的跑了下来。
“潇潇啊，资料查的怎么样了？”
“喏，都在这里了！”
将一叠厚厚的资料甩在桌子上后，赵潇潇扭头就回自己的小窝。
“今天我开庭，你不来支持一下？”
“支持什么呀,反正你都能赢！”
“这……”
听到二闺女这么说，张伟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不高兴。
高兴是因为二闺女对自己有信心，不高兴是因为二闺女不来支持自己的工作。
看看人家杰西卡，平日里工作这么忙,都能过来支持他的工作，你丫的天天在家躺平,居然都懒得出门。
张伟表示，等这次的事情结束后，要多带二闺女出门转转，不能让她整天闷在家里。
至于现在嘛！
“嘿嘿，终于可以完整松一口气了！”
看着面前桌子上叠起来的厚厚文件，张伟面带一丝笑意。
……
下午时分。
开庭前30分钟。
市法院，某间准备室内。
杰西卡坐在准备室的椅子上，看着面前争论的二人，一阵无奈。
她只能轻抚额头，撩了撩金色秀发，随后又叹了一口气。
而房间内的另外连个大老爷们，此时此刻还在争论中。
“张律师，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杨少，你糊涂啊，如果你不将你在家里看到的一切都说出来，你就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啊！”
“可那是我的父亲，虽然他做了那么多错事,可他终究是我的父亲，我不允许这件事伤及他的名头。”
“可这件事，终究是要被捅出来的,毕竟重案组都发现尸体了！”
“那也不行，起码我是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用父亲的名誉来换！”
“杨少，伱……”
“张律师，不要再说了，算我求求你好不好，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也请你不要再劝我了！”
面对张伟的“恳求”，杨川方表现的却很坚定！
他对着张伟郑重道：“张律师，我知道这么做很蠢，但我也有我的坚持，我不希望让我的良心一辈子过不去！”
“好了，张律师，还有十几分钟就开庭了，我先去法庭上准备了！”
杨川方随后不给张伟挽留的机会，直接离开了准备室。
“良心吗？”
看着离去的杨川方，张伟原本不高兴的表情突然收敛，随后嘴角扬起了一抹诡异弧度。
“张，你这个笑容，是在想什么呢？”
一旁的杰西卡见张伟的表情，眸光闪烁着一道光，她有些好奇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位杨大少稚气未脱，毕竟有些事，不是他想就能怎么样的！”
“你的意思……”
杰西卡眨了眨那对卡姿兰大眼睛，“你好像不想遵从你客户的要求，可你是律师哦，你不能忘记你的职责……”
“杰西卡你误会了，我可从来没有违反过律师服务协议，以前不会，今天不会，以后也同样不会！”
张伟却微微一笑，面露一丝阴险狡诈，“既然杨大少告诉我，他不会在法庭上说出那些事，那我何必要让他上庭作证呢？”
“可他是被告，还是现场的目击证人，更加是本案的当事人，他不发言的话，你还能找谁来……”
“当然是杨家另一位少爷了！”
“杨川男？可他又没有跟着你们去现场，他知道什么吗？”
“当然了，我甚至猜测，这位杨二少知道的比我们都多！”
张伟说到此，面露一丝诡笑，“因为十年前的那晚，就是他将文小芸送到了杨家宅邸之内，等于说是他间接害死了文小芸。”
“我相信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内心依旧怀有愧疚吧，否则怎么大哥一出事，他连手边几个亿的项目都不要了，非要第一时间火速赶回来呢？”
“可他不是说了，是因为兄弟情谊？”杰西卡有些不解。
张伟摇了摇头：“不，兄弟情谊只是其中之一，但却不是主因！”
“反正咱们这位杨二少，就是本案的突破口！”
他说着，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美丽的公主，您的骑士要奔赴战场了，请您拭目以待，欣赏他的胜利吧！”
“张，你的嘴还是那么甜！”
“杰西卡，你都没尝过，怎么知道我的嘴甜不甜？”
“好呀，你都会占我便宜了，找打！”
“你怎么和憨憨一样，女侠饶命啊，我好怕怕~”
杰西卡掩嘴轻笑，眼中流露出欣赏和喜悦，还有一丝小女孩的纯正快乐。
她发现，自己和张伟在一起，总能体验到平日里体验不到的乐趣。
……
法庭现场，人头涌动。
自从上周五的庭审之后，这件案子的关注度迎来的最高峰。
不仅是因为案件的关注度，更因为案件的对手双方。
二人的身份都属于王牌，一个是地检总部的王牌，另一個则是金城律所的王牌律师。
王牌对王牌！
不过……从战况来看，某个王牌好像要输了！
听证席上，此刻就在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这一次那个张伟要输了？”
“我也听说了啊，要不然我还不来呢！”
“可不是，这一次辩方肯定要输，因为上周五的庭审我看了，陪审团的表情我也仔细观察过，他们的意见那是出奇一致，肯定是被告有罪！”
“想不到啊，张伟律师也要输了，这样算下来，咱东方都的律师界，至今还没有人能够一直压着地检总部打吧？”
“你可拉倒吧，压着地检总部打，你在开玩笑，人家地检总部压着你打还差不多！”
“这个张律师，我看也就是运气好，几次都让他瞎猫碰到死耗子，才打赢了那些官司，这一次他算是原形毕露！”
“说得对，原形毕露了，哪有人能这么厉害的，次次都压着地检总部，次次都能绝地翻盘，这不科学！”
这些议论声，也传入了前排一些人的耳中。
首当其中的，自然是张伟同部门的三个小伙伴。
“组长，这帮家伙太气人了，居然这么说我师傅！”
小徒弟一脸不忿，腮帮子鼓鼓的，露出尖锐的小虎牙。
“是啊，这帮人还真是见风使舵！”小李也一脸愤慨，眉头不善。
“不知道张伟有没有找到对策！”
铁如云则是叹了一口气，脸色同样难看。
不过他毕竟是过来人，知道这些门道。
你牛逼时，谁和你都是好兄弟，好朋友。
但一旦你逆风了。这帮人直的态度就是……你谁啊，和你真不熟！
“见风使舵，小李说的没错，但其中有些人，可能还是故意这么说的！”
老铁说着，看向了第一排的另一侧位置。
那里坐着的，居然是胡耀德和程丽莎二人。
此时此刻，胡耀德和程丽莎二人，那可是乐开了花。
其中在法庭上抹黑张伟，说风凉话的人，其实就是他安排的。
反正今天张伟输定了，他现在先找人在法庭预热一下，铺垫一下，算是给张伟的“见面礼”。
等你案件输掉之后，有的是组合拳打下来，保准让你接都接不下来。
“程女士，话说你何必要过来呢，之前我不是帮你出示了诊断书，你完全可以……”
“我必须要亲自看到他们落败，心里头才会爽！”
程丽莎也摆了摆手，不装了，我就是要亲眼看着敌人受罪。
至于轻度抑郁那些玩意，反正都是假的，我早就不屑于伪装了，甚至连阴谋都直接变阳谋。
没办法，优势太大，我就是要浪！
你能奈我何？
反正在程丽莎和胡耀德的计算中，张伟此刻已经是无计可施了，百分百输定了。
用胡耀德那天的话来说，想要翻盘，除非天塌了！
就在胡耀德和程丽莎二人自信满满之时，杨川方率先走进法庭。
一时间，法庭内安静了片刻，随后议论的话题就从张伟转移到了杨川方身上。
“这个就是那位杨大少吧？”
“人倒是蛮帅的，可惜是杀人凶手！”
“今天过后，他估计要牢底坐穿了吧？”
“谁知道呢，也许人家有钱，可以找好律师减刑也说不定？”
“可惜那个女孩了啊，才多大年纪，就遭了这混蛋的毒手！”
“是啊，可惜了！”
杨川方对于这些议论声，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只是面色冷漠的走进法庭，然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在辩方席后面的家属席，弟弟杨川男也已经就位。
“大哥！”
他与哥哥打了声招呼，可惜前者毫无回应，甚至背影还有些深沉。
杨二少也理解，毕竟今天是对方受审的日子，甚至很可能就要宣判了，有任何反应都正常。
“大哥，我到最后都会挺你的！”
杨二少郑重点了点头，给大哥加油打气。
也就在此时，法庭入口又有人来了。
“嘶——”
“我去！”
“这也太大了吧！”
这一次出现的，是张伟和杰西卡。
他们并肩而行，走进法庭现场。
所有人都看到了张伟，但随后却又被他身边的杰西卡所吸引。
那丰满的身材，那性感的身姿，那极具艺术的武官比例，以及重中之重，那巨大伟岸的胸襟……
无数人倒吸凉气，纷纷猜测这女人和张伟是什么关系。
前排的老铁三人组，看到这一幕，全都愕然。
随后他们的内心，就好像哔了狗一样。
好家伙！
亏得我们仨还担心你来着，感情你丫的没事啊，还找了一个妞陪着！
没爱了，没爱了！
老铁三人是真的无语了，连带着张伟走过，他们都没有打招呼，只是坐在那里，表情各异。
“好家伙！”
同样发出惊呼的，还有控方席上的肖百合。
她也没有想到，张伟居然是在杰西卡陪同下过来的。
“贱人，恶心，垃圾，好色之徒！”
看到二人结伴同行，肖百合心里头直接开骂了。
她小声碎碎念着，踩着高跟鞋走到张伟面前。
“拿去看，同意了就签，最后的机会！”
丢下这么一句话，她直接扭过身，给了张伟一个不爽的背影。
“控方的认罪协议？”
张伟不用看都知道这是啥，但还是将之递给了杨川方。
后者低头看了一眼，陷入了犹豫之中……
“怎么了，杨少，你想认罪？”
“这上面说，认罪的话，只需要20年？”
“可我有个办法，既不用你开口说出你家宅邸内的那些事，也能还你清白呢？”
“真的不用我上庭，你是不是找到了其他办法？”
“是啊，我找到了其他办法，必须要你上庭就能帮你解决麻烦！”
“是什么？”
“抱歉，杨少，在这里容我先卖个关子！”
张伟说着，将认罪协议拿起，“那我就当你是拒绝了哦，毕竟你要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还是有些困难的！”
他说着，将认罪协议揉成一团，当着肖百合的面丢进了垃圾桶里。
这一幕，自然惹得后者一阵不爽，心中更是发誓。
待会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杰西卡，你也坐在家属席上吧，这里位置最好，不需要和旁人挤在一块儿。”
“好的。”
杰西卡自然是在张伟的指引下，坐在了辩方家属席的另一侧，和杨川方隔得倒是不远。
而杰西卡落座后，就露出一脸怪异之色，眸光盯着隔壁那位。
后者甚至丝毫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可能会遭遇什么。
杨川男确实郁闷了。
他感受到了几步开外的视线，并且陷入了迷茫之中。
不是吧，这女人怎么一直在看着我？
你这个女人不会对我有意思吧，用这样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我？
如果是在平时，你这样级别的美女，我肯定是要搭讪的！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实在是没有心情，对于你的好意，我也只能心领了。
喂喂喂，你怎么还在看我，你这个眼神也太……
杨二少心里苦啊，隔壁这位美女的眼神太勾人啦，可自己哥哥就要受审了，他怎么能分心呢？
就在如此矛盾之之下，他急需要一个人来解救他脱离苦海。
所幸，这个人终于来了！
“起立！”
随着“救星”登场，全场肃静。
“有请尊敬的王法官入场！”
老王作为法官，走进法庭现场时，所有人还是都要给面子的。
审判席上，老王入座。
他扫了一眼控辩双方，张伟和肖百合都没有开口。
老王心中有数，这是没有达成认罪协议。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如果被告要认罪的话，何必要拖十年之久。
“咳咳，既然今天没有人迟到，那就开始吧！”
老王敲了敲法槌，宣布道。
“控方，你们还有证人需要上庭吗？”
“法官阁下，控方没有要传唤的证人了，并且将结束案情陈述，后续也将不再提供证供！”
肖百合的发言，没有人意外。
因为控方的优势已经太大了，大到法庭内所有人都认为，辩方不可能翻盘。
这种情况下何必再举证，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接下来，只需要欣赏辩方如何挣扎就行了。
反正肖百合就是这么打算的，他要看看张伟如何挣扎，随后却不得不接受自己失败的命运。
唯一可惜的一点，就是赵春明和郭无峰都没有到场。
倒不是说两个领导忙，而是他们怕了。
每次他们到场督战，张伟总能绝地翻盘。
所以这一次他们尝试着不到现场，想要看看之前地检总部输官司，是不是因为自己二人的问题。
但他们虽然没到场，却安排了实习检察官旁听，并且二人也在办公室里时时刻刻关注着法庭的风向。
这一场庭审，毕竟至关重要！
审判席上。
“控方既然结束举证，那么就轮到辩方了……”
老王嘀咕了一句，随后转头看向辩方席。
“张律师？”
张伟整理了一下衣领，随后淡定起身。
“法官阁下，我方的品格证人因为昨日出现了一些小意外，所以无法出庭！”
随着张伟诉说，他的目光看向了听证席后方。
程丽莎和胡耀德自然迎上了他的目光。
二人的嘴角同时挂上了一抹冷笑。
不错，就是我们做的！
我们也不藏了，但是你能奈我们何？
张伟当然是不能怎么办，但他还有后招。
“那，张律师你的意思是，庭审延期？”
“不用，法官阁下，我方另有品格证人的人选！”
听到张伟这么说，家属席上的杨川男整理了一下衣领。
看来还得是自己啊！
这场庭审没有我不行！
就在杨川男即将起身之时，就听得张伟终于宣布。
“法官阁下，辩方请求传唤程丽莎女士，作为我方当事人杨川方先生的品格证人！”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哈？
胡耀德和程丽莎双双懵逼。
杨家兄弟俩同样长大了嘴巴。
就连控方席的肖百合和审判席的老王，也都惊了个呆。
你传唤谁不好？
非要去传唤现场最希望你当事人被定罪的那个人！
所有人都在嘀咕，你张伟是存心要自己当事人死？
276章 程丽莎上庭，张伟的目的？
（以后不是必要通知，我都放最下面的【作家的话】里，以免影响读者老爷们的阅读体验。）
……
“法官阁下，辩方请求传唤程丽莎女士，作为我方当事人杨川方先生的品格证人！”
这句话从张伟口中蹦出来的时候，法庭内没有人是不是懵逼的。
因为整个东方都的人都知道一件事，程丽莎始终认为杨川方是凶手。
更别说,你们双方在平日里“互动”的那些事了。
法庭内不少人都曾在公开场合见过甚至听过，程丽莎抨击杨川方。
尤其是在最近这段时间，你们双方还因为一场诉讼，在网络上闹出了不少事。
现在，你却要让程丽莎上庭作证，而且还是当你当事人的品格证人？
这真是引火烧自身，并且之前还顺带洗了个汽油澡,妥妥的找死行为。
甚至于,法庭上不少人还猜测,你俩是不是闹矛盾了？
你这个辩护律师，是巴不得让你客户早点死是吧？
但就在全场所有人都怀疑张伟的目的时，他却镇定自若，完全不像是一个“疯了”的人。
审判席上，老王都郁闷了。
你丫的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咳咳，张律师，本庭需要明确问你一遍，你真的要传唤程丽莎女士上庭作证吗？”
“不错，法官阁下，我刚才说要传唤的证人就是程丽莎，你们没有听错！”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愕然。
好家伙！
你丫的真的要传唤对方啊！
得嘞,现在就看其他人怎么说了，如果他们所料不差的话,一定有人要反对……
“反对！”
控方席上,肖百合站了出来。
“反对！”
听证席上，胡耀德也站了出来。
“法官阁下，证人公示名单上，并没有程女士的名字！”
肖百合的反对理由，张伟早有预料。
他看向审判席，笑着说道：“王法官，不知道伱还记不记得，当初我方是想要将程女士加入辩方证人名单的，可却被后者以某个理由拒绝了。”
“反对，王法官，你和张伟都知道我的委托人心理状况不佳，不能出庭作证的！”
胡耀德也同样说出了反对理由，这一次他的发言是被允许的。
毕竟都火烧眉毛，自己委托人都被波及了，他这個律师肯定要站出来的。
“是啊，张律师，你也知道程女士有心理医生的诊断书，她……”
“王法官，正是因为我知道这些，所以才必须要让程女士上庭，因为他的心理诊断书是假的啊！”
“你说什么,假的？”老王这次是明知故问。
其实他当法官这么多年，哪里还看不出来。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辩方刚准备传唤你，结果你就“轻度抑郁”了？
而且就过了一个晚上，就有心理医生出示诊断书来帮你推脱，这不摆明了告诉别人，你就是不想上庭咯。
但知道归知道，对方的套路其实并没有破绽。
“是的，假的！”
张伟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程丽莎和胡耀德的方向，眼角余光却扫过己方席位上的杰西卡。
“事实上，我已经询问过专业的心理医生了，她告诉我说，轻度抑郁虽然临床表现几乎无症状，但程丽莎女士还能坚持来到法庭，就表明她完全可以出庭作证。”
“而且她也告诉了我一件事，那就是给程丽莎女士出示心理诊断书的那位医生，在他们行业内其实名声非常不佳，有十位以上的同行业医生投诉过他，说他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
“所以我方恳请法官阁下，同意辩方请求，将程丽莎女士列为法庭证人！”
听到张伟的诉求，老王郁闷了，随后又看向了肖百合。
你是控方，你也提了反对，帮我说句话撒！
可肖百合被张伟反驳之后，却不打算说话了。
因为她知道，程丽莎与杨川方甚至是张伟不对付。
那么控方何必要反对呢？
而且肖百合也暂时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反对，她也不想去废这个脑细胞了。
见肖百合无动于衷，听证席上的胡耀德再次坐不住了。
“反对，我方反对！”
他当即走到法庭上，表达不满，“法官阁下，我的委托人身体有恙，绝对不能上法庭！”
“身体有恙，周末还能去健身房，今天还能来法庭旁听？”
张伟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招式，当即爆料。
“我的委托人不是身体问题，而是心理状况……”
“巧了啊，法庭上就有一位杰出的心理医生，如果你的委托人真的有心理问题，不妨让她诊断一下如何？”
见胡耀德还要挣扎一下，张伟当即指向辩方家属席。
“张伟，谁不知道那女人是你的人，她的诊断建议绝对不能采纳！”
“胡律师，你在说什么呢，杰西卡医生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心理学专家，她执业超过5年，可是一次差评率都没有。相比于你们选的那位心理医生，她应该更加优秀，更加出色，也更加专业吧？”
“你……”
“肃静！”
见胡耀德还要反驳，老王坐不住了，当即敲槌打断。
随后，他朝张伟和肖百合使了个眼色，同时又朝胡耀德勾了勾手指。
三人全都走上法庭。
老王看着眼前三人，张伟、肖百合与胡耀德，脑袋就感觉一阵疼。
“控方对于传唤证人一事，没有意见吗？”
“控方没有意见！”肖百合的回答干脆利落。
胡耀德张了张嘴，刚想说话，但老王先一步抬手打断了他。
“胡律师，我知道你的委托人有心理医生诊断书，但就像张律师说的一样，那份诊断书有多少公信力，你我都清楚。更巧合的是，现场还有一位更专业的心理医生在，人家要戳穿你们的谎言，那是分分钟的事！”
老王说到此，深呼吸了一口气，神情严肃道：“所以多的我也就不多说了，让你委托人准备准备吧，如果没有其他理由，法庭就要批准辩方的请求了！”
“这……”
胡耀德的脸，就和吃饭时看到菜里有蟑螂一样，而且这只蟑螂还是被咬断半截身体的模样。
不过他脑袋一转，立马想到了另一点。
“法官阁下，我的委托人和被告还有民事诉讼官司呢，倪秋萍法官也受理了诉讼，也就是说我方委托人和被告之间，有间接利害关系！”
“王法官，在考虑利害关系时，我们需要明确程女士的职业。她是一位专业的媒体人，应该也知道媒体的职业操守，我相信她作为媒体界的权威之一，应该不会做出当庭说谎的事！”
张伟早就准备好了对策，就在胡耀德提出民事诉讼的瞬间，将程丽莎的职业操守拿出来反驳。
“法官阁下，我方只是想请程女士上庭说出一些事实而已，难道胡律师认为，你的委托人连这点诚信都没有吗？”
“啊，这……”
见张伟这么说，胡耀德还真就不好回答。
总不能说，我对委托人的诚信都没有底气吧？
这显然是违反职业道德的。
“我明白了！”
老王也心中有数，挥了挥手，又让三人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咳咳，经过刚才与三方的友好协商，本庭认为，程丽莎女士可以出庭作证，请程女士上证人席吧！”
随着老王宣布，全场目光都聚集在了程丽莎的身上。
后者一脸错愕，随后眼神朝胡耀德示意了一二，可后者却只能无奈摇了摇头。
法官都决定了，你要我怎么办？
“程女士，还愣着干什么呀，上来吧！”
张伟也招了招手，示意程丽莎赶紧的。
后者心里头那个气啊，暗道胡耀德是干什么吃的，这都没办法帮她推了。
她也无奈，只能阴沉着脸，走到证人席上。
“程女士，我知道你和被告杨川方之间有诉讼对立关系，但本庭也知道你是一位资深媒体人，请你在法庭上牢记你的职业操守，同时履行证人的职责和义务，望你周知！”
老王同样发挥着法官的职责，对程丽莎进行了一番警告。
如此之下，张伟就和程丽莎，当庭面对面了。
“程女士，你好，虽然我知道你的真名，但我不太喜欢揭人短，所以还是称呼你为程女士吧！”
张伟笑着和对方打了声招呼，可惜换来的是程丽莎的白眼。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黑料百分百是你们爆的，还想让我合作，做梦吧你！
“咳咳，第一个问题，程女士应该与我的当事人很熟悉吧？”
“哼，还行！”
程丽莎双手交叉，冷哼一声。
“还行？”
张伟却面目“诧异”，接着调侃道：“你要是说还行，怎么能围绕着我当事人的事，拍摄了一部热播剧，还有好几部衍生剧和网络电影，以及出版了一系列的畅销书呢？”
“哼，那是我有眼光！”
“哦，你有眼光啊！”
张伟微微一笑，“有眼光是好事，可你的所谓眼光，如果是建立在捏造事实，诽谤我当事人的话，那就另说了吧？”
“你才诽谤呢，你……”
程丽莎眸光之中，浮现出一抹煞气，差点就要忍不住当庭发飙。
“反对，提问和本案无关！”
但肖百合却先一步打断了张伟，也打断了程丽莎的怒气。
“反对有效，张律师，现在证人已经给你传唤上来了，你好歹问和本案相关的问题啊！”
老王也警告了一句。
我知道你和程丽莎不对付，但这次案件不是审她的，而是审你的当事人，你丫的给我搞清楚状态！
“抱歉，法官阁下，我知道错了！”张伟赶紧道歉。
但嘴上承认错误，心里头却想着下次还敢！
“那行，我就问点案件相关的问题！”
张伟说着，竖起一根手指：“首先，我想请问程女士，你和控方最后那位证人林先生认识吗？”
“不认识！”程丽莎冷笑一声，反复猜到了张伟会这么问。
“是吗？”
张伟也微微一笑，诉说道：“说起来，林先生也是一个可怜人，这么大年纪了，家里却养着一个啃老的儿子，使得他不得出辛苦劳作养家。”
“当年四五十岁的时候，还要应聘长青大酒店的杂工，就是因为儿子长这么大，却整天待在家里不出门，天天吃他的用他的，偶尔还要伸手问他要钱。”
“我想，当初我当事人的父亲杨长青，给了他20万封口费，应该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所以我就很奇怪，十年过去了，林老真的是因为良心过不去，才选择出庭作证的吗？”
他说到此，停顿了一下后，才继续道：“后来我才知道，有人给了他家一笔钱，让他出庭作证！”
此言一出，法庭上不少人略有意外。
原来这位老证人，也是收了钱的啊！
“反对！”
见张伟开始攻击控方证人，肖百合再次起身。
“法官阁下，现在法庭上的不是林老，而是程女士，辩方这是答不对题！”
“不错，张律师，就算你能证明证人的证词有问题，可你现在传唤的是品格证人啊？”
“抱歉，两位，我还没问到关键的地方呢。”
张伟再次道歉，但随后立马问道：“请问证人，你是否贿赂了林先生，让他出庭指证我当事人呢？”
“没有的事！”程丽莎冷笑一声，直接否认。
她这么有自信，也是因为那件事做的很隐秘。
她知道姓林的确实收了钱，这笔钱同样是她出的。
但无论是资金来历，还是行贿之人，全都和她没有直接关系。
无论怎么查，都绝对不可能查到她的身上。
程丽莎摆出一副“我就是给了钱，但你却抓不到我马脚”的表情，一脸挑衅的看着张伟。
“好，请书记员记录，面对法庭上行贿证人的指控，程女士否认了！”
但张伟却已经达到了目的，朝书记员叮嘱道。
虽然是个人都会否认，但张伟好像就是这个目的。
“第二个问题，程女士，请问你出版过我书籍，拍过电视剧，甚至进行过多次的相关人士专访，那么你是否和我当事人进行过一对一的谈话呢？”
“你问这个……我有必要去和一个杀人犯对峙吗，那不是自己找罪受！”
程丽莎楞了一下，但还是理直气壮的否决。
开玩笑，她还指望着靠污蔑杨川方赚钱呢，怎么可能和这位面对面，找骂吗？
“好，请书记员记录，程女士虽然在公共场合多次发表过我当事人是杀人凶手的言论，但就此案的细节，却一次都没有和我当事人确认过！”
这一次，法庭上的众人都懵逼了，这算个什么事。
你传唤品格证人，不让她说和你当事人相关的事，怎么尽问一些其他问题呢？
“程女士，你认为我当事人是凶手吗？”
“当然，不是她还能是谁？”
“那你是否有证据？”
“证人不是承认了吗，当晚看着被告带走文小芸！”
“我是说十年前，你口口声声称我当事人就是凶手的时候，你那时候有证据吗？”
“这……”
那个时候，自然是没证据的。
程丽莎要是有证据，早就拿出来了，节目说不定还能更加火爆。
那时候她要是有独家内幕的话，就不需要花钱雇佣那么多的水军造势了。
“看你的样子，那就是没证据咯？”
张伟再次微微一笑，“书记员请记录，十年前证人在没有证据且没有与我当事人正式会面过的情况下，就多次将我当事人当做谋杀凶手，而那时调查科也只是将我当事人列为嫌疑犯而已！”
看到张伟的举动，听证席上的胡耀德终于反应了过来。
“法庭记录是必须要留存的，程丽莎如果再这样说下去，这些发言都会被当做证据保存下来，后续可能对民事诉讼不利！”
他想到此，就要赶紧提醒程丽莎。
可张伟却快他一步，直接站在了他与程丽莎的中间，用身体挡住了二人可能交流的视线。
“程女士，我想请问，在你心里是不是巴不得我的当事人是杀人凶手，哪怕是在没有找到文小芸的尸体，案件无法被定为谋杀的前提下也是如此？”
“哼，他难道不是凶手吗，现在都这样了，你还挣扎什么？”
“也就是说，你不否认这一点，你一直都认为我当事人是凶手？”
“废话，他不是凶手，还能是谁？”
张伟听到这个答案，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书记员请记录，从头到尾，证人都将我的但是人列为凶手看待，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改变过立场！”
这个时候，胡耀德已经猜到，张伟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他疯狂的给程丽莎使眼色，可惜对方看不到啊。
书记员自然是老老实实记录，将程丽莎的回答，以及张伟的发言都记录在内。
而张伟见目的达到，终于露出了最后的目标：“法官阁下，针对证人的回答，辩方请求将她认定为敌意证人！”
“至于理由的话，证人已经告诉了法庭，她从头到尾都将我的当事人认定为凶手，认定为加害人，甚至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是如此，她在主观上对我当事人存在巨大的误解！”
“反对，这个要求不合理！”肖百合当即起身，表达不满。
“不，这个要求其实很合理！”但老王却摆了摆手。
“由于辩方证人的发言带有强烈的主观意愿，所以本庭批准将证人变更为敌意证人！”
“多谢法官阁下！”
见老王同意，张伟终于露出了笑容。
程丽莎，现在你是敌意证人了，那么我就可以向你进行诱导性提问了。
而程丽莎本人，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