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本候女儿不外嫁
除了一些不是人的玩意，每个父亲都会认为自己的孩子是最聪明的娃。
周天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好玩意，玉米在他心里当然是最聪明，最伶俐的。
不过对于李二的夸赞周天没有多么的骄傲，他有点点酸不拉几的味道，还带有一点点警惕的眼神。
这是女儿奴的很正常表现，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女儿又害怕宝贝女儿被占了便宜，被拐走了。
特别是当李治这小屁孩踮着脚要摸玉米脸蛋的时候。
周天一个箭步上去，在李二眼皮子下，直接一巴掌打掉李治那不老实的小爪子！然后在李治有些委屈，李二有些生气的眼神下，从陛下怀里一把抢过玉米然后一溜烟的跑回房里把玉米交给了小幺。
等他回来后直接对李二之前说的，要各家有适龄孩童……的话表示了反对！
“本候的千金不外嫁！想娶本候的玉米先要做好入赘的准备！”
周天这一席不讲理的话，让本来要找他麻烦为儿子出气的李二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周天，你这是打算养如意乡君一辈子吗？”
尉迟敬德有些不开心！
为何不开心？这货有个孙子刚满三岁！还是尉迟宝林的小儿子，虽然不是嫡长，但也是嫡孙。
他见李二对玉米又是赐如意又是封乡君的，封号还那么的特别，这并不傻的“老道”当时就起来心思！
自己现在在家“闭门修道”已经算是边缘人物了，不再是当年玄武门后李二最为看重的大将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太骄傲作死的！
虽然君臣还有情义在，但他已经老了！年刚半百已经五十岁的尉迟敬德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已经算是妥妥的老夫了！
他虽然现在已经淡出了朝堂，但还有一些影响力，不过他俩儿子不知是因为遗传还是教育，从小到大表现的都是比较愚钝。
儿子不优秀，若是他老去后尉迟家可就要衰败了，这不是尉迟敬德想看到的！
若是能和年轻的万年候结了亲，那这种情况肯定就不会出现了，周天那么年轻，陛下又对他极为偏爱，重要的是太子！太子和他的关系极不一般！
不光尉迟敬德这样想，在坐的各位哪个没这类的心思？不管谁家让玉米进了门，那可就是起码家族两代无忧！
这下好了，周天一句：千金不外嫁，谁家孩子想要娶玉米必须是入赘！
谁家也不愿意让嫡子入赘，就算是庶子也丢不起那个人！
尉迟敬德的问话周天只给了他一句话：“嫁不出去本候就养玉米一辈子！”
这把尉迟敬德弄了一个小尴尬。
这收起来笑脸的李二又来了一句：“承乾也要纳太子妃了，若是承乾的长子，朕的长孙要和你万年候结亲呢？”
李二这个问题问的太毒了！周天要是拒绝那就是看不起皇家！若是答应，先不说给皇家做媳的种种不好，一个攀龙附凤看不起人的名头少不了要扣在他头上了。
“陛下，臣可是打定主意不纳妾！这辈子就和夫人白首不相离，若是太子殿下答应臣，以后殿下的长子只娶一个，现在臣就可以给殿下定下个娃娃亲！”
这是周天在一瞬间想出的办法。
现在李承乾的位置特别稳固！在任何人看来，这个天下李二肯定要交他手里。
李承乾的长子就是现在大唐的第三代储君！一切顺利的话还会登上皇位！
可帝王怎能只有一个妻子？所以周天的回答是当前最好的回答了！
果然李二有些嫌弃的看了看周天。
“你想得美！你就一辈子养着闺女不嫁吧！”
关于才刚满意的玉米婚嫁之事就到此为止了，周天也小心的抹掉了额头上出的一层细汗开始给李二等人敬酒。
喜宴散去，留下一片狼藉和满院子的礼物。
捂着宝贝闺女不外嫁的周天在宴席中成了被那些想和他结亲人灌酒的对象。
现在都站都站不稳的他被叶四狗和陈老蔫一左一右的扶着。
“让人收拾收拾，晚上再摆上几座，咱府上的人都忙了一天也要乐呵乐呵！”
“侯爷，不必这样麻烦？陛下都来给大小姐庆满月，听说还要和咱结亲，大伙累也高兴呀！”
“少罗嗦！按本候说的做！还有蓝田那边，明日也打发人去摆上喜宴，发下赏钱！”
陈老蔫不敢再啰嗦了，他点头应喏。
唯恐一身酒气熏着了自己的宝贝闺女，周天让他俩把自己扶进了书房。
哪知小幺和二丫带着玉米正在书房的暖炕上。
“夫人怎把玉米带到这来了，快回去，今日我饮酒不少，别别熏着她。”
玉米现在还很精神，见父亲进来她滴溜溜的小眼睛更亮了。
努力的朝着父亲伸着小手，很明显是想要抱抱。
周天见状，本来都站不稳了硬是挪到炕边爬上去就抱小玉米。
小玉米突然被父亲身上冲天的酒气熏的要哭，周天赶紧把女儿往夫人怀里一放滚到了二丫那一边。
二丫也有些受不了侯爷身上的酒味。
“夫人咱回房吧，侯爷好像掉酒缸里了。”
周天也觉得自己身上酒味太重。
“爷没事，你俩赶紧带着玉米回房。”
只是小幺没有答应。
“没事，我们离远点就是，侯爷，那些礼物堆在院子里也不是个事，库房又放不下，您看放哪里合适？”
快要睡着的周天眯着眼对小幺道：“你让人收拾个空闲的房间先放着，都清点好列个单子，到时候这些都是玉米的嫁妆！”
小幺听罢一愣。
“侯爷您不是在宴席上说要为咱女儿不外嫁，要招婿入赘，就连陛下那边你都……还要什么嫁妆？”
面对夫人的发问，周天强打着精神道：“哪有姑娘不外嫁的？我只是断了那些人的念想罢了，玉米现在还那么小，我可不想给她定个娃娃亲，再说了那些小屁孩子现在还看不出个好孬来，若是长大了品行坏了那不是害了闺女？当然！咱玉米以后的夫婿绝对不能纳妾，只能娶玉米一个！要不本候还真养她一辈子！”
话一说完周天就再也坚持不住沉沉睡去，不一会就打起了响亮的呼噜。
小幺见侯爷呼噜打起来，她把玉米交给二丫抱着，脱掉了他的靴子和外袍，扯过了一条丝被给他盖上。
“二丫，咱回去，让侯爷好好歇着。”
周天是被渴醒的，他揉着昏沉沉的脑袋抓过茶壶就是一通猛灌。
解过渴后周天踢拉着靴子打开了书房的窗子，窗户一开外面清冽的寒风就吹了进来，让周天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
经过寒风的一吹，原本昏昏沉的脑子也清醒了一些。
关上窗户后，看着书案上的沙漏，约莫刚过丑时，只是他睡不着了。
叫来值夜的庄丁给他点了书房里得铁炉子，听着那滋啦啦的烧水声，周天想起了心事。
他总觉得李二给女儿送那么重的“礼”不是什么好事。
自己最近没有立功反而还惹了不小的事，这让周天不明白李二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因为和孙思邈为晋阳公主治病？
这也不是什么大功，他就是为孙思邈提了一些建议，出了一些点子，绝大部分功劳是老神仙的。
白叠子和鸭绒？这也有些功劳不够，毕竟白叠子还没试种，能不能种活，产量能有多少这还是个未知数。
思来想去周天也找不到原因，最后他只能归于是李二想补偿他以前没有给的封赏。
不过这样一看，他又觉得自己这侯爷估计就是个顶了，现在都开始在孩子身上补偿，以后肯定不会再晋级爵位。
现在已经安于现状的周天也不多在意爵位的高低了，他现在只想扶着李承乾，让他不走那段不归路。
想到这周天又打开了窗子，他对着外面的苍茫夜空沉声道：“伙计，安稳点，坚持住，以后哥就靠你了……”
第二百三十章 李渊病重
年假一过，大唐的君臣们继续开始了紧张的忙碌的工作。
元日后的第一个早朝李二显得格外凝重。
不仅是李二凝重，下面的朝臣们一个个也显得严肃无比。
李二本来就为党项又都叛归吐谷浑而气恼，过完年后他老子李渊又病倒了！
国土不安，老爹病重这让李二凝重的脸色十分难看。
“诸卿，吐谷浑伏允汗是越来越猖狂了！自打太上皇武德年间，伏允部就对我大唐反复不定，朕本想以德教化，融合各族，没想到伏允不仅不受朕的好意，反而屡次犯我大唐边境！
朕忍了！朕为了给百姓休养生息的时间忍了！哪知伏允小儿又屡屡欺朕！欺我大唐！去岁，叔宝带兵平了吐蕃，伏允部老实了一段时间，朕见他确实有悔改之意，又忍了！可如今伏允部又威逼利诱党项又都叛乱！一而再再而三，朕忍无可忍！大唐不能再忍！朕决定发兵灭掉吐谷浑！诸卿意下如何？”
李二一番义愤填膺的话一说完，朝堂下一直压抑着的群臣爆发了！
打！
就一个字“打！”
不管是那帮子好战分子的武将，还是一项爱和平的文臣全都是一个声音，那就是揍伏允这个不听话的瓜怂！并且还是要不给机会的直接揍死！灭了他吐谷浑！
人说：强汉盛唐，现在的大唐可不是后面的弱宋，别人一挑衅就知道送钱送女人的议和再议和！
议到最后连皇帝都被俘虏了！并且还是父子两代皇！屈辱到上到公主嫔妃，下到宫女民女都被那被俘的爷俩皇帝恭敬的送到异族人的床榻上！
其中一位最美的一位帝姬（公主）茂德帝姬居然死于“谷道破裂！”当时的屈辱可想而知！
一直都是“行夫子之礼，以德教化天下”的孔颖达激愤的胡子都飘了起来。
“陛下！如今嗯大唐国泰民安，国富民强，虽在去年和吐蕃交兵，然翼国公勇猛，火药犀利，我大唐并未消耗多少，松赞干布就束手就擒，今伏允小儿屡次无礼，臣虽文臣亦望陛下发兵灭之！”
孔颖达这老夫子都表态支持李二灭吐谷浑了，下面群臣更没有一个反对的！
武将中侯君集表现最为积极，为了和段志玄争着谁带兵都快要打起来了！
侯君集确实是急了，去年灭吐蕃他没有抢过秦叔宝，这次揍伏允他不能再错过！
“陛下，臣请带兵灭吐谷浑，只要陛下把火器营交给臣，只要三万大军，臣定当擒伏允父子献给陛下阶前！”
侯君集一把推开段志玄抢着开口求李二让他为帅。
被侯君集抢先的段志玄也心里憋着火呢！
本来去年六月陛下想认命他为四海道行军总管进攻吐谷浑，哪想翼国公那么快就灭了吐蕃，吓得伏允赶紧上书表示臣服，不再进犯大唐。这让段志玄也错过了一次建功立业的机会。
“哼！潞国公说的倒是好听！火器营连占据了地利之势的吐蕃都挡不了翼国公三个回合，你还要陛下再给你三万大军？
陛下！臣只要两万大军加火器营！请陛下让臣领兵平了吐谷浑！”
现在留在长安的武将不仅是这两位国公，还有李靖、李绩、李孝恭、李大亮、李道彦等人，只是这一帮子姓李的武将和其他几位如张顺顺德等外姓武将没有和这俩争。
吐谷浑可不是小部落，总归不是一路兵马就能平的，他们总有机会领军。
李二看着为谁能领军争得不可开交的两位大将，他有些头疼。
别看李二义愤填膺的要下狠灭了吐谷浑，可他不是想现在就要发兵。
不是他想再给伏允可汗机会，而是现在他爹李渊病重不明，现在发兵有些不吉祥。再加上这仗不是说打就打的，不仅要准备粮草、调兵遣将，还得打探清楚敌情，做好情报工作。
因此李二在制止了眼看着要进行“互殴”的侯君集和段志玄，开口道：
“诸卿，既然我们君臣上下一心，那灭吐谷浑就不会是一句空话，现在诸位武将也不要先争谁去领兵，到时朕自有计较！辅机、玄龄、茂约在（戴胄去世后，唐俭接任他为民部尚书），你等准备好一应粮草器具，正月过后发兵灭吐谷浑！”
暂时定下灭吐谷浑之事，李二便宣布散朝。
散朝后李二便匆匆来到太上皇李渊住的弘义宫（当时大明宫还没修好）
自打李渊当了太上皇，他开始心灰意冷，每日就是饮酒享乐，再加上孝顺的李二因心里愧疚，给老爹送了不少美女。李渊又是一个对女色没有多少免疫力的老司机，所以在女色和酒精的作用下年龄不小的李渊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在晚年又为李二添了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后，贞观九年刚一开始李渊就病倒在温柔乡了。
李二虽然是通过兄弟相残，又在尉迟敬德的恐吓下让李渊禅位做了太上皇，可他本质还是孝顺的。
再加上近两年他和李渊的父子关系缓和了不少，这次李渊病重他显得特别焦虑。
要不然也不会因李渊病重不吉祥而延缓灭吐谷浑。
躺在病榻上的李渊现在回忆，回忆一些他不愿意回忆的往事。
他迷迷糊糊的想到了两个被杀的儿子李建成和李元吉，又想到了尉迟敬德手提利刃凶神恶煞的脸，想到了王珪一脸不怀好意的要他复辟，想到了李二跪在他面前求他原谅……
“父皇，父皇…～”
李渊在迷糊中听到有人叫他父皇，他还以为是太子建成……
只是当他努力睁开眼却是看到了李世民的脸。
“世民……你来了……”
“父皇，孙思邈孙道长就在终南山，儿臣已经命人去请了，父皇要保重身体呀！”
李渊蠕动了一下嘴唇想说些什么。
“世民，朕日子不多了！放才朕隐约见到了建成和元吉，他俩在等着父皇呢……”
李二有些悲愤，他悲的是李渊这种情况明显是日子不多了，愤的是李渊想着李建成和李元吉。
“父皇，您还是放不下吗？大唐现在在儿臣的手里难道不好吗？不强吗？突厥被儿臣灭了！吐蕃也灭了！现在儿臣大兴文教，寒门士子越来越多！世家门阀日渐式微，就连太原王氏现在也让儿臣给压住了！
今日早朝儿臣又下令要灭了吐谷浑，难道儿臣为大唐，为我李家做的不够吗？做的不好吗？”
李渊剧烈咳嗽了几声。
“世民，你做的很好！大唐在你手里比在朕手里强！父皇欣慰呀！只是放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朕只是想你大兄和三弟，朕只是想儿子呀！”
李渊说完后，闭目流泪，李二也是满眼泪花！
这大唐尊贵无比的两代帝王，在这一刻都脱下了龙袍的伪装，他俩只是一对普通的父子……
过了好一会李渊突然抓住李二的手。
“世民，父皇错了！”
“父皇您哪里错了？是儿臣错了！”
“不，是父皇！那时父皇不该说那样的话！”
李二明白了，他明白了李渊的意思。
玄武门后，李渊曾经对李二诅咒发誓：你的儿子以后也会自相残杀！
李二不忍砍父亲那流满了泪的老脸。
“不会的！父皇放心不会的！高明对弟弟们很有爱！高明是个好孩子不会的……”
李渊无声的笑了笑，他努力的抬起了手指着李二道：“不要让青雀有什么想法！尽快让他去封地吧……”
李渊话没说完又昏迷过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好的预感
孙思邈的医术是高明的，可以说是领先那个时代的，但他并不是真的“老神仙”。
面对病榻上病入膏肓的李渊，他也是有心无力，对着李二摇了摇头。
李二看着清醒过来又睡去的李渊，看着这个晋阳起兵开创了大唐帝国的父亲，他心里百味杂陈。
出了弘义宫。
“陛下，贫道已尽力太上皇最多还有半年的时间。”
李二回头，他的目光好似透过了宫墙一样的看了看弘义宫。
“孙道长，有劳了！”
孙思邈摇了摇头，对于帝王心思他不会猜也不愿意去猜……
你喜欢喝酒，你会毫不犹豫的买上一瓶。
你喜欢抽烟你会一根接一根的抽。
你不喜欢吃水果你也会为了健康买一些。
你不喜欢工作，为了钱你还得拼搏。
有时候喜欢就是单纯的，不喜欢才会权衡利弊。
有时候人总是被逼着，从生到死……
李二不愿意杀死兄灭弟，李二也不愿意软禁着也带给他慈爱和宠溺的父亲。
一路上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车，他一步一步的从弘义宫走回了立正殿。
长孙皇后见李二一脸的复杂之色，这位从十三岁就嫁给了李二的“千古贤后”很明白丈夫。
“二哥，父皇他……”
“父皇日子不多了！”
长孙皇后轻轻抱着李二的腰，无声说话。
过了好一会，李二捏着长孙皇后的手。
“观音婢，父皇给朕说他错了，不该对朕有那种诅咒，还要朕尽快安排青雀去封地。”
长孙皇后心里开始有了一些起伏，她揽着李二的手不自觉的劲大了。
“二哥，让青雀出去吧！”
李二轻轻板着长孙皇后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道：“观音婢，你是不是怕了？”
“二哥，臣妾是怕，怕在看到那一幕，就算臣走后在地下也不愿意看到承乾和青雀他们……”
李二用手堵住了长孙皇后的嘴。
他的语气有些不自信的严厉！
“不怕！朕不怕！朕的儿子不会那样的！父皇都说他错了！朕不怕！青雀哪里都不会去！观音婢，青雀也是我们的儿子，他和雉奴都会留在长安……”
其实一个合格的帝王是不能有太多的私人感情。
李二感情是有些丰富，不过能开创盛唐的帝王，李二也很会控制自己的感情。
他还是那么敬业的继续在皇帝的位置上带着大唐努力前行。
为了清除吐谷浑这个影响大唐前行的绊脚石，李二在接下的几天里几乎每天都召集大臣议事。
欲治兵者，必先选将。
大唐现在正处于“府兵制”的巅峰，他有的是骁勇的关中子弟为兵。
将也不缺，现在大唐正是名将荟萃的时代。
有时候人才多了也会是一种烦恼。
现在李二愁着让谁去为帅，让谁去领军。
他首先排除了秦叔宝，刚灭完吐蕃的秦琼不需要战功了，也不能要了！
平衡才好！
接下来是尉迟敬德，这货五十了，也老了，并且在家开始修道，不能为将，更不能为帅。
牛进达也是灭吐蕃的功臣，得歇歇，老程在原州不能动，原州是后方得让福将镇着！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李二列出了一个名单。
李靖、李绩、侯君集、段志玄、李大亮、李道彦、李道宗。
名单列好后，李二又考虑了一番。
他决定：认命李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节度诸军。
侯君集为积石道行军主管，任城王李道宗为鄯善道行军总管、凉州都督李大亮为且末道行军总管、岷州都督李道彦为赤水道行军总管、利州刺史高甑生为盐泽道行军总管，以及突厥、契苾的兵马分道出击吐谷浑。
还有一个段志玄，李二考虑再三又加上了段志玄，只是没有给段志玄安排什么具体职务。
这份认命李二并没有马上宣布，他在等着，等着准备就绪后再宣布认命，然后以雷霆之势一战灭了吐谷浑！
他要趁着李渊还活着，他要给父皇再证明一次！再一次证明他李二才是最好的！
这些日子周天过得很幸福！
他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家里几乎成了全职奶爸。
除了喂奶这个特定的事，小玉米一都是被他带着。
这一对父女的感情让小幺都有些吃醋的恨不得把女儿再塞回肚子里。
因为她的侯爷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女儿上，以至于小幺这个夫人都被冷落了。
“不能吃这个，玉米现在还小不能断奶，你吃了这咸菜会对玉米的健康有有影响的……
多吃点绿菜，这样玉米吃，奶，也能跟着吸收呢…～”
小幺很生气！气得把筷子使劲往桌子上一摔！
“侯爷，为何妾身不能吃这也不能吃那？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去义父那！”
“去秦伯伯那？玉米怎么办？”
“你不是喜欢带女儿吗？少了臣妾你爷俩正好过逍遥日子！”
“本候说的是玉米还掉，不能断奶！”
小幺委屈的都要哭了。
因为这宠女的侯爷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什么“幼儿营养学”，现在她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要按食谱来！
就连那普通百姓吃的腌菜，侯爷都不让吃一根。
同桌的二丫倒是没那么多约束，她专捡着自己爱吃的大快朵颐。
看着二丫吃得满嘴流油极为香甜，小幺被馋的眼珠子一转。
“让二丫喂不就行了！二丫也不小了！”
抱着女儿的周天看着二丫鼓鼓的胸脯，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道：“确实不小了，不过二丫怎么可能喂玉米？别闹，好好吃菜！”
刚吞下一条软里脊的二丫也被夫人的话给雷着了。
“不喂！没奶！还痒！还疼！”
周天被二丫的话逗得差点抢着。
他逗了逗怀里的玉米。
“关二丫什么事？她还小呢，没生育怎么喂孩子？要不找个奶娘？”
小幺有些意外，她很清楚侯爷一直反对给玉米找个奶娘，她义母贾氏不止一次让人送奶娘过来只是都被侯爷给打发走了。
“侯爷，您说真的？您不是一直都不愿意？”
“哼！还不是为了你！吃吧，吃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候虐待你呢！”
饮食被限制都小幺还没来得及高兴，小玉米开始闹了起来。
周天把女儿王夫人怀里一放，玉米饿了……
女儿被夫人抱内间去喂奶了，周天也草草的吃了①碗饭。
陈老蔫在门外一直没敢进去，只是后面跟着的人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推开了门。
“侯爷，宫里来人了！”
周天还没来得及问陈老蔫宫里来人干啥，跟着陈老蔫进来的那位内侍有些尖细是声音就想了起来。
“万年候，陛下令你火速进宫商议出兵吐谷浑之事！”
周天不明白了，李二出兵就出兵，招他商议个锤子！他还吐槽了一下李二。
还有吐谷浑，没事打人家干嘛，果然是仅次于汉武帝的战争贩子。
“我朝名臣大将数不胜数，陛下找本候商议什么？你这死太监你会是传错了吧？”
年轻的内侍不懂“太监”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从万年候的那个“死”字看出了侯爷不高兴。
“侯爷，小的绝对没有传错陛下的命令，您赶紧动身，陛下和诸位大人们都等着您呢！”
周天也不想为难这个少了一点零件的残缺人士，他匆匆换了衣衫给夫人交代了一声就出发往太极宫赶。
坐在马车上周天的眼皮子一直在跳，他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第二百三十二章 李二給周天的认命
都说女人有天生的第六感，其实男人的直觉也不差！甚至在定时刻，小宇宙一爆发都能达到第八感！
周天不是青铜小强，没有小宇宙的他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进了立正殿还没来得及给李二问安，周天就被一脸喜色的樊国公段志玄给拉住了。
“哈哈哈，万年候！没想到某你我那个和你一起并肩！”
并肩？什么并肩？周天第一感觉是段志玄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他一个小鲜肉怎么可能给都成大叔的段志玄并肩。
万年候可不想和段志玄肩并肩飞上天！
不过当他瞄了一眼李二似乎有些不怀好意的老脸后，周天突然想到一个词！
“并肩作战！”
泥妈！这不会是让老子和段志玄领兵打吐谷浑吧！
果然，李二开口了。
“周天，朕决定发兵吐谷浑！朕命你和樊国公一起带着屯驻在吐蕃的火器营，从吐蕃道乌海进军，和四海道行军大总管卫国公所率诸军夹击吐谷浑，朕要一战灭之！
你为樊国公副将，共同领火器营受卫国公节制！”
李二宣布完对周天的认命，一脸苦逼的他看了看在立正殿里的各位武将。
大总管李靖看着他点头微笑，李道宗给他比了个赞，侯君集很不忿的哼了他一声……
“陛下能不去吗？”
“不能！”
“臣把您给小女的礼物还给您还不行……”
李二见周天一副怂样子，他一拍桌子。
“怎么？你想抗旨避战？”
“臣不敢！”
李二当着这些名将宣布了对周天的认命，若是他再因周天不愿意去而收回成命那将情何以堪？
纵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周天也得捏着鼻子领命！要不然李二还真能用避战的耻辱理由，把他给捏巴死！
“陛下，臣领命，臣愿意带兵配合樊国公出战吐谷浑，只是什么时候出发？”
李二想了片刻：“三日，三日后你和樊国公以及翟长孙带一千玄甲做为火器营护军先行前往吐蕃！”
“那卫国公他们呢？”
“一月后！一月后四路大军会出发！”
周天不平衡了！
为什么人家一月后才出发，他就得三天后就要再去吐蕃？在他看来李二这是明摆着欺负人呀！
李靖似乎看出了周天的异样。
“万年候，樊国公和翟将军领的玄甲还得适应吐蕃地势呢，再而，你们早日到达乌海还可以防御吐谷浑进犯我大唐吐蕃！这可是翼国公用命为我大唐换来的吐蕃！”
李靖的话句句在理，周天根本没有反驳的地方，他也没力去反驳！
周天耷拉着苦脸坐在一个角落里，无精打采的听着李二和那些名将商讨如何作战。
段志玄见周天一脸的不情愿，他凑过来道：“万年候不高兴吗？这可是我等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若是此战擒了伏允小儿灭了吐谷浑，说不准回来后，某就要称呼你万年候为万年县公了！”
周天想继续往上爬吗？相当公爵吗？答案是肯定的！
现在有了孩子的他也想给玉米还有以后的儿子留一份大大的家业。
可他不想在战场上厮杀，不想用无数都尸骨铸就他的爵位。他想在长安就把功劳给立了！只是哪有那么好的事？
“樊国公说笑了！还公爵呢？本候宁可陛下降爵也不想远离长安再入吐蕃，家中小女还在襁褓中呢，本候做为父亲实在是舍不得呀！”
段志玄听完周天这一番有“避战”嫌疑的话后，他胸脯一拍小声道：“万年候放心，某定会护着你周全！还有翟将军的玄甲精骑可不是吃素的！这个翼国公最清楚！”
周天很清楚段志玄为何这样给他卖好。
长安不是没有火器营，只是在长安的火器营可没经历过战阵。
吐蕃那支火器营可不一样，那是大唐第一支热武器军队，若不是火器营吐蕃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灭了。
李二之所以让周天他们去吐蕃，就是因为那支火器营是经过战火考验的！让周天为段志玄副将，也是因为周天是这支部队的创始人！
虽然周天是个战五的小废废，但他这废材有一个别人没有的优势。
那就是他最熟悉火器的战法运用，并且还训练出了大唐第一支火器营，经过考验的火器营。
这些周天都明白！
“樊国公，到了吐蕃本候就把那支火器营交给你来统领，并且还会让您学会了解火器营的所有战法！
本候有个部曲亲卫，当时组建火器营他是全程参与领兵，本候会让他辅助你。”
这下段志玄更加满意了！
“万年候，到时候某肯定不会独吞战功！”
两人的私人话题嘀咕完了，李二也和李靖他们商议完了。
诸将告退各自回去准备。
本来段志玄想拉着周天去平康坊联络一下感情，被周天拒绝了。
等人都走后，故意落在最后的周天觍着脸开始求李二了。
“陛下，臣既然领命了就绝对不会有避战的想法！”
李二瞟了他一样。
“那你有什么想法？”
“臣觉得火器营没你要让臣再参与了，经过吐蕃之战各级将领已经熟知了火器运用和战法，樊国公到了就能接手……”
李二放下了手里的毛笔。
“还说不是避战！你不就是想留在长安家里抱女儿吗？”
周天很想给李二来一句：
陛下，您太了解臣了，臣就是这样想滴！
只是周天不敢。
他摸着鼻子不好意思的道：“不是避战，不是避战，臣只是觉得，臣应该跟着卫公，这样才有利于臣都成长，毕竟卫公可是大唐第一名将！”
李二很有兴趣的听完。
“大唐第一名将？哈哈哈！你这话倒是没错！药师确实当的起我大唐第一名将之称。
不过你小子想跟蛇药师学，学什么？就你这怂样子学了也没用！你不会是因为想晚一月出发才求朕的吧？”
周天没想到李二直接道破了他的意图，不过他可不会就此承认！
“陛下您可是冤枉臣了！臣真的不是避战，是真心想跟着卫公学习呀！
臣不敢求独领一军，哪怕是让臣管理伤病营，只要跟着卫公就行！”
李二好像是猜透了周天心里的小九九，他冷脸瞪了周天一眼。
“没想到你万年候还如此好学，朕可是从未听说！收起你那点小心思！朕只给你一日时间安排好家中事宜！赶紧给朕滚！”
周天见李二根本不受他的忽悠，若是在继续下去恐怕更会适得其反。
他只好退下赶紧回府，李二只给了他一天的准备时间，他要抓紧好好抱抱宝贝玉米。
周天的脚刚跨过立正殿的门槛，李二在后面又道：“周天，朕必须要一战灭了吐谷浑！要快！所以火器营很重要！太上皇病重……时日不多了……”
周天定住身形动了动，没有回头也没有给李二回话，他加快了脚步走出了立正殿。
第二百三十三章 谁是英雄
“侯爷，您这一去又要不知多久才能回长安，玉米那么小您让妾身怎么办……”
小幺靠在周天的肩上已经抽噎着，就算她知道侯爷不会冲阵在前，可毕竟沙场上刀枪无眼。
轻轻拍着夫人的肩，周天只能强装无事的宽慰着。
“没事，侯爷我是和樊国公说好了，到了吐蕃就把火器营全部交给他，再让四狗随着他前去乌海，咱就留在逻些城不走了！
没事找马周喝喝茶，还有巴音格勒和乌里兰塔，说起来还有点想他俩……”
小幺也明白夫君说的话都是在宽慰她罢了，他哪可能留在城内，要真这样，别说李二不愿意，就是行军大总管李靖就能当场用军法处置了他。
亲了亲小幺的发鬓，周天又把睡着的玉米抱起来亲了亲。
“这次出征爷只带二十部曲，剩下的都留下护着你娘俩，有事你让人去秦伯伯那。”
小幺哭得越来越厉害，她怕吵着睡着的女儿，用手死死捂着嘴巴……
“侯爷，妾身和玉米在庄子里又不出门哪里会有什么事您还是把部曲都带着吧，有他们护着您，妾身也能放心些……”
“不行！就带二十！就这么定了，别哭了，在家好好带着玉米，这次打吐谷浑陛下可是下定决定要一战灭之！用不多久本候就能凯旋……”
二丫小心的推开了门。
“侯爷，樊国公来了，您真的又要去吐蕃打仗了吗？吐蕃不是让您和秦公爷灭了？”
二丫长大了，明显的大了！不再是那个刚来庄子的黄毛丫头了。
周天轻轻捏了捏二丫的包子脸。
“二丫，侯爷不是去打吐蕃是打吐谷浑，用不俩越月就能回来，你在家要帮夫人好好照顾玉米，不许给她吃你那些零食，玉米还小……”
周天没有立刻去见找他一同出发的段志玄，他只顾细细交代着二丫。
二丫把很见规模的胸膛一挺，很认真的给他的侯爷保证道：“额乖着呢！侯爷放心，额也有命呢，会和大妮姐一样护着夫人和玉米呢……”
面对夫人的依依不舍，周天都没掉一滴泪，二丫说的这话让他眼睛发涩……
“胡说什么！你的命是你自己的，等侯爷回来就给你找个好人家！”
长大了的二丫明白侯爷回来要给她找婆家。
她顿时吧嗒吧嗒的眼泪掉下来了。
“侯爷，额才不嫁！大妮姐没了，您可不能不要二丫……”
再不舍还是要出发。
段志玄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领头在前，翟长孙稍稍落后半个马身。
一磕马肚，翟长孙赶了上来。
“樊国公，本将不明白，按说万年候出自翼国公门下，夫人也是翼国公的义女，这也是将门子弟呀，可你看万年候一点武将的样子都没，出征坐车算个什么样子！”
段志玄对着翟长孙哈哈一笑。
“翟将军，万年候你可不能用常理而待，别坐马车了，他就算是让人抬着，某都不会有意见！”
翟长孙不明白了，他是知道周天的一些事，也知道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侯爷有一些别人没有的本事。
做为玄甲军的四大统领之一，（剩下的是秦叔宝、程咬金、尉迟敬德）翟长孙和秦叔宝的关系是相当不错的，自然不是故意找周天的茬，只是他为人就按是这样，太计较太认真，看不惯军中的特立独行。
“樊国公，你为何如此纵容？”
“翟将军，你可知万年候自贞观四年到现在参了几战？”
对于段志玄的反问，翟长孙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好像周天这小子参加了不少次大唐对外战争和平叛了。
灵州斛薛部叛乱、西南僚人叛乱、灭吐蕃，算上这次打吐谷浑已经是四战了！
这两头都加上四年多的时间，一个没有武力值的年轻人居然经历了四次大战！
“翟将军，这次大战还没开始，咱先不说，从灵州到吐蕃，只要是万年候在，我大唐哪次不是大胜？哪次不是伤亡极微？
还有，你看看，灵州之战他是跟着任城王去的，任城王回来就任刑部尚书，西南平叛跟着牛进达，回来后，牛进达虽未加官进爵，但他那断腿儿子进了火药监！还有吐蕃，叔宝世袭罔替，进达晋国公！翟将军，看出什么了吗？这次陛下让万年候为某之副将，实际是给某一位福将！福将呀！”
翟长孙听完段志玄的话，他捋了捋，确实是这么回事，周天不仅自己一直是爵位高升，从男爵到现在的万年候，凡是他跟着参战的武将哪个没得到大好处？
还有他身边的人，现在在长安没来的已经升到金吾卫将军的程处默和郎将秦怀道这俩小公爷就不说了，现在随她车前护卫的吴平，现在都是正七品的云骑尉！
想明白一些的翟长孙对着段志玄笑道：“万年候确实是福人、福将！樊国公你我可要把这小子给为好了！”
段志玄轻轻一笑：“何止是为好了，若不是在如意乡君的满月宴上，他那句要不入赘要么不纳妾，某还想和万年候结亲呢！
太子殿下可是把万年候当成知己、兄长来待！要不，万年候早被王珪给……”
这一路上，久在军营的翟长孙从段志玄那里听了太多周天的故事。
他再不轻视这个整日在马车里不下来的万年候，每当扎营的时候翟长孙还经常请周天一同来用饭。面对翟长孙这位在历史上记载很少的玄甲军大统领的示好，周天也不会拿乔，他不仅给露了几手厨艺上的本事，还给翟长孙和段志玄这两位大将讲了几段“三国演义！”
有点说书天赋的周天还没正式说书，开篇的一首“临江仙”就把这两位大将给征服了！
离松州还有不到百里，段志玄打马来到周天的马车前。
“万年候，快到松州了，咱们是先在城内修整两日还是直接上甘松岭大营？”
撩开了布帘周天对着段志玄抱拳道：“樊国公，本候可是您的副将，自然一切听您安排！”
段志玄想了想：“那咱直接上甘松岭！尽快适应吐蕃地势，毕竟甘松州离逻些还远着呢，时间不等呀！”
段志玄这一路军进驻松州甘松岭大营开始适应了，长安这边也准备好了其他几路大军出征的一切。
李二在立正殿召集了李靖一干人等开了最后一次“揍伏允军事会议”
等李靖等人走了后，李二拿出一份加急奏书开始读了起来。
这是松州来的加急，奏书里给李二汇报了段志玄他们已经进驻甘松岭。
奏书里还夹了一页文稿，上面写的正是那首临江仙。
“浪花淘尽英雄……你小子也算个英雄？朕才真英雄！”
李二念叨了几句。
“来人！传太子来见朕！”
李承乾正在东宫温习孔颖达留给他的功课。
做个皇帝的儿子难，做太子更难！做个能安稳继位的好太子更是难！
这些日子李承乾一直都是按周天的建议，不仅小心翼翼的对父皇表达着孝顺意，还要努力学习，忍受着李泰的各种炫耀和挑衅。
当他来到立正殿给李二问过安，李二递给了他一张文稿。
“高明看看这词如何？”
拿着父亲给的文稿，李承乾刚念了第一句就眼睛发亮。
如何？太特么如何了！好的不得了！
“父皇，这是谁写的？这词太好了！”
“高明，词里有一句浪花淘尽英雄，你给朕说说，我大唐谁是英雄？”
心里一直谨记好朋友交代的李承乾毫不犹豫的道：“父皇是大英雄！”
李二太满意儿子的回答！
“还有呢？大胆的说，咱大唐的总不能只有父皇这一位英雄吧！”
李承乾想了一会缓缓道：“翼国公归我大唐后，先战宋金刚，再战美良川，打王世充灭窦建德，每每冲阵在前……去年又灭了吐蕃，翼国公可为英雄！”
李二点头称赞。
李承乾接着又历数大唐名臣大将英雄事迹，李二听着儿子的论述不禁眼神迷离他想起了大唐立国时的金戈铁马……
“高明，词里写的没错，浪花淘尽英雄！英雄总归老去，这些都是父皇所属的英雄，你也应有自己所属的英雄！”
李承乾不语，他确实羡慕父皇有那么多的忠诚良将。
父皇说的也没错，时光的浪花总归要带走这些大唐英雄，包括他的父皇李世民！
他李承乾能不能成为和父皇一样的英雄？能不能父皇身边那样的英雄们追随左右？
“父皇儿臣有一个英雄！”
李二来了兴趣。
“哦？谁是我大唐太子殿下的英雄？”
“跃渊兄！他也会和翼国公一样是儿臣身边的英雄！”
李二对儿子翻了个白眼。
“狗皮！周天那怂货也能称的上英雄！狗熊还差不多！”
李承乾对父皇的话很无语，他知道父皇对周天是又喜又厌。
不过李承乾才不反驳，他的跃渊兄能让自己坐稳太子的位置，能开导自己，让自己拨开了云雾看到了发亮的龙椅！能让他以后当上皇帝，不管父皇怎么说，周天都是他李承乾的英雄！
“父皇，那这词到底是谁写的？”
“哼！谁写的？是你眼里的狗皮英雄！”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万年候又回来了
回到东宫的李承乾在如痴如醉的读着他的英雄周天的临江仙。
而“英雄的周天”则是在甘松岭裹得如一只“大狗熊”一样准备开拔进吐蕃。
“万年候，外面太冷，你还是进马车吧！吐蕃这鬼地方真是奇怪，不仅冷，还让人喘气困难！也不知当时你和翼国公怎么把吐蕃打下来的……”
翟长孙“不忍”周天在外受冻，他催着周天赶紧上暖和的马车。
这要是把会说三国的“福将”给冻着了那可不行。
“翟将军，没事，冷点好冷点让人精神，吐蕃是因地势太高才这样，玄甲军不愧是大唐最强的精锐！翟将军不愧是大统领，这才几日将士们都能适应了……”
花花轿子人人抬，翟长孙表示了对万年候的关心，万年候自然也得对他吹捧一番。
在甘松岭这些日子，翟长孙对周天的印象改观的更大！
原因就是周天说的三国，老翟认为周天肯定是一位满腹韬略的“儒将！”
若不是儒将，手无缚鸡之力的万年候怎么说出三国里的各种军事计谋来？
仔细琢磨了这些计谋似乎都有用，都能用的上！并且应该还很管用！这让翟长孙和段志玄大为称奇！他俩甚至都认为万年候可以学李靖那编写兵书了！
兵书周天自然是绝对不会编写的，打死他都写不出一个字来。
若是让他写一些关于不同身份的男女在不同地方进行各种动作武打的战斗之书，周天还是可以写出那么几篇来。
他曾经也萌发过写过一篇留给后人私藏巨著的想法，名字都起好了，叫“夜袭大唐寡妇村！”只是因为总总原因暂时搁置。
在翟长孙的“热情又诚恳”的请求下，周天还是上了马车。
那边段志玄一见“吉祥物”上了马车，他立刻下令军队出发。
一路压着未化的白雪，大唐的玄甲军又一次踏上了吐蕃的草原上，只是这次他们脚下是大唐的国土，不再是松赞干布吐蕃的地盘了！
吐蕃草原在周天离开的这一年来变化很大！
通往逻些城途中，大军遇到很多牧民和小部落。
他们对这支唐军的到来并没有表现惊慌和害怕。
并且还有很多牧民居然嫩个用简单汉语和他们交流。
特别是那些吐蕃族孩子，汉话说的那叫个流利。
这还只是在离逻些城还很远的茫茫草原上，若是在逻些城那又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看来马周干的还不错！真想快点到逻些城看看，毕竟那也算是老子战斗过的地方……”
现在周天已经不那么想家，也不那么想女儿和夫人了。
离家的人都是这样，没走的时候舍不得，离家百里就开始离别心情缓和，再过几日不再想家，时间一长又继续惆怅着乡愁……
“平娃！你说你小子跟着来干嘛？听说你还是偷着求了秦伯伯才让你进玄甲的？”
“嘿嘿，额这不是才只是个校尉么，处默都是将军咧！”
“校尉？你这可是正七品的云骑校尉！怎么你还想搞个爵位？”
吴平骑在马上脖子一挺：“嗯！额也想有个爵位！玉米那么小都是乡君咧，额可得加把劲，怎么也不能比不过一个刚满月的娃，还是个女娃娃！”
周天对吴平这种志气和上进心是很给予支持的，不过他也不愿意这个夯货和他的宝贝女儿比！
“想法不错！哥会支持你滴！不过你可不要和玉米比，那没法比！”
“为啥？为啥不能给玉米比？额又不是欺负她捏！”
周天把头从马车的窗子里伸了出来。
“有滴人虽然出生滴晚，但是人家一出生就在终点，而你，平娃子，二十多了还在路上爬着！所以你和玉米没法比呀！”
吴平听不明白周天的意思。
“天哥，你说滴啥？额咋不明白捏，啥终点、路上滴，就是不明白么……”
周天索性用吴平能听懂的话重新给他形容了一遍。
“你现在是不是在往逻些的路上？”
“是滴！”
“玉米是不是在长安？”
“当然，额滴狗蛋也在长安捏！打仗不能带娃……”
“那现在玉米一下就从飞到逻些了，你还在路上走着呢，你说你比的上玉米吗？”
吴平对周天的解释还是懵懵懂懂的不太明白。
“玉米咋飞逻些咧？玉米会飞？”
周天又废了不少的口舌给吴平解释了什么是比喻，终于明白了的吴平脑袋一耷拉，他有些太无力了……
过了好一会吴平才恢复过来，他很认真的对马车内的周天道：“天哥额想封爵你得帮额！额也想让狗蛋会飞！”
吴平的话让周天愣了一下，他抬头看着吴平那认真的脸。
“帮你！必须帮你！来长安哥认识的第一个就是你，能不帮你吗！”
他确实被周天的话给刺激到了。
哪个父亲不想自己的孩子出生就在终点？只是自己没有给孩子一个好的出身罢了！
就算再没本事的父亲也不想孩子用爬的，想要孩子站起来走，大步的跑，甚至是飞！
吴平出身不好，他的父亲虽然曾经是国公的亲卫，但终归是个铁匠。
吴老板和他的好心善良让他遇见了周天，所以吴平不是爬的，是跑的，用命跑到了七品武将的位置。
狗蛋一天天的长大，他不想让狗蛋爬，不想让狗蛋走，也不想让狗蛋跑！他自己用命跑的太累了！吴平想让儿子飞起来！
想要飞，只能他这个当爹的先拼命！拼命再跑到更高的位置，比如挣个爵位，哪怕最低的爵位也是勋贵的身份！
车内的周天也理解吴平的想法，他会帮吴平，肯定会，毫不留力的帮！
一路行进没有任何的意外，马周把吐蕃治理的相当不错！虽然现在吐蕃还要靠着朝廷的不断贴补，但吐蕃的民心已经稳固，大多吐蕃人已经认可了大唐！
随着军队离逻些越来越近，周天看到的吐蕃人越来越汉化。
农奴被释放了，身份换成了大唐的百姓，他们可以拥有自己的私人财产，可以拥有自己的牛羊草场。
或许一个吐蕃牧民家庭只有那么一小块的草场，只有那么几只小羊，但这总归是完全属于自己的而不是以前一样，牛羊乃至自己本身都是属于贵族老爷的！牛羊岁少会繁殖，草场不大，只要你有牛羊就能扩张。
洋溢着真正笑容的吐蕃牧民给行进的唐军挥着手，还一有一些富裕的翻身农奴抱着羔羊送上来。
这一幕幕让周天无比期待他到了逻些会得到什么样的迎接……
逻些城到了，看着比自己离去时高大多的城墙，周天从马车走了下来。
他跨上了一直“清闲”的青鬃马来到段志玄身边。
“万年候，某已经派人进城了，不一会马大人就会来迎接咱们。”
“马周干的不错！本候离开的时候，这城墙还没有两丈高，樊国公您看，现在城墙都赶上松州了！”
周天给段志玄和翟长孙说着他全年在逻些的事情，这时一个胖胖的骑着马的人飞驰而来！
周天的视力还是不错的，他远远的就认出来这个人是巴音格勒！
当穿着一身绯色官服，戴着一顶镶嵌了美玉软脚幞头的巴音格勒激动的翻下马背。
周天张开了自己的双臂，他满面笑意的道：“嗨！巴音格勒！你还好吗？老子万年候又回来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巴音格勒又忽悠了
可以说是大唐第一神棍的袁天罡，在见过马周后曾做过这样的评价：马侍御伏犀贯脑，兼有玉枕，又背如负物，应该是富贵不可言状。近古以来君臣间道义互相契合的，少有像公这样的。
从袁天罡对马周的这一段就能看出他绝对是个人才！
李二也曾给人这样说过马周：鸾凤凌云，必资羽翼。股肱之寄，诚在忠良！
一个是道门魁首从玄之又玄的面相来评价，一个是人间帝王从实际评价，这都说明马周很是了不起。
了不起的人自然能干出一番了不起的事，特别是在他擅长的领域内。
现在逻些城和周天离开时完全是两个样。
若不是巴音格勒在一旁，周天还以为他来到的是大唐某个繁华的州城。
不光是周天，段志玄和翟长孙也一脸不敢相信！
“万年候，这是逻些？某是没来过这里，可某怎么看这都不可能是吐蕃曾经的王城！”
翟长孙也附和道：“这怎么可能！本将也从没来过吐蕃，可本将听说过逻些是什么样。”
周天有些激动的，指着从进城就把着手臂的马周道：“这都是马大人的功劳呀！本候刚攻破逻些，那是满地疮痍，如今仅仅一年变为繁花似锦，这全是马大人治理之功！”
段志玄是骄傲的，他是大唐开国国公，是李二倚为柱石的大将。对于马周这个出身中郎将常和门下的“小人物”多少是有些看不起的。
虽然两人同为山东老乡，可段志玄出身是将门，他爹并州法曹参军段偃师可是隋唐名将。
马周呢？从小就是孤儿，家境贫寒，妥妥的寒门出身！
现在马周在一年取得的成就摆在段志玄的眼前，这让骄傲的樊国公不得不对马周高看了好几眼。
“马大人不愧是陛下都交口称赞的股肱之寄！”
面对樊国公引用陛下对自己的夸奖，马周带着那么一点得意的谦虚道：“周，微末之功怎敢当得起樊国公如此夸赞！周不敢独占此功，这都是万年候和莒国公打好的基础，周只是承万年候之策施政罢了……”
马周的一番自谦让段志玄看周天的眼神更炙热了！
对于马周的设宴招待，段志玄没有接受，不是他不给马周面子，毕竟他是带着军令来的。
不过段志玄还是让周天留在城内替代他这个主将，他和翟长孙则是带着玄甲军进驻了城外的大营。
看着满席极具吐蕃色彩的菜肴，周天有些感慨。
“本候可是一年多没吃吐蕃的牛羊了，在长安可是禁止杀牛，这次本候可是能好好解馋了。”
马周自动忽悠了周天说的：长安禁止杀牛。
谁不知道谁呀！你以为你是普通百姓？万年候想吃个牛肉很难吗？跟着程咬金这混不吝能学好吗？
不过巴音格勒可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侯爷，想吃牛还不简单！您最忠实的属下和朋友，我，巴音格勒会在您回长安的时候送您一千头牛！长安的牛不能私自宰杀，我们吐蕃草原的牛可不受这个限制吧！”
啃了一口烤得金黄的牛肉，周天用他沾满油的手，在巴音格勒有些幽怨的眼神下，拍着他穿着崭新官服的肩膀道：“哈哈，巴音格勒，本候可没那么多地方养这么多牛，不过你可以在本候回去的时候把吐蕃肥美的牛羊进贡给陛下！”
马周一听周天这话他就想笑，他知道万年候又要开始忽悠了。
“进贡给陛下？”
“没错！得进贡给陛下呀！不过，可不能只是一千头了！”
巴音格勒没有马上答应，现在紧紧跟着马周混的他已经有些政客的样子了，他在衡量这里面可能产生什么，能有多少好处，带给他自己的好处。
周天也不着急，他给了巴音格勒充分的时间去考虑。
端起了酒杯，周天示意马周饮胜。
“侯爷！您说属下应该给陛下进贡多少呢？”
“五千！至少要五千头！对了，乌里兰塔呢？本候怎么没见他？”
巴音格勒还在思考五千头牛送给李二是不是太多了，毕竟吐蕃的牦牛可是重要资产，他巴音格勒一共才不到八千头牛呢，这要是五千只羊巴音格勒绝对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马周给周天满上一杯酒：“万年候，乌里兰塔奉本官和安国公之令带着治安军巡边去了。”
周天一听“治安军”他放下了筷子。
“治安军建成了？本候怎不知？”
马周笑了笑：“可能是陛下没有给侯爷你说吧，这治安军可是完全按侯爷给的建议组建的，吐蕃族兵四成，大唐府兵占六成……”
周天刚要感慨一下马周的办事效率，想好了的巴音格勒一咬牙。
“侯爷，五千头牛，巴音格勒出了！不过乌里兰塔不需要给陛下进贡吗？”
要是一下送出五千头牛，巴音格勒的财富会大幅度的缩水，这下他一直压着的乌里兰塔就立刻超过他巴音格勒成为吐蕃第一富豪了。
巴音格勒是不允许老对头乌里兰塔压过他的，所以他要拉着乌里兰塔也要给李二进贡！
“乌里兰塔？这个进贡是完全自愿，本候可不能强迫乌里兰塔。不过你要是给陛下进贡了五千头牛，本候敢保证你一定会得到陛下的赏赐，长安户籍不再是梦想，晋升爵位也大有可能呀！”
马周看着在周天的忽悠下，巴音格勒你要入套了，他差点没笑出来。
还长安户籍呢，那是不可能的！你要是真的给陛下送上五千头牛，陛下怎么会让你来长安定居？
你巴音格勒来长安了，还怎么给陛下羊牛？往后还要你继续进贡呢！最多看你孝敬懂事下给你晋升一级那没有封地食邑的爵位，还是连俸禄都没有的那种。
不过巴音格勒可没有马周的脑子，他已经被长安户籍和晋升爵位给烧热了本来就脑浆不多的脑子。
“侯爷！进贡！巴音格勒必须给陛下进贡！等您回长安，属下会准备五千头最好的牛进贡给伟大的天可汗陛下！
不过，您千万不要把这事告诉乌里兰塔……”
巴音格看是想“独吞好处！”他不能让乌里兰塔也进贡得到李二的赏赐，若是这样，在地位上乌里兰塔还是会压住他的。
周天有些意味深长的笑着答应了巴音格勒的请求。
宴席结束后，巴音格勒醉醺醺的回去了。
马周把周天让进他的书房，亲自给他泡了一杯醒酒茶。
“侯爷您可真是……哈哈哈……巴音格勒这小子可是让您给坑苦了！”
“本候可没逼着他，一切都是自愿呀……”
两人相对笑了一阵，马周问道：“只是侯爷你为何答应巴音格勒不让乌里兰塔也给陛下进贡？”
“得压一压，巴音格勒太有钱了！马大人应该比本候清楚，这小子的钱太多了！一年前吐蕃的草场几乎有一半都是巴音格勒的，乌里兰塔呢？牛羊财富不及他的一半！
如今在你马大人的治理下，吐蕃可谓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再让巴音格勒这样独占财富，恐怕不是那么好呀！”
马周不住的点头，他很赞同周天的说法，不能让巴音格勒这个土生土长的吐蕃人发展太快了！若是一直让他毫无阻碍的发展，那么巴音格勒的家族就会成为吐蕃的“世家门阀”！
接下马周来了兴致，他知道万年候不会在吐蕃呆多久，说不准这两天就要出发去平吐谷浑。
他要趁时跟万年候好好学习一下，请教一下他的忽悠大法。
第二百三十六章 李靖改变战法
周天很想赖在如今已经大变样的逻些城，一直等到大军灭了吐谷浑。顺便再忽悠忽悠他两个忠实的吐蕃朋友，最好朋友再送他几盒礼物。
只是城外军营的段志玄还等着他这个“福将”呢。
火器营在周天回长安后一直被出身左武卫的偏将张带顺统领着。
张再顺是秦琼一手提拔出来的，从秦琼归唐一直跟着他。
所以在周天离开吐蕃后，火器营在张在顺的带领下也没有疏于训练。
周天带着段志玄和翟长孙来到火器营驻地，张在顺一见周天就高呼：“侯爷，末将想死你了！”
“张将军，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这是樊国公你应该认识，陛下命火器营听从樊国公指挥前往乌海，咱们要灭了伏允！”
说实在，张在顺在军营已经呆的都快要发霉了！他无比渴望的带着火器营建功立业。
“真的吗？侯爷真的吗？”
“当然！要不本候和樊国公来这干吗？长安不好吗？”
段志玄在见识过了火器营的实战表演后，他激动的话都不会说了。
“这……这火器的威力……还要我们冲锋陷阵吗……”
周天很理解老段的想法，他可是绝对知道热武器的厉害。
“樊国公，这才哪到哪？本候庄子边的火药监可是一直在探究火药的运用，说不准几十年后我大唐就完全抛弃弓箭刀枪了！”
段志玄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周天。
“怎么可能！某承认火器厉害，可完全抛弃刀枪弓箭，那要怎么打仗？”
周天闻着那久久不散的硝烟味，他深吸了一口气。
“樊国公，本候可以给您打个赌！只要我大唐能一直专研火药运用。百年，最多百年！刀枪箭矢就会被火药武器黑给替代！”
段志玄被周天的认真给逗笑了。
“哈哈哈哈……万年候呀，你这是打的什么赌？百年？那时候你我早就入土了，难道你我要让阎王评判输赢……”（阎王这一称源于佛教徒，东汉佛教传入后有的这个称呼）
段志玄在见识了火器的威力后，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有了这支火器营他觉得当时侯君集的话一点没错！不用李靖的那几路人马，只要再给几万将士，他段志玄一人就能把吐谷浑给灭了！
在段志玄和翟长孙的“强烈要求”下，周天只好随着他们开拔往乌海。
从逻些到乌海可是一段不近的距离！若是不尽快出发，估计会贻误战机。
在这个时代又没有青藏公路，大军的就算有向导也行进的很是艰难。
还好天气已经渐暖，就这因行军艰难他牺牲了几百大唐勇士。
周天一路坐着马车还算是舒坦，紧赶慢赶的到了乌海城后段志玄的屁股都快在马背上磨烂了。
一到乌海城段志玄就派出了精锐的斥候去和西海道行军大总管李靖联系。
没过几日，在段志玄的焦急等待下，和李靖取得联系的斥候回来了。
“大总管命、李大亮、薛万均等率军向北，出吐谷浑之右，侯君集、李道宗率军向南，出吐谷浑之左，命我们自乌海即刻朝着吐谷浑部进击……”
斥候带来的李靖的军令，段志玄立刻升起了大帐开始进行部署安排。
“万年候，你看某的部署可有遗漏之处？”
怕死的周天不懂什么军事部署，但他知道火器营加上护卫的一千玄甲军还不到一万人马。
若是孤军深入吐谷浑，被伏允的大军给围住，就算火器再犀利也是个完蛋！
现在火器营只有几样简单的火药武器，主要是个威慑和摧毁敌人作战意志的打击。
“樊国公，我们只有不到一万人马，火器营还大多是步兵和辎重兵，要是万一被围………”
对于周天的担忧段志玄不是没有考虑，若全是骑兵，他段志玄绝对不担心被围。
“是呀！某也怕火器营被围只是大总管的军令不得不听！万年候，不如你留在乌海？”
周天当然想留在乌海，只是这时他不知哪来的勇气。
“樊国公，本候虽无战力，但也不是个怂蛋蛋！怎能独自留在乌海城让你和翟将军去拼命？
本候运气一项不错！我就不信伏允会调集大军专打咱火器营！再说了还有翟将军的玄甲军呢，当年翼国公带着五百玄甲就能破敌十万咱这可是有一千！”
一旁的翟长孙接话道：“某虽没有翼国公勇猛无敌，但这一千玄甲也不是伏允小儿能吃得下！”
段志玄两眼通红的望着周天。
“干了？”
“干了！曰他娘滴伏允，若不是他捣蛋，本候还在家抱女儿呢！干死他！”
在周天叫嚣着要干死伏允时，李道宗已经率领他那一路军到达了库山。
李道宗大军刚到库山一刻也没休息就直接朝着吐谷浑一部发起了攻击。
在李道宗出其不意的雷霆之势下，吐谷浑的骑兵根本挡不住大唐的无敌兵锋！
经过这一战，李道宗开了个好头，几乎全歼了这吐谷浑这一部和李道宗一路，立功心切的侯君集见吐谷浑如此不堪一击，他怕其他几路人马抢了战功。
毕竟这只是吐谷浑一部，他们只是斩杀了一位吐谷浑的名王而已，还有伏允这条大鱼呢！逮着了伏允那才是大功！（名王：吐谷浑有皇族封号的王）
“任城王，吐谷浑实在是不堪一击，不如我们继续往南攻击，咱们要抢在大总管前擒得伏允，夺了头功！”
已经是郡王爵位的李道宗可没有侯君集那么大的功利心，不过他也不想得罪这个兵部尚书。
“让将士们歇息两个时辰用饱饭我们继续向南！”
侯君集再急也不能让刚大战一场疲惫的将士们饿着肚子作战于是他下令歇息。
李道宗所部虽然小胜一场，但也让伏允见识到了大唐的厉害，他为了能抵抗唐军，开始联合各部。
于是一些党项、西羌部落在伏允使者的游说下，再加上他们也担心将被唐朝吞并，于是加入了反抗唐朝的吐谷浑阵营。
这给大唐灭吐谷浑又增加了不少的难度。
由于各部落开始和吐谷浑联合抗唐，李靖随即也改变了策略，他先是派人通知了段志玄和周天一部，让他们稳扎稳打，不能冒然进击。
接着又让李道宗、侯君集所部暂停继续南进，转而游击焚烧吐谷浑以及其他各部的粮草然后立刻远遁。
对于李靖战法的改变，周天一点意见没有，他巴不得稳一点呢。
只是侯君集不愿意了！
他认为李靖太保守了，这是一次性灭了吐谷浑的打好机会，应该倾尽全力穷追猛打！已达到李二给出的一战灭吐谷浑的最高目标！
侯君集在接行军大总管李靖的命令后一下就炸毛了！
他是不敢违抗军令，于是他带着亲卫来找师父李靖说道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救援薛万钧
侯君集曾跟李靖学过兵法，虽然李靖因为一些原因只教了他一半，但也做实了二人的师徒关系。
侯君集来到李靖的中军大帐就直言要趁着和吐谷浑交手的几次胜利之势，兵分两路以雷霆之势继续进攻吐谷浑。
李靖很清楚侯君集是急于战场立功，不过他在经过慎重考虑决定接受侯君集的建议。
于是他下令亲帅薛万钧、李大亮所部朝着西北方猛攻，李道宗和侯君集率领所部往吐谷浑西南猛进！
这一命令下来后，首战李靖的部下萨孤吴仁战就在曼都山，斩杀吐谷浑的一位名王。
接下又在牛心堆、赤水源击败吐谷浑，俘获吐谷浑伏允的心腹之臣慕容孝隽，并且缴获牛羊牲畜数万……
面对唐军如潮水一般摧枯拉朽的攻击，吐谷浑各部节节败退丢失了大片的草原。
伏允可汗面对这不利情况，他想着要和唐军议和，以求暂时保存实力。
议和首先要有资本，伏允可汗既然敢和大唐对着干，多少还是有些能力的。
他打算在议和前给节节胜利有些骄傲的唐军来以一记狠的！以求获得一些议和的资本。
于是他在薛万钧和薛万彻兄弟俩进击的方向设了埋伏。
连战连捷的薛家两兄弟也有些被眼下不断胜利给冲昏了头脑。
他们脱离了李靖的中军大队，两兄弟只带着八千轻骑就往伏允所在孤军深入。
薛家这哥俩也想擒获伏允夺个头功！只是他俩没想到伏允居然用自己为诱饵，在离乌海不多远的地方设下埋伏！
这下，大唐八千轻骑就陷入了伏允部四万多人马的包围中！
薛万钧带着被吐谷浑人团团包围的八千轻骑奋力的冲杀着，浑身是血的薛万钧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将士，他心里有些绝望。
“万彻！三哥给你杀开一条路，你一定要突出去呀！咱兄弟俩不能全倒在这！”
甲叶上钉着几根箭矢的薛万彻听到了三哥的呼喊。
“三哥！你先突出去！不要管我……”
这时光顾着回头和三哥说话的薛万彻胯下战马一声悲鸣，一名吐谷浑的千夫长趁机戳死了他的战马。
接着薛万钧也从战马上翻落下来，他的战马也中箭倒下。
失去战马的兄弟二人见围上来的敌军越来越多，身边的亲卫也一个个倒下，周边的大唐将士又被分割包围来不及救援，已经到了绝地的薛家兄弟俩悲切的相视一眼，同时扔掉手里的长枪，拔出了腰间的横刀！
这两位勇猛无敌的同胞兄弟决定要战死了！
薛万钧手里的百炼横刀已经被他砍得卷刃了，拼劲全力砍断了一根斜刺过来的长矛，薛万钧已经力竭！
“万彻！三哥先去了………”
薛万彻看着想要自刎的哥哥悲呼道：“三哥！不要！娘亲还在家等着咱呢……”
（薛万彻兄弟俩是初唐有名的孝子，因母去世，薛万彻辞官守孝）
一直在阵中的伏允也看到这两位身陷绝境的大唐将领，他认得薛万彻兄弟，这可是一个国公一个郡公！若是能生擒二人，这可是莫大的议和谈判筹码！
“给本汗生擒薛万彻和薛万钧！”
伏允下了和曹丞相一样的命令，他要抓活的！
本来要自刎不当俘虏的薛万钧面对挺着长矛围上来的敌人就要把横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他是骄傲的，当年跟着李艺打刘黑闼兵败被俘，被刘黑闼“截发驱之”这已经是兄弟俩的奇耻大辱了。
这若是再被吐谷浑给俘虏了那还有脸活吗！
就在薛万钧要拉动横刀自刎的时候，一阵阵轰鸣声传来，接下包围他们的吐谷浑军队一阵打乱！
“三哥！莫要轻生！是火器营！是火器营！援兵来了！杀呀！”
薛万彻一刀砍翻了挡在身前的敌兵，朝着三哥狂喜的奔来。
本要自杀的薛万钧也不想着死了，他趁围着自己的敌军被火器的轰鸣声吓得分神，拼劲余力砍死几人和冲过来的弟弟汇合了！
薛万彻喊的没错，是段志玄带着火器营来了！
只是段志玄不是刻意来援，他是听了斥候的汇报，有大部吐谷浑兵在这集结想发起进攻的。
还没到交战区域，周天就从携带的自制单筒望远镜里看到了被围的唐军旗帜。
“樊国公好像是我大唐将士被围了！”
当时段志玄也被李二邀请过看月亮。因此他对周天手里的望远镜不陌生。
李二也给军中配发了只是由于纯净的水晶实在是不好找，这次征吐谷浑也就大总管李靖手里有一个。
“没想到万年候还有这好东西，也不早拿出来，快给某看看！”
段志玄接过望远镜一看，果然有一支唐军被包围，看着带有“薛”字的残破大旗，段志玄放下望远镜大声道：“是潞国公和安国郡公兄弟俩！快救！”
周天听说过那个瓜的都不会和公主老婆同房的薛万彻。他对这个“纯情”的男人很是有好感，于是他几乎在马背上跳起来对着身边的叶四狗和火器营统领张在顺大声道：“快！带着掷弹轻骑把驸马爷给本候救出来！”
段志玄没有是主将，没有他的命令张在顺不敢动。脑子飞快的转了几下，段志玄立刻重复了一遍周天的话，并且让翟长孙也带着五百玄甲重骑杀入战场。
第一声爆炸想起来的时候，伏允就惊呆了！
他不是不知道火器营在吐蕃是如何摧枯拉朽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一直驻扎在吐蕃的“雷神军队”也来炸他了！
轻骑兵总是比重骑兵的速度要快的，冲入吐谷浑阵中的掷弹兵们率先开始肆虐了！
他们只是绕着敌军的阵列在马背上投掷点燃的火药罐，一击就走，根本不给敌人近战的机会。
被火药炸得人马翻仰、血肉横飞的敌军完全乱套了，他们被围这恐怖的武器给吓得都忘记了放箭，全部抱头鼠窜！
当翟长孙带着玄甲重骑杀进来的时候，完全就是收麦子了！那些六神无主的吐谷浑人早就被吓傻了！很多都是呆站着被玄甲军收割生命。
互相搀扶的薛家兄弟被翟长孙的玄甲军救了出来。
这时唐将契苾何力率数百骑兵也赶到了。
两路人马汇合在一处，再加上阵中残留唐军的拼死相搏，还有游弋在四周不断投掷火药罐的火器营，伏允集结的四万大军完全溃败了！
此时周天和段志玄那边也已经快速组装好了小型的投石车，一个个巨大的火药罐被投到了溃败的吐谷浑大军头上。
火药爆炸的轰鸣，玄甲军的怒吼，吐谷浑士兵的哀嚎声，这些杂乱又血火的声音让周天莫名的有些兴奋，若不是他知道自己就是个送菜的货，说不准他能也会被感染的杀上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大破吐谷浑
段志玄拿着周天一高兴就送给他的单筒望远镜看着不远的战场。
他没有关注翟长孙的玄甲重骑兵是如何碾压敌军的，也没看契苾何力那几百骑兵是怎么切瓜砍菜的。
他一直在观察着火器营掷弹兵的作战。一直在眼神炙热的看着火药罐的威力。
一队十骑的玄甲护着薛万钧兄弟俩过来了。
满身是血的兄弟俩一见段志玄就急急道：“伏允在阵中！樊国公，你还留着兵力做啥？擒伏允呀！”
“啥？潞国公，你确定伏允在？”
“那还有假？要不是伏允在，你以为某会中了埋伏？”
薛万钧为自己轻敌冒进被围找了个很好的开脱理由。
段志玄心里有些意动了，他没想到伏允可汗居然在！
“万年候，你怎么看？”
周天转头看了看身后剩余的火器兵和玄甲军，又回头看了看吴平指挥的那些投石车。
“火器营不善机动，咱这五百玄甲还要护卫火器营，虽然现在伏允已经溃败，火器营也追不上呀！”
连夫妻生活都不会干的薛万彻有时候就是一根筋。
“万年候你什么意思？用不着火器营去追击伏允，把这五百玄甲给某就是！若是万年候怕死就留在这里！”
周天见薛万彻这样不客气，还嫌弃他怕死，亏得他对着个瓜娃娃有好感，还第一时间要去救他。
“安国郡公，本候就是怕死又怎么了？这剩余玄甲军是护卫火器营的，若是被吐谷浑人见机突袭了火器营，本候的小命到是无所谓，若是火器营因此而没灭，恐怕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你在陛下那里不好交代吧！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被周天设么一怼，本来就因被围而火气大的薛万彻炸毛了！
“某如何担不起！怎么？拿了火药罐子的大唐将士就拿不动刀枪了？没有护卫你这火器营就成废物了？不就是一个火器营吗？若是擒了伏允，区区一个火器营没了就没了！”
段志玄见二人似乎要干起来，再加上他也不喜薛万彻说的那一番话。明明是我们救了你的命，若不是万年候要火器营的掷弹兵率先出击，你哥俩早就凉了！
“安国郡公！你这话有些过了！”
周天也想接着段志玄的话继续开怼薛万彻，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薛万钧指着前方道：“大总管带大军来了！这下伏允跑不掉了……”
李靖带着三万唐军终于赶到了，他一进入战场就把剩下的吐谷浑军给围住了。
其实在李靖大军来到前，这被火药罐给摧残了意志的吐谷浑人已经溃败了。李靖大军赶到后那就是围歼敌军收割胜利！
这一战是自打开战一来最大的一战，也是杀敌最多的一战。
四万多吐谷浑部队，被连炸带砍的只有万余人溃逃，剩下的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虏。
这一战不仅歼灭了吐谷浑三万多人，唐军还俘斩名王数十人，获其各种牲畜二十万头！
只是薛万钧兄弟俩带来的这八千轻骑最后只剩下不到一千！阵亡了近九成！
可惜的是伏允没有被逮住，他往且末方向跑了。
打扫完战场李靖开始擂鼓升帐。
他先是命令李大亮带兵往且末方向追击伏允，一边令薛万钧兄弟俩带兵继续往南追击那些背叛大唐是吐谷浑余党。
另一边，侯君集和李道宗也是大胜了一场，他们一路追着吐谷浑一直打到周天他们出发的地方乌海！
侯君集不仅率军杀敌两万，他还亲手俘虏了一个吐谷浑的重要人物名王梁屈葱！
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名王显然不能满足侯君集的胃口，和李道宗商议一番后侯君集带兵往柏海之上扑去。
本想弄个圈套伏击唐军，没想到眼看着就要擒拿薛家兄弟，可怕的“火器营”来了。
在吐蕃立下大功的火器营再一次发挥了火药的巨大威力，让伏允损失了三万人马狼狈逃往且末。
狼狈不堪的伏允后悔了！他后悔不该招惹大唐，起码不该那么快的招惹。
带着聚集在身边这不到一万的战士，伏允艰难的往且末逃去。
在吐谷浑这一片茫茫草原上，盛夏也会降霜，缺乏水与草，士糜冰，马秣雪，伏允几次想着是不是要投降才能有出路。
“伏顺……”
“父汗何事？”
“还有多远到且末？我们还有多少战士可用！”
伏顺就是慕容顺，是伏允和前隋光化公主的儿子。
“父汗，只有这些了……”
“其他各部的人呢？天柱王的人马呢？”
提起天柱王，伏顺就恨不得食其血肉！
就是因为这个天柱王的不断忽悠和挑唆，伏允才开始不断侵犯强大的大唐！让他这个尊贵的吐谷浑“小王子”现在如丧家之犬一样狼狈逃窜。
并且还是因为天柱王的建议，让伏允立了尊王为太子，而他这个有隋朝皇家血脉的金贵人儿只能当一个普通的王子。
“父汗，天柱王现在恐怕也是之身难保了，唐皇可是尽遣精锐几乎是以举国之力来灭我吐谷浑的！
当初您就不该听他的建议，若是我们安心做好大唐的属国，今日何至于此？”
听罢儿子的话伏允其实也很后悔，他不是后悔听了天柱王的建议侵犯大唐，而是后悔自己太心急！
此时那个怂恿伏允的天柱王日子也确实不好过！
在斥候的探寻下，李靖得知这个在吐谷浑很有实力的天柱王就在赤海！
于是李靖点其兵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赤海，并包围了天柱王三部。
面对大唐军神李靖，天柱王自然不够看。
仅仅交战了半日，天柱王三部就被彻底击溃了！
侥幸逃出生天的天柱王只带着不到五千骑兵朝着大漠方向苍狂而逃。
击破了天柱三部后，李靖迅速调整了战略部署。
他命令薛万钧兄弟俩继续清剿归附吐谷浑的小部落和吐谷浑残敌。
命李大亮带兵往且末方向继续进攻。
并且派轻骑火速前往吐蕃执失思力处让他进攻吐谷浑车重部！
而李道宗和侯君集继续在荒原上寻找伏允的踪迹。
李靖做完一系列的部署后，他让人叫来了周天。
周天虽然在朝堂上还有一些其他场合和李靖也有过一些交流，但如此近距离的单独交流还是第一次。
“末将拜见大总管！”
在别人面前周天可以自称本候，但在李靖面前他不敢。一来这是军中大帐，二来在这个年近七旬的大唐军神卫国公面前，周天还没那个资格称本候。
“周天，此次大战火器营的果然犀利！看来火药确实是国之利器呀！
不过此番灭了吐谷浑，陛下肯定不会让这一只强军留在吐蕃了……”
其实火器营留在哪里和他周天没有一点关系，就算李二把火器营给解散了也不是他能管的事。
只是他不明白李靖现在为什么给他说这个。
“大总管，火器营是大唐的军队，是陛下的火器营，自然陛下想让它我哪就去哪！”
第二百三十九章 让自己发烧
对于周天的回答李靖没有做出什么表现，他只是带着一些意味深长的笑低声说了句。
“老夫知道火器营不仅能杀敌亦能攻坚，不知长安城墙可否挡得住那火药之威………”
李靖话一说完周天心中一惊，额头上居然出了一层汗。
“周天多谢卫公！”
笑而不语的李靖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道谢。
“长安城繁华是非多，你也总不能在那小庄子躲清闲，别看你不在朝堂上，其实你已经在朝堂间。此战你是有功的，若你嫌弃长安你那宅子小，归朝后论功行赏，你不如问陛下要一处大宅院。”
“不小，不小了，家中就一妻一女，宅子大住得太空。”
李靖见周天彻底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让他回去。
出了大帐，周天没有立刻回营房，他带着叶四狗一起来到营外的空旷草原。
离开长安已经三月有余，冬日已过，天也变暖。
被寒风吹得枯黄的草经过了一个冬天的蛰伏，在春日的暖阳下开始冒出了绿芽。
蹲在地上，拔下一根刚长出嫩绿的草芽叼在嘴上。
“四狗，还记本候那根草吗？在吐蕃的那根。”
“记得，现在已经长满了一盆在侯爷的书房里呢。”
“四狗，你们跟了我得快五年了吧，三年本候就说要给你们成家，可现在当初你们二十人还剩下十三，回去后说啥也得把这事给办了！”
叶四狗没有说话，他不明白侯爷为何突然提起这事，不过他能感觉到侯爷从大总管那出来后就有些不大对劲。
“侯爷，刚您在大总管那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无事，别想那么多，好好打完这一仗，回去后给你娶个美娇娘。”
叶四狗跟了周天也有几年了，特别是在许大昌冻掉了手指后，他可是一直不离侯爷左右。因此他算是比较了解周天的。叶四狗很清楚侯爷看着每日都是不着调的乐呵呵，但有时候心事特别重。
不过做为一个合格的贴身护卫，叶四狗从不问侯爷有什么心事，那不是他该问的。那也不是他有资格有能力管的。
看着侯爷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表现，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侯爷坐在草地上发呆。
李靖没有明说的话周天很明白是什么意思。
前次在吐蕃火器营第一次亮相展现出来的威力，李二其实并不是那么清楚，他也只是从战报和秦琼等人的口中所知。
尽管在周家庄火器营的段纶也给李二经常报告，但李二确实有些没有太在意。
然而这次打吐谷浑火器营又一次展现了不菲的战力，并且是在段志玄、薛家兄弟、翟长孙等人面前展现的。当带领玄甲军的翟长孙切身看到了火药罐爆炸的威力后，给李靖说了这么一句话：
—————
若玄甲军正面面对展开阵势的火器营也是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玄甲军生什么？那是李二拱卫长安的最强力量，也是他的倚仗！
开始李二对火器还是很重视的，他把火药监设立在周家庄还派兵守卫，那是因为火器是周天鼓捣出来的。
当时周天见有两千免费的保镖他还觉得占了很大的便宜，所以他很乐意火药监在他的地盘上。
这次灭吐谷浑后李二肯定会再次无比重视火器，这样一来周天就尴尬了，火药监在他的地盘上。
再加上他又是火器战法的创始人，火药的配方也是他的，可想而知这代表了什么。
周家庄是不能再住下了，火器营也不能再插手任何了，只有搬到长安城住在李二的眼皮子底下才能让李二放心。
李靖就是怕周天看不到这一点才给他提点提点。
想想他李靖自己，灭东突厥可是泼天大功！
可事后呢？御史大夫萧瑀劾奏李靖治军无方，在袭破颉利可汗牙帐时，一些珍宝文物，都被兵士抢掠一空，请求大理寺予以审查。
李靖真的是治军无方吗？答案是否定的，士兵哄抢宝物是可能会发生，但李靖也不会干看着让士兵去抢吧？
还有颉利可汗，当时他是被李道宗部逮住的，这也是李靖故意让给李道宗的。
他知道自己的功劳太大了，要是再擒了颉利那就不是功上加功了就会变成灾祸。
可就是这样还被萧瑀给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给告了一状，李靖不得已只能给李二磕头请罪。
过了好长时间李二才召来李靖给他说：前隋将领史万岁打败了达头可汗，可是隋朝不予奖赏，因此导致灭亡。他李二是明君不会学前隋那样，你李靖的治军无方之罪老子给你赦免了，你灭突厥的功也给你赏赐。
这样才封李靖为左光禄大夫，赐绢千匹，增加封地连同以前的达到五百户。
而后又给李靖平反，说他是被人诬告封了个尚书右仆射让李靖成了大唐实际上的宰相。
说是实际上的，你也不看看朝堂上还有谁，李二大舅哥长孙无忌，铁杆心腹房玄龄。
看起来官大了，可他兵部尚书的实职给人家侯君集了，李靖的尚书右仆射其实就是个摆设！
从此李靖在与李二朝臣一起参议国事时，总是一副恭谨温顺像是不会说话的样子，几乎不发表什么意见。
能若李靖都是这样个结果，他周天又怎能逃的过？
回到营房后，周天做了一件谁也意想不到的事。
他让叶四狗弄来了一桶凉水，脱的光溜溜的跳了进去………
毫无意外的周天发烧了，还挺严重。
接下周天让人抬着他去了李靖那，他以突然染了风寒病重为由把火器营全部交给了段志玄。
李靖没想到周天如此果断，他也不忍见周天被帝王猜疑而断了前程甚至是性命。
于是李靖干脆抽调了三百骑兵护送他前往大后方原州去养病，让他去找程咬金，并且还专门给李二打了个报告，让人快马送去长安。
发了高烧的周天坐在马车上一路昏昏沉沉的，他都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不过周天不后悔自己作践自己，相反他还有些觉得应该在没来吐谷浑时就这样做，李二总不能让一个病重的人去带兵打仗。
硬撑着喝了一碗汤药，周天虚弱的问服侍他的叶四狗。
“还有多远到原州？”
“侯爷，快了，最多再走两日就能到了。”
“再快点，唉！不知本候还能不能撑到原州。”
叶四狗见侯爷虚弱的样子他忍不住道：“侯爷，您这是为什么呀！眼看着吐谷浑就要被灭了，你怎……”
“咳咳……咳…你不懂！再领着火器营灭一国？那不是好事！快点赶路，到了原州本候调养几天就好了……”
第二百四十章 不让周天进城
这两年老程在原州过得还算是舒心，做为检校原州都督，老程在原州可以算是一人独大，日子过可谓是逍遥的很。
只是最近老程的火气特别大，身边的亲卫有些倒霉的都被上火的老程给揍了几遍。
老程之所以上火和吐谷浑之战有关。
原本李二让他来原州一来是让他在这里防御吐谷浑，二来是一旦开战程咬金可以就近带兵进攻吐谷浑。
可没想到李二让花甲之年的老将李靖做了统兵大总管带兵征伐吐谷浑。老程没想着和李靖争这个三军之帅的位置，他只要能领一军就行，比如给他个一道行军总管，能让他带兵干吐谷浑就行。
当老程接到李二圣旨的时候他还很开心，终于可以带兵出战了，这两年原州基本无战事，虽然小日子过得不错，可老程寂寞呀！他想打仗！
期望的圣旨来了，这让程咬金特高兴心想终于可以出战了。可他没想到的是，圣旨的内容不是那么回事！
就算是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扣，也没从圣旨上看到李二让他出战的话。只是让他在原州固守，给李靖做好一切后勤保障，给大军一个稳固的大后方！
这可把老程给气坏了！李靖做为大总管他没丝毫意见，李道宗是任城王，战功彪炳自然可以领一道大军，侯君集和薛家兄弟还有段志玄也是有本事的人，他老程也承认，让他带兵也有理。
可凭什么周天那混蛋小子都能混个段志玄的副将带领火器营参战，他老程确落得个“后勤大总管”。
程咬金非常之不忿，也特别不平衡，他几乎是三天一封加急给李二送请战书，李二在长安被这混不吝给搞的同样心烦。
前方还在打仗，再说老子的爹都要死了，你不好好在原州给朕分忧看好家门，还在这里给他李二胡闹，简直就是眼里没有他这个陛死下！
于是李二就亲自给老程写了一封语气严厉的书信，狠狠把他给骂了一顿，并且还在信里说，若是再胡闹就让他回长安和尉迟敬德一起修道！
李二的斥责和威胁起了作用，程咬金不再用加急来烦他了，但是老程身边的人可倒霉了，一个个都成了因不能参加灭吐谷浑之战被憋疯老程的出气筒。
一个被程咬金找茬揍完的亲兵一瘸一拐的进来了。
“大都督，有吐谷浑前线李大总管的加急书信。”
刚借酒消愁完的老程一听有李靖的加急书信，原本醉醺醺的他一骨碌从榻上爬了起来。
难道是前方战事不顺，要他老程去支援？
急火燎的拆开了书信，程咬金一看之下，气得差点跳起来。
本以为是要他去支援前线没想到是给他送个病号，这个病号还是让他不平衡的周天！
想着当初自己让他来原州帮着训练一支火器营，这小子宁可被打断腿都不来。这次他老程没有捞到打仗的机会，周天这小子居然捞到了带着火器营出战的机会。
并且还还是吐蕃那支火器营，不是他原州的。程咬金很是不明白当时李二是怎么想的，放着他原州的火器营不用，偏偏绕了那么远带吐蕃那边的。
因心里的各种不平衡，老程越想越气，也越想越偏。
他不自主的把一些原因归到了周天的头上，特别是关于火器营这一方面，程咬金认为是周天这小子建议才让李二不用他原州的火器营。
毕竟吐蕃那支是周天一手训练出来的，还在灭吐蕃之战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所用。
“娘的！老子这里不养病号！去通知城门，只要周天那小子来了，不许他进城！”
能跟着老程来原州，还能让他当做出气筒的肯定是程府的老人。
程咬金是脾气不那么好，也确实是因不能参战而暴躁，可他怎么说也是个合格的大唐名将，随意打骂属下普通士卒出气这种“猛张飞”干的事，他还是不会的。只有最亲近的家将老人才“有资格”让他老程出气。
既然是程府老人，这亲卫自然知道程咬金和周天的关系，于是他壮着胆子道：“公爷，把万年候关在城外，这…这恐怕不好吧……”
程咬金两眼一瞪：“哪里不好了？就不让这小子进城！不是风寒热症病重吗？就让他在城外吹吹凉风吧！这回他娘的想起老子了……”
那亲卫一听周天还病重，这要是关在城外不让进，万一有个什么好歹，这可……
只是程咬金现在还在气头上，他也担心再被揍一顿出气，就装作领命出去了。
——————
一出去，这亲卫脑子就活泛起来。
反正万年候还没到，再说公爷也不会亲自到城门查看，他干脆来了个“假传军令”。
让城门处一见万年候来就立刻接进城里，找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暂且安置下来。再找个郎中给万年候好好看病，先休养再说，等程咬金气消了再告知。
被亲卫假传命令瞒着的程咬金，气得撕掉了李靖的书信又开始借酒消愁……
接下两天，周天的病情稍微好了一些，起码摸着额头不是那么烫了。他在马车上努力的做起身子想掀开厚厚的车窗布帘透透气，这一路走来可是把他给憋闷的不行。
布帘一被掀开，一股微凉的风就灌进了车内，贪婪的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周天顿时觉得精神一阵。
护卫在车边的叶四狗见侯爷掀开了帘子，慌忙道：“侯爷，您这还没刚好一些，快把帘子盖上，这万一再凉着了怎么办……”
“没事，在车里太憋闷，透透气也好，现在天又不那么冷了，原州快到了吧？”
“还有三十里就到原州了，只是怎不见程公爷派兵来接？莫不是大总管没有给通知？”
周天从车窗探出脑袋朝着前方看了看。
“来的时候大总管告诉本候已经给程伯伯送了加急书信，或许是他老人家军务繁忙吧，咱还是先赶紧进城……”
透了一会气，周天觉得有些凉，他赶紧拉上上了布帘示意赶紧赶路。
这一路直到原州城下都没见人来迎接，周天有些纳闷。
城门口叶四狗带着周天的身份令牌给守门的城门官在交涉。
“是万年候来了，大都督让人来吩咐了，请万年候快进城。”
城门官一边招呼让周天赶紧进城，一边让人去通知程咬金那个亲卫。
得到通知后那亲卫骑马飞速赶到，他在城内拜见了周天。
“万年候，属下乃宿国公门下家将程远，公爷军务繁忙不能亲自来迎还请万年候莫怪，住处已经安排好，郎中也等着呢……”
周天见这个叫程远的家将安排的这样妥当，他指着叶四狗道：“本候就是说嘛，肯定是程伯伯军务繁忙。”
接着他又对程远道：“随本候来的还有大总管安排的三百护卫劳烦你安排一下。”
程远连道不敢，他表示自己会安排妥当，为怕程咬金发现，他赶紧让周天进城去他安排的住处。
第二百四十一章 程远露馅了
被程远带到了一座土墙围城的小院子里，周天倒也没有嫌弃同样是土坯建成的房屋。
原州和关中以及中原地区不一样，这里是大唐的西北边镇，自然不如长安、洛阳等地繁华，生活条件设施也极为落后。
进了这一座和他前世在一些影视中看到的极具西部特色的土楼，周天笑着对程远问道：“程伯伯什么时候能忙完？等本候稍作安顿就去拜见。”
程远一听万年候要去拜见程咬金，脸色顿时古怪起来。
额滴个侯爷呀，拜见？拜见个锤子呀！公爷都想不让你进城呢，你去拜见不是找死吗？你自己找死不要紧，可别累得额这个私自让你进城的好人挨揍……
“侯爷，您还是先歇息养病为好，公爷吩咐了，让您病好了再去见他……”
周天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哪有病着去拜访长辈的？这有把病带给长辈的不孝嫌疑，人老了都忌讳这个。
还是等自己完全恢复了再去，这一路奔波虽然自己的马车比起李二的都舒服，但也是被颠的七荤八素，还是好好歇息为好。
程远给周天找的郎中一直在院子里等着，他闭着眼摇头晃脑的给周天把了脉，重新开了药方。
程远显然准备的特别充分，这里一应药材都有，等郎中煎完药，程远看着侯爷喝下药歇息后他才告辞回去。
不回去不行呀，还有三百护卫没有安置，这要是让公爷知道了肯定要完蛋。
原州的初春还是有些冷的，这院子也不知程远是怎么找到的，正房的卧室里还有土炕。
躺在铺了几层厚厚羊皮垫子的热炕上，周天盖着同样是羊毛做的毡毯，尽管脑子昏昏沉沉的他怎么也睡不着。
太特么难闻了！
这个时代对羊毛的加工还处于初始的阶段，自然不会给你漂洗去味加工。再经过热炕的烘烤，那股浓烈的膻臭味能把人熏的流眼泪。
“叶四狗！快把这些破烂给我扔出去！这都是什么味！”
被周天叫进来的叶四狗，一进来就见炕上的“羊皮制品”被侯爷扔的满地都是。
“侯爷，您这是……？”
“闻闻！你给爷闻闻！这特么都是什么味！快换成丝被，要让本候盖这些，不病死也被熏死了！”
叶四狗明白了，原来是侯爷嫌弃这些毡毯太难闻了。
他赶紧叫了几个人把侯爷走到哪都要带着的铺盖行李拿了进来，并把地上的“羊毛制品”收拾出去。
换了自己用的铺盖，周天还是皱着眉头，也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有残留的味道没有散尽，他总觉得还是有那股难闻的怪味。
“四狗，过来！”
“侯爷有何吩咐？”
“你闻闻，再闻闻，本候怎么还觉得有那股难闻的味？”
叶四狗吸了吸鼻子。
“侯爷，属下没闻到呀！”
“使劲！你使劲闻！是不是还有那膻臭味？特么的这还不如住军营呢！本候起码得半月吃不下一口羊肉……”
周天是有一些洁癖，特别是在大唐有了身份地位后更爱干净了。
土房子没事，帐篷也无所谓，对于住的条件他还不算是挑剔。但有一条必须得干净没异味。
程远准备的这个土院子显然是打扫过了，虽然是土墙泥地，但还算是整洁的。只是他忽略了味道。
“侯爷，咱这可没有熏香，您刚喝了药还是赶紧歇着吧，在原州这些地方大多百姓食肉食都是羊肉，谁家没个羊膻味。”
周天也能理解这一点，可是他敏感的鼻子不允许他将就。别人感冒发烧都是鼻子不通气暂时失去嗅觉，可他偏偏和别人不一样！
这可怎么办？难不成要睡院子的马车上？要不让叶四狗去外面转转去买点熏香什么的，再不济城内也应该有卖胭脂香粉的地方。
这时周天看到了土案上放的他刚喝完的空药碗。
“四狗，还有药材吗？”
“有，多着呢！”
“去把药材都给搬进来！药香也是香！本来想让你去城里看看买点香粉什么的，可你一个大男人去脂粉店也不是那么回事，再说了若是让宿国公知道了显得本候太过于矫情，弄不好又是一顿骂……”
药材被搬进来了，不一会满屋子都是药香味，对于中药的味道周天还是不反感的，他缩进顺滑的丝被里安心的睡了……
程远想办法在原州大营里安置好了那三百护卫，还好这些人只是负责把万年候护送到原州不会常留，歇息一日就回返回，若不然这三百人，人吃马嚼的程远还真不好瞒着程咬金。
回到程咬金的都督府，程远真心觉得累，忙了一天他刚想去好好歇息。
“程远！你干什么了？怎一天没见你的人影？”
被老程看见了程远自然不能去歇着了。
“回都督的话，属下去大营转了转。”
找了个去大营的理由程远希望能瞒过程咬金。
可程咬金是谁？浑身长满了心眼的主！程远一句去大营转转就能骗过他？这要是他喝醉的时候还好，可现在老程可是精神的很！
“去大营？没事你去大营做甚？你是不是有事瞒着？”
程远心里一惊！难道被发现了？还好做为老程最贴身的亲卫还是有点亲戚的侄子，程远还是比较了解老程的。背后被惊出冷汗的他很快镇定下来。
他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道：“您这不是又醉酒了吗？这都三日没去巡营了，属下怎么也得替您去看看……还有，您之前吩咐不许万年候进城，属下也得到城门盯着点。”
程远要是只说去替老程巡营，说不准还真的能瞒过去。毕竟老程这几日郁闷的总是借酒消愁确实几天都没去大营了。谁知他好死不活的又提了一句不让周天进城，这可引起了浑身是心眼的老程怀疑。
“周天那小子是不是到了？”
“到了，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被程咬金冷不丁的一问，程远差点说漏了嘴，还好他反应快。
听程远这样回答，老程心里有数了！程远这小子肯定是知道周天到了！
不仅是知道，还肯定把周天接进城安顿好了！
正如程远了解程咬金一样，老程何尝不了解这个他看着长大的远房侄子？可以说程远一撅屁股，老程就知道他拉的是黄屎还是绿屎！
“哼！程远！你好大的胆子！你狗曰的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了？你是不是把周天接进城了？”
程远一看彻底露馅了，他只好承认了把周天接进原州城的事。
“快说！你把周天藏哪里去了？还有这小子既然进城了怎么不来拜见老夫！”
其实老程并不是真的不让周天进城，别说他也和秦琼一样把周天当自家孩子对待，就凭周天现在是侯爵的身份程咬金也不能无故把一个国候给关城外，再说这位侯爷还是病着的。
尽管程咬金对人好的方式有些奇葩，他欣赏某个人或是喜欢某个人通常是又揍来表达，没见他几个儿子都是在他的暴揍下长大的？
尽管打断过周天的腿，尽管因没能参战而迁怒周天，老程在醒酒后还是后悔说不让周天进城的话。
他之所以来找程远就是想要取消命令，哪知程远这小子把事情给偷着办了！
心里害怕挨揍的程远偷着看了老程一眼。
“万年候本来想拜见您的，是属下怕您责罚，没让来……”
“你小子倒是聪明！聪明个屁！周天身子怎么样？好些了吗？”
是实在的老程来找程远取消命令的时候他还有点磨不开面子，毕竟之前自己把话说的太重。这下正好，程远偷着把周天接进来了，也是个台阶给老程下了。
程远一听公爷开始关心万年候的身子了，他松了一口气。
“属下给请郎中了，回都督府之前，万年候已经喝药歇息了……只是……”
老程听程远的话里还有话，他以为周天病的厉害，急得他一把抓住程远道：“只是什么？周天怎么了！”
“公爷送手，疼呀……万年候没事，是三百护卫，他还带来三百护卫……”
第二百四十二章 周天逛原州
三百护卫？老程一听这话有些不解。
送开了自己的铁掌，他瞪着眼问程远。
“三百护卫？怎么回事？”
程远揉了揉被老程抓的生疼的肩膀赶紧把在大营里安排了护送周天那三百护卫的事说了一遍。
程咬金听罢，他眼珠子滴溜溜的开始转了起来。
————
“看来周天那小子的面子倒是不小，李药师这从来都是嫌兵不够用的主居然给他三百骑兵护卫……
程远，你小子不是喜欢巡营吗？现在你立刻给老子去大营，把那三百骑兵给老子看好了！没有老子的军令说也不许离开！还有，去告诉周天那小子，让他身子好了就来见老子！”
“公爷，您不怪属下了？”
“怪你个锤子！快去！要是放跑了他们，老子揍死你个怂货！”
顾不得一身疲惫，程远一溜烟的跑的不见人影。
程远一走，老程就回去琢磨那三百骑兵的事了。
他想的很直接，也很无赖！
你李靖大总管不是派了三百骑兵来护送周天來原州吗？那他老程就护送三百骑兵去吐谷浑！
这样一来不就可以参战了！只是这事不能就这样草率的来，他是李二认命的原州都督，没有李二的命令他要是“护送”了三百骑兵去了吐谷浑李二铁定饶不了他！
还好这场大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的，吐谷浑也是游牧而生，和突厥一样在茫茫草原逐草而居。击败他们不难，想要彻底消灭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得满草原大漠的找他们。
所以老程才想扣着那三百骑兵不让他们回去，反正有时间让他想个好办法能去吐谷浑。
来原州已经四天，周天的病情也好了许多，只是每天喝着中药，再满屋子堆了药材，就算药香再“怡人”他也有些受不了。
“四狗，本候今日感觉好多了，不如咱去转转，领略一下这西北边塞的风采。”
叶四狗见侯爷确实精神不错，就赶紧准备马车。
“不要准备，坐车哪能看景致，咱步行也别多带人，你再叫一个就是！”
周天感觉自己体力还行，这几天也躺得浑身不得劲，他也想活动活动。
原州是典型的西北风格边城，她没有长安的恢宏大气，也没有江南的精细雅致，原州是简单，粗犷！
此时春日，正是脱了厚厚冬衣，换上薄衫长安城贵妇人娇小姐踏春郊游的好时节。
而原州却是，依然透着寒意的春风卷着黄沙，路上的行人有的穿着白毛外翻的羊皮袄，那是普通的原州百姓和一些杂居的异族人。
还有一小部分披着防风沙连帽斗篷的应该是城中的富贵人家。
刚走到一条比较繁华的街道，周天就不想继续走了。
他使劲的“呸呸呸！”想吐出嘴里被灌进来的沙子。
“唉！在这生活都不要吃饭了！这原州的沙子都能把人喂饱了……”
周天埋怨的吐槽了几句，他想赶紧回去。
“侯爷，前面有个成衣店，不如去那买一件连帽斗篷您先披着？省的往回走的时候再灌一嘴沙子……”
周天可不想再吃沙子了，他对叶四狗的建议是举双手赞成。
叶四狗说的那个成衣店不大，也就是占了大半间房子大小，在长安城里这种小店是比比皆是。
可周天他们一进店里，趴在柜台上无精打采的掌柜的直接给他们来了一句。
“哎呦，诸位贵人，本店可是原州城最好的成衣店了……”
面对刚才还无精打采现在又神采飞扬唾沫横飞掌柜的自夸，周天拍了拍额头……
“少废话，你这店有多大你自己不知道吗？赶紧拿几件连帽斗篷让我们侯爷挑选！”
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的叶四狗显然有些不高兴。
“四狗，干什么呢，客气！要客气！在这边塞军城能有个成衣店就不错了，少嫌这嫌那……”
那掌柜的一听这三人里居然还有一位侯爷，他立刻把腰又弯了三分。
他朝着周天赶紧道：“小人眼拙，居然没认出您是侯爷，小的这就去取小店最好的斗篷……”
周天指着那掌柜的一笑：“你可不是眼拙，要不然怎认得本候是主？”
常年开店做买卖哪个店主的眼睛不是雪亮的，别说叶四狗点出来了，就算他不吭声，那掌柜的也能看出来周天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咱不说衣着打扮，就他腰间那条玉带一般人就不戴！
不一会掌柜的就拿出一件墨绿色锦缎做成的斗篷让周天观看。
这件斗篷确实是不错，织锦的缎子上是暗银色的云纹，连着的兜帽上还绣着金丝，端的是华贵大气，能配的上周天的侯爷身份。
只是这颜色让周天极为不喜！墨绿也是绿！若是没有兜帽也就罢了，春天嘛披个绿色斗篷也算是带着春意。
可这兜帽和斗篷是一体的，头上戴绿周天是绝对不愿意的！夫人在长安，他可是在千里外的原州呢！这寓意不美至极！
掌柜的很有眼力劲，他见周天突然面色不喜赶紧道：“侯爷，这件斗篷是小店能拿出来最好的了，您若是不满意，小的只能拿另外一件黑色，只是小人怕配不上侯爷您的身份……”
这里又不是长安，没那个条件让周天挑三拣四，现在只要不是绿色，哪怕是麻木做成的斗篷他也要。
“本候不喜绿色，你去拿那黑色吧，多拿两件，另外这件也不要放回去，本候虽不喜绿色，但本候有一位长辈倒是对绿色情有独钟……”
周天想的有些恶趣味，他现在已经差不多好了，可以去拜见老程了。只是这拜见上辈空着手也不是个事，再说老程这人就是喜欢占便宜，空着手可不行。
所以周天就像买下这件带着绿色兜帽的斗篷送给老程。
三件黑色缎子的斗篷，一件绿色的，这在长安最多也就是十贯钱能买下来的四件斗篷周天花了三十贯才买了下来。
这还是店家见他是侯爷给让利打折了。
周天也明白这是原州，地域的差异让物价也不一样，原州可不产锦缎，贵也是理所当然。
这好比在原州羊肉不值钱，擦是一个道理。
刚做了一笔大生意清空了自己“高端库存”的掌柜几乎是头贴着地的弯腰把穿上斗篷的周天送出店门。
不说那三件黑色的，就周天准备送给老程的绿色斗篷在店里可是压了快两年都没卖出去了。
“侯爷，您看咱是去再转转买点香料还是回去？”
迎着外面的风沙叶四狗询问周天的意见。
“走！去都督府，拜见程公爷！本候要送他一点绿！这可是代表春天……”
第二百四十三章 拜见老程
做为一州的都督府应该是就算不是庞大也应该宏达，多少得有点气势。
在问了一个原州本地人来到原州都督府，周天看着这还不如长安县衙大的都督府，他差点合不上下巴。
“四狗，你确定这就是原州都督府？你没问错路吧？”
“回侯爷，属下没有问错，这就是原州都督府，您看门前有兵丁值守，门上牌匾也写着呢……”
约莫有十来间房子那么大，房高也就一层，这府门还不如长安寻常小官家门大！
若不是门上牌匾写着的原州都督府，周天肯定以为叶四狗在骗他。
门前兵丁接过周天递给的印信赶忙进去通报，不一会兵丁小跑着对披着斗篷戴着兜帽的周天道：“侯爷，大都督请您进去。”
进了都督府，没走几步就来到大堂呢，当中正位大马金刀坐着程咬金。
虽然当初分别时没有那么愉快，这将近两年未见周天乍见老程也有点心中激动。
“小侄拜见程伯伯，近两年未见，您有些清减了……”
程咬金见周天礼数还算周全他也是有些感慨。
“当日被老夫打断腿可有怨言？”
周天本不想提那不愉快的事，可他没想到这一见面老程就问他有没有怨言。
能没怨言吗？说真的他现在想起老程那时候的狠心，周天腿就觉得有些痛，要不他也不会恶作剧的给老程送个绿色滴连帽斗篷。
“有！当然有怨言，小侄并不以为做错了什么！不过也只有怨，没有恨……”
既然老程问起那事，周天也不虚伪的说没有怨言，本身就有他难道还要给老程说打得好？
“倒也坦率，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会有怨，没有恨就好，老夫也不会给你小子认错！连太子殿下都被老夫揍过，你当时一个小小爵算个屁！打了就打了！”
这就是程咬金，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谁面前，就算是李二当面也保持着骄傲的混不吝。
自己坦率老程也不做作，周天一鞠躬道：“小侄不敢让程伯伯认错。”
程咬金招呼了周天在一旁坐下，让人端上了一杯茶。
“这里不是长安，这茶叶还是你那庄子出的，处默让人给老夫送来，就剩这点碎末，你小子将就喝吧。”
周天看了一眼白瓷茶碗上飘着的碎茶沫子，他端起来吹了吹喝了一小口道：“叶也好，沫也好，都是个形罢了，泡成茶汤还不是一个味。程伯伯好这一口那小侄就让长安那边每年给您送百斤好茶！刚好春日到了，新茶也该摘采。”
百斤好茶！还是只流行在长安上流社会一斤能买五贯钱的炒茶，这可是一份重礼！
程咬金哈哈一笑道：“百斤？你小子倒是舍得，不过据老夫所知你这炒茶用的叶子都是在终南山采的，你有那么多吗？”
“终南山是没那么多，杭州可不缺！去年小侄就让人在杭州弄了个茶坊……”
老程对周天的解释没有什么兴趣。
老夫也不白领你这个情，虽然老夫远在原州，你在长安那些个事倒也知道一二，大妮是出自程府，你小子倒也有情有义，王家虽没了老王珪，你也不能小觑，还有其他几家呢！你还记得那七家的商队吗？”
七家的商队？老程一提这个周天还真一下没想起来。
还是站在一旁的叶四狗小声提示了一句：侯爷，吐蕃…
吐蕃？周天恍然大悟！他在吐蕃的时候世家门阀组织的商队！他让人扮成吐蕃人灭的商队。当时他还从巴音格勒那借了一千多套吐蕃人的“全套装备”
“记得，程伯伯您怎知这事？”
“不是老夫打探你小子干的事，是你自己干坏事没做干净！七家商队的向导没死！居然辗转跑到原州来了！此人一到原州就找到崔氏在原州的商铺，恰好老夫在那……”
周天顾不得问那个向导老程怎么处理的。
“清河崔氏？”
“不错！老夫都给你处理干净了！打断你腿的事一笔勾销！”
周天心里苦笑一声，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那个向导其实是他故意留得活口，就想让他回去给那七家报信，没想到让老程给结果了！怪不得他在吐蕃左等右等等不到那七家的反应。
“小侄这里谢过程伯伯了……”
他没有给老程说明原因，就是他的心意去吧！
让叶四狗赶紧呈上给老程买的斗篷对于周天的这份礼物老程还是很满意的！春天的原州风沙一直都不小，这件华贵的斗篷正好能用上。
“你小子还算是有心，这斗篷老夫就收下了，原州不比长安，你再歇息几日就回长安吧！”
回长安？周天可是打算在原州等到李靖他们凯旋一起回去的。
虽然是自己故意弄出病来离开了吐谷浑，可是那也是有原因的，他不能再加上一个“灭国之功”了。这时候回长安会让不知内情的人把他当做“逃兵”的！周天可不想背上这个污点。
“程伯伯，您这时候让小侄回长安恐怕不妥吧，大总管是让小侄在原州等大军凯旋再一起回返……”
老程一拍旁边的案几打断了周天道：“老夫让你回你就回！哪里那么多的事？李药师那自有老夫去分说。不回长安你想留在原州这破地方吃沙子？”
程咬金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想的就是打发周天回长安帮他给李二送个信，顺便在李二那提议让他程咬金接替“病重”的周天去吐谷浑参战。
不过周天可不怕老程拍桌子，要是听他的话回了长安，不仅是违抗了李靖的军令，还得多少落下个“逃兵”的坏名声。
要知道读书人的笔杆子可是厉害的很！谁知道哪个心里不怎么平衡的落魄书生笔杆子一歪给编出个“万年候装病避战”的段子来“流传千古”？
面对周天的“不配合”程咬金也没有气恼，他知道这事不能急，更不能逼周天这小子。上次不就是这小子宁可被揍断腿泥里爬着都不会头？
“既然你想在这吃沙子就回去吧，在这好好养病，若有事差人到老夫这来就是。”
程咬金难得温和的不再提让周天回长安。
周天见老程没有要留饭的意思，他也索性告辞回那土院子。
路上，叶四狗有些不解的问：“侯爷，刚才您怎不给程公爷说明那向导的事？”
周天停下脚步蹲了下来。
原州的街道不学长安铺设了平整的石板，这里的街道都是泥地，风沙一起来地上全是沙子。还好这里雨水少若是赶上了难得一见的雨天，这地就会变得泥泞不堪，到处流着黄泥汤。
蹲下后周天抓起一小把沙子，他迎着风一扬，那沙子很快就被风吹跑融入了风中的沙尘中。
“说明干啥？有啥好说的！过去就过去了……”
“那您扬沙子是……？”
“就你问题多！你是“十万个为什么？”本候是闲得蛋疼！”
叶四狗把手伸进兜帽抓了抓脑袋还想问个为什么。
周天猛地一回头。
“怎么？你小子也蛋疼了？”
“侯爷，属下不疼！”
“不疼你抓脑袋干嘛……”
叶四狗很想给侯爷说一声那是脑袋不是蛋……
在满是风沙的天气里逛街确实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周天三人找了一个不大的脂粉铺子，让叶四狗红着脸进去高价买了一些在长安很便宜也很一般的熏香就加快脚步回去。
到了土院子门前，周天看到了门前站着两个熟人。
一个是护卫他的骑兵校尉，一个是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