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后宅之争
清晖牵着她往座位处走：“我记得第前三名的好想都是黄金。”
“这么豪气的哟。”
“你的是什么？”
许烟依旧笑盈盈的：“你再猜猜？”
“金银珠宝。”总没错的。
许烟忽然放低声音：“是粉红色的珠宝，可精贵啦。”
清晖笑：“确实是很少见到红色系的珠宝，多大的？”
许烟比了一个小妞妞。
清晖笑意加深：“真不错，把之前买鞋子的钱都赚回来了。”
许烟诧异：“真的？这么值钱？”
“嗯，或许还有余，这东西市面不流通的。”
“哈哈哈哈哈。”
不错、不错真不错。
一一
许熹她们都好奇是什么东西，许烟随手递给她们。
许熹也没多想，打开以后，倒吸一口气，手上犹如千斤重。
大家过过眼瘾就还给了许烟，摸都不敢摸，生怕弄坏了，卖了自己都赔不起呢。
李学勤很快回来了，他是第贰拾名，奖品是五两白银。
好简单粗暴的奖励。
许烟凑过去小小声地问清晖：“我比他还少落后，怎么我的奖品比他的贵重这么多？”
清晖刚刚站在下面看的很清楚：“为你颁奖的是后宫以前最受宠的沈昭仪，如今正得宠的是为第三名颁奖的新人，她给的奖品是一对粉黛骡子。”
“所以，这赏赐不是官家给的，而是从妃子、大臣们的手中拿的？”
“嗯。”
这官家真的是老谋深算、举无遗策啊。
一场溜冰湖活动，从高价鞋子、高价座位的商人，到勤勉为证、努力争绩的大臣，再到后宫妃子，全被他计算在内，以瞻显他的皇恩浩荡，恩泽天下。
只是：“哪个更贵重？”
清晖只看着许烟笑。
许烟后知后觉，指了指自己：“我的？”
清晖还是笑。
许烟的心脏忽然砰砰砰跳的剧烈，所以自己也间接成为了宫斗里的一个棋子？
看来这社会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这么太平啊。
一一
此时的妃子休息行宫处，当今最盛宠的徳妃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一见到沈昭仪上前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沈昭仪顺势跌倒在地，用力捂着被打的脸。
德妃怒气不减，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个心机毒妇，你安的什么心，一个倒数的野丫头，得到的奖励，居然比第三名的奖品还贵重，为的就是让我颜面扫地是吧！啊！”
“官家来了。”
德妃上一秒还盛势凌人，这一秒就泪流满面，委屈万分：“大王！你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送出去的奖励是您昨天刚赏赐给臣妾的粉黛骡子，总共就那么三对，何其的精贵，刚好臣妾要颁的也是第三名，所以臣妾就把这精贵的粉黛骡子赏给她了。”
官家坐在主位上，自带威严：“所以你就把事先定好的金瓜子换了下来？”
德妃身体颤了颤：“大王～我们都是女子，自然晓得什么对女子更适合，那一对粉黛骡子可是王后姐姐她们都没有的呢。”
官家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了：“那你还跟她置什么气？”
德妃声音娇滴滴让人浑身发嗲：“沈昭仪竟拿一支红宝石金头花作为奖品，送给倒数的人。这样让我们的王后姐姐的颜面往哪搁呐。”
王后适时开口，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我给的龚小姐的是货金价实的金瓜子，本就是最金贵的，当然是极好的奖品。区区一支头花哪比得了的。”
德妃依旧不死心：“沈昭仪的奖品本是一支银头花，她不仅换成金的，还是个镶着红宝石的。这就不就把她前面十几位女子都比下去了吗？”
官家终于把目光投向倒在地上的人：“此事可是真的？”
沈昭仪赶紧挑好姿势，双膝跪向主位的人，双手作揖：“回大王，此事是真的，是臣妾私自把自己的奖品换了下来。”
这个位置恰好看到了那火红的印子，压迫自上而来：“就为了让大家颜面扫地？”
沈昭仪身体随即伏低：“回大王，臣妾绝无此意，是臣妾走路时不小心把那银头花不小心摔断那花式，事况紧急，臣妾只好把自己头上戴的那只粉色金花给补了上去。此事完全是臣妾的过错，臣妾甘愿领罚。”
官家笑意不明：“你倒是说说，要如何罚你。”
“臣妾的粉珠金花也是大王亲赏的，说上面的鸳鸯最是应景，臣妾一直戴着，如今确确实实是让前面的姐姐和妹妹都失了颜面，臣妾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去大佛寺抄经一个月。”
官家一挥成定音：“今晚就过年了，吃了年夜饭过完这个年再去也不晚。”
德妃自然不愿：“大王～”
官家不笑自怒：“够了，沈昭仪如何会跌倒，你真的当本王的这双眼睛瞎了吗！别人辛辛苦苦费劲心力才冲进的前三，就被你随便用一堆粉黛骡子给打发了，你还想要何颜面？剩下的那两对你也不要用了，还有那颗金瓜子，统统被本王送回来。”
德妃身体发软，真真切切的泪流满面：“大王～”
官家直接起身走了。
一一
沈昭仪刚回到馥郁宫，陈公公就带人到了。
“沈昭仪请留步，这是大王特意嘱咐老夫送来的凝脂膏，去血化瘀最是有效的，还有这支紫红色的金花，大王说最衬昭仪的身上的衣服。”
沈昭仪轻轻挥手，身边的人立刻上前：“这么冷的天还劳烦公公亲自跑一趟，实在是辛苦了，这点碎银，公公拿去买杯热茶喝吧。”
送走了陈公公，玉秀扶着沈昭仪继续往里走。
“娘娘，你说大王这是心疼娘娘的意思吗？”
沈昭仪面无表情：“谁晓得呢。”
玉秀拿着拿精巧的小盒子在她面前打开：“娘娘你看，这个比您今天戴的那只颜色更好看呢。”
沈昭仪瞄了一眼就起来：“放着吧，我累了，想沐浴。”
玉秀跟在后面：“那这凝脂膏？”
“沐浴后再涂吧。”
“诶好好好。”
一一
清府这边也是非常的热闹，但这个热闹更暖人心，至少每一个人脸上的笑意都是真真切切的。
前面几天，大家都特忙，只有现在才有时间好好装扮府里，里里外外都是喜庆的颜色。
很多手工艺品例如窗花、红布都是明夫人和曾嬷嬷亲手包办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年味
府邸大，但人手也多，大家一起动手，速度也很快。
申时未到，大家都已经喜乐洋洋地坐在清府的饭桌上。
饭菜全部都是聚香楼订的，满满六桌人。
也算喜庆热闹，把红包发下去以后，有急匆匆地跑去烟火忙碌。
今年过年就这样在急匆匆的忙碌中过去。
一一
年初一这一天，许烟一起床就去了书房，这一呆就是半日，期间不让任何人打扰。
出来时手上拿着厚厚的几沓书信。
清晖有些为难：“送差信的人要等到初六以后才会动身。”
许烟依旧笑着：“没事，我正好可以天天写，写到初六，一并给他们送回去。”
说完又转身进了书房，这一袋又是半日，半日都是在反复看之前的那几封书信，仔细些摩挲上门的笔迹。
清晖这时轻轻走了进来：“烟儿，这个给你。”
“这是你的新画？”
许烟没想太多，随手一打开，迎面就是许文水的彩画像，逼真的就像本人站在许烟面前，笑盈盈地看着她一样。
许烟的眼泪再也绷不住，像决堤一般，哗啦啦往下流。
清晖无言地把她搂进怀里，轻轻i地拭擦她脸上的泪珠。
很快许烟就破涕为笑，因为她看到了许家宝狼吞虎咽地吃着叫花鸡的样子。
许乐笑靥如花地比划着上学堂发生的种种趣事。
许欢这个半吊子一本正经教两位姑姑的孩子认字的样子。
许家顺躺在许苏娘怀里咿呀咿哇的样子。
就连阿奶许何老娘和阿公许富财的画像都有……
一张张像彩色照片一样，在许烟面前一一再现当时的情景。
许烟目不转睛地看着，忽然就站起来说：“我要拿去给小叔看看。”
清晖拦着：“你还没吃午饭，先去把午饭吃了，我陪你一起去。”
许烟一顿：“你吃了吗？”
“还没。”
“那我们一起去吃吧。”
多几个人呢一起看，气氛就是不一样，整个气氛都是有说有笑和乐融融的。
大家一起回忆追思，把以前发生的事情，恨不得全部掏出来说一说，这一聊就到了酉时。
许烟这才一一不舍地敢去烟火开摊。
一一
随后的几天里，许烟雨清晖都窝在书房里一起画画，还把让清晖把他们最近的画像都一一画下来，
滑冰的样子、烧烤的样子，甚至把府邸的样子都画了下来，与书信一起传回去。
书信送出去以后，烟火恢复了白天营业，新一年的忙碌又开始了。
许烟决定趁现在要努力赚更多更多的钱，以后去到哪都要带上家人。
所以许烟把注意放到了温室种蔬菜上。
清府后院的蔬菜已经上了桌，口感见嫩可口。
这天一大早，许烟就拉着清晖去了府城的酱油作坊。
酱油作坊年前就已经改造完成，初七那天已经开始正式开工。
许烟受邀过来指导一下他们的作工，看看他们的操作是否得当、正确。
一共有六间独立作坊，三位老板各负责两间。
每一间都出现了一些问题，导致曲菌失败或颜色不对。
成功率很低。
于是许烟亲自下场，把所有负责人叫过来，亲自把所有步骤演示一遍，再让他们在自己面前演示一番。
出来时三位老板感恩戴德地把许烟送出来。
许烟神色自若：“若是真的想些的话，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高老板很是爽快：“许姑娘但说无妨。”
“我看着你们这里的烤房方便的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出租给我如何，一个月一两白银。”
就连付老板都觉得小题大做了：“这院子反正也是空着，许姑娘有用处拿去用便是。”
许烟坚持：“既然要用了还是算清一些比较好，反正一个月也就一两白银又不贵，两块院子一年也就二十两白银。”
清晖掏出六张纸，许烟递给他们：“这是租赁凭证，我们签个字据吧？”
高老板往后退一步：“真的不必如此麻烦。”
丁老板神经敏锐：“许姑娘莫不是发现了什么商机？有钱不如大家一起赚好了。”
既然瞒不住了，许烟也不打算瞒着：“是这样，我看着这院子的绿草茵茵，想着在上面种种蔬菜。”
“种蔬菜？什么蔬菜？”
“就是菠菜、白菜之类的。”
高老板语重心长地劝说：“许姑娘，这是大雪皑皑的暴雪天，不是你们南方的寒天，菜芽刚下去就会被冻死啦。”
许烟笑笑：“没事，什么事情都要试试，撞南墙了才会死心，你们放心，若是真的把菜种出来了，我只卖给你们，别人我都不卖哈哈哈。”
“既然这样就先谢过许姑娘了，预祝许姑娘有好运气。”
“谢谢，谢谢。先把着契约书签一签吧。”
丁老板确认：“许姑娘当真要签上三年？”
“是的，确定。”
“那好吧，签吧，签吧。”
一一
许烟满意地拿着三张契约书回府，乐滋滋地跑去找曾嬷嬷。
“嬷嬷，我把他们的院子都租下来，你今明两天好好准备一下，需要问那些问题。阿清已经去写招聘信息了，后天辰时我们就开始一一筛选。”
“诶好，我现在就回去准备一下。”
清晖这一边把信息张贴出来，就带着张氏兄弟去找盖瓦的工人去把作坊的院子，全部用木头黑瓦给盖起来。
黑瓦的木头下面，每十尺挂一个长长的灯笼。
一个院子大概六个长灯笼，主要是起到照明的作用，因为整个院子都已密封，没有光照进，里面几乎是全黑的状态。
温度的问题倒是不担心，旁边的烤房是十二时辰都有人看着火的。
等到开春以后，就可以把上面的黑瓦收起来，等到秋季变温以后再盖起来。
这样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反季的蔬菜。
一一
曾嬷嬷做的功课很详尽，问的很多问题，一开口就是老经验的口吻：
“从播种前到收菜的这一过程，需要做些什么，请详细地说一说。”
“有没有办法减少菜虫。”
“施肥需要注意什么？”
“如何判断蔬菜缺水。”等等。
把旁白的许烟问的一愣一愣的。
这些问题回答起来很冗长，不懂的人听的浑浑噩噩，但是曾嬷嬷确是一脸的亢奋。
一个上午的时间，定下了三个经验老道的菜娘。
许烟跟她们约定好时间，下午未时到酱油作坊开始上工。
第二百四十三章醉翁之意
不知为何，许熹和许昕在种菜这件事上，展现出强烈的兴趣：“姐姐，你们就让我们过去吧，我们也是会种菜的。”
许烟不解：“你们不陪月月看书了？”
许熹直接挽着许烟的手臂：“月月最近状态很好，不用时刻盯着。”
许烟还是觉得不对劲。
到了酱油作坊，在曾嬷嬷带着她们种菜时，许烟才渐渐发现她们的小心思。
偷偷走到她们的身后，小声问：“好看吗？”
“真的好好看，没想到油灯还可以做成这样。”
“对呀，原来张宏真的没有骗我们，你看，地面上好多火蝴蝶。”
许烟再问：“想要？”
许熹眼睛发光：“可以吗？姐姐？我想放一个在我房里，这样满屋子都是蝴蝶。”
许昕更大胆：“姐姐，出了蝴蝶，其他的形状，明夫人也能做出来吗？”
这有何难：“你们去找月月问一下，看看明夫人愿不愿见你们，你们当面聊岂不是更好？”
“那我们现在就走？”
许烟无奈地笑：“你们先回吧，我再待一会。”
一一
曾嬷嬷旁边的三位菜娘，还是觉得现在种活蔬菜，一直在跟曾嬷嬷据理力争着，谁也不让理。
许烟头疼，经验足也不行啊，太有经验了，难以接受新改变。
“曾嬷嬷，带她们去府里的菜园看一看吧。”
千言万语不如亲眼目睹。
事实胜于雄辩，看了就服帖乖巧了。
但就会有人看了也不愿相信。
“这菜长的这样绿，不会是有毒的吧，不能吃吧。”
曾嬷嬷只好当场扯了一把，当着她们的面吃下，再让那个她们亲自尝过以后，这才让她们无话可说。
许烟觉得用不着自己了，就不再跟过去。
气傲的曾嬷嬷在心底暗暗地把她们记在心里，到点下工时，曾嬷嬷故意不放人：“刚刚你们不肯信我，去了一趟府里，又亲自吃了菜，耽误了半个时辰，所以你们现在要把这半个时辰补回来才能下工。”
三位菜娘，不敢多言，乖乖地回去接种播种。
见她们的态度还不错，曾嬷嬷这菜满意地放人，还一人送了一把新鲜的蔬菜。
“这是我们姑娘说，送给你们拿回去尝尝，解解腻，就按平时的做发法来做就会很好吃。”
菜娘高高兴兴接过，对曾嬷嬷又是鞠躬都是道谢，还特别让曾嬷嬷把话帮忙带给许烟。
若是她们下午没有尝到那一筷子的蔬菜，现在铁定不会如此的嘴馋。
最近几个月，吃咸菜吃得都完全吃不出味来了，那滋味可真不是滋味。
一一
初六那天的书信送过去已有半月，也不知道他们拿到了书信了没。
他们应该看到上面的画像了吧，应该会心安一些了吧。
许烟这一天如常地在烟火招待客人，董管事忽然急匆匆地走过来，许烟见他神色匆忙，许是有大事一样，连忙迎过去：“发生什么了？慢慢说。”
董管事还在气喘着，也不说话，直接把怀里的超大一叠书信拿出来，递给许烟。
书信刚送到清府，看信上面的署名水从南方传过来的，董管事就一刻不停地往这里跑。
大家都知道许烟在这过的什么都很好，就是市场控制不住地想家里人，尤其是热闹的时候，越是热闹，许烟越是想念。
虽然她在大家面前很少表现出来，总是以温厚笑意面对大家，但是她很多时候都会朝着南方的方向，发呆，一呆就是好几刻钟。
只有清晖敢靠近。
许烟看到那厚厚地一沓书信，就什么都懂了，但她还记着这是烟火。
“董管事，麻烦你去跟阿清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紧紧抱着书信往清府的方向跑，连伞都来不及拿，许熹和许昕赶紧跟上。
一一
许烟一开始的步伐还是很优雅的，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噗呲一声笑出来以后，干脆快速地跑了起来。
于是三个曼妙的身影，就这样在大雪纷飞、银装素裹的大街上，嘻闹一般跑了起来。
引得不少路人侧目追望。
许烟回到府里，连自己的院子都来不及进去，就直接在一进院的的客堂里看。
“你们的也在这，自己找啊。”
许烟说完就不管她们了，直接拿起最上面许文水写的那沓厚厚的书信。
才看到开头，许烟酒“啊”一声在椅子上跳了起来：“啊啊啊，爹爹说他们要过来了，要来府城了，他们是与书信一起出法的，所以再有半月，我们就可以见了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
许熹也是异常的激动：“家宝少爷说他也跟着一起来。”
“乐小姐也是哈哈哈。”
许烟一改以往一行一刻钟的习惯，快速地扫了一下书信的所有内容，就小心且快速地把书信收起来，找到小叔和婶婶的书信，有飞一样冲出门，刚好与赶回来的清晖装个满怀。
看清是清晖，许烟立刻在他的怀里蹦跶起来：“爹爹他们要来了哈哈哈，他们再有半个月就到了哈哈哈。”
清晖清冷的脸孔也不可控制地染上了几抹暖色：“有找护卫跟着吗？”
“有，都是水关县的护卫，一共六位。他们是跟着岭南县的商队一起出发的。”
清晖点头：“你这是要去找你小叔？”
“啊，对，我们一起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清晖牵上她的手：“好好走，雪地滑。”
“是，清公子。”许烟心情好地微微作了一个揖。
“走吧。”
一一
许烟一进门，就开始大喊：“许文采！”
“许文采！”
“许文采！”
许文采急匆匆地跑出来，破口大骂：“喊魂呢你，别吓到我儿子了。”
许烟一听就不乐意了：“万一是个女儿呢？”
许文采一脸的骄傲：“那也是我的小棉袄。”
许烟翻了一个白眼：“不跟你闹了，爹爹来信了，说是要来府城啦哈哈哈。”
许文采赶紧把书信接过去：“就只有你爹爹来吗？”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我的未来妹妹呢？”许烟说着就往里面走。
韩晏晏橘红色的身影慢慢走过来：“在这呢，看你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可是又有什么喜事？”
许烟过去挽着她：“这可是天大的大大好事。”
第二百四十四章思念
才看到开头，许烟酒“啊”一声在椅子上跳了起来：“啊啊啊，爹爹说他们要过来了，要来府城了，他们是与书信一起出法的，所以再有半月，我们就可以见了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
许熹也是异常的激动：“家宝少爷说他也跟着一起来。”
“乐小姐也是哈哈哈。”
许烟一改以往一行一刻钟的习惯，快速地扫了一下书信的所有内容，就小心且快速地把书信收起来，找到小叔和婶婶的书信，有飞一样冲出门，刚好与赶回来的清晖装个满怀。
看清是清晖，许烟立刻在他的怀里蹦跶起来：“爹爹他们要来了哈哈哈，他们再有半个月就到了哈哈哈。”
清晖清冷的脸孔也不可控制地染上了几抹暖色：“有找护卫跟着吗？”
“有，都是水关县的护卫，一共六位。他们是跟着岭南县的商队一起出发的。”
清晖点头：“你这是要去找你小叔？”
“啊，对，我们一起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清晖牵上她的手：“好好走，雪地滑。”
“是，清公子。”许烟心情好地微微作了一个揖。
“走吧。”
一一
许烟一进门，就开始大喊：“许文采！”
“许文采！”
“许文采！”
许文采急匆匆地跑出来，破口大骂：“喊魂呢你，别吓到我儿子了。”
许烟一听就不乐意了：“万一是个女儿呢？”
许文采一脸的骄傲：“那也是我的小棉袄。”
许烟翻了一个白眼：“不跟你闹了，爹爹来信了，说是要来府城啦哈哈哈。”
许文采赶紧把书信接过去：“就只有你爹爹来吗？”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我的未来妹妹呢？”许烟说着就往里面走。
韩晏晏橘红色的身影慢慢走过来：“在这呢，看你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可是又有什么喜事？”
许烟过去挽着她：“这可是天大的大大好事。”
韩晏晏停下，笑嘻嘻地问：“到底什么事，快点说，你的弟弟想知道。”
“是妹妹啦，什么事，你自己亲自去看看嘛。”
许文采神情激动地走过来：“晏晏，娘亲也过来了。”
“真的啊，我看看。”韩晏晏情绪更激动，还没碰到书信，眼泪就已经汪汪。
许烟悄悄退下，把位置还给小叔子。
一一
等他们情绪缓了下来，许烟就其实说要回去：“再有半个月就到了，我要先回去把房间给休息出来，我也不跟你们想，阿公阿奶他们住你们这边，我爹爹他们住我那边。”
许文采很爽快：“行，就这么定了，我们也去收拾收拾，这下可热闹啦。”
韩晏晏点点头：“我娘亲也是第一次来府城，等他们到了以后，可要好好带他们去玩。”
许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步伐同样的轻快，心情晴朗：“阿清，我们家里是不是没床啦？衣柜也需要买，爹爹爱写字，爹给他弄一间书房出来，阿宝阿乐需要读书，他们的房间要设在阳光足的那边，娘亲和小家顺的房间里的玩具可以多买一些。”
“阿清，还有什么吗？对了爹爹最爱话本，府城的话本更精彩，他一定会喜欢。”
“阿乐见到这里的热闹，回去又有新故事可以回去与她们学堂是上的小伙伴炫耀啦。”
……
许烟一路叽叽喳喳地挽着清晖晃来晃去，完全不给他插话的机会，清晖也没打算插画，只在两人视线对上时，笑着点一下头，许烟又能说很久。
许烟性子时开放的，但是这样亢奋的样子还是少见，尤其是这样整个眉眼弯弯，嘴角飞扬的格外明媚耀眼，是他见过最鲜活的样子，与她赢得溜冰湖比赛的鲜活不一样，这是更有温暖的阳光。
清晖曾经无比的黑暗，苟延残喘了十几年，未曾见过阳光。
直到遇到许烟，活成太阳一般的姑娘，用光明的目光、用直接的方式、用恣意的洒脱，一点一滴地在他的千苍百孔的身心里，堆积成一股浓郁芬香，源源不断的温泉。
他不喜说话，以前为了活着，再厌恶也要强迫着自己谄笑地去说，现在，就算自己一言不发，也有人瞬间懂得自己的千言万语。
让他这个潜伏在黑夜里的人，不仅拥有了阳光，还有拥有了爱人的能力，从而拥有了家的温暖，让他有机会成为一个正常人，过着正常人的生活，走着正常人的路，做着正常人的事。
不仅有切身体会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幸福感。
更有每日在温柔乡里入眠醒来的满足感。
从此我的世界明媚是你，温柔是你，悲欢喜乐全是你，也只有你。
你笑时，我总是忍不住嘴角上扬。
一一
“阿清，你觉得这张红木大床，爹爹会喜欢吗？”
清晖侧身大概看了一眼，好像与许文水在水关县的那一张大床有几分相似：“就算你随便挑一张简陋的，许爹都是说喜欢的。”
这句话许烟最爱听：“嘻嘻，说的也是，那就它了。”
“爹爹说小家顺的现在已有四十七斤重，具体是有多大我们也不知道，你说要买多大的床给他才合适呢？”
清晖指着旁边的小床说：“这个周围有高木板挡着，就算两三岁了也可以用。”
“好，听你的，就它了。”
许烟的视线忽然被一张大棕色的内半圆的书桌吸引，直接走过去，站在里面，模拟许文水拿笔写字的样子，感觉有些不大对。
看了一眼清晖，再次虚握着毛笔在上面比划了几下，这下感觉就对了嘛。
许烟笑逐颜开地走出来：“这张书桌非常适合你，你过去试试，在上面画画的时候，纸在一边，彩盘在另一边，只需微微侧个身就行了。”
清晖心思已动，直接过去，只站在里面看了几眼，就点头说：“确实是不一样。”
许烟很是得意：“是吧，我的眼光一向是不错的。”
“当然。”深邃的眼眸里，浓郁的情感，不加掩饰，就这样明明白白地直达给到许烟。
许烟是最清楚地感受到清晖的变化的，看到他越来越直白的表达，心里也是安心了许多，说明他已经渐渐放下了过去。
无论过去经历了什么，遇到了什么，放下了就好，只要他愿意放下了，自己就有办法让他面朝太阳。
第二百四十五章心急
两人从天亮逛到天快黑了，才大包小包地回家里赶。
一进去就看到董管事带着大家在府里上下打扫。
“许姑娘、清公子你们可算回来啦，东西都送到了，就是不知道放在哪里。”
若是平时董管事还是有分寸的，只是事关许姑娘最记挂的亲人，还是问过许姑娘本人的意见才好安排。
许烟早已又了注意：“全部搬去五进院的那处院子，那的房间大，而且是朝南的向东的，最是适合。”
大家正想有所动作，许烟赶紧拦下：“今天就不搬了，天黑雪地滑，不管是人还是东西，嗑到撞到都不好，还有半月时间才到呢，明日我们再慢慢来。”
嘴上说的是慢慢来，可手上、脚下都不停，拿着刚买的布料就直接往里走。
“月月，月月，快来，这些布料我刚买回来的，让你娘看着帮我最几身衣裳，尺寸我都写好放在上面啦。”
明月如乖巧地点点头：“许姐姐，你的爹爹真的从南方赶过来找你们啦？”
许烟想想还是很激动，蹲下来说：“对呀，我的爹爹实在是太想我们啦，顺便过来这里玩一玩，我的爹爹是很棒的爹爹，虽然他没有月月的爹爹那么棒，那么厉害，但是他也是会写话本的哟，他见到月月呀，一定会很喜欢你，他最疼女孩子啦，尤其是会画画的女孩子。”
明月如听了欣喜扬手：“我就是会画画的女孩子。那你爹爹会喜欢我吗？”
许烟想起了什么：“何止喜欢呀，我爹爹还在书信里夸了你呢，明天我拿给你看看。”
“这的吗？许姐姐我现在就想看。”
明夫人在房里及时出声。
许烟站起来说：“没事明夫人，吃饭时我拿给她看。”正说着就看到一个丫鬟端着明夫人的饭菜过来了：“正好到饭点了，明夫人我们先过去啦。”
一一
许烟提意拿了许文水的书信过来，把其中的几页分别发给董管事、曾嬷嬷、明月如和新来的张氏兄弟：“我就是随口提了一下你们，我爹爹就洋洋洒洒地给你们写了这么多，你们不要嫌弃他啰嗦啊，等你们见到他本人以后啊，他的话会跟更多哈哈。”
董管事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书信，看着上面的开头，还是特意为自己写的。
于是好好的一顿饭，变成了对许文水的讨论大会，从他因为沉迷话本而荒废了学业的失败事例，一直说到他与同好游山玩水，对诗写意的逍遥快活时光。
不加修饰地，许烟把自己知道的，一一直述出来，清晖和熹昕偶尔参与进来，补充一两件事。
于是一个晚上，大家还没见到许文水本人，就已清楚地记得他的容貌，他的事迹，仿佛自己也参与了其中一般。
第二天，许烟刚出房门，就听到外面的人影涌动，走近了才发现大家都已经把昨天的东西归置到五进院里。
许烟早饭也不吃了，直奔着许文水的房间，这个东西的位置在这，那个东西该放那里，就连香炉的位置都与许文水住过的房间的某些位置重合。
许烟也是这时才发现，从关山村的房间、到小关镇、到水关县甚至岭南县的，只要是许文水住过的，自己都记得一清二楚。
就连他进房间门后第一时间不是脱衣服，也不是坐在休息，而是转身看看门口的画作，有没有掉下来，这个小习惯也记得清清楚楚。
许烟曾经问他，为什么坚持要把画挂在门后，许文水鼠头探脑地确定许苏娘不在附近，才小心翼翼地把门上的画拿下来：“你看。”
许烟这才看到他画作后面竟然藏着一本话本……
当时自己说了什么来着，哦：“现在家里没人管你，你可以随便看呐。”
许文水小小声地说：“放在这里的书，都特好看。”
许烟还有什么不懂的：“爹爹，你以前是不是就是这样躲着阿奶的鹰眼搜铺的？”
就是这种熟悉的感觉，看着眼前的一切，许烟似乎真的有一种，许文水已经在这生活了许久的感觉。
一一
把所有东西都归置完以后，许烟特意把门和靠近走廊的那一面窗户打开，让空气流通。
院里走道上的油灯都变多了。
许烟走去看许家宝和许乐的房间，发现许熹和许昕也按她们记忆中的样子，把所有的东西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原来思念的不止自己一个人。
她们同样在自己看见或看不见的地方，以自己的方式怀着同样的思念。
虽然她们一起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是许家人最是擅长用自己的真诚，给别人留下生动又具体的记忆。
“你们好了吗？好了来帮我弄一下小家顺的东西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弄。”
许烟探头问。
许昕最喜欢小家顺，第一个出来响应：“我来，我来，我知道。”
于是三位女生有一头扎进了许文水的房间。
“她们刚刚在里面快有一个时辰了吧？还没弄好吗？”
张宏站在院里，跟着清晖布置院景，看着她们消失的门口问道。
董管事瞄了一眼发现清公子并不想参与话题，于是放心地说：“看她们这架势，至少得半个时辰才能出来。”
张宏伸出一根手指：“我赌一个卤鸡爪，超过半个时辰。”
董管事想了想：“我赌她们半个时辰内出来。”
两人齐齐看向张图。
张图慢腾腾地说：“两个鸡爪，一刻钟内出来。”
“成交。”
董管事和张宏生怕他会反悔似的，异口同声地拍板定局。
一一
前面他们还像无事一样，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临近一刻钟时，张宏发现张图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有些替他着急：“一刻钟快到了哦，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图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清洗他手中的椅子。
董管事看不过去，也想开口提醒他一下，话刚到嘴边，里面就就传出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粉白色，许娘说那样的才是真的。”许昕边走出来边说。
许熹一副很了解的样子：“我也见乐小姐拿过，是真的很有效，家顺小少爷一拿着，就瞬间变得乖巧，可爱极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火燎
许烟满脸疑惑：“可是我们不知道要在哪买呀，我也没见过。”
许昕：“我们先去杂货铺问一问，或许有线索。”
许烟只能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去，不然一忙起来又忘了。”
……
三个身影又再一次在他们眼前消失，清公子的神色如常，一切都好像她们没有刚刚没有出现过一样。
只有，
“我赢了。”毫无波澜起伏的声音，以及一张冷淡的表情。
张宏的目光来回在自家弟弟和清公子身上来回徘徊，更加地确定心中的想法：“董管事，你有没有觉得阿图越来越像清公子了。”
“咦，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挺像的，他更像清公子的弟弟，一点都不像你。”
张宏有些沮丧：“哎，一下没了鸡爪又没了弟弟。”
张图清冷的声音提醒：“一人两个曾嬷嬷的卤鸡爪。”
“知道啦，今明的都给你。”
一直未曾开口的清晖，头也抬：“再耽误下去，月钱也没了。”
一时无言，只有洗洗刷刷的声音。
这天许烟午睡刚起来，清晖就告诉她说：“许爹他们到慈姑县了，再有五日就能到了。”
许烟脱口而出：“我们骑马过去需要多久。”
“两日左右。”
许烟立刻往书房跑去，然后找出书信，递给清晖：“我们提前到这等着他们吧？”
这张是商队的行进线路图，上面标着他们途径的每一个地方。
清晖认真看了看：“这里不行，要到这里，他们临近府城时，会加快速度，不能按平常速度计算。”
许烟一刻也等不住：“那我们就去？”
“可以，但是要坐马车过去。”
许烟无所谓了：“好好，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一一
许烟拿着东西走出房门时，清晖正好过来，看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包裹：“他们应该不知道这里的天气，还是把他们的外袍都带上吧。”
“啊，对。”
许烟又跑去五进院的库房了，帮他们一人拿一件毛绒绒的外袍，许烟还多拿了八个暖手筒。
一下就把一辆马车给堆满了。
“等一下，把这个带着，路上饿了吃。”曾嬷嬷拿着两个两个食盒出来。
许烟笑：“还是嬷嬷想得周到。”
清晖和张图一人架着一辆马车，快马加鞭地朝着目的地奔去。
天色完全暗下来了，才舍得停下着了一个地方休息一晚，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又匆匆地赶着出发。
三个人轮着赶车，中间只停下来解决大小便，吃的都是经过小镇时随便买的包子，不然就直接吃曾嬷嬷给大家准备的干粮。
就这样紧赶慢赶，终于在夜色暗下后，到了商队路线图上面标着的一家客栈。
许烟一到客栈就是问：“今天有从南方赶过来的商队吗？”
店家点点头说：“是有一支大商队，下午到的，现在正在楼上歇着呢。”
许烟压抑着内心的亢奋：“那商队里面的抱着婴儿的那个妇人，住在哪间房？”
“抱着婴儿？”店家的声音还是迟疑，“客观稍等一下我去问问。”
很快店家就过来了，很肯定地说：“今天的商队没有抱着婴儿的妇人，而且本店内此时也没有婴儿的人家登记入住。”
许烟一下愣在那，忽然有些听不懂。
清晖搂着她感谢店家：“不好意思冒犯了，还请帮我们安排三件客房。”
店家很热情：“无碍的，三间上房吗？”
“嗯，对。”
“好的客观这边请。”
清晖搂着许烟跟着小二走去房间。
等四处没人了，清晖才把许烟搂在怀里，温润着嗓子说：“你忘了许爹在信上怎么说啦，还有五日，现在过了两日，我们又赶了过来，最快也得要等到明日。”
许烟想笑笑不出来：“我知道的。”，吸了吸鼻子，“阿清，我想要抱抱。”
清晖把她整个人抱起来，走到椅子上坐下：“你累累了，靠着我休息一下吧。”
“嗯。”
随后闭上了眼睛。
一一
半个时辰后，清晖把她叫醒：“很晚了，我们下去吃点东西，他们都还在等着我们呢。”
许烟睡了一觉，精神好了很多：“好，走吧。”
大家都奔波了一天，累了一天，又饿了一天，此时有没有说话的力气。
只有静静吃着热菜和喝着热汤的声音。
等大家吃饱喝足，才恢复了一些人气。
“你们洗澡了吗？”
许熹和张图都点了头。
许昕说：“我刚刚不想动，等吃饱了再洗了。”
“没事，我们也还没洗，昨天我们都没洗，现在感觉浑身的都粘粘的，好不自在。”
张宏觉得遇到了自己的话题：“我们都习惯了，以前十天半个月没洗澡的，是董管事跟我们说你们爱干净，所以我们都跟着每天洗，现在一天不洗也觉得有些不舒服，习惯呀，都是会变的。”
“有些习惯说变就变，可有些习惯无论过了过久，经历了何事，去了什么地方，都是改不掉的。”
张宏忽然一脸正经：“不是改不掉，是因为那习惯的背后有一个美丽的故事，所以下意识的不愿去改。”
满桌的人都看着他。
张宏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这句话是一位书生在我们山洞里休息的时候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就、就记下了。”
许烟站起来：“的确说的很好，每个习惯的背后，都是有故事的。”
“很晚啦，我们都早些休息吧，明天就能见到爹爹啦。”
一一
许烟醒的特早，一向早起的清晖都还没醒来，她就要起床了。
清晖拦着她：“天还没亮呢，再睡一会。”
许烟的声音还没清醒：“不了，爹爹他们快到了。”
清晖不动：“这么早，他们都还没出发呢，再睡一会，我已经让店家帮我们就留意了，到了会告诉我们。”
“好，就睡一会会。”
……
这一睡就睡到了大中午。
许烟急忙忙地起来，洗脸都来不及就楼下跑。
许熹和许昕都在楼下等着。
“到了吗？”
“还没呢，姐姐先吃早饭吧。”
“阿清他们呢？”
“他们去镇口等着了，清公子让我们在这等着你，让你一定要吃早饭。”
许熹挽着她：“走吧，我们先去梳妆，美美地见许老爷。”
许烟觉得有理。
于是乖乖地让她们替自己梳妆，又乖乖地吃完了早饭。
心心盼盼的人，就是没有出现。
第二百四十七章心安
许烟再也坐不住了：“我们也去镇口看看吧。”
许熹和许昕也没打算拦她，撑着伞就跟着她出门。
刚出门走了几步，后面突然传来很大的一声：
“姐姐！”
“姐姐～”
许烟立刻转头，就看到两个身影朝着这边跑过来。
“是家宝少爷和乐小姐。”
许烟赶紧跑过去，与他们抱在一起：“我可想你们啦！”隐隐约约的哭腔。
“我们也好想你啊。”明显是欢乐的。
“爹爹他们呢？”
“他们还在后面，清大哥说你在这客栈等着我们，我们就先跑过了。”
“你们怎么从这边过来的？”
许家宝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清大哥说那边路不通，就带着我们绕了进来。”
“阿烟！”
许烟听到熟悉的嗓音，立刻推开他们两人，超后面跑过去。
许家宝和许乐也不在意，上前抱着一直等在旁边的两人：“熹熹、昕昕，我们也好想你们的。”
“爹爹！”
许烟扑进许文水的怀里，整个头深深埋进去。
许文水也是紧紧抱着她，心里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才稳稳的落下，这堵多的担心和许多的思念，终于在这一刻，迎来满怀的心安。
其他人这时也走了过来，许烟在许文水怀里喊人：“县令夫人好，阿奶，阿爷、娘亲。”
许何老娘那许烟扯出来：“让我好好看看，有没有变瘦，这脸蛋怎么这么尖呐，是不是这的东西吃的不习惯？”
许文水闻言凑近过来看看。
许烟摇头：“没有阿奶～我好得很，这明明就是变得更漂亮啦。”
许何老娘把她的手挥开：“得，还真的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爱臭美。”
“好啦，找个安歇的地就再继续说，别在这挡着别人的路了。”许富财在后面洪亮地喊着。
许烟有顺势走到许文水身边挽着他的手臂，两人小声嘀嘀咕咕的，一直说个不停。
清晖带大家去了一件酒楼，十几人坐了满满的三桌。
一见面小家顺就到了许熹和许昕的怀里。
许苏娘也乐得一身轻。
“阿烟，你小叔和婶婶他们现在怎么样啦？怎么没跟着你们一起过来？”
许何老娘一坐下就担心地问。
许烟笑着说：“阿奶你忘了你又快要做阿奶了吗？婶婶现在大着肚子，怎么跟着我们赶路呀，小叔自然是要好好陪着婶婶的呀，县令夫人你也不着急啊，他们都好得很，大人很好，肚子里的那个也很好，再有两天你们就能见到了，他们也是想你们想的紧呐。”
县令夫人连续诶诶了好几声：“好就好，你也别一口一个县令夫人的喊了，都来到别人的地头了还是喊我一声韩夫人就好。”
“好的，婶婶和小叔他们刚收到你们的书信，就已经把房间给你们收拾好了，现在天天盼、夜夜盼，就盼着快点见面。”
“谁说不是呢，刚出发那几天还好，还有心机看看风景的，越是靠近，就越是心急啊你说。”
许何老娘现在跟她的感情深，什么都说得：“你们不知道啊，昨天在路上遇到雪挡路，绕路花了不少时间，天黑了商队要找地方临时落脚，她居然喊人家打着油灯去赶路。”
韩夫人有些不乐意：“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烂注意，也不知道当时大声在我旁边附和的人是谁。”
一一
许烟对她们那些事不敢情趣：“爹爹，你们这一路上有路到什么事吗？”
“是倒是自然是不少，爹爹能跟你说个三天三夜，就怕你不想听。”许文水脸上的笑意就没落下来过。
许烟亲昵说：“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最想念的就是你这一声，你现在就算天天在我耳边唠叨，我觉得比黄莺还动听。”
许文水哈哈大笑，但也没糊涂：“也不知道能坚持几天嘿。”
“姐姐，熹熹说你过年前参加了一个溜冰湖比赛，还活得官家颁发的奖了？是真的吗？”许乐雀跃不已。
许烟很得意地点头：“当然是真的，我还特意把奖品带出来了，特意给你们好好瞧瞧，什么叫做真的的熠熠生辉！”
许烟打开外面的红布，露出里面的那个精致镂金的小盒子。
许乐非常捧场：“哇，就连盒子就这么华丽啊。”
“都传过去让大家好好看看啊，这可是管家最受宠的妃子，亲自为我颁的奖，那妃子呀就跟这流光溢彩的珠花一样漂亮夺目。”
许苏娘：“这天下当真有这么华贵的珠宝呀，这上面刻是蝴蝶？”
许烟赶紧解释：“这是鸳鸯，人家是一对的。”
“还真是看不出这是一对的，你看看，这个工艺，真的是神了。”
韩夫人也下意识变得小声：“阿烟，我能拿起来看看吗？”
“当然可以。”
“哎哟，这重的哟，管家的东西都是不一样啊，黄金下的足足的。”
许何老娘的眼睛粘在上面移不开了：“这个值多少钱呀？外面能买的着吗？”
许富财立刻开怼：“真是没见识，都说了这是管家的东西，外面这么可能买的着，这可是要杀头的，你可不要出什么歪主意说要去当铺问问价格啊，你还没开口，别人就把你抓走了。”
韩夫人手一抖，赶紧把它放回去，递给下一个。
许何老娘着实被吓得不轻：“你阿爷说的是真的吗？”
许烟笑笑：“也没那么夸张，但确实是在我们老百姓的世界，买不到的。”
许文水也有些心戚戚：“阿烟，你还是好好收着吧，若是不小心掉了，我们可都承受不起的呀。”
许烟还是笑：“真没这么恐怖，管家既然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东西。”
“就算是你的东西，你明晃晃地这样拿出来，这里人多眼杂的，会招人眼红啊。”
“是的阿爷，我乖乖收好。”
一朵珠花顺利加深了大家对府城的忐忑与向往。
一一
饭后大家继续赶路。
许文水看着前面两位忙前忙后的身影问：“这就是你书信里说的张宏与张图公子？”
“是的，阿宏、阿图过来一下，这就是我爹爹，爹爹，这位是话痨哥哥张宏，这位是只会闷声发大财的弟弟张图。”
“许伯伯好！”
第二百四十八章贼
“诶诶你好好呀，谢谢你们费心费力地照顾我这个人精女儿，以后还请你们多多包容啊。”
“哪里哪里。”
等他们互相打过招呼后，许文水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哪有你这么介绍人的，要说能言会道，精明能干。”
许烟略带同情地看着张氏兄弟说：“你们以后又多了一个教书先生啦，真好。”
许文水一下来了感兴趣：“你们可有习过哪些书。”
张宏觉得难以启齿：“才刚开始学《三字经》。”
许文水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没事，只要有一颗好学的心，天下万书都不过是时间问题。”
许烟觉得这样的许文水实在太飘了：“爹爹说的万书，是指话本全集吗？”
……
许烟坚持要钻进许文水的马车，许家宝和许乐也在。
“爹爹，阿清给你画的那些画作都有收到吗？”
“什么画作？”
“就是年后我们给你写的书信呀？你们没有收到吗？”
“你什么时候传的？”
“初六早上。”
“傻丫头，我们就是初六那天出发的呀，怎么可能会收到，是什么画作，很重要的吗？”
许烟只好傻笑一声：“不重要不重要，就是我们在府城里的所有人的画像。爹爹你不知道，清晖的画工有精进了，他现在画了的人脸彩画图，画的可想啦。”
“是吗，这段时日你没少欺负人家吧？”
许烟脸抬起：“怎么可能，都是他欺负的我。”
许文水也没多大的情绪反应，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多好的一个孩子，就这样栽在了你手里，可惜啊。”
“诶，什么可惜呀，我哪配不上他啦。”
许文水忽然一脸正经：“别人的先不说，单说耐心这一件，你就远远不及我们家阿清。”
“爹爹，我才是你亲生的耶。”
“所以我才叹息呀，你若不是我亲生的呀，我是断然不会让阿清与你在一块的。”
许烟往后退几步：“难道爹爹想要自己与阿清在一块？”
？！！
“爹爹，好痛的！”
“谁让你胡说八道的，你的小脑袋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许苏娘在另一辆马车对着两个小的连连摇头：“这人吧，就是犯贱，见不着的时候呢，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的，这好不容易见着了，这才过久啊，就打起来了。”
许熹笑吟吟的：“许姐姐管这个叫打是亲，骂是爱。”
“你们啊，也跟着她学坏咯。”
晚上到了落脚的地方，许烟刚下车，就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
还没来的及反应，对方就低着头连声道歉，许烟见她态度诚恳，就没有多计较。
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往怀里一掏，果然空了。
大叫：“阿清，是小偷，我的珠花不见了。”
话音一落，刷刷刷的几下以清晖为首，许烟身边一下冒出来十几个人影瞬间往那人消失的方向跑去，只有许昕怀里抱着小家顺慢了一步。
许烟拦下她：“你别去了，你走了我们这身边没人。”
许文水也反应过了连声说：“对对对。”
许何老娘心有余悸：“就一眨眼的事，怎么还有女子跑去当小偷的呢，吓死人了，阿烟，你没受伤吧。”
许烟摇摇头：“我没事。”
许富财跟着送了一口气：“真被我说对了，真人肯定是跟着我们跟了一路的，她在我们上一站吃饭好时，见着你的东西了。财不外露财不外露，你们就是不肯听。”
许何老娘拉着他：“好了，你少说两句吧，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许文水拉着许烟：“好了，我们先去安顿下来，等着他们回来吧，阿清武功这么厉害，肯定能找回来的。”
“对对对。”
许何老娘先一步带头进了客栈。
一一
安放完所有东西后，天色已经变暗，许何老娘陪着许苏娘在房里陪着小家顺，其他人都在客堂里等着。
韩夫人走下来：“还没回来吗？”
许文水摇头：“没有。”
“这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时辰了吧？还能找的着吗？”
“能的，清大哥超级厉害的。”许家宝毫不犹豫地大声说。
大家安静下来，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其实许烟心里也没底，这事的确完完全全是自己错了。
做人真的不能太得瑟、太嚣张，低调做人，真的是万年不变的真理。
韩夫人打破沉默：“这人也是胆子也是真的大，我们身边都带了五六个护卫了，都还敢出手，真的是不打算要命了。”
“那么精贵的首饰，可以让好多人一辈子都不愁吃喝了，能不拼命吗，人被逼急了，什么事做不出啊了啊。”许富财句句戳心却句句是现实。
许家宝眼明，最先看到了动静：“回来了。”咻一下站了起来，往外冲。
许烟没有跟过去，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全是熟悉的面孔，看来是真的没找到人。
但是看许家宝蹦跶的样子，又不像没有收获的样子。
一一
“怎么样？有抓到人吗？”韩夫人先一步问出来。
许家宝大声抢答：“抓到了，是清大哥抓到的，本少爷就说吧，清大哥这么厉害，就没有失过手的事。”
语气就像他全程参与了一般。
“那人呢？”
大家看向清晖，但清晖一脸平静，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径直地往客栈里走，然后上楼。
整个过程没有看一眼许烟。
许烟就那样愣在原地，脚似乎动弹不得。
许文水轻轻推了她一下，“不跟上去看看？”
许烟笑着摇摇头：“他累了，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楼上的清晖听到这话，脸色彻底黑了下来，转身直接进了房间，随手把门关上。
一一
楼下的许烟走到一旁坐下问许熹：“那人呢？放走了？”
许熹只好跟过来坐下：“清公子把他们的手和腿都打折了，写了一张纸条，仍在了衙门的门口。”
“他们？”
许熹点头：“他们一行有三人，从午饭后就一直在后面跟着我们，因为同路的还有其他人，所以我们就没有留意到，对了，他们都是男子，不是姐姐看到的女人。”
许富财瞪大眼：“竟是男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不对劲
“对呀，就是因为他是假的女人，所以我们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那人还贼精的，去茅房把衣服换了才出来，就混在行人里。”
韩夫人满满的好奇：“那你们后来又是这么找的到的呢？”
张宏挺直腰板，往前一站：“这个我最清楚了，那时我就站在那三个贼人旁边，清公子就站在屋檐上观察下面的动静。他们三个人的着装都非常的普通，还有说有笑地走在大街上闲逛，见到我们了还很淡定地装着看不见我们一样，就是他们太过淡定了，与旁人的反应都不一样，引起了清公子的怀疑。”
“清公子从空中落在他们面前了，他们还装着无事一样，想直接掠过去，结果清公子直接一招放倒了三人，那三个贼人还大喊着委屈，清公子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上前卸掉了他的一只胳膊，又把他的手指踩碎了，那人才老老实实把东西交出来。”
韩夫人抓到破绽：“不是有三个人吗，清公子怎么就那么肯定地知道东西在谁那？他没有藏好？”
“藏的可好了，是因为那东西一直都是被许姑娘贴身放着的，所以上面占着许烟最爱的花香。”
韩夫人啧啧称赞：“你们这清公子这么厉害的呀，不仅功夫了得，还有个灵敏的狗鼻子。”
许家宝是他的第一粉头：“清大哥何止这些呀，他的画工才是最出神入化的，画什么像什么。”
张图突然补了一句：“还都是活的。”
见韩夫人不解，张宏赶紧解释：“他是说画的想活物一样逼真。”
许文水也忍不住加入：“书斋的很多话就是处于清晖之手。”
韩夫人咂舌：“你们去哪认识的这么一个神人呐？”
一一
“阿烟，去喊阿清和你奶他们下来吃饭吧，很晚了。”
许烟拉上许家宝：“一起去比较快。”
经过清晖的房间时，许烟大力地拉回要继续往前走的许家宝，猛的一下把人推进去，自己赶紧继续往前走：“阿奶、娘下去吃饭啦。”
许何老娘起身穿衣服：“人都回来啦？东西拿回来了没有。”
“都回来，东西也回来了。”
“找回来了就好，以后可要收好了，不要轻易拿到外面去招摇，你爷说的都是理，知道吗？”
许烟附身逗小家顺：“我知道啦，回去以后我就把它锁起来，家顺宝宝许久没见姐姐，有没有想我呀？要不要姐姐抱抱？”
小家顺似真的认得许烟一般，张开双臂要抱抱，许烟笑吟吟地抱起他：“诶哟，真乖，看来家顺宝宝也是想姐姐的。”
许苏娘忍不住笑：“想你，他可以连你是谁都不晓得啦，他变重了还是我来抱着吧。”
许烟躲开：“没事，我来抱就好，家顺宝宝告诉你娘，我是谁？”
小家顺咿咿呀呀不知道说的什么。
可许烟就想吃了蜜糖一样：“你看，我就说他认得我吧，我可是最疼他的人啦，是吧，家顺宝宝。”
许烟抱着小家顺经过清晖房间时，清晖就站在门口，许家宝不见人影，许是下去了，许烟也就当作没看到清晖一样，直直地走过去，下了楼。
许何老娘喊着清晖：“阿清一起下去吧，听说又是你抓到的贼人。”
清晖跟在后面，看不清表情：“应该的。”
语气也听不出起伏。
许苏娘感受到他们的气氛不对劲，看着许烟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替自己的女儿说句话：“阿烟的性子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她时常与你们在一起，平时没少给你们添麻烦吧？”
清晖扯了一下嘴角：“没有的，大娘。”
“没有就好，我们都知道的，阿烟她的性子最是善良的，对人也是真诚没有坏心眼的，有什么事，还得两个人亲自说开。”
清晖侧者身子让路：“阿奶，大娘，留意着楼梯，这里的楼道有些窄又暗。”
许苏娘见他不愿再听，也就没有往下说，笑笑下了楼。
一一
饭桌上，清晖依旧坐在许烟旁边，可他的筷子一直都没挨到过往许烟的碗，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就连许文水都感觉到两人的不对劲。
旁边桌的张图和许熹他们，更是大气不出，安静却快速地吃着饭。
许烟依旧像无事一样，在一旁逗着许文水怀里的小家顺。
许苏娘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爹，孩子给我吧，我吃饱了。”
“你碗里的不吃完吗？”
许苏娘瞪了她一眼：“饱了，你帮我吃完吧。”
许文水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头。
许烟的障碍物没了，三两口就扒完了碗里的饭菜。
许苏娘再次开口：“怎么吃这么少，这里还有很多菜呢，多吃些不能浪费了。”
许文水看着她的小脸，夹了一块肉放她碗里：“岁对呀，都这么瘦了，多吃些。”
许烟把肉夹回去：“爹爹你吃吧，我饱了。”
说完直接站起身：“阿乐，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吧，我可是攒了许多话要跟你说呢，还有很多要给你的东西。”
许乐完全不知道内情，乐不可支地正要开口。
“阿乐连续赶路也累了，有什么事不能等到了府城再说。”许苏娘抢先一步截住她的话。
许乐继续笑：“没事，我一点都不累。”
“那你好好陪一下你的阿熹和阿昕妹妹，她们刚刚一直拉着我说，想你想的睡不着，是吧阿熹？”许苏娘定定地看着许熹。
许熹不明所以，完全搞不清状况，下意识地点了头：“想的，想的。”
“阿昕？”
“对对对，乐小姐，我们可想你啦。”
许烟拍掌大笑：“那不正好嘛，我们四个一起睡，彻夜长聊好好把这段时间的思念倾诉倾诉。”
许苏娘恨不得上前掐人，大声吼道：“你今晚哪都不能去，回去你的房间，好好睡觉，明天不用赶路啊，现在，立刻，给我上楼去洗漱睡觉。”
小家顺被许苏娘吓到，哇一声哭了起来，许苏娘赶紧去吼他。
许烟吓得往许文水身后躲，小声问：“你的女人怎么啦？怎么发这么大火？”
许文水睨她一眼：“你不知道吗？”
许烟缩了缩脖子：“我哪知道，爹爹，你好久没给我提洗澡水了，今晚帮我提水洗澡吧？”
清晖终于忍无可忍，重重地把碗筷放下，过来拉着许烟的手臂：“我会给你提。”
第二百五十章啊啊啊
许烟被迫拖着往楼上走，心惊地朝许文水投去求助的眼神。
许文水下意识要跟上去，，被许苏娘冷冷地拦住：“怎么，你想看着她们闹起来吗？”
许文水左右摇摆：“他们这不是已经闹起来了吗？”
“你是怕阿清吃了你的宝贝女儿？”
“当然不是…”
“不是就赶紧过来吃饭，饭菜都要凉了。”
“哦哦哦。”
许文水刚坐下，眼睛还在留意楼上，许苏娘直接把孩子塞给他：“抱着，我又饿了。”
“啊？哦，那你快吃。”
三桌人都同时低下头，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只是本来满满的座位，此时空了两个。
一一
清晖把许烟拉进了房间，转身把门给栓上，轻轻地‘嗒’一声，木栓落实了，许烟的心也跟着嗒了一下。
双腿不受控地往后退：“你、你不是说要给我提，啊…”
清晖见她还是想装傻充愣，直接整个人扛起，不算温柔地仍在床上，许烟被震的整个头，连眼睛都跟着晃了几下，还没反应过来，清晖就附身下来，伸手扒.扯着她的衣.服。
许烟吓得往里缩：“阿、阿清，我自己可以，我自己就可以，你去帮我提热水就好。”
清晖置若罔闻，三两下的功夫，许烟的衣.服的只剩单薄的里.衣。
许烟双手紧紧护着，清晖也不执着于此，直接附身凶.狠地堵.住她的嘴.巴，许烟努力躲开，他就顺势往下。
清晖一想到那陌生的男子摸.过许烟的身子，眼眸就溢出了红丝，手上、嘴上的动作越发的强势。
自己心里也很清楚，里面是没有被碰到的，但是那人的手却是实实在在地伸了进去。
现在满脑子都是只有一个想法，许烟全身上下只能留下自己的气.息，只能有自己的痕迹，这女人只能是自己的。
说自己阴暗也好、自私也好、偏执也罢，自己的女人任何人碰不得，更摸不得，这是底线。
忽然，‘滋啦’的一声，许烟的里.衣变成碎布被扔了出来。
接着许烟嘤嘤呜呜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很快，许烟低低的哭嗓都出来了，也没能让清晖停下来。
反而更诱发了他内心疯狂的因子。
一一
过了许久许久，万物皆入眠，一切归于寂静，连外面的风都进入了梦乡。
清晖伏在上面，沉重地喘气。
许烟弱小无助、全身通红，裸.露在外边的嫩白肌肤，全是红红的烙印，仍不敢大喘气。
因为清晖还在压.抑着，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又过了许久，“知错了吗？”声音虽哑，气势不弱。
清晖在许烟的耳.边呼着灼气，烫的许烟全身微颤，“错了。”
“错哪？”
“不，不该炫耀我的珠花。”
“嗯？”手上开始动作。
许烟身体一僵：“不该让别人靠近。”
“还有呢？”
“更不该让、让他伸手……”
清晖许久没有动作，许烟微微抬眸瞄了他一眼，还没对上他的眼睛，就赶紧缩回去。
清晖捏紧被子，把许烟整个人紧紧裹着：“等我，我去提水。”
许烟躺在床上偷瞄着他穿衣服，穿鞋，等人把门关上走远了，才深深地、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总算过去了，太吓人了呜呜～
披着羊皮的狼，永远都是狼，平时表现得再温顺善良，他的本质还是狼。
一一
第二天大家见清晖脸色恢复如常，细看还有几分春色，纷纷松气的同时，有些同情的望向许烟。
许烟揣着明白装糊涂，当没见到一样，照样嘻嘻哈哈。
不过她的精力很快告结，直接在马车上睡着了，大家心照不宣地安静下来，让她睡个好觉，毕竟昨晚她也不太好过。
虽然听的不大清楚，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但是动静大呀。
想不知道也难。
许文水一大早还故意找了机会进去，确定了床上是洁白干净，房里也找不到其他的突兀的东西，这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自己喜欢这个女婿是一回事，但自己的女儿还未成亲就发生了什么，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而且自己的烟儿今年才十四岁，身子都还没发育完全。
不过心里也是更加佩服清晖了，香玉在怀，自己又正处于血气方刚的阶段，这都一次次一天天地坚持忍了下来，果然不是凡人呐。
他不成大事，何人成大事啊！
一想到这，看向清晖的眼神就更加的热切。
看到最后，反而是清晖先忍不住开了口，“许爹可是有事要说？”
许文水请咳了一声，左右看了一眼确实旁人都不在了，才小声地说：“一直硬憋着对身子也不好，你要自己想别的办法舒缓。”
清晖听懂了，就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一直在许文水面前忙碌，转移视线。
许文水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想要就此作罢，但一想到这事关自己女儿的幸福，还是想要把话说的更直白一些。”
“阿清啊。”
“嗯？”清晖更忙碌了，手上的动作更是没停。
许文水看到这么具有强烈暗示性的动作，一下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嘴边的话统统吞进了肚子，最后还是忍不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等许文水转身走开，清晖这才慢悠悠地把手中的木棍扔到一边，蹲下身子抓起了一把雪花，细细地擦拭着双手，再用手帕认真地擦干上面的水渍。
一一
连续赶了两天雪路，终于在午时前，赶到了府城。
一行人随机分成了两队，一队往着热闹街道的许府的方向，一队往着更幽静些的清府方向。
一到清府的门口，就看到董管事带着大家候在门口。
“许老爷好，许夫人好，家宝少爷好，乐小姐好！”
“诶诶，你们好啊。”
“好啊。”
许烟看着都有些拘谨的双方，忽然乐了：“怎么没人问我好呀？”
只有许文水愿意配合他的幼稚，“许烟小姐，你好吗？”
“嗯～我的心现在不是很好。”
许苏娘往前走一步，推开这对幼稚的父女：“你就是董管事吧？真人竟这么年轻，烟儿在书信里经常提到你，说你如何如何精明能干，不仅办事周到，还能深谋远虑，大家一听都以为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没想到啊。”
董管事受宠若惊，连忙把许苏娘从头到脚后跟都夸了一轮。
第二百五十一章争执
许烟实在看不下去了：“爹爹，这位是曾嬷嬷，是她负责整个府里的生活起居与一日三餐，偷偷告诉你，曾嬷嬷做的卤鸡爪，那味道简直一绝。”
“是吗，曾嬷嬷辛苦了。”
“许老爷好，不辛苦的，是许姑娘不嫌弃我粗笨，待我非常好，我只是进些绵薄之力。”
“爹爹这位是明夫人的宝贝女儿，月月，就是她自学的画画，画的可好啦。”
一一
一刻多钟以后，大家顺利迈进了大门。
许烟走在前面带路，一一为他们介绍。
“这宅子好大啊。”
“确实是我们家最大的宅子，是个七进院，我们住在最里面的第六院，爹爹你们就住在五进院，挨得近一些。”
“这里就是一进院？”
“是的，一排的房子都是马厩与茅房，院子的这边是招待客人的客堂。”
“二进院就是董管事和曾嬷嬷他们与其他的家丁与丫鬟，还有两位厨娘住着。”
“家丁与丫鬟？”
许烟笑：“对呀，不然这么大的一处宅子，谁来打扫呀？我们这还算是很少的了，只有两个家丁与两位丫鬟，都是跟在董管事和曾嬷嬷身边做事的。”
许家宝又开始皮痒了：“姐姐，你什么时候给本少爷也配两个丫鬟或者小厮呀？”
许烟一巴掌打在他的肩膀上：“喊你一声少爷你自己就先喘上了是吧？等你自己有本事了，你找十个八个我都不管你。”
“不找就不找吧，你把阿熹或者阿昕给了我也行。”
许烟这下是皮笑肉不笑：“那你问问她们愿不愿意？”
许家宝还没开口，正好拿着东西经过的许熹立刻大喊，“我不要离开许姐姐的。”
“我也是，许姐姐到拿，我都要到哪。”
许家宝不再逗趣：“好啦，见你们姐妹情深的样子，我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不拆散你们了。”
许烟却不打算就此打住，“熹熹、昕昕，你们过来一下，先带爹爹和娘亲他们去他们的房里休息一下，等等我们直接到烟火吃饭。”
一一
许烟把许家宝和许乐带到无人的一处凉亭，“坐吧，我们先来聊聊。”
“许少爷？是吧？”
许烟一开口，就是吃人的语气。
见许家宝一时无话，许烟继续问：“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威风，特有能耐，一声少爷就高人一等了是吧？”
“姐～”
“别叫我姐，我不配。许家宝，是不是我给你的生活太优渥了，以致让你忘了你自己是谁了？”
“才半年的时间，一口一个本少爷的，从发丝到脚趾头都明晃晃地透露着一股浓浓的高傲气息，你哪来的资本去做出这样的一副姿态呀？”
“就因为你进了秀才？一个小小的秀才，在这遍地都是，在大街上随手一抓就是秀才出身。就我们烟火的小二就有两个秀才，他们高傲了吗？”
许家宝小声说：“可我有一个赚钱很厉害的姐姐呀，他们哪能跟我比呀。”
许乐在一旁干着急，一向能言善辩的她，此时也无从开口，她觉得两头都没有错，可不知为何就演变成这样了。
许烟气笑了：“我赚钱厉害，是，那你见过我一口一个本小姐了吗？你见我对你们或是任何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了吗？你见我对谁是用了命令的语气了吗？”
“还有，熹熹和昕昕在我心里，不是什么丫鬟，说给谁就能给谁，她们跟你们一样，都是我拿命疼的妹妹，是一直拿命护着我的救命恩人，不该承受你出口就是吊儿郎当的调戏语气！”
许烟的声音越来越冷：“不只是她们，这个府里的所有人，都是我花了金银花了大力气请回来帮忙的客人，他们是坐着服务的工作，但不代表他们要接受你的趾高气昂，所以请你说话的语气最好客气一些，做不到，请你立刻滚回你的小关村。”
被许烟这一番话砸下来，砸的脸红耳热，这与他来之前幻想的出入太大，一时难以接受，可脊背一直挺得直直的。
许烟更犀利无情的话，继续往下落：“还有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给你任何的零花钱，你需要什么靠你自己的本事去挣。”
受惯了大家奉迎追捧的许家宝，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受过这样的责骂，心里隐藏的那一丝叛逆一下崩了出来，倨傲地抬起头大声说：“不给就不给，谁稀罕！”
许烟更绝：“不稀罕是吧，那好，你身上的衣服是我的钱买的，脱下，身上的挂饰玉佩也是我买的，放下，你袖子的钱袋装着的都是我的钱，留下，大门就在那，不送。”
许家宝感觉自己的自尊与人格受到了重创，怒意上脑，胡乱暴躁地撕扯着身下的衣服，“脱就脱，谁稀罕你这几身破布，本少爷还就、就不要了！”一脑股把身上剥得干净，只剩下一个一件棉衣。
“非常好，门在那，走吧。”
被眼前快速发展的一幕吓到灵魂出窍的许乐，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去拉了一下许烟的衣角。
许家宝狠狠地瞪了一眼许烟，“你别后悔！”
“放心，不会。”
一一
许文水和许苏娘听到动静过来时，只看到一个背影消失在门口处。
许苏娘拿起地上的衣服：“这不是家宝的衣服吗？他人呢？怎么把外衣全都脱了，这还下着大雪呢？他是要去哪啊？”
许烟还在气：“他走了，说是不稀罕我这个姐姐的东西，要自立更生去了。”
许苏娘立马急了：“他刚来，人生地不熟的，天又这么冷，你做姐姐的就不你能多照顾包容他吗？干嘛以来就要吵起来啊。”
许烟更急：“我还不够包容？你们要什么我不给？做什么我不顺着？我天天辛辛苦苦拼命地四处奔波赚钱，好吃好喝好住好穿地供着他上最好的学堂，结果他学到了什么？满身子的放荡子气！”
“你看看他现在哪一点还像以前活泼开爱的许家宝？”
许文水杵在那欲言又止，满眉愁容。
人在气头上，什么话都来不及修饰：“你们是他的父母，我不是！我没有义务照顾他一生，我只对你们有义务！他天天在你们身边呆着，你们是最早发现他的变化的，可是你们做了什么了？是纵容，是放纵！”
第二百五十二章滴血
句句像刀子，也不在意是谁在滴血，“就因为考中了一个小小的秀才，才半年多的时间，就端着一副比官家还大的气派，他这是做了多大的事，有多大的脸呀！”
许苏娘语埂：“可，可，你也不能让他衣服都不穿就这样跑出去啊，会冻死人的。”
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娘与亲弟，许烟还是心软：“他不是很厉害吗，那么厉害怎么会让自己冻着！放心吧，我让人跟着他了，没事的，我只是想搓搓他的锐气。”
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走吧，去吃饭，我饿了。”
许苏娘还想开口说些什么，许文水赶紧拉着她：“好啦，别说了，家宝最近确实是越发的嚣张跋扈了，身边那么多的孩子，就属他最张扬。就出发前，他的那些同窗来送他，你没见到他都快飘到天上去了吗，还在一旁偷着乐，觉得很是骄傲。”
许苏娘不愿意了：“我怎么就不能骄傲了，我儿子如今可是秀才了。”
许烟最听不得这话，咻一下就转了回来：“这世界就你儿子一个秀才是吗？他上的最县里最好的学堂，他的同窗几乎都是秀才，教他的是最好的教习先生，他这样都还考不上是不是说明他脑子也有问题？”
“请问你的优越感到底从何而来？在这府城，一位秀才只能去当一个小二，或者是在话楼说戏，又或者在大街上支个摊子吆喝卖东西。算了，不想说了。”
看着许苏娘脸上的表情，许烟觉得自己多说一句就是惹人厌。
一一
最后还是没能去烟火吃饭，曾嬷嬷简单做的饭菜，大家安静压抑地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大家都以为许姑娘好不容易盼来了家人，应该是非常和美的一家人，没想到竟也这么难。
相聚后的第一顿饭，就这样草草结束。
“唉，你说说，真的是，怎么会这样的。”
曾嬷嬷钻进明夫人的缝衣房里，不停地叹息。
明夫人只是笑：“爱心之切吧，大家都对彼此期望过高，结果一见，发现不是自己预期的那样，心中的那杆秤，可不就失衡了。”
“再看看吧，许姑娘这姑娘确实不容易，希望这些事快些好起来吧。”
“但愿吧。”
一一
晚上，许烟泡着脚，语调懒洋洋地问清晖：“那个野猴现在去了哪？”
清晖侧了一下身，挡住嘴角的弧度，压了压声音：“他是个脑经灵活的人，知道跑去寺庙里求助，那些特意上前求佛的人，最是需要表善心的时候，于是给了他衣服，给了他吃的。”
“所以他是在寺庙里住下了？”
“今晚是的。”
许烟收起脚：“野猴就是缺乏佛祖的教导，正好。”
把脚擦干以后，站起来往床里走，突然想起什么，喊住要端水出去的人，“随便把这消息告诉他们，免得他们晚上睡不好。”
清晖点头说好，就出了门。
嘴角不再压抑，把洗脚水倒了，在原地打转了一会，才走回房里。
许文水和许苏娘吃完饭时才能见着清晖，晚饭后就迫不及待找了清晖，把消息拿了去，不然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清晖也是真心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所以才心甘情愿地当起他们的桥梁。
至于许家宝这件事，他是站在许烟这边的，所以无论是明里暗里，他的态度如一，支持许烟的做法。
但他也知道许烟心里的顾虑与担忧，他也不介意把这些不讨好的事，统统揽在自己身上。
一一
第二天，许烟起了大早，有一要带他们四处去转转，看看这大大的府城的样子，但是许苏娘性质不大，一会说天太冷了，一会又说小家顺想睡觉。
各种理由。
许烟自然清楚这是她的借口，转头看向许文水：“爹爹，你去吗？”
“去，怎么不去，我来这就是为了游山玩水的，怎能错过，走吧。”
”阿乐你呢？”
许乐看了一眼许苏娘，再看看许烟，最后还是觉得遵从自己的内心：“要，在书信里听姐姐说起时，我就想着啦。”
许烟脸上终于有了笑意：“那爹爹想不想去滑雪，溜冰？可好玩啦。”
“可是我不会。”
许烟挽着他往外走，“没关系啊，摔倒了也不会疼的，阿乐，我们身子骨小，就拿个大木盆也能玩半天。从高处快速冲下来的时候，可刺激啦。”
许苏娘抱着小家顺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想了想，还是抱起小家顺去找了董管事。
“董管事，我可以摆脱你一件事吗？”
董管事点头：“许夫人请说，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一定不推迟。”
许苏娘不再犹豫：“我想去寺庙走走，你能安排一辆马车给我吗？”
“当然可以，清公子还给许夫人留了两个护卫。”
许苏娘摇头拒绝：“护卫就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小家顺还需你们帮我多照顾一下。”
“那许夫人一切小心。”
“嗯，我会的。”
董管事最后还是让护卫远远地跟着，毕竟这是许姑娘的亲娘，可不能出了什么事。
一一
许苏娘到了寺庙，自己一个人下了马车，连车夫都不让跟着。
许苏娘看到许家宝的时候，他正才柴房里吃力地劈着柴火，旁边已经有一堆已经劈好的，应该是一起床就在劈着了。
许苏娘哽咽出声：“阿宝～”
许家宝听到声音顿了一下，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可这一块木头实在是太硬，怎么砍，就是砍不下去。
许苏娘走前走一步，拿出兜里的东西，递给他，“你吃早饭了吗？我带了两个肉包子出来。”
许家宝还是没有回应。
许苏娘忽然就抽泣起来，过了一会，许家宝终是不忍，把包子接了过来，“好了包子我收下了，你快回去。”
许苏娘赶紧把眼泪擦了：“你不跟我回去吗？”
“不！”拳手握紧了。
许苏娘没发现，抬手把自己身上的首饰全部摘下，就连手上最喜欢的翡翠镯子眼都不眨就递过去，“我手头的现银都被你姐收走了，这几件都是我特意带出来的贵重首饰，估计够你撑过到等你姐气消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傲气
许家宝忽然就变的暴戾：“我说了不要，你能不能快点走，耽误我干活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拿她的任何东西，还有你来看可以，但是请你不要带着她家的东西过来。”
许苏娘哭着脸：“她家就是你家呀，你就不能好好跟她认个错吗？”
“不能！我又没错，你走不走？！那我走。”
许苏娘流着泪妥协：“好好好，我走，我走。”
许苏娘一步三回头地挂着两行清泪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以后，拿出手帕把脸上的泪渍擦干净，再把那些首饰，一一戴回去，确认穿戴整齐以后，才慢慢地挺直脊背下了马车。
一一
晚上许烟听清晖说起这件事时，听着听着就乐，“他真的没拿？”
“嗯。”
许烟细细地给自己的双手涂上润护膏，“这小子倒是真有几分傲气，这就变得有趣啦，看他能撑到何时。”
“那斋饭他吃的是不是挺香的？”
清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最香。”随后抱起她放在床上，“晚了，快睡吧。”
“我们今天去玩雪了。”
“嗯，好玩吗？”
许烟翻身搂着他：“好玩，就是爬坡爬的有些累累，你若是在就好啦。”
“是吗？若是这样的话，大概以后都没人想跟玩了吧。”
“说的也是。”
清晖的手指流连在她柔软的发丝上，浓浓的气音：“好玩就抓紧时间多陪他们去玩，再有半个月左右，气温就会回暖，雪化了就要等大半年咯。”
“这么快？”
“也不算快，气候反复多变，雪融化也需要一个过程，要等一两个月才能彻底回春。”
许烟睡意朦胧，还记挂着刚种下的蔬菜：“希望能在雪化以前，可以把第一批菜出了。”
一一
许何老娘在许府一直都等不到人，第四天一大早许何老娘就催着许文采带着大家过来。
许烟就是被他们的喧哗声吵醒的。
“阿奶，你们来啦？”
许何老娘喜形于色：“诶，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不用理我们，继续忙你的吧，有董管事带着我们就行啦。”
许烟点头：“好，我还没吃早饭呢。”
“阿烟等一下。”许文采突然喊住许烟，许烟侧身能看他，“怎么了？”
许文采从怀里透出几张支票递给她：“这是上次借你的一千两白银。”
许烟随便数了数就收下，“一分没差，那我先去吃早饭啦？”
“去吧、去吧。”
结果许烟的早饭还没吃完，许何老娘就兴匆匆地找过来：“阿烟，家宝人呢？”
许烟顿了一下，继续吃着新鲜的蔬菜：“大概还在寺庙里吧。”
许何老娘火气很大：“他可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能让他去寺庙里讨饭吃呢？”
“是他自己跑去的。”
“那你就不能去把人给接回来吗？”
“不能，你们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不让他在我面前出现就行。”
“你、你，你的心怎么变得这么冷，他刚考上秀才，翘一翘尾巴怎么啦？”
“没怎么呀，既然他那么厉害，难道还不能养活自己吗？”
许何老娘一掌拍在坐桌子上：“简直是狼心狗肺，不可理喻，你就别后悔！”
“文采我们走，院子大有什么用，人心都是黑的，这里的空气都是污浊的，多待一刻我都觉得难受。”
许何老娘高高兴兴地来，骂骂咧咧地走。
许苏娘也跟着她们出去。
她们走后，许烟在原位坐了许久，才想起还要吃饭，夹了一口，发现全部都冷掉了。
许熹小心翼翼地问：“姐姐要不要把菜热一热？”
许烟摇头，把筷子放下，站起身来：“我们去烟火看看。”
一一
烟火一切如常，许烟转了几圈发现并没有需要自己的地方，一时竟觉得自己好像都没事做了。
还是去逛街吧。
经过柜台时，发现自己好久都没有看过账本了，平时都是清晖替自己整理。
于是走进去拿起账本来看，算着算着，突然停下，把算到一半的账本又合了回去，问旁边的伙计：“清公子人在哪？”
“清公子好像是出去了。”
许烟歪头：“出去了？多久了？”
“快半个时辰了。”
张图正好在这时走了过来。
许烟招手让他过来：“清公子去哪了？”
张图把手中的抹布背在身后才说：“今天有一个送菜的老板说，他们两天后就无法继续为我们烟火供菜了，清公子想出去找找，有没有新的菜商可以顶上。”
许烟皱眉：“有说是什么原因无法供应吗？”
“他们说的是现在的那一批猪仔还太小，现在就宰了很不划算。”
许烟低头略一思索：“这样，你跟你哥现在就亲自去一趟那个菜商的家里看看，是否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
“好，我们这就去。”
宋管事在旁边看了全过程，等他们走过来才问：“许姑娘是觉得此时有蹊跷？”
许烟笑笑：“不管有没有，去查清楚，也好让心里也有个底。以后还有很多事需要宋管事你多担待一些。”
宋管事点头：“这是应该的。”
一一
许烟又在烟火等了好一会，清晖才从外面回来。
“怎么样？有找到吗？”许烟走过去，替他拍去身上的雪花。
清晖把外面的大衣脱下，一边回答：“找到了一个，明天就可以为我们送货。”
“那就好。”清晖办事比自己更稳妥，许烟也没有多问，跟他说了另一件事，“刚刚小叔把那一千两白银送回来了，加上我们手头也有了不少余钱，不如我们去盘下几个铺子吧？”
清晖喝了一口热茶：“你想开什么铺子？”
“我觉得还是书斋最好，你的才能不能就此荒废了，而且我喜欢看你神采飞扬地在纸上龙飞凤舞的样子，特别迷人。”
清晖低头掩笑：“好，听你的。”
许烟掰着手指数着：“我还想开一间成衣铺子。”
“明夫人？”
许烟娇滴滴地问，眼眸里亮着莹光：“你觉得可行吗？”
“这个不好说，主要看明夫人愿不愿意。”
“我们先去找铺子，回去再问问她，实在不行，我们想别的法子。”
清晖眼一眺：“现在？”
第二百五十四章也就那样
许烟轻轻晃着他的手：“宜早不宜迟嘛，先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清晖定在原地不动：“阿烟，我们城郊还有一大块空地，那里也可以开铺子的。”
“对哦，但是现在不是还没开始建嘛？我们先在最繁华的地段盘下几处铺子，完全不耽误的。”
清晖见她心意坚定，只好再次穿上外套，取来了雨伞。
许烟见了笑吟吟地走到他前面，整个人贴上去，靠着他的肩颈说：“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但是我还是那一句话，钱干放着是会变值的，多买几处铺子，就多了几间铺子的钱啦。”
“你放心，我都会找专人打理的，我就是看看账单。我也没有打算要在这里长住，但是现在距离韩晏晏生产还有五六个月，等她养好身子，孩子状况好到可以长途跋涉，怎么也得一年多吧，我总不能一直这样天天吃喝玩乐吧。”
清晖静静看着她的眼睛：“真的？”
许烟很坦荡：“当然是真的啊，而且小叔他们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这的，他现在什么都不做，一直都是吃着水关县那间铺子的钱，他们心里也是急的。我答应你，他们一回去，我们一定一起回去。”
“好。”
清晖左右看了眼，周围的行人熙熙攘攘，都是陌生的面孔，看着许烟的侧脸，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附了身，贴着许烟的耳朵：“难道，我晚上的样子不够迷人吗？”
许烟躲开，一脸茫然看着他：“什么？”
看到他眼里的笑容，许烟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居然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调戏了，许烟很快恢复平静，继续前走。
“也就那样。”
声音很轻，足够清晰。
一一
许何老娘气匆匆地离开了清府，走了几步停下问许苏娘：“他在那个寺庙？我们去把他接回来，亲姐姐没有责任是吧，亲爷爷亲奶奶！”
许苏娘赶紧说：“我知道，我带大家去。”
一行人又转道往山上走。
许文采指着旁边一条道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说：“那是不是家宝？”
许苏娘一看还真的，前两天他就是穿这一身衣裳，赶紧大喊：“阿宝！”
许家宝一听，看都没看直接跑。
大家咻一下追上去。
许苏娘和许何老娘一边跑一边大喊。
许家宝跑了一小段就发现自己跑不动了，被追上来的许文采一把抓住，“你跑什么呀。”
许家宝发现自己跑不过，也不跑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喘着虚气，自己已经快有一日没吃东西了，实在是没劲了。
很快一群人围了过来，一人好几句哔哔叭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得没完没了。
许家宝实在没力气了：“别说了，我跟你们回去，但不是清府。”
“诶诶，好好好，我们回我们的许府啊。”
一一
许家宝吃饱休息了一会，又要往外走，立马被大家团团围住。
许苏娘很是着急：“你又要走啊？”
许家宝摇头：“不走，但是我得出去找一份活计，我不能白吃白喝。”
许何老娘大叫：“这就是我们自己家，怎么就不能白吃白喝啦？别听你姐瞎说啊。何况这清府的吃食又不是你姐负责的。”
许家宝点头：“我知道，是小叔负责的，那我更不能白吃白喝，我打算出去外面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活，晚上我是会回来住的。”
许苏娘担心他又要回去寺庙，一口答应下来：“好，我陪你一起去找，你如今毕竟是秀才了，想找一份活那还不简单。”
许何老娘也穿上衣服：“说的好，我们家宝如今都是秀才了，害怕找不到活计吗！走！”
许文采也想开口说什么，被韩晏晏拦下，“让她们出去闯闯也不是坏事。”
许文采最是了解这里的市场，他这半年就没放弃过要出去找活干，但到现在都是一无所获，只能等着家里人带钱过来救急。
也不是没有，但都是些粗活累活，时间还长，还不如韩晏晏身边的嬷嬷工钱高。
韩晏晏觉得抹不下脸，就没让他去。
一一
三人一出门就心照不宣往最繁华的街道走去。
还没走过去就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脚步立时顿住。
许何老娘还不明所以：“怎么了？”
许家宝指了指前面。
许何老娘看清了，大声地嘿了一声：“怕什么，这街又不是她开的，还走不得了？家宝把你的肩膀听起来，大步往前走。”
许烟听到了声音，一转头就看到他们三人气势汹汹地走来，一副要把自己撕了的架势。
许烟也没躲就顿在原地，看看他们想干嘛。
人靠近时，许烟先一步开口叫人：“阿奶，娘。”
可没人理会她，直直地大步往前走去，好像不认识一样。
许烟一直盯着他们的背影，知道看不见了，才看着清晖问：“我过分吗？”
清晖把她搂进怀里：“你后悔吗？”
许烟愣了一下，摇摇头：“不曾，我的确是看不惯他们如今的习性，膨胀的太快太大，摔跤是迟早的事。他们毕竟是我的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伤，而且他们变成这样，我有很大的责任。”
清晖继续问：“那我们还去找铺子吗？”
“自然要的，走吧。”
一一
两人一间一间找的认真。
另外一边的三人，也一间一间问的仔细。
都有收获，却都不尽满意。
许家宝他们先是去了书斋，一听他们是来找工的，都很热情地把他们引了进去。
但是一坐下以后就热情地问许家宝是何时进选的。
许家宝还很得意：“去年十月。”
书斋的管事以为自己听岔了，于是笑着确认：“公子是不是忘了刚过了年？”
许家宝也笑：“过年怎么能忘了，我就是五个月前中的。”
管事彻底懵了：“去年没有乡试啊？你是在哪考的？”
许家宝笑着解释：“你误会了，我考的是院试。”
管事的笑脸顿时僵住，直起脊背往后靠着椅子，想了想又喝了一口热茶，才把心中的躁动压下去。
本以为眼前的是一位年少成举的天才，没想到居然是秀才！区区一个秀才。
第二百五十五章那又如何
茶杯回到茶几上，管事的笑意又回到脸上：“不好意思，我想我们都误会了，我们这里只招收举人，暂时还不需要秀才。”
许家宝一下就急了，但是许苏娘比他更急：“老板，我家孩子可以写话本，他写话本很厉害的，在我们家的书馆都能大卖。”
“这位公子还喜欢看话本？”
许家宝看到了机会，赶紧把自己看话本的功力进行一番推销。
管家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直接站起来：“不好意思，几位还是另谋高就吧。”
一出了书斋的门，许何老娘就对着许苏娘骂一顿：“你为什么要提看话本的事啊，你没看到那老板听到你们说话本，脸有多黑吗？你忘了你家文水就是因为话本耽误的学业？”
许苏娘有些委屈：“可是写话本是真的赚了很多钱啊。”
许何老娘恨铁不成钢：“这里是府城，他们都是正经的人家，不爱看话本，接下来你们可不许再提这事，听到了吗？”
“好好，听到了。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许家宝指了指前面：“前面也有一间书斋。”
“去看看。”
许家宝这次学聪明了，先看清楚门口的贴士再进去。
结果上面标明只招举人。
一连好几家书斋都是这样。
许苏娘突然指着前面的一间铺子问：“家宝，那是不是茶楼？”
“不行，家宝以后还得科考呢，怎么可以去茶楼这种有损身份的地方。还是去找书斋，去别的街找找，我就不信了，堂堂一个秀才，还找不到一份好的活计。”
一一
找了两条街，还真的找到一间招秀才的书斋。
各方面也都很满意，于是许何老娘笑盈盈地问：“一个月的月钱是多少？”
书斋老板：“我们是日付的，从辰时到申时，一共五个时辰，一日三十文。”
许何老娘皱眉：“五个时辰是不是太长了一些，一般不都是四个时辰的吗？而且一个月加起来还不到一两。”
书斋老板直接板着脸：“你去外面问问，哪一间不是五六个时辰的？一日就是这样的工钱，觉得少啊，门口就在那。”
许何老娘一下不乐意：“诶，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许家宝赶紧拉住许何老娘：“老板，我做。请问什么时候可以上工？”
老板的语气依旧不太好：“明日，先说好啊，吃住都不负责，每日只有一刻钟休息吃饭。”
许家宝生怕许何老娘再说些什么，抢着开口：“好，明日辰时我一定到。”
一一
“家宝啊，小关村的温馨园的帮工都有一两一个月，听你叔说，在府城，烟火的帮工都有二两银子一个月，而且每日只工作四个时辰，中午还可以再店里吃饭。”
许家宝一言不发，直直地回了清府。
在午饭的餐桌上许何老娘又说了一次。
许文采听了打断他娘亲：“娘，阿烟这样的老板，外面遇不到的，你去外面打听打听就知道，那位书斋的老板说的都是实话真话，家宝还有个秀才在身，半天就找着了，我在这找了大半年都找不着一份里面的活计。”
饭桌上一时无言，大家都知道，无论是在水关县还是岭南县，许烟底下的帮工月钱与待遇的确是最高的。
他们还一度引以为豪，因为无论去到哪，都会因此受到大家的夸赞与厚待，甚至很多人找上门，能不能把自家的孩子安排进去。
在这样的氛围待得久了，竟有一种全世界都是如此的错觉。
所以今日才闹出了这许多的笑话。
“苏娘，你吃饭完就先回家吧，家顺该想你了。”
许苏娘吃饭的动作放慢：“嗯好，对了娘，家宝上工以后，饭菜我给他带过去。他早饭和晚饭还是得在这边吃。”
许何老娘点点头：“放心吧，饿不着他。”
许家宝从头到尾都保持沉默，只是埋头大吃大喝，他现在身无分文，没有逞强的资本。
无论是那边，他现在都是欠着的。
一一
夜里，许烟早早地歇下，睡意朦胧间，身边一直有热气在滚烫。
“不……我困了。”身体往里缩了缩。
清晖紧贴上来：“你睡你的，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许烟困的声音都是黏糊糊的：“什么？”
“也就那样。”
热气护着清冷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许烟的耳朵里，整个人一下酥麻，很快清醒过来，想说话为自己辩解一两句，可清晖压根不给她这个机会，身体力行地向她证明自己不止就那样。
红帘帐被风雨的余波震的摇摆不定，时有娇柔的声音溢出，但很快又被吞咽覆盖，此起彼伏……
一一
许烟对于许苏娘天天中午都要打包食盒外出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许家宝在书斋里上工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但是月钱是多少她没有多问，但是听说他干得很是卖力，想必也是真的挺不错的。
这几日，她与清晖盘下了几件铺子。
有几间是空的，也有几间是被市场淘汰的现成铺子，许烟只挑自己需要的，一间是织布的铺子，许烟把里面的织布娘一并包下。
一间是茶肆，去年的暴风雪导致茶叶收成不好，还影响了茶味，导致茶叶一直卖不出去，由于老板是低价出售，许烟心动的，而且她自己就爱喝茶，喝花茶。
还有一间银饰店，这是许烟高价盘下来的，而且位置处于最繁华的地段，东西不够出挑，所以客流不算多，原来的老板觉得盈利太低，没什么赚头。
另外还盘下了三件空铺子，一间是书馆，一间许烟打算卖豆芽，还有一间空着，许烟还没想好要做些什么。
许烟给原先铺子的伙计都放了假，把所有的铺子都重新装潢，换新风格。
好在几间铺子都在同一条街，来回跑都不费什么劲。
在装潢的这段时间里，许烟张贴了许多招聘信息，由于开出的待遇优厚，每天来应聘的人络绎不绝。
许文水也坐在客堂里，帮忙筛选。加上清晖三人，忙的不可开交。
许苏娘见了这么大的动静，心里也有了不同的想法。
见到大家休息时，她也走过去坐在应聘者的位置。
“娘，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