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天使圣歌
所谓的灵魂异变带来的个体上的差异性,说白了,就是天赋点的不一样。
只是因为npc没有系统,自己的天赋属性,自然会觉得这是一种随机的异变。但天赋一共就是那些,每一系一共只有十个,其中比较常用的也就是其中的五六个,光是的表现就能分析的出来他们拿到的天赋有哪些。
黄金阶的灵魂升华倒是要复杂一些,关系到能量化躯体和弱点消除,不能以天赋不同这一点来对付过去。
而罗兰现在虽然莫名其妙的拿到了精英模板,却意外的可以选择自己的天赋。
……或者说,灵魂倾向。
虽然罗兰还没有就职告死鸦,但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必须留着天赋点等到就职再去点的理由。
毕竟,至少就天赋选择这方面上来说,悼亡者和告死鸦之间的差距并不是很大。
悼亡者可以选择悼亡和长眠两系的天赋,而告死鸦不过就是多了告死这一系的天赋而已。
毕竟这两个职业一脉相承,就像是沉默剑士和哑刃杀手的关系一样。
但和所有的沉默剑士最终都转职成哑刃了不一样——哪怕是在悼亡者们已经可以随意转职成告死鸦的年代,依旧有悼亡者很多坚持远程输出的道路,绝不转职。
同样具有负能量操纵和灾难降临类型的神术,告死鸦和悼亡者相比,唯一的优点就是带给了他们近战能力和不错的不死性的水银之血了。
但是,作为一个半路出家的半肉前排,告死鸦为了保证自己的近战能力,在黄金阶以后就需要将大量的天赋点倾斜到告死天赋上。
毕竟告死鸦无法着甲。而拥有伪铁特效,让金属过敏的告死鸦也能使用的金属装备几乎都没有很高的韧性——比如说罗兰的那把杖剑。
这就意味着,告死鸦们起码要将水银躯干这个天赋点到十点才能具有和普通前排一样的抗击打能力。
同样的,这意味着悼亡一系的最强输出天赋天使圣歌是肯定点不到十点了。
要知道,在不计算即死的情况下,单论站桩输出。面板伤害三个告死鸦捆起来也打不过一个悼亡者。因为很多boss根本不吃即死,所以绝大多数的悼亡者根本就没有转职成告死鸦的打算。
就算告死鸦的即死再强,你打不着也是白搭。
除非专门就是毒蔷薇影武者这种要求走位的近战过来练的小号,不然悼亡者这种不站桩不舒服斯基的职业改行来打近战,别说是他们虚了……他们的队友能比悼亡者们虚的多。
而罗兰不同。
他之前玩过号角骑士,玩过变形系的德鲁伊,也玩过影武者。对自己的近战水平还是挺有自信的。之前他为了玩告死鸦还专门练习了九节鞭,至今还没有忘干净。
更何况。在这个真实的世界,罗兰哪怕就是为了告死鸦的不死性也必须往这方面发展。
说不住以后就有哪个刺客来刺杀他来着。
现在,罗兰简单的规划了一下自己的天赋。
首先,告死系的【水银躯干】必须点到十点。
罗兰就是冲着告死鸦的不死性来的。十点的水银躯干就可以让罗兰全身水银化了,再多也没什么用。
用水银化的躯体再配合拥火者和圣火之躯这两个特性抵消掉部分寒冷易伤这个职业惩罚带来的影响,绝大多数的敌人想杀掉罗兰都要花费不少的力气。再配合1级的【圣银武装】,让高质量的水银随罗兰心意变形成各种武器和防具。这样再加上武器大师攻击架势,罗兰的杀伤力顿时就提升了起来。
而之后,悼亡系的【天使圣歌】至少要点出来1级。哪怕只有一级的天使圣歌。也可以大大增加罗兰咏唱的神圣性。不仅可以增加光影效果,而且还能增加神术穿透。
在这个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用魔化装备增加神术抗性这种意识的世界里,只要有一级的天使圣歌就可以将绝大多数普通种族的神术抗性穿成负的。
为了增加即死几率并且提升负能量抗性,长眠系的【负能量制御】至少要点到5。这并不是告死鸦的常规加点,但是罗兰不清楚这个世界还能不能洗点。
如果不能洗点的话,罗兰不点负能量制御,等日后罗兰面对罗兰的时候。面对那铺天盖地的负能量冲击的时候罗兰又要斯巴达。点到五点,基本上就能把告死鸦的负能量抗性拉回到和悼亡者一个水平了。
这样的话,一共要花费17个天赋点。罗兰保守估计自己至少能有22个天赋点,如果在白银阶的时候还能再觉醒一个要素基石,就能拥有23个点。
这就是最好的情况了。毕竟在所有天赋达到5和10的时候都能产生质变,4级的天赋和5级的天赋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那么。罗兰的选择就是要么再选一个五级的时候效果非常好的天赋,要么就是把天使圣歌点到5,然后选一个一级就不错的天赋。
“……到时候再说吧。”
罗兰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暂且搁置一下。
现在自己没有告死系天赋,只能点天使圣歌或者负能量制御。而进阶到黄金和真理圣殿的时候,罗兰选择的两个天赋必然是【水银躯干】和【圣银武装】。
换言之,等到考虑那种问题的时候。罗兰至少都快满级了。
而现在嘛……
罗兰稍微顿了一下,便毫不犹豫的点了一点天使圣歌。
【觉醒天赋悼亡-天使圣歌,是否确认】
“是。”
在那一瞬间,罗兰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破壳而出的声音一般。
还不等他意识到那是什么,一股澎湃的圣洁力量便从罗兰的灵魂深处涌出。
某种莫名的知识极迅速的,从罗兰心中一闪而过,撞入罗兰的心灵深处。
硬要形容的话,那股知识就像是字典一样。
准确一点的手就是之前罗兰在暴走变成告死天使的时候,天使话说时的语言。
用这种语言的话,那些以人类的语言无法形容的某种神圣,用天使的语言却可以找到简洁而明了的叙述方法。如果是要细致的描绘某种东西的话。同样也可以从中找到对应的形容词。
哪怕是对于瞬间的心情美学的享受,以及无法简单用语言形容的从舌尖品到的味道这种东西,这种语言也可以无比精确的进行描述。
同时,从这里几乎可以找到法恩斯世界上所有语言的雏形。光是这种语言本身就有无法忽视的神圣性。用这种语言唱出的神术,不仅威力会得到提升,而且吟唱时间也会变短。
光是吟诵这种语言的诗歌,就足以让听到的普通人弃恶从善。如果普通人在没有经受过训练的情况下凑巧用天使的圣言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那么澎湃的圣火就会猛然从他们的脑干出蹿出,将他们的头颅连同灵魂一起烤干。而且这种焚烧几乎不会因为实力的提升而被抵抗。想要对抗这种即死判定。只能依靠最高洁的意志和最纯洁的心。
这不是凡人能承受的了的神圣。
哪怕仅仅是文字,如果达到了这种程度的神圣,不用耳朵将其内容进行过滤,其中的神圣定就能将大脑直接撑爆。 凡是能被这种圣火焚烧而侥幸不死的,无论是视觉声音还是其血液都会得到位格上的提升。
好在这种语言过于艰涩,哪怕是不停的教一个人都很难学习,更不用说凑巧说出其中的一个片段了。
类型为无限的符文,伴随着它们的注释一起涌入,几乎瞬间就要将罗兰的大脑撑爆。
在那一刻。罗兰终于意识到,哪怕有系统的庇护,天使的知识也绝不是人类所能承受的——
但是,罗兰并没有来的及惨叫。
在罗兰因承受不住痛苦而心中升起一丝抗拒之意的同时,那仿佛无穷无尽的知识便瞬间消失。
“呼……呼……”
罗兰忍不住剧烈的喘息着。
但在那一瞬间的痛苦结束之后,完全掌握了神圣知识的喜悦就将罗兰的心完全填满。
那是一种仿佛将自己的灵魂也一同洗净的神圣。非常美好的快.感。
虽然仅仅是一瞬间,但几乎让罗兰上瘾。
哪怕是和女孩子上.床的快.感也绝对没有这种快.感强烈。
在那一刻。罗兰差一点就忍受不住诱惑,直接将自己的第二个天赋点点上去了。
好在,在他的灵魂被那种神圣的知识冲洗过后,罗兰感到自己脆弱的意志仿佛也强大了不少。他在最后关头还是将这个天赋点留了下来。
【你接受了神圣知识的洗礼,意志+1】
仿佛是在呼应罗兰的想法一般,这样一条战斗提示迅速从罗兰眼前划过。
这样的话。罗兰的力量已经到了9.9,再随便升一级就能突破十点。唯独意志属性距离突破十点大关还遥遥无期……
算上圣洁意志,罗兰的意志属性才刚刚突破七点……
说起来挺寒酸的。为了以最快速度叠感知,罗兰选择的几乎都是和意志属性无缘的职业。
就是现在这7.1的意志,不算各种事件的提升,光是杀人如麻刽子手以及圣洁意志这三个特性就加了4点,比罗兰本身意志多出去一倍还多。
而罗兰现在的感知属性已经达到了21.3。整整达到了意志属性的三倍。
罗兰摇了摇头。
……算了,无所谓。
反正罗兰有残酷思考特性,不会被魅惑术和友好术影响。而如果遇到威吓痛苦恐惧这种类型的检定的时候,罗兰能抗就抗……实在抗不过去就得考导师庇护了。
弥补自己意识短板的方法罗兰也想到了。罗兰记得“战士之傲”那把加意志的单手剑就在白狼公的坟墓里,等罗兰从白塔离开之后跟克劳迪娅回班萨的时候会去路过一下的。
至于现在……
“来吧,爱德华。”
用身体的触觉确定了一下败血糖还在贴身的口袋里,罗兰便抬起头来,冲着爱德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已经准备好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缠绕
罗兰一边说,一边收回了环绕在身边的长眠导师的神力。
他额头上的银色荆棘图纹顿时融化开来,重新没入了罗兰的皮肤内部。周围的空间中闪烁着的银色光芒也渐渐消散,黑暗重新从角落中涌出,将这片不大的空间再度淹没。
于是,罗兰眼前的一切重新化为黑暗。
但是,对于感知已经超过二十点的罗兰来说,视觉已经不再是无可替代的存在了。周围的一切开始在罗兰的脑海中形成透明的框架。
啪嗒。
如同将淤泥甩在地上一般,粘稠而滑腻声音响起。
被冰刺封住行动的“爱德华”啪嗒的一下就融化来开来,如同蛇一般粘稠而柔韧的触手从污泥中钻出来。
似乎对罗兰还抱有警惕,或是让罗兰有个思想准备——爱德华并没有一开始就直接扑过来,而是伸出了筷子粗细的一条纤细的触手试探性的向罗兰的右手手腕缠去。
反正视觉已经被黑暗封锁,罗兰干脆闭上了眼睛,以此强化自己的其他感觉。
他明显的感觉到,一种冰冷而滑腻的感觉从自己的右手手背上滑溜溜的晕开。
罗兰下意识的绷紧了右臂。浅浅的一层银灰色的符文零零碎碎的从罗兰的皮肤上一闪而过。
那条触手仿佛被电打到了一般,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猛然就被弹了出去,僵在了空中,大约过了三四秒才恢复过来。
和爱德华上半身的轮廓相似,却小了十几倍的迷你人影从那个触手的尖端冒了出来。
他一摊手,以全然的恶意低语着:“罗兰阁下,你放松一点……”
“这样我根本碰不到你啊。”
尖利而惹人生厌的合成声从那个触手尖端响起。
那是类似爱德华的语气,但却尖利粗糙,让人联想到指甲刮擦玻璃的噪声。
罗兰却只是无所谓一般的说了一句:“再来。刚才是我一时没控制住……抱歉,低估了你的恶心程度是我的错。”
“……呵呵。”
爱德华低笑着,摇摇头重新没入了大团不定形的触手之中。
下一刻。那条触手便不再犹豫,径直的从罗兰的手腕缠绕了上来。
一开始似乎是为了让罗兰适应一下,它稍微在罗兰的手腕上停留了一下。
“这种感觉……你是从哪里的海里爬上来的吗?”
罗兰低声嘲笑道。
他一点都没有夸张。
成体卡巴拉之敌本体的触感要形容的话就像是水产一般。只是,和外形不一样。虽然有章鱼触须的吸附力,却比章鱼的触须要滑腻的多——就表层而言,是更加接近鲶鱼的程度。
让罗兰更加联想到鲶鱼的是,那触手上还有着一层滑溜溜的粘液。
随着它停留在罗兰的右手上,不断分泌的冰冷而粘稠粘液逐渐在罗兰的整个手背上均匀摊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然后,一根、两根……越来越多的触手从罗兰的右手手腕搭了上来。滑腻的触手慢慢收紧,罗兰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你这家伙……出乎意料的恶心啊。”
罗兰惊叹道。
但是,爱德华并没有反应。
仅仅只是片刻,罗兰被束缚在十字架上的右臂便被数十条触手整个的直接吞了进去。不仅仅是手腕被束缚,就连小臂到大臂也被一同束缚。
下一刻,罗兰感觉到一股极为轻微的刺痛从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传来。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喷了奇妙的止痛喷雾后再被医院的取血针炸了一下的程度。
……原来这粘液有止痛的效果吗。
罗兰顿时便了然了。
慢着,不对……
几乎是同时,罗兰便意识到了一件事——
如果说,这个粘液是为了止痛。那么罗兰让他寄生在自己体内的话,难道必须要让这家伙爬遍自己全身吗?
想到这里,罗兰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太恶心了……
那瞬间,罗兰想到了很多在论坛上流传的触手本……
……噫。
看本子是喜闻乐见的事,但是自己出本子又是另外一回事。
罗兰当即就决定,先给这个不懂事的黄昏眷民规定一下行动的范围再说。
“我先说好爱德华,你别乱爬。不然我就直接颂唱祷言干掉你。”
“……什么是乱爬啊?多少给个范围啊。”
尖利的合成音中也不免多了几分无奈。
“首先你别弄脏我的头发,”罗兰感受着因为短时间内涌入了过量的血液而有些麻肿的右手手指和被连着戳开三个口的右臂,露出了不耐的神色,“你不如直接从心脏进来吧。然后随着心脏的跃动泵到我全身。”
闻言。“爱德华”蠕动的动作停止了一瞬间。
它似乎终于从罗兰的语气中意识到了某种不妙。
“你在害怕吗?”
罗兰语气中满是不屑。
“的确,”稍微停顿了几秒,尖利的合成音才再次响起,“我在想你会不会在我进去一半的时候突然吟唱起祷言。那样的话我想跑掉会很麻烦。”
“真要是那样。我也活不了。”
罗兰没好气的说:“你是从我的心脏进来的,如果你感觉到危机的话,操控你的血液把我的心脏瞬间撑破不就是了——这种事你总做得到吧。”
“……好吧。”
虽然感觉到了某种不安,但“爱德华”还是选择跟随心中的本能而行动。
圣者的选民又如何?卡巴拉之敌的占据效果是绝对性的,只要是纯血的人类,哪怕是圣者的教皇它也敢占据。
正如罗兰所说的一样——在它进入罗兰的心脏之后。无论罗兰做什么都已经影响不到它了。这本来就是它的计划。
不过,为了防止罗兰提起警惕,它原本是打算迅速渐进的用触手弥补罗兰全身,先用进入罗兰身体的那部分血液将心脏占据来着。
既然罗兰如此有自信的让它从心脏开始占据,那它也就不客气了——
下一刻,罗兰能感受到一根根针从自己的指尖离开。
然后,大片的触手如蛇一般,极迅速的从罗兰的袖子里涌入。罗兰感受着一根根小指粗细的钢钉一般的触觉从自己的胸口和腹部扎了进去,大量的冰冷的液体注入到体内,整个人的体温都开始极为迅猛的降低了下来。
之后,罗兰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他的四肢逐渐发麻,变得冰冷而无力。
随着大片的触手一股脑的涌入,罗兰的袍子顿时被撑的高高隆起,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般。
但袍子被绷紧仅仅持续了一个瞬间,随后罗兰的长眠之拥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瘪了下去,并在上一句话话音落下的第十五秒完全重归于平静。
罗兰脸上呈现出近乎诡异的平静。
他的右手上被卡巴拉之敌撕咬过的伤口留下了暗红色的痕迹。但银灰色的光逐渐覆盖上去,将它一点点的掩藏下去。
如果这时候有第三个人看向罗兰的话,大约会被罗兰吓到。
从罗兰的心脏开始,大片熔岩一般的暗红色疤痕成放射状在罗兰的心脏附近浮现,随后隐没,然后再次出现——频率就像是心跳一般。
与此同时,银灰色的符文也同时以乱序在罗兰身上闪烁着。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那种按键闪光的机械键盘被人飞快的打字时留下的光斑一样。
不过,只要稍微盯着看一小会就能看出来,罗兰身上的暗红色疤痕越来越少,而银灰色的符文却越来越多。
这种无言的静滞持续了接近十秒。随后,罗兰的脸上呈现出一丝痛苦挣扎的痕迹。
“你不是……”
嘶哑的声音刚刚从罗兰的喉咙中吐出,便戛然而止。
罗兰仿佛被电击一般猛然抽搐了一下,摇晃了一下身体,脑袋重重的往下一低。
随后,在罗兰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嘴角已经挂上了一丝笑容。
“啊,对。我不是纯血的人类……我是半妖精来着。”
罗兰轻咳了两声,然后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某种光芒。
就在这时,漆黑的长眠之拥上突然浮现出一张巨嘴,一口咬在了罗兰的脖颈上。
咕咚咕咚的,大口吞咽鲜血的声音在黑暗中隐隐传来。
“如果我没有赌错的话,从一开始,安若思和你交易的时候就没有提过这件事吧?抱歉,这局是我赢了。”
下一刻,吸饱了血的长眠之拥开始缓慢的变形。
锋利的漆黑的尖刺从活化的长眠之拥上刺出来,将困住罗兰的两条粗麻绳同时割断。
然后,罗兰蹲下身子,右手按在了脚镣之上。银白色的火星在他的指缝中喷射而出。
而他的左手在空中练练点动,打开了他自获得以后,到现在为止一次都没有用过的【瘟疫之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脑热症
“将一剂量的加纳里沸腾剂稀释到3.5%浓度,定义为F3。”
“将F3密封,与M1一同搁置到Q2冷气结界中,温度设置为零度,降温速度为62珐。”
“展开新结界。定义结界名为Q3,使温度与Q2同步。同步完成之后,Q3开始抽气。”
萨德站在房间正中间的操作台上,一边维持着用【拟造幻肢】制造出来的八只半透明的机械臂,一边以极快的语速不断对虚拟的机械臂进行操控。
她的身边是层层叠叠的展开的十数个金属平面。其中有七个金属平面上有一个半球形的结界隆起,还有两个结界上摆满了零零碎碎的东西。
而在萨德的背后,如同蜘蛛腿一般的八条半透明的机械臂不断舞动着,以精准而迅捷的动作在她身边的十数个试验台上从不停歇的的工作着。
在八条机械臂中,有两条浅紫色的机械臂比其他六条要稍微粗一些。其中一个上面挂着一个吸尘器头一样的扫描仪,而另外一个的尖端则是一个圆形的小型吸盘——那是专门用来展开小型结界用的稳定器。
如果萨德通过这个小吸盘使用结界巫术,那么她的结界体型会被削弱很多很多,但其中的数值却可以精准的控制。
这个稳定器此刻正悬浮在一个空盘子上。不到三秒的时间,一个浅蓝色的小型结界便从盘子上凝聚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六条机械臂要稍微纤细一些,颜色也更加不起眼的幽蓝色。在它们的尖端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机械工具。有镊子、吸管和夹子,也有锋利的刀刃是十六槽的试管架。
萨德一脸肃穆的站在所有圆盘的正中间,眼中闪耀着【全景视野】的乳白色光芒。
“Q3停止抽气。将冷却完毕的F3和M1混合,生成的气体导入Q3。”
“展开三个新结界,暂不定义。K2至K4结界进行销毁。Q1结界逐渐提高温度,速度为9珐。”
“对Q3中的气体和M1进行一轮扫描。强度为……咳、咳咳……为三挡和一档。记录……咳咳、咳咳咳咳咳……扫描结果……咳咳咳……”
突然感觉喉咙很痒,萨德忍不住的咳嗽起来。因为这一轮的实验接近尾声,萨德强忍着喉咙猛然泛起的剧烈的干痒。硬生生的将最后的指令下了出来。
而那之后,她终于忍不住,不停的咳嗦着。
近乎持续了一分钟的连续不断的咳嗽几乎让她窒息,她的喉咙也充血而肿痛。似乎是因为缺氧。萨德的头也有点晕。
瞬间,萨德的脸色就变了。
她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应该是怎样的。在察觉到异状的同时,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对劲。
她毫不犹豫的,将右手按在了自己的心脏处。第三次使用了【侦测灵魂活力】。
哪怕是对这个巫术的原理近乎了如指掌的萨德,连着使用了三次这种复杂的巫术也几乎要将她体内的魔力掏干净。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使用第四次的【侦测灵魂活力】了。
之所以她认准了这个巫术,是因为在侦测健康情况这件事上,唯有这个巫术能给出多种的答案。
如果用了侦测疫病,就会忽略诅咒的情况;如果使用了侦测诅咒,又会将毒素略过。
而连着使用侦测疫病、侦测诅咒、侦测毒素、侦测伤势和侦测生命活力……那还不如干脆用一次侦测灵魂活力来的痛快。
在侦测灵魂活力的湛蓝色光晕之下,只要身体并非出于健康状态就会发出各种各样的光芒。比如说,如果病人感染了瘟疫就会发出绿色的光,如果感染了诅咒的话则会发黑光。光的强度越强就说明情况越严重。
而之前小莉娜散发出了微微的湛蓝色光芒和近乎看不到的白色微光——这就说明她睡眠不足,同时身体比较虚弱。虚弱的程度大概就像是两顿饭没吃的程度而已。
巫术在一秒后开始生效,萨德的脸色顿时剧变——
她的额头、喉咙、胸口同时散发出了极强烈的暗绿色光芒,完全将她右手的湛蓝色光芒遮蔽。同时,萨德整个人都散发着稍浅一些的白色的光晕。
这个反应唯有一个答案——瘟疫。
而且还是以呼吸的方式传染的瘟疫。
“灾红热还是窒息症……不,不对。症状不对。”
越来越强烈的无力感从萨德的胸口急速蔓延,将她的四肢缠绕。
萨德一边猜测着自己所中的瘟疫究竟是什么,一边用尽最后的精力操控着背后的机械臂按下了自己身后的警铃。
顿时,刺耳的警报就在整个医疗部中响彻。
萨德闭着眼睛,极力感受自己的症状。以便一会行动不便的话告诉学生该取用哪只医疗剂。
该死的……莉娜身上明明没有瘟疫啊。
不,等等……难道瘟疫并非是在莉娜身上,而是在加勒斯身上?是了,自己的确也接触过加勒斯……但那个蠢货为什么要说谎呢?
按下警铃之后还不到五六秒钟。萨德就开始感觉到脑部开始传来一阵阵的眩晕,而呼吸也开始变得灼热。
她的动作顿时停顿了一下。惊慌和暴怒同时在她开始布满血丝的眼底涌起。
……是脑热症。不管的话,在三天内就能将大脑加热到沸腾,然后砰的一声炸开,沸腾的脑浆会将周围的人烫伤,瘟疫再从被烫伤的伤口进入其他人的体内。
虽然也可以通过飞沫传播。但如果被脑浆烫到的话,会直接进入脑热症的中期——就是向萨德现在这样,四肢变得无力,语言系统变得混乱。
无法写字也看不懂别人写的字,说话的话也有可能会开始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继续发展下去的话,脑袋就会开始发热,在短时间内死亡。
可脑热症不是腐朽与疾病之神独有的疫病吗?为什么祂的施疫者会在白塔出现?
这样的话,萨德就明白莉娜那边是什么情况了……应该是有施疫者对莉娜用了【疾病转移】这个神术,将她身上的疾病转移到了加勒斯身上。
但是,加勒斯是傻哔吗?为什么会让一个牧师先后触摸莉娜和自己而不反抗?
要知道……疾病转移这个神术,哪怕是柯蓝沃的教宗也是无法各种施展的。
而且……将脑热症培养到能够感染黄金阶的大巫师,他们到底养了多久?
难不成有枢机主教亲自来了吗?
奥姆在上,废物局的那群废物是集体去吃屎了吗?他们是梦游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一个枢机主教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白塔内部?
但还来不及萨德发火,她的脑袋便开始发热。
萨德的思绪在数秒内便开始变得混乱,她的胃开始抽搐,眼球也被加热到干涩肿痛、不得不闭上的程度。
就在这时,终于有人推开了她的实验室。
“萨德阁下!”
“老师!你怎么了!?”
……是,脑热症……
萨德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想要说出自己所患的疾病,让学生去地下室的冰库里取治疗闹热症的药剂。
但是,这时萨德却发现,自己明明喉咙还能说话,却张着嘴,死活说不出一个字。
萨德这时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多愚蠢的事。
不该叫他们上来的……这样死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之前她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脑热症至少是个区主教级别的施疫者发放的。这发病速度比正常的脑热症何时快了十倍?
等到这些孩子发现自己中的是脑热症之后,哪怕就是取了药回来,自己也肯定是活不下去了……而且,这群孩子和她接触过之后,恐怕也会被传染。
现在萨德唯一能期盼的,便是自己爆头的时候,学生们能尽量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最好是能发现她得到是脑热症,却不会被她的脑浆溅到的程度。
只有这种可能,能让其中的几个活下去。
所以,离开我……
离开我……
她蠕动着干枯的嘴唇,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巨大的噪声在萨德的耳边轰鸣,她的视野陷入完全的昏黑。(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火热的卡莉斯塔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时。
在十三月的月末,这个时间段太阳已经落山了。
在夜幕降临之后,“火热的卡莉斯塔”才开始正常营业。
在此之前,一些打算把晚饭也在这里解决的客人在日落前就已经来了。除了极少数吃完了饭就离开的过客,更多的人决定留在这里,好好喝上几杯。
温馨的灯光,温暖的壁炉,整个白塔最好的美食,热闹却不粗俗的气氛,再加上温软的和声细语——在寒冷的冬季,再没有什么是比在这里喝上两杯更享受的了。
因此,就算这里的消费比较高,也有很多巫师学徒、正式巫师甚至大巫师每天都会来这里待一会。毕竟只要是巫师,就没有差钱的。
现在时不时的有新的客人进来,还有之前的客人点的晚餐和酒要上,绝不是两个看班的女侍应生就能对付的过来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从下午五点半开始,其他的侍应生也一个个的换上了正式而利落的服装,开始上班。
火热的卡莉斯塔并非是那种规模很大的酒吧。算上门口一男一女的两个侍应生,一共也不过只有七八人的规模。要知道,在这里的所有侍应生几乎都是巫师学徒。而老板娘卡莉斯塔就是惑心系的导师……
……老板带着自己的学生来打工的酒吧,别说是在白塔,哪怕放眼整个法恩斯,可能也就是仅此一家了。
也许正因如此,在这里的客人也和其他的酒吧不同,非常的和气。毕竟从外头来的人中,有时间有钱而且能通过身份验证跑到白塔二环来喝酒的,除了雇佣兵基本上也不可能有其他人了。
而每个月除了零零散散几波雇佣兵,平日里这里的客人都是巫师。巫师之间的圈子也不算大,互相基本上都是认识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不会耍一些酒客的脾气。
就算是不小心喝多了。也会有熟人拉着。再加上身为大巫师的老板娘,这里从来就没有人来闹事,和谐的根本就不像是酒吧。
其中除了一些巫师学徒是来找朋友玩的,当然也不乏一些年轻气盛的巫师就是专门冲着心仪的女孩而来的。每次在晚上六七点。气氛还没炒热的时候,就是他们刷女孩好感的时候。
“莉莉,黛娜今天休假吗?”
一个带着圆框眼镜,金发蓝眼的年轻巫师有些失望的对着一个短发女侍应生低声问道。
莉莉闻言愣了一下,盯着那个年轻巫师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诶~”
她的声音满是兴奋。双手一下子就摁在了那个年轻巫师的肩上。少女独有的馨香让那个年轻巫师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他的脑袋也立刻错开看向一边,不敢盯着看眼前少女高高耸起的胸.部。
“黛娜吗?索索你果然喜欢黛娜对不对?”
“诶?诶诶诶?不,等等莉莉小点声……”
“对不对嘛!索罗亚你就告诉我对不对嘛!我可以帮你的呀!”
尽管被索罗亚告诫要小点声,但莉莉却陷入了压倒性的兴奋之中。
她大大的眼睛如同看到肉骨头的小狗一般闪烁着光芒,那总是带着一丝长音的孩童一般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大:“索索,说说嘛说说嘛,你对黛娜到底有怎样的看法?”
“怎么说在这里说也……”
“果然是喜欢对吧?对吧!”
“等等!莉莉你冷静一下!”
莉莉的上半身越来越前倾,最后几乎要将索罗亚按倒在桌子上。
给人以柠檬这种印象的清秀少年完全不敢反抗莉莉。为了躲开莉莉那凑得越来越近的脸,他的腰部以几乎要折断的弧度向后弯曲。
即使如此。莉莉披散开的及肩短发散发出的清香也让他脸上写满了困扰和尴尬。
就在这时,坐在索罗亚身边的其他巫师们也起哄一般的不停地怪叫着。
当然,他们起哄的对象肯定不是开朗活泼的莉莉,而是“疑似喜欢黛娜”的索罗亚。
有着一头漂亮长发,性格温柔、善解人意的黛娜在学徒之间的人气也是相当的高。关键是,她似乎也有几次表露出喜欢索罗亚的意思。
“这种事当然不能拖啦!索索你干脆一点!答案就是这么简单——你告诉我是或者不是,我就告诉你黛娜去哪了!”
“啧……我的话……”
“欢迎光临——”
但就在索罗亚满脸通红的要说出什么话的时候,大门却在两个侍应生的欢呼声中突然被打开了。
即使只有一瞬间,拂过的凛冬的寒风也让酒吧里的人们抖了一下,感到大脑一阵清爽。
“啧……”
鼓起脸颊。从差一点就要开口的索罗亚身上离开,莉莉甩了甩头,以清爽的笑容迎向了新来的客人。
“要点什么呐客人!”
“一份奶油浓汤,一份蔬菜沙拉。一份柠汁马斯亚鱼,两份煎饼。”
清澈柔和的声音从带着积雪的兜帽下传来。来人站在门口抖了抖身上漆黑油亮的皮质斗篷,将身上的雪抖掉,然后将带着兜帽的外套随手挂在了门口,露出了里面有些宽松的长款风衣。
随着外套被摘掉,那一头披散下来的漆黑柔顺的长发首先吸引了莉莉的目光。随后便是那让她也有些失神的,如同妖精一般精致的面庞。
那是莉莉从没见过的陌生面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从外面来的雇佣兵。
下摆一直能盖住半截大腿的长款风衣似乎是由什么海里的魔化生物的皮所做,在卡莉斯塔柔和的黄色灯光下,那漆黑油亮的风衣闪动着微弱的光芒。
那风衣的袖子很长,能盖住客人的半只手掌;而她的下半身则穿着紧身的黑色皮裤,强调出双腿的纤细有力。
莉莉还看到,客人的腰间挂着一把精致的天蓝色短剑,手中拄着一根刻有镂空十字架的灰色金属质地的手杖。
比起那手杖应具有的实际功能,那布满银色植物藤蔓的精致杖身都给人以艺术品的感觉。
那是相当中性的打扮。
清秀的少年亦或是英气的少女——无论是哪一边都能说得过去。
无论是哪一边都是绝伦的优秀。
但莉莉却固执的认为她是女孩子。
“客人你真的好漂亮诶……”
莉莉发自真心的赞美道。
那灰色中带着隐隐约约的冰蓝色的瞳孔看起来如同宝石一般的美丽。莉莉似乎能看到她的眼底有漂亮的银色光芒在闪动。
那是非常、非常漂亮的眼睛。
看着似乎有些冷而不住的揉搓着双手的黑衣少女,莉莉在心中涌起的莫名的冲动中走上前一步,抓住了客人冰冷的双手。
就算是平日里开朗如莉莉,与第一次的人便做直接的身体接触这也是第一次。
但莫名的,莉莉却是没有一丝违和。就好像被友好术影响了一般,她只觉得自己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非常有好感。
“也许我这么说有些冒昧,但是……”
莉莉脸上满是认真:“你能和我交个朋友吗?”
但是,她却看到那个有着一头漂亮而稀有的黑发的少女明显的愣了一下。
她露出明显的犹豫的神色。但在莉莉紧盯着的目光下,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太棒了!”
莉莉欢呼着,拍着胸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莉莉!莉莉.索兰思.克图格雅!”
“克图格雅?缇坦的那个克图格雅?”
黑发的少女露出讶异的神色:“艾伦是你的什么人?”
莉莉湛蓝色的大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直接将黑发少女的两只手用力握在一起: “是我叔叔啦……你认识艾伦叔叔吗?”
“……啊,算认识吧。多少也是个熟人。”
黑发少女的脸上露出了有些微妙的神色。
“喂——莉莉!”
就在这时,莉莉却听到身后有一个扎着斜马尾的年轻女巫有些着急的向她大喊:“莉莉!这样太失礼啦!”
“没事啦没事啦!是我的熟人啦!”
莉莉回过头去,带着似乎永远挂在脸上的无忧的笑容回头喊了一声。
然后她刷的一下就把头转了过来,继续盯着那个黑发少女,双手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就是不松开。
“姐姐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未完待续。)
PS: 剧情分支——
A):“我是赫尔兰,赫尔兰.阿历克斯耶芙娜。”
B):“我是罗兰。罗兰.奈若拉……顺便一提,我是男的。”
顺便一提,这个选项是少数几个选错了罗兰也不会死的选项……不同的是,如果选错了的话,莉莉就会死。(茶)
来吧,你们来选(蒙)一下吧!
第二百五十七章 莉莉
“我是罗兰。罗兰.奈若拉。” 罗兰眯着眼睛,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顺便一提,我是男的。” “诶?怎么会?!” 莉莉似乎被罗兰所说的话惊呆,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但即使如此,她依旧没有松开紧握着的罗兰的双手。 “事实如此啦……我先找个位子坐下吧。” 就像是一个路过的好脾气的雇佣兵一样,罗兰也没有生气,只是微笑着从她的温暖的小手中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顺手摸了摸她的头。 然后罗兰便伸手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找了个离门口不远的空位坐了下来。 “——莉莉!” 那个束着马尾的少女终于赶了过来,瞪了一眼莉莉:“还不快去把客人点的菜报上去!” “呜啊……好啦好啦我这就去……” 莉莉吐了一下小舌头,又好奇的看了一眼罗兰,然后向后厨跑去。 见她终于离开,那个少女才微微送了一口气,有些歉意的冲着罗兰微鞠一躬:“抱歉客人……她就是这个脾气……” “不,其实我挺喜欢这种率直的脾气来着。” 罗兰顿了顿,发自真心的说道。 除了那些真正触犯罗兰禁忌的敌人之外,就性格上来说,罗兰最讨厌的就是贪得无厌和放弃希望的人。 虽然就异性的角度上来说,罗兰更喜欢坚强而知性的女孩子,但作为好朋友的程度来说。罗兰喜欢交的朋友就是莉莉这种率直单纯的人。 原因的话,也许是因为同性相斥吧。罗兰深刻的知道自己这种人有多招人讨厌。却也不会因此就会同类心生好感。其中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原本应该成为长眠导师选民的法琳娜。 正如罗兰给玛肯下药后曾说过的一样——他早就做好了践踏他人信念和骄傲的心理准备。按照常人的标准来说的话。罗兰早就已经是一个无可饶恕的罪人了。 自私自利,冰冷无情,利益至上,却同时还有一丝年轻人的懦弱和踌躇。 说是普通的打手总感觉不对劲,但说是首领级的boss罗兰又不够格。 就像是系统给罗兰打的印记一样——罗兰也仅仅只是一个“精英”而已,还算不上首领的等级。 这让罗兰一直行事警惕,尽可能的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平日里的决策也算不上长远。 因为那个精英模板一直在提醒罗兰:你只是个凡人、不要想太多。 就算身为神明的选民,一旦被抛弃也有可能会死。要不然的话。法琳娜应该能一直活到最后才对。 说实话,其实现在罗兰接近莉莉的思想也并非纯粹。 不像是在原本的历史中根本就没有的安若思和克劳迪娅,莉莉这个人在后来还是挺出名的。 不过并非是作为巫师,而是作为立约者伊勒毕烈图的牧师。 作为克图格雅子爵最小的女儿,她命大的活过了缇坦的政变和之后的世界大战,最后靠着纯真无暇的心灵被立约者相中,差一点就成为了立约者的圣女。 罗兰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眼熟。但他却不敢认。 因为在罗兰的印象中,莉莉一点也不像死板的巫师。而如今他见到了莉莉,这种违和感就更加强烈。 无论是行事风格还是性格。她都不像是这个城市里的人。 她实在是过于开朗,简直就像是一个现代人一样。 所以,罗兰放弃了以假身份和她交流的想法。 毕竟三圣者的牧师之间具有永久同盟,如果她按照原本的发展轨迹。很有可能会成为和罗兰相当亲近的人。 一个谎言必须要用十个谎言去遮盖。像是这种以后可能和自己接触比较多的人,罗兰就不想用假身份去面对她了。 而且罗兰还有一个想法…… 他想试着把莉莉拉到长眠导师这里。 尽管相比较立约者那边,长眠导师这里可能不太适合她——但她在牧师方面的才能也是可以得到证明的。完全可以弥补罗兰此刻手头没人的窘境。 最次最次,也要从莉莉这条线上和立约者的教宗打好关系才行。 让我想想……立约者的教宗。现在这个年代应该在哪来着…… 就在罗兰低头沉思的时候,送完了菜单的莉莉笑吟吟的反身坐在了罗兰对面。 “喂……罗兰?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还不等罗兰回应。莉莉就用双手撑着下巴,一边前后摇晃着身体一边用她那软糯而一直拖着长音的声音说道:“说起来,你和昨天那个帅哥好像呢。” 迎着罗兰疑惑的目光,莉莉用略带回忆的口吻讲到:“你和他一样都长的特别好看,都有一种比较接近的气质……而且,点的餐完全一样。” “说起来说起来!” 莉莉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奋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凑到了索罗亚身边:“对了,黛娜就是和那个客人聊过之后才决定出去旅行的来着!” “怎么这样!黛娜也不清楚那个人的底细,怎么能跟他出去!” 带着圆框眼镜的少年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找她……” 就在这时,旁边的巫师们便哄笑着,发出了“哦~”“哦~”的起哄声。 起哄声越来越大,最终响彻整个酒馆,气氛完全欢腾了起来。 索罗亚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满脸通红的站在了人群之中不知所措。 “喝一杯啊!索罗亚!” 有人呼喝着。索罗亚也是眼中一亮,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的黄油啤酒就是咕咚咚的灌了下去。 顿时,欢呼、鼓掌、口哨声便将整个酒馆完全填满。 也大概只有这种时候,这里才会有一点酒馆的气氛。 “蠢蛋索索……黛娜不是跟着那个帅哥走的啦!” 莉莉以手扶额:“只是那个帅哥说过,最好这几天不要留在白塔,出去旅游几天再说……” 嗯?什么意思? 他知道白塔要出事吗……是哪个牧师说漏了嘴吗? 罗兰不禁皱紧了眉头。 “莉莉,你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吗?” 罗兰开口问道。 莉莉点了点头:“他说他叫昔拉。” ……昔拉?! 罗兰的瞳孔瞬间收缩如针尖一般。 于是他连忙问道:“是不是一个班萨人,身高一米九左右,铂金色发色湖蓝色的眼?感觉上就像是活雕像一样。” “对对对!”莉莉凑到罗兰身边,“罗兰罗兰,你认识那个帅哥吗?” “啊,当然……” 罗兰眯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昔拉是泰尔的枢机主教,掌管杀伐之戒。最后朱庇特四世进本之后,昔拉就是那个副本的看门boss。可以说,他是朱庇特四世第二信任的枢机。 居然连他都来了吗?原本白塔倾塌应该没有他的事啊…… 可是,罗兰记得昔拉应该是在白塔倾塌以后三个月才拿到杀伐之戒的啊……是历史改变了吗?还是说他是以区主教的身份来的? 罗兰皱紧了眉头,不停地思索着。 “欢迎光临——” 可就在这时,罗兰却看到门再次被推开。没有带帽子,但从风雪之中走进来的他,那一头漂亮的铂金色的卷发却没有丝毫凌乱。 呵……真是经不起念叨。 罗兰一边在心中暗骂,一边露出了一个灿烂到近乎夸张的笑容。 然后,他便冲着昔拉招了招手。(未完待续。) ps: 9000字……抱歉臣妾做不到啊qaq
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昔拉看到了罗兰向他招手,露出了有些苦恼的神色。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拒绝罗兰的要求。
“打扰了。”
昔拉一边轻声致歉,一边走到了罗兰旁边。在罗兰的眼神示意下做到了他的对面。
棕色的宽大长衫与紧身的黑色皮衣,铂金色的卷发和漆黑的长发,还有那银灰与湖蓝色的瞳孔。两个人以相同的姿势坐在座位上,如同某种怪异的镜像一般,呈现出了奇异的对称性。
莫名的,莉莉觉得这两个人有着某种无法言喻的相似性。
“昔拉先生!好久不见呐!”
歪着脑袋略微思考了一下,莉莉雀跃着从罗兰身边蹦起,利落的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今天要来点什么呢?”
“和昨天一样吧,”昔拉闻言转过头去,冲着莉莉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麻烦了,莉莉小姐。”
“麻烦什么呐,给客人准备食物可是我们的责任呐。”
莉莉一边随口答道,一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起来……黛娜今天下午就走了。你要是中午来的话就能见到她来着。”
闻言,昔拉露出了苦笑:“你们既然都告诉我这里要晚上来了,我自然会顺从这里的规矩啊。”
“哎?是这样的吗……你先和罗兰先生聊聊吧,我去后面帮一下忙。”
大约是看出来一直沉默的罗兰可能是有什么话想单独对昔拉说,莉莉就善解人意的带着菜单蹦蹦跳跳的走向了后厨。
“……罗兰?”
听到罗兰的名字,昔拉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就是你想的那个罗兰,昔拉……阁下。”
昔拉听到一个清冷却低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于是便皱着眉头转过头来。
随后他便发现那个黑发的俊秀青年伸出右手在胸口快速的划了一个三角,轻轻搭在了自己的胸口。
那个瞬间,昔拉就知道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但昔拉并没有因此而慌张。他只是下意识了轻轻摸了一下戴在左手的戒指,皱着眉头正要说什么话。
但这时,罗兰却轻声念道:“我看到光照在你身上。”
这是比较隐晦的对泰尔的牧师的祝福。毕竟周围的巫师们都在盯着罗兰他们,罗兰和昔拉胆子再大也不敢直接说“啊。愿神祝福你”之类的什么话。
可罗兰此刻的这句话同样意味着“我不信仰泰尔”这件事。这对于牧师来说,同样也是一种不甚友好的表达方式。
“……是的,我希望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罗兰……嗯。先生。”
昔拉沉默了三秒,最后还是决定暂且以善意的方式进行回应。
可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也只是这种程度而已。之后,两个人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罗兰知道,只要自己能表明自己的身份,就一定不会发生战斗。因为哪怕是在泰尔的所有主教中统计。昔拉也必然是性格最温和的一个。可以说,昔拉这个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和平主义者。
不如说,正是因为他爱好和平,心态平和,朱庇特四世才会将代表兵权的杀伐之戒给他。毕竟在白塔一战之后,再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安抚损失过半的圣殿骑士团的了。
也正因如此,罗兰才会感到奇怪——为什么朱庇特会派他来?为什么他现在就戴上了杀伐之戒?
……难道他们已经知道艾露卡多解开封印了吗?
毕竟在当前这个时代,没有觉醒起源的人中,能正面拉住艾露卡多的,大约也就只有昔拉一个人了。
昔拉今年不过三十岁。便已经踏入了黄金阶,同时接触到了自己的第一个要素基石,觉醒起源也只是时间问题。这种程度的才能不是天才可以解释的。罗兰知道,昔拉其实是泰尔的神使转世降生的。
众神千年来能觉醒起源的灵魂的搜刮不是没有道理的。
为了防止教派从内部被瓦解,枢机主教只会从神明信赖的灵魂中选取——这个信赖的标准,指的就是起码你要为神明死过一次才行。只有神明们接触到了他们死后的灵魂,确定了他们并不是邪教徒和巫师,才能让他们成为枢机主教。
在一些比较极端的教派中,甚至他们的教宗翻来覆去都是那两三个人。
在众神的统治结束以前,这个秘密只有教宗们能够得知一部分。
这就是为什么只有牧师渗透其他人。却没有人能够渗透入神明的教派中的原因。毕竟整个统治层都在神明眼皮子底下,谁出了什么事神明可以立刻通知教宗,或者直接自己处决他们。
用这种方法的话,只要每隔几年将几个优秀信徒的灵魂投放下去几个。就可以保证在自己的教派中人才永远不会断档。
其中最优秀的那些灵魂甚至在出生之时就会受到神明的关注。在他们还是婴儿的时候,就会被教派中的圣殿骑士们找到,然后或明或暗的保护并监视起来,在合适的时机引导他们走向信仰之路。
只要他们再次达到白银阶,哪怕他们死掉也能回到神明的国度中。
按着既定的历史去发展的话,昔拉只要再过两年就能进入黄金阶的巅峰。并且觉醒第二个基石要素。
在泰尔的神使中,拥有“坚定的”和“洁净的”两种描述的起源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千年以前唯一能防御全盛时期的艾露卡多攻势的圣棺骑士阿古斯。他的起源是“不退”。
在日后昔拉进本之后,他的掉落列表中最值钱也是最稀有的两个东西就是“坚定的”这个起源要素,以及防御架势.不退之盾。
几乎所有比较好用的防御向起源的配方都有“坚定的”这个描述……而相比较等阶达到真理圣殿的“钢骨”索兰沃斯,明显是昔拉比较容易单刷。
因此一直到罗兰穿越前,昔拉都还属于一个每周被推的苦逼boss。
所以在罗兰看到昔拉之后,竟然从心中泛起了一丝亲切感。
和马可和法琳娜这两个boss相比,罗兰果然还是和昔拉见面次数比较多一点。
“……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沉思了大约十几秒,罗兰突然开口提议:“一人一个问题。”
昔拉愣了一瞬间,随后便反应了过来。
“好。”
他点点头,干脆的答应了下来。
正巧。昔拉发过真实誓约,因此一生无法说谎,同时也得到了能识破对方谎言的超自然能力。
因此如果两方都无法撒谎的话,对于昔拉是一种优势。
毕竟以他的性格,他本来就不屑于撒谎,也不善于撒谎。
不过和往常不一样。这个问答游戏的难度其实是在另外的地方。
因为两个人的身边就是巫师,而且他们正很好奇的望过来,打量着罗兰和昔拉之间温和却冷淡的对话。
如果不想惹事的话,两个人必须要用只有对方能听得懂的话进行询问,给出答案也是一样。
“你是从克洛德那里得知我的名字的吗。”
罗兰毫不客气的抢先问道。
略微犹豫一下,然后昔拉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吧。”
“那么,罗兰先生……你对南风之环那类人的又怎样的看法?”
“不共戴天,”罗兰毫不犹豫的答道,然后立刻发问,“你们过来还要几天?”
顿时,昔拉就陷入了沉默。
不是邪教徒,这就说明罗兰是个德鲁伊。
但是……罗兰的第二个问题,昔拉不敢回答。
罗兰问的是他们的总攻时间。
下意识的,他的双手微微握紧,上半身不由自主的向前倾斜,整个人做的更端正了。
仿佛是要和他拉开距离一样,罗兰的身体却向后靠,几乎陷在了柔软的座椅中。
这个问题太过机密。只要他不傻,就肯定没法告诉罗兰总攻时间。
因此,昔拉犹豫着,要不要直接终止这个游戏。亦或是想想有没有什么可以钻漏洞糊弄过去的实话……
“我换一个问题吧。”
罗兰突然开口,昔拉简直是如释重负。
但他且不知道,他“不回答”这件事本身就给罗兰带来了许多信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战争的轰鸣
罗兰嘴角微微弯起。
他似乎知道,昔拉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了。
“向你这种级别的来的多少个?”
“一共六个。”
“你什么时候走?”
“这么好的戏码,我多少得看完了才能走啊。”
罗兰坦然答道,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那是将身死置之度外的人才能有的豁达笑容。
看到那笑容,昔拉感到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猛然敲击了。一股电流从脊椎向上窜起,直达后脑。
昔拉想起了自己在幼年时期死在狼吻的父母。
【昔拉,我们来玩个游戏吧……闭上眼,捂住耳朵,看谁先忍不住,怎么样?赢的人有油煎饼吃哦】
在那个被饥饿的狼群围困的夜晚中,他的母亲就是说着这样的话,露出这样浅浅的笑容,将昔拉安置在了马车中。
随后,昔拉的父母从容不迫的车,将狼群引开。然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当泰尔冕的太阳骑士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得救的只有六岁的泰尔。
看到那张精致如苏泽的人偶一般的脸上出现了和当年母亲近乎一模一样的浅笑,昔拉感到自己的心几乎都要碎了。
“……故意涉足险境并非是勇敢的证明,而是对生命的不负责任。”
于是昔拉忍不住开口劝道:“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
但他还没说完,昔拉就看到对面那个俊秀的黑发青年却好像看到了什么荒诞的事情一样突然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昔拉(45级崇善牧师)已被你成功魅.惑】
【距离魅.惑失效还有11小时30分钟】
……卧槽。卧槽。卧槽。
这是什么情况?大哥你是弯的吗?
不……我刚才干啥了吗?自然魅.惑为啥会突然生效啊?
罗兰现在的心态是近乎崩溃的。
如果说之前自己成功魅.惑了莉莉这件事,让罗兰对自己的魅力感到很欣慰的话,那么现在罗兰只能感到惊悚。
……你怎么能让我放心跟你走!这种情况你让我怎么能跟你走!
“基石要素。”
一个慵懒而愉悦的声音突然从罗兰身边响起。黑色的阴影将罗兰覆盖reads();。
……导师?!
罗兰猛然回过头去。
只见一个比罗兰稍高一点的黑发少女不知从何时开始坐在了罗兰的椅背的顶端,但却像一个虚影一般,完全没有让柔软的座椅产生丝毫的形变。
罗兰看不清她的面容。她过长的刘海盖住了半张脸,长长的黑发从跟罗兰差不多高的椅背上一直垂到地板上。她的双腿优雅的交叠,左腿在上右腿在。而自然垂的右腿则轻轻担在罗兰的左肩上,将踝部轻轻靠拢在罗兰的胸口。
罗兰能清楚的看到。那只赤.裸而精致玉足就在自己眼前。
罗兰甚至能从肩部感觉到导师双腿的重量。
导师微微俯身子,伸手轻轻抚摸罗兰的头发,如同在抚摸一只猫咪一般。
“你要遵循你心中涌现的感情而前行,无需畏惧。因为我与你同在。”
从罗兰的身边传来了温柔的声音。
然后,罗兰便感到肩膀一轻,导师的身影便化作银色的光晕融化在了空气中。
胸前猛然消散的轻微压力让罗兰意识的伸出手来想将导师的腿抱住,但仅仅伸出了一半,最后一点光晕就彻底化作虚无。
感受着残留在发间的被人轻轻抚摸的触感。一时间,罗兰莫名有种想哭的感觉。
“……罗兰?罗兰阁?”
昔拉连连的轻声呼喝让罗兰从幻觉中醒来。
……导师匆匆出现然后离开是想说什么?而且这副交代遗言的样子……
罗兰一时间心中产生了些许担心。
导师这是要和眼中有蛇的希格斯展开决战了吗……
如果能成功的话,长眠导师等几位圣者自然就能归来。
但如果失败的话……
历史上,在这场战役中战死的是生命之树卡巴拉。但愿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不会影响到导师吧……
罗兰深深吸了一口气,强打精神将十指紧扣,收回到胸前,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翘起的双手拇指撑着自己的巴。
现在不能给导师添麻烦。
尽量不要进入战斗……进入战斗也不要使用神力。
这样的话,很多计划就被打乱了……
罗兰快速思考了一会,然后开口轻声道:“昔拉阁……”
“我跟你走。”
罗兰话音刚落。便看到了昔拉脸上露出了极为明朗的笑容。
“那……”
昔拉刚刚开口,要说什么reads();。
但就在这时,火热的卡莉斯塔的所有窗户却突然破碎开来。巨大的爆炸声将昔拉的半句话完全淹没。
罗兰能感到脚的地板传来阵阵的轰鸣。木质结构的墙壁在冲击波的作用吱呀作响,整个房屋都在颤抖。盛满酒的杯子出现了密集的裂纹,桌子上的银质餐具剧烈的颤抖着,发出密集的声音。
大门也被污浊的气浪猛然推开,雪花伴随着烟尘瞬间涌进来。
巫师们的脸色也因猛然的惊吓变得惨白。但发出惊叫的却没有几个。
罗兰脸色一变,毫不犹豫的起身,顶着还在摇晃的大地走到窗户边上,找了一个碎的比较干净的窗户把头探出去四处张望。
只见西方的天空中,一朵蘑菇云冉冉升起——
熔岩般暗红发亮的色彩在蘑菇云的内层滚动着。包裹在外的是一层薄薄的灰色烟幕。
在罗兰的眼前,那层烟幕就这样迅速的膨胀开来。体积变大了十数倍,几乎将整个天空遮蔽。然后以极缓慢的速度向着更西方塌陷。
……卧槽。核爆?
不,不可能……哪有威力这么小的核爆……而且这蘑菇云的规模也太大了吧……而且还只朝一边扩散的…….
罗兰突然愣了,意识到了这是什么。
……那好像是铁幕市的方向。
“是铁幕市的焚烧厂!焚烧厂发生了爆炸!”
有反应快的巫师和罗兰同时意识到了事情的起因。
以铁幕市焚烧厂的规模,它被引爆了之后,估计连周边的一片区域都会被夷为平地。离那里比较近的行人恐怕会被冲击波直接撕成碎片,再远一点的恐怕也会被掀飞。
“有通讯器的,立刻通报医疗部和搜救部!铁幕市附近地区的人应该还有救!”
“不行,医疗部没有回应!”
“搜救部也没有回应!”
“该死……他们那里应该不会被波及到啊……”
罗兰就这样怔怔的站在窗边,看着远方逐渐被染成灰色的天空。
他的右手紧紧攥着没有展开的杖剑,指尖有些冰凉。
和病村不同和财富之城不同,和游戏里任何一次战役给罗兰带来的感觉都不相同。
连心脏都被并不存在的铁蹄声所震撼。
血液的流动被他清晰的感知,呼吸声响彻在心中。硝烟似乎弥漫在空气中,钢铁的味道在罗兰的舌尖泛起,就连瞳孔也在微微颤抖——
从未有这么一刻,罗兰有着这样深刻的感触。
——战争,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战争的旋律(上)
连续的爆炸从白塔的各个角落中传来。
大地颤抖,尘土飞扬。巫师们惊慌的奔走在街上,必须极力呼喊才能将自己的声音传给伙伴。
随着几处关键性的节点被摧毁,给巫师们提供源源不断魔力的白塔大结界也发生了轻微的颤抖。闪烁着琉璃般色泽的碎末也伴在雪花之中缓缓飘落。如同极光般在大结界上缓缓流动的符文也变得忽明忽暗,不断有某处符文爆出一道电光,便再也没有亮起。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个人都能清楚的意识到——眺望白塔出事了。
联想到之前突然结束仪式的第二塔,以及前几天在西南角爆出的那团圣火,巫师们放弃了任何侥幸心理,匆匆赶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如果说有什么幸运的,那么大概就是在敌人真正到来之前,他们还能有一点的准备时间——
第四环以外的巫师全部进入六环区,找到一台能用的装备开始输入魔力,进入战斗准备;而四环以内的高阶巫师则开始全部往内环聚集。
星象巫师和结界巫师立刻集中到最近的控制台检查还能用的结界;诡刀巫师保护着大巫师们前往第三塔的公共会议室;战斗巫师回家检查装备和弹药,时刻准备升空;惑心女巫进入各环的街道开始疏散平民,带着巫师学徒们一起前往四环区的地下避难所;诅咒巫师则零零散散的散开,前往各个地方开始设置临时陷阱……
原本属于猎龙者艾斯特的第三会议室,此刻却是出奇的热闹。
不断有人推门进入,也不断有人匆匆离开。第三塔的公共会议室,此刻已经乱成一团。
“萨德呢?医疗部怎么没人来?”
“先快派人去搜救部!结界显示大量神术反应集中在搜救部!”
“安维利亚女士呢?谁去找安维利亚女士!”
“你这条废物局的傻狗把这么多敌人放进来是他妈故意的吧!”
“博拉萨大巫师,请你注意言辞……”
“你们两个不要吵了!”
没有一个塔主在场,整个场面陷入了完全的混乱。
很快,就有人将矛头指向了在场唯一的一个星象系的大巫师:“塔纳斯大巫师,我想你有必要解释一下——为什么星象系只有你一个人来开会?”
顿时,大巫师们纷纷将或指责或怀疑或轻蔑的目光投来。
因为有两位塔主坐镇。星象系和惑心系可以说比其他几系的巫师待遇要好上很多。
但是,在座的大巫师的妻子,九成以上都出身惑心系。而且惑心女巫们一个个的处事玲珑,说话做事都让别人舒服。又不需要出资建设实验室,因此惑心系的地位反而很高。
而反过头来看星象系,则是完全相反。
也许是塔主性格的差异,星象系的大巫师一个比一个张扬,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是星象系大师我能预知未来”这句话。
洞悉未来的能力带来的首先是傲慢。其次才是灾祸。这些每天举着足够其他系的巫师吃半年饭的星象仪走在走去的星象系的学徒平日里一个个神神秘秘的,几乎不和其他系的巫师搭话,一个个老气横秋,张口“未来”闭口“命运”,足以使其他人厌烦。
但偏偏,在唤星者毫不遮掩的护短风格下,星象系每年得到的经费还是最多的,白塔出资给他们建设的实验室也是最多的,甚至就连足以给正式巫师搭配一身行头的星象仪也是配发的。
如今,星象系终于得到了清算。
不知为何。星象系的大巫师们一个个的人间蒸发,仿佛逃命一样的逃离了眺望白塔。正是在那时候,一些消息灵通的大巫师就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头。
可星象系的大巫师一个个跑的太快了……能够反制侦查的他们想跑根本抓不住。而如今,白塔被人突然攻击,这不得不让其他巫师将怀疑的目光投向星象系——你们提莫的不会是早就看到了白塔要完,于是把我们丢下来当炮灰的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不需要比熊跑得快,我只需要把你跑得快就行了对吧?
但是,过去这些所有的账,如今却只能算在一个人的头上。
被在场所有人注视着的塔纳斯,却只是像一根衰老腐朽的木雕一般。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从如今的他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数月前意气风发的老学者风范。
他的眼神浑浊,形容枯槁。看上去完全只是一个农家的老人一样,失去了生机和活力。
在被那个诡刀系的大巫师再三催促之后。塔纳斯像是猛然反应过来一样,露出了一个怯懦而干枯的生硬笑容。那个老年痴呆一样的笑容不由得让其他大巫师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他们啊……”
塔纳斯的声音刚一发出,就让其他的大巫师们为之一惊。
那是怎样干枯而衰败的沙哑声音——
简直就像是刚从沙漠里爬出来,奄奄一息的旅人一样。
比起解释更像是呻.吟,光是从这声音中就能洞悉塔纳斯命不久矣的事实。
塔纳斯,“溯望之眼”塔纳斯.因塔思。第一个发现了星象巫术和世界本质联系的人,这个星象系最好的历史学家、宗教学者,星象系的副塔主,已经一只脚跨入了地狱的大门。
他已经废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大巫师们,不由得对这个在教育事业上奋斗一生的老人心生怜悯。
不过,这个老人说出的第一句话又让他们被惊了一下:
“逃命去咯……他们都逃命去咯……没用的,都要死,都要死……”
“塔纳斯阁下,您再说仔细一点……”
没有人敢忽视一位星象系大巫师的建议。听到他的喃喃,有人忍不住问道:“您看到了怎样的未来?”
“没有用的……‘他’已经盯上我们了,早晚都要死……要成为畸变怪,成为弱智的畸变怪……”
塔纳斯却只是盯着前方,不断的自言自语。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像是在说梦话一样,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的样子让大巫师们毛骨悚然。
“他已经疯了。”
有人叹息道:“他究竟看到了怎样绝望的未来……”
“未来并不绝望——”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穿着星象系袍子的少年推门而入。
就当一位大巫师想要皱着眉头想要责备他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拉住。
因为在那个少年身后,便是第一塔的塔主安维利亚,以及永远和安维利亚在一起的魔犬斯科特。
“我想我来的还不算迟。”
安维利亚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响起。
顿时,嘈杂的会议室瞬间回归平静。
下一刻,安维利亚直接出现在了主位。
没有任何人看清她是如何从门口移动过去的。她好像一直就在那里,也似乎是走过去的,也可能是传送过去的……这种矛盾感让人的思绪紊乱。
就在这时,有人察觉到了那个陌生的少年和斯科特一起出现在了安维利亚的左右两侧。
但他还没来得及指出,在场所有巫师的位置瞬间发生了变动。之前混乱的会议室里的所有巫师都出现在了圆桌的左右两侧,身后就是在之前的混乱中被弄坏或是弄到的座椅——不过那些座椅也已经重新恢复了一开始的样子,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简直就像是两个间隔很大的画面被人硬生生的剪掉了中间的部分一样。所有的巫师都想不起来在之前的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各位,落座。”
就在这时,安维利亚的声音响起。
下意识的,所有人纷纷坐了下来。
“现在,会议开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战争的旋律(中)
>罗兰沉默着,跟着昔拉走出了火热的卡莉斯塔。 >天dǐng的结界已然开始破碎。那些如同电路板一般密密麻麻的挂在大结界上的符文已经熄灭了大半,残留的部分在空中组成了荒谬的图案。>不断有匆匆跑过的巫师从罗兰身边擦肩而过。而以缓慢,或者说悠闲的步伐走在路上的罗兰和昔拉因此便成为了最大的异类。>但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在意他们了。>当其他巫师跑到罗兰和昔拉身边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避开。罗兰和昔拉这两个人就像是在湍急的河流中的两块顽石一般,将身边的水流从身边分开。>“罗兰……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不等罗兰回应,走在前面的昔拉便继续开口,自顾自的说道:“你知道你留在这里要冒多大的险吗?”>罗兰的步伐突然停住。>“如果你叫我出来是要说这个的话,我们就不用继续聊了。”>无比轻柔的语气,伴随着堪称无情的话语从昔拉的身后传来。>昔拉苦笑着转过头来,湖蓝色的清澈眼神仿佛被什么东西揉皱:“……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呢?”>“你在坚持什么,我就在坚持什么。”>“这不一样。”>“一样。”>罗兰毫不犹豫的回复道。>他的右手已然搭在了腰间的短剑上,眼神渐渐冰冷下来。>尽管现在不能用神术,罗兰也绝非没有战斗力。>虽然杀死昔拉不太可能。但如果只是逃走的话,罗兰自信绝对没有问题。>但是。昔拉却好像没有兰的敌意一般,苦笑着抬起自己那比常人大上一圈的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拿任何武器。>大约酝酿了五六秒,然后站在人潮里的昔拉轻声向罗兰说道:“我也不想让这座城市被毁灭。”>“……哈。”>昔拉的第一句话就让罗兰笑出了声。>√→dǐng√→diǎn√→小√→说,.≦.◎o< s="arn:2p 0 2p 0">
s_();>>众神毁灭白塔这件事已成定局,而现在,一位枢机主教,居然站在罗兰跟前说,自己不想让这座城市毁灭?>好吧,也许你没有说谎。但那又有什么用呢?>“无用的伪善。”>罗兰干脆利落的对昔拉的话进行反驳:“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如何?你难道还能说服你的教宗吗?还是说你能说服泰尔?亦或是反叛到白塔这边来反过来对抗神明的大军,然后一起被数十万人踏成碎片?”>罗兰没有压低丝毫自己的声音。他就这样以正常的音量站在人群之中。毫不留情的怒斥昔拉的伪善:“不,你什么也改变不了。”>“就算你嘴上说着不想不想,但你也不得不去做——被人逼着屠城和以自己的意志去屠城,对于死在你手下的人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也许吧。”>昔拉对罗兰的指责没有丝毫回应。他的脸上依旧挂着苦笑,但他的眼神却清澈:“但是,介入这场毁灭性的战争之中,我不后悔。”>“……有diǎn意思。”>罗兰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近乎嘲讽的笑容。>昔拉抬起头来,上的结界。>他轻声问道:“罗兰。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直接或间接的死于巫师之手吗?”>“哦?”>“十万人。每年大约都有十万人,因为巫师的原因而死去。”>昔拉低下头去,兰。但罗兰却感觉他的目光的焦diǎn并没有在自己的身上,而是远的地方。>“人与人之间总是存在争端。而我们牧师。就是为了聆听人们的心声疏导他们的心灵而存在的。但是人的忍耐总是有极限的……而我们并不能保证,在每一个人需要我们的时候,都能准时的出现在他们的身边。”>说到这里。昔拉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因此,他稍微停顿一下。然后接着说道:“于是,怨气无法化解的人们。便决心用各种巫师需要的东西,向巫师呈递委托。”>“然后,巫术就化为了杀人的利器。”>昔拉的眼中闪烁着某种跃动着的光芒。>“很多人罪不至死,却在受害者的怒火中被巫术杀死,成为新的受害者。”>“我见过一个被失主抓到的小偷。他身为初犯,哪怕被抓到了,按理说也只需要切掉一根手指就行。但因为失主是一个正要去向女孩求婚的年轻贵族,而那个可怜的小偷偷走的正好就是他的求婚戒指……于是在那个年轻贵族被女孩婉拒之后,怒发冲冠的他就将一切的责任甩在了那个小偷身上,请诡刀巫师抓住了那个小偷,并将其当众切成了十三块。”>昔拉的眼神变得悲伤:“而那时,那个小偷的妹妹就在行刑现场。她原本在家里等着哥哥买黑面包回家,却等到了哥哥将要被处刑的消息。”>“我记得那个孩子当时跪在地上,不停的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按规矩只要被切掉手指的罪行,却不给他任何的悔改机会。”>听到这里,罗兰的神色渐渐变得缓和。>罗兰随口接道:“是权力。报复和审判的权力。”>“——没错。就是权力,”昔拉的语气渐渐变得冲动,“审判的权利必须掌握在第三方手中。当人们可以凭借各种代价互相报复的时候,这个世界便与蛮荒无异。必须要有冷静的一个审判者,以客观公正的角度行使这份神圣的权力。”>“巫师的目的是巫术的研究,而巫师研究巫术需要大量的钱,同时他们又不能凭空变出钱来。于是他们只能各种手段从外界挣钱。”>昔拉做了一个深呼吸,稍微平静下来之后。便低下头去,面缓缓说道:“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巫师不如炼金术师。巫师们的发明想要使用的话,首先使用者必须是个巫师。既然发明卖不出去。巫师们只要将自己卖出去。只要有钱,巫师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武器。巫术对于没有掌握神秘力量的普通人来说,实在是过于危险。那些没有接触过巫师的人,那些对巫师一diǎn都不了解的人,根本就没有与巫师抗衡的能力。”>“巫师们为了钱杀人。雇佣他们杀人的那些家伙的目的,可能是为了打倒某个势力或是维护某个势力,或是为了侵略为了反侵略为了家乡为了亲人为了女人为了果腹……而对于巫师来说没有任何差别,他们都是为了钱而杀人。拿到钱,为了某种目的而使用巫术。他们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杀害的是和自己一样的活生生的人。”>“而为了不被巫师杀害,他们对面的人往往也必须雇佣巫师来对抗巫师。这样对于白塔来说,他们挣得就是双倍的钱。”>“在小巫师们还是学徒的时候,他们就学习了各种各样的杀人技巧……诡刀巫师的暗杀战斗巫师的空中轰炸亦或是诅咒巫师的咒杀……他们真的是为了钻研法则吗?既然决定当学者了。为什么要先学习如何杀人呢?”>昔拉顿了顿,在匆匆行过的巫师中,以淡然的声音下了定语:“和为了让人们变得幸福而接受委托的雇佣兵不同。为了钱而接受委托的巫师从一开始的目的就错了,哪怕他们行的是善事也是一样的,错误的目的必然带来错误的结果。”>“所以,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剿灭这样错误的巫师吗?”>罗兰以近乎冰冷的语气反问道。>“……我一开始是这样想的。”>然而。昔拉却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之前的话。>他抬起头来,兰。>而罗兰这时愣了一下。>因为他从昔拉那湖蓝色的双眼中,显而易见的迷茫和犹豫——>“这座城市里。有许许多多的无辜的人。”>昔拉犹豫了许久,最终以近乎痛苦的口吻承认道:“他们和我一开始想象的不同。这里并不是一个机械的冰冷的充满了可怕而扭曲的禁忌知识的异端聚集地……这里的大多数人也不过是想要好好过日子的普通人。”>“在这两天里,我用自己的眼睛而非是耳朵重新认识了眺望白塔。”>“在刚刚的酒馆里。当侍应生的女孩子们对哪怕是第一次进酒馆的人也没有丝毫嘲笑。她们就像是普通的女学生一样,完全不带任何心机的和客人聊天。把客人当朋友,而不仅仅是客人。”>“在街角的那家旅店。哪怕我没有diǎn餐,但在老板知道我是外地人之后,却亲自给我送来了一份免费的肉汤。我明明跟他说了我不喜欢吃肉,但他说着这是什么他家的特色菜什么的,来了白塔一定得吃一次什么的,蹭在我身边硬生生的陪着我吃完了晚餐才满意的离去。”>“没错。我讨厌巫师。但我对酒馆里的巫师学徒们,还有旅店的老板却讨厌不起来。他们只是想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既没有妨害谁,也没有要去伤害谁。他们就和生活在其他的城市里的普通人一样,只是出生错了地方……可如今,这种可笑的原因却要让他们死在这里……”>昔拉一边以做梦般的声音呻.吟道,一边有些痛苦的伸手用力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罗兰却露出了一个怜悯的笑容。>就在这时,罗兰终于明白,昔拉这个人不存在任何的威胁。>他不过是一个还做着正义使者的梦的孩子而已。>罗兰大约沉思了三四秒,突然露出了一个极温柔的笑容。>他走上前去,抬出左手,竖起五根手指轻轻撑在了他的胸口上,踮起脚尖,将自己下巴搭在了昔拉的肩膀上。>顿时,漆黑的长发便带着一丝自然的馨香轻轻的扑在了昔拉的脸上,让昔拉顿时怔了一下。>“昔拉,你想要成为教宗吗?”>罗兰以无比认真的态度,凑在昔拉的耳边用极具诱.惑力的语气轻声说道:“你想要得到力量吗?”>“你想要……改变这一切吗?”>随着罗兰魔鬼般的低语,那一瞬间,正巧周围不断的爆炸陷入了短暂的停歇。>一时间,仿佛时间都在此刻被冻结。(未完待续。)>本书来源 /book/html/30/30738/index.html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战争的旋律(下)
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异常合身的红色巫师袍,倚在一个寂静无人的墙角,安静的看着来来往往神色匆匆的巫师们,嘴角嘲讽般的微微扬起。
突然,他看到了远方的人群猛然传来一阵喧嚣。
这个年轻人微微抬起右手,五指张开。
只见一道寒光在他的指缝间如同电光一般地快速跳跃,来回穿梭,并随着他再次合拢的五指而再次落入袖中。
当他紧握的右手再次张开的时候,一枚黑色的圣徽便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他的手心中,被右手掌心的肌肉轻轻夹住。
在他的右手打开的同时,圣徽便自然下落,重新落入了他的袖中。
“诚如吾主尼克斯所说——”
可仅仅只是这一个瞬间,年轻人想要构建的神术已然吟唱完毕:“你们要以影为友,以影为主。赞美阴暗。”
随着他的轻声祷告,他的身影骤然变淡,在数秒后消失在了空气中。
人群中,某个路人脚下的阴影一阵波动,这个年轻的牧师便踩着他的影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而那个路人仅仅是感到后背一寒,疑惑的回头去看,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因为在那个年轻人借助他的影子位移到人群之后,他就立刻转身离开了。
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路人一样,这个年轻人一边随口抱怨着,一边悄无声息地接近了那个穿着盖头兜帽的大巫师。
他并没有展露多快的移动速度。就目前的趋势而言,他大约还需要混在人群中一分多钟,才能在拐弯的时候接近那个将脸完全盖住的大巫师。
一把貌似普通的无柄匕首无声无息的从他的右手袖中探出,被他扣在掌心的大拇指轻轻夹住了刀尖。
只要接近那个大巫师三米以内,他便有信心先以右手抛出的匕首瞬间贯穿那个巫师的心脏。就算他避过了匕首,也绝对躲不过他接下来的一击。
那把涂满了麻痹毒药的匕首不过是吸引注意力用的道具。在那个大巫师将注意力集中到匕首上而转身的瞬间,他就能利用那个大巫师的影子位移到他的背后,立刻掏出他的心脏,然后马上瞬移离开。
哪怕是失去了绝大多数弱点的黄金阶强者。没有了心脏也会因为大量失血的原因而死掉。
但是,就在还有不到十步就能抵达年轻牧师计划中的暗杀位置的时候,一道无形无质的波纹却突然从不远处扫了过来。
他微微一愣,然后立刻感到双手手腕瞬间传来一阵剧痛。他的双手因为突如其来的伤害而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原本夹在他指缝中的匕首顿时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周围的巫师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迅速向周围退开。
是诡刀巫师!
年轻的牧师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伤是从哪来的。
但是,已经晚了。
无形的刀刃掠过,一道巨大的裂口瞬间浮现出来,将他的喉咙从左到右完全贯穿。
然后。在他的背后,一根无形的尖刺从肋骨的缝隙中刺入,在他的肺部扎了个三指宽的窟窿出来。
他的手筋被割断,喉咙被完全撕开,肺部又被涌入的鲜血填满。
在他被撕裂的喉咙处腥热的鲜血猛地涌出,将他原本打算刺杀的大巫师浇了个通透。鲜红的泡沫咕嘟咕嘟的从他喉咙和口中吐出,他无力的倒在地上,失去了生命。
而那个带着兜帽,看不清面目的大巫师被浇了一身冒着滕然热气的鲜血,却只是稍微顿了顿。便若无其事的向前继续走去。
这时,站在人群中默不作声的跟着的罗伯特终于松了一口气,将右手紧握的仪式刀移到了左手。
罗伯特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那个大巫师的样子,甚至可能那个大巫师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不过没关系,诡刀巫师就是在被发现之前才有他存在的价值。
罗伯特知道,像他这样的诡刀巫师,起码还有两个。因为罗伯特做出的攻击仅仅只有那道喉咙上的致命伤。除此之外,无论是被割断的手筋还是让他临终前的祷言唱不出来的背后的那道锥形的背刺,都出自其他的诡刀巫师之手。
他们三个之前没有任何交流,甚至连对方的存在与否都不确定。仅仅是凭着瞬间的反应。以及那种无法言喻的默契瞬间同时出手,将一个同阶的敌人击杀。
现在已经到二环了,里面都是白银阶的巫师……送到这大约就没问题了吧。
罗伯特歪着头,稍微思考了一下便转身离开。没有一丝凑过去看看那个大巫师究竟是谁的想法。不是怕认不出——他只要过去,就一定能将自己在暗中救下的人的样貌认出来。
毕竟白塔的大巫师一共只有几十人。在这座并不算小的、与国家无异的城市里,几乎每一个在这里呆的时间稍长巫师都能将这些人认出。
但是,罗伯特却不想让别人怀疑自己是想要他的什么东西。
诡刀巫师的名声这么坏原因并不单纯。的确有那么一些诡刀巫师喜欢狭恩图报。
他们会先在暗中将某人的仇敌杀死之后,然后再以实则为威胁的方式所要报酬。
但罗伯特却不是那种人。
并非说罗伯特的品德有多好,只能说罗伯特不屑于做这种事而已。毕竟他多少也是一个皇子。干这种事。光是他自己的自尊心都不会原谅自己。
——不过,如果罗伯特能够从兜帽之下看到那个大巫师的脸,恐怕会大吃一惊。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这座城市里的人。
别说是巫师了,就连大巫师也不是。
那是一个看上去不到三十岁、身形有些微胖的男性山民。他的眼中不住的闪烁着翠绿的光芒,让周围所有人都对他“大巫师”的身份深信不疑。
与此同时,他的身形在神术的作用下被变为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女人。
那正是萨德的脸。
他就这样若无其事的穿梭在白塔的侦测神术之中,一步一步的向着第三塔的会议厅的方向走去。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个面容愁苦的中年女人跟着一个全身都裹在黑袍中的人沉默地走向第一塔。
那正是众神派来的四位圣人。但是,却有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队伍。
在二环和三环的交界处,在罗兰和昔拉的面前,一个精神矍铄、身形挺拔的老人沉默的站在了他们面前。(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被蹂躏的荣光
雪越下越大,刺骨的寒风不停的发出狼嚎一般的尖利呼啸。
十三月末的大雪到来的时候,会比一年之中的任何时刻都要寒冷。这意味着真正的凛冬在三日内便会到来。
寒风吹在脸上比刀割都要疼,哪怕在屋内也会被冻得瑟瑟发抖。
在那饱含负能量的寒风吹拂下,无论是木质还是石质的房子都不会有丝毫隔绝寒气的能力;壁炉不精心照料的话就会莫名其妙的熄灭。而只要壁炉熄灭,光是在屋内说话都能冒出一团团的白雾。
而且从十三月的月末开始,到一月的中旬结束——在这三十天不到的时间里,每一天都会大量降雪。三天降雪的厚度就能接近一米。如果不注意打扫,只需要几天的时间,落下的大雪就会将门缝堵死。
在这种雪根本不会融化的日子里,如何清理雪地本身就是一个无法忽视的问题。
在法恩斯世界,每年都会有大量的人在冬天被冻死。其数量远远比任何一次战争、或是大型的感染病爆发都要来的多。
和冬季的极寒相对应的,在丰收之月的八月结束之后,便会迎来超过十天的大暴雨。虽然并不会有很多人死在暴雨中,但是几乎所有的农作物都会被暴雨淹死。而且这种程度的暴雨就意味着,夏天必然会有洪水或是海啸到来。之所以每个城市的排水系统都是如此先进便是为此。
当然,法恩斯世界的天气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如此极端的。
准确的说,是在盖亚之父堕落成黄昏种之后,才出现了每年两次的大灾之月。
这种程度的寒冷已经接近霜覆地狱了,在凛冬之下,每年都会有某种生物绝种。冷到了这种程度,不是没有超过二十点的体质,光是行动就会耗费三倍的体力。而且每过一段时间,在大雪中行进的人就要做一次检定,如果没有通过的话。饱含负能量的寒气便会临时扣除一点体质属性。
如果体质属性降低到十点以下,那么在降低体质属性的同时还会造成一定量的环境伤害。当体质属性低于三点,每次检定失败扣除体质属性的时候,都有可能会直接造成即死伤害。
而白塔之所以地位崇高。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基本上不会被凛冬冻死多少人。
不是说巫师们开发出了什么防冻的药剂。而是因为白塔的大结界会过滤掉寒风中的负能量,让这连职业者也无法忍受的寒冬变成十三月初那种普通的冬天。
但是,奥姆对巫师们的垂怜似乎到此为止。
随着大结界上出现了大量的裂纹,真正的凛冬终于进入了白塔。
许多生于白塔、也终将死于白塔的巫师们越发明显的感受到了空气中的那股寒冷。从地上不断拔起的阴冷寒气隔着靴子也能将脚冻麻。
到了这个时候,在第三塔召开的会议已然开始。不停发生的爆炸、从人群中突然暴起的雇佣兵、以及其他各种祸端也开始渐渐平息。似乎局面重新变得稳固。
随着越来越大的雪,白塔的领地中重新变得平静。
——除了一处。
一个精神矍铄、身形挺拔的老人沉默的站在罗兰和昔拉面前。
“克洛德……先生。”
罗兰沉默了许久,然后开口,以平淡的声音问候道:“许久不见。希望您在希维尔的国中过的愉快。”
出现在罗兰面前的,正是他过去亲手杀死的克洛德。
但是,那并非是生者所能具有的形象。
克洛德的身体是半透明的金色,他的瞳孔变成了璀璨的金色,在夜色下闪耀着光芒。
而他的表情也并非和生前一样总是和蔼的笑着。他的嘴唇抿紧,向下弯曲,刻出一个严厉的弧度。在脸颊上生成两道深深的沟壑。老克洛德的眼睛也不再总是眯着,而是微微睁开,给人以睡醒的老狮子一般的感觉。
与其说克洛德变了……不如说,这才是作为护教者的克洛德真正的姿态吧。
和失去了战意,整个人从身体到精神都衰老下去的克洛德完全不一样。这是战意凛然、处于全盛时期、全身散发着墓中的古剑一样的铮然杀气的护教者。
罗兰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那位一生征战不休、杀死千余异端,双手沾满同类鲜血的铁血的热血的冷血的刽子手。
他不由得感到一阵可惜。
如果一开始,罗兰遇到的是这样的克洛德,那么也许一切都会朝着更有趣的方向发展。
但是,如今……
罗兰眼中浮现某种复杂的神色。
他意识到了某种令人悲伤的事实……关于朱庇特四世以及克洛德。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罗兰毫不畏惧的,向着圣人形态的克洛德走去。
“那么,你想要怎么做呢?克洛德?”罗兰露出温和的笑容,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杀死我吗?还是将我交上去?”
“……很久不见了,小罗兰。”
克洛德叹息着,随着罗兰的一步步的逼近,逐渐举起了右手紧握的手杖:“没想到,我们再见面居然是这样的情形……”
金色透明的光芒从杖剑吐出,束成一个纤细的光柱。剧烈的高温将光柱周围的雪直接变成蒸汽。
那是崇日者之剑,但比起剑更像是长枪。
别说是被砍伤或是被刺穿,哪怕是接近就会受到巨大的伤害。
那是在泰尔还是太阳王的时候,他的皇家守卫所使用的武器,也是克洛德使用的杖剑的原型。
“克劳迪娅怎么样了?”
克洛德身边金色的光焰蒸腾,他以同样平淡的声音向罗兰发问。
罗兰也没有丝毫的畏惧,仿佛两个人只是在聊天一般:“她已经找到她的哥哥了。现在她在安维利亚女士那里。”
“是吗。她在她那里啊,那我就放心了。”
一边这么说着,克洛德一边将手中的崇日者之剑以雷霆之势向罗兰突刺而去。
而罗兰却只是微微向旁边挪了一步,就躲开了克洛德的攻势。
“怎么?你的学生可是在世界上最大的异端手上啊。”
“你别唬我,世界上最大的异端明明是猎龙者艾斯特。你要是我的学生,我就叫你罚抄五百遍《百大不可饶恕者》。”
克洛德一边和罗兰聊着天,一边以堪称迅猛的攻势向罗兰袭去。
但是,攻击方式极为单调。
“抱歉,圣克洛德殿下……”
站在一旁的昔拉犹豫了许久,还是毅然决然的向前走去。
他的手臂上渐渐有一块金色的盾牌虚影浮现出来。
“请停手。我认为罗兰他并非邪恶……”
“——我停不了手啊。”
克洛德叹息着,打断了昔拉的话。
“我停不了手啊……我之前就明白了,我恐怕是误会罗兰了……但是,我的身体,根本就不是我在控制啊。”
他一边再次重复着自己的话,一边举起手中的崇日者之剑,以迅雷之势重重刺向空处。
“跑吧,罗兰。”
克洛德轻声说道。
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后的反抗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支配者
听到克洛德的话,罗兰毫不犹豫拽上昔拉扭头便跑,丝毫不担心自己是否会被克洛德在背后突袭。
因为罗兰知道,克洛德是一位真正的战士。他既然说是放罗兰走,就绝不会在背后偷袭。
他有着身为战士的骄傲和荣光,他会对死在他剑下的人祷告。面对弱小的敌人,克洛德不会侮辱他们的骄傲,面对强敌,他也从不退缩。
他的剑是为了信仰而挥,决没有丝毫犹豫和软弱。
与其说克洛德是一位战士,不如说他整个人就是一把利剑。
他存在的意义,简直就是为了向人们展示一位战争女神的牧师应该具有怎样的素质。
为战而生,向战而死——他原本应该死在战争中,死在战场上。
哪怕是亲手杀死了他的罗兰,也会为此而感到嗟叹。
若不是两方生来为敌,罗兰一定会和他成为很好的朋友;若克洛德与罗兰是同袍,那么他一定会成为罗兰最信任的枢机主教,成为足以让罗兰托付后背的人。
但是,克洛德却是希维尔的信徒。以他的性格,绝不会改信他人——若非如此,他的灵魂也绝不可能如此璀璨。
要知道,圣人的战斗力与生前的战斗力是不挂钩的。成为圣人与否,仅仅取决与他的信仰是否纯粹、意志是否坚定、信念是否牢不可摧。
权利会腐蚀人的灵魂。因此,成为圣人的几乎没有一个是枢机主教以上的圣职者。相反,越是那种生在困境中,平凡的活着,平凡的死去的牧师却越容易成为圣人。
其实罗兰也曾经质疑过,为什么克洛德的信仰如此纯粹,却仅仅是个白银阶的普通牧师,摸不到一点崇善牧师的边……现在,罗兰大约明白了。
希维尔从一开始,就是打算让克洛德在死后成为圣人。所以她并没有给克洛德太多的力量。仅仅是让他不停的征战,等待着他在战场上战死然后进入她的国。
可是,克洛德实在是太过顽强,亦或是太过幸运。
克洛德一生斩敌千余。年逾七十却仍然没有战死,甚至连残疾都没有。因此希维尔只好放他去当个主教养老等死。
毕竟克洛德已经七十多岁了。他的身体机能在迅速下降,和他年轻时几乎没有任何可比性,哪怕是算上神使化身,现在的克洛德也比不上他年轻时的战斗力。这时候放他上战场。简直就是摆明了要他去送死。
如果罗兰没有猜错的话,夺走克洛德这个主意应该不是泰尔想出来的,而是朱庇特四世。
众神与白塔开战已成定局。但是如果不管的话,光是安维利亚、斯科特和帕尔布奇科三个人就足以对数十万大军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放在任何教派中,黄金阶的崇善牧师都是一方主教的身份了。正常情况下,参战的常规主力最多也只有白银阶。而白银阶和至高尖塔之间这三十多级的等级差带来的战力碾压,绝对比白银阶碾压正式阶要严重的多。
这三位都是起码活了一千年的可怕人物,和他们自家的神明大人是一个层面的存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进攻白塔,必须要有顶尖战力牵扯住几位塔主。但是很多教宗本身连真理圣殿的水平都不到。而唯一具有至高尖塔阶位的朱庇特四世却无法参战。
教宗必须爱所有人。只有在面对魔鬼和地下种族这种足以毁灭人类的种族的时候,教宗才能披挂上阵。除此之外,哪怕是教派的主力全灭,只要他们还有一座神殿是完好无损的、只要对面没有正大光明的亵渎神明,教宗便绝不能亲自回击。
身为教宗,朱庇特四世绝不能有丝毫偏向性,参与任何一场凡俗的战争。
而既然教宗不能参战,就必须有一些和教宗的战斗力差不多的人拉扯住那三位,大军才有从正面击溃白塔的可能性。
在历史上,安维利亚就是被恩佐斯的前选民赛尔给死死绊住。那个某种意义上和黄昏眷民没啥区别的触手男死死缠住了安维利亚。硬是拖了接近一周的时间还没被打死。最后还配合泰尔的大神术将安维利亚反杀。
而安维利亚中途抽空施展的几个大规模巫术,加起来杀死的圣职者便已接近六位数。
但是,因为罗兰的关系,现在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首先就是艾斯特回到了白塔。艾露卡多也恢复了部分战斗力,而且随着战斗的逐渐升级,艾露卡多的实力也会以一个可怕的速度复原。
尽管战争提前了,导致占星者还没有回来就有可能正面开展;不过即使这样,白塔的顶尖战力也已经达到了四人。
朱庇特四世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派昔拉来反制艾露卡多。毕竟拥有“洁净的”这稀有的基石要素的人实在是没几个。
不过就算艾露卡多能被昔拉克制。但是白塔的战斗员也不会少于三人。要是牺牲了赛尔朱庇特四世肯定舍不得,所以就要多来一些炮灰。
在原来的历史中,负责牵制魔犬科斯特的是洛达汗的圣人“狡狐”圣罗威还有可妮的圣人“哀怜者”圣海琳娜。为了对付唤星者,朱庇特四世通过赛尔的神子特性,强行带走了神智还处于混乱中的真理与恐怖之神恩佐斯的一位圣人“大渊”圣诺亚,并且通过自己的起源的特殊性,强行夺走了他身体的控制权。
朱庇特四世组出这样的队伍,正是为了反制安维利亚几人。毕竟拥有主动权的人是他,打与不打、什么时候打都可以由他一人决定。
面对能够让人产生幻觉、同时不断让周围的一切衰败凋亡的斯科特,朱庇特四世就派出了幻术大师狡狐,以及生命女神的圣人中最擅长接触异常状态的哀怜者。
而对于预测未来、从众神的国中盗取神力的唤星者,本身是个疯子而且吞噬神力而生的诺亚再克制他不过了。
罗兰非常了解朱庇特四世这个人。他是泰尔最钟爱的选民,但行事风格却不像泰尔那样坦坦荡荡,而且他根本不在乎泰尔信徒以外的人的死活,哪怕是自己人,如果需要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坑杀。
哪怕在所有正神的教宗中数,他也是心最黑的那一批。和罗兰一样,在他这一世重新走上信仰之路之前,他也同样是一个骗子。
当时泰尔主要的敌人是和他同领域的正义与审判之神。当时还是一个黑铁阶小牧师的朱庇特四世曾经多次谋杀同僚,栽赃到正义与审判之神的一位圣殿骑士身上,用那个可怜的圣殿骑士不断降低正义与审判之神的名声,最后生生将那个圣殿骑士逼死。
类似的事例还有很多。可以说,朱庇特四世就是上一个罗兰,不过却比罗兰要高明许多。
所以罗兰从不怀疑朱庇特四世的行动力。
如果朱庇特四世认为某一个人可以特殊的用途,无论如何他也一定会把那个人弄到手。
朱庇特四世的起源是“支配”。他可以直接支配一个人的意志,也可以支配多个人的行为。赛尔就是在朱庇特四世的起源下被他控制的。
为了反制艾露卡多,朱庇特四世一定会派出能够克制艾露卡多的圣人。反正圣人在死后可以在神明的国中重生,就算是被朱庇特四世操纵,碍于泰尔的面子其他神明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昔拉不是圣殿骑士,没有冲锋也没有拦截,他能做到的仅仅只是在艾露卡多的攻势下自保而已,完全拉不住仇恨。
所以,还需要一个圣人来将艾露卡多打入狂化阶段。
仅仅是为了输出的话,朱庇特四世的选择实在是太多太多。罗兰万万没想到,最后出现在他面前,被朱庇特四世支配了行为的圣人,竟然是克洛德。
为什么会选择克洛德……朱庇特四世应该明白,克洛德非常厌恶被他人控制,选他便是事倍功半才对……
罗兰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罗兰所影响的
“不行!这太冒险了!”
第三塔的会议室中,一位中年巫师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一脸怒色:“谁知道医疗部那边出了什么情况?万一要是敌人埋伏在那里等我们过去怎么办?”
“医疗部必须去救,”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巫师一脸严肃,“没有擅长医疗的巫师,一旦拖入消耗战我们会陷入压倒性的不利。”
“所以说敌人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不会傻到把大半个白塔炸了一圈之后单单把医疗部给我们留下的!”
那位中年巫师按在桌上的双拳握的紧紧的,骨节发白吱吱作响。
他一口气说完,深吸一口气,通红的脸色才消退了许多。
随后,他以稍微冷静一点的语气接着补充道:“医疗部先不要管了。尤其是‘眺望者’的侦测功能完全瘫痪的现在,用珍贵的战斗力去探测一个很有可能设伏的地方实在是无谋之举。”
“如果医疗部全灭,我们没有任何的胜利的希望!”
那个老巫师固执的反对:“大结界具有侦测功能这件事任何人都应该知道,敌人不可能在白塔内部设伏的——只要战斗巫师进行一轮轰炸,他们埋伏在那里的兵力就会全灭。”
“但是现在大结界的侦测功能已经瘫痪了!”
“他们又不知道这件事!哪怕是一个大巫师恐怕都不了解大结界上每条符文的含义,这群伪神的牧师又怎么可能知道!”
老巫师紧皱眉头,苍老的声音隆隆的在会议厅中回响。
他的这句话立刻激怒了那个中年巫师:“你的意思就是说,让我们假设一下,他们以为我们结界的侦测没坏咯?”
那个中年巫师一边说,一边将一侧的嘴角不屑的提起:“去他妈的假设!你脑子没病吧?反正上前线的不是你对吧!”
“注意你的言辞!克里克大巫师!”
老巫师立刻被他气得连胡子都颤抖了起来。
“——安静!”
就在战术讨论即将演化成撕逼的前一刻,安维利亚的声音顿时响起,打断了大巫师们激烈的讨论。顿时,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安维利亚,会议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就在之前。像是这样的撕逼,正以两人、三人、五人为一个小组在会议室的圆桌旁进行着。其中虽然也有一些人讨论的气氛比较和谐,但更多的人却已经陷入了毫无进展的撕逼模式——
可以看出,巫师们已经有些急了。
这一代的巫师哪经历过这种程度的场面——除了几位塔主以外。凡是经历过众神战争的巫师已经全都老死了。
安若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座有着千年历史的**城市,巫师的天堂,一旦面对真正的考验,便显露出其薄弱的底蕴。
与其说是白塔腐朽了,不如说是这便是白塔的局限性。
眺望白塔从创立之初。就决定了这是巫师的避难所,是巫师的天堂。
但同样的,这也限制了白塔的上层只能是巫师。无论是政治、外交、经济、军事……统统由巫师们进行兼职。在他们的社会身份之前,他们首先更是一名巫师。
——一名比起管理,更擅长教学和研究的学者。
“安若思。”
“在!”
突然,安维利亚柔软的声音从走神的安若思耳边响起,顿时让他吓了一个激灵。
“看好这一切。记住它,绝不能忘却。”
安维利亚的胳膊担在桌子上。她的双手是十指交叉,放在身前挡住半个下巴。
她以平淡的眼神望着前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这将是你的使命。”
安维利亚没头没尾的一段话。却让安若思为之一怔。
大约过了三四秒,安若思才低下头,以极其认真的态度轻声应道:“……是。”
“很好。”
安维利亚满意的点点头,就这样平淡的坐在座位上,望着看向自己的大巫师们,以平淡而饱含自信的语气轻声宣布:“那么各位,我听你们也讲了一段时间了,现在我来说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首先,完全放弃六环以外的地区,将防守力量收缩到有大型器械的地段。”安维利亚若无其事的讲出了近乎残酷的话,“留下大型器械三分之一的低阶巫师作为替补,其他人带着能移动的中小型器械全部撤回三环以内。并且在四环位置开启歪曲结界。”
“不!这绝对不行!”
“就这样放弃他们吗?那可是一千多人啊!”
顿时,会议厅内就炸了锅。
六环的大型器械一共只有一千出头的数量。那是只要有巫师操纵。就能发挥出白银阶破坏力的巫师专用的武器。如果把法杖一类的仪式物品比作手枪,那么这些被简单的统称为“器械”的杀人凶器就相当于机枪。
无论是陨星塔,还是爆能守卫——在操作人员的魔力耗尽之前,他们就能无限瞬发白银阶的巫术。哪怕是魔力耗尽,他们也能以生命为代价继续操纵一段时间。
现在八成以上的巫师都集中在六环,准备以轮换的方式利用这些器械对众神的军队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而安维利亚的意思。就是让现在在六环备战的巫师撤走七成以上,然后留下一小部分的人用来消耗敌人的数量。
而在开启了歪曲结界之后,就等于是将结界内外隔成两个世界。除非以长时间的轰炸将结界轰碎,否则外界的人没有任何进来的可能。
安维利亚等于是明摆着说“反正大型器械挪不动,不如派一千个人废物利用一下”。
面对不满的大巫师们,安维利亚没有任何表示。
“哼……”
斯科特发出一声冷哼,轻轻将手按在桌子上。
顿时,所有大巫师眼前的世界迅速褪色,变成了某种干枯而单调的景象。
然后,它们便开始扭曲起来。
就好像是被打湿后又被高温炙烤的厚纸板一样。视界中所有的事物迅速的失去了他们的形象,一切都变得荒诞,叽叽喳喳的噪音在耳边响起。
别说是施展巫术了,他们几乎连思考的能力都一同丧失在了扭曲的世界中。
大约持续了半分钟,一切才渐渐恢复了一开始的样子。
第三塔的会议厅再次恢复了寂静。一些大巫师脸色苍白,还有一些则是发青,但他们都闭上了嘴。
斯科特竖起手指,放在嘴边。他冰蓝色的独眼微微眯起,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冰冷笑容。
“不要吵,好吗……”
仿佛是害怕吵醒睡觉的某人一样,斯科特微微摆动着自己的脑袋,却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他自言自语般的喃喃道:“听话,孩子们。”
毛骨悚然。
就像是在学会巫术之前被狼群盯住的感觉。尽管斯科特从头到尾没有盯着看任何一个人,没有威吓也没有威胁,但几个之前闹的最凶的巫师的背后已经完全湿透。
“我可以继续说了吗?”
安维利亚面目表情地轻声问道。
没有任何人回应,因此也没有任何人反驳。
于是安维利亚开口,继续念道:“放弃医疗部和搜救部,战斗巫师进行覆盖性轰炸。”
“黑铁阶及以下的巫师不参与战斗,全部进入避难所。”
“直接开启旧日之城结界,不用考虑消耗。”
“通知非巫师居民战争将至,让他们离开白塔……”
安维利亚连续宣读了十数条决定,都是之前被众人讨论没有得到共识的。
尽管这里有三分之一的大巫师都对安维利亚的决定不满,他们却没有丝毫反抗之心。
他们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安维利亚的力量。因此尽管对安维利亚尊重,却不畏惧。
而在之前,斯科特什么都没做就废除了他们所有人的施术能力,顿时让他们稍微了解了安维利亚究竟处于怎样的高度。
于是,在安维利亚的专断铁腕之下,运作缓慢的白塔第一次的以出奇迅捷的速度运转了起来。
因为克劳迪娅在第一塔沉睡,所以安维利亚没有离开白塔;当年雅利所引起的白塔内乱也没有出现。这导致了现在安维利亚能在这里进行指挥,而且白塔的有生力量比过去多了一倍,大型器械也全部运作良好。
罗兰所带来的改变,再一次的扭转了关键的历史事件。(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幻风
被斯科特教训过之后,已经没有任何巫师胆敢违逆安维利亚的意志了。
因此,会议在五分钟的时间内就已经结束。看到安维利亚带着安若思和斯科特传送走人之后,大巫师们才松了一口气,抱着有些沉重的心情准备离开会议室。
可当离门最近的大巫师打开会议室的大门之后,却愣了一下,一脸惊愕:“萨德女士?您怎么了?!”
听到了他的话,其他大巫师们精神一振,立刻向门口涌去。
只见一个面容刻板的中年女巫粗重的**着,衰弱地倚靠着门旁的墙壁。
她的巫师长袍已经变的破破烂烂,在长袍腹部和胸部出现了两道非常明显的贯穿伤。涌出的鲜血已经将破口濡湿,从胸口一直到下摆都被染成了暗红色,粘稠的血液还滴滴答答的从湿漉漉的黑红色下摆处落在地上。此刻地上已经积了不小的一滩血。
透过长袍上的破洞可以看到萨德那被切成两半的肝脏和肾脏,以及胸口处断裂开的两根森然白骨。
一位老巫师对她用巫术侦查了一下,发现正是失踪的医疗部部长萨德、
她的生命反应非常衰弱。要不是大巫师已经没有致死弱点了,光是她腹部的伤势就足以杀死她两次。
但是,哪怕是大巫师,如果被人直接砍掉了头,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接回来的话,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光是看萨德的出血量和脸色的苍白程度,就能察觉到她的虚弱。
“医疗部……医疗部被……”
萨德剧烈的**着,胸部不断起伏。
她的瞳孔放大,喉结不断的上下滚动,说着说着话全身就痉挛了起来。
“萨德女士!”
“坚持住,萨德女士!”
“医疗部!医疗部在哪里!”
顿时,刚走出会议室的大巫师们就怀着紧张的心将萨德围了起来。
不过他们很快就意识到,萨德本人就是医疗部的部长、白塔最好的药剂师。她应该会随身携带治疗药剂的才对——
顿时,一位黄金阶的惑心女巫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简单的在萨德身上寻找了一下,便在她上身法袍的内兜里发现了一组绿色的药剂。
看上面的标识,那似乎是治疗外伤用的药剂。于是她立刻将其中一瓶倒入嘴里,含着喂给了抽搐不止的萨德。
很快。萨德身上的外伤便迅速愈合,抽搐停止,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大巫师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要萨德还在,医疗部就还能运转。
反正也没有治疗系的巫术,医疗部的存在意义就是探测病症类型然后对症下药而已。只要还有一个能认识并且使用那些存放在冰窖里的药剂的巫师。就代表医疗部还能正常运作。
在情势稍微缓和下来之后,大巫师们将萨德的身体放平,一位老巫师还给她贴心的布置了防寒的结界。
然后,他们就这样站在原地,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你们看这伤口——萨德大约是被战争女神的护教者打伤的。”
“不可能。你们想,萨德女士从来不缺药,既然能把她伤成这个样子,就说明敌人的攻势迅猛到让萨德连喝药的机会都没有。怎么想都是潜行系的职业……我认为是阴暗之神的信徒。”
“你们别忘了,萨德身上的伤口可是在身前啊。哪有刺客会在正面偷袭人的?”
“说不定是萨德女士在随后关头转过身来了呢?”
“怎么想都不可能啦。你想想看,能把萨德女士伤成这样还逼出来逃生术的刺杀者。怎么可能会让萨德女士把头转过来啊……我觉得,应该是雇佣兵在迎向萨德女士的时候突然拔剑袭击的结果。”
“这倒是有可能……”
就在大巫师们陷入了日常的讨论的时候,那位给萨德释放了防寒结界的老巫师却一直以担忧的目光看向萨德。
突然,老巫师注意到萨德的手指抽了一下,立刻迎上去,将萨德扶了起来。
“萨德,你醒了?”
他关切的问道:“身体好点了吗?”
“……嗯。安维利亚女士走了吗?”
萨德语气虚弱的问道。
老巫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你来晚了一步,安维利亚女士刚刚离开去开启旧日之城了。不然的话,老师一定要求安维利亚女士帮你报仇……话说回来。究竟是谁伤的你?”
“……我得去找安维利亚女士。”
萨德沉默的摇摇头,努力的要爬起来,却被老巫师按住。
他一脸严肃的瞪着萨德,眼神中满是怒火:“老师说的话你都不听了?不要打扰安维利亚女士。她现在很忙,有什么事你就先跟我说吧,我去第一塔找斯科特大人。”
“这么说的话,安维利亚女士真的离开了?斯科特大人也走了?”
萨德的语气有些慌乱。
老巫师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对啊……怎么了吗?”
“那可真是……”
萨德的语气干涩,说到一半,却突然仰起脸。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太棒了啊。”
没有见她有任何动作,就看到那个老巫师突然整个人僵住,然后直接爆裂开来,鲜血伴着碎肉四溅,直接将萨德的身形覆盖。
不,说是爆裂开来并不准确。他的身体是被从背部的劲风撕裂开来,然后才是爆炸般的风鸣。
听到声音的瞬间,就有几个大巫师意识到了情况不对,直接使用了一月一次的逃生术;也有几位战斗经验比较丰富的大巫师立刻对自己加持了防护巫术。但同时,更多的大巫师却愣了一瞬间,没有任何反应。
这瞬间的反应差距,就决定了生死。
缠绕着雷霆和风暴的六柄投斧从“萨德”的位置旋转着飞出,瞬间击爆了六位巫师的头颅,从无头的颈部爆裂开的力道将他们的脊椎震出了大片的裂纹,在轰鸣的雷霆声中心脏也直接爆炸开来。
而此时,一个略微发福却极其灵活的身影从老巫师炸裂开的尸体中挤出,身上缠绕着盘旋的飓风,以只能看到残影的高速在狭窄的走廊里来回冲锋,卷起狂暴的飓风。
瞬间,十数位大巫师就被他缠绕着雷霆和风暴的拳头重重轰在身体上,顿时一个碗口大的缺口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身体上。只有极少数的几位巫师凭借着瞬间释放出来的防护巫术挡住了这个暴风一样的胖子的突袭。
而那些被他击中的巫师,顿时就僵在了原地,面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充血。
这时距离老巫师爆炸,已经过去了接近两秒的时间,除了瞬间逃走和见面就被秒杀的那些大巫师,剩下的大巫师们几乎都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防护巫术。
那个山民停下了自己的身影,深吸一口气,双手抬起,瞬间握紧——
下一秒,两道柱形的狂暴飓风平地拔起,将两名离那个山民比较近的大巫师的身形完全覆盖,如同电锯切割金属一般的剧烈摩擦声响起,两位大巫师身上的防护巫术剧烈的闪动着,维持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已经被突破,无色的飓风眨眼间就被染成了猩红,在“萨德”松手的瞬间,两具剔的不甚完整的骨架缓缓落在地上。
而这时,已经有几位战斗意识比较强的大巫师发动了几个威力不是很强,发动却足够迅捷的巫术,将那个山民打的到处都是破洞。
但他却毫不在意。
他只是眯起了自己本就不大的眼睛,发出了如同风暴一般模糊不清的声音:“真是可笑……你们以为躲在壳子里就不用死了吗?”
说着话的同时,他的身体每时每刻都在被超过二十的巫术飞速轰击,鲜血和肉末不断从他身上掉落下来,他却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
“没用没用没用——既然安维利亚不在,你们就不用挣扎了,不如想想怎么逃命吧。”
那个山民抖了抖自己略微发福的身躯,嘲笑一般的将怀里的那组绿色的药剂摔在了地上:“哦,对了,有了这个,你们就是逃走了也没用……”
仿佛在回应他的话一般,之前给他喂药的惑心女巫脸上突然冒出了大量的冷汗,身体害冷一般的剧烈抖动着。
然后,那个山民身上猛然亮起了翠绿的光芒,他已经极端破损的身体瞬间还原如初。
他狂热的伸出双手,如同演奏钢琴曲一般在空中虚虚一滞,然后重重向下一砸,用那仿佛藏在风里的模糊不清的声音咆哮道:“现在!以洛达汗的名义,都给我去死吧!”
“——在这飓风之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空中楼阁
在安维利亚重新出现在第一塔之后,秀美的眉头直接皱起。
她那琥珀般温润的双眼顿时闪耀起了金色的光晕,透明的画面出现在了她和斯科特的瞳孔中。
大约三四秒后,安维利亚以她那标志性的清脆而温柔的声线低声念道:“斯科特,第三塔出事了。”
“别去管,大小姐。小心埋伏。”
斯科特却摇了摇头,伸手拦住了她:“不过是一个没有觉醒起源的圣人而已。要是他们连这样区区一个玩弄幻术的渣滓都对付不了,那么要他们还有何用。如果之后的计划中还要用到某一个人,大小姐你直接用无眠者之梦复活他就好。”
“也是。”
安维利亚点点头,同意了斯科特的主意。
安若思疑惑的歪过头问道:“安维利亚女士,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安维利亚摇摇头,冲着安若思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不过是有一个伪神的信徒冲到第三塔了而已。”
“不过这个词用得好——”
还不等安若思回话,一个巨大的、带着三重回音的沙哑声音就猛然在空中响起:“因为它能充分的体现你们的无知。”
“呵……赛尔?好久不见啊。”
斯科特冷笑一声,跨前一步,挡在了安维利亚的前面。
他冰蓝色的独眼中猛然闪耀起浑浊的光芒,墨绿色的火焰渐渐从他的独眼中燃起。而他布满白色符文的眼罩似乎也为了抵挡什么东西一样,流动的速度猛然加快。
“正是在下。”
那个带着三重回音的沙哑声音回应道。
到了这时,安若思终于听出来那个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了——那是从塔外传来的。
在这座没有大门的高塔的外面,在距离地面足有一百八十米的第一塔顶层的外面,有人正贴着塔壁轻声祷告:“那不虔敬的,必要遭罪。
轰——
随着外面那人的祷告,笼罩第一塔的结界猛烈的摇晃着,就连在塔内的安若思也能感到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
如果他在外面的话,想必会对这一次的攻击印象更加深刻。
一道直径达百米的金色光柱从天而降。将整个第一塔笼罩在内。一个六棱锥一样的透明结界贴着第一塔的外层升起,在瀑布般轰鸣着的金色耀斑的冲刷下以极高的频率闪烁着,却始终没有破损。
之所以安若思能感觉到整个第一塔都在颤抖,是因为那些被结界偏斜开的炽热的光流击在了地上。将地面焚烤烧软。
熔岩般暗红色的地面涌动着,发出可怕的热气。周围的房屋没有任何征兆的燃烧起来,第一塔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火海。
紧接着,那带着三重回音的祷告继续透过结界,传入安若思三人的耳中:“那不明义理的。必要受谴责。”
“那哀怜不该哀怜的、施舍不该施舍的,便要让他们在民中陷落,收人谴责——”
随着赛尔的祷告,那道光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大,颜色也变得更加耀目,将整个天空照的透亮。
那光柱光是自身的直径便已接近千米。更不用提那缠绕在光柱附近,将空气也一同扭曲的可怕的热浪。焦干的热风呼啸着,将周围的一切引燃,剧烈的燃烧。哪怕在第三塔附近的巫师也能感受到空气中那焦干的热气将皮肤缩紧的感觉。
但他们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们只是呆呆的望着不远处那边被光柱笼罩的第一塔,恐惧的颜色逐渐从眼底泛起。将双眼完全浸染。
他们的脸颊肌肉颤抖着,嘴巴渐渐张开,呼吸短暂的停滞,瞳孔因恐惧而放大——
第一塔上空的大结界直接被光流击碎,如同被子弹贯穿一般的玻璃一样,放射状的裂纹在上空的大结界上浮现出来。一片片带着七彩的符文的大结界被光流击落,在空中翻转着,落在地上破碎成大片的碎渣。
就在巫师们的注视中,被奔腾不息的光流淹没的第一塔的防御结界终于坚持到了极限。
先是炸起一簇簇的晶刺,然后晶刺更加突出。最后整个第一塔的防御结界砰然破碎。
失去了防护结界,第一塔在光流的冲刷下剧烈的蒸发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的变小。
有的巫师眼中含泪,有的巫师泣不成声。有的巫师已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跪倒在了地上无声的嘶吼着。
白塔最古老的建筑,巫师们心中的方尖碑,终于倒塌了。
以此为序幕,赤红的光柱、飓风和雷霆在六环附近同时引爆。一道厚重的半球形结界从四环的位置缓缓升起。
在第一塔的大厅中,安若思感受着越来越强烈的震动。心中泛起越来越强烈的不安。
“到底是……怎么了?”
安维利亚却沉默着。突然伸出手来,在空中虚虚一握,抽出了一把银光灿灿的长柄权杖。
权杖的杖首是一个半米长的水晶十字架,清澈的水晶闪动着微弱的白光,并有液态的白银在水晶内壁如蛇般扭曲折射的窜动着,自行在水晶内部形成一行行赞颂长眠的祷言。
“人来之于尘土,而归之于尘土,”安维利亚高举权杖超过自己的头顶,轻声祷告,“万事万物终有归时——”
顿时,无眠者之梦闪耀起银白色的温润光芒。而安维利亚握着权杖的右手就开始覆上一层银白色的外壳。从指尖开始,以缓慢却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向手腕蔓延。
即使是安维利亚,强行使用圣者的神器也要付出代价。
如果被银色的外壳蔓延超过一半,就算停止使用无眠者之梦这些痕迹也不会消退。
就在这时,安维利亚犹豫了一下,然后唱出了罗兰曾经在她面前吟唱过的下半句祷言:“……不可僭越、不可妄念、不可贪求。万事如此,事事皆然。”
下一刻,无眠者之梦闪烁着的银色光芒猛然破碎开来,化为银白色的粒子在空中四处飘荡。
安维利亚身后三米长的金色长发自行解开,飘扬在空中,被银白色的粒子浸染,化为了纯粹的银白色。
水银般的色泽在安维利亚的眼中浮起,不过很快又被那琥珀色的光泽压了回去。
和之前使用这柄神器时截然不同的感觉出现在了安维利亚的心中。
她莫名的了解到,如果现在自己还给长眠导师这把神器,就可以直接成为她的教宗。
不过,安维利亚仅仅是动心了一瞬间,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随着她将仪式反转,自己身上如同永恒一般无穷无尽的魔力以极快的速度被权杖抽走,传给了长眠导师。
与此同时,安维利亚脚下的花海在长眠导师的加持下也迅速蔓延开来——
在内环那些巫师绝望的注视中,第一塔终于被完全的融化殆尽,消解在了空气当中。
不过,下一刻,大片的花海从虚空中猛然爆出,以完全不惧炽烈的光流的姿态在空中飞速的蔓延,互相搭建着,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型的花园。
哪怕是那灼热的光流,在进入了花园的上空之后也立刻崩散开来,陷入了永恒般的寂静之中。
于是,赛尔意识到自己在做无用功,就将神术停下。
随着光柱的熄灭,一个扇动着触手组成的巨大肉翼的黑袍男子顿时被暴露在了空气中。
下一刻,仿佛时间出现了裂痕一样,一条歪斜的、模模糊糊的痕迹从空中楼阁一直延伸到那个黑衣男子的身后。
十数道剑光同时闪过——以仿佛要将空间一并斩开的气势,重叠在一起的剑光同时将那个黑衣男人的身影直接贯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