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章 3月的目标，干掉2组？
东江边，金城酒楼。
江上船楼2层，临窗的6人座上。
张伟和刑事组小伙伴们，正在吃吃喝喝。
而与他们隔着几桌的位置，商业2组也同样热闹了起来。
不过张伟能听到的，大部分都是跪舔田彬的声音。
“田组长英明神武，我们2组下个月必然蒸蒸日上！”
“田组长貌比潘安，听说律所不少后勤妹子都对你有意思，不知道组长能不能介绍几个给我？”
“田组长，这个月咱们2组在您的领导下，接了不少案子，2月的业绩一定可以提升排名！”
商业2组一帮人跪舔的姿态，是深深的烙印在了刑事组众人眼中。
铁如云和铁翠兰是律所老人，倒也见怪不怪了。
张伟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一群舔狗舔领导的姿态，他自然是见识过，也不惊奇。
但李月琴和林雨萌，还都是刚从学府毕业的小白，哪见过这样的场面。
两个小女生，瞬间就被2组的“组内文化”给震撼到了。
她们盯着看了许久，眼神也不断变化。
从一开始的震惊，尴尬到厌恶，再到最后的怀疑人生……
她们在思考，这帮人为什么这么会舔？
“行了，行了，这是人家的组内文化，我们就不要去计较啦~”
张伟哈哈一笑，示意李月琴和林雨萌不要去看隔壁了。
他们喜欢舔，就让他们舔呗。
我们吃我们的就行了。
不过张伟虽然这样说着，但也没有忘记刚才2组过来挑衅的事。
他一是奇怪这帮人一直在死命吹捧田彬，整个2组感觉就和天龙里的星宿派一样！
看着那帮人围着田彬跪舔的样子，张伟脑海中浮现出星宿派手下围着老仙转圈的模样了。
同样是跪舔，人家一出门就喊口号，你2组也差不多。
要不是这一层现在还没几个客人，估计他们都要投诉你们影响食欲了。
二是不爽2组组长田彬的态度，对方之前过来挑衅，那轻视刑事组的语态让他厌恶。
他开始思考，要怎么样才能狠狠的打田彬的脸。
在律所，尤其是诉讼部内，要打2组的脸，其实办法有很多，其中有一条就是……
“张伟，没在意他们了，好好吃饭吧，这金城酒楼的厨子，手艺可是不错的，你可别来了连东西都不吃，那我心里可过意不去！”
见张伟半天不动筷子，并且眼神凝重，铁如云还以为饭菜不和张伟的口味。
他知道张伟厨艺不错，但偶尔吃点别人做的东西，也应该不是问题吧？
张伟终于回神，连忙夹了一片鱼肉，塞入嘴中。
鱼片的味道还是不错的，鱼肉爽滑鲜嫩，咸度适中，每一片都晶莹剔透，薄厚匀称，鱼肉还带有淡淡的柠檬香甜味，厨子的功力确实不错。
不过张伟的注意力不再饭桌上，而是在隔壁。
“老铁，我想问一句，这2组……”
“2组就这样，田彬这个人喜欢用一些和他亲近的属下，以前有些新人讲傲气，不喜欢说跪舔他，所以最后都被他排挤出部门了。”
见张伟问起2组，铁如云立马说了一句。
他也不喜欢2组的氛围，但田彬这人就这样，喜欢听谗言蜜语，又任人唯亲，所以整个2组的绩效在诉讼部常年排名不高。
“不，老铁你误会了，我不是关心2组，我是想问如何才能狠狠打2组的脸？”
“嗯？”
铁如云放下了筷子，一脸错愕的看着张伟。
“我说的是龙国话吧，你没听懂？”
“不，我是听见了，但没明白你的意思？”
“老铁，你不会吧，身为领导，连这话都听不懂？”
张伟撇嘴一笑，见小徒弟和李月琴也看了过来，赶忙解释：“我想说的是，有没有办法让2组的田斌下次见了你得低着头的办法，而不是像刚才那样趾高气昂的挑衅我们，你还不敢还嘴！”
“不是我说，老铁，你好歹也是领导，也得有些领导的威严啊！”
“你小子，一口一个老铁的喊，我还有威严吗？”
铁如云彻底无语了。
我这个领导当得这么没威严，到底是因为谁的原因，你自己心里头就没点B数吗？
张伟当然是没有数的，他现在都在思考一件事，干掉2组。
“老铁，我记得你说过，诉讼部是按绩效和排名说话的，咱们刑事组2月的绩效和排名，能超过2组吗？”
“这个……”
这个问题，是让铁如云陷入了思考中。
如果单论胜诉率一项，那自然是可以的，但要考虑到另外两个指标，律师费和客户满意度的话，那就不行了。
刑事组不挣钱，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单一个诉讼费就是一大难关。
见铁如云的脸色拉胯了，张伟知道，得自己站出来了。
“决定了，我们下个月的目标，就是干掉2组！”
“不对，我们每个月的目标，都应该是诉讼部业绩第一，区区一个弱鸡2组，算什么目标！”
“我们刑事组，要勇争诉讼部第一！”
张伟此刻展现出了“霸气”，甚至连口号都喊了出来。
“对，师傅说得对，我们要勇争第一！”
林雨萌作为张伟的小徒弟，自然是拥护师傅，跟着喊了一句。
“勇争第一！”李月琴自然也没落下，毕竟这也符合她对自己的要求。
梦想嘛，万一实现了呢？
“这……”
铁如云又不说话了，他也没想到张伟居然这么敢想。
“老铁，你可是领导啊，就不能配合一下？”
“这……”
见张伟看向自己，李月琴和林雨萌也都瞅了过来，铁如云无奈，也只能举起饮料杯。
“那行吧，咱们要勇争第一……”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气无力，但老铁的态度也摆出来了。
“行，明天上班我思考一下，要怎么样搞业绩！”
张伟说了一句，再次坐下吃饭。
因为这一个小插曲，这一个小目标，刑事组的气氛也热闹了起来。
铁如云虽然眼里头有些不自信，但看到刑事组的气氛，心中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年轻人，就是要气盛，就是要有干劲！
……
翌日。
愉快的2月结束了，现在是3月1号。
虽然昨天摸鱼的气氛很轻松，感觉像是周五，但其实才周一。
今天是周二，还是需要来上班的。
一大早，张伟就来到了办公室。
等到打卡时间，小徒弟、李月琴和铁翠兰都到了，结果铁如云还没来。
“老铁呢？”
“他去开会了，每月初第一天都要开部门例会，今天也是上个月业绩公布的日子，待会业绩下来后，财务那边也会给你们结算2月的实习工资！”
“每个月一号发工资，这么好？”
听到这个消息，张伟略显意外。
居然不是15号或者20号发工资，不白嫖你半个月，金城果然财大气粗啊！
终于要拿工资了吗？
之前他当公设辩护律师，只能拿补贴，一个案子几百块钱收入，几乎是不挣钱的。
所幸他也没什么花哨，在东方都勉强能够吃饱饭。
现在进入律所，终于有工资拿了。
“好耶，好耶，终于可以领工资啦，我要告诉妈妈，自己可以独立生活啦~”林雨萌也同样高兴，听到有工资拿，大眼睛都快弯成了月牙。
对于小徒弟的想法，张伟也懒得吐槽了。
有时候林雨萌，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姑娘。
“算了，工资不过是身外物，我得看看今天的计划，我可是说了要勇争第一的，得敲定第一个小目标才行！”
张伟开始翻看律所的手册，同时向铁翠兰打听一些没写在手册上的律所“潜规则”。
同一时间。
诉讼部，一间会议室内。
诉讼部最大的领导申正义，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部门内。
因为每个月第一个工作日，他都要下来主持部门例会，今天也不例外。
申正义是一个面相颇具威严的中年人，额前留有少许白发，西装笔挺，气色也很好。
他的表情从进入会议室开始后就没变过，摆出了一张扑克脸，不苟言笑，看谁都像是瞪着眼一样。
在他左右手边，分别是诉讼部的两个主管，李庆寿和王建仁。
而在他们下手位置则是诉讼部的7个组长，铁如云就坐在最靠外侧的一个位置。
不过在铁如云对面，还坐着一位白西装的女人，可不就是白美琪。
虽然她不是组长，但作为诉讼部的王牌，她也能够参加部门例会。
而且申正义对谁都绷着脸，但却会被白美琪点头示意，态度明显和对别人是不一样。
这就是王牌的待遇，连高级合伙人都对你礼遇有加。
“2月份的绩效表就在我手里，后勤已经将数据全都统计了出来，我只能说整个2月的业绩，相比于年前不是很理想！”
“领导，这2月份才半个月多，而且还是年后第一个月，大家难免……”一旁的李庆寿搓着手，小声回应道。
“哼，这不是理由！”
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申正义冷哼着打断了。
“你们看一看业绩，白律师个人依旧是第一，整个部门甚至都没有人能达到她的三分之一，我是该夸她呢，还是该骂你们无用！”
“还有，不止是诉讼费的问题，客户满意度这一块你们做的也不好，大老板的态度你们都明白，他是东方都律师协会会长，律所也一向注重名声，我们诉讼部又是公司的脸面，客户满意度这一块不能松懈！”
“是是是，领导说的是！”
李庆寿和王建仁，连忙应承下来。
至于那些个组长，全都大气不敢喘一声，正襟危坐。
“我们诉讼部的业绩排名，和上个月没多少区别，但我要重点提一下7组！”
听到此话，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铁如云。
其中有几个组长，眼神带有些许幸灾乐祸。
刑事组业绩又是倒数第一，这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申正义又是一个较真的人，估计又要发火了。
反正每次例会，申正义都会逮着一个人喷，而这个人选必然是业绩倒数第一的那位。
铁如云去年，几乎每个月都要承受一轮暴风洗礼。
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不过其他人都非常高兴，因为被喷的不是自己，那就没事了。
“铁如云，你们7组……”申正义开口了。
来了，来了！
申正义的暴风雨咆哮，终于要来了！
“……最近的表现不错啊，案件的胜诉率和好评率比去年所有月份都高，要不是受限于案件类型，诉讼费这一块上不去，你们都要超过田彬那组了！”
什么玩意，申老大居然没有喷人？
一众组长，还有两位主管，全都懵逼了。
这怎么和预定好的剧情不一样呢，你不是应该逮着铁如云喷吗？
怎么今天不喷了？
“李庆寿，你之前说了，整个2月份才半个月多，而且还是第一个月对吧？”
“是的，领导……”
“那7组的业绩是怎么回事，他们整个2月的绩效，比去年所有月份都高，而且他们整个组都是新人，他们怎么就进步了呢？你别告诉我，你们都在退步，就他们7组可以进步？”
“这……”
李庆寿也没想到，7组的绩效居然会提高，一时间被领导用7组的成绩打脸了。
申正义却不管手下人的表情，继续道：“还有一件事，3月份有公益援助会，大老板和十大行其他几家都说好了，大家一起出点人去工人工会。”
“这件事落到我们诉讼部头上，待会你们核算一下部门内手头没案子的人数，挑选几个人，到时候做个表格给我！”
听到是公益援助会，李庆寿和王建仁的脸就有些不好看。
不止是他，诉讼部的组长们也都脸色发苦，因为这又是去做公益案件。
白美琪倒是没有一丝意外，她知道大老板注重名声，公益慈善是没少做，每年开春也都会带头来拉人组织慈善公益。
不过她白美琪是一次都没参加过，因为太忙了，手上的案子接个不停，律所也不会放她这样的王牌去参加公益。
“好了，把你们手上的案子进度都汇报一下，白律师，你先带个头吧。”
申正义说完了大老板吩咐的正事，接着开始了解组内的情况。
“好的，主管，我最近负责了4宗商业诉讼案，其中进度最快的这个礼拜就要开庭，目前客户那边的反馈是……”
部门例会，自然需要回报项目和案件进度，这种汇报很枯燥乏味。
关键你还不能不汇报，因为申正义还会点评，发表意见，甚至下达指令，你还需要一字不漏的记下来。
这样一轮一轮汇报完，几乎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刑事组目前没有案件，上个月的案件都结案了！”
轮到铁如云时，他的汇报就简短到了一句话。
“不错，希望你们保持2月份的势头，大老板对于刑事组，其实也是很重视的！”
“行了，解散吧……”
申正义难得的朝铁如云点了点头，随后喝退左右。
“田彬留下！”
见所有人都要离开，申正义却突然说了一句。
这一下子，是让会议室内的其他人都松了口气，只有田彬的脸色很精彩。
因为喊道了田彬的名字，这也代表着今天挨喷的人，从铁如云变成了田彬。
铁如云走出会议室时，是长出了一口气，这个月终于不是自己被喷了。
心里头舒坦啊~
他不敢在会议室外逗留，因为接下来里头要传出咆哮声了。
“铁组长，恭喜你了！”
但他还未走远，却被白美琪喊住了。
“白律师，哪有什么恭喜的，我们组也还是垫底呢。”
“不，你们组的案子我看了，我表姐的案子，我可一直都在关注，我只能说最后的那轮结案陈词很精彩！”
白美琪说着，走到铁如云面前，“那结案陈词是你帮组员想到的？”
“这，是张伟自己临场发挥的……”
“张伟，这名字倒是很特别，和一个‘神秘律师’几乎重名了，有意思！”
白美琪嘀咕了一句，朝忒如云点了点头，也就自顾自离开了。
“神秘律师，哪个神秘律师？”
铁如云也嘀咕了一句，脑袋有些没绕过来。
“田彬，你干什么吃的！”
“又是倒数第二，你们商业组收的诉讼费，明明是部门最高的，就这样你还差点被7组干过去，你丢不丢人！”
“你丫的……”
但很快，他的思绪就被身后会议室内的咆哮声给打断了。
听着那让人振聋发聩的高分贝声音，铁如云也笑了。
毕竟去年几乎都是自己承受主管的火力，今天居然轮到田彬了，他心里头也有些幸灾乐祸。
因为没有挨喷，铁如云心情不错，返回刑事组办公室时，脸上都带着些许笑意。
“老铁，你可算来了，我发现咱们这个月可以干掉2组了！”
但他刚一走进办公室，脸上的笑容就突然僵住了。
“你小子，说什么呢，什么干掉2组的，我们是刑事组，可没办法……”
“老铁，亏你还是律所的五年律师，居然没发现这些宝藏！”
张伟却不管铁如云怎么想，而是指了指地上的两个纸箱子。
“这些是……”
“这些都是商业组和民事组不要的诉讼，大部分也都是公益诉讼，但被他们驳回了，这在我眼里可都是宝藏啊！”
“宝藏？”
铁如云看着张伟，又低头看了眼地上的两个箱子。
这里头装的，不都是做不了的案子吗，怎么就成了你的宝藏了？
127章 淘宝藏，公益援助会
（昨天大过年的，陪家里长辈看了场比赛，不出意外输了，三比一，心情很差~）
某个预言家：脸都不要了！
……
宝藏？
这地上的箱子里有宝藏?
铁如云那自然是不相信的。
你要说这些案子是宝藏，那人家商业组和民事组岂会不去受理，而是就这样丢在地上当废品？
“张伟，这箱子里头放着的，都是人家不要的案子，也就是说他们认为这些案子挣不了钱……”
“那是他们以为，这些案子之中确实有很多听起来就很逗的诉讼要求，但也有不少拥有大额索赔的案子，只需要我们用一双慧眼去发掘！”
张伟说着，将箱子里的案子全都取了出来，分别递给了李月琴和林雨萌，还有铁如云。
“今天我们的任务很简单，在这些案子之中找出我们要的宝藏！”张伟分发结束后，如此吩咐道。
“你小子，连我都敢使唤？”
铁如云看着面前的一叠文件夹，内心是无语的。
好家伙，到底在这刑事组，你是领导还我是领导？
你小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以下犯上了，你难道心里头就没有一点数？
“老铁，我问你，你想不想让刑事组的排名提高？”
“想啊！”
“你想不想让刑事组踩着商业组和民事组上位呢？”
“想啊！”
“你想不想得到大老板的赏识，升级初级合伙人？”
“想啊！”
这几个问题，铁如云几乎是下意识的回道。
“那不就得了！”
张伟摊手，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在办公位上，“那我们手上的这些，就是咱刑事组上位的机会！”
“这里头，明明有不少好案子，可商业组和民事组却不受理，这简直就是妥妥的浪费啊！”
“亏得委托人还将案子投给咱们金城，他们组不是辜负了委托人的期待吗？”
听着张伟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李月琴和林雨萌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可只有铁如云，感觉到了一丝怀疑。
他总觉得，张伟这小子好像在忽悠人。
“那个，我虽然想升级，想让7组业绩提升，但我也知道做人要务实一点，这些案子……”
“老铁，这些案子咱们看了再说！”
铁如云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张伟直接打断。
另一边。
诉讼部，独立办公室内。
作为部门的主管律师，李庆寿和王建仁都是由自己办公室的。
而现在，他们两人就聚在李庆寿的办公室内，正在商议着什么。
“刚才我助理告诉我，刑事组有个小子从“垃圾堆”里拿了一堆案子回去！”
“垃圾堆？”
听到这个词，无论是李庆寿还是王建仁，全都面露嫌弃。
所谓的垃圾堆，并非是真正放垃圾的地方，而是放了一堆无用案件。
这些案件本身的诉求在专业律师眼中都属于非常不合理，非常离谱的，一般律师看了都不会受理。
案子虽然是委托人提交过来的，但律师如果不受理，也就只能变成废案了。
垃圾堆就以此得名。
“垃圾堆里头的案子，都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就算偶尔有新人律师去翻找，99%不是败诉就是法院都不受理，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
“应该不可能，也许是人家刑事组太闲了，铁如云让那小子去垃圾堆里找点事做吧？”
“这倒是有可能，不过刑事组这么闲，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李庆寿和王建仁对视一眼，二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件事。
“刚才申老大说了，公益援助会的事情，落到咱们诉讼部的头上了，让我们挑一些律师和其他律所一起参与。你觉得，让刑事组也加入怎么样？”
“刑事组，可公益援助会，处理的都是民事案件，你让刑事组也过来，他们不会有意见？”
“哼，他们有意见又能如何，别忘了，我们才是领导，铁如云就一个五年律师，我们两个可都是律所的初级合伙人！”
“明白了，正好咱们各派一个组的部分人出马，加上刑事组凑够三十人，数目也够了！”
“那就说定了，这一次的公益援助会，刑事组的人要全上。援助会的时间是一个礼拜，耗掉他们一个礼拜的时间，看那铁如云会表现出什么脸色来！”
李庆寿和王建仁，果然不是好货色，二人居然在办公室里头商议让刑事组参与公益会。
……
刑事组，办公室。
丝毫不知道被算计的张伟等人，正在翻阅从“垃圾堆”里淘来的文件。
“我的天，这人居然要把自己的名字改为张三，真奇怪呀？”
林雨萌看着手中的文件夹，尤其是看到委托人的诉讼请求后，小脸懵逼了。
“改名字，这不是挺好的嘛，张三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旁的张伟听后，想了觉得这理由没什么问题啊？
“不啊，他要的不是那个‘张三’，而是这个‘张3’，是数字！”
“张3？”
张伟连忙凑过来，看向文件。
好家伙，委托人要改名为‘张3’。
“这案子Pass掉，接不了，姓名系统和文字库里只有龙国字，没有数字和标点符号，修改成本太大，上头犯不着为了一个人，而去扩充整个姓名库的！”
思考片刻后，张伟就觉得这个想改名张3的男人，简直是异想天开，这案子丢进垃圾堆是活该，就让它继续吃灰去吧。
一旁的李月琴也翻开了一个案子，凑了过来，“这个案子怎么样，委托人说自己前世是国王，所以想要自己注册一个国家，封自己为国王？”
“我觉得动物园和阿卡姆可能更适合他，Pass掉！”
张伟想也没想，直接摆了摆手。
开玩笑，自己当国王，这要求也忒过分了吧！
你确定精神病院没有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病人？
领导位置上，铁如云也翻到了一个案子，“这个怎么样，离婚诉讼，感觉还挺靠谱的？”
“离婚诉讼，民事组为什么会将这个案子丢出来呢？”
对于离婚诉讼，张伟虽然不太喜欢，但也知道离婚案比较赚钱，尤其是夫妻双方如果都有事业，那么律师费一定不会少。
“张大爷和王大妈结婚50年，二人终于受够了对方，决定离婚……呃，这案子我们接不了……”
看到案件信息后，张伟又是一阵无语。
结婚50年，委托人就算20岁结婚，那也得有70岁了吧。
“如果是年轻夫妇，离婚诉讼很挣钱，但老人家的离婚诉讼，变数太多，这案子得交给街道居委会处理，咱们办不了！”
张伟摇了摇头，将这个离婚诉讼也Pass掉了。
他曾经见手下律师处理过这样的案子，官司打到一半，因为子女的一些话，委托方居然撤案了！
好家伙，律师费只收了一小部分，案子都没了，这还打个屁？
一般离婚诉讼，都是风险代理或者半风险代理，你帮委托人拿到最多的权益，收到的律师费也高。
换言之，如果你帮委托人拿到了较少利益，或者没拿到好处，等于是白忙活。
这种老年离婚案，除非一方是大富豪，要只是两个普通老人吵架后因为气愤想离婚，谁知道他们哪天又和好撤案了？
所以啊，风险太大，不考虑！
“张伟，这个案子怎么样？”
坐在最外面的铁翠兰，也翻着一个文件夹说话了。
“什么案子？”
“是保险公司的案子，关于索赔的！”
“保险公司，这可是大案子啊，民事组居然不要？”
听到铁翠兰的说明，张伟意外了。
个人向保险公司索赔，虽然难度很大，但也不是没有和解的可能。
虽然保险公司只有两样东西不赔……那就是这也不赔，那也不赔！
但个人如果起诉保险公司，一般的陪审团都会产生同情心，就算对判决影响不大，但也可以借助陪审团的优势增加和解费用。
基本上委托人越惨，和解的金额就越大。
张伟也奇怪，这种必然能挣到和解费的案子，民事组居然不要？
“不对，这是商业组丢掉的，因为委托人不是个人，而是保险公司！”
但铁翠兰的下一句话，是把张伟的热情直接浇灭了。
原来真不是民事组的案子，而是商业组的案子啊！
帮保险公司打官司，那可真是……厕所里点灯。
“保险公司有说明案子的情况吗？”
“我看看哦，好像是一个绝症病人无法获得保险理赔，性命危在旦夕……”
“别说了，这案子难打！”
张伟听到“绝症病人”、“性命危在旦夕”等字眼，就知道这案子已经是天大难度了。
这案子一旦开庭，陪审员里除非有人刚好是保险工作者，否则风向就是一边倒。
“翠兰姐，这案子你先放着，如果我们今天真淘不到宝藏，那咱们就去见一见这家保险公司！”
张伟虽然没将案子完全Pass掉，但也没打算将希望寄托在什么保险公司上，只能说先暂时放着。
如果到了这个月最后一个礼拜，要实在没有办法，张伟也许会考虑一下这个案子。
这案子能被商业组丢进垃圾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估计也知道赢不了。
“师傅，这个案子怎么样，委托人向雪茄公司索赔？”
“雪茄公司，索赔什么？”
听到林雨萌的案子，张伟眼睛一亮。
因为这一次不是代表强者去对抗弱者，而是弱者要对抗强者。
委托人是受害人家属，而对手是财大气粗的公司，和刚才的保险公司就是另一个对比了。
“等等哦，让我看看，好像他的爱人抽雪茄得了肺癌后死了，所以索赔……”
“这……”
好吧，张伟眼睛里的亮光在瞬间熄灭了。
“小萌啊，这案子和刚才的保险公司放一起，等月末实在是没办法，咱们再考虑……”
“刑事组的，有任务来了！”
张伟刚想说什么，结果门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金明明！
因为他之前是刑事组的，现在他好像成了其他组给刑事组的传话筒。
“铁组长，领导让我给你们传话，这一次的公益援助会，你们刑事组也要去！”
“金明明，你说什么？”
金明明的话，让铁如云不敢相信。
公益援助会，都是一些民事上的援助，什么时候轮到刑事组参与了？
刑事组处理的都是刑事案件，你去公益援助会，也不合适吧？
“哼，反正是领导的意思，你们下午准备好了就和我们2组还有隔壁的6组一起出发！”
金明明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走了。
他的任务就是传话，既然完成了任务，他也懒得在刑事组多逗留。
“公益援助会，怎么会需要刑事组参与，这是大老板的意思？”
铁如云坐在位置上，陷入了沉思。
“老铁，公益援助为什么要咱们刑事组出动呢？”
“你问我，我也不清楚……”
“你都不清楚，那就是说这任务其实一开始没有轮到我们头上？”
“是啊，每年大老板都会安排2次公益援助，还会筹备慈善晚会和慈善拍卖，但这些事情都和咱们刑事组没关系啊，之前诉讼部的申老大也没提名让咱们刑事组参与，这种事情我们刑事组都是默认不参与的才对？”
“申正义没提的话，那就是说不是他的意思，除了他之外，能够下命令的就只剩下那对‘禽兽贱人’组合了吧？”
李庆寿，王建仁！
张伟一瞬间就想到了他们。
好家伙，这是看7组准备冲刺，所以暗中给他们使绊子了啊！
“这次公益援助会，要持续多长时间？”
“每年都是一个礼拜，下午过去的话，可能周五结束，也可能周六周日会安排人值班，毕竟今天才周二呢。”
“也就是说，3月份的第一个礼拜，咱们一个组都只能耗在这公益援助会上？”
张伟眼珠子转动，开始思考。
公益援助会，顾名思义，就是做公益，不可能收律师费。
但同样的，公益援助会，也不会有大案子需要处理。
一般都是解决一些民事纠纷，比如收到了罚单，要缴纳一些罚款等等，再比如小孩子打架，工作上遭遇了欺凌、有人觉得公司不好等投诉。
虽然做公益说起来好听，大老板也很重视，但他自己却不可能参与，反正都是安排手下人来做。
老板有了面子，可受苦受累的却是下属，这就是公益援助会的本质。
“既然是大老板的任务，咱们好像也不能拒绝。”
张伟也无奈，不过他还是往好处想。
“不过，老铁啊，咱们就算去参加公益援助会，也不是不能打其他组的脸。相反等月底，如果我们的绩效还能超过其他组，他们的脸岂不是更疼了！”
“那也得等参加完援助会再说，而且你真以为从这些案子中找到好案子，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铁如云叹了一口气，吩咐道：“行了，咱们也准备准备吧，等会吃完饭就跟着他们一起去公益援助会现场。”
“这个礼拜，咱们有的忙咯！”
一上午，就在“淘宝藏”之中过去了，可惜找到最后也没有找到啥好案子。
张伟也无奈，只能将保险公司和雪茄公司的案子记下，等处理完援助会的事情，他会考虑一下这两个案子。
吃过午饭后，金明明又来了。
“领导让我通知你们，参与援助会的人要过去了！”
他丢下一句话，再次回到商业2组。
商业2组和隔壁民事6组，此刻已经开始组织人手了。
当刑事组的人在铁如云带领下也赶到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大约三十号人。
其中商业2组的族长田彬，赫然在列，另外民事6组的组长则没有一起同行，显然是不参与援助会。
“援助会的人都集合了，待会我们坐大巴车过去，到的现场都听我指挥啊！”
田彬此刻成了负责人，开始指挥众人行动。
不过他的脸也不是很好看。
毕竟参加援助会，要在外面跑动，吃力不讨好，哪有在律所里舒服。
“出发，去楼下大巴车！”
一行三十多人浩浩荡荡，很快下了楼，在金城大厦外面的大巴车上集合。
张伟等人跟着2组和6组的人上了大巴车，然后挤在最后的位置。
“老铁，怎么你不上去发号施令呢，你和田彬不都是五年律师吗？”
看着在大巴车上，开始吩咐众人如何做事的田彬，张伟连忙戳了戳身边的铁如云。
“我没有参与援助会的经验，让田彬来指挥，更合适一些吧。”
“你就不怕他给咱们穿小鞋？”
“我相信田组长的为人！”
“可我不相信啊……”
张伟看着田彬，就见对方时不时会瞥向刑事组的方向，并且眼神隐约有些不善。
张伟知道，这老小子心里头准没有想好事。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自从被申老大“骂”了足足有30分钟后，田彬就对刑事组非常不爽。
每个月都是你们挨训，怎么2月份你们就突然冲刺了呢？
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一想到申正义的狮子吼功力，田彬就一阵后怕。
那可是高级合伙人，律所的高层，他一个小小组长自然是不敢嫉恨对方的。
所以，田彬就将被训斥的愤怒，转移到了铁如云的身上。
都怪你们刑事组，才导致我挨训，这就是田彬的想法。
尤其是听说，你们刑事组还从“垃圾堆”里拿了不少案子过去，这是打算再冲刺一波？
如果让刑事组的绩效再次提高，下个月他不是更危险？
刑事组垫底，那是没办法，他们就这个水平。
可如果2组垫底，那么他田彬的组长位置，可能就不保了。
所以于公于私，他田彬都需要防止这件事发生。
连带着，他在心里头也恨上了7组的人。
这一次的公益援助会，他必然要给7组的人找点“事”做。
也算是给自己报仇了！
128章 派发传单？白嫖不就等于赚钱？
东方都。
市中心，市民中心广场。
公益援助会的地点就在这里。
当金城集团的大巴车到来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接待点已经提前布置好了，公益援助会的横幅也拉了起来。
市民中心广场占地很大，公益援助会的场地也只是其中的一块区域，而此时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市民。
“都集合，集合了！”
田彬拿着扩音器喇叭，开始发号施令。
要组织这样的活动，没点准备自然不行。
而且每年的公益援助会，都不是一家律所，而是多家联合举办。
所以除了金城之外，也有其他律所的律师，人数还不少呢。
“组长，百胜律所的人来了！”
“那是西城律所的人，他们也到了！”
“那是永杰律所的大巴车！”
除开金城之外，百胜律所、西城律所和永杰律所，也同样派出了二十多人的队伍。
这一次的公益援助会，虽然对于律师来说可能是耗时耗力的事情，但对于律所来说却是利大于弊。
因为靠着这一个礼拜，可以打响律所的知名度，让普通市民都知道律所的名气。
一般的小律所，还巴不得参加这样的公益来打响名气呢，可他们却没有资格。
毕竟律师协会和慈善公益会，每年只需要举办几次公益会就行了，而能做决策的人，正是金城的大老板林向天。
“都行动起来，找位置坐下！”
田彬吩咐了一句后，就朝铁如云喊道：“刑事组的，都过来！”
虽然二人是同级别，但田彬此刻对铁如云的态度，就像是领导在训示下属一样。
“铁如云，带着你的人去领传单，待会去附近街道派发！”
“田组长，你让我组的人去发传单？”
听到田彬的吩咐，铁如云第一个有意见。
发传单都是助理的事情，虽然新人也可以做，但你却不吩咐自己人，反而让我手下的律师去干，这不是明摆着针对我们刑事组？
“怎么，我的吩咐有问题吗？”
见铁如云敢质疑自己，田彬眼神一冷，“这里是公益援助会，你们刑事组来了有什么用，还不如去给我们发传单呢，真要遇到刑事案件，我会再通知你们的！”
说着，他直接让手下将传单递到了张伟，林雨萌和李月琴的手中。
“记住了，哪怕是让你们去发传单，也必须要做好，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投机取巧，随便乱发传单，小心我告诉领导！”
田彬警告了一句后，就不管铁如云如何想，直接带着人继续安排去了。
“这……”
看着手上厚厚的一叠传单，张伟无语了。
虽然参加公益援助会已经很累了，但起码还能够坐下来接待人，可发传单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要靠两条腿出去跑的。
田彬这是不打算让他们休息了，真就要在附近街道跑一下午？
“老铁，你不抗争一下？”
“怎么抗争，田彬虽然和我同级别，但他是商业组的人，是李主管的嫡系，我的情况你也清楚吧？”
“行了，我知道了！”
听铁如云这么解释，张伟也没有办法。
“行吧，我们兵分两路，这样效率高一些。你左我右，你带你徒弟，我带小李！”
铁如云吩咐了一句，带着李月琴朝右手边离开了。
“小萌啊，咱们也出发，先把传单派出去，待会师傅请你喝饮料啊！”
“哦，好哒~”
张伟也带着林雨萌，走了左边的街道，开始沿途派发传单。
不远处，田彬看着铁如云和张伟分组行动，眼中闪过一抹阴冷。
“你们两个，跟着他们两个队伍，要是发现他们将传单随便丢弃的话，就给我用手机拍下来，到时候我会向主管直接汇报的！”
“好的，组长！”
田彬没打算放过刑事组，特意吩咐了组内的两个新人，让他们跟踪张伟和铁如云的队伍。
只要找到铁如云或者张伟等人消极怠工的证据，那么他田彬就会直接向李庆寿打小报告。
到时候，刑事组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而且援助会是大老板的指示，虽然这种小事不可能惊动大老板，但就算是惊动了申老大，也足够刑事组喝一壶的了。
反正在田彬看来，派发传单这种事，吃力不讨好，换成是他也一定会找机会偷懒。
不得不说，田彬还真是小人一个！
……
街道上。
“你好，我们这里有法律援助会，需要免费的法律咨询吗？”
“不需要，谢谢。”
“你好，美女，市民中心正在举办法律援助会，如果有法律问题，可以免费咨询。”
“你挡着我拍照了，走开！”
“你好，先生，我们正在举行……”
“对不起，我不需要你们的产品，别给我推销了！”
张伟一路走过沿街店铺，给所有路过的行人和商铺发传单，但效果其实并不理想。
一旁的林雨萌更是如此，她此刻正在被几个中学生围着。
“小姐姐，请问你有男朋友了吗，没有的话介不介意和我试试呀？”
“小姐姐，你要是有男朋友了，介不介意多一个啊？”
“小姐姐，你身边还缺舔狗不，我很会舔哦~”
张伟看着被几个学生纠缠的林雨萌，听着那几个学生的话，嘴角一阵抽搐。
好家伙，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说话了？
“你们几个小屁孩，怎么回事，小小年纪都想着当舔狗了？你们爸妈知道你们在外面这么牛逼吗，你们哪个学习的，班主任叫什么名字！”
张伟一连串的提问之下，这几个学生那是立马逃开了。
开玩笑，学生党最怕什么，当然是最怕告老师了。
三言两语就吓退了纠缠的人，林雨萌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的脸色却依旧不好。
“师傅，咱们这样发传单，效率好低呀。”
“当然，发传单不就是这样吗？”
张伟嘀咕一句，然后指了指街对面。
就见几个穿着毛绒公仔的人，也在发传单。
在这些人身边，居然围着不少人，还有小朋友在拍照，家长们路过的话也会顺势那一张传单。
“师傅，你说我们穿公仔的衣服，发传单的效果会不会好一点呢？”
“小徒弟，咱们可是律师，当公仔的话可丢了身份！”
张伟连忙摆手，让他去穿毛绒公仔服，那不是要了他的命。
这么丢人的事，他可干不来。
“不过啊，咱们也可以借势一二，那里正好聚了不少人，这可比我们挨家挨户派发传单要好！”
张伟话风一转，随后带着林雨萌走向街对面。
依靠着公仔服的道具加成，这里的人聚了不少，张伟和林雨萌是见缝插针，给每一个路过的人递了张传单。
一开始公仔服的员工还没有察觉到什么，但时间久了后他们也发现了问题。
“喂，你们两个，干什么的，知不知道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有个男人取下了公仔头套，朝张伟和林雨萌走了过来，言语充满着威胁。
“你们的地盘，这里不是公共区域吗？”张伟面色平静，回了一句后，又顺手发了张传单。
“你tm什么意思啊，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们两个赶紧给我滚一边去！”
男人见张伟不打算走，当即就怒了。
发传单本就是累人的活，你丫的还借我们的人流量，抢地方，抢资源，这简直不能忍。
他们大白天扮公仔，给人当玩具，你以为他们乐意啊。
谁能想到，发个传单都能这么卷！
他兴冲冲走到张伟面前，脸上充斥着威胁的意味。
“兄弟，我劝你冷静一点，你还年轻，可不能动手哦！”
张伟却依旧淡定，反倒是将手中的传单挡在了面前。
“如果今天你打了我，我没有还手，那就不算斗殴，而是你单方面在公共场合袭击他人，就构成故意伤害罪。再加上附近还有小朋友看着，性质极其恶劣，小心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哦！”
他的话，是让男人瞬间恢复了冷静。
随后张伟继续开解道：“我们是律师，今天免费提供法律咨询，地点就在市民中心广场，你要是有法律问题，可以过去咨询。”
“这……”
男人看着面前的传单，再看着张伟和林雨萌穿工作装的样子，真不敢相信这两个抢位置的人是律师。
律师不都是坐在办公室，帮人解决法律问题的吗，怎么会出来派传单？
现在派发传单，都已经卷成这样了吗？
不过张伟的一波劝解，外加见缝插针的广告推广，效果直接拉满。
聚集在张伟附近的人顿时多了起来。
“这小伙子居然是律师？”
“看看人家，三言两语就让那个小伙子不敢动手了，还真有两下子啊。”
“废话，你敢打律师，人家告的你倾家荡产咯！”
“这倒也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那些懂法的人啊！”
见四周的议论声逐渐增多，围观吃瓜的群众也越来越多，张伟顿时想到了一个主意。
派发传单，本就是效率低下的事情，一个一个的塞传单更是雷人。
现在这里聚集了这么多人，岂能浪费机会。
正好，穿公仔服的男人也退开了，给了张伟说话的机会。
“咳咳，大家好，我们是金城律所的律师，今天我们在市民中心广场有法律公益援助会，可以给大家免费的法律咨询！”
张伟喊了一句，但四周的群众见没瓜可耻，顿时没了兴趣，就要离开。
“好家伙，一定说我要打广告，一个个都想走了是吧？”
张伟见此，暗道一声不妙，脑筋飞速转动。
“咳咳，那个啥，各位市民，你们想要赚钱吗？”
“你们想要白嫖吗？”
“平日里每小时收费几百块的律师，今天可以免费给你们干活哦~”
“大家想一想，平日里你们去律所咨询，一个小时收费几百块，你们要花上千律师费呢。可今天你们一分钱都不用花，就能白嫖他们的服务，这难道不香吗？”
张伟换了一个说法，又喊了几嗓子，顿时让四周的人都来了兴趣。
“机会来了！”
他看向附近的一对情侣，视线扫过二人之后，立马凑了上去。
“一看两位就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年纪，请问你们打算请律师写婚前协议了吗？”
“我们咨询过律师了……”
“那感情好啊，你们咨询的律师收费如何，是哪个律所的？”
“一家小律师，人家一次性收费200块……”
“小律师，收费200，按次数收费？”
张伟眼珠子一转，然后喊道：“我们是金城律所的，各位知道我们金城吗？”
“废话，东方都最牛逼的律所，谁不知道？”
隔壁一位大哥听后，立马喊了一句。
“好样的，要的就是这效果！”
张伟内心给大家点了个赞，然后对那对情侣说道：“两位，今天我们律所有免费服务，你们可以就婚前协议的问题，再咨询一下我们律所的律师，我们的田彬组长每小时收费300块，今天可以给你们白嫖一次，多一个律师不就多一份意见？”
他说着，将两张传单递给了这对情侣。
“记得啊，过去了报金城律所田彬的名字，他是组长，咨询费最贵，找他问准没错！”
张伟打发走了小情侣，然后看向了刚才开口的大哥。
“大哥，你最近有什么麻烦事，不妨说说，也许咱金城律所也能帮你呢？”
“我最近啊，确实有件麻烦事，是关于房子的问题，就中介公司那边和我闹了点矛盾……”
“那感情好啊，找田彬组长，他是商业组的，最擅长处理这些问题了，你找他准没错！”
张伟顺手塞了一张传单给对方，然后又解释了几句，让大哥也去找田彬。
“这位大姐，你最近有啥法律上的问题吗？”
“哎，我没啥问题，就是我前夫最近老是失联，孩子的抚养费一直拖着……”
“那感情好啊，去找田彬组长，抚养费逾期哪怕一天，就让田组长去法院申请限制消费令和强制执行。你前夫只要一天不给钱，就冻结他的财产，直接扣他的工资，真是胆大包天，连孩子的抚养费都敢拖！”
张伟说着，露出愤慨神色，顺手塞了一张传单给大姐。
大姐听后，郑重点了点头，觉得张伟说的有道理。
前夫敢不给孩子的抚养费，简直胆大包天，得给对方一点教训。
见大姐也兴冲冲的去找田彬了，张伟很满意这个效果，然后又拦下了一个路人。
“这位大哥，看你愁眉苦脸的，遇到啥麻烦事了？”
“我……”
“别怕，去找咱金城律所的田彬组长，他一个小时收费300快，可是妥妥的专业律师，你找他准没错，今天还不收钱，可以白嫖哦~”
随着张伟一个个咨询，塞传单，越老越多的人聚集在这里，并且被他指引着去市民中心广场找田彬。
逐渐的，这里的人流汇成了一条线，而涌动的方向正好是公益援助站的位置。
市民中心广场。
法律援助会现场。
这里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上门咨询的市民也有不少，不过总人数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基本每个接待点都有十几人，上百位律师的话，一次性接待个三五百人都不成问题。
不过就在此时，接待点附近的角落，却出现了几十个人。
“我们要找田彬！”
“田彬律师在哪？”
“金城律所的田彬律师，哪个是田彬律师啊？”
有人喊了几嗓子，田彬听到后立马赶来。
“各位，我就是田彬！”
他不喊还好，一喊出来，人群立马就围了上来。
“田彬律师，我们要咨询婚前协议！”
“田彬律师，帮我处理一下中介公司的合同，他们要收我的房子！”
“田律师，我潜伏没有按时给我孩子的抚养费，请你找法院签署一下限制令，还有强制执行令！”
“田律师，请帮我们……”
好家伙，原本来法律咨询的人，都是带着问题来的。
可现在呢，他们居然是带着要求来的，也不需要田彬去问问题了，直接就告诉他要怎么做了。
“各位市民，我是领导，你们要咨询这些东西，可以找我的下属，他们都是我们律所的优秀律师……”
“不行，我们就要找你！”
“今天是免费法律咨询，找谁都一样，所以我们就认你田彬律师！”
“不错，除了你田彬律师，我们其他人都不信任，今天就认准了你！”
老百姓都是贪便宜的，田彬一个小时收费300，其他律师一个小时收费100，服务质量和专业性建议的差距能一样？
当然，这里的收费是张伟随便报价的，他压根不知道田彬的咨询费是多少。
不过差不多也在这个数，反正对于老百姓来说，就是贵！
而现在能够白嫖，他们也想要白嫖最贵的那个。
毕竟占便宜嘛，谁都不想吃亏。
“各位市民，我是领导，我不负责……”
“瞎说，人家发传单的都说今天是服务大众，你怎么就可以不服务我们呢，我不管，我就要你帮我解决问题！”
就是，我们夫妻只认你，你要是不帮我们的话，我们就去金城律所投诉你！”
“田彬律师消极怠工，不打算给我们帮忙，那你还留在援助会干什么，直接滚回去啊！”
听到四周群众的话，田彬慌了。
这公益援助会可是大老板授意的，如果自己和老百姓闹了矛盾，这件事要是传到了大老板耳朵里，那他田彬这辈子就别想在东方都法律界出头了。
“各位市民，我，我，我给你们办，一个个来，一个个来啊……”
田彬无奈，只能被几十位群众围着，开口答应下来。
可他心里头也在郁闷，他可是领导，为什么要和手下人一起接待市民。
他更加郁闷，为什么这些人会指名道姓找自己，而不是其他的律师。
129章 接待市民，限制令难发？（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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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爆更！）
……
市民中心广场。
几大律所临时搭建的公益援助站内，发生了奇怪的一幕。
就见其他的接待点上，只有零星两三人，但中间一块却挤满了人。
位于这一圈人中心的，自然是金城的田彬律师了。
随着附近市民的吹嘘，所有人脑海中都闪过一个念头。
田彬律师最牛逼！
所以聚集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而随着聚集的人多，其他人稍一打听也觉得田彬最厉害，也同样加入拥挤的人群。
人越多，越想要挤进去。
以至于四周其他律所的律师，甚至金城的律师，都跟着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他们每年都举办一次公益援助会，但每次都是隔点时间来一些人咨询，哪有见过今天这样的场面。
一群人围着田彬，就好像对方是知名大律师一样。
可熟悉田彬的人都知道，他也不过是一个小组长而已，名号在金城都排不上号。
人群中，田彬也在求救。
“下属呢，我的下属呢？”
可他没说几句话，就被四周群众用“不行”、“我们就认你”、“你田彬律师最厉害”之类的话给堵了回去。
他求救无门之下，只能认了下来。
“行，我帮你们，别挤了，我腿快麻了……”
见四周市民的意图强烈，田彬也没有办法。
毕竟大老板可是很在意这场法律援助会的，要是自己不给人咨询，捅到了大老板的耳朵里，他就完了。
而现在这么多人围着，谁知道有没有人开视频录制，或者发朋友圈等等。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听到田彬答应下来，围观群众们终于满意了。
人群一下子散开，但很快又围聚而来。
田彬比刚才好受了一些，起码找了张桌子坐下，但很快就被振奋而来的群众围住。
“田律师，我们需要婚前咨询！”
“田律师，我前夫……”
“田律师……”
当四周的人将自己的诉求说出来后，田彬又是崩溃的。
这都什么玩意，他不过是商业组的律师，怎么要结婚的小情侣都来找他咨询婚前协议的事情了？
还有那个前夫不给抚养费的，你怎么不去找你前夫沟通，我和你前夫又不熟，你找我也没用啊？
并且过来的人，要求一个比一个离谱。
有人闺女出国，自己也想出国的，你应该去找旅行社啊？
有人怀疑妻子出轨，但没有证据却想离婚的，你应该去雇个调查员或者私家侦探，你在律师有屁用？
总而言之，田彬现在是抽身难，只能应付着。
而这里的动静，也让返回而来的刑事组懵逼了。
“好家伙，那里头不会是田彬吧？”
此刻的“罪魁祸首”，还未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张伟只知道自己终于派完了传单，并且逢人便吹嘘田彬牛逼，田彬如何如何厉害。
差点就将对方说成了金城第一王牌，虽然是虚空王牌。
而现在，这位张伟口中的金城第一王牌，就被无数慕名而来的群众给包围了。
至于田彬派出去监视张伟众人的两个手下，此刻也回到了现场，但看到田彬的情况，也熄灭了靠上去汇报的意思。
张伟和铁如云等人会合后，只能在援助会附近聊天打屁，消磨时间。
摸鱼果然是能够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
就这样，第一天的援助会到了傍晚。
“收工了，请明天再来！”
不知道是哪个律师喊了一句，但这句话在田彬耳中，却如同仙音。
当人群终于依依不舍的散开时，田彬已经汗流浃背，脸色发白了。
整个下午都被人纠缠着，没有休息片刻，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田律师，厉害啊！”
“田律师，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啊！”
附近其他几家律所的律师，全都过来祝贺田彬。
不过这些话，田彬已经是没力气反驳了。
“该死的，这帮人这么都奔着我来！”
田彬让手下倒了一杯水给他，赶忙喝下后，才算恢复了一点体力。
“组长，是刑事组那个小子说的！”
他的手下连忙凑上来汇报，并且指了指张伟，将刚才他看到的一幕幕全都说了出来。
“是这小子！”
田彬听后，胸腔内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你小子，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他一想到整个下午的事情，那是怒不可遏，几乎要暴走。
怒气冲冲的走向刑事组众人，田彬的脸上，几乎挂满了阴霾。
“田组长，你怎么发火了啊，我不是做了大好事吗？”
但张伟去呵呵一笑，仿佛没看到田彬愤怒的脸色。
“你叫我们去发传单，我们没意见，并且我每次遇到一个人，就夸田组长如何厉害，请问我有做错什么吗？”
“你……”
张伟的话，是让田彬无法反驳。
派发传单的任务，确实是他让刑事组做的。
而张伟一边派传单，一边说田彬“好话”，这反而是“好”事才对啊？
可田彬一想到下午受到的委屈，心中的怒火就蹭蹭往上冒起。
“你们刑事组，明天也给我接待市民咨询！”
田彬想要发火，但却无从发泄，只能这么吼了一句，然后走回大巴车。
“明天开始接待市民吗，倒是无妨。”
张伟呵呵一笑，和铁如云对视一眼，也跟着上了大巴车。
金城众人返回律所后，各自下班。
……
周三。
早晨。
众律所大巴车再次来到市民中心广场。
公益援助会要持续一个礼拜，这对于参加援助的律师来说，也是一大考验。
而今天，张伟一行人也不发传单了，相反他们也在一个接待点，开始接待市民。
“组长，这个牌子得挂上啊！”
张伟说了一句，将写有“金城刑事组，只接待刑事案件”的牌子，挂在了接待点的桌子上。
接着有市民赶来咨询后，张伟都会问一句：“请问是否要处理刑事案件？”
而市民几乎都摇了摇头。
“你这是民事诉讼，请找田彬组长，就是那边那个，一看很厉害的律师！”
依旧是老套路，张伟将民事、合同、婚姻等非刑事的咨询，直接转给了田彬处理。
这倒不是他消极怠工，而是刑事组去处理民事咨询，本来也不符合流程。
说白了，要不是李庆寿和王建仁的暗中授意，他们刑事组就不会出现在公益援助会上。
张伟一行人接待的市民，很多也都是以民事咨询为主。
现场有那么多的律师处理民事案件，他们的工作只是告诉市民，你们应该去哪个咨询点最好。
所以当其他人都在忙时，刑事组的四人居然还能打屁聊天。
“老铁，要不咱们回律所吧，反正在这里也没什么案子接，律所内起码还能整案子的事情，在外面可什么都干不了。”
张伟看了看四周，因为昨天自己的“功劳”，市民倒是来了不少，可惜和他们刑事组没什么干系。
“你小子，难道真想去处理保险公司和雪茄公司的案子？”
铁如云让一个市民去民事组的接待点后，立马转头回了一句。
“是啊，起码这两个案子有律师费赚，那可是妥妥的业绩啊！”
“真要能搞到业绩，商业组和民事组会不要，能被他们丢进垃圾堆的案子，就是完全没价值的！”
“老铁，这一点我就要反驳你了，在我眼里，就没有毫无价值的案子，只有不会打官司的律师！”
张伟反驳一句后，立马补充道：“当年我就见过喝水被呛到，告自来水公司的人，关键是这官司还有律师接，你说他们离不离谱？”
“这……”
铁如云听到这案子，本能的觉得离谱，但看张伟一本正经的样子，居然无从反驳。
“要不要这么离谱呀？”
一旁的李月琴和林雨萌，也同样纳闷了。
喝水被呛到，居然会去告自来水公司，这也忒离谱了吧。
“所以说啊，不要在意官司合不合理，我见过最离谱的官司，是一个女人。她说太阳是她家的，要向全人类收租赁费用，最后有个国家给了她50万，你们没想到吧，她真能收到钱？”
“这……”
铁如云三人再次懵逼了，你丫的接触的都是什么案子，一次次刷新人类底线是吧？
“所以说啊，咱们不要在乎案子有多离谱，只要是案子，咱们作为律师，就只需要考虑委托人那边的情况就行了，如果他们坚持要告，咱们也可以……”
张伟的话说到一半，立马停了下来，因为有人来了。
“你好，我们是金城刑事组，负责处理刑事案件，你有刑事方面的咨询和委托吗？”
林雨萌作为接待，起身朝来人笑了笑，讲解道。
“几位律师，我家先生在外地被起诉了，好像是刑事案件，请问我需要怎么做？”
来人是一个妇人，涉及的居然也是刑事案件，这是让刑事组众人心中一凛。
来活了！
“谁来？”
张伟眼神询问，众人都跃跃欲试。
“我来吧，我来吧！”李月琴事事争先，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那老铁，你在一旁照应着点！”
张伟指了指李月琴，向铁如云示意。
老铁自然知晓怎么做，李月琴让妇人坐下叙说情况后，他也跟着坐在一旁当起了参谋。
“你好，请问是刑事组吗？”
就在此时，又有人前来咨询。
这次来的是一个年轻女生，看着像是中学生。
“请问有什么需要咨询的吗？”张伟连忙上前。
“那个，我想找女律师咨询一下意见……”女生眼神躲闪，不敢看张伟。
“小萌，你来吧！”
张伟也无奈，不过人家也说了要女生，他也只能将林雨萌推了出来。
“请问，这里是刑事组吗？”
突然间，又来了一个市民。
张伟本想看看林雨萌接待的人有什么情况，但既然来了新咨询者，也只能亲自出马。
“奇怪了，怎么一下子来咨询的人多了呢？”
张伟感觉到了奇怪，随后看向附近的位置。
就见田彬站在不远处，身边聚集了不少市民。
而他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指了指刑事组的方向，其中有几个市民就点了点头，朝刑事组这边走了过来。
“好家伙，原来是这个原因，报复昨天的事情是吧？”
张伟心中冷笑，感情是你田彬给我们找事做啊！
不过这一招属于阳谋，来咨询的人都是为了处理刑事案件，他也只能一个个接待。
一开始的咨询还算靠谱，张伟也给出了一些最好的建议。
但越到后面，咨询就愈发离谱了。
“小律师，我儿子醉驾撞了人，现在他人躲到乡下去了，请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不坐牢吗？”
“大爷，我建议你儿子去自首，如果他认罪态度良好，并且对方家属出具谅解书的话，可以不用坐牢。”
“那不是要花钱，有什么不花钱的方法吗？”
“大爷，你这要求就离谱了吧，你儿子撞了人，而且还是醉驾，还肇事逃逸，严重了说可算是故意杀人，危险驾驶啊！”
“我不管，我儿子不要坐牢，我也不想赔钱……”
“那行啊，有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
“很简单，你们断绝父子关系，那么他就不是你儿子了，他坐不坐牢和你也没关系了吧？”
“我qnmlgb的……”
张伟将一个骂骂咧咧的老大爷送走后，一脸无语。
儿子肇事逃逸、危险驾驶，你却想让儿子不坐牢，而且自己不赔钱，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为老不尊，目无法纪！”看着骂骂咧咧走远的老大爷，张伟也小声骂了一句。
“小律师，请问这里是刑事咨询吗？”
但下一刻，又有人前来咨询。
“是的，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吗？”张伟只能换上一副笑脸，开始接待来人。
这一次来的是一个牵着小孩的妇人，妇人的脸色不是很好，小孩子倒是挺活泼的，手拿着一把玩具枪，在旁边嬉戏玩闹。
“是这样的，律师，我想要给我前夫发一份限制令，他……”
“他也没按时给抚养费，可这是民事诉讼，我们是刑事组啊？”
“不，你误会了律师，我前夫和我是刚刚离婚的……怎么说呢，我们双方的关系闹得很僵，他还在很多人面前威胁了我……我担心他这个暴脾气，容易冲动，我怕他……”
女人说话时，好似有些害怕，语气都断断续续。
“你是说，你前夫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比如威胁到你的性命？”
“对，就是这样！”妇人点了点头。
张伟细想了一下，问道：“你们刚离婚，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两个礼拜吧……”
“这个时间点，还真不好。”
张伟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一般来说，刚离婚不过2个礼拜的夫妻，感情上会处于互相仇恨的阶段，再之后才是冷静期。”
“而你们现在的情况，就处于这个阶段，法院会考虑到你们刚离婚，双方都有些火气，一般不太会给你们签署限制令。”
“可他说的话……”
“这很正常啊，一对小情侣闹分手，双方说的话可能比你丈夫说的还有威胁呢。再比如一般人的前女友如果交了新男友，他一样也会咒那对狗男女死吧？”
张伟解释完，对妇人道：“光是咱们东方都，就有2000万人口，其中年轻情侣少说也有百万人数。如果一对情侣或者夫妻吵架，男方开口说了些听上去很重的话，女方就去找法院签署限制令，那法官估计要忙不过来了吧？”
“可我还有孩子，我怕他……”
“如果你真的怕，我可以陪你走一趟法院，但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因为我刚才说的，都是法官会在法庭上说给你听的东西！”
张伟看了眼接待点附近的人群，虽然他对妇人的要求不抱希望，但还是决定走一趟法院。
主要是因为，在接待点也接不到什么大案子，能来上门咨询的，一般也都是小案件居多。
像妇人这样的咨询，接下来也许会有很多。
“老铁，我陪这位姐姐去一趟法院啊！”
他和铁如云汇报了一句，后者点头后，他就带着妇人和孩子，前方市民中心的地铁站。
一通地铁直达市法院后，他就来到法官办公室。
不过对于这种问题的处理，一般接待的都是文员和书记员，只有需要签署限制令时，才会出动法官。
“你们要签署限制令？”书记员一边听着妇人的解释，一边询问张伟。
“对，虽然这个要求在你听来有些过分，但我们坚持！”
“行吧，我会和法官说明的，不过要签署限制令，必须要通知男方那边，然后召开动议决定！”
书记员丢下这句话，就去通知法官了。
张伟和妇人就在法院等了一个小时，书记员这才返回。
“下午2点召开动议，我们已经通知了你前夫的公司，他会带着律师到场，法官决定召开一场听证，不过你们的要求，我估计很难办到。”
书记员说了这么一句，但在张伟听起来，却一点也不意外。
他也说了，这要求确实难办。
尤其是刚离婚的夫妻，就没有和平分手一说。
刚离婚的男女，不都把对方看做是生死大仇吗？
你指望法官给每一对离婚夫妻签署限制令，那他们估计要忙死了。
130章 还是不签，讨厌听证会的原因
下午2点。
市法院，小法庭。
张伟、妇人和小孩坐在控方席，辩方席上则坐着妇人的前夫以及他的律师。
“本庭今日召开听证会的目的，在与听取双方意见，决定是否签署限制令，现在请发起方表述意见吧……”
法官坐在审判席上，看着双方，目光转向张伟一方。
张伟却眉头一皱，看着法官的右手。
“有戒痕，而且痕迹看着还挺新的，这法官不会也刚离婚吧？”
张伟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他早就将妇人的前夫，还有对手律师都审视了一遍。
总的来说，妇人的前夫有极大可能存在暴力倾向，不过他看得出来，别人却不一定看得出来。
至于对手律师，应该是一个小律所的人，水平有限。
但这次压根就不是大案子，对于律师的水平并没有什么要求，小律所的律师也够用了。
最后张伟观察的是法官。
听证是召开了，不过当他看到法官手上的戒痕后，就知道今天想要签署限制令，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法官阁下，我的委托人杨慧慧女士多次收到她前夫曹穆先生的恐吓电话，日常生活已无法自理，她每天都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恳请法官批准签署对曹先生的限制令。”
“法官大人，我这里要反驳一句，曹先生给前妻杨女士打电话，只是例行询问她和孩子的生活日常而已，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辩方律师果然反驳了，并且说的话让张伟也不意外。
可惜的是，这次是听证会，不是庭审现场，没办法举证反驳。
不过不能举证，不代表张伟不能反驳。
“例行询问，那也不用将‘杀人’，‘我要干掉你’、‘要你好看’等字眼挂在嘴边吧？”
“这是传闻证据，法庭不能采纳！”
“这里不是庭审现场，你反对是无效的，辩方律师！”
张伟的话也引来了对方的反驳，可张伟却不让步，也给反驳了回去。
“你们两个停下，都给我上来！”法官连忙打断，随后示意二人上前。
张伟和对方律师同时走到法官面前。
“你们知道吗，东方都每天有多少夫妻离婚，我可以告诉你们，所有离婚的夫妻中，其中一方都会说一些过激的话，你们觉得我要给东方都每一对离婚夫妻都签署限制令吗？”
“法官大人，我觉得没有必要，我的委托人只是想要关心儿子的情况，所以才向杨慧慧女士打电话的！”
听到法官表达出了偏向男方的意思，对手律师自然是顺势而下，应承一句。
“法官阁下，我方代表委托人杨慧慧女士，向法庭强烈要求签署限制令！”
“律师，你的要求我已经听到了，但我还是那个问题，如果我给你们签署了限制令，那么东方都所有离婚的夫妻要都来找我，你知道这是多么大的工作量吗，你回到这会给市法庭造成多大的困扰吗，你知道执行限制令，又需要浪费多大的司法资源吗？”
“再说了，曹穆先生也没有做出任何偏激的行为，我认为没有签署的必要！”
法官的意见已经很明显了，他今天是不会签这个限制令的。
“现在，你们都下去……”
“稍等一下，法官阁下，我想请问对方律师一个问题，可以吗？”
见法官要赶二人下去，张伟却连忙打断。
法官瞪了张伟一眼，但还是看向男方律师，随后点了点头。
“多谢法官阁下，我想问男方代表律师，请问你了解曹穆先生吗，和他熟悉吗？”
“我和他认识1年多，之前他公司的案子，我也帮过忙！”
“那请问男方律师，你认为曹穆先生，是一个性格冲动易怒的人吗？”
男方律师的眼神闪烁一下，但却很快回答：“对于曹穆先生的为人，我不方便做出任何评价！”
张伟眼神一眯，但也只能无奈摇头。
“法官阁下，我没有问题了。”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法官打发二人离开后，当庭宣布：“本庭与当事双方律师沟通后，决定不对曹穆先生签署限制令！”
结果出来后，曹穆面露笑意，而杨慧慧却一脸失望。
她转头看向曹穆，就见后者也看向这边，并且眼神变得格外阴冷。
张伟也看到了他的眼神，就知道这男人一定要搞事。
“杨女士，你丈夫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是跑销售的，公司是卖食品加工设备的，主要是咖啡机搅拌机那一类！”
“销售吗？”
听到这个回答，张伟倒是不意外。
“你丈夫有什么业余爱好吗？”
“他以前喜欢打猎……”
“打猎？”
“他现在不打猎了，但我家里还有他以前打猎用的弩箭，就在我家墙上挂着呢！”
“那你丈夫还有你家的钥匙吗？”
“这倒是没有。”
“明白了，那你们注意安全吧，我也没办法帮到你们！”
张伟也有些无奈，他不是离婚律师，法官签署限制令也同样困难重重，这是他第一次生出一股无力感。
和杨慧慧告别后，张伟眉头再次皱起。
“曹穆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他的性格在我看来也不好，在外面做销售的话，压力一定不小，万一他正好在外面受了客户的气，又想到离婚的事，那么……”
张伟连忙摇了摇头，驱散掉了心中的想法。
因为最坏的情况，是他不想看到的。
可法官要签署限制令，必须要男方做出有威胁性的举动，比如发死亡威胁，打死亡恐吓电话，甚至做出威胁性的行动才行。
可一旦到了那时候，签署限制令也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被怒火冲昏头脑的男人，难保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举动，而杨慧慧又是一个弱女子，她的儿子也才十岁。
临近下班的时间。
张伟烦闷的回到了律所，和铁如云汇报了一下情况。
“限制令，这可是很难签发的，男方有打恐吓电话吗？”
“那些电话在法官看来，不像是恐吓电话。”
“那就没辙了，不过这也是公益援助案，你不需要太过于操心。再说了，你也不是他们的离婚律师……”
“我明白了，老铁。’
张伟说了一句，只能下班了。
……
周四，早晨。
当张伟来到金城大厦时，却在一楼大厅内，看到了一个让他意外的人。
“杨慧慧女士，你怎么在这里？”
坐在一楼大厅角落的人，正是昨天的委托人杨慧慧。
“张律师，昨天晚上那前夫来我家了，他……”
“别急，坐下慢慢说……”
杨慧慧的情绪有些激动，看到张伟后连忙开始诉说。
而张伟，则是冷静的听着，时不时点了下头。
“走，我去你家看看，你儿子今天在学校吧？”
“他在学校，不过我前夫那边，他也知道我儿子的班级，而且班主任也认识他。”
“班主任那边可没办法，他们也不会管你的家事，孩子的父亲要见儿子，班主任也拦不住。”
张伟无奈，一边安慰杨慧慧，一边给铁如云发了个消息过去。
他没有进律所打卡，而是直接和杨慧慧一起去了她住的公寓。
杨慧慧住的公寓在城南区，中环与外环交界的地方，地段不算太好，需要中途转一班公交车。
当走到门口时，张伟就发现了一些端倪。
“你前夫昨天晚上过来时，手上有带着什么家伙吗？”
“我没看清，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开的门……”
“应该是用了万能开锁钥匙，开锁匠也许会提供，你前夫既然是销售，认识不少各行各业的人也不奇怪！”
张伟凑到门前，看了眼锁孔，没有被人为破坏的痕迹，这说明他的猜测可能是对的。
曹穆没有公寓钥匙，只有用这个手段才能开门。
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那么就无法向法官说明，前夫是暴力破门的。
“走，去你公寓里面看看！”
张伟让杨慧慧带着，走进公寓。
刚一进门，他就发现这里很乱。
椅子翻到在地，沙发的垫子被人掀起，厨房用具、锅碗瓢盆都散落一地。
“厨房的刀被人动过？”
张伟看向厨房，刀具也不再原先的位置上。
“是的，昨天晚上，他用刀刺了……”
“刺了什么，有伤口吗？”
“他用刀刺了我的“子宫帽”……”
杨慧慧说着，眼神看向电视柜下的抽屉。
抽屉已经打开，一柄水果尖刀刺入了一个橡皮工具内，将其捅了个对穿。
张伟看了一眼公寓的情况，组织了一下语言。
“你前夫昨天来公寓，大发雷霆之后，用厨房的刀把你的子宫帽捅穿了？”
“是的！”杨慧慧连忙点头。
“这……”
看着完好无损的杨慧慧，张伟不知道是说运气好呢，还是说对方运气差。
“因为这件事，我很害怕，昨天正好咨询过张律师你，我才决定今天继续来找你的，虽然我儿子也很害怕，但我还是让他上学去了，起码学校还安全一点……”
听到杨慧慧这么说，张伟思考了一下。
“杨女士，虽然我很同情你，但法官没有看到伤口，单凭一件被捅穿的子宫帽，可无法帮他坚定签署限制令的决心！”
“难道我就要这样担惊受怕下去吗？”
听张伟的意思，杨慧慧也不高兴了。
天知道她昨天有多么害怕，她前夫可以用刀捅子宫帽，自然也可以用刀捅死她。
这件事张伟自然知道，杨慧慧也清楚，可法庭那边就……
“行吧，你找一个塑料袋，我们再去见法官一次，让他召开第二次听证！”
张伟决定，在帮杨慧慧一次。
二人收拾好后，直奔市法庭。
……
下午1:30。
听证再次召开。
依旧是熟悉的那些人。
杨慧慧和委托律师张伟，曹穆和他的委托律师，以法官。
法官坐在庭上，伺服良久后，终于开口：
“我还是不同意签署限制令！”
听到法官这么说，杨慧慧低下了头，张伟心中颇感无语。
“别急，我再争取一下！”
张伟连忙安慰一句，然后直接站了起来。
他用颇为不解的语气，质问道：“法官阁下，你怎么能不同意呢？”
“曹穆砸了我委托人的家，开口威胁她，还用一把厨房刀捅穿了我委托人的子宫帽，更别说他闯入公寓的行为，本身就构成了非法闯入的条件！”
法官却很淡定，反问道：“你说他捅穿了什么？”
张伟叹了一口气，让杨慧慧将装有子宫帽的塑料袋递了过来。
接过子宫帽，他连忙走上前递给法官。
“这是什么，避孕膜吗，看着像是个橡皮套管，我前妻好像也有一个类似的？”
“这是子宫帽，和避孕膜是不同的产品……”
张伟解释了一句，然后指着另一边，“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应该是曹穆先生的过激行为吧？”
“法官大人，我有话要说！”
男方律师终于忍不住了，连忙开口：“首先，我为我委托人曹先生的行为感到抱歉！'
“其次我要声明的是，曹先生昨天是一时冲动，他保证回去后会接受心理辅导。至于他闯入公寓的行为，是因为他忘记了自己已经和杨慧慧离婚一事，他还以为那是他的家！”
“某人回家打开不了锁，会用开锁匠的工具开吗？”张伟立即反驳一句。
“不，我的委托人说，房门是打开的，应该是杨女士忘了关门！”
“你这是传闻证据，或者说你的委托人在撒谎！”
“张律师，我们现在是在听证，不是庭审，这是你昨天告诉我的事情，我现在还给你！”
男方律师用张伟昨天的话，反怼了一句回来。
这是让张伟哑口无言。
该死的听证，没办法举证！
男方律师怼完张伟后，再次看向法官：“法官大人，曹先生对于昨天的行为，已经深感自责了，他现在还处于愧疚中……”
“深感自责，他有一丝自责才奇怪呢！”
张伟立马打断，指着曹穆道：“这家伙，现在脑子里想的事情，一定不是自责，我怀疑他精神错乱，他现在非常危险！”
“张律师，你知道你说出这些话，是要负责任的吗？”
“那如果昨天曹穆捅死了我的当事人，你要不要为他的行为负责？”
“你这是无端猜测，我的委托人……”
“你不能保证的事情，就不要多嘴……”
庭上，张伟和南方律师吵了起来，二人争的是面红耳赤。
“够了！”法官见二人如此失态，当即就喝了一声打断他们。
当二人停下后，法官看向张伟：“张律师，你的态度我已经感受到了，但我还是不能签署限制令。”
“法官阁下，曹穆先生的行为，可能对我当事人的人身安全造成重大威胁，你居然还……”
“张律师，请你安静！”
法官再次打断了张伟的陈述。
“我问你，你的当事人希望提出破坏财务的诉请吗？”
“这件事情有意义吗？”张伟摊手，一脸无趣。
人都要没了，你提出破坏财务的诉请，有什么意义？
“张律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要签署限制令，你必须要证明曹穆先生对你的当事人存在身体伤害的迫切危险……”
“法官阁下，你的意思是要我当事人被裹尸袋装着送进法庭，你才肯受理限制令的请求吗？”
法官见张伟说不通，也没有没辙了。
“曹穆先生，我问你，你会伤害杨慧慧女士吗？”
“不会，我保证不会伤害她！”
曹穆立即做出回应，双眼看着法官，没有一丝偏移。
“张律师，你也听到了，曹穆先生做出了保证，并且他没有对杨慧慧女士做出任何人身伤害，单凭一个被刺穿的橡皮玩具，我无法签署限制令！”
见法官态度已决，张伟五指捏紧，但却又无能为力。
这就是他不打离婚官司，不参加听证会的原因！
“曹穆先生，至于你非法闯入的事情，你辩解说那也是你的家，但我要提醒你，那不是你的家，如果让我再逮到你一次，你就危险了，明白吗！”
法官最后，还警告了曹穆一句。
不过在张伟眼中，这句话其实没有一点约束力。
……
法庭外。
张伟和杨慧慧二人走出法庭时，脸上都有些失望。
“杨女士，这是我的号码，如果你前夫再次出现，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张伟将一张写着自己号码的名片递给了对方，名片前面还写着铁如云的信息。
“张律师，我不敢回家了怎么办，他会杀了我的……”
“杨女士，我知道你很害怕，说实话我都想要打那混蛋一顿了，可你也听到法官的话了……”
“今天晚上，如果你遇到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只要那姓曹的敢出现，我们就让他好看，这样可以吧？”
“那，也只能这样了吧……”
杨慧慧最后还是离开了，返回了自己公寓，她下午还需要去接孩子。
张伟目送对方离开，眼神逐渐凝重。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一些防护措施。
他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憨憨，你最近忙不忙？”
“我找你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帮我问一问岳父大人有没有认识的同事，正好住在城南区那边，可以帮我盯梢一个地方……”
“哦，好的，谢谢，改天我请你和岳父大人吃饭啊。”
“对对对，还有岳母大人，我知道，我知道……”
打完电话后，张伟才算放下了半个心。
131章 曹穆死了？谁承担责任（3更）
又是接近下班时间，张伟才回到律所。
因为铁如云早就收到了V信，也就没多问张伟的行程。
“法官签发了限制令没有？”
“没有。”
“昨天晚上，那个前夫去了委托人家里？”
“不止去了，还动了刀子，所幸没人受伤！”
张伟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头还是不舒服。
法官就是铁了心不签限制令，他张大律师也没有办法。
杨慧慧申请限制令，是怕前夫伤害自己，但她不受伤，法官没办法签署限制令。
这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们这两天怎么样，法律援助会好过吗？”
昨天下午张伟走了，周四一整天张伟也都在忙杨慧慧的事情，所以两天都是老铁和小徒弟，李月琴三人守着接待点。
加上田彬可能从中作梗，刑事组的工作一定不轻松。
“我们，还好啦~”小徒弟林雨萌眼神有些闪烁，却示意让张伟放心。
“呵呵，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我能看穿被告是否撒谎的能力？”
张伟却调侃一句，林雨萌顿时不吱声了。
李月琴和铁如云的身形也愣了愣，看起来是被张伟猜中了。
“田彬又给你们找任务了？”
“师傅，田彬可坏了，不仅让我们给民事组打下手，还指挥我们跑来跑去，就连开车送人的任务都让组长做，太欺负人啦！”
林雨萌终于不打算忍了，直接一股脑将田彬欺压刑事组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田彬自从被张伟算计了之后，就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张伟接受杨慧慧委托的当天，他就感觉到田彬已经开始报复了。
那天刑事组的接待点来了不少人，刑事组其实挺忙的。
但最离谱的还是今天，田彬居然以负责人的身份，指挥刑事组做事。
至于任务嘛，自然是各种各样，可把他们累坏了。
“我记得参加公益援助会，本来就不是我们刑事组的事情吧？”
“可这些都是领导安排的呀？”
“但如果咱们身上有案子呢，我想也不能因为公益的事情，而耽误了委托人的利益吧？”
“案子？”
铁如云等人面面相觑。
“你是说，你想……”
“不错，我们可以将保险公司和雪茄公司的案子提上日程了！”
“可这两个案子都很棘手，你确定要一起？”
“不用，一个一个来，就先从保险公司开始，你们明天去和保险公司的代表对接，看看这案子什么情况。”
张伟说着，看了铁如云、李月琴和林雨萌三人一眼。
“李月琴，这个案子暂时你来挂名，我让小徒弟给你打下手，老铁负责开车接送，这样你们三个就都有任务，可以不用去参加什么法律援助会了！”
“喂喂喂，张伟，我可是领导，你就让我开车接送？”
听到铁如云的反对，张伟却微微一笑。
“我问你们，你们仨谁处理过医疗纠纷，保险纠纷的案子？”
“呃……”
李月琴和林雨萌对视一眼，铁如云也不吱声了。
他们仨都没处理过类似的案子，甚至接触的机会都很少。
“所以说啊，你们谁接受其实不重要，最后不还是得我出马？”
“可你不也才刚毕业，你会处理保险纠纷？”
“其实吧，我每样都懂一点点……”
张伟虽然说这有些谦虚，但他的态度在铁如云眼中，却一点也不谦虚。
“总而言之，任务咱们就定下了，待会翠兰姐登记考勤后，咱们就都有任务，明天要是田彬找你们，直接用公司规章制度甩他的脸！”
“嗯嗯，师傅说得对，咱们接了案子，就可以不用去当苦力啦！”
听到可以不用去参加法律援助会，不用当苦力，林雨萌自然是最高兴的。
很快，下班时间到了。
众人各自散去。
……
当天晚上。
11点整。
叮铃铃……
张伟刚刚睡下，人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来电之人是夏千月，这让张伟有些意外。
“喂，憨憨，什么情况？”
“张伟，出大事啦，别睡啦，赶紧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夏千月焦急的声音。
随着对方诉讼情况，张伟的脸色也变得无比错愕。
“曹穆……死了，凶手是他儿子？”
放下手机后，张伟的表情无比精彩。
原来晚上，曹穆又去了杨慧慧的公寓，而张伟委托夏千月帮忙安排的人，也才刚刚落位。
公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外勤暂时不清楚，但等那位外勤赶到现场时，曹穆已经没气了。
而现场除了曹穆之外，只有他的前妻杨慧慧和他的儿子两人，前妻一脸惶恐，而儿子手里却握着曹穆生前打猎用的弓弩。
杀死曹穆的，正是儿子手中弓弩射出来的弩箭。
曹穆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城南区，杨慧慧公寓。
当张伟赶到时，已经是周五凌晨。
此刻的公寓房间，已经被武协封锁。
因为是凶杀案，这件事甚至惊动了重案组。
这不，在公寓门口，张伟就看到了打着哈欠的老邢。
“让一让，我是杨慧慧的律师！”
虽然没有执业证，但张伟决定要刷一次脸。
“老邢，是我张伟啊，憨憨在不在里头？”
“哟呵，你小子怎么来了，里头那女人是你的客户？”
老邢也知道张伟加入了律所，不过对方的执业证应该还没到。
“你们让他进来吧，他是委托人的律师。”
张伟毕竟是自己人，老邢示意了一下，拦着张伟的外勤就放行了。
“小夏就在里头，和队长一起排查现场呢，不过这案子其实没什么要查的，凶手和凶器都在房子里，我只能说这件案子就是一起意外，谁能想到老子会被儿子送走呢？”
“是啊，一起意外！”
张伟说出“意外”两个字时，脸色却很不好看。
因为这起悲剧，本来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他进入公寓，很快就看到了地上的尸体，正是曹穆。
“墨玉珠，你也在？”
负责检验尸体的，正是夏千月的好闺蜜墨玉珠。
“呵呵，办公室的人都下班了，只有我在值班，我很悲催的被重案组喊出来了。”
墨玉珠没有回头，但却用碎碎念的语气嘀咕道：“我认为这是职场剥削，为什么实习新人值班的时间比他们正式工还要多，我还想着回家看剧呢！”
“你可别熬夜了吧，再熬就真成国宝了！”
看着墨玉珠那乱糟糟的黑发，幽邃的黑眼圈，以及毫无血色的肌肤。
张伟真怕这女人某天躺在自己的工位上，被同事当尸体处理了。
“张伟，你来啊！”另一边，夏千月也看到了张伟，连忙招呼一声。
她正在安慰杨慧慧，张伟自然也赶了过来。
“张律师，你终于到了，我儿子会怎么样？”
张伟一到，杨慧慧就激动起来了，连忙问起了自己的儿子。
“憨憨，小曹呢？”
小曹，自然是曹穆的儿子，全名曹晓晓。
“凶手正在被队长问话呢，就在房间里！”夏千月指了指房间。
张伟一脸无奈的看着杨慧慧，“这可难办了，我的委托人是你，不是你儿子，而且现在的情况，我想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情况。”
“憨憨，让我和委托人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
夏千月张了张嘴，也只能退开。
“杨女士，听着，待会你和你儿子会被带去武协总部，在我来之前，你们什么都不要说，就连别人问你们是否要喝水，你们都不要回答，明白吗？”
“还有，今天实在是太晚了，你和你儿子去了武协，如果能休息的话就好好睡一觉，不然你和你儿子的精神状态都无法回答任何问题，这一点我也会向吴队说明情况的。”
“最后，我想和你说的是，你儿子不是凶手，他很可能只是为了保护你，但这一点我需要听过你儿子的说明才能做出判断。”
张伟握着杨慧慧的手，一脸郑重。
“现在，你过去找你的儿子吧，虽然武协的工作是例行询问，但你们也可以拒绝回答问题，等明天精神状态好受一些后，我们再来解决这件事。”
杨慧慧点了点头，连忙走近房间找儿子去了。
张伟则是走到曹穆的尸体变，询问墨玉珠情况。
“一剑封喉，弩箭的箭矢射穿了喉咙，血液卡主了气管，窒息而死。”
墨玉珠进入工作状态后，就像个机器，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说着情况。
“让一让，让一让，我是死者曹穆的律师！”
突然间，门外又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张伟不陌生，可不就是今天在法庭上和他对峙的男方律师，也是死者曹穆的代表律师。
当他取出执业证，得以进入现场后，就看到了地上的曹穆，还有站在曹穆身边的张伟。
“这件事本来可以避免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法官，你委托人的精神状态呢？”
张伟看着对方，冷声质问道。
“我……”
“现在悲剧已经发生，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张伟不管此人如何，和守在门口的夏千月说了一声后，独自离开了公寓。
“张律师，等一等！”
当张伟走到楼下时，却发现男方律师也追了出来。
“张律师，这么晚了，不如找个地方陪我喝一杯？”
听到对方的提议，张伟倒也没反对。
不过到了附近的酒吧，张伟却只点了一杯橘子汁，这是让对方有些意外。
哪有律师来酒吧不喝酒的，你难道工作压力不大吗？
“怎么称呼？”
“我姓杨！”
“杨律师是吧，你应该清楚现在的情况吧，我不敢说自己没有责任，但我认为最大的责任在你这里。你向法院隐瞒了曹穆的精神状态。就像一开始我说的一样，他具有危险性！”
“张律师说得对，我认为自己确实错了，我对委托人的死有重大责任！”
杨律师喝了口酒，一脸颓废的叹了口气。
“我反思了一下，如果不是我提出反对，也许有了限制令之后，他就没办法接近杨慧慧了，也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事故。”
“这一点你没办法保证，在我看来就算有限制令，曹穆的为人你应该也清楚吧，他是会考虑限制令的人吗？”
“这……”
杨律师又喝了一口酒，这一点他还真没办法保证。
“现在我们要考虑的不是一个死人，而是还活着的人！”
张伟说着，指了指酒吧外的公寓楼。
“现在，我们要在意的是曹晓晓，是死者的前妻杨慧慧，他们才是你我应该要关心的人吧？”
“检方可能会以过失杀人起诉曹晓晓，那我到时候就会以正当防卫作为辩护理由，曹晓晓可能会被关进少管所。”
“如果检方效率快的话，明天可能会询问你关于曹穆的脾气等情……”
张伟接下来的话就没有说下去了，虽然还没有立案，张伟可以和杨律师碰面。
但等检方立案之后，杨律师就会成为控方证人，那么作为辩方律师的他就无法再与对方私下会面了。
“说真的，我支持正当防卫，因为我知道曹穆的脾气，他在外面跑销售时低眉顺眼，但他骨子里是一个偏激的人”
“张律师，你应该不知道曹穆和杨慧慧是为什么离婚的吧？”
听到杨律师这么说，张伟心中有所怀疑。
“哦，听你的意思，曹穆不是因为离婚才变得精神不稳定？”
“不是，他从几年前就出现了类似的症状，有一次他还殴打了一个客户，至于理由是因为客户要退货，这件事后来还是我出面摆平的。”
“那我明白了，你到时候如实告诉检察官就行了。”
“是啊，我一定会如实告诉他们的，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错，我有很大的责任！”
杨律师最后，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张伟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离开了。
……
周五，早晨。
武协总部，重案组审讯室。
张伟和杨慧慧再次见面。
“晚上的时候他又来了，并且他还说不管法院说什么，都无法阻止他！”
“进入房间后，他又开始砸东西……我当时很惊慌，很害怕……”
“再然后，我看到他的脖子，有一朵血花……好像是炸开了，血溅的到处都是……然后我回头看，就看到了我的儿子，是他……是小真，他用那弩箭……呜呜呜……”
杨慧慧哽咽着，说到最后她哭了。
一晚上没有睡好的她，精神还未恢复平静，这一点张伟自然看得出来。
“杨女士，听我说！”
张伟连忙安慰一句，然后指了指外面：“听着，你儿子现在在睡觉，但情况我已经了解清楚了，我的辩护理由是正当防卫！”
“现在我想问清楚一件事，你前夫曹穆，有没有说过要杀了你？”
“我记不清楚了，但我记得他一进门后就大吼大叫，说了很多粗言碎语的话，我……”
“杨女士，你仔细听我说，听好我说的每一个字。”
张伟从对面的位置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一字一句缓声道：“我虽然没有亲眼目睹案发的经过，但我会告诉你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如果你儿子被控谋杀的话，那他就有麻烦了！”
听到张伟的话，杨慧慧激动了起来：“我儿子才十岁，他们怎么可以控告他谋杀！”
“杨女士，你听我说，请你暂时不要激动！”
张伟连忙安慰，用冷静的话语压制住了杨慧慧的情绪。
等杨慧慧再次平静下来，他这才继续道：“如果你儿子的行为是自我防卫，那么他会没事。如果他是防卫他人，比如说保护你这位母亲，那么他也会没事。”
“但你要清楚，无论是防卫自己还是防卫他人，前提条件是你儿子认为你的前夫曹穆会伤害你，伤害他自己，伤害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我刚才说了，我没有亲眼目睹案发现场的经过，所以我需要询问你，当曹穆进入公寓后，到底说了些什么？”
“因为他的话只有你和你儿子听到了，而你儿子这么年幼，不可能完全记得当时的情况，所以作为现场唯一活下来的成年人，你就是那个负责陈述经过的证人，你明白了吧？”
“现在，你能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了吧，你的前夫曹穆，到底说了哪些威胁你的话，你能回忆清楚吗？”
看到张伟的凝重表情，杨慧慧强忍着哭泣的冲动，点了点头。
“是的，我能回忆一些……他，他说要杀了我……还说要杀了我全家……”
张伟听到这个回答，也郑重点头。
这个回答，他不清楚是否是真实的，但他也没必要了解清楚，因为没有人可以判断出真假。
杨慧慧公寓的邻居们，武协也全都例行询问过了，可没有人具体听到了现场的情况。
所以杨慧慧的证词到底是否为真，只有她自己能判断。
“那行，杨女士，接下来我会去和地检方面联系，你出去后就陪着你的儿子吧，他现在一定很仿徨，需要你这个母亲陪伴他！”
“谢谢张律师了，我这就去……”
目送着杨慧慧离开，张伟的心情却不是很好。
因为这个案子，并没有所谓的赢家。
在场的所有人参与者，其实都是输家！
132章 交易，力争第一？（4更）
（下午作者菌还要出门吃饭，已经连吃4天了，肚子都快要涨一圈啦~读者老爷们，第4更奉上）
……
周五，上午。
地检总部，2楼茶水间。
张伟一脸郁闷的看着面前两个女生，而对方二人也同样郁闷的看着他。
“我说，要不要这么巧，怎么我每次接的案子都是你们？”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们莹莹才郁闷呢，每次接的案子不是吃力不讨好，就是难处理，结果每次还都是你当辩护律师？”
肖百合叉着手臂，同样一脸无语的看着张伟。
在其身边老老实实坐着的，自然是她的小跟班谭莹莹了。
没错！
这次负责曹穆被杀案的检察官，又是谭莹莹。
谭莹莹是地检总部年后调岗中，从轻罪科刚加入重罪科的。
对于重罪科办公室来说，那就是妥妥的新人。
所以一些棘手的案子，吃力不讨好的案子，就都被办公室的“前辈”们丢出来，让她负责了。
就比如这一次的曹穆被杀案，凶手是一个十岁小男孩，属于未成年犯罪。
这案子你就算起诉了，估计也判不了多少年，而且起诉一个小孩子，说出去也不好听。
所以这案子，自然流落到谭莹莹的头上。
原本如果是其他辩护律师，谭莹莹到可以自己一个人来会面商谈交易。
但当她得知辩护律师是张伟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她只能拉着肖百合，一起来“老地方”见张伟。
张伟摆了摆手，“行吧，我反正和谁当对手都无所谓。”
“不过这个案子，咱们也该没必要闹的上庭吧？”
“你什么意思？”肖百合细长的眉毛一挑。
“就字面上的意思，我是来商议让你们撤案的。”
“呵，又撤案？”
听到张伟的话，肖百合不爽了，“你当我们地检总部是饭店啊，案子和你点的菜一样，说撤就撤？”
“没啊，我就是觉得这案子如果你们起诉的话，对你对我对大家都不好。”
张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首先，我的委托人是个单亲妈妈，起码现在是单亲妈妈了，因为前夫昨天刚死。”
“其次，本案的被告是一个10岁的少年，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妈妈才杀了自己爸爸的，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个大孝子。”
“最后，如果真上庭的话，我将以正当防卫作为辩护理由，本案的唯一目击证人就是孩子的母亲，你考虑一下她的证词吧，就算我警告对方要实话实说，我也告知了对方作伪证的后果，但难保这位母亲不会为了孩子说出一些‘深思熟虑’过的话。”
“更何况，现场唯一活下来的人是她，除非曹穆能够死而复活，否则没有人可以反驳她的证词！”
“总而言之，情况对你们地检总部来说是压倒性的不利，我请求你们撤案，在我看来是最符合大家利益的选择。”
张伟说完了，然后看向了肖百合和谭莹莹。
“百合姐，我觉得撤案也挺好的，张伟说的好像都没错。”
谭莹莹起码被说动了，拉了拉肖百合的衣角。
“不行，这案子不能这么妥协，那可是一个少年罪犯，他杀了他的父亲！”
肖百合展现出了冷厉的一面。
“张伟，你知道吗，你说对了一句话！”
“什么话？”
“那孩子是一个‘大孝子’，而我们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一个杀人罪犯！”
“可你们没证人了？”
张伟摊手，你还真想打官司？
“我们有死者的律师。”
“我和他昨晚谈过了，他支持正当防卫。并且他还告诉了我一个消息，死者生前有过一次殴打他人的记录，如果你要上庭的话，我会申请将那个被殴打的人作为辩方证人！”
听到张伟这么说，肖百合的锐气被挫了一下。
但她很快找到理由，发出质问：“你和他私下接触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供了？”
“肖百合，你是不是傻子？昨天晚上曹穆被杀了，我必须要到场，杨律师作为曹穆的律师肯定也要到。我们正好碰上了，并且一起去喝了一杯，顺带又聊了一会，这难道很奇怪？”
“这……”肖百合找不到理由反驳了。
昨晚毕竟还没立案，张伟和杨律师接触，也不算私下会面。
“肖百合，你可别忘了，死者曹穆生前骚扰过前妻的记录，还有非法闯入的记录，这些都对你们不利。”
“再加上离婚诉讼时，记录在案的骚扰信息，我相信12位陪审团中，不说其中有多少人会同情儿子吧，但我可以保证他们一定不会喜欢死者！”
“肖百合，现在选择权在你们手中了，我相信作为一个理智的人，你会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吧？”
肖百合听到这些，终于微微动容。
虽然她是王牌检察官，但她也清楚这案子的性质。
可以说，这一次局面对检方是压倒性的不利了。
如果让张伟来辩护，那么儿子就是一个为了保护母亲，而挺身而出的勇敢少年。
哪怕对方杀了自己的父亲，但这个父亲本身就有精神隐患，这样的人很危险。
“可我还是不爽，每次你张伟来我们地检总部，三言两语就让我们撤案，我肖百合不要面子的啊？”
“可这次案子的公诉人也不是你啊？”
张伟说完，看向了谭莹莹。
谭莹莹有些意动，“百合姐，其实我觉得……”
“不行，莹莹的脸面就是我的脸面！”
肖百合却还在坚持，毕竟谭莹莹虽然上次立功了，但这次又输给张伟的话，很可能又要被调回轻罪科。
她可不想失去这个小跟班。
看到肖百合的反应，张伟也郁闷了。
这娘们是不是就不打算妥协了，还是说……
这么死撑着，就是要维持脸面？
张伟叹了一口气，但很快做出判断。
肖百合这么做，是为了维护自己和谭莹莹的脸面。
不过他也有办法，虽然那个人情他一直不想搬出来，但现在不用也不行了。
“那行吧，既然这样，我就给你们一个台阶。”
张伟的手指在桌子上敲打了两下，让肖百合和谭莹莹看过来。
他竖起一根手指，“应青利案，当初你们就要败诉了，但我给了你们一次撤案的机会，免得你们丢人，这算不算一个人情？”
“那件案子……”肖百合当即要反驳一句。
但却被张伟摆手打断，“还有之后的王天猛，他的涉黑团伙，是不是我在其中牵线搭桥，提供了重要线索，你们才得以将他绳之以法的？”
这件事一说出来，肖百合也没声了。
毕竟这说的是事实，没有张伟的帮忙，他们也无法将王天猛和涉黑团伙一网打尽。
“再加上葛青雄，这可是一个背了人命的通缉犯，是不是我亲自前往王天猛的犯罪窝点，给你们找到了人？”
“这些加起来，算不算大功一件，你们作为侦办案件的公诉人，应该受到了嘉奖吧？”
听张伟这么说，肖百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谭莹莹也低下了头。
显然，在王天猛和葛青雄的案子中，她们俩确实受到了嘉奖。
“这样吧，肖百合，还有谭莹莹，今天我的案子就算是你们还人情债了，王天猛和葛青雄是一个案子，你们就当是还我一次。”
“百合姐，张伟说的好像也没错，我们真的不需要起诉那个孩子了吧？”
谭莹莹又再次被说动了，张伟都将人情拿出来了，她也觉得很合理。
肖百合深呼吸了一次，长出一口气后，终于是改口了。
“这件案子，我看了调查报告，既然你张伟都这么再三请求我了，那我们就以正当防卫结案，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
“谢谢肖检察官的理解，接下来我要去商议安排后面的事，我还得给那孩子找一个定期心理辅导的地方，那你们忙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张伟也不做逗留，很快离去。
确认张伟走后，谭莹莹这才开口：“百合姐，为什么不告诉他，其实我们也不想起诉那个孩子呢？”
“莹莹，这就是谈判技巧，如果我们不坚持一下的话，怎么从那家伙手上要到筹码。没看到这次他将王天猛案的人情都搬了出来吗，如果我们直接妥协的话，他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付出？”
“可他要是不用人情怎么办，坚持和我们上庭怎么办，我们不是又要输了？”
“莹莹，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虽然我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庭辫实力很强，但这次我们不是赌对了吗？”
“可我怎么感觉，张伟好像不太在意人情啊？”
谭莹莹弱弱的嘀咕了句，但肖百合已经起身，准备返回隔壁办公室了。
……
地检总部。
大门口。
“肖百合，非要我给你台阶下吗，那人情我真没想着要用啊！”
张伟也有些无奈，王天猛案的人情，他其实压根就不在意。
甚至于他也看出了肖百合坚持的原因所在，不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想着讨要一点东西吗？
呵，女人！
张伟最后没办法，只能将压根不在意的人情用了出来。
这样子，肖百合还了人情债，他的案子也成功撤案了，算是皆大欢喜吧。
“走，去和委托人汇报吧，这个好消息对他们现在来说太重要了，我必要当面告诉他们。”
15分钟后，武协总部。
“太谢谢你了，张律师，说实话没有你的帮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挺过来……”
杨慧慧抓着张伟的手，心情那叫一个激动。
当张伟告诉他们，地检总部准备撤案后，她真的哭了。
这几天她受到的精神压力太大了，之前要小心翼翼防着曹穆，接着曹穆死了，她还要为自己儿子担心受怕。
而现在，儿子的起诉被撤回了，曹穆也不可能再打扰母子俩的生活。
还有什么，比这些事更让她激动的呢？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美好的生活正等着你们呢，不过你可不要忘了带你儿子去看心理医生，武协这边也会定期抽查的，如果你们违反了协议，后果是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张律师，请你放心，我保证会亲自带他去看医生的，绝对每次都去，一次不会差的！”
杨慧慧自然连连保证。
相比于儿子坐牢，每隔一段时间去看心理医生，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结果了。
“来，小真，快谢谢张律师，他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谢谢张律师！”
“不客气，这是我作为一个律师应该做的，你们走吧，这几天你儿子的功课，可要好好去补一补了！”
“谢谢张律师关心，那我们走了啊，再见！”
杨慧慧领着曹真真，很快离开了武协。
而张伟则是进入武学，和重案组众人聊了一会，顺带看望了一下夏千月。
可惜重案组很忙，憨憨也被吴勇带着要出任务，二人只能温存片刻。
这是让张伟有些无奈，暗道吴勇不懂事。
吴勇心里头也苦，又不是我想打扰你们小两口，实在是有重案没办法。
……
金城律所。
当张伟再次返回律所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都焉了啊？”
他刚一回来，就发现办公室的气氛有些不对。
铁如云本身就已经很忧郁了，天天愁着张脸，也就最近张伟他们加入刑事组后，脸色才稍微有些变化。
可现在不止是铁如云，李月琴和林雨萌也仿佛被传染了。
二女都趴在桌子上，就像是两只受伤的小动物，耸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
“张伟，你的案子怎么样了？”铁如云见张伟回来，连忙问了句。
“检方撤案了，不打算起诉我当事人的儿子。”
“那挺好的啊！”
听到这个好消息，铁如云的来生稍微缓和了一点。
“撤案，张伟你又胜诉了，我马上登记。”
一旁的铁翠兰听后，立马给张伟记录考勤和案件情况。
“我的案子是结束了，结果也皆大欢喜，可你们是什么情况？”
张伟看着铁如云三人，脸色变得无比古怪。
“师傅，要不我们就不要接保险公司的案子了吧，那个原告很惨的，我们接这个案子，良心有些过不去……”
林雨萌噘着嘴，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老铁，小李，你们呢？”
张伟看向另外二人。
铁如云扭过连，李月琴也摇了摇头。
二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都觉得不适合接这个案子。
“这么夸张？”
张伟见此，也只能叹一口气。
果然不能信任这帮家伙，亏得他还对铁如云三人抱有一丢丢的信心呢！
“看来，关键时刻，信得过的只有自己啊！”
他吐槽一句，拿起林雨萌桌上的文件夹，开始翻看起来。
几分钟后，他扫视完毕，对于案件的情况也有了一些了解。
“好家伙，癌症晚期，急需肝脏移植，原告只剩下几个月的寿命了，要不要这么惨！”
看到原告的一些信息后，张伟也忍不住咋舌。
这件案子棘手了啊，只要原告往证人席那么一坐，12个陪审员估计都要心软。
再加上被告是保险公司，出了名的这也不赔那也不赔。
而且想来12个陪审员，平日里都或多或少接到过保险公司的骚扰电话，整体对于被告的印象很差。
这案子，就是金城的大老板亲自来，估计都没辙吧……
张伟放下文件夹后，思考了一会，心中有了算计。
“小李，我让你联系保险公司的负责人，那边怎么说？”
“那边说周末可以和我们见一面，但我的意思是，要不咱们就别见了吧？”
“这怎么行，都答应人家了，不去见面岂不是爽约，难道你们要做言而不信的人？”
“可这件案子……”
“那边有没有说律师费？”
“说了，这案子如果赢了，他们就和我们律所签长期合同，而且这此的诉讼如果赢下来，另付给我们50万律师费。”
“这不就得了！”
张伟合上文件夹，并且拿在手中拍了拍，让刑事组的三人都能听到这个声音。
“几位，咱们这个月的目标是什么，是保持现状，然后继续当诉讼部7个组的垫底吗？”
“老铁、小李、小萌，咱们这个月的目标可是干掉田彬带的2组，并且争取绩效排名超过商业组和民事组的其他组，力争诉讼部第一啊！”
“啊，我们说过要争诉讼部第一吗？”听到张伟这么说，铁如云却咕哝了一嘴。
“老铁，别打断我！”
张伟白了他一眼，然后振臂挥手道：“总而言之，咱们这一次的任务，必须要完成！”
“可你都没有执业证，咱们打商业诉讼的官司？”
“哦，对哦，差点忘了这件事，我都没去催一下律师协会，让他们把执业证寄的快一点！”
多亏了铁如云提醒，张伟才记起来这件事。
除了他之外，林雨萌和李月琴也立马打开电脑，开始登陆查看律师协会的网站。
因为她们记得，执业证好像已经颁发了，最近好像就要寄过来了。
“老铁，明天你们要是不来，那我就自己去见保险公司的代表啊，到时候等执业证发下来，我就自己当代理律师！”
“别了吧，明天你要是去见客户的话，我们肯定要陪你去啊，就算我们不想打这个官司，那也要给你去撑场面不是？”
“那行吧，明天如果你们想去的话，那就一起过去！”
刑事组的计划也就彻底定好了，明天去保险公司接受委托。
133章 拿证，保险公司案的竞争（感谢苍冥夜月的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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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早晨。
林府，厨房间。
张伟和赵潇潇二人，正在吃早饭。
早饭是米粥，搭配上一点青葱炒蛋，赵潇潇吃的有滋有味。
张伟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看着手机中的银行卡转账记录，神色倒是颇为平静。
“2月份的工资发了，因为工作天数少，基础工时只要一个月的三分之二。两件胜诉的案子，还有一件认罪的案子算败诉，总共发了4145块。”
金城律所内，实习律师的基础工资是3000，2月份工作天数不满一个月，扣除三分之一就是2000，两件胜诉案各自有1000补贴，败诉案则是补贴扣除律所分成后，只给了145块，因为实习期不需要缴纳各种税金和保险，张伟2月的工资是2000+1000x2+145=4145。
“看你忙前忙后一个月，周末还加班，结果才挣4000块，你是不是傻啊，非要给林家的人打工？”
听到张伟的工资数额，赵潇潇是直翻白眼。
这点工资，在东方都这样的大城市，都不够养活自己的。
“二闺女，你是不知道律师这行业，前期实习律师没人权，工资不高也是正常的啦~”
张伟只是摆了摆手，丝毫不在意。
实习律师就是苦力+打工仔，这事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工资能高才怪。
“那你还不如去给铁匠科技打工呢，去人家的法务部，实习期工资就有8000呢！”
“卧槽，铁匠科技这么有钱，法务部的实习期都快赶上转正律师的工资了！”
虽然知道铁匠科技的待遇好，但没想到待遇居然这么好，实习期比金城给的钱要多一倍。
张伟的内心，有那么一丢丢想法，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去投奔老赵啊？
毕竟老赵可是二闺女的亲爹，都是自家人嘛~
不行，投奔老赵，岂不是天天只能接公司内部诉讼。
他可是刑辩律师，天天打商务诉讼，岂不是要郁闷死？
他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驱散。
“话说二闺女，今天可是周六了，又起这么早，是不是又约了人？”
“要你管啊！”
听着赵潇潇不爽的回答，张伟却嘿嘿一笑。
要得就是这味儿，今天一天都干劲满满哦~
“对了，今天我的执业证好像到了，拿了执业证之后，我就能打民事诉讼和商务诉讼了！”
执业证会直接寄到实习的律所去，所以去金城之后，就可以拿到执业证。
一旦拿了执业证，张伟虽然在律所还是实习律师的身份，但却已经可以上民事法庭了。
而且有了执业证，你就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律师。
从此以后，别人就要正经称呼他“张律师”了！
“等什么时候，别人要称呼我为张大律师，那才舒坦啊……”
脑海中思考着今天的打算，张伟露出了笑容。
“笑得真够猥琐的，难怪那个女检察官叫你渣男！”
赵潇潇看着张伟的笑容，又是翻了翻白眼。
“瞎说啥呢，二闺女，我和肖百合可是清清白白的，她骂我渣男也是没有任何根据的污蔑！”
对于肖百合的莫须有指控，张伟自然是极力否认。
“呵呵！”赵潇潇随口应付了一句，表现出“我完全不信”的态度。
不过张伟也懒得和二闺女解释了，吃完粥洗好碗后，就出发上班去了。
这个周六，又要加班。
……
金城大厦，1楼大厅。
当张伟赶到时，就发现今天这里聚了不少人。
他认出了其中几个人，都是金城律所的，其中有几个还是诉讼部的新人。
不过他们和张伟没有交集，今天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拿到执业证。
“今天早上寄过来的执业证信封袋里，你们看名字拿取，不要拿错了啊！”
大厅内的接待员将一沓信封袋拿了出来，放在展览台上，供其他人挑选。
张伟也跟着凑了上去，在其中找到了写有自己名字的信封袋。
“好样的！”
张伟拿到了信封袋后，又在这里找了一会，将写有“李月琴”和“林雨萌”名字的信封袋也拿到了手。
他打开V信，在刑事组的讨论组中将消息发了出去，告诉两个小伙伴自己帮她们拿了执业证。
得到二人的回应后，张伟这才上楼等待起来。
到了9点，林雨萌和李月琴先后赶到。
“哇，执业证唉，我是执业律师啦~”
一拿到执业证，林雨萌就兴高采烈的欢呼起来，李月琴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嘴角的弧度也出卖了她的内心。
对于法学生来说，拿到执业证是一件开心的事。
“对了，老铁呢？”
张伟等了半天，铁如云居然还没到。
“组长说路上堵车，好像前面出了车祸，正在等外勤过来呢，叫我们别等他了！”
李月琴看着手机上的V信群聊记录，立马说道。
“好家伙，我就说周末不要开车嘛，东方都的周末，那得多堵啊！”
张伟吐槽了一句，既然铁如云不来，那么只能由他带着小伙伴去见客户了。
“走，收拾一下，咱们去保险公司见代表人！”
反正他们都拿到了执业证，已经是执业律师，也不怕客户问起来。
既然铁如云没办法过来，那么他们也只能乘坐地铁，前往保险公司。
所幸，保险公司的地址也在中环内，乘坐地铁就能到。
25分钟后，东江商务区。
张伟三人到达这里后，直奔商务区的一栋大厦，他们要见的客户就在这里。
他们的委托方叫做“诚意保险”，公司的总部就设在东江商务区内，足有三层，规模不算小。
诚意保险资产过百亿，在龙国南方一带也算是家规模不小的保险公司，在南方各地都设有分公司和办事处。
不过因为保险公司的名声，导致很多律所都不想给他们打官司，他们也很难聘请到非常有名的外部律师。
就算保险公司舍得给律师费，但能来帮他们打官司的人，也只有少数。
“请三位在大会议室稍等一下，我们代表很快就到！”
诚意保险的前台将张伟三人引入了一间大会议室，结果他们进来后，就发现这里也来了好几个律师。
“好家伙，这是分开投资！”
张伟暗呼难怪保险公司答应的快，原来是因为不止找了一家，还都约了今天会面。
也就是说，保险公司是打算让他们这些律师自己竞争一下，然后挑选那个最厉害的。
不愧是保险公司，还以为这单诉讼很好赚律师费呢……
“保险公司的人果然精明啊！”
事实上，不止是他想到了，其他来的律师也都意外这里出现的同行。
稍微想一想后，他们就知道自己被保险公司算计了。
当时答应他们会面时，可没有提到还约了其他律师这件事。
“来，让我看看，这次来的都是什么货色！”
张伟带着李月琴和林雨萌坐下后，就扫视全场，查看起“竞争对手”的水平。
“弱鸡律师，弱鸡律师，稍微有点水平，稍微有点水平……咦，有个还凑合的律师！”
张伟的目光在其他人身上一扫而过，但却停留在了一个留着波浪卷发，涂着彩色美甲的女人身上。
这女人身边的男人显然是跟班，提着文件夹，畏首畏尾的，被张伟直接忽略。
关键是这个女人，水平在这里的律师中属于拔高的那一个，明显实力要高于其他人。
张伟还发现，四周有些律师的目光扫过女人的位置时，全都会不自觉的避开视线，好似忌惮这女人一样。
现在，这女人就在办公位上自顾自涂着指甲油，一脸的轻松惬意。
“这女人谁啊，看着挺拽的！”
张伟将这女人记下，如果所料不差的话，今天就是他和这个女人的竞争了。
至于其他律师，那都是陪衬！
就在等待中，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律师。
这些律师进入会议室内，看到有这么多同行后，全都惊了一下。
但随后当他们看到波浪卷女人后，惊愕的表情更甚之前。
甚至有几人在看到女人后，直接调转方向离开了会议室，好似惹不起对方。
这些律师的反应，也都被张伟案子看在眼里。
“这女人很厉害吗，可在我眼里，这女人也就是还凑合啊？”
张伟不认为自己会看走眼，可这女人实力虽然还行，但也不可能能吓跑其他律师才对？
所幸，等待的时间很快过去，上午整10，保险公司的代表来了。
“大家好，我是诚意保险的代表，我姓程，单字一个粮，粮食的粮，你们可以叫我程代表，很高兴见到各位律师！”
来人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公司的高管，毕竟他留着高层特有的地中海发型。
“程代表好！”
“程代表早上好！”
“感谢程代表百忙之中抽空会见我们！”
既然代表发话了，很多人也跟着打招呼。
张伟没有说话，那个波浪卷女人也同样如此，不过后者也将放在桌上的指甲油收了起来。
“想必各位也都听说了我公司的案子，或者了解过我们诚意保险最近面临的情况吧，那这里我就不多做赘述了，在这里我可以保证，只要各位能够帮我们公司打赢官司，不仅能够得到一笔丰厚的律师费，而且我们公司还会和各位签订长期合同，每年的聘用律师费都高达这个数！”
程粮说着，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百万？”张伟隔壁有个律师嘀咕了一声，心情显得很激动。
就好像他这辈子，都没有收过这么高的律师费一样。
“小了，格局小了！”
张伟见此，嗤笑一声。
一家资产过百亿的公司，又是保险公司，每年外聘律师的费用，不可能只给100万，那不是和打发叫花子一样？
“一千万！”程粮没有让大家去猜，直接报出了数额。
听到这个数额，有人惊讶出声，还有人身形一震。
就连张伟身边的李月琴，都张了张嘴，有些失态。
这个数额，在她看来已经是非常夸张的了。
当然，这也是刑事律师的弊端。
平日里接不到什么大案子，听到一千万律师费就懵逼了。
如果换成是商业组或者项目组，随随便便一个企业并购案，律师费可能就要几百上千万。
相比于李月琴的失态，张伟对林雨萌确很满意。
你看看小徒弟，听到一千万的律师费，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事实上林雨萌此刻却在想：1000万，这公司好抠门呀，给的钱都买不起我家的房子。
“程总，有事您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
听到一千万的律师费，当即就有人表态了。
程粮对于这个效果很满意，起码把很多人的竞争心调动了起来。
不过他的注意力，却放在了极少数没有被一千万金额所震慑的人身上。
张伟，和那个波浪卷发的女人。
他们在自己报价一千万后，却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
这才是厉害的律师，喜形不露于色，足够冷静！
“我想各位也都了解到了我公司最近面临的官司，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张伟听到程粮的要求，暗道一声好家伙。
这是打算借着“招标”的名义，白嫖策略啊。
只能说不愧是保险公司，这套路用的熟练。
如果待会程粮单对单问起他来，他也打算藏一手，不给对方露底。
“程总，你这个案子我看了，只能说不好处理啊，原告方又是癌症晚期，急需换器官做手术，你们就真的不能给人换上？”
“不能！”
有个律师提了一嘴，但被程粮很快拒绝。
“那，这个案子，真的不好做啊，不过你放心，我会争取说服对方和对方的律师，达成和解的！”
那律师虽然面露难色，但却向程粮做出了保证。
“呵呵，一点没说服力，还乱保证，能选你才有鬼了！”
看到这个律师的说法，张伟内心嗤笑。
程粮估计早就将此人在内心中Pass掉了吧。
“程代表，要打赢你这个案子，办法真的不多，尤其那个原告还有孩子，陪审团这块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另一个律师也开口了，说了等于没说。
“是啊，你这个案子，我的建议是争取和解，和解的费用双方可以坐下来再商量嘛！”
第三个律师开口，不过这建议聊胜于无。
程粮朝开口的律师们笑了笑，但内心却很失望。
这帮人要么是都藏着，要么就是真的没水平，这些想法他们法务早就说了。
可如果真赔偿了原告，并且赔偿的金额不小，那么其他客户是不是也会申请赔偿。
要是每一个客户都找他们索要巨额赔偿金，他们诚意保险早就破产了。
程粮的目光在四下巡视，最后锁定在了波浪卷女人的身上。
这一位，他认为是所有律师中最有水平的人，那个气场就不一般。
“这位律师，怎么称呼？”程粮决定率先打招呼，探一探对方的底。
“黑足律师事务所，五年律师王美艳！”
波浪卷女人露出笑容，与其说是对程粮自我介绍，倒不如是将名号报给了在场所有人听。
“黑足的人！”
听到这个介绍，张伟了然。
难怪四周的那些律师都有些忌惮她，原来是黑足律所的人。
对于这家律所，张伟可是略有熟悉。
毕竟还有个仇人在呢，他肯定要了解一下对方的底细。
“原来是十大行的黑足，王律师你好，不知你的意思是？”
听到王美艳的身份，程粮也给足了面子。
“程代表，我们黑足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事情。不过我也提一个要求，如果你们公司要用我黑足的服务，要雇我当代表律师的话，这每年的律师费得翻倍，并且这单案子的诉讼费也要乘以2！”
好家伙，这黑足的人果然霸道，要么不开口，要开口就是2000万的年雇佣费，外加100万诉讼费。
“这……”程粮虽然是代表，但也不能立马做出决定。
尤其是黑足还要求加钱，这就更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了。
“王律师，你这要求……”
“程代表，这要求可不高吧？再说了，我们黑足要接的案子，我相信没有什么阿猫阿狗会想着和我们竞争吧！”
女人说着，露出了蛇蝎一般的目光，扫视全场。
被她瞪着的律师，身体全都下意识的一哆嗦，面露怯意。
黑足的律师这么说了，那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了。
这案子他们黑足要了，不够资格的律师，都给我退场！
“程代表，虽然我很想为贵公司服务，但既然黑足的律师准备出马，我自知实力不如对方，就不参与了！”
“是啊，有王律师在，我们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你们就好好商议合同吧，我们走了，再见，程代表！”
一会儿，整个会议室内的律师，就跑了七七八八。
剩下来的犹豫了片刻，但被王美艳又瞪了一眼后，也只能悻悻离开。
整个会议室，一下子变得空旷起来。
王美艳很满意这个效果，他们黑足就是这么霸道。
“咦，还有人不怕我黑足，三个小年轻，一看就是菜鸟吧？”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会议室内还有人没走，并且是三个年轻人。
“程代表，我认为我们也可以帮你做这件案子，律师费我们收你99万怎么样？”
这次开口的，正是张伟。
既然黑足要100万，他在对方的要求上减1万，已经可以算是对王美艳赤裸裸的挑衅了。
程粮也没有想到，还有人不惧十大行黑足的威势，不过看到张伟的表现，倒是有些惊讶。
这一看就是个年轻律师，居然不怕黑足。
这是真有底气，还是强撑场面？
新年快乐，虎年大吉！
2022，对于作者菌来说，绝对是崭新的一年，今年我的目标是：成为起点精品作者，然后是5000订，1w订……
咳咳，梦想是美好的，做梦谁不会啊，扯远了……
祝各位看我书的读者老爷们，虎年大吉，在新的一年里，单身的美女帅哥都能找到女朋友或者男朋友（或者基友），结婚的婚姻幸福美满，事业锦绣前程……
祝各位读者老爷们，都能有一个虎虎生风的虎年！！！
134章 张伟很牛逼？王美艳的挑衅
（昨天更新太猛，今天缓缓，大概……可能……也许……只有一章更新了……）
PS：读者老爷们新年快乐哈，过年嘛，大家多出去玩玩啦~
……
东江商务区。
诚意保险，接待会议室。
随着张伟开口发言，这里原本紧张压抑的气氛也变了。
起码对于程粮来说，暂时可以松一口气。
黑足的压迫，有人帮自己挡了下来。
虽然程粮对张伟没什么信心，但对方总归是帮了自。
“这位……律师，请问你是……”
程粮仔细看了张伟一眼，就发觉对方太年轻了，应该不是什么大律所的人。
王美艳也同样这么觉得，一看这小子就是年轻气盛，逞英雄是吧？
她面露嗤笑，原本蛇蝎般的目光，充斥着讥讽和轻视。
新人，想要强出头，结果惹到了黑足头上。
简直找死！
“我叫张伟，来自金城律所，这是我们的名片！”
张伟说着，站起来后将名片递给了程粮。
“金城律所！”
听到张伟来自金城，程粮肃然起敬。
“金城的人！”
王美艳也收起了讥讽神色，眼中闪过浓浓的忌惮。
虽然黑足是十大行之一，但这次面对的可是金城律所，十大行之首。
“原来是金城律所的律师们，久仰久仰，你们是……嗯，刑事组？”
程粮接过名片，立马发现了问题。
怎么名片上标着刑事组的字样，而且名片上写着“铁如云”三个字呢？
你不是自称张伟吗，名字还带变的？
“哦，这是我们组长，我们是他手下，他堵在路上了，所以没办法赶来会面。不过程代表放心，这一次的案件由我负责，我领导也就是来走个过场的！”
名片的问题暂且不提，程粮对张伟能放心吗？
那显然是不能够啊！
“可是，你们是刑事辩护律师，我公司的案子是民事诉讼啊？”
“程代表放心，我们都是诉讼部的人，再说了我也有处理医疗纠纷和保险纠纷的经验，请你放心好了，我是专业的！”
张伟虽然这么说，但在程粮的眼中，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金城律所的商业组或者民事组呢，原来是刑事组的人！”
突然间，王美艳笑了起来。
“在东方都律师界，谁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律所的刑事组都没什么水平，所以大律所都不会设立专门的刑事组，那简直是浪费资源。”
“也就只有金城律所，你们的大老板林向天要竞争律师协会会长，这才专门为了接取公益案件而设立刑事组，可你们刑事组好像一直都是律所垫底吧？”
王美艳所说的，都是上流律所间的小道消息，虽然不一定保真，但她自认为说的八九不离十。
他们黑足就没有刑事组，最多是让几个“万金油”律师偶尔接一下案子。
金城律所的刑事组能有什么水平，估计也都是四平八凑来的人？
“张律师，你们刑事组……”
程粮虽然不敢得罪金城，但也知道这次的案子棘手。
你们金城要是派民事组的人来，他当即就可以拍板决定签约的事，可来得是刑事组，这专业也不对口啊。
“程代表，看起来你是对我不太信任啊？”
张伟说着，朝林雨萌招了招手，后者立马跑上前，将手里的文件夹递了过来。
“这是我为贵公司的案子，整理的一份诉讼计划书，你可以让能做决定的人看一下，我相信他们看过之后，心里头就有数了！”
“这……”
程粮看着张伟递过来的文件夹，有些犹豫。
主要是因为张伟刑事组的身份，而且这还没拍板敲定的事，他也不敢去惊动上面的董事会。
虽然他是代表，但他也就是一个高级打工仔，万一拿过去的计划书领导不满意，他也有可能被领导直接问罪的。
这万一丢了年薪几百万的工作，他岂不是亏大发了？
“还计划书，准备的很充分嘛？”王美艳看到张伟的举动，冷笑一声，一脸鄙夷。
“是啊，起码比进了办公室，只顾着涂指甲油的某人要好很多吧？”
既然对方敢挑衅，张伟自然是怼了回去。
“你……”
王美艳是万万没想到，一个连名片都没有的新人，居然敢挑衅自己。
就算你是金城又如何，我们黑足还怕了你不成。
要是林向天在这里，她王美艳自然认了，甚至她还能下跪道歉。
但现在一个无名小卒，也敢怼我？
“你丫的……”
“王律师，我可提醒你，发飙之前打听打听我张伟是谁？”
王美艳刚准备发飙，张伟却直接打断了她。
“真是笑死姑奶奶我了，你个无名小卒，也敢……”
“去问问你们律所的胡耀德吧，他知道我是谁！”
“你认识我们律所的胡律师？”
“侥幸和他谈过一会，可惜一直没机会与他交手。说起来，胡耀德还邀请我加入黑足呢，可惜我拒绝了！”
张伟这说法，可就有些高深莫测了，就连王美艳都吃不准张伟的身份。
这小子，难道和胡律师有关系不成，不然为什么邀请对方加入律所？
胡耀德是黑足的初级合伙人，并且最近律所内有风声，好像律所老板准备升胡耀德当高级合伙人。
她王美艳只是一个五年律师，连合伙人都不算。
万一张伟真的和胡耀德有关系，王美艳可得罪不起胡耀德。
“好，你有种！”
王美艳忌惮张伟的身份，哼了一声后，带着助理走出了会议室。
她决定给胡耀德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张伟的身份。
王美艳没有走远，而是站在公共通道附近，直接掏出收集拨打了胡耀德的电话。
“喂，是胡律师吧，我是五年律师王美艳！”
“我知道你，去诚意保险要案子去了，谈得怎么样了？”
电话另一头的胡耀德，虽然很奇怪王美艳为什么要给自己打电话，但他即将要晋升高级合伙人，偶尔关心一下公司下属，也是应该的。
“胡律师，是这样的，本来这案子我都要谈下来了，但出来一个搅局的。”
“哦，搅局的，谁敢抢我们黑足的案子，不要命了？”
听到王美艳的说法，胡耀德意外了。
要抢保险公司的案子，应该不是大律所的人，毕竟他们不是黑足，要顾忌名声。
“胡律师，这就是棘手的地方，他们是金城的人，而且他说你认识他？”
“金城的人，是谁？”
胡耀德更惊讶了，金城大老板是林向天，他不是一向爱惜自己的名声吗？
接保险公司的案子，这不合理啊。
而且金城的人，他虽然认识不少，但真正算熟络的也没几个。
为了这个案子，对方特意提出和自己的关系，会是谁？
“他说他叫张伟，当初你还邀请他加入我们黑足呢。”
“张伟，居然是这小杂碎！”
好家伙，胡耀德原本还云淡风轻的，结果听到这个名字后，语气都变了。
王美艳也有些意外。
这张伟是谁啊，用得着让胡律师这么激动？
“王美艳，这案子你确认是张伟接的？”
“是啊，他看着挺年轻的，刚才还当面嘲讽我，还说胡律师你的坏话呢！”
“那没错了，就是这小子！”
胡耀德可以百分百确认，对方一定是那个张伟！
“王美艳，现在我给你一个任务，你去把原告的代理律师踢掉，然后接下这个案子，给我狠狠搓一搓张伟的锐气！”
胡耀德本想亲自动手，但他毕竟要升任高级合伙人，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律师自降身价。
让王美艳动手，他完全可以坐在后面运筹帷幄，这才是领导该做的事。
“胡律师，你的意思是，让我和那个张伟对峙？”
“不错，不仅如此，我还会出手帮你，这个案子的索赔金额不小，一旦胜诉的话，对我们黑足也是一次机会，我会让其他部门全力配合你的！”
“多谢胡律师，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等等，你既然和张伟见了面，那你替我带句话给他吧……”
胡耀德在电话中吩咐了几句，王美艳点头表示明白。
……
另一边，会议室内。
“程代表，现在这里就剩下我一个了，这计划书你要不就拿进去给能做主的人看看吧，反正你也不能白出来一趟，什么收获都没有吧，有了这份计划书，你也好和领导交差不是？”
张伟笑了笑，示意程粮拿着计划书。
“行吧……”
后者无奈，也只能听张伟的，接过计划书后走进公司内部。
程粮找到了诚意保险真正的负责人，并且将张伟的计划书呈了过去。
这位负责人其实是公司的执行总裁，程粮的顶头上司。
对方一开始有些意外，为何程粮会带着一份文件回来，当听清楚原因后，他也接过了计划书。
随意的扫了一眼之后，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一幕，是让程粮的内心“咯噔”了一下。
难道上司不满意，他的饭碗岂不没了？
现在他也人到中年了，早就过了换工作的黄金年龄，上面还有房贷车贷没还完，这要是没了工作，岂不是也要上天台？
程粮这边心里头七上八下，但上司却只是将计划书丢在手边。
“这计划书谁做的，你看过吗？”
“没，没有啊……”
“那你看看吧！”
既然总裁都这么说了，程粮也只能拿起文件，翻开来。
文件上就写着一句话，没有任何的图片和表格数据，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被告不是很惨吗，那我们就要比他们表现的更惨，卖惨谁不会啊！】
“这……”
程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金城律所那个人给自己的计划。
他后悔了，自己为什么就不先看一眼呢？
就这样把写着一句话的“计划书”，或者说一张纸，递给了自己的上司。
“领导，我……我现在就出去轰走他们！”
“这不是拿我们公司寻开心吗，这帮金城的律师，简直是欺人太甚！”
程粮终于是忍不住了，嘴里都开始骂骂咧咧了，自己要是再不表现一下，工作真要丢了！
“停！”
但他的行动，却被上司打断。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用，但却让我觉得，这个律师好像藏着东西，他有告诉你名字吗？”
“他说他叫张伟。”
“张伟？”
上司打开了办公桌上的电脑，在千度上输入了这个名字，很快一条条信息就弹了出来。
他翻找了一会儿，视线就被其中一条网页的内容给吸引了。
“张伟，是那个张伟？”
“领导，您是什么意思？”
程粮听不懂了，这张伟不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吗，难道还有什么故事？
“程粮，这次的案子你来全权跟进，至于这位张律师的要求，能满足的尽量满足，如果有什么问题，和我直接汇报！”
上司却不管手下如何想，这样吩咐了一句。
“现在你过去吧，这位张律师如果肯帮我们的话，也许这次的案子还有转机！”
他挥了挥手，是将一脸懵逼的程粮给打发了出去。
等程粮离开，上司才将目光重新放回显示屏上。
“打赢了王雨晴案的张伟律师，居然会接我们保险公司的案子，不得了的事情啊。”
“不过话说回来，能赢那场官司，却一点名气都没有的律师，也就这位张律师了吧，谁让他当时骂了媒体，结果被媒体封锁了消息呢！”
“在东方都，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媒体，否则这位张律师可就不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律师了啊！”
他感慨了几句，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
会议室内。
张伟没有等待多久，程粮就回来了。
虽然他一脸懵逼，但既然公司的老大都这么说了，这不也没办法。
“张律师，我们公司的执行总裁已经看过计划书了，张律师文采斐然，笔翰如流，写得计划书更是沉思翰藻，下笔成章。他认为写的很好，他对计划书很满意，这次的案子就拜托你们了！”
天知道程粮说出这些违心的话时，脸有多么膈应人。
短短一句话，就要让他使劲夸，简直受不了。
“那感情好啊，下个礼拜一我们就签合同，到时候咱们就是自己人啦。”
张伟嘿嘿一笑，朝林雨萌和李月琴挑了挑眉。
这结果也让二人一阵无语。
计划书她们也看了，事实上那句话是张伟出发前临时起意，觉得不拿点东西过去，有些对不起他们金城的名声，就随手写了句话出来。
林雨萌和李月琴当时觉得，这样的计划书要是能通过，那负责人的脑子除非被驴踢了。
现在看来，对方何止是被驴踢过脑袋，可能思想都已经不正常了？
“好的，张律师，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程粮作为案子的跟进人，却牢记总裁的话，不敢和张伟抬杠。
“那我们走吧，回律所搞一下合同内容……”
张伟说着，径直推开会议室的门，就要离开。
但王美艳却突然拦在了张伟的面前，一脸挑衅。
“哟呵，王律师，还没走呢？”
张伟看着对方，微微笑了笑，“不过不好意思啊，这案子诚意保险已经打算和我们签约了，你们黑足是没机会咯。”
“哼，签约又如何，我们黑足对必输的官司也没兴趣！”
王美艳冷笑一声，接着朝程粮喊话：“程代表，既然你们雇佣了张伟律师帮忙，那么我们法庭上见了！”
“王律师，你们是什么意思，我们诚意保险雇佣了金城，和你们黑足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看来你还不知道啊，我们黑足准备代理原告，到时候和你们就是法庭上的对手了！”
王美艳解释一句后，再次看向张伟，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张律师，刚才胡律师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哦，你说。”
“他说，你小子也就只能得意几天了，现在你代理了诚意保险，我们黑足就要告到他破产。一旦委托人破产，而你作为代理律师，也将被钉死在东方都法律界的耻辱柱上，一辈子都背着这个污点！”
“行吧，不过我也请你帮我转告胡耀德一句话，我打脸他也不是第一次了，不介意再打一次他的脸。”
“不自量力，胡律师也是你能挑衅的！”
“王律师，你当传话筒就可以了，不需要你多逼逼。”
张伟无视了王美艳挑衅的目光，反而是挥了挥手，“行了，你话也带到了，到时候我们法庭上见分晓，不过我劝你一句，做人可不要太自信了，谁说你们一定能赢的？”
“你才搞笑吧，这案子我们早就胜券在握，我王美艳要是还能打输，我当场喊你三声爸爸！”
“别，我不想再多个闺女了，不过你可以喊我张爷爷，我不介意多个孙女！”
“你找死！”
王美艳何曾被如此挑衅过，既然张伟想要死，她就成全对方。
“我要是赢了，我让你喊我三声祖奶奶！”
“没问题，愿赌服输啊，王律师！”
王美艳恶狠狠的蹬了张伟一眼，带着助理直接离开了。
“师傅，要不要赌这么大呀，又是喊爷爷，又是喊祖奶奶的。”
“小萌啊，不过是喊人祖宗而已，这也赌得不大啊，你要是喜欢，我喊你几声小祖宗？”
“别了吧，师傅，我还嫌膈应呢！”
“那就不喊了，我们先回去吧，等礼拜一再谈签约和代理合同的事情。”
张伟说着，朝会议室内的程粮挥了挥手，“那程代表，我们下周一再见！”
“张律师慢走……”
程粮将张伟送出了公司，态度十分客气。
不过送走了张伟后，他的脸色却又垮了下来。
因为王美艳最后说的话，他可是全都听到了。
一想到原告方要变更律师，而且还是挑选黑足律所的律师来当代理，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这张律师，到底行不行啊？”
“这官司要是输了，别说工作了，这公司都要没了啊！”
135章 签约诚意保险，惊动了领导？
（这几天的章节有点水，作者菌自己也承认状态不好，至于检讨的话，在前面的感言里写了，我就不多说了……）
PS：请读者老爷们多多包涵，作者菌最近因为过年，事情太多，码字这块给落下了，我检讨！
……
周日，休息日。
张伟起了个大早，给赵潇潇做完早饭后，就去隔壁的张氏武馆锻炼去了。
下午他还预约了杰西卡的心理辅导，在杰西卡办公室度过了愉快的2小时后，就再次返回林府。
到了晚上，他让自己全身放松后，就开始整理诚意保险公司的案子。
案子倒没什么复杂的，只是一件普通的保险理赔纠纷。
不过原告的凄惨身世，是给案子增加了难度。
原告是一对夫妻，丈夫丁春田，妻子姚丽婷，他们二人是诚意保险的客户。
夫妻二人在东方都打工，丈夫是一家普通公司职员，妻子则因为身体孱弱，只能在家做数据录入的工作。
二人有两个孩子，都还在上幼儿园。
其中身体出现问题的是妻子姚丽婷，她在第二次生产时，医生发现她得了子宫内膜癌，生产完后开始接受化疗。
她做了手术，切除了体内肿瘤。
当时的医生以为肿瘤已被切除，结果后来才发现癌症转移到了肝脏。
去年姚丽婷重新开始就医，进行微波治疗，结果在手术过程中发生了医疗事故，这次事故让她的肝脏出现了破裂。
这个遭遇，只能说是惨，非常的惨……
张伟点开一份邮件，这是一份医疗事故报告，其中提到姚丽婷肝脏的破裂程度大约有一个婴儿拳头那么大。
可以想象，重要脏器上出现这么大程度的破裂，会对人体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再加上之前的癌症，已经严重损伤了姚丽婷的免疫系统，医生预测她的病情十分严重，若不进行肝脏移植手术，她的生命就只剩下了一年到一年半。
问题来了！
这份医生的评估是去年写的，所以按照现在来算，姚丽婷应该只剩下了半年左右的时间。
所以原告夫妻双方，决定向保险公司发起索赔，要求诚意保险支付50万手术治疗费用。
结果诚意保险驳回了这对夫妻的请求。
姚丽婷后续又对就诊的医院、操刀的主治医生，制造医疗事故设备的厂家都提起了诉讼，但医疗纠纷案件没有个一两年一般很难出结果。
最后，姚丽婷选择对诚意保险发起诉讼，要求保险公司支付全额手术费用，外加一笔非常巨额的赔付金。
“看完了姚丽婷的信息，我只能说我要忍不住哭了%”
说实话，张伟也挺感慨的。
这个遭遇只要说出来，没有人不会对原告产生同情心吧。
相比于在普通人眼中“无良”的保险公司，他更愿意代理原告方姚丽婷，为他们打官司，向保险公司发起索赔和巨额赔偿。
但他没得选择，姚丽婷他也不认识，反倒是保险公司给各大律所投了申请。
张伟为了业绩，也只能和保险公司“狼狈为奸”了。
“为什么我有一种自己成了坏人的感觉呢？”
分析完案情之后，张伟总感觉自己做的不是件好事，心里头产生了些许负担。
“不行，得找个开心果聊聊天，这样能够降低我的心理负担！”
他摇了摇头，掏出手机打开V信，立马点开了夏千月的头像。
不多时，张伟就和夏千月愉快地聊起天来。
……
翌日，早晨。
“果然，和憨憨聊天，可以有效缓解工作压力！”
张伟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报纸。
等差不多到7点左右，他就走到楼梯口。
“二闺女，吃早饭咯~”
“嗷~”
听到这个回应，张伟会心一笑，也出发去上班了。
乘坐地铁，来到律所，直奔刑事组办公室。
到了工位上后，张伟就开始忙活起来，将昨天整理的案件情况都贴在了线索板上。
不过这次的案子不是刑事案件，不需要他破案找凶手。
不多时，铁如云和铁翠兰来了，然后李月琴和林雨萌也到了。
“张伟，你真的接了保险公司的案子？”
铁如云一到公司，立马开问。
“老铁，咱们为了业绩，必须要冲一把啊。我知道你看到了表面。”
张伟摇了摇手指，强调道：“你只看到了丈夫丁春田，妻子姚丽婷的无奈，可你有没有看到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铁如云和李月琴等人面面相觑。
“那就是这个案子，可以给律所带来每年1000万的顾问费，还有单笔50万的诉讼费收益，对了老铁，咱们的分成是怎么算的？”
铁如云虽然有些无语，但还是下意识说道：“律师分成收益一律30%，初级合伙人40%，高级合伙人50%，并且成为合伙人之后，每年都有分红。”
张伟听后，微微有些意外，这分成不算多，但也还凑合。
“按照30%算，那1000万顾问费，我能拿300万？”
“不能，除非你全权代理保险公司，帮他们解决每年的所有诉讼，不然这些都是项目部的工作，分成也都是给他们的，你只有一小部分的客户分红，大概1%，也就是每年10万吧。”
铁如云摇了摇头，让张伟认清现实。
你是刑事组的律师，又不能帮保险公司处理企业事务，你还想拿大头，这不是异想天开？
“好吧，那按照30%算，我要是赢了诉讼，能分15万律师费？”
“这倒是，不过前提是你要能赢，这个案子怎么说呢，我感觉赢不了吧……”
不怪乎铁如云这么想，是个人都感觉赢不了，否则商业组为什么要将这笔诉讼丢出去。
他们不想打，是有理由的。
“我承认这案子确实棘手，但……”
“打断一下，张伟，你客户来了，就在楼下呢！”
张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铁翠兰打断。
她电脑上打开了一个聊天窗口，里头有前台发送的消息。
“好吧，先去签合同吧！”
张伟无奈，只能带着刑事组小伙伴，一起去楼下迎接程粮。
25层，接待室内。
张伟见到了程粮。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两个西装女人。
一个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的中年妇女，还有一个二十七八岁，事业线不错的少妇。
“张律师你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公司法务杨姐，这位是财务小芳。今后我们仨就是你的对接人，如果是法务上的问题，你可以找杨姐，财务上要申请经费就找小芳，如果是其他事项，你联系我就行了！”
“程代表，杨法务，小芳财务，你们好！”
张伟笑着和三人握了握手，然后双方坐下开始了商谈。
商谈并没有耽误什么时间，程粮的上司，诚意保险的执行总裁已经钦定了张伟，那么签合同等事项也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不过在诉讼费和顾问费上，程粮却突然翻了一倍。
“程代表，怎么顾问费变成2000万了，而且诉讼费也翻倍到100万？”
“张律师，这是我们执行总裁的决定，他觉得你一定能打赢这场官司，所以将本次律师费和后续的顾问费都提高了一倍，还说这是您应得的。”
此刻的程粮，表现出了相当的敬意，甚至在面对张伟时都不自觉的低了半个头。
这也让陪同而来的杨法务和小芳都有些意外。
程代表可是执行总裁的亲信，在诚意保险公司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今天居然对一个小律师这么客气？
还有一点，今天应该只要签一份代理合同，怎么连顾问合同都跟着签了。
如果对方输了官司，他们还要雇佣对方当顾问律师？
不过程粮虽然在张伟面前很客气，但在公司内部还是很有威严的，杨法务和小芳都不敢打断。
签约很快结束，当双方签名落笔之后，诚意保险就正式雇佣张伟作为外聘律师，帮他们打这第一次诉讼了。
“张律师，这一次的案子就拜托你了！”
“程代表，我们刑事组必当全力以赴！”
“呃……”
听到张伟以刑事组的身份承诺要全力以赴，程粮听着还有些不适应。
你张律师为什么是刑事组的，我们公司雇佣刑事组来打官司，又到底合不合适啊？
程粮想了想，还是不打算深究这个问题。
反正一切都是领导指示的，他只是按照吩咐办事而已。
也就在张伟和程粮完成签约的时候，律所后勤将合同记录在了律所的系统中。
……
同一时间。
公司很多坐在办公室的高层，都看到了系统的提示。
“嗯，诉讼部新签了一份雇佣合同，诚意保险公司？”
作为诉讼部的老大，申正义自然是比较关注诉讼部的业务。
当新合同签订，他就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
“这诚意保险公司，不是最近正在为索赔发愁吗，怎么我们诉讼部接下了这个案子？”
诚意保险，那也是东方都百亿级别的大公司，申正义自然听说了一些消息。
“还有这个签约律师是谁，张伟，商业组来的新人？”
“不行，得问问李庆寿，签单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既然有新单子，而且还是诚意保险，申正义当然要了解一下。
他很快拨通了李庆寿的座机，那一头也立马接了电话。
“老大，您有事吩咐？”
“李庆寿，你们组来了个新人，签了诚意保险的单子？”
“老大，这不可能啊，这单子我们直接丢‘垃圾堆’了啊，没人签！”
“那我这边怎么收到了提示，诉讼部接了诚意保险的案子。”
“这……”
那一头的李庆寿，连忙冲回办公室，打开电脑登陆系统，很快也看到了案件的信息。
“张伟，这是我们商业组的人？”
虽然李庆寿是商业组的领导，但他要管三个组，最近又来了不少新人，他也不知道张伟是哪。
“申老大，我去问问！”
李庆寿连忙应了下来，然后等申正义挂断电话，这才冲入商业组。
“谁是张伟，接了诚意保险的案子，居然也不告诉我一声！”
他吼完一嗓子，结果手下都面面相觑，有人还暗道一声奇怪，领导怎么冲进来就发火。
“主管，诚意保险的案子，我们都没人接啊！”1组组长凑到李庆寿面前，小声回道。
“没人接？”李庆寿眼神闪烁，一脸不解。
“李主管，我知道张伟是谁！”
但2组的族长田彬，终于是反应过来了。
“张伟是刑事组的，是铁如云的手下！”
对于张伟，田彬可是太熟悉了，要不是这小子，这个礼拜他能这么受苦。
以往去法律援助会，他都是不做事的那个，只需要看场子就行了。
结果被张伟搞了那么一出，上周援助会，他每天都要接待上百人次的咨询，他都有心理阴影了。
田彬发誓，下次自己再也不会去参加法律援助会了，那不是人待的地方。
那是地狱！
“居然是刑事组的人！”
听到田彬的恢复，李庆寿顿时惊了。
丫的，刑事组不干人事是吧？
商业组不要的案子，你们居然都敢接？
“田彬，把铁如云喊过来，不对，把那个接案子的张伟喊过来，我要他给我一个解释！”
听到刑事组敢抢商业组的案子，而且还是被商业组放弃的案子，李庆寿很生气。
你刑事组居然敢搞事，那就不要怪我这个领导不讲情面了。
“金明明，你是刑事组出来的，过去喊人！”
田彬这几天腿有些软，不太想走路，只能吩咐金明明去喊人。
金明明得令，连忙冲出商业组办公区，直奔刑事组办公室。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不过脸色很不好。
“李主管，田组长，刑事组的人，张伟，他们说，他们说……”金明明有些难以启齿。
“说什么！”李庆寿和田彬异口同声喊了一句。
“他们说，案子已经接下了，他们要商议如何打赢官司，没空搭理李主管。”
“什么！”
李庆寿是万万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新人无视了，而且刑事组也敢不理会自己的命令。
简直是反了天了！
他可是诉讼部的主管律师，是律所初级合伙人，更是26层除申正义之外职位最高的人。
不能忍，简直是不能忍！
“你再去传话，就说刑事组的敢不过来，我要让他们好看！”
金明明无奈，只能再次急匆匆的冲了回去。
又几分钟后，他又回来了。
“李主管，张伟说，他说案子最重要，领导的事情都要靠边站，我……”
金明明都要哭了，因为张伟不过来，就是他面对李庆寿的怒火。
他也是新人，他容易嘛？
“艹，这新人真是胆子大啊，居然连我的面子都不给！”
李庆寿脸色涨红，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气得头顶都在冒热气，五指就像鸡爪一样抽了起来。
他发誓，今天一定要让那个叫张伟的新人好看，否则他李庆寿的面子……
“李主管，听说刑事组的人接了我们驳回的案子，是不是有这回事？”
“是白律师啊，你也听到了消息？哎呀，我这不在和下属商量这件事呢，你说他们刑事组也是，接个案子怎么不和我们商业组打个招呼呢？”
听到背后的声音，李庆寿来了一招花式变脸，原本火冒三丈的表情，瞬间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他转身看向来人时，已经换上了一副略带讨好的表情。
商业组的一众人，看到主管如此变化，全暗自佩服。
这大概就是演技吧！
李庆寿向他们诠释了，什么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刚才还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样子，现在居然能低眉顺眼讨好别人。
他要是演电影，都没那些影帝影后什么事了。
李庆寿凑到白美琪身侧，一脸的讨好。
“这倒是，刑事组接了商业组的案子，居然没和我们说一声，确实是他们不对啊。”
“白律师说得对，他们刑事组可太坏了。”
“不过这案子，你们不是Pass了吗，他们现在捡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吧？”
白美琪的下一句话，是让李庆寿微微一愣。
金城律所财大气粗，所以可以反过来挑客户，有些案子如果真赢不了，他们也有底气不接。
但这个组不接，这案子其他组也可以接。
商业组和民事组不接的案子，没规定刑事组就不能接，刑事组里也有懂商业法和民事法的人，他们也能接商业和民事案。
当然，前提是商业组和民事组确认不要了的案子。
“李主管，刚才你说话的嗓音有点大，以至于我路过时都听到了，接案子的人是那个张伟吧？”
“白律师，刚才我想到了气愤的事情，所以声音有点大，如果吵到了你，我马上道歉。”
“这倒是没有，不过我挺期待这件案子的，到时候我会去旁听看看，看他们刑事组要怎么为保险公司辩护。”
“这……”
“李主管，既然他们要处理案子，你就不要打扰他们了，那张伟说的也没错，律所既然接了暗自，那就要全力以赴，这可是大老板亲口说过的话，你不会有异议吧？”
“不敢，不敢，我怎么敢质疑大老板的话呢……”
“那就好，那我们就对刑事组拭目以待吧。”
李庆寿连连摇头否认，白美琪却丢下这句话，自顾自离开了。
既然白美琪都这么说了，李庆寿也不敢去打扰刑事组。
毕竟白律师在诉讼部，可是独一档的人物，就连申老大都要给对方三分薄面。
如果可以的话，他李庆寿甚至都愿意跪下来当白美琪的狗！
136章 张伟成公敌，保险公司案预审
张伟丝毫不知道，一场即将降临刑事组的硝烟，被白美琪三言两语给化解了。
并且这一次的保险索赔案，还惊动了申老大和白美琪。
他现在正在办公室内，准备着即将到来的预审呢。
叮铃铃~
铁翠兰听到电话铃声，立马接通。
“嗯嗯，好的，我马上通知张律师！”
挂断电话后，她回头道：“预审的时间定下来了，明天下午2点30，市法庭3C中法庭。”
“明天，比我预期的时间还早，这是不给我们准备的机会啊。而且偏偏在中法庭，看起来这场庭审的规模不小啊！”
听到铁翠兰的话，张伟暗道一声，情况好像对己方有些不利。
“对了，法院告诉我，原告方更换了律师，然后原告在新律师的建议下发起了审前动议，希望能够加急审理，法官也同意了原告的请求。”
“新律师，听起来是王美艳了，黑足这是不打算给我们喘息之机，想要在时间上给我们增加难度。至于这所谓的动议，应该是王美艳让原告姚丽婷以身体恶化为由申请的，法官不可能拒绝一个重症患者的请求！”
听着张伟的分析，铁如云、李月琴也感受到了压力。
“话说张伟，你小子又什么对策吗？”
“对策？”
既然领导都这么问了，张伟自然不能藏着。
“首先，这是一起民事诉讼，也就是说陪审团是由6人组成，而原告方姚丽婷需要取得5位陪审团的支持才能够胜诉。”
“你的意思是……”铁如云、李月琴和林雨萌面面相觑。
“很简单啊，我只要取得2位以上陪审员的支持，这案子就不会败诉了。只要不败诉，保险公司就不用赔钱，也不需要支付大笔的赔偿金，我就赢了！”
“师傅，你这话说得，好像一个没良心的人哎？”
“乖徒弟，你说谁没良心呢，你师傅我也只是为客户考虑，咱们是律师，难道本职工作不就是为客户尽职尽责吗？”
听到小徒弟的话，张伟第一个不满了。
好家伙，我在为客户思考如何赢下案子，你们却这样打击我？
这合适吗？
显然不合适啊！
“可你确定能取得2位以上陪审员的支持吗？”
铁如云也不相信了，学着张伟竖起一根手指，“你怕是连一位陪审员都争取不到吧？”
“我告诉你，等庭审开始的时候，原告席上会坐着一对因为疾病而生活穷困潦倒的夫妻，其中妻子姚丽婷是一个身患绝症，肝脏破损，即将不久于人世的母亲。”
“再说了，他们还有两个在上幼儿园的孩子，到时候庭审一开始，那两个孩子往听证席上那么一坐，他们要是还哭了，你说还有谁会同情你？”
“对啊，张伟，听你这么一说，你需要的陪审员都是铁石心肠的人，他们要弃一个将死妈妈于不顾，转而信任和同情你和你代表的保险公司？”
铁如云和李月琴再次开口，并且给了张伟双重打击。
“小徒弟，你觉得呢，难道连你都不支持师傅了？”
张伟无奈，只能看向没开口的林雨萌。
可萌妹子今天也有些闷闷不乐，见张伟看向自己，连忙扭过头去。
好吧，萌妹子也不高兴了，好像对张伟代理保险公司有很大意见。
“怎么着，不就代理保险公司吗，我成办公室公敌了？”
张伟看着小伙伴们的表情，也郁闷了。
合着就这么一个案子，之前我积累的威望都消失了？
不止是老铁和小李，连乖巧懂事的小徒弟都对我有意见了？
“行吧，既然你们不看好我，那我就自己来应付这起案子，你们到时候就在办公室里等我消息吧……”
张伟这么说之后，转念一想，不能让这群小伙伴太轻松了，这可是偷懒啊。
“对了，你们仨如果不来看我的庭审，那也不要闲着，去联系那个要起诉雪茄公司的人，这件案子之后，我们也要做他的案子！”
“你还真什么案子都想打啊！”
铁如云感慨一句，但还是冲李月琴和林雨萌点了点头。
这案子也是张伟挑的，本月为了冲业绩，他也只能支持。
李月琴和林雨萌会去联系那个案子的原告方，和对方取得联系。
至于张伟嘛，就开始准备庭审，等待明天的预审开始了。
……
翌日，周二。
下午1点。
张伟从律所出发，前往市法庭。
同一时间，张伟代理保险公司，要和一个身患绝症的母亲打官司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地检总部。
“百合姐，张伟又要打官司啦！”
“张伟，他的对手是谁，是我们办公室的人？”
听到谭莹莹的提醒，肖百合立马站了起来。
“不是，这次的案子是民事诉讼，是诚意保险的案子？”
“哦，张伟要代理原告，向保险公司发起挑战了？”
肖百合有些不敢相信，张伟作为一个刑事律师，居然会打民事诉讼。
不过这家伙虽然人渣了一点，但作为一个律师的操守还是很高的，为一个身患绝症的母亲打官司，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不是啊，百合姐，张伟代理的是诚意保险，代理原告那位母亲的是黑足的律师！”
“啥！”
听到谭莹莹补充的说明，肖百合惊了。
张伟代理万恶的保险公司，黑足代理身患绝症的妈妈？
你确定你没拿错剧本？
你确定你没说错双方的身份？
怎么这剧情有些不对劲呢？
黑足律所难道不是为了钱，什么下三滥的事都能干？
张伟不是为了正义，连我们地检总部都敢挑衅，他们什么时候都变了个人？
“不行，我得消化一下这个消息……”
肖百合让谭莹莹回去工作，然后扶着额头坐下，慢慢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诚意保险的案子。
很快，网页消息就刷屏了，不少媒体都在报道这起诉讼。
至于新闻标题，非常的博人眼球。
好吧，肖百合看了几篇报道后，立马关闭了网页。
她承认，看过报道之后，对张伟她已经不打算作评价了。
因为她怕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将对方一把掐死。
“这个家伙，居然真的连良心都不要了，给保险公司打官司，吃屎去吧，垃圾，人渣！”
肖百合发誓，这是她第一次这么骂人，实在是控制不住……
铁匠科技，研发部。
“小张最近又接官司了，让我瞅瞅……”
赵青岩面前的电脑拥有特定词条的搜索功能，当出现他关注的新闻后，会自动展现出来。
而刚才，其中一个词条就触发了提醒，并且触发了多次。
说明这件事的热度不低，以至于检索到了很多新闻。
“诚意保险，小张代理的是……保险公司！”
“他的对手是黑足律所的人，黑足居然会代理弱势一方？”
“好家伙，这剧本是不是拿反了？”
任何了解张伟，了解黑足律所的人，看到这则消息，都会有这样的怀疑。
赵青岩和肖百合的反应，只能说是正常。
非常的正常……
但不管外界如何揣测，张伟还是来到了市法院。
而法院大门口，已经来了不少媒体。
“是那个张伟！”
有媒体人眼尖，看到了张伟。
不过他们都非常有默契，居然没有靠近张伟，去抢那第一手消息。
“嘿嘿，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媒体人，之前我打赢了王雨晴案，还骂了你们媒体，结果你们就联手封杀我是吧？”
“这一次我站在强势方，帮保险公司打官司，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必输无疑了？让我猜猜，你们每人写了多少篇报道，十篇，二十篇？”
张伟忍不住打趣一句，但惹来的只是一阵阵白眼。
媒体人看着张伟的眼神，有戏谑，有嘲讽，但也有浓浓忌惮。
主要是去年的王雨晴案，张伟打他们的脸，打得太疼了。
所以媒体之间有个默认的规矩，那就是别太挑衅张伟，否则很容易被再次打脸。
不过这一次，他们也心照不宣。
你张伟的案子必输无疑，到时候你输了官司，我们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等你输了，我们就开始秋后算账！
至于现在，他们情愿不要这第一手消息，也要和张伟保持一点距离。
毕竟在媒体人看来，张伟就属于不能靠近的棘手人物。
“黑足的王律师来了！”
突然间，有个媒体人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冲向了另一边。
这一次黑足代理的是弱势方，相比于强势方来说，弱势方的发言更加能博得关注度，所以媒体人都冲向另一边，争相恐后。
“一群墙头草！”
张伟嗤笑一声，慢悠悠走进市法院的大门口。
而在法院外，王美艳这一次很大方的接受了媒体的采访。
“王律师，作为黑足的律师，请问你们为什么要代理原告呢？”
“这位媒体朋友，我是黑足的律师又怎么了，我们黑足可是一向重视名声的，帮助弱势群体，不是作为一个律师应尽的职责吗？”
听到王美艳的话，不少媒体人都忍不住要吐槽了。
你们黑足不是出了名的收钱办事不看人吗？
你们不是不论委托人做什么，只要有钱赚，任何官司都接吗？
你说这话自己就不感觉到羞愧？
王美艳自然不会羞愧，在黑足当律师，最重要的是脸皮得厚。
“王律师，听说你是原告最近更换的律师，请问原告先前找的律师，是因为什么原因放弃了参与本次诉讼呢？”
“我的上一任律师，他自知能力不足，认为自己在本次诉讼中，无法帮委托人取到最大的利益，所以这才推荐了我们黑足律所，由我来帮助我的委托人姚丽婷女士！”
王美艳话说得很好，但她心里头也在逼逼，“还不是我们黑足出马，一番‘友好交流’后，那个律师怂了，不得不将诉讼的资格让出来。”
“王律师，这一次你的对手是金城律所，你可有信心？”
“当然，哪怕是金城律所又如何，今天我们黑足律所，代表的是正义，代表的是良心，代表的是希望……”
看着大门口正在接受采访的王美艳，听着对方说那些违心的话，张伟也不得不佩服，黑足的律师脸皮果然够厚。
这场面话，那是一套一套的。
“算了，先去准备室吧，等程粮他们过来！”
张伟走向3楼，去C号法庭的准备室等待起来。
可在准备室外，他却见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白律师，你怎么来了？”
等在准备室外的人，居然是金城诉讼部的王牌白美琪。
“你知道诚意保险这起诉讼，他们一开始想找谁帮忙吗？”
“白律师既然都来了，那么答案也就很明显了吧？”
“你说的不错，可我拒绝了这件案子，然后丢给了商业组，接着他们也拒绝了。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案子最后居然被你给捡了起来。”
“白律师来法庭，难道是来替我加油的？”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看看，连我都觉得不可能赢的案子，你要怎么处理？”
白美琪朝张伟挥了挥手，随后走向法庭，“我就在听证席上，正好让我看一看你这个刑事律师要怎么打赢民事诉讼吧，希望你能让我开开眼界！”
“王牌都来观战吗？”
张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里有些痒。
说实话，他虽然意外白美琪会到场，但却并不害怕这次会输。
虽然在所有人眼中，这案子都没办法打，可在张伟看来，他还有胜算。
“老铁他们不知道来不来，不过看他们昨天的表现，来了估计也不会和我客户见面吧……”
张伟嘀咕一句，自顾自走进准备室。
不多时，客户来了。
保险公司代表程粮，公司法务杨姐。
至于那个财务小芳，她只负责周一签合同，合同签字后就没她事情了。
这一次上庭的被告代表就是程粮，杨姐作为法务也会上庭，张伟则是代理律师，负责诉讼。
……
下午2:20。
预审的时间就快，张伟和程粮、杨姐三人来到庭上，坐上被告席。
而在原告席上，王美艳朝张伟露出标志性的蛇蝎笑容。
而在其身边，作者一位脸色蜡黄，看起来无比虚弱的女性。
这位显然就是原告姚丽婷了。
“快，和妈妈打招呼！”
听证席第一排，一个男子带着两个小孩，朝原告席上招了招手。
男人是她的丈夫丁春田，那两个小孩自然是她的儿子了。
姚丽婷似有所感，转过身，朝两个小孩子还有男子露出一丝微笑。
不过这笑容在法庭一众人眼中，却充满着悲情，尤其是联想到她身体的状况，所有看到她的人，同情心估计都要泛滥了。
“张律师，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程粮凑到张伟身边，小声嘀咕道。
“你这不是废话，就原告这个样子，我都有些于心不忍了，换谁来都一样，你看陪审席……”
张伟说着，还指了指陪审席。
就见候选陪审团，此刻的视线全都锁定在了姚丽婷的身上。
有几个陪审员也看向了程粮，不过眼神大多充斥着不善，甚至还有形如实质的敌意。
“张律师，待会一切就拜托你了！”
感受着陪审团的敌意，程粮都有些不适应。
虽然他之前也参与过不少诉讼，毕竟保险公司就是容易被客户起诉，但从来没有哪一次的压力，有今天这么大。
而且这一次的诉讼，很可能关系到诚意保险的生死存亡。
因为他也听到了消息，黑足律所正在联系诚意保险以前的许多客户，想要发起一场集体诉讼。
甚至于他们还买通了媒体，公开发表招募令，寻找曾经被诚意保险拒绝索赔的客户。
一旦这场案子诚意保险输了，那么后果可能是赔付一大笔赔偿金，然后黑足的集体诉讼就会到来。
到那时候，诚意保险会因为天价的赔偿金而破产！
所以程粮此刻是压力山大。
这可是关乎他的工作，关乎公司的生死存亡！
“起立，有请倪法官入场！”
就在庭卫的宣布下，一个穿着黑色法袍，绷着脸的中年妇女走上了审判席。
“居然是倪秋萍法官！”
程粮看到来人，眼睛都瞪大了，后背更是开始渗汗。
“这位法官很有名？”
看着庭上那位摆着一张严肃脸，好像更年期到了的女法官，张伟小声问了一句。
主要是他之前都在刑事法庭混，不熟悉民事法庭的法官。
“这个倪法官，怎么说呢，她有些……”
程粮有些不知道如何形容，但他难看的表情，却在告诉张伟，这个法官有些棘手。
同样的，王美艳也看到了法官。
“居然是倪秋萍法官，看来这一次我得低调一点，不能给她向我发飙的机会！”
王美艳虽然对这次庭审自信满满，但在看到这个法官后，也同样产生了一丝忌惮。
显然，这位倪秋萍法官，在民事法庭是名声显赫。
137章 假设性提问，不出张伟预料（精品加更）
（精品咯，终于精品咯，心里头那个高兴啊，这几天的烦闷都扫清了一点……）
PS：昨天被群友们检讨，差点心态爆炸了啊！
……
市法院，中法庭。
听证席上。
白美琪坐在了第一排，胳膊交叉着，看向庭上。
“居然是倪秋萍法官，真是有意思啊，张伟应该还不清楚这个法官的性格吧，那接下来可就有趣了。”
接着，她有扫向听证席的左右。
“说起来，刑事组的其他人怎么没来，今天可是张伟的案子，他们作为同组的同事，应该都会到场支持一下才对，难道是这案子的性质，让他们都不想出现吗？”
白美琪好奇铁如云他们都没到，但其实她猜错了。
是张伟昨天给了李月琴和林雨萌去见另一个案子的委托人的任务，铁如云也要负责开车接送，所以才没法到场。
白美琪接着又看向了自己隔壁的位置，那里坐着的正是丁春田和两个孩子。
“这案子，就连我都觉得棘手，张伟要怎么打呢？”
不得不承认，原告的丈夫带着两个孩子出现，绝对是庭审的大杀器，能够很容易获得陪审席的同情心。
被告作为辩方，拥有筛选陪审团的机会，可在白美琪看来，提任何问题去筛选陪审团都没用，因为最后那6个陪审员一定还是会同情原告方。
一个完全无法同情你的陪审团，谁来打官司都不可能赢。
这就是白美琪的看法，这也是她拒绝接手此案的原因所在。
所以这位王牌也好奇，张伟为什么会有底气接这件案子。
她已经有些期待了……
庭上。
“既然原被告双方已经落位，那么本庭宣布，本次姚丽婷起诉诚意保险公司索赔案的预审开始！”
法官倪秋萍说明完毕后，朝一旁的庭卫点了点头。
在庭卫的指挥下，候选陪审团开始落位。
“被告律师！”
倪法官朝张伟努了努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谢谢法官阁下的提醒！”
张伟赶忙道谢一声，但却惹来了倪法官的一阵白眼。
她的话外音：知道你要拉近乎，给老娘少来这一套！
张伟看到了法官的反应，内心一阵嘀咕。
这法官看起来好像很不少相处，连客套话都不接，真够可以的啊。
在心中默默给倪法官打上“更年期”、“不好相处”等标记后，张伟这才开始准备提问。
首先，自然是开场白了。
“各位陪审员，下午好！”
陪审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张伟，不过眼神带有善意的人不多。
张伟挑选了坐在前排，同时看自己的眼神不算太恶劣的一位陪审员。
“你好，女士，请问你是一位母亲吗？”
“是的。”女人点了点头，还抬起了戴着婚戒的手。
“你好，夫人，既然你是一位母亲，那么你一定对原告的姚丽婷女士深感同情，对吧？”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很同情那个女人。”女人看了一眼原告席，点了点头。
审判席上，倪法官准备提笔记录，因为她知道张伟要筛掉这位陪审员了。
原告席上，王美艳则是露出冷笑。
“没用的，你就算筛掉了这一位，可难保其他陪审员不会在心里同情我的当事人。有本事你流筛掉所有陪审员啊，可惜你办不到！”
她自信满满，因为辩方只有6次驳回陪审员的机会，而就算6次机会都用掉，优势还是在她这边。
“好的，感谢你的回答……”
女人听到张伟这么说，就准备离席。
“夫人，请等一等，我的问题还没问完呢。”
“啊？”女人奇怪了，你不打算筛掉我？
“这小子居然没筛掉那个陪审员？”倪法官也放下了手中的笔，一脸古怪。
“什么情况，他难道还要留着那个陪审员，这小子难道失了智？”王美艳也懵逼了，完全猜不透张伟此刻在想什么。
随着女人又默默坐下来，张伟朝她笑了笑，然后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夫人，我想提出一个假设性的问题，请你在脑海中模拟出这样一个场景……”
“假如，你乘着一艘游轮出海，这天你正站在甲板上吹风，而海面上有两个乘客落水了，你不会游泳，手边只有一个救生圈，请问你会怎么做，你会把救生圈丢给谁？”
女人看了张伟一眼，眨了眨眼睛，有些懵。
看到女人的表情，张伟提醒道：“夫人，请回答我的问题，你会将救生圈丢给谁？”
女人摇头：“可你还没告诉我，那两个倒霉蛋是什么样的人呢，你要我怎么做出判断？”
“夫人，你口中的两个倒霉蛋马上要淹死了，他们可能只剩下不到一分钟的生命了，时间刻不容缓啊！”
张伟说着，还拍了拍陪审席的木质栏杆，强调时间不等人。
陪审团们面面相觑，完全摸不着头脑，也不清楚张伟为什么要问出这种让人毫无偷袭的问题。
“夫人，你可以向我提问，我会告诉你他们的一部分信息，但我需要再次和你强调，时间不等人，救人可是头等紧要的大事！”
“那，那我问一句，两个人都一个年纪吗？”
见张伟不像开玩笑，女人也没办法，只能弱弱的问了个问题。
“不，他们年纪不一样，其中一个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另一个则是六七十岁的老大爷！”
女人听后，没有任何犹豫：“小伙子，我会选择去救小伙子！”
“夫人，理由？”
“这还要什么理由？”
女人笑了，“那个小伙子还可以活五六十年，但另一位也许只剩下十年活头了，这样还需要我做什么判断？”
听到女人的回答，张伟点了点头，“行，那就按你说的，你丢下了救生圈，丢给了那个小伙子。”
“恭喜你，夫人，你拯救了一个人的生命，你救了那个小伙子，我为你鼓掌！”
张伟说完，还真就“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他的行为也让全法庭的人，全都感觉莫名其妙。
被提问的女人，朝坐在隔壁的陪审员看了一眼，二者都很懵逼。
被告席上。
“程代表，咱们现在换律师还来得及吗？”
“杨法务，这我张律师是执行总裁钦定的，我也不敢换啊！”
“那要不接下来的庭审，让我上去吧，我是公司法务，也可以上庭啊。”
“那不行，人家张律师说不定是藏着什么后手呢，你就陪我坐着继续看吧。”
杨法务没办法，也只能闭嘴。
程粮虽然嘴上说着对张伟有信心，但心里头其实也没底。
“这小子什么情况，他还是不是那个张伟了，怎么疯里疯癫的？”
审判席上的倪秋萍，看着张伟在法庭上“发疯”，同样是在心里头吐槽起来。
虽然她是民事法庭的法官，但也听到过刑事法庭上张伟的大名。
可没想到，这一次遇到张伟了，结果对方变成了傻子。
她很失望……
张伟的提问，也让听证席上的人不解。
“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还是说他要向陪审团灌输什么概念，可我打了4年官司，也没遇到他这么离谱的提问啊？”
其中甚至包括白美琪。
全场的目光，再次交汇在张伟身上。
“夫人，恭喜你救下了一个人，你把救生圈丢给了那个小伙子，你挽救了一条生命！”
“好吧，那问题就结束了？”
女人也有些不确定，看着张伟。
“当然不，还有一个问题，我需要你回答。”
“你请说吧……”
“好的！”
张伟点了点头，接着话风一转，语气无比严肃道：“如果我以谋杀那位老大爷的罪名起诉你，你心里头会有什么想法？”
“啊，这……”
女人也没有想到，张伟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
其他陪审员也都面面相觑，这问题是不是太过了啊？
张伟却很快收敛严肃表情，再次笑了，“没关系，夫人，这问题本身就是假设，不需要你回答！”
“法官阁下，辩方接受这位陪审员！”
倪法官张了张嘴，但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过她还是提笔开始记录，登记这位陪审员被选中的信息。
接下来，张伟又提问了几个陪审员，并且每一次的问题都充斥反转。
他还对其中几个陪审员提出了，和刚才对女人提问时一样的有人落水问题，这也让那几个陪审员莫名其妙的。
“很好，现在我们有陪审团了！”
倪法官敲锥宣布道：
“本庭考虑到原告姚丽婷女士的身体状态，同意加急审理，开庭时间定为明天早晨7点30，由原告方率先进行陈述，现在休庭！”
随着法官宣布，法庭解散。
“张律师，你这个问题，到底有什么玄机啊？”
刚一解散，程粮就凑了上来。
“我的问题，不是为了现在，而是为接下来做的铺垫！”
张伟解释了一句，但他知道这个解释，程粮估计理解不了。
“为将来做铺垫？”
后方，白美琪也第一时间凑过来，同样听到了张伟的解释。
她若有所思，好像在揣摩张伟提问的真正用意。
“张律师，那么明天的庭审就拜托你了！”
“你认为明天原告方会这么做？”程粮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问道。
“明天吗……”
张伟闭目片刻，随后睁开眼，心中了然。
“如果让我来的话，我会在原告的案情陈述阶段挑两个保险的典型案例来说明，然后再找几个专家证人出来……”
……
周三。
早晨7点30，法庭内。
原告方案情陈述阶段。
王美艳站在法庭正中，开始讲述她为了这次庭审，事先准备好的两个案例。
“5年前的7月份，客户李先生经医院检查确诊罹患了急性淋巴细胞性白血病。A保险公司高度重视，立即组建专案小组，启动重大疾病提前给付及理赔服务。专案小组前往医院进行客户探视，告知客户理赔中的相关流程等事项，考虑到客户患病昏迷，妻子怀孕，父母年纪已大，A公司安排经验丰富的理赔人员提供贴心理赔服务，并多方了解白血病治疗方案和就医途径，给予家属就诊方面的指导，协助客户家属搜集理赔相关资料，并完成了500万元的保险理赔。”
“请大家听清楚了，是500万元，A保险公司没有任何犹豫，也压根就没有想过驳回客户的申请，赔付了整整500万元！”
王美艳说完，又拿起第二份文件，再次当庭宣读：
“3年前的11月份，客户郑女士被确诊患子宫低分化癌，医院出具了《病理学诊断书》。案件符合B保险公司的“重疾先赔”服务条件。当天B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带着鲜花火速赶到医院探视，使用APP终端受理理赔材料，并开启理赔紧急通道，仅仅4小时就核实通过，客户获得90万元重疾理赔金。”
“4小时，90万重大疾病险的理赔，B保险公司可以用兵贵神速来形容吧，对比一下，某保险公司却拖了快一年……”
王美艳陈述完毕，目光盯着被告席，盯着张伟，露出冷笑。
而随着她提供的两个案例，6名陪审员看向被告席的眼神，早已变为了不忿。
看看人家保险公司，A给了500万，B更是4小时就通过了90万的理赔申请。
可你们诚意保险呢？
50万都不给，一拖还拖，都拖了快一年！
简直是可恶，良心都被狗吃了吧！
被告席上，程粮和杨法务的表情垮了。
“张律师，你说咱们现在咋整啊，我怎么感觉陪审员看我们的眼神不对劲呢，之前我参与的诉讼，好像法庭风向都没这么严重啊？”
“淡定，小场面而已，昨天我不都和你们说了吗，王美艳的招式也没有出乎我的预料啊！”
“虽然张律师你猜中了，可人家这是阳谋，就是能杀人，我们也躲不过啊！”
“所以啊，接下来等证人出来，才是我反击的时候。”
张伟拍了拍程粮的肩膀，示意他淡定。
不过后者此刻一点也淡定不起来，毕竟这一次的案子，关系太大啦！
庭上。
王美艳继续发言：“各位陪审员，保险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而是真真切切的一份保障。我的当事人身受恶性肿瘤的困扰，并且还因为手术事故，身体愈发虚弱，在她眼中保险是生活的必需品，是她的救命稻草。保险公司的理赔速度与态度，是影响民众消费保险的重要因素，也是对我当事人来说最头等的大事！”
“可你们看到了什么，当我将A和B两家公司的保险理赔案列拿出来后，你们再对比一下诚意保险公司，我想不用我继续多说了吧？”
“当然，现在只是我方的案情陈述阶段，我也不奢望单凭这三言两语就能让你们做出决定，对本案做出判决，但请你们一定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接下来的庭审中，被告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反驳我的观点，并且很可能攻击我的当事人，找出她身上的问题，如果到了那时候，请你们一定要回忆起我刚才列举出的案例。”
“为什么A和B公司，就能够爽快赔付，而诚意保险却是另一幅态度呢？”
王美艳的话，是让陪审员们都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心中大感赞同。
甚至听证席上，也有不少人点头，毕竟他们很多人也都买了保险，也都遭遇过保险的糟心事。
王美艳看着庭审的气氛，看着陪审员的反应，非常满意这个效果。
“法官大人，控方准备传唤第一位证人上庭作证！”
倪法官点了点头，示意控方开始。
不多时，第一位证人被传唤上庭。
这位证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负责给原告姚丽婷治疗癌症的主治医生。
“杜医生，你在成功治愈我当事人的子宫内膜癌之后，却发现癌细胞已经扩散至她的肝脏是吗？”
“是的，我们发现时她正处于癌症初期病变，当时我们有把握治愈她身体上的疾病。”
“那你后续给我当事人使用了一种名为“微波消融”的治疗手段，请问你能向陪审席解释一下这种治疗的原理吗？”
“嗯，可以的，这种治疗手段其实是使用特定量度精准的微波……微波会产生某种强烈热流，杀死癌细胞……”
“多谢杜医生你的讲解，但我想陪审团不需要听太过于专业的解释！”
王美艳打断了杜医生，并且提问道：“我只想问，这个治疗在我当事人的身上起作用了吗？”
杜医生面露难色，略有歉意道：“我只能说，结果并不好……我对你的当事人，很抱歉……”
王美却无视了杜医生的歉意，再次追问：“杜医生，你为什么要道歉呢？”
“因为仪器发生了故障，释放出了超过安全阈值30倍的热量，这个问题导致了……”
“导致了我的当事人，她的肝脏大面积受损，是不是这样！”
王美艳见杜医生有些难以开口，直接抢话。
“是的！”
“那我想问一句，这样的损伤，请问有没有办法修复？”
“很抱歉，这样的伤口，依靠现有的医疗手段，是没有办法修复的，唯一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是活的一个新的肝源。”
听到这个回答，王美艳笑了，“那么杜医生，你希望我的当事人获得肝源，接受最好的治疗吗？”
“作为一名医生，我当然愿意患者接受最好的治疗！”
“那么我想请问，是什么原因导致我的当事人即便生命垂危，也无法获得肝源？”
“是因为……”
杜医生看了一眼被告席，叹气道：“是因为诚意保险公司驳回了匹配肝源的申请！”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这证言，简直就是绝杀！
138章 明码标价？姚丽婷的故事
诚意保险公司，驳回了匹配肝源的申请。
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就算有了新的合适肝源出现，也不会给到当事人姚丽婷。
这代表着，他们打算放弃姚丽婷的生命了吗？
这个疑问，不只是在陪审团之间产生，听证席上也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不过现场唯一能够统一的，就是所有人看向程粮的目光。
张伟朝程粮靠近了一些，小声道：“程代表，你现在是千夫所指咯！”
“不碍事，我当初也是跑业务出来的，这点压力还能扛得住。”
程粮虽然额头渗汗，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冷静了，不过法庭上却依旧喧嚣不止。
“安静，法庭重地，禁止喧哗！”
倪法官用力猛捶了数下法槌，现场才逐渐肃静。
“控方，还有问题需要提问吗？”
“法官大人，针对杜医生，我暂时没有问题需要提问了。”
“嗯，辩方！”
倪法官眼神示意张伟可以上来了。
“杜医生，早上好，我方非常感谢你能够出庭作证。”
“不客气。”杜医生对于张伟的问候，回应的不咸不淡。
“针对刚才控方的提问，还有你的回答，我方也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杜医生。”
“你问吧。”
“好的，那么第一个问题，请问杜医生，你说我方驳回了原告的肝源申请，那我想请问你，原告如果想要找到一个适合的肝源，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呢？”
“嗯，这个问题，还真不太好回答。”
杜医生被问题难住了，面露思索。
张伟却微微一笑，“请问杜医生，你能否告知陪审席，为什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可以。”
杜医生转头看向陪审席，解释道：“一个适合的肝源，并不是你想有就能有的，这需要耐心的等待。而获得肝源的渠道，只有脏器捐赠一条路，医院的脏器备用库中，所有的脏器都来源于猝然离世的健康人，并且他们的家属要在《器官捐赠书》上签字同意，这些脏器才能够被取出使用，所以脏器的可供性是无法预测的。”
“而且就算有人真捐赠了健康肝脏，进行肝移植前也需要进行匹配测试。虽然肝脏是免疫豁免器官，但是对于肝移植手术来说，还是应当尽量满足血型相符。这样不仅可以减少术之后发生排斥反应的几率，还有可能减少抗排斥反应药物的剂量。”
“寻找甘愿，匹配检测，后续追踪，准备手术等等，这些工序都非常非常的耗费时间。”
张伟点了点头，“听了杜医生你的解释，我可以认为一个合适的肝脏，其实很难获取对吧？”
“是的，我们医院有数十位患者，都在排队等合适的脏器捐献，他们有的已经在重症监护病房等了数年。”
“嗯，我明白了！”
张伟再次点头。
“那我想请问杜医生，对于原告姚丽婷女士，你们在出现了医疗事故之后，是否做出了一些补救措施呢？”
杜医生看了姚丽婷一眼，连忙点头，“针对患者姚丽婷女士，我们医院对她做了非常积极的术后治疗，并且免除了她的大部分手术和治疗费用，而且我本人也承诺，如果拥有合适的肝源，我一定会第一时间为其进行手术。我和我的医疗团队都非常希望，也非常迫切的想为她争取到合适的肝源！”
虽然在张伟和很多人听起来，这些承诺都像是空口白话，但杜医生起码态度表明出来了。
“杜医生的积极我也看在眼里，那么如果真的出现了合适的肝源，并且你也可以帮原告立即进行手术，而且手术能够成功的话……”
张伟说到此，面露一丝歉意，“虽然我知道这么问，可能有些不合适，但我还是想要请问，如果我所说的一切条件都满足了，原告姚丽婷女士可以活多久？”
“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呢？”
“反对，律师在引导证人推测！”
针对张伟的提问，王美艳站了起来，直接打断。
“法官阁下，我的提问是基于杜医生的专业知识，他是权威医学专家，也是姚丽婷女士的主治医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原告的身体状况！”
倪法官抬了抬眼皮，“发对无效，证人请回答这个问题。”
王美艳没办法，恶狠狠看了张伟一眼后，只能坐下来。
杜医生想了想，叹气道：“大概三年吧，或者三年半，如果术后肝脏匹配状况非常良好，最多可以支撑五年。”
“三年，三年半，大概就是40个月左右对吧？”
张伟装出计算的模样，接着问道：“如果你们需要动手术，又需要花费多少的财力和资源呢，我是说帮原告姚丽婷女士完成一场手术，其中的花销是多少？”
“大约40万左右吧，如果算上住院治疗，和后续治疗的人力物力，应该不会低于50万吧！”
“50万费用，40个月，谢谢你的回答，杜医生！”
张伟表情不变，道谢一声。
“法官阁下，针对杜医生，我方没有其他问题了。”
张伟反悔被告席，程粮就立马凑了上来。
“张律师，你最后的提问……”
“虽然我很不喜欢将一个女人的生命明码标价，但我的提问应该会帮我争取到一些陪审员的支持，不，不能说支持……”
“只能说，他们会衡量这笔钱，是否值得花费在一个即将死亡的女人身上，而这样的衡量，在良心上会让人过不去。”
果然，张伟的提问，是让陪审团的风向出现了一丝变化。
其中有个穿西装的中年人，好似露出了思考的神色。
王美艳也注意到了风向变化，连忙转头朝身后听证席上使了个眼色。
“法官大人，我方要追加提问！”
也不待法官如何，她就直接站了起来，走到证人席前。
“杜医生，刚才辩方问你，如果手术成功，我的当事人能够活多久，你的回答是40个月左右对吧？”
“是的。”
“那如果我问你，现在我的病人能够活多久呢？”
“这……”
杜医生本想下意识的回答，但却看向了听证席前列。
果不其然，就见丁春田带着两个孩子站了起来，默默走向法庭之外。
显然，回答这个问题，需要考虑一下场合。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默默送丁春田和两个孩子离开。
等他们走出法庭之后，这才收回并集中向证人席上。
“原告的身体状况很不好，癌症破坏了她的免疫系统，第二次手术的结果又更加糟糕……如果按照我的计算，她大概还有4个月左右的时间吧……”
“4个月，也就是不到半年，我的当事人只能撑到7月份了！”
王美艳冷笑了一声，目光扫向陪审席。
这个回答，确实让很多人又改变了想法。
“王律师！”但王美艳还没得意多久，就被一声厉喝打断了。
“法官大人……”
“王律师，我想和你说明一下，这是我的法庭，如果你要追加提问，是不是应该和我说一声。”
倪秋萍对于王美艳刚才的行为，十分恼怒。
如果不是因为丁春田和两个孩子在场，她刚才就要打断对方了。
“王美艳，你是黑足的律师，不要以为你代理了这件案子，我就会对你网开一面，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有任何煽动陪审员的小动作，你给我小心一点！”
倪秋萍意有所指，显然是看到了刚才王美艳和丁春田打眼色的一幕。
用孩子来影响陪审团，这可是妥妥的煽动陪审员，倪秋萍完全可以打断对方。
“抱歉，法官大人，我的错！”
王美艳赶紧认错，这才第一个证人，如果就这样得罪法官，接下来的庭审可能会对她不利。
“证人请离开吧，控方请准备让下一位证人上庭！”
“法官大人，我方要传唤的是……”王美艳走回原告席，朝姚丽婷使了个眼色。
这一幕，张伟自然看到了。
“麻烦的来了！”
下一个证人，是原告自己，是本案最惨的证人姚丽婷！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姚丽婷一步一步走向证人席。
她的步子很慢，走路的动作也很轻微，甚至需要王美艳搀扶着。
当她坐下后，全场的目光集中在证人席，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位体态虚弱的女性坐在了证人席上。
王美艳送姚丽婷坐下后，再次开口发言：
“各位，让我们来谈谈40个月吧，可能很多人认为，这不是一段非常长的时间。尤其是在辩方提醒过各位，目前肝源短缺，并且手术费非常高昂的情况下。”
“姚丽婷，你对于40个月，有什么看法吗？”
姚丽婷低下头，好似在思考什么，但很快抬起头来。
“40个月后，我5岁的儿子就要上3年级了，如果我能多活这么长时间的话，那我就可以目送着我的两个孩子背着书包上学，我可以教他们读书识字，教他们系鞋带，教他们画画，教他们一切我应该教他们的东西……”
随着姚丽婷开口，法庭的风向再次变化。
她看向陪审团时，所有的陪审员都对她示以微笑。
“……我还可以给他们做新衣服，更别说带着他们去见我的家人，他们的外公外婆，40个月，那是三次年末，还有6次生日。”
“也许，我还能看到他们骑自行车的笑脸，去游乐园的笑脸。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在多少个日夜间，轻吻他们的脸，拥抱我的孩子，陪他们的日子……”
王美艳心中暗暗佩服，让原告自己上庭讲故事，效果当真是强大。
6位陪审团，此刻已经全都被原告的故事所感染，甚至一开始被张伟提问的妇女，都低着头要落泪了。
“这故事，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
看到原告上庭的效果，张伟也不得不感慨。
虽然让小孩和原告博同情，这一招有些下作，但不得不说这就是庭审利器！
王美艳这一招，算是阳谋，没办法防御！
“法官大人，针对证人，我没有其他需要提问的了！”
让原告将故事讲完，王美艳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接下来，她只需要等着张伟上庭来质询原告就行了。
一旦张伟选择上来交叉质询原告，那么就落入了她准备好的陷阱之中。
没有那个陪审员，会信任一个持强临弱的人，尤其对方还代表着保险公司！
“法官阁下，因为控方证人的发言，我方请求暂时休庭！”
张伟自然不会中招，他只是想要争取一点时间，让庭上所有人都消化掉刚才的故事。
“鉴于刚才原告方的发言，法庭表示理解，那就休庭20分钟吧！”
倪秋萍也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法庭暂时性解散。
法庭外，过道中。
姚丽婷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妈妈~”
“妈妈~”
孩子们争相投入她的怀抱之中，这一幕也被四周的所有人看在眼里。
张伟走出法庭，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小张，过来一下！”
可突然间，附近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赵叔？”
张伟一愣，这居然是赵青岩的声音。
就见拐角的位置，赵青岩穿着西装，朝他招了招手。
张伟和身边的程粮说了一声，连忙走向角落处。
“赵叔，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可能就看不到你小子吃瘪了啊。”
赵青岩笑了笑，算是开玩笑道：“你小子还真是厉害啊，居然不帮弱势群体，反而去帮人家保险公司！”
“我估计你问100个律师，有99个都会回答打不了这官司吧！”
“那剩下那个呢？”张伟明知故问。
“剩下那个蠢蛋不就是你了？”
好吧，张伟承认赵青岩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因为自己都猜到答案了。
“赵叔，你不会真的就来这里看我笑话吧？”
“那倒不是，我是来给你这个东西的！”
赵青岩从衣服之中取出了一个信封袋，递给张伟。
“这是？”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也许能够帮到你，不过对于这份文件，你可要保密啊，毕竟里头的计划，就算是在我公司都属于实验阶段呢！”
“好的，赵叔！”
张伟解开了信封袋，然后拿出了文件开始查看。
粗略扫过一圈后，张伟懵逼了。
“这东西，真的能办到？”
“小张，你可不要小瞧了我们铁匠科技，这东西虽然还在测试阶段，但我告诉你啊……”
赵青岩左右看了看，确保四周没人听到后，这才压低声音道：“目前在战部的一些特殊部门，这东西已经进行过临床试验了，效果还不错呢。”
“我明白了！”张伟认真的点了点头，将文件重新装入信封袋中，郑重收好
赵青岩交完了东西后，却突然问道：“接下来的庭审，你有什么打算吗，你不会真的要在交叉质询中，攻击原告证人吧？”
“赵叔，攻击老弱病残，那可是庭审大忌，你以为我会犯这样的错误吗？”
“那就好，不过说来也奇怪，为什么你站在被告席，而黑足的人站在原告席呢。因为一般来说，黑足的人就会干出我说的事，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攻击弱势一方！”
“这没办法，我接案子时没得选择。”
张伟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谁让诉讼部的驳回案件中，就只有这两件案子呢。
刑事组没人想为保险公司打官司，他也只能亲自出马了。
“对了，有人来了，我先走了啊，反正这东西你到时候看着用吧！”
赵青岩说了一句，就和张伟告别了。
不过他走的方向，正好是来人的位置。
“赵先生，你好。”
“白律师，你也好。”
赵青岩和对方打了一声招呼，匆匆离去。
“白美琪？”
看到来人，张伟又意外了。
“你和赵青岩先生很熟吗？”
“我和赵叔挺熟的吧……”
“原来如此，我看了你在律所登记的信息，你在学校还有助学贷款的问题，可你毕业后却能穿俄里翁的西装，看起来是搭上了赵先生这条线！”
看到张伟和赵青岩的熟络，白美琪心中的一些疑惑也都解开了。
张伟本身并没有任何出彩之处，可却能够拥有一些不符合身份的东西，必然是有贵人相助。
而这个贵人，现在也浮现出来了。
“赵先生是铁匠科技的首席研发官，对于你这个新人律师来说，他的身份可实在是太高了。”
“就连我们大老板，对他也都十分客气，我也是有幸在一个铁匠科技的诉讼项目中认识了他。”
白美琪说着，向张伟提醒道：“不过你可不要耍心眼，铁匠科技的事务由我们律所的项目部负责，铁匠科技是我们律所的超级VIP客户，这样的客户你可不要有任何坏心思，否则小心项目部找你麻烦。”
“白律师多虑了，我和赵叔都是私人关系，公事上我们可没有谈论过什么？”
“是吗，刚才他是不是给你了一份东西呢？”
“这个啊，是赵叔可怜我，所以才打算帮我一把，毕竟在他看来，我很快就要输官司了。”
“我也这么觉得，你真的要输了。”
听到白美琪的话，张伟顿时不高兴了。
“那个，白律师，马上又要开庭了，我就先告辞了啊！”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连忙告辞。
张伟和这位诉讼部的王牌，可没有什么好说的。
139章 借口很假，开始比惨
20分钟过去。
庭审继续。
“辩方，你是否要对证人进行交叉质询？”
倪秋萍坐于审判席，看着张伟，冷声问道。
“法官阁下，我……”
张伟站起身，扫了眼原告席上。
就见王美艳露出了蛇蝎般的笑容，仿佛张伟说错一个字，就可能招来危险。
陪审席上，也有无数道目光投射而来。
听证席上，丈夫丁春田也同样抱着孩子，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我方选择不对证人进行交叉质询！”
最后，张伟选择了不提问。
“好，这是你的选择！”
倪法官面无表情的应了声，随后看向原告席，“王律师，你们控方还有证人需要传讯吗？”
“法官大人，我方没有证人需要传讯了！”
倪秋萍点头，敲锥宣布：“鉴于辩方不进行质询，控方也没有需要传唤的证人，本庭宣布今日休庭，下次开庭时间定为周四下午1点！”
在法官的宣布下，法庭解散。
众人陆续离开。
“张律师，程代表，你们等一下！”
就见王美艳突然喊住了张伟一行人，随后递了一张纸过来。
“你们考虑考虑吧！”
她说着，露出一抹冷笑，眼带寒光的走出了法庭。
“这是……”
“显然是和解的条件，不过我很好奇，黑足的目标不是集体诉讼吗，这是第一个案子，他们应该不会想要和解才对？”
张伟说着，将写有条件的纸条递给了程粮。
程粮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黑足这帮家伙，欺人太甚！”
他怒喝一声，将纸条揉成一团，奋力丢了出去。
“你干嘛呢，这里可是法庭重地，禁止乱丢垃圾的！”
张伟见此，连忙说了一句，将纸条捡了起来。
他打开一看，同样是暗道一声好家伙。
黑足给出的条件，居然不是和解的赔偿金，而是要诚意保险公开道歉！
这对于一个公司的脸面来说，那就是真正的打击了。
“黑足这是要杀人诛心啊，就算你们同意和解，这起案子原告方同意撤案。可一旦公司执行总裁公开道歉的话，对于公司的形象无疑是巨大损失，甚至可能引发一系列，最糟糕的是股价跌停，公司破产……”
张伟仔细思考了一下，黑足的目的难道说是暗中收购诚意保险不成？
通过一场诉讼给诚意保险制造压力，然后以集体诉讼为要挟，迫使诚意保险公开道歉。
一旦诚意保险这么做了，黑足就可以通过商业手段，暗中收购公司股份，最后吞并掉诚意保险。
毕竟要收购一家资产百亿的公司很难，但要收购一家形象大损，濒临破产的公司却很容易。
不过这些都和他没关系，他的目的是赢的这一次的诉讼。
只要阻止第一件案子，那么后续的集体诉讼也就不算问题了
“程代表，你虽然是诚意保险的代表，但毕竟不是执行总裁，作为庭辫交易的条件，你还是需要将消息带给真正决策人的。”
张伟将纸条递给程粮后，凑到对方面前问道：“对了，我让你准备的那些资料，明天能够送到吗？”
“张律师，你放心吧，我已经让部门的人全力收集了，现在收集到的案例，已经足够你明天用上了。”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明天你可得准备上庭了，到时候我会传唤你上庭作证！”
“我明白，为了公司存亡，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程粮郑重的点了点头，同时在心里头补充一句。
回去之后，我就暗示领导加工资，如果这一关能挺过去，我的退休金和年终奖金一定要涨！
张伟和程粮等人告别。
对方和杨法务回到了公司，将黑足的条件告知了执行总裁。
不出意外，执行总裁将纸条直接当场撕了。
而张伟是在外面吃了个午饭，然后才回到了金城律所。
刚一进办公室，就发现气氛有些沉闷。
“怎么了，你们也没来看我的庭审，客户那边联系上了吗？”
李月琴叹了口气，“联系是联系上了，但客户那边好像兴致不高，对我们也爱答不理的。”
“这不是废话吗，之前民事组把案子都丢了，我们能捡起来就不错了！”
张伟说着，看向自己的小徒弟，“小萌啊，接下来你早中晚给客户各打一次电话，告诉人家，我们对案子的重视，记得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明白吗？”
“呃，不明白……”
林雨萌摇了摇头，她当然不可能明白张伟的意思。
“没事，你早中晚各打一次电话，电话一通就对客户嘘寒问暖，关心人家身体健康，这样就足够体现我们的重视了！”
张伟安慰了一句，接着直接坐下，开始等待。
一个多小时后，邮件来了。
是程粮发过来的，这些都是张伟要的资料。
“好嘞，明天就是我反击的时刻！”
张伟开始翻阅资料，神色止不住的激动起来。
不过与他的兴奋相比，整个刑事组都有些死气沉沉的。
铁如云、林雨萌和李月琴，好似对张伟的案子，都没有一点积极的反应。
张伟猜测，他们估计是看了媒体的报道，受到了影响。
能够被区区媒体影响，这说明三人的心境还需要锻炼啊！
无法做到冷静对待任何事的律师，可不是一个好律师！
……
周四，下午。
“你们确定不来看我的庭审？”
当张伟吃过午饭后，准备去上庭了，结果刑事组的几个小伙伴，全都没有跟着过来的兴致。
“那庭审，我就不去看了吧，那个原告太惨了，我怕去了忍不住。”
铁如云摇了摇头，摆出一副我不想去的态度。
“乖徒弟？”
“师傅，我也很想去啦，但你让我联系客户来着……”
“小李？”
“那个，我下午还要写报告呢……”
“可写报告不是老铁的事情吗？”
“组长让我代劳的，我就喜欢写报告，所以我下午还有事，也不能去看你庭审了。”
“行吧！”
既然三个小伙伴都不想去，张伟也不强求。
虽然他知道对方的借口很烂，但他也不忍心戳破。
乘坐地铁，自己来到了市法庭后，张伟很快与程粮会面了。
“昨天看了和解条件后，总裁很生气，还说要让我转告张律师，这一次的官司，请你务必替他搓一搓黑足的锐气！”
“行，我知道了，那你做好准备吧，待会你就要上庭了！”
张伟和程粮进入准备室，开始为接下来的庭审做准备。
法庭内，人也陆陆续续的来齐了。
听证席上，白美琪到场了，并且她隔壁坐着的居然是赵青岩。
“想不到赵先生也会来看商业诉讼，你和张伟的关系……很好？”
“哦，小张是我很看好的后辈，公司正好事情不多，就过来支持他一下。”
公司不忙？
白美琪以为自己听错了，赵青岩居然会说自己不忙？
哪有大公司的研发部不忙的，而且你还是首席研发官，技术领头羊，你用这种拙劣的借口，你自己没点B数吗？
不过赵青岩所在的铁匠科技，毕竟是金城最大的客户。
人家也要面子，她可不能戳破这种事。
“赵先生，他们来了。”
白美琪似有所感，看向法庭门口。
就见张伟带着程粮和杨法务进入法庭。
张伟和听证席上的赵青岩点头示意，随后在被告席坐下。
另一边，王美艳也带着原告姚丽婷来了，她的老公丁春田与两个孩子悉数到场。
一家人短暂温存之后，各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张伟察觉到，原告姚丽婷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听证席上的瞩目。
这是昨天“讲故事”的作用，姚丽婷的凄惨经历，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我很意外，你们居然没有一点反馈！”
另一边，王美艳走到了被告席一侧，和张伟打了声招呼。
当然，这个招呼可以理解为挑衅。
“你的条件太离谱了，能答应的人估计是傻子吧？”
“可你们没有胜算，就算不答应，这案子一样要败诉。而且这只是第一场官司，之后的集体诉讼，你们又能怎么办呢，黑足可以保证，诚意保险必将会在这些案子中破产！”
“那行啊，王律师你就试试呗。”
“你……”
看到张伟油盐不进的样子，王美艳也没辙了。
她本以为，自己的言语可以让张伟急的直跳脚，可对方好像自信满满，难道说他又什么底牌。
“不可能，在这场庭审中，我的当事人就是‘无敌’的，没有人会比她还惨！”王美艳赶忙摇了摇头，将这个不靠谱的念头驱散掉。
既然张伟不给面子，她也懒得再这里浪费口水。
反正诚意保险自己不识相，到时候破产了，也就不要怪他们黑足心狠手辣！
这案子优势在我，必不可能输！
下午1点整。
随着倪秋萍法官到场，陪审席落座，控辩双方就位，案件准备开庭。
咚咚咚！
倪法官敲锥之后，扫向控辩双方。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继续开庭。昨日控方已经结束案情陈述，今日轮到辩方发言！”
张伟起身，朝法官点了点头，“辩方传唤诚意保险公司代表程粮，上庭作证！”
“哼，终于来了！”
王美艳看着程粮走上证人席，眼中的阴狠几乎是藏不住的。
她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如果说昨天姚丽婷的上庭发言是杀招，足以影响陪审团的看法，那么今日等她质询程粮时，那就是最后的绝杀了。
她已经搜集了无数诚意保险和姚丽婷之间通话的证据，她甚至还暗中买通了几个诚意保险公司的员工。
只要程粮在法庭上发言，说出她想要的内容，她就可以传唤员工作为反驳证人，指证程粮在说谎。
那么到时候，诚意保险就必输无疑了！
“法官阁下，在我的当事人代表回答问题之前，我方希望能够请法庭准备一下幻灯片播放。”
“幻灯片？”倪秋萍略有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同意。
张伟开始操作，在法庭上准备起来。
片刻后，幻灯片设置完毕。
张伟开始提问。
他播放了第一张幻灯片，随后指着照片中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问道。
“程粮先生，请告诉我，幻灯片中的人是谁？”
“他姓宋，是我们诚意保险的客户之一！”
“请问这位宋先生现在的情况时？”
“宋先生因为缺少合适的肝源，在去年不幸去世。顺带一说，他等待了两年的时间，也没有等到合适的肝源。”
“那么宋先生有孩子吗？”
“有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儿子，很不幸的是，他儿子去年参加了高考，成绩不错，但宋先生已经无法得知儿子的高考成绩了。”
“感谢回答，我们继续下一位。”
张伟说着，又点开了第二张幻灯片。
这一次出现的是一个年轻人，还在打篮球。
“程代表，那么这一位呢？”
“这个小伙子姓杨，是一个在校大学生，本来应该是最好的年纪，但他在大二那年确诊患了肝癌，经过14个月的等待之后，他终于等到了合适的肝源，可惜……”
见程粮犹豫，张伟立即接话道：“可惜的是，这个小伙子在准备手术过程中不幸身亡，而他家中还有一对年迈的父母，他是家里唯一的孩子！”
“反对！”
听张伟讲故事，王美艳终于坐不住了。
“法官大人，辩方律师所说的故事，到底和本案有什么关系？”
“张律师？”倪秋萍挑了挑眉。
“法官阁下，辩方想通过这些案例说明，匹配的肝源是非常稀少的，许多患者甚至经历了比原告更长的等待时间。并且我想告诉法庭上的各位，这些患者一旦获得治愈，将会获得比原告更长的寿命！”
“这是胡扯，这是混淆视听！”
面对张伟的反驳，王美艳当即就忍不了，“这根本就是辩方的借口，本案和是否插队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的当事人如果无法在近期获得肝源，她就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那么等待她的就是死亡。一旦我的当事人死了，这群保险公司的家伙就可以省掉一大笔钱，这群人心里头想的事，我相信在场所有人都知道！”
“王律师，给我肃静！”
见王美艳在法庭上飙嗓门，倪秋萍当即就忍不住了。
“还有你，张律师，你们两个都给我上来！”
法官都这么说了，张伟和王美艳自然上前。
倪秋萍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二人。
“你们知道吗，因为这个案子，我最近都有些抑郁了！”
张伟和王美艳都眨了眨眼睛，不懂法官的意思。
“这个案子，我一方面很同情原告，但作为法官的职责操守，却又让我不得不做出违背良心的决定。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这么抑郁，你们两个听懂了没！”
张伟和王美艳都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
倪秋萍却竖起了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座位。
“还有一件事，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但我每天都要看着法庭上的肮脏污秽，听着被民众称之为‘律师’的，这些恶毒的、有害的、污烂的毒瘤们，在我的地盘上用他们的嘴巴吐出来的无聊废话，我tm很抑郁，你们两个听明白了吗！！！”
倪秋萍终于是发飙了，说出了一番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到的“惊人言论”。
“王律师，别逼我改变对你的看法，你们黑足的人都是什么货色，你自己心里清楚！”
“还有你，张律师，我听说过你的名号，但我希望你别把自己降低到和对手一样的水准，听明白了吧！”
张伟和王美艳都点了点头，但二人听到法官的话后，表现各异。
张伟有些懵逼了，完全没想到这位法官居然当庭“更年期”发作。
王美艳则是有些恼怒，为什么在法官的嘴里，自己的实力会不如张伟？
“现在，庭审继续，辩方可以继续发言！”
随着倪秋萍宣布，王美艳只能悻悻坐下。
“多谢法官阁下的提醒，现在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请问程代表。”
张伟看向程粮，“程代表，昨天我看到了几个数字，能请你告诉大家，那些数字代表的含义吗？”
“可以！”
程粮点了点头，“昨天张律师看到的数据，其实很简单，其中一个数字是24700，是现在医疗系统中等待肝脏移植的病人数量，第二个数字是421，这是每一位病人等待的具体时间。”
“也就是说，现在全国大约有两万五千人正在等待肝脏移植，而平均每人的等待时常都超过一年了对吧？”
“是的！”
“虽然我很同情原告方，但我不得不提出一个疑问，原告方凭什么认为，她可以超过前面的几千人甚至一万人，让自己比他们更早获得合适的肝源呢？”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骚动起来。
张伟的话，也让6位陪审员产生了同样的疑惑。
他们只看到了原告的凄惨身世，可却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比她惨的人也有不少。
如果本次判决他们支持原告，岂不是对排在更前面的人不公平？
这个问题，是让陪审员陷入了犹豫之中。
同样的，听证席上，也有不少人变更了看法。
“居然是这样！”
白美琪差点就要忍不住站起来了，因为张伟居然用了这个思路来反驳原告。
你很惨是吧，那我就找比你更惨的人！
你还活着，而有些人却已经再也无法获得肝源了！
果然，能打败惨的，只有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