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君权神授
太阳初升，玫瑰般芬芳的清晨洒在班萨的首都。
翡鸽城，这座足有千年历史的古城，如今却显得热闹而庄重。
这并不是因为这里有要举办什么巨大的祭祀仪式。
不如说，如今还坚持举办那些古老陈旧祭祀仪式的人，反倒会被人大声嘲讽，投以鄙夷的目光。
因为就在三天前，他们三倍伟大的圣罗兰陛下已经在圣城法兰克福进行了最高祷告。
罗兰宣称，这世代，众生平等。
直至大海枯竭、天空崩裂，绿洲化为沙漠，直至最后的黄昏降临，太阳永不升起为止，世俗的权利始终要低于神权。
罗兰宣称，废除旧世代所有世俗帝王的权柄，摘除他们的王冠。唯有罗兰拥有给帝王加冕的权利。
他们仅需向罗兰表示的臣服，谨守导师的诸多诫命，允许罗兰和他的门徒在他们的国度内传教。如他们如此做了，罗兰便将被赐福的地给予他们，将他们的国家重新赐还给他们，并不做任何干涉。
但相反，若他们拒绝和罗兰站在一起，那么他们的国度就有大罪患了。
每个人都相信，若真到了那时，圣罗兰定要让瘟疫和诅咒流淌在他们的国度里。他们的山将崩裂、岭将塌陷，江河倒流，田里颗粒无收。
罗兰所行的七大神迹让所有人对此坚信不疑。
要知道，那可是三倍伟大的圣罗兰——是正义和真理的代行者，是大地之王，万物的赐福者。
他所行的大神迹俯拾皆是，凡人怎能抵抗他的意志？
在神迹当日，班萨的女王就公开声明，要将国家献给罗兰为信礼，希望他能引她入圣教；而在次日，苏泽女皇和法拉若的山民之王也陆续宣布接受罗兰的统治和支配。而卡拉尔更不用说，在罗兰神迹三日的前一天，她就表明了自己作为罗兰门徒的身份。
在那时，还有很多人对她的行为表示无法理解。卡拉尔大公当即宣布赫尔加罪大恶极，号召国民在多领域抵制这个“欺骗众人的窃国”，甚至派出了军队对她进行围剿。
但这样的日子一共只过去了两天，在神迹三日的第二日，罗兰在清晨进行的覆盖世界的大神迹让所有人都听到了罗兰的声音。
并且在那之后，在大约是圣城的方向出现的大异状更让人们清晰的意识到罗兰的伟力——
那时，一个昏黄色的、直达天际的巨大人形凭空浮现在了天空之中。
那个有些抽象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像是一个昂着脸的苦修者。祂那沙尘一般的长发被无形的飓风吹拂着，向四周猎猎的舞动着。
即使远隔万里，人们依旧同时感到狂暴的飓风从天边呼啸而过。冰冷的空气流淌着，拍在自己脸上。
在那种程度的威压之中，就连天空都为之塌陷。昏黄色的巨人上空，奥姆之墙浮现出一层层淡淡的、模模糊糊的灰色色块，上面的彩色的符文都被色块所遮蔽，一连串的符文都失去了光芒。
那巨人仿佛顶着即将塌陷的天空，昂着脸，双手合拢在胸前，如同冲着天空咆哮着什么。
在那之后，仿佛世界创生般绚烂的光芒从那个巨大的人像身上绽放出来，刺入天空，如同巨人将银白色的光质枪投射而出，将穹顶狠狠贯穿！
那是将神的世代终结的一击。
那是众神之下的黄昏——
在那时，罗兰的祷言便也伴着风传来。
他高呼着，高声呐喊。
他说——
“神的世代结束了！你们的世代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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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克图格雅子爵
“渴求自由者理应欢呼！因为你们生在这个好时代！”
“一切为不公正者所行的辩护都是徒劳的！一切为强权者所行的维护都是罪恶的！圣罗兰庇护着我们！”
“你们当站起来！拔出你们的剑！跟着我呼喊！让我们的声音传遍整个缇坦！”
“——我们要自由！”
“我们要自由！”
“我们要自由！”
“……唉。”
听着窗外传来的呼喊声，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女鼓着脸，一脸苦闷的趴在了桌子上，两腿在高高的椅子上前后踢动着。
她将下巴垫在手背上，及肩的茶色秀发披散在胳膊上，把小脑袋像不倒翁一般无聊的在手指上左右摇晃着，给人一种宠物一样的可爱感觉。
一个身穿干净整齐的贵族传统服饰，给人以绅士的感觉的中年男人从后面走过来，左手端着盛着红茶的托盘，右手怜爱的揉了揉少女的脑袋，在她“呜哇”的惊叫声中大笑着将她的头发揉乱。
“艾伦叔叔！”少女直起身子来，伸手按着自己的头发不满的叫道。
“好啦好啦……我给你道歉，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男子温和的笑着，坐在了少女的对面，将茶盘放下，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才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谁敢惹我们莉莉大小姐生气？”
“没人啦……就是今天外面好吵啊……”
莉莉伸手抢过艾伦手中的红茶喝了一口，然后才没精打采的摇摇小脑袋：“而且好无聊……”
“没办法啊，莉莉。”
艾伦索性没有要回自己的红茶，只是平淡的伸出手支起自己的下巴：“我们都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到的。至于究竟是谁坐在那个位子上，对于我们这种小角色来说并没有什么分别。”
“该来的，总会来的。莉莉，我们应该学会接受事实。”
艾伦缓缓的说道，声音温和沉稳，充满了磁性。
他的脊背挺直，坐姿端正而自然，交握于身前的五指的指甲和指缝相当干净。他的头发被认真仔细的打理，整齐的梳向一个方向，没有丝毫翘起不平之处，全身散发着雪茶树的清香。
就算不以中年人的标准来说，他也能算得上是白净俊朗。再加上他的年龄加分，艾伦他散发着年轻人所无法比拟的成熟男性的魅力。
毕竟他是克图格雅子爵的哥哥，莱瑞亚侯爵所雇佣的礼仪教师，优雅与美的女神的信徒。
当然，他的信仰已经是之前的事情了。
如今众神已经陨落，绝大多数的牧师都改换了自己的信仰。听说班萨、苏泽还有卡拉尔公国——如今该说萨亚公国了——已经延续千年前的传统，将国教重新改立为三圣者。
就在圣罗兰陛下发起平等宣言之后，他便编写了《至高三圣及圣罗兰所嘱之大诫命》，简称为《诫命》的初典，并派告死鸦们将它们发向了法恩斯各地。
艾伦当然也收到了一份《诫命》，并将其认真翻阅研读，试图理解圣罗兰那伟大的意志和精神。
而在他认真研读了这圣典之后，他便立刻意识到这《诫命》中有大智慧、大仁慈。
和圣罗兰发起的平等宣言并没有任何内容上的差别。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他要给地上诸民、雅安百种生存和生活的权利。
圣罗兰说，旧世代已经过去了。而在新的世代开始之日，他便已经宽恕了所有人的罪，真正意义上的实现了大赦天下。
罪犯甚至死刑犯，只要他们愿意成为慕道者，承认自己是罗兰的信民，罗兰便会赐予他们新的生命，将他们此刻与过去的一切一笔勾销。
甚至不仅仅犯下罪行的人。就连巫师、山民、德鲁伊这种被某些人甚至大多数人厌弃的人群，罗兰要给他们生存生活的权利。
罗兰所说的人人平等，并不是指所有人的地位都同样高。而是说任何种族、任何团体、任何阶级的人民，不管他们做善事还是恶事，不管他们被人恐惧亦或是敬畏，只要他们也信仰圣罗兰，愿意遵照罗兰的《诫命》而行事，愿意为了众生而奉献自己的劳动和智慧，他们便足以被称为高贵之人，他们便都是和罗兰同等的主内的兄弟。
在一个月里，《诫命》在法恩斯各地掀起了巨大的波动。罗兰的诫命所举的十二条大律及三十二条圣令几乎颠覆了整个旧世代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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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圣价学会
演讲结束，在人们的欢呼声中，白发白须精神矍铄的老人在两个卫士的保护下，从簇拥的人群中离开。
一直追出去一条街，在老人再三道别之后，人群才终于恋恋不舍的退去。
而老人这才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咳了两声。
“维嘉大师，请您休息一下吧。”
一位卫士轻声说道。
“不用担心我。”
老人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宽和的笑容：“这是我理所应当做的。”
“真的辛苦您了。”卫士敬佩的低下了头。
“按圣罗兰的说法，我们这是高贵者与高贵者之间的友谊，”老人顽皮的一笑，“侯爵大人用剑护卫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我便用言语的剑护卫他的荣耀。”
“……我们都是粗人，听不懂这些。但我们知道，您和侯爵大人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卫士愣了一下，摇了摇头，真心敬佩的说道：“这都是我们这些小人物一辈子都干不出来的伟大的事。”
听到这句话，老人的表情严肃了许多。
“我这就要说说你了……不，别紧张，只是作为朋友的立场上，我得说你两句。”
老人顿了顿，目光变得认真：“你觉得，什么是大人物？”
“……大人物……您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觉得……”
卫士顿时就愣住了，支支吾吾的说道：“我觉得……至少要让人觉得伟大吧。”
“哦？那你觉得，什么人是伟大的？”
“向您这样能让人得到教育的，或者是侯爵大人那种护卫平民生命的，我觉得都是伟大的人。”
卫士思考了一下，正色道。
维嘉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按照你的想法，你是想说，那些为人民群众做出贡献的，就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对吗？”
卫士顿时眼睛一亮：“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好样的。你的灵魂比常人要洁净许多。”
老人欣慰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会成为大人物的。”
“……哎？我、我吗？”
“没错。”
说着，老人便更加严肃、更加认真的说道：“你虽然现在还没有做出过怎样的功绩，但你的心是好的。你若是依着本心而行，你做的事就是好的。”
“也许一件好事不能让人们记住你，十件、一百件也只能让很小的范围的人传颂你的名字。甚至你做了一声好事，也许都不会有多么出名，成为多么伟大的人……但至少，在你死后，那些受过你的帮助的人会怀念你，追悼你。他们会记得，这里埋葬着一个善良的灵魂。”
“……这样的话，就能成为大人物了吗？”
“不，”出乎意料的，老人否定道，“仅仅是这样的话，你依旧无法成为一个大人物。”
“但若是被你帮助的孩童里，出现了你所认为的伟大的人——而他们的愿望和信念，很有可能与你有关。那么就可以说，你改变了这些人。我曾经提到过，高洁的灵魂会让接触的人更加高洁，因为他提了他们灵魂的价；而粗鄙之人会让解除的人更加粗鄙，因为他的存在就降了他们的价。你让这些人一心向善，便是提了他们灵魂的价。”
“而这些人中，便有可能会出几个大人物，但也可能会变成和你一样的好人。于是，他们就会继续去帮助更多的人，改变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而被他们帮助过的人里面，便有可能会诞生更多的大人物和好人。最后说不定会出现一个让全世界都能铭记他的姓名的伟大之人——而这时，你就成为了给他们灵魂提价的最初之人，万善之源。”
“……但是，到了那时，我的名字早就被他们忘记了吧？”
卫士有些犹豫的问道。
老人哈哈一笑：“难道你觉得我和侯爵大人这种人是为了他人的赞美而行善的吗？孩子，你不要入了正路却走进了窄门，你行善，是因为你的灵魂在让你行善。你从行善中得到了乐趣，这便已经达成了你最初的目的。而之后那些赞美，不过是浮华的饰品而已，有则更好，没有也罢。”
“……是，聆听您的教诲。”
卫士心有所感，顿时跪在地上，虔诚的说道。
但他说了一半，却被老人搀扶了起来。
这位老学者银灰色的瞳孔中闪烁着不悦的光：“孩子，你不可拜我。”
“为……”
“这世间一切的荣光，都应是三圣和圣罗兰的。除却至高的伟大者，大地之王以外，众生平等。我若是接受了你的跪拜，你这便是将我架在了和罗兰同等的位子上……我又怎么受得住？”
“那、那我该怎么办？”
卫士一时便慌了。
老人摇了摇头，宽和的说道：“你便祷告吧。你便向罗兰祷告吧，因这世代的一切都是三倍伟大的罗兰的恩赐。他便如你一样，是崇善之源，理应获得跪拜及一切之忠诚。”
“……聆听您的教诲。”
卫士这次心悦诚服的低下了头。
而在他的后面，清脆的拍掌声传来，伴着掌声到来的还有一个男人豪爽的大笑声。
“大师说得好啊！”
一个茶色长发搭在肩上，笑容让人感到强烈的亲和感的中年贵族男人走了过来，热情的向老人张开了双臂，来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
这完全不像是贵族做出来的事。缇坦贵族讲究衣即体，穿在身上的外衣便等同于身体。若非是足够熟悉的人，否则断不可轻易触摸对方的衣服。别说是拥抱了，就连握手他们都只会握住对方的手指，以免自己失礼碰到对方的袖口。
不过老人知道，这个男人并非是不知道这个礼节。他是实实在在的，将维嘉视作自己的朋友。
“啊，我的朋友。你终于来了，”维嘉的嘴角不禁也忍不住的微微上扬，开口轻声笑道，“我还以为你陪小莉莉没空出来找我这个糟老头子呐。”
“哼哼……”
但是，男子却得意的笑出了声：“我虽然笨，可也不傻。我就不能接了你去家里坐坐吗？正好莉莉也好久没见你了。”
“啊……也是。我也好久没见小莉莉了。”
维嘉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笑道：“带路，老伙计。”
“得令得令——”
男子大笑着，将维嘉推入了身后的马车中。
维嘉之所以如此随意甚至可以说冒犯的打招呼，不是因为他坚信什么“众生平等”，而是因为他知道，面前的这个男子虽然不拘礼节，但是确有一颗在贵族中极为少见的善良的心。
维嘉并不是那些崇拜贵族到失去根本的假学者。他之所以愿意为了莱瑞亚侯爵一系而走上人前，便是希望这在如今的贵族里面难得的几个贵族能得到人们的认可的尊重。
在维嘉看来，这是他们应得的。
难得他们到了一个公正的新世代。
“赞美罗兰……”
维嘉不禁赞美道。(未完待续。)
暂时请各位早上看吧
最近书评区很多人说防盗章节的事，那我就开个单章专门回复一下。
首先解释一下，我不是全职作者，我每天忙的前脚跟碰后脚跟，只有在十点以后到睡前有空。之前之所以能每天定时两更，是因为我在路上就用手机码字，然后到家继续用电脑码字，最后还要再码出半章来才能睡觉，然后早上六点半就得起床。
恩，没错。我每天只能睡不到五个小时。从这本书上架开始就是如此。
老读者想必都知道，水银一开始是下午四点和晚上七点更新的。甚至最最开始水银是日更一章。那就是因为我没空写书，写书对我来说只是增加一些额外收入的娱乐，甚至连兼职都算不上。
去年我被某网站编辑挖角，开的买断价比我的订阅多出两倍不止。但我没去，为什么？因为我的书友群很多人求我，想让我把水银写完。
然后我就心软了。留下来了。
水银真的有很多我的第一次。这是我第一次在主站写书，第一次选择上架，第一次日更。
这里有我的记忆。
这里有你们，还有罗兰，有安若思，有赫尔兰……我不想太监掉，我想给罗兰一个好的结局。
但是，最近这一个月我越来越忙了。写书不过是兼职，我不可能每天都在凌晨三四点更新。
因为长期缺乏睡眠，我四月份的时候码着码着字，突然眼前一晕，两手和右腿发麻，当时就站不起来了。
我还记得当时书评区一片嘘寒问暖，我当时就觉得，我写这本书，值了。
老读者应该知道，水银的贴吧曾经是有更新的。当时更新水银v章的，就是书友群的一个妹子。她更新的章节不是手打，是我把我的稿子直接传给了她。
她现在依旧还在书友群，如果你们不信可以问她。
是我的错。我没有跟你们说过我写这本书有多么累。
我是真的写不完，本来我就不是冲量类型的作者。为了这两千字，我要斟酌两个小时还要多。我要查各种资料，要去学习小说写作，还有抽时间写短篇锻炼文笔，还要不断分析以前的章节的错误和缺点，一点点的改进。
但是没人在意这些。书评一个个的说我防盗有多么多么不方便，多么多么降低了他们的阅读体验。还有人说，这样逼过来的读者，能让我多赚几个钱？
恩，我就告诉你，这是防盗第三天，我的日收入已经快翻倍了。
然后有人问，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写？
你说对了，我还就是没写。我今天开会到十点半，回到家没有洗澡，打开电脑就开始码字。等到把第一章写好了改好的时候，我却在书评区看到了让我心寒的说法。
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跳舞大大封笔的事。
跳舞有一句话，当时我没懂，现在我明白了。
他说，相当多的读者，人家根本没把你作者当成朋友。你更新快，我就赞你，你更新慢，我观你家里天灾**还是死人离婚，你让我看书没看爽，我就艹拟吗。
我现在懂了。
为了那六百块钱的全勤，为了让我觉得我写书多少还有那么点回报，我把没写完的章节先挂上去，然后写完了再改。因为如果没了全勤的鞭策，我大约就真的是有生之年了，然后说不定切了也有可能。毕竟我上本书可是周更啊。
然后书评区就有人说，这样一章一个大地雷的，不如干脆全防盗了来的利索。
我觉得有理，然后我就这么办了。我在书评区一个个的回复，你们如何按着章节名重新下载，如何重新缓冲，我跟你们说，不要在晚上看，以后都在早上看就好了。
我已经尽可能的，等着第二卷的**结束之后再开单章跟你们说。我不想让这一章又臭又长的章节把你们的兴致毁掉。
有人跟我说，以后书评区再看到影响心情的评论直接删了了事最好。也有好心的读者教我如何正确防盗。我在这里谢谢啦。
问题是，我不一定熬得过你们这些夜猫子……我又不是软软那个家伙，生物钟已经完全颠倒了。
如果时间允许，我以后一定会凌晨上传，然后早上再改……但我现在的问题是，晚上我写不完。至少要端午假期的时候，我才能用存稿把时间调整过来。
这篇短短一千字的文章，我删了又改一个多小时。我想骂人，但最后又删了。
学霸跟我说过，除非真被逼到绝路，绝对不要骂你的读者。
但是，我真的很累。
手机党还请你们早上看吧，就请当这本书是凌晨更新的。因为我晚上是真的写不完。
我已经是挤时间写了，如果是有空的时候再写，我一周也不一定能更新一章。
我已经很累了，我真的不想再对这个事情再说什么了。有人教我，如果看到不爽的书评不如直接删掉，这样至少不会影响到新的读者。
我实在没有心力一个个解释过去了，我现在只能求你们凌晨时候就不要看了……等我有时间再调整过来，让正确的更新在早上发布，不会影响到你们阅读体验。
十弦跪求。(未完待续。)
第三章 劳民
“维嘉大师，你绝对不知道现在莉莉出落成了多么漂亮的大小姐。说来惭愧，她去白塔留学的这两年巫术没学到多少，但倒是真会打扮了。”
留着茶色披肩发的贵族男子笑呵呵的给维嘉倒上一杯茶，脸上满是雀跃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莉莉和她叔叔现在大约就在书房。我一会就把他们带过来。大师你先喝茶——这是我给您烹的茶，就和以前您要求的一样，加了巧克力浆和炒焦的香兰叶。说起来，五六年没见，也不知道我的技术下降了没有……”
“——所以说，老朋友。”
维嘉抿了一口散发着馥郁香气的特质红茶，深深的望了一眼这位他的忘年交、克图格雅当代的家主，打断道：“你到底遇上什么大麻烦了？”
“哪有什么麻烦啦……在我的地盘里，我还能遇到什么大麻烦不成？”
安格斯.索兰斯.克图格雅，这位远近闻名的子爵大人，却是一点都没有贵族风度的挠着自己的头发，嘿嘿的傻笑着。
然而，维嘉却只是轻轻摇摇头。
“你的心乱了，安格斯。”
他再次喝了一口红茶，淡淡的看了一眼安格斯：“巧克力没有完全融化，香兰叶则是已经有糊味了……你不是以调制茶点的手艺为傲的吗？我记得你煮的茶的味道，这不是你的水平。”
“……招待不周真是抱歉，可能是我昨天有点头疼，今天不在状态……”
“不，我不是指这个。安格斯。”
虽然口中不吝差评，但维嘉最后仍然是将红茶喝到一滴不剩，然后将托盘和杯子重新放在桌子上，才继续开口，轻声说道：“我是看着你和艾伦长大的。我了解你们兄弟两个。若是听说我来了，艾伦一定会和你一起熬煮红茶……以他的严谨，他不会让你有这种错误的机会的。所以，安格斯，你根本没有跟艾伦提过我要来这件事……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拒绝你的邀请的。”
“……抱歉。”
“无需抱歉，安格斯，”维嘉的表情越发严肃，语气却更加平淡，“你和艾伦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以我们的关系，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吗？”
“并不是，维嘉大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安格斯只能开口低声解释道：“这次和艾伦无关……也许是我出了问题。”
“到底怎么了？我不记得我教过你这样没头没尾的说话。”
维嘉大师不悦的说着，伸手捋了捋自己打理的干净整齐的白胡子：“有话直说，别学那些人来什么有的没的，你可是当代的索兰斯，别成为了那群除了打官腔和喊口号什么都不会的假贵族……你切不可忘记你的祖训。”
“必不敢忘。为人民而生，为尊严而死——我时时记得这句话。”
安格斯苦笑道：“不如说，我就是因为这个才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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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灰烬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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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跨时代的创新
“我们姑且先将罗罗娜小姐一些基础性的错误抛开不提。”
等罗罗娜走远，侯爵耸了耸肩膀，回过头来向帕尔布奇科问道：“您就说实在的，唤星者大人——罗罗娜这个创意到底有没有价值？”
“恕我直言，莱瑞亚侯爵大人，您的脑子比罗罗娜小姐好不到哪里去。”
银毛正太打了个哈欠，毫不客气的答道：“假如她的设计没有足够的价值的话，我看了它的第一眼就把她那错漏百出的设计图撕碎了丢到阴沟里了。那漏洞百出的标注和堪称思路惊奇的的符文使用，我光是看一会就感到头晕肚子疼。”
“是是是……您说的是……”莱瑞亚侯爵无奈的笑了笑，点头应道。
和这位早有威名的巫师相处已经十几天了。在这段时间里，他深深的明白了那些年轻的白塔巫师们究竟处于怎样悲伤的境地。
和才能与威名相称的，唤星者的暴脾气也是传说级的。
虽然苏泽人的脾气都不怎么好，不过和唤星者不同的是，那群冻原的白熊们比起用骂人，他们更喜欢直接糊人熊脸。
拥有一个这样暴脾气的导师，那些学艺不精的巫师学徒们究竟要经历怎样的苦痛，便可想而知的。
不过莱瑞亚侯爵也知道，唤星者并非是因为自身的恶意而对学徒们恶语相向的。他提出的意见就像是一把利刃，无比精准的切入到问题的核心，将最致命的错误剖出来给你看。
最让人说不出话来的便是如此。每当唤星者开始喷人的时候，你便会发现，他总是正确的。再也没有什么是比别人痛痛快快的骂你但你却找不到一句能喷回去的话更噎人的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唤星者的暴脾气应该和他的起源有一些关系——作为一个巫师来说，他们总是容易被自己的起源所影响。
但好在，唤星者仅仅是脾气暴躁而已。他的内心姑且还算是善良的。
至少在师生关系上，唤星者绝不会因为个人原因而对一个人处处刁难，更不会嫉妒一个人的才能而对他百般不容。每一个能虚心接受唤星者提出的意见的学徒，最终都会比那些固执的厌恶这个“讨人厌的白毛矮子”的那些学徒走得远。这种数百年来积累下来的优秀学徒资源让他成为了整个白塔权威最高的人。
然而在白塔已经倾塌的现在，唤星者的权威也已然不复存在。
就外界对白塔的认知而言，唤星者的名字并不如“地上最强女巫”安维利亚，亦或是唤星者的挚友，“梦界行者”克拉维来的响亮。前者是让整个神明世界都为之忌惮，数百年也不敢主动进攻的强者，可以让数万人同时被石化的顶级强者；而后者更是暗杀过两位数的教宗，甚至可以跨越武器大师的感知，直接从千里之外斩人首级的顶级刺客。克拉维的起源性质让他的暗杀根本无从防御——除非你永远不睡觉。在很多地方的传说中，克拉维的名字甚至被用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
但如果是对白塔的历史稍微有所了解的人，就都会知道唤星者帕尔布奇科这个名字。
作为白塔最崇高的巫师导师，近乎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白塔的传承的人，唤星者帕尔布奇科总会让那些没见过他的人把他想象成那种白胡子及地、穿着厚重繁复的星空长袍，笑容很和蔼的老人。
但直到真正见到他本人，莱瑞亚侯爵才知道书上记载的究竟有多么不靠谱。
若是别的贵族，大约早就被唤星者挑衅的火冒三丈了。也就是莱瑞亚这个本身在贵族中就属于异类的出奇温和的家伙，才能适应得了唤星者的暴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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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奥克利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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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乱局
在安格斯和维嘉匆匆离开之后，站在门后的艾伦沉默着，不发一言。
“呜啊？艾伦叔叔，怎么了吗？”
在他身后，穿着一身蓬松白色纱衣的少女疑惑的探出头来：“不去找维嘉爷爷了吗？”
“我突然想到些事情。”
艾伦回过头来，直视着莉莉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现在我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等我或者你爸爸回来。如果不知道该干啥就去把我书房里那本《诫命》看完。”
“呜……好吧……”
闻言，莉莉发出了可爱的悲鸣声，摇晃了一下身体，无力的将手臂垂下：“人家明明还想去找维嘉爷爷玩的……”
“等我回来就带你去。”艾伦略微犹豫了一下，严肃的开口应道。
“哎？说好了哦！”
莉莉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见状，艾伦的嘴角下意识的微微一扬，但他还不等笑容彻底露出便神色一敛，点了点头：“自然。说到做到，这是克图格雅家人的传统。”
“那，我等你回来。”
莉莉低下头想了想，仰起头来看着艾伦，认真的答道。
在那一瞬间，艾伦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亡妻的身影在那一瞬间似乎和莉莉重合，冲着他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莉……”
艾伦的话戛然而止。他的眼神剧烈抖震了一下，如同窒息的鱼一样张大嘴巴，喉咙深处缓慢滚动着，发出微不可闻的悲鸣。
“恩？”莉莉歪了歪头，一脸疑惑。
“……不，没事。”
艾伦顿了顿，以沙哑的声音回了半句，然后便如逃命一般猛地打开门，匆匆离开了子爵府，绕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然后珍之又重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块黑色的水晶板，用有些生硬的动作在上面画了一个复杂的符号。
稍微等了一会，黑色透明的水晶板骤然亮起。莱瑞亚侯爵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艾伦吗？有什么消息吗？”
“一切都在您的计划中。”
“那么，他们去找的那个人是谁？”
“是奥克利福子爵。”
“奥克利福子爵吗……”
莱瑞亚侯爵沉默了一小会，轻笑出声：“果然是他。”
“那么，要联系警备队直接抓捕他吗？”
艾伦轻声问道，眼中毫无感情：“我担心他的话会影响哥哥对您的判断。”
“无妨，艾伦，”侯爵直接开口否决了他的提议，“安格斯他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聪明。只要他和奥克利福子爵稍微谈一谈，他就会明白这个人有问题。”
“……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听到这里，反倒是艾伦露出了讶异的神色：“那为什么您不早点将他逮捕？”
“很简单。”
稍微顿了顿，然后莱瑞亚以满是嘲讽的语气答道：“因为奥克利福子爵，是罗伯特皇子的人……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罗伯特皇子就将会成为下一届的缇坦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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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对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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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撑不住了
熬夜半个月，今天终于受不了发烧了……还好是假期不耽误事……
容我休息一天，明天抽空去打个针应该就没事了，今天请假一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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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狡狐
奥克利福子爵给安格斯的第一印象，并非是他那纯净的眼神，也不是他如太阳般温暖的笑容，而是他那头如同璀璨耀眼的金发。△頂點小說，
那是纯粹的缇坦之血的证明。
没有和异族通婚，也没有和外族联姻——这是在缇坦中数量非常少的极端保守派的特点。奥克利福家族便是这个派系中间的一员。
他们也和大多数缇坦人一样崇拜长生，但这些人却拒绝和异族通婚，坚持血脉的洁净——他们相信，缇坦人的血脉来自千年前的太阳之民提瑞拉斯，那金色的头发便是证明——那是在高等精灵和巨人族统治世界以前最高贵的种族。他们金发金眼，睿智强大而拥有无穷的生命，在腹中便会与人辩论，出生即是祭司，落地便会祷告。
因此，这些人的传统便是对新生儿举行净化仪式。
仪式从怀孕时就开始准备，孕妇将只能吃素食和在仪式中被宰杀的牲畜；她们必须****洁净更衣祈祷，让婴儿从神恩中孕育，并在圣水中出生。
在到十三岁为止的日子里这些孩子仅仅被允许接触父母，并且他们除了最基础的文字教育和生活方式的教育之外，不接受任何人口述的教育，以此达到“不让被他人思想污染过的知识玷污他们的心灵”的目的。
这些孩子只能通过父母给予的书籍来认知世界，比起贵族，他们反而更像学者。但根本性的不同在于，他们的父母根本不在乎他们的孩子究竟从书本中学到了什么——他们想要的，只是用这种方式使他们的血脉得到纯净。只要维持这样的仪式，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他们的血脉就会变得更加洁净。
这些极端保守派认为，人是从斗争中堕落的。他们反对战争，反对党争，并反对一切激进或先进的思想，拒绝一切足以改变现状的可能性。他们将这种温吞而不变的思想骄傲的称为“高贵之人的平和”。这也是第一个公开表示假如缇坦被侵略也不会参与战争的派系。
对于他们来说，异色发的人全部都是杂种和低等人。唯有纯粹的金发能证明他们的高贵。他们坚信在如今这个堕落的世代，他们将是最伟大的那一批人，即使是缇坦的皇族也不一定比他们高贵——毕竟缇坦的皇族中也有不少和异族通婚以祈求后代长生的人。
从很久以前开始，克图格雅们就对这些极端保守派没有好感。
虽然双方的目标都是和平，但是一个是为了他人，一个是为了自己，他们的基准截然相反——这反而让他们之间更加敌对。
所谓的异端比异教徒更加无法饶恕，说的便是这种情况。
不过安格斯也知道，这一代的奥克利福子爵似乎与他的先辈们都不太相同。
全名为杰弗瑞弗朗西斯奥克利福的子爵大人在他的家族中是出了名的异常者。
杰弗瑞在很小的时候便表现出了对知识的敏感和热诚。因此，在净化仪式结束后，年仅十二岁的他就提出了要出去看看世界的想法。
虽然他的父母对此表示坚决反对，但在小杰弗瑞的坚持之下，最终他们还是退了一步，让自家的护卫长和小杰弗瑞一起出门，唯一的要求是每年都要回来看看。
毕竟他们不只有一个儿子。小杰弗瑞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已经足以让当代的家族传承下去了。
而小杰弗瑞也没有让父母失望。他出门的第一年就救了一位皇子，并因此他的整个家族都得到了皇室的感激，杰弗瑞也因此和那位皇子成为了好朋友；而在他十六岁的那年，他带着一支佣兵小队通过陷阱和毒药猎杀了一头双尾翼龙，拯救了一个受到龙种迫害的城镇，他的名字传扬出去成为英雄。
但在他十九岁的那年，他和家人发生了相当剧烈的争吵。最后他的右腿被打断，摔门而去，一怒之下离开缇坦，进入卡拉尔。
在杰弗瑞离开家族两年之后——也就是今年两三个月之前的时候，瘟疫在地上流传，就算是神明也无法医治。杰弗瑞的父母和他的哥哥妹妹们非常不幸的出现了疾病的症状，并在身上出现了奇异的暗红色斑点。
而在牧师对他的父亲和两个哥哥展开大仪式，准备进行治疗之时，受到圣光灌注的他们却莫名暴死。于是牧师只能将此归结于那传说中无法医治的“血痕综合征”，不了了之。
就在他的母亲和妹妹衰弱的即将死亡的时候，缇坦也正巧陷入了大混乱之中。无数双眼睛盯着奥克利福家，就像是一群饥饿的鬣狗，等待着猎物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时，杰弗瑞如英雄般出现。不仅使用了相当强硬而巧妙的手段震慑住了他人，并使用了来自卡拉尔的万灵药治好了母亲和妹妹的所患的疫症，还帮助罗伯特皇子联系到了许多新老贵族，并定下了简单的盟约。
仅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不到，杰弗瑞就将奥克利福家族的颓势一举扭转，狠狠的痛击了那些落井下石之人，几乎从他们身上拔了一层皮下来。而在两个月前，也就是罗兰陛下宣读自由宣言的一周之后，杰弗瑞顺利通过仪式，成为了当代奥克利福家族的家主，并迎娶了自己的妹妹，继承了子爵之位。
如果要论如今缇坦的年轻一辈的声望的话，杰弗瑞无疑是最高的那一批人。他甚至能和罗伯特相提并论，就算是克图格雅家的长子也要落后他一头。如果罗伯特殿下成功继位，有超过八成的可能，杰弗瑞会成为伯爵乃至于侯爵。
因此，在维嘉提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安格斯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诚然，要阻止侯爵大人的话，奥克利福子爵是最好的选择之一。
首先他也是为人民、为和平而战的人，他和安格斯和侯爵之间没有太大的分歧；况且他是罗伯特皇子的朋友，中立派的侯爵不可能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决定和罗伯特一派决裂。
莱瑞亚侯爵迟迟没有站队，就是因为他认为如今的局势还有可能会变动。可无论怎么变动，罗伯特目前都是占据了绝对优势的一方。在缇坦三分之一的土地上，人们已经在讨论如果让罗伯特皇子统治缇坦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了。
更重要的原因是，奥克利福子爵毕竟年轻人、是小辈——让他劝阻侯爵的话，虽然会显得不太尊重，但至少不会让侯爵产生安格斯是在搬出罗伯特压他的想法。毕竟“越权”无论在哪里，都是被人深恶痛绝的行为。
可在他亲眼见到这位闻名已久的奥克利福子爵本人之后，安格斯却立刻意识到，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或者说，奥克利福子爵对他包含恶意。并且这种恶意并不仅仅限于阵营和家族之间，而是更深层的某种恶意。
虽然这些都仅仅是安格斯的直觉——但安格斯此时已经提起了百万分的精神。
如果要说为什么的话……
大约就是，奥克利福子爵笑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温和无害。
以至于，让安格斯想起了沙狐捕猎时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十章 余烬
“劳民，伤财……那不应是侯爵大人的风格。侯爵大人是我小时候的偶像，我还记得他曾向陛下提议在涝灾严重的村落少征甚至不征粮税，并且他还学习班萨人那样，在自己的领地里兴建学校……他是一位伟大的领主。”
听完维嘉大师的叙述，奥克利福子爵叹了口气：“现在，他也许是真的老糊涂了吧。”
“也许。”
安格斯心不在焉的答道。
奥克利福子爵突然转过头来，迎着安格斯有些漠然的眼神，露出了温和道有些谦卑的笑容：“说起来，克图格雅子爵大人，您也是我的偶像。”
“恩？你说什么？”
安格斯微微一怔。
奥克利福子爵真诚的说道：“从很久以前，我就希望与您能见上一面。我一直都认为，如果缇坦只有一个家族可以称为真正的贵族的话，那么它一定是克图格雅家族。”
这个有着一头璀璨金发的青年十指交叉在胸前，缓缓说道。
他的眼神专注的看着安格斯，他的眼中仿佛闪烁着光，一眼看上去，似乎有火在燃烧。
让安格斯感到迷茫的正是这样的眼神。
没错，他毫无疑问的在奥克利福子爵身上感到了非常浓厚的敌意；但同时，他对自己的崇拜却也不是伪装出来的。这种奇异的矛盾感让他感到犹豫。
于是，安格斯不禁发问道：“那么，奥克利福子爵大人，您认为我们的理念，究竟对子在哪里呢？或者说，您所认同的，所谓的‘真正的贵族’，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那是真正的高贵——”
奥克利福子爵脱口而出：“这世上唯有一件事最为高贵，那就是为了人民付出终生！”
“说得好！”
维嘉点头连连赞同。
奥克利福子爵仿佛受到了鼓舞，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颜：“您若是能认同能理解就太好了。我在这片土地上找不到能聆听我的声音的人。”
“不妨——说说。”
突然，安格斯打断了奥克利福子爵的话。
他抬起头看，目光灼灼的看着奥克利福子爵的眼睛：“您若是有时间的话，不妨把您的想法和我们谈谈……罗兰在上，说不定我们会成为挚友呢。”
“罗兰……吗。罗兰……罗……兰……奥……兰……”
但让安格斯感到怪异的，奥克利福子爵却是走神一般的喃喃着圣罗兰的名字，似乎要从中得到些许安慰一般。
在他反复念叨了数次这个名字之后，金发的青年微微一滞，毫无预兆的突然开口说道：“如果你们想的话，我会告诉你们……全部。”
沉默了一小会之后，青年开口：“大约是八岁那年。我看着书，突然有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人们要互相争斗。”
“但是，正如你们对奥克利福家族的理解，我的问题并不能得到任何人的解答。他们给我的答复正如每一个家庭的父母对孩子的答复一般——‘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可我不甘心，我找遍我能找到的所有书籍，只为了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我失败了。所有的书上面都没有写为什么人们要互相争斗，就仿佛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样。”
“但是我不知道，所以我不甘心。也就是在那时，我开始意识到，我周围的这些书并非是世界的全部。它们既不全面也不正确。”
“改变我的生活的，是一个路过的巫师。他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进入了原本仅属于我的密闭书房。出乎意料的，我见到他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惊慌和恐惧。莫名的，我就是如此肯定，这个人不可能伤害我。”
“——慢着。”
突然，安格斯出声打断了奥克利福子爵的叙述。
他严肃的问道：“你还记得那个人的样子吗？他有进行过自我介绍吗？”
“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
奥克利福子爵遗憾的摇摇头：“他原本应该是我的第一任导师的。不过好在，我还记得他的样子。”
“他的身高很高，大约是个缇坦人；他还戴着金丝眼镜，谈吐比起巫师更像是诗人。最重要的是，他黑发黑眼。我之前从没见过黑发黑眼的人，所以我对他的印象非常深。”
奥克利福子爵回忆着说道：“他那时问我，‘小东西，你家大人呢？’然后我就非常冷静的跟他说，‘先生，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紧接着，他就提出了要带我出去的说法。”
“‘您肯定是个骗子，先生，’我当时这么说，‘没有人会试图带我走。我的世界就是此处’，”说到这里，奥克利福子爵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虽然有些丢人，但我当时的确就是这么说的。”
“但是，那位先生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他跟我说，‘等你能出去了，你就往北走！北方有你的机遇！’说完，他就不见了，仅留下一本被弄脏的游记。我跟父母和哥哥都说过这个人，但是没有人相信我，唯一相信我的就是我的妹妹。”
“于是，你就救了皇子殿下？”
安格斯嘴角一扯，淡声问道。
不仅是老子爵，如果是他的孩子跟他这样说，安格斯也是不会相信的。
恩，莉莉除外。
奥克利福子爵无奈的摊了摊手：“我知道你们不会信的。但事实就是如此。我在北方不仅救了皇子，还分别在卡拉尔和苏泽遇到了我的另外两次机遇……这世界就是如此奇妙。”
“我十九岁那年，我人生最低落的那年，我本能的往北走，然后遇到了我的人生导师，改变了我的整个人生的伟大导师——马可。”
“当时我被邪教徒蛊惑，是马可大师使我醒悟，救我离开。”
提到马可，奥克利福子爵不禁变得激动了一些，他的声音也变得略微高亢：“马可大师告诉了我那个困扰了我十年的问题的答案。他告诉我，这个世界需要我；他告诉我，我们家族的理念是错误的。我们的朋友是人民。而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
“马可大师告诉我，这世界上应有一支火把，能让被人们的**所扭曲的，变得罪恶的东西染成灰烬——他说，这世界上应有一种火焰，能将所有罪恶燃烧殆尽。”
“我们应该是一个整体。人类都应是一个集体！无论是皇权、贵族还是神明，凡是给予人类的进步以外的欲求将人们的力量团结起来的团体都应该被毁灭——人民必须得到权利，权力必须得到制约。唯有如此，这世界才能被拯救。”
奥克利福子爵此刻的表情如同圣徒一般，他庄严的对安格斯和维嘉传着他的道。
维嘉一开始还非常专注的听着，可到后面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开始变得奇怪，脸上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滴落，摔成几瓣。
而安格斯的拳头已然握紧，但他却不敢动弹。
毫无疑问的，他已经意识到了奥克利福子爵的异常。
摧毁皇权？消灭贵族？推翻神明？
别开玩笑了，你以为你是罗兰吗？
毫无疑问的——奥克利福子爵归属的阵营，应该便是近日在缇坦很活跃的灰烬之环教派。
然而，安格斯虽然发现了这一点，但已经晚了。
他超凡的感知告诉了他，自从奥克利福子爵的演讲达到后半之后，地下便有一只可怕的怪物盯上了他。而他却没有丝毫逃脱的机会。
“抱歉，老朋友……”
在狂热的奥克利福子爵的演讲的掩盖之下，维嘉苍白的脸上满是歉意：“我不知道……”
“与你无关，维嘉大师……这都是恶徒的诡计。我们是陷入圈套了。”
安格斯咬了一口自己的嘴唇，摸了摸兜里的银色十字架。深深吸了一口气。
是的，他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未完待续。)
抱歉再请个假……
小祈咱从未在这么短的时间连续请假，但感觉今天还是虚的不行，集中不起来注意力，看着屏幕就犯困……
有种当年高中背英语的感觉_(:3∠)_
总之容我再请一天假……今天想早点睡(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晶巢之子
安格斯的心脏开始微微抽搐，意识逐渐沸腾。
他的耳边不断传来模糊不清的低语声，某种灼热的东西从耳后流入，沿着血管流入心脏，然后更加灼热的热流从心脏流出，灌入双手的手腕。就像是双手被沸水冲刷一般，灼热的剧痛让安格斯的双手手指都在下意识的抽搐。
——那是危险的警兆。
安格斯超凡的感知在不断向他强调，危险正在逐渐逼近。
那不是弓箭飞在空中时的那种锐利的危机感，而是有杀手向自己缓缓走来的那种压迫性的恐惧感。
但那恐惧本身的厚度已然堪称怪异。安格斯感到空气都因此变得粘稠冰冷，如同在冬夜置身于墓地之上一般。
和敌人的能力有强无关。那绝不是人类能具有的怪异。
就算是再强大的人类，那也只是人类。
但此刻，安格斯却感受到了一种来自世界本身的绝望。那是就连世界也无法容纳的异物。
——若是这种怪物呈现复数的出现，恐怕就连圣罗兰陛下也对它没有办法吧。
唯一的好消息是，安格斯多少算是早有准备。
在他上衣里衬的夹层里，一枚拇指大小的银色十字架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角落里闪闪发光，如同信号灯一般。
这是在四天前，他去领取圣罗兰的《诫命》的时候，那位有着令人难忘的白金色披肩发的年轻牧师交给他的东西。
“圣罗兰与你同在，教友。”
那个眼神深邃而苍老的少年这样信誓旦旦的对他这样说道：“圣罗兰在上，陛下早就看到了你的未来。如果你被恶徒坑害，陷入了邪教徒的阴谋，你只需握着它高呼罗兰之名，圣罗兰的恩赐便会到来……你会用到它的，无论早晚。”
而在安格斯接过那个银色饰品之后，那个青年便凭空消失，仿佛只是安格斯出现了幻觉一般。
在那之后，所有还没有领到《诫命》的居民非常自然的谈论着离开，好像他们只是过来凑个热闹。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因此而露出一丝讶异的目光，更没有人直视安格斯，就好像他们所有人都同时忘记了刚刚被他们热情的欢迎的领主一样。
这种程度的异常，足以让安格斯明白，自己绝对没有出现幻觉。
可以说，这次会面唯有安格斯一人知道。
也正是因为这样，安格斯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弟弟，也没有告诉维嘉大师。
安格斯并不是一个智慧的人，但他这些年至少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任何秘密只要告诉了第二人，那就不能称为秘密。
而在他握住十字架的瞬间，他立时感受到了圣罗兰的伟力。他身上的疲劳便立时消失，同时安格斯还感受到了一种之前从未感受过的心灵的平静。
圣罗兰与那些伪神是不同的。祂完全不需要圣像这种仅具有仪式性却没有丝毫价值的东西。
“我们当要赞颂——”
安格斯的右手扣在了胸口，按着十字架以唯有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低声喃喃道。
但就在他开口的瞬间，安格斯便感受到了异状。
浓烈的敌意从地面升起，薄薄的白色雾气从他脚下慢慢渗出，冰霜渐渐凝结然后破碎的的清脆声音不断传来。
下一刻，安格斯看到了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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