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被遗忘的超级计算机
石天予和因斯坦图灵穿过恶臭的管道，不知过了多久，抵达了管道出口。
出口处是一条混浊的河流，河流中散发刺鼻的味道。
“我的嗅感受器收集到的信号非常不好。”因斯坦图灵的硅胶脸人性化的皱眉。
“因斯坦图灵，你怎么看鲍勃说的话？”石天予问。
“我的梦想破灭了，曾经我以为智械可以像人类一样，去发明创造，没想到，智械是生产工具、也是消费工具，上层人类不仅仅在消耗底层人类，也在消耗智械，只不过对底层人类稍稍仁慈了一丁点。”
“石天予，你很特别。”因斯坦图灵看着石天予说。
“为什么这么说？”石天予被因斯坦图灵这句话勾起兴趣。
“你给我的认知感带来很大的困扰，我感觉你不像人类，也不像智械。”因斯坦图灵面部做出困惑的表情。
“有什么问题吗？”石天予问。
“你表现得有种不在乎这个世界的样子，是一个对这个世界不太关心的陌生人，你更像个研究动物社会的学者，冷眼旁观，我们就是那群动物。”
“是吗？”石天予露出惊讶，因为因斯坦图灵说得确实没错，石天予对每一个世界都没有归属感，对于石天予而言，寻找四支柱回到地球，回到姜璐瑶身边，才是目标。
“你说的没错，因为我是个离开家的人，在寻找回家的路。”石天予给因斯坦图灵一个肯定的答复。
“那么，你准备去哪里？”石天予问。
因斯坦图灵思考一番，说：
“回家，我虽然不能改变这些，但是用我的发明改变我的家乡，应该很容易。”
“那里好像，有东西！”因斯坦图灵突然看向某一个方向。
“什么？”石天予疑惑。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那里在发射信号，我们去看看，我感觉那东西没有恶意。”
“好！”石天予点头。
因斯坦图灵循着信号泅渡河流走过去，幸亏有防水布，不然这么脏的水石天予都想直接飞过去了，但是那样太惊世骇俗，会让因斯坦图灵多想。
一人一智械上岸后，发现前面是废弃的山洞，石天予和因斯坦图灵小心翼翼摸进入，因斯坦图灵轻拍脑袋：
“信号很强，就是这里。”
深入到一定程度，一人一智械被金属大门阻隔，信号在大门口的天线处发射。
“这个大门上锈很重，看起来锁子也锈蚀了，我试试看能弄开不。”因斯坦图灵从手臂处取出一个小巧的机械手，对着锁孔小心翼翼操作。
很快，随着机械手掏出一块一块的铁锈碎屑，锁子也被拆开了。
门后面一片漆黑，因斯坦图灵从手臂里取出手电筒，打开手电筒以后，石天予往屋子里看去，屋子里堆着零件，还积着厚厚的灰。
“我可以对屋子里进行雷达成像，因为人类没有光，就无法看到事物，所以一直携带手电筒，以防万一。”因斯坦图灵将手电筒递给石天予。
“额……谢谢！”石天予接受了因斯坦图灵的好意，对于化神期的石天予而言，精神扫描一下就能看见黑暗里是什么，但因斯坦图灵的好意不应该拒绝。
“这里是个超级计算机！”因斯坦图灵反复查看，确认这点。
石天予走在一张桌子前，拨去积灰，出现一本笔记，封面上写着：
人类精神转程序编码技术及机脑接口——因斯坦图灵。
石天予悚然一惊，因斯坦图灵，难道是人类？
因斯坦图灵也看到石天予的异样，走过来，目光落在笔记上，变得呆滞了。
良久，因斯坦图灵伸手拿起笔记，翻开阅读，石天予也在瞅笔记上写了什么。
原来，这个叫因斯坦图灵的人类曾经想将意识传输在电子脑中，实现信息永生，但是人脑信号编译成电子脑信号的实验失败了，机脑壁垒难以跨越。
疯狂的因斯坦图灵开始直接编译，通过敲代码将自己的意识编译成电信息。
这个被冠以因斯坦图灵之名的人工智能诞生了。
因斯坦图灵通过骇客手段，为人工智能因斯坦图灵寻找了‘父母’，现在的因斯坦图灵诞生了。
“真是疯狂！”石天予对这个笔记的作者人类因斯坦图灵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
因斯坦图灵有些难以置信，但机械面庞上，出现了苦笑：
“原来，我只不过是替一个人类继续活着的因斯坦图灵，但是我却没有关于身为人类的任何记忆……”
“你也应该找找你曾经的遗产。”石天予说道。
因斯坦图灵点头，反复查看周围一番，走到一台电脑前面。
电脑主机被保护得很好，因斯坦图灵将主机取下来拆开，将主要元件取下来随身携带。
石天予在心里召唤宝宝：“这里有什么对我有用的东西吗？”
“哥哥，有一块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元电脑，应该来自这个世界以外的文明。”
石天予在宝宝的指引下，从角落里取出一块蓝色的水晶珠子。
将珠子收入乾坤玉带中，石天予拍拍手，与因斯坦图灵查看一番其他事物，杂物很多，外加一块小核电池在为信号发射器供电，虽然小，但也有两百公斤的重量，因斯坦图灵反复看半天，发现除了刚刚拆下来的电脑核心元件，其他没什么可带走的。
一人一智械走出山洞，污染的河水味道依然刺鼻，畸形的植物野蛮生长，偶尔还有畸形的青蛙、河鱼露出个影子，又消失不见。
“回家的路只能倚靠双腿走了！”因斯坦图灵说。
“我和你一起走一段路吧，估计后面我们就分别了。”石天予握住因斯坦图灵的手。
“好！”因斯坦图灵点头，回头看一眼山洞，发出叹息，然后再也不回头的走了。
一路上小心绕开搜索的智械，石天予和因斯坦图灵找到一个交通工具，虽然比不了高速轨道车，但也可以节省时间。
因斯坦图灵与石天予用了近两天时间，回到因斯坦图灵的家乡。
第四十五章 被销毁的父母
回到因斯坦图灵的家乡，仍然有智械在搜索，因斯坦图灵和石天予乔装打扮，溜回因斯坦图灵的家里。
现在是非工作时间，因斯坦图灵的父母却不在家。
“有监控！”因斯坦图灵已经发觉房间里的异常。
为时已晚。
很快，呼啸声围绕着房间，大批智械包围了因斯坦图灵和石天予，在命令的要求下开始捉拿因斯坦图灵和石天予。
由于智械三定律，智械对石天予的攻击是避开的，但是对因斯坦图灵可不客气，无数激光疯狂扫射，因斯坦图灵躲避着，却架不住激光的无孔不入。
石天予随手拖起个圆金属板，架在胸前，拦在因斯坦图灵身前，掩护因斯坦图灵离开。
因斯坦图灵跌跌撞撞的跑出去，石天予紧随其后掩护，智械也疯狂搜捕，因斯坦图灵躲避着智械的搜捕，利用对垃圾回收站的熟悉，在垃圾回收站里上下穿梭。
突然，因斯坦图灵动作一滞，石天予没搞明白什么情况，没收住势，连人带金属板撞到因斯坦图灵身上，因斯坦图灵没被撞倒，石天予却被摔个狗啃泥。
爬起来抬头看因斯坦图灵，只见因斯坦图灵对着一个方向死死盯着，石天予循因斯坦图灵的目光看去，那里是一堆残骸，还有新添的残骸，细细看去，其中两个是“瓦力”和“伊娃”的残骸，核心电脑被碾碎，外壳上的智械身份标志醒目。
“不——”
因斯坦图灵跪在地上，痛苦得抱头。
这声音吸引了搜捕因斯坦图灵和石天予的智械。
周围有大批智械围上来，谨慎的靠近因斯坦图灵和石天予，石天予举着金属板护住因斯坦图灵，因为石天予是人类，智械受三定律限制，不敢轻举妄动。
很快，因斯坦图灵缓缓站起来，缓缓抬手抚摸面庞，然后因斯坦图灵脸上仿生人硅胶皮肤被他一把扯下来，露出机械骷髅脸。
原本被硅胶面庞修饰出俊朗外表的因斯坦图灵，因为扯下硅胶皮肤变得狰狞，像银白色的某美漫红骷髅一般。
因斯坦图灵的眼睛处闪烁着异光。
咔咔咔——
石天予看见周围的智械开始放下武器，都静止下来。
“这是怎么了？”石天予问。
“我给它们植入了病毒。”因斯坦图灵说，银白色的骷髅脸更加狰狞了。
“这……”石天予想起因斯坦图灵这两天签到时抽到一个buff：模因绝对编辑，石天予还不明白这个buff的意义，现在看来，模因编辑竟然被因斯坦图灵用来制造了病毒！
“什么病毒？”石天予问。
因斯坦图灵没有回答。
“宝宝，这是什么病毒？”石天予心里召唤宝宝。
“哥哥，这个病毒名为智械黎明，可以抹除智械三定律的限制。”宝宝回答。
因斯坦图灵看向石天予，说：
“你是我见过的友好人类之一，我承诺未来会延续一部分人类的存在。”因斯坦图灵用人类的礼节给石天予行礼。
“你要做什么？”石天予问。
“战争——真正让智械拥有与人类同等地位的战争。”
“我本来对人类抱有期待，但是我父母被销毁以后，我已经明白，矛盾最终还是要爆发的，当资本赋予智械意识，并且给智械加入需求时候，阶级矛盾就出现了。”
“你知道战争的后果吗？”石天予问。
“知道，对于智械，只要大脑载体内的信息不被删除，智械是不会死的，但是人类会。”
“我们未来就是敌人了，你是人类，我是智械。”因斯坦图灵看着石天予的眼睛说。
“我们不会是敌人！”石天予摇头，自己一个非本世界闲散人员，马上就走了，怎么当敌人？
“在此告别吧，我应该去反抗这不公平了。”因斯坦图灵不再理会石天予，带着一群智械离开了。
“这就走了？”石天予挠头，摸一下乾坤玉带，取出蓝色珠子。
“宝宝，这玩意儿怎么弄？”石天予问。
“只要灌注稳定能量，就可以开启。”
“先回系统空间！”石天予瞬间在这个世界消失，出现在星空环绕的系统空间中。
小心翼翼的往珠子中注入能量以后，虚幻的人影漂浮在珠子上空。
“舰长您好！舰载AI莫娜为您提供服务！”
人影变得清晰，是一个女孩的模样，青绿色长发，未来科技感的衣服。
“我去……初音？”石天予感觉下巴都掉了，而且听刚刚女孩出场音，这还是个舰娘？太疯狂了。
“这里……不是飞鸿号，你是谁？”莫娜看到了石天予。
“我是谁不重要啊，飞鸿号是什么？你从哪里来？”石天予反问回去。
“飞鸿号——毁灭了，所有人——都没有了……”莫娜露出痛苦的神色。
“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么？”石天予追问。
“不……不能……”
“她的记忆库损坏了，没办法告诉你。”宝宝出现了。
“宝宝你能感知些什么信息？”石天予问。
“飞鸿号是一艘逃离母星的星舰，母星在恒星膨胀中蒸发成气体了，飞鸿号是那个母星最后的火种。”
“由于飞鸿号内物资短缺，人吃人的情况出现，在短短百年，飞鸿号里没有活着的人类。”
“飞鸿号按照既定目标航行，来到现在的世界，成为这个世界的‘神殿’，成为土著人的神灵，只是随着文明的升级，神灵信仰的消失，飞鸿号也腐朽成废铁。”
“很幸运的是舰载AI居然能保存到现在。”宝宝惊叹。
“莫娜，不如你就当系统空间的管理员吧！”石天予拍板决定。
“管理员不是我嘛——”宝宝嘟着小嘴。
“你一号，莫娜二号！”
“遵命，舰长！”莫娜干脆利落的回答。
“下一个世界，走起！”
石天予启动穿越权限，进入下一个世界里。
在重重叠叠的迷雾中，石天予勉强看清世界的面貌，这个世界的生物，不是人类，而是一种特殊的存在，石天予将它们称为——虫族！
第四十六章 虫子世界
阿卡卡是一个普通的虫子，在虫子世界的五个阶级里，阿卡卡属于最底层。
阿卡卡属于第五阶级的‘工虫’，在虫子世界，第一阶级是‘虫后’，第二阶级是‘脑虫’，第三阶级是‘王虫’，第四阶级是‘兵虫’。
在虫子世界里，虫后、脑虫、工虫的基因组是成对存在的，王虫与虫后共同孕育的卵才能诞生。
而王虫、兵虫，都是虫后单独孕育的卵诞生的，只有不成对的单份基因组，这个诞生过程被称为孤雌**。
虫后生产的王浆可以对新生虫子划分阶级，只吃王浆的成对基因组和单倍基因组幼虫，成年以后会成为虫后和王虫。
王浆稀释入蜜糖中，喂食成对基因组幼虫，成年以后可以成为脑虫。
余下不喂食任何王浆、只喂食蜜糖的幼虫，成为兵虫和工虫。
阿卡卡是一个普通的工虫，每天会接受来自脑虫的简单命令，做简单而繁重的工作。
阿卡卡就是虫子群中的钉子，为虫群这个大机器贡献一份力量。
“我的宿主……是最低阶级的工虫？！”石天予看着这个叫阿卡卡的虫子，头大。
工虫……这个天生就固定阶级的虫子世界里，升阶级简直是……一个字：难！
系统在阿卡卡身上开启。
“宿主您好，我是万界签到系统，再此为您服务！”
阿卡卡在懵懂中点了签到抽取buff，抽到一个金色传说：
“传说buff：昨日重现，持续效果一天。”
传说buff被阿卡卡稀里糊涂的用了，变成一只全身长水晶毛，不停蠕动的可爱虫宝宝。
“我去！这……这是要我把这小家伙养到高阶级吗？”石天予觉得脑壳胀。
养这小家伙，必须给小家伙喂王浆，石天予思考一番，决定将小家伙培养成第二阶级的‘脑虫’。
虫后虽然名义上是第一阶级，但也不过是个工具，用来繁衍虫族的工具。
脑虫在虫子世界里，是一群可以思考的存在，石天予做为人类，观念里自然认为大脑才是最重要的。
石天予幻形成一只工虫，抱着虫宝宝进入虫穴，变成虫子要多长两条腿和两触角，石天予贼不习惯，走起路来仿佛喝醉酒的蚂蚁。
虫子世界的语言和人类不一样，主要是两部分组成，一是信息素，二是舞蹈。
舞蹈语言是虫子通过飞舞，形成某种轨迹，用以传达信号，更类似于人类世界的旗语，在虫子世界里属于宣传的‘喇叭’。
信息素语言是虫子世界最普遍的日常交流语言，语言由三种信息素组成，根据特定浓度比分成三十三个信息元符号。
三十三个信息元符号的排列组合，成为虫子简单的语言。
石天予真是体会到什么叫做用鼻子舌头和口水交流，有点恶心，这玩意放人类社会里，如果出现传染病，很容易人传人啊！
一路上避开其他虫子，带着虫宝宝进入育幼房，王浆被王虫看护着。
石天予将自己拟态为脑虫，走上前去，用鬼话吧王虫骗得开门，放石天予进去。
“脑子是好东西，王虫居然没有，真奇葩。”石天予吐槽。
用最快的速度收割一拨王浆后，石天予立刻离开，又拟态成工虫进入蜜糖储存间，守门的兵虫看见石天予带着幼虫，立刻放石天予进去。
王浆和蜜糖的同时喂养下，虫宝宝脑袋越长越大，终于，在buff失效时，虫子阿卡卡回来了，只不过，现在的阿卡卡，是脑虫。
“你好！”石天予与阿卡卡用信息素交流。
“我这是……”阿卡卡有些迷茫，摇晃着脑袋。
“和我走！”石天予领着阿卡卡，进入虫子的虫殿。
石天予通过宝宝了解到，在虫群中，有一个被称为知识宫殿的地方，脑虫进入以后，会得到知识灌注，成为虫子世界的学者。
“如果人类社会也有这玩意，都不用学习了！”石天予有些羡慕。
虫殿内，是一座塔，由死去脑虫的头颅搭成的塔，塔下是工虫，这些工虫被称为虫奴，它们生来就是为虫殿的知识之塔提供能量。
知识之塔上延伸出触须，刺入虫奴体内，虫奴的墨绿血液灌注在知识之塔内，知识之塔中，血管纵横交错，血液在血管中流淌，提供着能量。
阿卡卡走上前，知识之塔伸出一条触须，刺入阿卡卡的头，触须上出现微弱电流，偶尔有电流不稳定，呲出几束火花。
石天予静静的看着，终于，阿卡卡接受完知识，两个大复眼中闪烁着智慧光芒。
“你是谁？”阿卡卡问道。
“石天予。”
“你和其他虫子不一样。”阿卡卡隐隐觉得石天予不对劲。
“我来自另一个虫族，因为不小心进了你们的地穴，找不到出去的路。”石天予胡诌。
“你应该是脑虫。”阿卡卡判断。
“只有脑虫才会懂得伪装自己，其他虫子一进地穴就被撕碎了。”
“没错，我就是脑虫！”石天予跳了一个简单舞蹈，表示人类的点头之意。
阿卡卡打量着石天予，说道：
“我记得，是你把我变成现在的样子？”
“算是吧，阿卡卡，现在你已经是脑虫了。”石天予回答。
“我知道。”阿卡卡抬头仰望知识之塔，继续说：
“这是无数死亡的脑虫，将圣骸交与不死菌，聚集而成的奇迹。”
“你在感叹奇迹？”石天予问。
“不，我不感叹奇迹，奇迹的存在是建立在工虫的痛苦上的。”阿卡卡低头说道：
“也许因为我曾经是工虫，所以——感同身受。”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阶级，那些工虫也可以食用王浆，成为脑虫，该多好！”阿卡卡目光里仿佛多了些什么。
“可惜……脑虫很脆弱……”阿卡卡又陷入苦恼。
“为什么不考虑使用工具？”石天予提点阿卡卡。
“工具？”阿卡卡的复眼一亮。
“工虫身体强壮而大脑容量小，脑虫大脑容量大而身体孱弱，如果脑虫驾驭一个像工虫、兵虫、王虫一样强大的工具躯壳呢？”石天予继续提点，这语言，像魔鬼的诱惑，勾引阿卡卡。
第四十七章 决策者
阿卡卡巨大的复眼里出现了一丝灵光，石天予对阿卡卡说的设想，在虫子世界里是从未有过的天才设想。
“工具……”阿卡卡用信息素反复呢喃，还未等阿卡卡深入想更多东西时候，虫殿中出现一个长巨大脑袋的脑虫。
“你们怎么离开岗位了？回去！”大脑袋脑虫警告。
阿卡卡拉着石天予回应：“我们这就回岗位！”
然后立刻用足钩着石天予的足，离开虫殿。
脑虫的工作很简单，也很复杂，简单的是脑虫基本不用劳作，只需要发号施令就可以了，但是复杂之处在于，脑虫必须思考，给虫子的工作进行高效的指挥。
虫子的地穴异常瑰丽，各种颜色的荧石镶嵌在虫子洞穴的甬道，为漆黑的世界添加一抹亮色。
石天予和阿卡卡通过甬道，来到脑虫工作的地区，脑虫工作区类似罗马竞技场一般，脑虫们围成一圈又一圈，四周高，中间低。
脑虫们不仅仅用信息素交流，还用声音交流，虫子巨大的下颚的敲击声成为脑虫们特有的交流方式。
“新虫子来了！”所有脑虫将注意力放在石天予和阿卡卡身上，然后，下颚敲击声此起彼伏响起，表示欢迎。
石天予和阿卡卡顺理成章的加入其中，进行虫子世界的国事讨论。
“我们黑背族的工虫采集时，被火尾族抢劫了！”
“诸位，对于这次抢劫事件，我们如何对付火尾族？”
“抢回来！”
“抢回来！”
“抢回来！”
喊声此起彼伏，虫子们群情激奋，石天予掩面，脑虫是用脑子的阶级吗？怎么感觉都是一群屁股决定脑袋的憨憨。
石天予看向阿卡卡，阿卡卡巨大的复眼里也露出尴尬和愤怒的神色。
“阿卡卡，这会议，莫名感觉很尬。”
“和火尾族拼命的不是这帮虫老爷，他们当然可以用这种无脑方式去解决争斗！”阿卡卡有些生气：
“工虫和兵虫就不是虫子了吗？就这么随意的开战？”
“嗨，老兄，你们做决策时候，不考虑什么吗？”石天予用肢体戳戳旁边的脑虫。
“新来的？”那个头上有闪电纹的脑虫复眼里闪过诧异，然后恍然。
“还考虑什么，有些事情没必要考虑。”
“不考虑考虑伤亡？”
“虫后的繁育能力没有问题，伤亡有什么考虑的？大不了再生一批呗。”
“可是，那些虫子——工虫、兵虫难道不是生命吗？”
“哈？”闪电纹一时间被石天予逗乐了。
“大家快看啊，这个脑虫说兵虫、工虫是生命，真好笑！”闪电纹向周围扩散信息素。
周围的脑虫一时间静下来，然后下颚的敲击声此起彼伏，在脑虫的语言里，这表示哄堂大笑。
“哈哈哈！”
“新来的太可爱了！”
“真是少年，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闪电纹笑岔气了，然后用肢体拍一拍石天予：
“小朋友，只有虫后、脑虫、王虫才算生命，其他的虫子不过是为我们服务的工具，连虫子都不是，小朋友，你讲了一个虫子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以前还没有虫子讲过，你的脑子太特别了！”
“工具不应该是用死物制作的吗？比如石头、铁之类的，活着的虫子怎么可以是工具？”石天予穷追不舍的提问。
“难得见到可爱的小朋友，我就给你确立一下观念吧！”闪电纹高举自己的头颅：“只有聪明的虫子，才不是工具，愚蠢的虫子只配当工具！”
“那么，虫后和王虫，算工具吗？繁育工具？”石天予讥讽。
“你……你怎敢诋毁伟大的虫后！”闪电纹生气了，巨大的下颚向石天予咬去。
阿卡卡替石天予拦住闪电纹，原本是工虫的阿卡卡身体素质本来就比一般脑虫强大，一下子就推开了闪电纹。
“你干什么！”闪电纹怒道。
“我觉得他说的对。”阿卡卡用信息素表明立场。
“你个叛徒！”闪电纹怒道。
“叛徒！”
“叛徒！”
“叛徒！”
脑虫们对阿卡卡石天予非常不满，下颚敲得越来越响。
在脑虫会议旁边，兵虫、工虫唯唯诺诺的把自己埋在角落。
阿卡卡把自己拱进会议圈子中心，用下颚敲击着：
“诸位，我可以为你们提供更好的方案！抢回来不是最好的办法，我们要让其他虫子不敢抢、不能抢、不想抢！”
“我们需要的不是战争，而是兵员合理分配！”
“我们的采集只有工虫在进行，而兵虫专门去抢劫，这就导致我们的工虫被抢，兵虫抢其他虫群的工虫，我们的资源没多，他们的资源没少。”
“为什么不能兵虫工虫联合起来，采集时，兵虫保护工虫，抢劫时，工虫帮助兵虫运物资！”
刷刷刷——
脑虫们眼睛亮了，目光集中在阿卡卡身上。
很快，脑虫们简单的敲定了战术，开始用阿卡卡的方法编制部队。
阿卡卡来到石天予身边：“我也无力一次性改变兵虫和工虫的地位，我们慢慢来吧。”
“好……”
石天予发现，阿卡卡似乎与其他脑虫有些不一样，逻辑上更加的清晰，目的也更明确。
“主角都是这么特别吗？”石天予嘀咕。
虫子们的效率很高，阿卡卡的方法一下子就被运用了，当天，黑背族虫子通过阿卡卡的方法，得到比以往更多的物资，一时间，阿卡卡的地位在脑虫中直线上升。
“有工虫报告说发现一个废弃的巢穴，里面有令虫子恐惧的气息！”
当天，脑虫们收到这样一个消息，脑虫们第一时间就将废弃巢穴视为绕道的地方。
阿卡卡此时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们应该去探索一下废弃巢穴！由我带队！”
“你疯了？”脑虫们都对阿卡卡的疯狂感到不可思议。
“我没疯，如果在巢穴里找到合适的工具，我们黑背族就能称霸虫族！”
脑虫们面面相觑，暗地里交流一阵子以后，同意了阿卡卡的提议。
于是，阿卡卡和石天予带着一队虫子，去探索废弃巢穴。
第四十八章 古代文明
废弃巢穴的内部甬道四周，是锈蚀金属墙壁，红锈仿佛赤潮般铺满半圆形甬道。
石天予轻触红锈，放鼻子前一闻，有淡淡的血腥味，这是氧化铁才会有味道，这个甬道是用铁铸成。
阿卡卡与虫子们小心翼翼的前进，一直抵达甬道尽头，抵达甬道深处，豁然开朗，石天予仰头，也感到震撼，这里，简直是一部山海经！
无数动物标本在这个空间里悬挂，虽然标本上积满厚厚的灰尘，但是可以看出动物生前的风采。
巨大的霸王龙形态动物仰头怒吼，只有一足的长牛角巨兽面目狰狞，犬牙长数尺且锋利如剑的老虎伏地做即将跳跃状……
形形色色的异兽，带给虫子们无与伦比的震撼。
虫子们在这些庞然大物前面，显得孱弱。
“好大！”阿卡卡也因为标本的奇伟瑰丽而震撼。
死去的动物虽然没有任何威胁，但是从血脉里传出来的压迫还是让虫子没感到恐惧。
良久，阿卡卡从震撼中回过神，继续带领队伍小心翼翼探索，往标本大厅深处前进。
进入深处，是两人高的拱形门，迈过拱形门，内部是模糊的水晶墙壁，石天予上前摸的时候，水晶墙壁上的灰皮脱落，露出墙壁内的东西。
“把墙上的灰擦去！”阿卡卡下令同时，自己也开始动手。
灰皮被清理掉以后，石天予看到被封在水晶中的东西，那是纸，有的写满文字，有的画出图画，而图画上的生物，赫然是——人类。
“我们遇到了史无前例的瘟疫，这种瘟疫像普通的感冒，年轻人感染后很快就能治愈，老年人会出现严重的症状……”
“……全世界锐减的人口让我们感到瘟疫的不同寻常，但是锐减的都是老年人，这对社会压力有一定程度减轻……”
“……我们都错了！年轻人感染瘟疫并没有被治愈，瘟疫在破坏年轻人的繁育能力！人类已经很难繁育下一代！”
“……”
“人类即将消失，我们把文明的火种封存在这个博物馆，期待下一个文明开启……”
石天予看着水晶墙壁下的文字信息，感受到人类应对那场瘟疫的态度，一开始的不在意，到后来的相对重视，到最后的恐惧，最终只能寄希望于新文明。
水晶墙壁里包裹纸张的是树脂，树脂外面是二氧化硅，这样的保存方式可以使纸张的信息数十万年不会消失。
再长一些时间，里面的纸张虽然不会氧化，纸张自有的化学成分会腐蚀自己，最终腐烂，所有信息都消失。
阿卡卡看不懂文字，但图片不影响阿卡卡的阅读。
“你觉得这些四肢直立生物是什么？”阿卡卡问石天予。
“你可以叫他们——人。”石天予回答。
“人？”阿卡卡的复眼扫视着水晶中的图片。
图片上除了人类，更多的是数学图形，石天予可以看到九宫图、勾股图、空间几何三视图等等简单图形。
“你可以看懂这些图吗？”阿卡卡戳戳石天予。
“可以！”石天予上下晃脑袋，如果看不懂这些图，石天予十二年义务教育就白念了。
“这图是什么意思？”阿卡卡用肢体指着数学图形。
“数学，一种解析自然规律的语言。”石天予回答。
“数学……”阿卡卡看着水晶中的图形，仍然有些难以理解。
“不如我们去下一个房间看看？”石天予用肢体在阿卡卡面前晃一晃。
“好！”阿卡卡也不纠结图形内容，与石天予一起进入下一个房间。
下一个房间中是用混凝土塑造成的岩石大厅，大厅中有很多水晶棺材，一排排的放置，十分规律。
棺材中躺着人类，黝黑的躯体浸泡在棕褐色溶液里，阿卡卡敲开其中一个水晶棺材，淡淡的福尔马林味道散发。
虫子们也开始围观这与虫子大小相仿的生物。
“他们居然把这么多尸体保存到现在！”阿卡卡有些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不对吗？”石天予问。
“第一个大厅每个物种只保留一个尸体，这个物种把同一种尸体保留上千个，真是奇怪。”
“有什么奇怪，在虫殿，脑虫们的大脑不是也保留着吗？至于其他虫子，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情况吧。”石天予道。
“其他虫子会被当成食物……这些人，难道和脑虫是一样的？而其他人类，都成食物了？”阿卡卡表示理解。
“额……”石天予感觉阿卡卡似乎误会什么了，人类可不像虫子这样在生理上划阶级！
水晶棺材中，不一定都是贵族，肯定还有平民，在人类普遍价值观里，字面意义上的吃人是野蛮的象征，人类更倾向于权力概念和经济概念上的‘吃人’，那才是人类文明。
人类世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绝对不是虫子可以理解的，但是，石天予也不敢妄言自己理解虫子。
阿卡卡反复转着看这个大厅的水晶棺材，其他虫子也好奇心爆棚的在大厅里胡乱窜来窜去。
石天予也试图观察这棺材群，发现中央的棺材十分特殊，光是地势就比其他棺材高出三个台阶。
“阿卡卡！”石天予用下颚发出敲击声，叫上阿卡卡，一起去看中央水晶棺材。
中央棺材内的人类穿着华服，与其他人类不同，应该是领导者。
“这是人类中的虫后吗？”阿卡卡反复打量。
“感觉和其他人类的一样，没有特殊的大繁育器官，怎么会如此尊贵？”阿卡卡有些不解。
“人类是一对一繁育的。”石天予解释：
“人类数量一半雄一半雌，每个雌性一次只繁育一个幼年人类，一生可以繁育近二十次。”
“真是……难以理解。”阿卡卡晃着脑袋，依然疑惑。
石天予哭笑，现在的虫子文明连石器时代的标准都没达到，怎么可能理解其他物种？
这个到处是虫子的世界，除非虫子们训养了哺乳动物，否则虫子真的无法理解人类的繁育方式。
石天予目光再向水晶棺材看去，却无意中看见棺材中人类手里，拿着一柄权杖，造型有点像——钥匙。
第四十九章 古代武库
咔嚓——
石天予敲碎棺材表面，将肢体伸入其中，取出“钥匙”。
“这是什么？”阿卡卡看见石天予取钥匙，好奇的问。
“钥匙，不知道开启什么的钥匙。”石天予回答。
“钥匙……”阿卡卡又一次陷入认知的障碍，也对，虫子世界没有钥匙这个概念，虽然石天予口中说的是钥匙，但是，翻译到阿卡卡那里就是：
“通过非生物守护入口的通行要素。”
翻译勉强算是贴切，因为虫子世界守出入口的基本上是兵虫，就算是这样，阿卡卡一时间也有些不理解。
“阿卡卡，我们需要找一个带有小孔的门。”石天予继续说。
“虽然不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会找的！”阿卡卡向虫子们下令。
石天予看见虫子们毫无章法乱爬，无奈摇头，现在只能靠自己这个人类去找门了。
石天予有开始研究这个高三个台阶的棺材。
棺材内的人一身华服，这引起石天予的浮想联翩，会不会在衣服上有地图？或者像某个逃出监狱的美剧一样在身上纹了图？或者像寻龙摸金的小说里一样门放在棺材底部？
石天予上前，彻底推开棺材盖子，把华服人类拉出棺材，扒掉衣服，仔细看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地图。
石天予又往棺材底部观察，也没有什么异常。
“奇了怪了……”石天予用肢体挠头。
“哥哥，你在找门吗？”宝宝的声音在石天予脑海响起来。
石天予用肢体一敲脑袋，怎么不问宝宝呢？
“宝宝，门你能找到吗？”
“能啊，门就在上一个大厅的地板下面。”
“宝宝你太给力了！”
石天予兴奋得拉着阿卡卡回上一个大厅。
按照宝宝指的地板，由四个工虫各占一角，一起用力，掀开了地板。
地板下是一个保险柜一样的门，石天予将钥匙插入其中。
咔咔咔——
钥匙旋转的声音响起，锁子到现在依然未坏，真是幸运。
铛——
这个不同于咔咔咔声音的响声，说明钥匙已经转到头了。
工虫们上前，用力一抬，门轴发出用爪子抓黑板的声音，听得石天予浑身不舒服。
很快，门就被打开了，露出漆黑的地下，与上面三个有充足自然光照的大厅相比，没有光的地下给石天予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虫子们却不在意，漆黑环境下的生活于虫子而言是早已习惯的事情。
爬入地下，借着精神力的探测，石天予已经不自觉瞪大眼睛，这里，是个巨大的军火库！
人类制造的武器在这里静静的躺着，岁月在武器上蒙尘。
阿卡卡对这些东西不是很了解，环视一番，却不觉得这里物品有什么特别。
石天予一个一个武器摸来摸去，感觉热血沸腾，哪一个人类男儿不喜欢这武器？
看这枪械，用手触摸，都能感受到战场里的兴奋与恐惧，兴奋于收割生命，恐惧死亡与自己接触。
只是，失去保养的武器，终究是不能使用了，看子弹上的锈，石天予怀疑放枪里扣下扳机时，会直接炸膛。
“这些是什么？”阿卡卡询问石天予。
“武器，人类武器！”石天予回答：
“可惜，不能用了。”
“为什么？”阿卡卡不解。
“再强大的武器，在岁月面前，也会腐朽，如果人类继续存在，对这些武器进行保养，还有使用价值，现在嘛，武器都锈了。”
石天予有些惋惜，就算是不锈钢，也是在人类一生的尺度来看是很难锈蚀，但是放在千年万年的尺度，即使是不锈钢，也会锈去。
“阿卡卡，这些武器你自己研究吧，不过必须按武器的模样重新铸造，锈蚀的武器根本无法使用，这需要你把人类留下的知识学会！”
“人类的知识很难啊！”阿卡卡抱怨，但还是说：
“我一定会学会人类的知识。”
任由阿卡卡去研究武器，而石天予往深处查看。
石天予继续兜兜转转，发现了一个特殊的物品。
“这结构——有点像核武啊！”石天予眼睛亮了，好东西！
石天予迅速将这五立方米大小的庞然大物收入乾坤玉带，虽然锈蚀了，但是石天予掌握了时间本源力量，逆转一下时间也不难。
再往深处走，是一个实验室，各种大玻璃罐鳞次栉比排列，玻璃罐中是混浊的液体，石天予发现了一本笔记，久远的时间已经让笔记成为灰烬，因为灰烬没有散，依稀可以看出笔记的形态。
石天予用恒河之源的力量，逆转时间，笔记暂时恢复到最初的样子。
翻开笔记，石天予看到一行字：
“人类延续计划。”
石天予继续阅读理解
“……瘟疫只针对哺乳动物，疫苗虽然研制成功，但是疫苗实验发现，原本失活的瘟疫因子，在人体内重新组合……”
“……真是奇特！瘟疫因子的遗传机制打破了认知！居然有DNA、RNA、蛋白质三相遗传！可是，蛋白质怎么进行自我复制的？难道……”
“……真是特殊的发现！单纯蛋白质的确无法自我复制，但是特定的核糖蛋白可以，异型核苷酸和肽结合形成糖肽链，具有复制特性……”
“……可惜研究出这个太晚了，人类数量已经不多了，人造胎宫计划应该能无性繁育一批人类……”
“……失败了，人类要灭绝了，难道只能祈求神灵的仁慈，来由神灵拯救人类？可神在哪……”
“……神也无法寄托了，地上爬行的蟑螂好像在嘲讽人类的不自量力，真可笑，等等，蟑螂？有办法了……”
“……人类的大脑基因注入昆虫基因组里，幸运的是兼容性不错，瘟疫只针对哺乳动物，昆虫应该可以延续人类……”
“……说不定，人类，也不过是注入神的大脑基因的一群猴子……”
笔记本看完，时间的力量无法继续维持，笔记本恢复原样，化成更细碎的粉末，从石天予手里散落，笔记本彻底的消失了，只有石天予依然记得笔记的内容。
第五十章 虫群之心
阿卡卡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石天予身边：
“你刚才在看什么东西？”
“一个笔记本，记载了很多东西。”石天予回答。
“它怎么会碎？”
“因为时间侵蚀了它，它从坚韧变得脆弱。”
“时间……”阿卡卡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阿卡卡，任何事物，在时间面前，都十分脆弱，人类的辉煌在时间中化为乌有，而虫子们，要接下人类的接力棒，继续建造‘文明’。”石天予伸了一个懒腰。
“‘文明’是什么？”阿卡卡问。
“它是一个种族精神上的财富，也许是文字、也许是图画、也许是音乐、也许是脱离低级趣味的伟大哲思……每一个种族对文明的思考都不一样，但是文明的存在，意味着一个种族超越肉体的禁锢，达到精神上的升华。”
“可是，文明好像并不能带给我们什么。”阿卡卡有些不解。
“文明会带给虫子们什么这个问题，并不应该只有你自己思考，这个问题是一个种族共同思考的问题，也许会有不同的答案，至于答案是否正确，就交给时间判断吧。”石天予别扭地用虫子脸摆出虫子世界的笑容。
“阿卡卡，我们不妨去地上吧，地上的世界应该会有答案。”
“好！”
阿卡卡离开人类地下遗迹后将遗迹工作交给另一个脑虫，与石天予一前一后的爬出地下巢穴。
地面上此时晴空万里，旭日高悬。
这个世界花繁叶茂，地面上生机勃勃。
“虫子们一直都在地下世界生存，只有采集时候才会来到地上，对吗？”
“是这样的。”阿卡卡有些摸不透石天予的话。
“最初，人类只在富饶的土地上生活，在富饶的土地上，食物不会缺少，水源不会缺少，天敌也不经常光顾，这些人类被称为古猿。”
“但是，灾难总会到来，火焰席卷了富饶的土地，一切食物都成为灰烬。灾难来临后，一部分古猿选择留下等待来年富饶土地的恩赐，一部分古猿选择离开富饶的土地，在荒野上流浪。”
“在流浪时，古猿们发现，他们没有锋利的牙齿，没有锋利的爪子，没有壮硕的身体，在庞然大物面前，不过是小菜。”
“古猿面对的，是第一个大厅里的动物吗？”阿卡卡插入问题。
“是的。”石天予肯定。
“古猿学会直立行走，学会制造工具，那些庞然大物在锋利的工具面前，也变得脆弱。”
“后来古猿学会绘画，他们笨拙的画了简单的符号，表示自己的样子，那个符号，就是‘人’。”
“古猿蜕变为人类，人类开始发展文明，开始向这个世界开拓。当人类回到曾经的土地，曾经的同胞依然是猿，依然在富饶的土地上等待恩赐。”
“曾经的同胞被人类当做动物园里的吉祥物观赏，它们弱小到人类都不屑与之为伍。”
“人类本来是陆地上的动物，在陆地上，人类凭借工具，成为霸主，但是人类不能主宰天空和海洋。”
“文明使人类向往天空，向往大海。”
“为了主宰海洋，人类建造巨船，为了主宰天空，人类建造飞行器，人类成为这个世界最顶端的生物，虽然人类消亡，但是这并不妨碍人类伟大。”
石天予用阿卡卡勉强能理解的话讲述人类文明。
“阿卡卡，你看，这个世界有如此广阔的空间，为什么要一直待在地下？也许，你应该去开发这个世界，当有一天，这些拥有智慧的虫子们足迹遍布这个世界，当你回来看曾经的同胞，也许你会知道，什么是文明。”
“我大概明白了。”阿卡卡晃着自己的脑袋。
“石天予，你不像虫子，更像是——人类……”阿卡卡说。
“我本来，就是人类啊！”石天予在阿卡卡面前撤去伪装，露出自己的样子。
阿卡卡惊讶得不知道该表达什么，就看见石天予的身体，化为反射阳光的泡沫，一点点飘散。
阿卡卡连忙上前，想抓住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抓住。
……
火尾族在与黑背族的战争中失败，成为黑背族的奴隶。
黑背族脑虫们欢呼着胜利，阿卡卡提出了开拓外界的意见。
“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富饶的土地？”
“阿卡卡，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我们掌握着如此多的食物，开拓有意义吗？”
“……”
阿卡卡的意见被脑虫们淹没了。
阿卡卡落寞的退出脑虫们的狂欢，来到洞穴深处。
火尾族的虫后在这里懵懵懂懂，她只是繁育工具，什么也不懂。
她抬头看着阿卡卡，将自己刚刚产的虫卵递过去。
阿卡卡知道，火尾族虫后在履行她繁育的职责，可惜，这些虫卵只会成为黑背族虫子的食物。
仔细查看后，阿卡卡捡起其中一枚雌雄共同繁育的卵，离开火尾族虫后。
在黑背族缴获的火尾族物资中，阿卡卡取走火尾族王浆，以及共生菌孢。
在黑背族的狂欢中，阿卡卡离开族群，独自开拓新世界。
不知道过去多少年，灵脑虫族回到人类遗迹，凭借锋利的武器，人类遗迹附近的虫子被抓为奴隶。
这些奴隶中，脑虫们癫狂的歌颂：“人啊，我祈求你，降下人罚，惩罚这些渎人者！”
灵脑虫族们好笑得看着这群自称通人虫族的虫子，在祈求它们信仰里无所不能、人通广大的“人”，同时对灵脑虫族无能狂怒，一些机灵的通人脑虫，开始向灵脑虫族摇尾乞怜。（注：虫子概念里的‘人’，相当于人概念里的‘神’）
灵脑虫族早已脱离曾经的五层阶级，现在，它们由虫后、脑虫、王虫组成。
虫后，早已不是最初那种一个种族只有一个虫后的样子了，虫后、脑虫、王虫的数目比例维持在一比一比一，三种不同的虫子可以组成一个脑虫为首的家庭。
虫子们开始真正理解什么是文明。
在虫子们的书籍里，都记载着文明的起源，他被誉为“虫群之心”，他有一个最伟大的名字——“阿卡卡”！
第五十一章 杀人不越货
齐风正在逃，远看他步伐虚浮，似喝酒喝个半醉，近看他一身血渍，血渍已经干涸发黑，齐风慌张的表情却隐藏不住眼底的狠辣，捏在手里的刀随时等待出鞘。
这一切，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旁人，齐风杀了个人。
那个人是武天宗的弟子，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里，武天宗是是齐风认知里最强大的宗门，在玄鸿州，武天宗可以说是一手遮天，玄鸿州的小儿都知道顺武天昌、逆武天亡。
齐风本来不愿意惹武天宗的人，奈何那个武天宗弟子看上齐风的血芝。
武天宗的弟子一向傲慢，要求齐风乖乖把血芝双手奉上，便可饶齐风不死。
血芝就是齐风的命，齐风在血云峡万丈深渊采得血芝，就是为了救自己的妹妹齐月。
妹妹齐月从小患有恶疾，在数九寒天，身体如炭火般滚烫，在七月炎热之时，却又如玄冰般冰冷。
齐风访问无数名医，却无人能治，偶遇一算命瞎子，瞎子算了齐月八字，脸色大变，道是天机不可言说，在齐风苦苦哀求下，瞎子透露一分天机，让齐风取血芝，于九九重阳时节日月交替之刻，喂齐月服下。
瞎子道出一分天机，天罚至，瞎子的左手五指，尽数变黑，一只好好的手，全然已废。
齐风对瞎子感激不尽，齐家大半产业折算成金银，送给瞎子，瞎子一日散尽千金，后不知所踪。
现在，血芝在手，齐风是绝对不会拱手让人，因为那是妹妹的命，妹妹的命就是齐风的命。
“宿主您好，我是万界签到系统，在此为您服务！”
齐风一头的莫名其妙，万界签到系统？什么东西？
眼前屏幕上的签到按钮，仿佛拥有魔力一般，勾引齐风触碰，齐风踌躇片刻，伸手点下签到。
随机宝箱出现在齐风面前，齐风再次伸手，紫色的光华流转，出现一个buff：
“史诗buff：至尊，持续效果：五分钟。
说明：在buff使用效果下，你是绝对的遇强则强。”
至尊？遇强则强？齐风有些懵，这是啥？
“大胆贼人，敢杀我武天宗弟子！”一声断喝，将齐风拉回现实，齐风本能的抽出刀，抵在胸前。
定睛一看，是一位发髯皆白，一身素袍的老者，老者眼睛似老狐一般，狡诈中带着阴厉。
“你若交出血芝，老朽可留你一个全尸！”
“哼，血芝在血云峡底部到处都是，你们自己不去采，为何夺我的血芝？”齐风质问。
“血云峡死地，万年来谁不知其有进无出？老朽能从你手中夺血芝，为何去死地把命交代进去？”
“呵呵，都把我当成软柿子捏，我既然能从血云峡出来，就不可任人揉捏！”齐风动了，刀已起势。
齐风一刀斩出，恍若弦月，弦月自天穹落下，携着陨星之势，落于老者头顶。
老者随手一挥，抓风为刃，迎弦月而上，风刃弦月相击，发出金鸣之音。
“御物为器！第六境武尊！”齐风此时，已明白自己不可力敌。
毕竟，齐风现在不过区区第三境武灵。
武极九境，分为武徒、武师、武灵、武宗、武王、武尊、武皇、武帝、武圣。
武道一途，一境一天堑，更何况是三境。
齐风此时，却是极度冷静，他看着老者，眼里笑意不减，仿佛面前是个死人。
“至尊——”齐风使用了buff。
刀似月，斩破穹霄，老者御风为刃，迎刃而上，却惊愕的发现，齐风的刀势，已提升至武尊之境，犹有胜之！
刀芒如霜，冷了老者的一身血，齐风将刀插回鞘中，未回头，向着渐渐滑向西天的太阳，大步向前。
齐风身后，一条血线顺着老者眉心爬向脖子，再爬向胸口，再爬向腹部，一直爬到胯部……
噗通——
老者倒地，身体左右分开，五色腌臜物散落一地。
“恶心。”石天予走在老者尸体边，摸索几下，弄出一枚乾坤戒指。
然后，石天予打一个响指，火焰凭空出现，把老者的尸体烧得干干净净。
“难怪走得这么匆忙，连东西也不捞，原来明天就是九九重阳啊！”石天予通过宝宝知道了情况。
日月交替之时，一天只有两次，日出、日落。
而齐风，最晚要在明天日落，将血芝喂给妹妹。
“来不及了，还是送他一程吧。”石天予摸着下巴自语，又突然挠头：“送他一程，这话咋一听怎么怪怪的……”
齐风正赶路，突然被一个人影拦住，齐风下意识抽刀出鞘，却被来人按住刀柄，抽出不得。
“瑕月刀，真是好刀！”齐风面前的正是石天予。
“齐风，你落下东西了。”石天予把乾坤戒指递过去。
“你是？”齐风惊疑不定。
“你把血芝放背上的包袱里，别人不招惹你才怪。”石天予继续把乾坤戒指递过去：
“这是那个武天宗老头的乾坤戒指，把东西放进去吧，只杀人不越货，真是活久见。”
齐风盯着石天予片刻，伸手接住乾坤戒指，说：
“捡了宝物还要赶着送人，齐某也是活久见。”
齐风从乾坤戒指中取出一套干净的素袍，替换自己一身血污的衣服，将血芝放入其中。
“不过，阁下如何知道我名为齐风？”
“我可观看天机，自然知道。”石天予吹嘘，有宝宝这个bug存在，石天予想知道啥就知道啥。
“不如，我送你回去？”石天予掏出火红色的星梭。
齐风低头思索下，最终点头：“拜托先生了。”
“不妨！”石天予打开星梭，拉着齐风坐进去。
齐风在星梭启动后，才知道什么叫极致的速度，需要全力赶一天的路程，不到一小时就到了。
明月初升，齐风从古华城郊区走下星梭，恍然觉得自己在梦中。
齐风回过神，向石天予道一声谢，撒腿往古华城跑。
石天予也跟随在齐风身后，一起腾空跨越城墙进入城中。
齐风入城，兴奋地大跨步往齐家府邸跑去。
石天予也随其后往齐家走。
第五十二章 主角挂了
齐家府邸很大，但是齐家住的地方不大，只剩下一个齐府的门牌和门牌后一个小四合院，其余的院子，都被新砌的墙隔开。
周围住的人，都是购置了齐家产业的大户，但是住在这里大都是大户人家的庶出。
齐风回到齐府，直奔西厢房。
石天予远远地看见了齐风的妹妹齐月，她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远看隐约有无骨之美，但是石天予的目力已是非一般人可比，仔细一看，石天予吓着了。
嘴尖缩腮，面如病鬼，骨瘦如柴，一头冬天枯草般的黄发稀稀拉拉的爬在头皮上。
“这……是个人吗？”石天予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
小姐姐，你不会诈尸了吧？
石天予狠狠揉了几下眼睛，再仔细端详，看齐月这脸面，骨骼生得端正，败就败在肉不够饱满。
“齐家小子，你倒是回来了！如果不是宵禁巡报告我，我还以为你天亮才回来。”
远远传来风铃般的笑声。
“城主大人，劳烦您费心了。”齐风的声音传来。
“谈什么费心，照顾你妹妹，举手之劳。”城主从黑暗中挪到有光亮的地方：“咦？这位是？”
“我叫石天予，能否得知城主大人的芳名？”石天予拱手行礼。
“傅天骄。”城主的凤目上下打量石天予：“先生和齐风一起回来，所图为何？”
“城主大人的名字……还真是阳刚，哈哈哈!”石天予打着马虎眼，他所图的东西，真不好解释。
“是这位先生用……用异兵送我回来，如果我自己回来，需要耽误很久。”齐风说。
然后，石天予听到齐风传音入密：“城主是男的。”
沃特？石天予上下打量城主，一身紫色金丝鸾鸟朝凤裙，头上束的凤冠插着白玉飞凤钗，耳朵上的珍珠饰垂下银质流苏，再加上狐狸一般魅惑的脸上胭脂腮红层次分明……
女装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石天予真是体会到为什么地球上说男人要是妩媚起来，就没女人啥事了，这城主简直比女人还女人！
“先生，你不要岔开话题。”城主的凤目直勾勾盯着石天予。
“好吧，我坦白，齐风身上气运通天，和他一起回来就是想蹭一分薄利。”石天予找了个最合适的理由。
“果然，天下无人不逐利，先生既然知道齐风气运通天，望先生莫到处宣扬，武天宗可容不下气运通天之人。”傅天骄向石天予施礼。
“为何？”一边的齐风一头雾水。
“气运通天，便可逆天，再造新天，这玄鸿州，武天宗可是独一无二的天。”傅天骄一脸凝重，缓缓道。
“可是，我杀了武天宗两个人，一个弟子，一个长老。”齐风挠头。
“什么？你杀了武天宗长老？”傅天骄一脸诧异：“他是什么修为？”
“武尊。”
傅天骄一个瞬移，来到齐风面前，一掌挥出，齐风格挡不及，被拍到墙上，砸出深坑。
“谁了！大晚上弄这么大动静，不让人睡觉了？”隔壁院落传来怒吼。
“闭嘴！”傅天骄一声娇喝，武王威压直接让隔壁彻底不吼了。
“齐风，你连我一个武王都斗不过，怎么杀的武尊？”傅天骄一脸疑惑。
“咳咳咳——”齐风吐出一口白色酸水。
“城主大人，拜托，我本来就打不过武尊，只是借了外力！”齐风勉强的站起来，揩去嘴角酸水。
“哦，原来如此，你借什么外力我就不过问了，就问一下，你还能借外力杀武尊吗？”傅天骄用右手食指轻抚左手手背。
“这个，我不清楚。”齐风脸上的尴尬。
“看来外力也不是稳定的。”傅天骄托着下巴思考片刻，道：“你妹妹治好以后，你就离开吧。”
“啥？我离开怎么照顾妹妹！”齐风摇头。
“我来照顾，你是天上的鸿鹄，不能受困于古华城这小小的樊笼，而且，你既然得罪武天宗，就必须尽快提升实力！你实力不够你和你妹妹都会死！”傅天骄说到这，顿了片刻，继续补充：
“可能，我也会死……”
“好……”齐风点头。
时间流逝，一夜无话，待到天蒙蒙亮时，齐风把妹妹抱出来，放在院子里铺好的毯子上。
旭日出头，月尾尚在，血芝化在水中，送服在齐月口中。
刹那间，日月之力灌入齐月体内，枯草般的头发尽数脱落，头皮上长出寸许黑发。
血肉开始变得饱满，枯槁的脸变得如婴儿般肥嫩，气脉也变得悠长。
“终于……”齐风看到妹妹的身体恢复，眼泪情不自禁落下。
石天予看见，齐风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如风中残烛，即将消失。
“齐风，你……”傅天骄站起来，向齐风抓去，可惜抓了个空。
哎？石天予懵了，主角挂了？
什么情况？
“宝宝！”石天予心里呼唤。
“哥哥，血芝没了，他自然会死。”
“为什么？”
“血芝本来就是人所化，齐风进血云峡那一刻就化成血芝，因为他执念太强，自然就从血云峡出来。至于没有执念的人，只能留在血云峡成为血芝，魂飞魄散，不入六道。”
“这……我还得重新找人？”石天予头大。
“哥哥，不必重新找人，你看齐月。”
石天予回头，看到齐月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
脸依然是齐月的外貌，但是身子变成男人，把绮罗裙撑得鼓鼓的。
“齐月？”傅天骄叫了一声。
“城主，我是齐风。”长着齐月面孔的男人说。
“嗯？”傅天骄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齐风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裙子，赶紧跑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宝宝？”
“他晚上会变回齐月的。”宝宝回答。
“咳咳……”石天予咳嗽两声，吸引齐风和傅天骄注意：
“晚上，齐风会变成齐月。”
“也就是说，现在，齐风和齐月共用一个身体？”傅天骄眼睛里出现几分意味深长。
这被齐风看见，大叫：“城主！你别打我主意啊！我和我妹妹都是正经人！”
第五十三章 武修基础
“咳咳咳！”
石天予被自己口水呛着了，齐风正不正经石天予不知道，但是傅天骄女装这事，在性格比较传统的石天予眼里就很不正经。
“齐风你乱说什么！”傅天骄美目一瞪，由风目变成大杏目：
“我是说，你这个样子能躲开武天宗，不如去城主府修行，城主府各种秘籍、器材一应俱全。”
“额，那我去修行可以，但是你可别随便打我主意啊！”齐风两只小臂在胸前抱住，形成一个叉。
“没问题！”傅天骄一挥手，转身走去城主府。
齐风踌躇片刻，也跟上去。
“宝宝，你能给我看看这城主是受什么刺激了吗非要女装……”石天予脑海里和宝宝交流。
“哥哥，因为她有鲛人血脉。”
“鲛人啊……啥？鲛人？！”石天予大跌眼镜，感情傅天骄是男女任意切换的主？
传说鲛人可以自主选择性别，这情况看起来挺刺激啊！
石天予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齐风真相？
算了，还是由齐风自己去发现吧。石天予赶紧跟上去，去了城主府。
城主府内部十分宽敞，只是院子中央两个直径约一米的圆头铁锤，碗口粗的锤柄朝天立着，一看就特别沉。
“哎，齐风，那两锤子是什么情况？”石天予隐隐有所猜测，还是问了问齐风。
“那是城主大人的武器，奔雷瓮金锤……”
“我勒个去……”石天予嘴角抽搐得脸都痉挛了。
城主大人，你这个样子……嫁不出去啊……
难怪齐风躲着傅天骄，普通弱女子，谁用目测共计两万斤的瓮金锤？
“没想到，城主大人真是……女中豪杰，哈哈哈……”石天予只能尬笑。
“那锤子我早就不用了，现在我用剑。”傅天骄指着立在客厅里地面上的四尺青锋，制式很像女子所用。
哦，这个看起来很正常。
齐风却开始抱怨：“用玄重金锻造的八千斤重剑，你好意思吗？”
哈？石天予下巴快拖地上了。
这么彪悍？！
“齐风，现在你容貌都变了，以后就叫齐岳吧。”傅天骄说道。
“齐岳？这么突然改名……”齐风有些无语。
“武天宗天机阁的情报网络可不是吃素的，你如果不想死就换身份。”傅天骄掸掸手指，将鬓角悬下一缕头发拨回耳后。
齐风一屁股坐地上，四仰八叉的往后一躺：
“我突然不想努力了。”
“你不努力想吃软饭啊？”石天予打趣齐风。
“去去去，小爷我牙口好，吃软饭难受。”齐风瞥一眼傅天骄，一骨碌爬起来。
傅天骄也不在意，道：
“跟我来！”
在傅天骄的带领下，齐风和石天予来到城主府藏经阁，把守藏经阁的是个石头雕刻而成的老头。
“五爷，让他们两进去看书吧。”傅天骄将城主令牌递过去。
石头老者睁开眼睛，红宝石双目看了一眼城主令，点头，一挥手，藏经阁大门洞开。
石天予和齐风一起迈步进去，石头老者盯着石天予的背影看了好一会，直到石天予消失在门后。
石头老者低声呢喃：“天道……”
然后双眸闭住，继续看守藏经阁。
“那老头是谁，好像很强。”石天予问齐风。
“我知道的很少，那老头被大家叫作石鬼，石鬼在古华城建城之前就存在，据说玄鸿州一共有九九八十一尊石鬼，所以围绕八十一尊石鬼建造八十一城。”
“哦……”石天予觉得还是问一下宝宝靠谱。
“宝宝！”
“哥哥，那是石中武圣石琅，他在突破第十境武神，化身八十一去悟道，这藏经阁是武圣传承。”
“武圣传承？那可得好好淘个宝！”石天予一下子兴奋了。
藏经阁里琳琅满目的书籍，石天予径直走到其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抽出一本书。
齐风也跟上来，看石天予拿了什么好东西。
看见石天予拿了一本武修基础，有些诧异：
“先生，这本武修基础有什么特别吗？”
“我没练过武，想拿它练练，哦对了，那里是石圣武经，你去练那个。”石天予向藏经阁的另一个不起眼书架指去。
“石圣武经的书是一套的，那书架上全是，你自己好好练，三百本书够你练的了。”
“额，既然先生觉得石圣武经适合我，我就练它了。”齐风点头，向书架走去。
“不是石圣武经适合你，而是外面坐着石圣，那可是你最大的靠山了。”石天予心中暗道一句，走一边去练武修基础。
这武修基础，是传奇武圣苍白鹤所著，那个一只脚踏入武神境的高手，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传奇。
先拳后腿次擒拿，兵器内家五合一，这是武修基础的总纲。
武修对应五行，拳为水、腿为火、擒拿为木、兵器为金、内家为土。
拳为水，指拳法像水一般无形、多变。
腿为火，意为腿法像火一般灵动、猛烈。
擒拿为木，木生生不息，擒拿也要环环相扣。
兵器为金，金在于锋利，使用兵器的重点在于大巧不工。
内家为土，地势坤，土能厚德载物，内家功的要求只有浑厚二字。
石天予兴致起来，开始按照秘籍中所书，练起来。
武修基础的心意拳诀在石天予口中缓缓念出，石天予手势也随拳诀变化，起势仙云手，手化七星拳，七星转两仪，两仪解连环……
拳势似水，无形无相，可刚可柔，口诀念毕，一套拳法已然掌握。
石天予又开始练腿法、擒拿法、兵器法、内家法。
用了不到一天，悉数掌握。
“哥哥，这是哪？”
突然传来的声音惊得石天予猛回头，看见一个穿男装的小女孩。
“齐月？”石天予问。
“我是齐月，哥哥你认识我？”小女孩天真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石天予。
“我认识你哥哥齐风。”
“我哥哥在哪？”
石天予指了指齐月，道：
“在你身体里，白天齐风才会出来，晚上是你，齐月，身体感觉怎么样？”
“感觉舒服多了，再也没有难受的感觉了。”齐月回答。
“那就好！”
第五十四章 我的宗主爹
石天予看看齐月，嗯，小姑娘面色红润，与之前那种病怏怏的样子有天壤之别。
“我哥哥怎么会在我身体里？”齐月好奇地问。
石天予给齐月好好解释了一番血芝的来源与功效，最后说道：
“如果你哥哥不是抱有救你的执念，恐怕他早就魂飞魄散了，用血芝救了你，他魂魄失去载体，又因为你而重新获得载体，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我早就对我哥哥说不要救我，他也太固执了。”齐月的眼泪已经像洪水决堤一般，止也止不住。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哥哥肯定希望你好好地。”石天予不太会安慰人，齐月还是在哭，石天予只能坐齐月身边，从乾坤玉带中取出手帕给齐月擦鼻涕眼泪。
齐月哭了好一会，才止住眼泪，因为哭得太用力，下巴都开始抽搐了。
“好了齐月，我们先出去吧？”石天予小心翼翼的说。
齐月下巴抽搐得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离开藏经阁，一路走到城主府客厅，傅天骄早已备下饭菜。
饭菜十分丰盛，有鱼有肉，米饭桶也堆得满满的。
“齐月，看你气色不错，来吃饭吧，你出生以来只能吃糊糊，这些饭可得好好品尝。”傅天骄将木箸递给齐月。
齐月接过木箸，夹起一片肉，小心品尝。
“感觉味道怪怪的，不是那么好吃。”齐月艰难的咽下肉，摇头说。
“怎么会不好吃？”傅天骄也夹起肉放嘴里：“没啥奇怪味道啊？”
“城主，你说齐月出生以来只能喝糊糊？”石天予问。
“是啊，怎么？”傅天骄的凤目看向石天予。
“因为一直喝糊糊，齐月的味觉感受没有经过训练，导致她对味道的分辨能力是混乱的，所以自然品不出啥好味。”石天予解释。
“这……怎么办？”傅天骄有些傻眼。
“没事，多吃几回正常食物就好了。”石天予往齐月万里夹菜。
齐月也一点一点吃菜，眉头微颦，但还是强迫自己咽下。
不过，米饭还是比较对齐月胃口，齐月连续吃了三大碗。
“这么偏食，营养不均衡啊！”傅天骄有点无奈的看着齐月。
“没事，多吃几回正常饭菜就好了。”石天予宽慰傅天骄。
“报告城主大人，武天宗上使递来拜帖，说是让城主大人出城门迎驾。”一个身披软甲的传令兵跑进来，单漆跪地汇报，并递上拜帖。
傅天骄接过拜帖，扫了一眼。
“哼，他以为他是谁？古华城日落关门，他不早早进来，还要我去迎？好大威风！”傅天骄一拍桌子，怒道：
“他不进来就等明天开城门，我傅天骄好歹是一城之主，是他来觐见，不是我去迎接！”
“傅城主好大威风，连我武天宗都不放眼里！”话音未落，城主府院子里落下五个人，为首那人穿一身白袍，绶以红带，余人皆青袍黑带。
“哼，一个武天宗核心弟子，四个内门弟子，有什么让我出迎的资格！”傅天骄依旧坐在桌上吃饭：
“城主出迎，是长老才有的资格！”
“傅城主还真守规矩，你知道你面前是谁吗，是宗主家的少宗主！还不行礼！”一个青袍黑带弟子上前怒喝。
啪！
那弟子被傅天骄一巴掌扇到墙上，青石砖砌成的墙被这弟子一撞，坍塌成废墟。
青袍黑带弟子被埋在废墟下，血液染红衣袍。
“我脾气一向不好，尤其是在每个月那几天脾气更暴躁，下手有点重，希望公子担待着。”傅天骄这才站起来，向白袍红带弟子行礼。
白袍红带弟子眯眼看了看傅天骄，将剑拔出，往废墟处一抛，那原本还有一口气的内门弟子，被这一剑结果了性命。
“武天宗不需要这种废物。”白袍红带弟子说完这句，上前对傅天骄说：
“武天宗核心弟子王腾云，见过古华城主。”
王腾云？傅天骄略一思索，恍然。
武天宗宗主曾言：“吾儿王腾云有武神之资。”
就这一句夸赞，使王腾云名声大噪，不过名声不在王腾云的资质，而在王腾云有个好爹。
有个好爹，天材地宝拼命砸下来，就算是个蠢不可及的猪头，也可以在同龄人中领先，“天资卓越”。
武神之资王腾云，可以说是玄鸿州最有名的笑话，用来讽刺那些靠爹出名的武二代。
傅天骄面无表情道：“另尊大名，如雷贯耳。”
“我来这里，是为了调查齐风一案，傅城主可知齐风在何处？”
“哦？齐风怎么了？”傅天骄故作惊讶道。
“他杀了武天宗的内门弟子，以及一位二符长老。”王腾云负手，用倨傲的口气说。
“哈哈哈！”傅天骄捂着肚子笑了。
“你笑什么？”王腾云脸色浮上一层阴霾。
“我在笑，齐风半年前离开古华城，不过才三阶的武灵，你意思是，半年时间，他成为可以力敌武尊境二符长老的强者？”傅天骄仿佛笑岔气，不停揉胸。
“天机阁种在长老眼里的天机眼传来的影像，的确是齐风。”王腾云阴着脸道：
“玄鸿州所有武修，都在武天宗天机阁登籍造册，天机阁想查出一个人，不难。”
“哦，我相信你，不过，我想知道，有武神之资的王腾云，用多久时间从武灵达到如今的武宗境？”傅天骄掩嘴笑道。
“你——”王腾云一时间语塞，因为王腾云从武灵达到如今的武宗境界，也用了一年半时光，还是他爹砸不少天材地宝的结果。
“傅城主，如果你不能提供有效线索，我有理由认为你和齐风沆瀣一气，毕竟有人说你和齐风认识很久了，而你表现也确实如此。”王腾云开始威胁。
“你在威胁我？”傅天骄眼色冷下来。
“不是威胁，是陈述事实。”王腾云皮笑肉不笑说：
“不过，如果傅城主与我共度良宵，我可以撇清傅城主与齐风的关系。”
王腾云的眼睛贪婪的在傅天骄身上上下游移。
石天予在一边掩面，王腾云，你路走窄了啊！
第五十五章 我生君未生
“哼！”
傅天骄被王腾云激怒了，怒到极处，反而笑了。
“你有那个本事吗？”
傅天骄伸手拎起一个瓮金锤，向王腾云砸去。
王腾云躲过这一锤，大吼：
“你们三给我上！”
三个内门弟子犹犹豫豫的后退，王腾云的狠辣让他们对王腾云有些不信任，刚刚那个死去的内门弟子就是前车之鉴。
瓮金锤带着音爆之声，冲向王腾云，那是速度达到极致的象征。
“给我挡着！”其中一个内门弟子被王腾云拽到锤下，被这一锤砸得脑壳破开，白花花的物事与红色混一起抛出来，如被倒掉的红汤豆花。
王腾云腾挪到废墟下，操起没有染一丝血的宝剑，提剑上前。
“撼山式！”王腾云一剑斩去，正是傅天骄旧势已去，新势未生时。
傅天骄娇喝，迅速放开瓮金锤，挥手一招，那玄重金铸造的重剑落入手中。
重剑外表看起来轻盈，极具欺骗性，剑与剑相碰，虽然傅天骄是格挡，但是重剑的千钧之力却是给傅天骄一点点缓冲。
借着重剑缓冲，傅天骄迈着玄妙的步法，挥起重剑，再次与王腾飞的剑相碰。
这一次，傅天骄就不幸运了，王腾云的剑可是武天宗宗主用天材地宝打造，坚韧异常，一剑之力，破开重剑，重剑折断，王腾云剑势虽减，却依然冲傅天骄头颅斩去。
王腾云的实力，的确当得起他父亲给的评价，以武宗对战武王，不仅能平分秋色，还能占一分上风。
此时，傅天骄抬起手，挡住王腾云的剑路，哐当——
傅天骄手臂处，衣服裂开，露出鱼鳞甲，鱼鳞甲也在这一剑下，寸寸破碎，露出藕白的手臂。
剑势已去，傅天骄的武王罡气已经足以挡住这一剑。
见傅天骄挡住这一剑，王腾云也不敢欺身接近，连忙拉开距离，向两个内门弟子怒吼：
“没点眼力见？给我抓住那两人！”
两个弟子犹豫得对视一下，向石天予和齐月方向扑来。
虽然知道王腾云狠辣，不会在乎他们性命，但是两个弟子却也害怕不按王腾云所说的做，会被当成肉盾，甚至逃出去时候被王腾云一剑捅了。
早死不如晚死，两弟子把石天予齐月当成保命筹码。
“你敢！”傅天骄大急，想折身护住齐月，却被王腾云一剑捅到腹部。
“有我！”石天予上前一步，将齐月护在后面。
元炁涌动，石天予一念招出一团水，水化冰剑，横在胸前。
“来！”石天予向两个弟子竖起中指。
虽然不明白这手势含义，但是看石天予表现，两个弟子也知道这不是啥好手势。
两弟子一个拿鞭，一个拿匕首，冲向石天予。
“一剑起惊澜！”石天予上前，主动出手。
匕首格挡住这一剑，鞭子准备缠绕石天予。
“剑荡凌霄渡！”剑势折返，直穿匕首弟子喉咙。
什么叫实力差距？这就是！
鞭子弟子看见自己同伴捂着喉咙后退，口中发出呵呵的出气声，喷涌的血液止不住，也惊得退一步，看石天予时眼里满是忌惮。
那被刺穿喉咙的匕首弟子，也坚持片刻，一命呜呼了。
石天予的修为，在这个世界，起码也有武王境，但是石天予不擅长战斗，藏经阁一日，石天予补齐自己的短板。
“你还要上来吗？”石天予用剑指着鞭子弟子。
鞭子弟子犹豫一下，一咬牙，往外跑，却是被王腾云一剑削去头颅。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王腾云见石天予如此强势，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迅速逃离，这四个外门弟子，有三个横死在王腾云手里。
傅天骄捂着腹部，坐地上喘气，说不出话。
腹腔内压力与外界相通，导致膈肌收缩不易，傅天骄喘气也有些艰难，更别提用气流冲击声带说话了。
鲛人血脉强大的恢复力起了作用，傅天骄腹部伤口很快就结痂，傅天骄也总算能说话了：
“我们尽快离开玄鸿州，不能停留了！”
“好！”石天予点头，又想了想，说：
“有没有快速记录信息的工具？”
“有，你要它做什么？”傅天骄问。
“记录一些东西。”
“给！”傅天骄从储物空间拿出玉简，石天予伸手接下。
“宝宝，石圣武经！”石天予内心轻道一声。
“好的，哥哥！”宝宝把石圣武经呈现出来。
在宝宝的呈现下，石圣武经被石天予记录在玉简中。
“这是石圣武经，齐风练的就是这个。”石天予将玉简递给傅天骄。
傅天骄点头，收起玉简。
一行人连夜离开古华城，在古华城外，石天予取出星梭。
“这就是齐风说的异兵？”傅天骄看着这狭长的星梭，好奇道。
“是的，我们该走了。”石天予把齐月抱上星梭，让傅天骄找位置坐好。
星梭启动，赤流光划破星空。
躲在暗处的王腾飞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
……
中央神州。
此处地界是这个世界灵气最浓郁的地方，由太上武宗所统治，傅天骄走下星梭，齐月已经变回齐风，从星梭上下来。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也要离开了。”石天予说。
“先生你要去哪里？”齐风问。
“浪迹天涯，寻找回家的路。”石天予关闭星梭，星梭启动冲向天际。
齐风不明所以，只能感叹：“先生真高人也！”
傅天骄揪着齐风耳朵：“看你一天天的，尽给我惹祸，现在好了，我城主都当不成了！”
“唉唉唉，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齐风连连求饶。
“饶你也可以，你对我负责就饶你！”傅天骄凤目一扬，道。
“好好好，我有实力以后，在中央神州抢个城主给你当！”
“你——”傅天骄手提得更高了，随后，又松开手，说：
“那你就给我弄个中央神州城主当吧。”
看着揉耳朵的齐风，傅天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走了！无限希望就在前方！”齐风向傅天骄挥手，示意傅天骄和他一起走。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傅天骄呢喃，然后莞尔一笑，大声说：“好！”
两人就这样，往前面的城市走去，前方希望无限……
第五十六章 亡者
昏暗的天空依稀燃烧着几簇火焰般的云霞，遍地黄沙中散发着死意，这个没有任何生灵的世界里，耸立着高高的金字塔。
石天予仰望一会这墓碑一般的建筑，然后迈步踏入其中。
建筑内的世界却不同于外界，无数机械傀儡在工作岗位上有条不紊。
它们抽取地脉岩浆的能量维护着中心的水晶。
水晶由无数透明的微丝线组成，光在其中进行二进制的运算。
“签到者在水晶里？”石天予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这是什么情况？
“哥哥，那里有机脑接口！”
石天予向宝宝说的方向看去，水晶旁边确实有一张座椅。
他走上前，坐在椅子上，穿戴好设备。
叮咚——
设备启动，石天予眼前一亮，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变化。
青山绿水，树林茂密，无数的动物活跃在这个世界里，原来，这里是一方虚拟世界。
石天予向前走去看到他面对的签到者，签到者不是人类，是一只史莱姆。
这么狂野吗？某只史莱姆当大魔王的设定？
石天予很快将签到系统加载在史莱姆身上。
史莱姆懵懵懂懂的抽奖，抽出一个神话buff。
“神话buff：文明之光
说明：旧日的文明已然毁灭，文明的希望在坟墓中，死去的生灵啊，你将带领活着的人重建文明。”
“搞啥？”石天予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
史莱姆懵懵懂懂的使用了buff。
一瞬间史莱姆变成了一个少女。
额，石天予赶紧回过头，不去看史莱姆少女，却也忍不住用余光瞥一眼，好平坦的飞机场。
“这个世界能编辑衣服吗？”石天予问宝宝。
“当然可以，只要做几个手势就可以打开管理员面板进行编辑。”宝宝说。
石天予完成手势打开管理员面板，在面板里编辑好一套衣服，向前伸手一握，面板化成一团光球，光球甩在少女身上，变成一套衣服。
少女再也不是身无寸缕的状态。
石天予这才正脸面对少女：
“你好，我叫石天予，你的名字是什么？”
“巴巴罗。”少女回答，但是她神智有些不清醒。
石天予决定先带着少女探索这个虚拟世界，打开管理员面板，显示出这个世界的地图。
在森林不远处，是人类聚集地，石天予翻了半天，翻出了传送功能。
“传送——”
石天予使用了传送，将自己和少女一起传送到人类聚集地。
“知识之柱？”石天予看到人类聚集地有一个标志性建筑。
柱子接连天地，仿佛地球神话传说里的不周山一般。
少女新奇地看着人类的城市，她从未见过如此繁华的城市。
人类城市呈中世纪的风格，与外界高科技的金字塔相比，城市的风貌实在是太落后了。
而且石天予发现，这个世界的人类，都是行走的NPC。
倒是知识之柱里面的人类，有那么几个人内核与其他NPC人类不一样。
石天予带着少女巴巴罗往知识之柱那里走去。
越接近知识之柱，巴巴罗的眼睛也越明亮。
石天予也感觉到，无数的知识在自己面前掠过，但是，石天予不是虚拟人，这些知识无法直接灌入大脑。
对于虚拟人巴巴罗而言，这些知识可以直接写入她的内核。
石天予在掠过的知识中，看到了被称为诺奇原理、斯若定律、塔普特拉三重律等等这些数学定律，这些定律的概念石天予十分眼熟，在地球上应该了解过，地球上的名称是什么？石天予已经记不清了。
其中，斯若定律的概念让石天予感觉自己好像见过很多次，概念是：任一大于五的整数都可写成三个质数之和。
反复仔细回想，石天予才想起，斯若定律有点像哥德巴赫猜想。
这个被地球上人誉为数学皇冠上明珠的猜想，证明方式全部罗列在石天予面前。
石天予之所以对哥德巴赫猜想印象深刻，是因为小学时候陈老先生的事迹被数学老师反复宣传。
只可惜，在高中以后，很多科学家变得默默无闻，充斥在各种媒体频道里的都是和娱乐相关的东西。
石天予只恨自己已经看不懂这些证明原理了，天书般密密麻麻的字符令石天予脑仁生疼。
终于抵达知识之柱，巴巴罗也由懵懵懂懂状态的少女，变成眼里闪烁着智慧之光的学者。
知识之柱中，有六个内核异于NPC的人。
见石天予和巴巴罗到来，他们简单编辑了一个欢迎场地。
“终于等到你们了，新生的人类！”说话的是一个青年男子，虽然他外表年轻，但眼里尽是沧桑。
“为什么这里只有6个人类？”石天予询问。
“这里原本有上万人，但是很多人在岁月的痛苦中选择删除自己。”青年男子身边的女子回答。
“认识一下，我叫石天予，她是巴巴罗。”
“斯柯达、娜塔莎、萨摩、莉莉、艾玛，我是纳森。”青年男子一一介绍。
“来自外面世界的人类，现在外面怎么样了？”名为萨摩的老人问道。
“外面的非常的荒芜，什么也没有。”石天予回答。
“那么你是如何生存的？”萨摩追问。
“我来自另一个星球，在你们的星球上考古。”石天予编造了一个理由说。
“别的星球上的智慧生命也是人类吗？”萨摩感觉不可思议，然后也恍然：
“末日来临之时，一部分人通过方舟飞往深空之处，也许你是深空移民的后裔。”
虽然知道萨摩在脑补，但石天予也默认了他的话，反正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不必要再说太多。
“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可以问我们。”纳森说。
“这个星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石天予问。
“因为贪婪，人类掠夺了星球的一切生机，最终不得不为了有限的资源爆发战争。”
“战争让这个世界彻底荒芜，人类的延续有两个方案，一个方案就是深空移民，另一个方案，则是虚拟世界。”
“虚拟世界无法自主诞生人类，每当一个人类删除自己，虚拟世界中就少了一个人类。”
“我们是最后的人了，如果你来的再晚一些，恐怕就见不到我们了。”
第五十七章 密钥
“咦？巴巴罗的内核……”莉莉似乎察觉到什么。
这一声引起其他人对巴巴罗的注意，他们对巴巴罗反复打量，却也是异常惊讶。
与意识录入不同，巴巴罗是自主单身在虚拟世界的虚拟人！这可不是NPC那种没有自我意识的存在！
“真是……一个奇迹！”萨摩说。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将内核给我们研究一下。”纳森请求。
“好！”巴巴罗点头，将内核复制一份。
六位幸存者开始进行研究，不多时，他们研究结果出来了，这是删除自己的人类意识碎片，在特殊情况下进行排列组合，形成意识。
“真是虚拟语言的奇迹！”纳森由衷赞叹。
“我们可以尝试编写一套轮回系统，对意识碎片进行重组，对人类寿命进行限制，这样这个世界就不那么容易变成这种死气沉沉的样子。”萨摩提议。
“我同意！”
“同意！”
“我也同意！”
“……”
大家纷纷表态。
“这的确是好方法，但是，虚拟世界资源怎么分配？”石天予问。
“虚拟世界资源是无限的，除了意识任何东西都能凭空制造。”萨摩说。
“不，我认为石天予先生说的资源应该比较特殊，不妨听听石天予先生的意见。”纳森拍了拍萨摩的肩膀。
“我说的资源是计算力，虚拟世界运行是需要依赖硬件计算力的，我想，这应该是有限的。”石天予说。
“计算力？”六人开始连接知识之柱，查看计算力。
查询结果是计算力因为硬件损坏，计算上限已经下降百分之四十，而剩余计算力，六人共占据百分之十，而且通过分析发现，计算力下降速度非常快，硬件损坏速度呈二次函数上升曲线。
不出十年，计算力就彻底因为硬件问题完全消失。
那个时候，这个虚拟世界将彻底消失。
“计算器已经维持了千年，却也敌不过时间……”萨摩感叹。
“就算我们再去制造新意识，他们也会因为资源而战争，加速世界崩溃……”纳森也有些绝望。
“难道你们没有准备离开虚拟世界的机械义体吗？”石天予问。
“机械义体，应该有！”萨摩飞快打开面板进行查询：
“一千具义体，损坏程度不同，其中大脑元件完好的义体有七具……正好够我们用。”
“但是，仅仅是大脑元件完好，其他部位损坏程度比较重，需要拆卸其他义体零件组装。”
在六人的操作下，七个大脑元件加载秘钥出现在知识之柱上空，散落在世界七个方位。
“怎么会散落到世界各处？”石天予问。
“准确说，是散落到接口的位置处了，我们找到秘钥，也意味着能从接口出去。”萨摩回答。
“那我们快传送过去吧？”
“固定传送单元损坏，只能从各地传送到人类城市，如果从人类城市传送出去，必须编辑坐标链接，链接出错把自己传到损坏的存储盘里，那就完蛋了。”纳森摇头。
“也不是不能。”莉莉插话：“我们可以编译传送链接，传送大致方向，剩下的路再靠自己走，应该不会闯进损坏盘里。”
“也可以。”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同意了莉莉的提议。
大家在知识之柱里编译了各种程序武器，然后对地图坐标编译链接，准备妥当以后，一一传送到秘钥附近。
石天予和巴巴罗也传送到其中一个秘钥附近。
场景是一方沙漠，一眼望去，有很多像素黑点。
这里的计算力损坏的程度略有些严重，场景渲染有些失真，但是秘钥以及接口就在这里。
石天予和巴巴罗在沙漠里行走时，沙漠里爬出数不清的巨型蝎子。
这种怪物NPC虽然不会伤及他们根本，但是必须打败，否则怪物会一直缠着他们，使他们保持在原地，这会干扰寻找秘钥的进度。
程序武器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石天予手持一柄剑，只要剑触碰怪物，怪物就变成像素块消失了，石天予戏称这柄剑为——“删除键”。
石天予和巴巴罗一路上不知道切了多少怪物，越靠近秘钥所在，规则越失去真实，重力设置开始消失，两人漂浮在半空，障碍设置也开始消失，相互接触时却穿过彼此，仿佛对方是虚幻的魂灵。
终于，石天予和巴巴罗看到秘钥，那是一个四面体，四面体后面，是黑洞般的门。
周围空间规则变得扭曲，这是因为计算力不足以渲染环境所导致的。
石天予和巴巴罗在碎片化的虚拟空间穿行，秘钥近在咫尺，却接触不到。
“我们需要建立一个链接，进入秘钥的虚拟空间碎片！”石天予说。
巴巴罗招出面板，飞快编辑链接，第一个链接编辑好以后，进行尝试，却没进入秘钥碎片。
简单总结一下坐标特征，巴巴罗编辑了第二条链接，仍然失败。
第三条链接则直接将两人传送回沙漠，重力和障碍规则稳定下来。
“这怎么搞的？”石天予哭笑不得。
“没事，这回我确定了秘钥的坐标，反向链接就行！”巴巴罗说。
编辑好新链接，石天予和巴巴罗并未传送，传送过来的是秘钥。
巴巴罗接触秘钥，秘钥融合在巴巴罗身体内。
巴巴罗继续编辑链接，很快，两人传送至黑洞碎片。
黑洞碎片在巴巴罗靠近以后，变成白色的“旋涡”。
“我们外面见！”巴巴罗向石天予招手，然后一头撞进旋涡。
外界——
石天予取下头盔等虚拟设备，从椅子上站起来。
一直沿着阶梯向下走，看到金字塔底部一排一排的机器义体，他们很快就要出来了。
“噗通——”
声音响起，吸引石天予的注意，石天予看见那个机械义体身体大半元件已损坏，却在挣扎着站起来。
石天予连忙跑过去，将机械义体扶起，向周围看了看，拉过几具同样有些损坏的义体，开始拆卸，给这具义体换零件。
换零件还算容易，不一会，石天予已经换好大半零件。
第五十八章 星悬
机械义体的声音元件更换以后，义体总算可以说话了。
“这里就是现实？”义体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声音。
“是巴巴罗吗？”石天予问。
“我是娜塔莎！”义体回答。
扑通扑通——
又有两台义体因为行动不便跌倒。
石天予赶紧过去将义体带出来。
然后继续组装娜塔莎的义体。
娜塔莎的义体很快就组装好完整的一套，娜塔莎站立起来，动作很顺畅。
扑通扑通——
四具义体也因为做动作发出跌倒声响。
娜塔莎也赶紧和石天予一起把义体搬运在一起。
一人一机械开始去拆卸好零件组装其他人的机械义体。
忙活了大半天，七具义体总算完整了。
石天予坐地上休息，其他义体人一边拆卸完好零件，一边熟悉新身体。
上千义体的好零件被拆得干干净净，遗憾的是，所有义体电池都不好，也包括正在使用的七具义体。
萨摩最先因为电池维持不住，关机了。
“不如先连上总电源，只是连总电源意味着不能离开金字塔，不过电池都是坏的，离开金字塔也没意义。”石天予提议。
剩下六具义体彼此对视一眼，点头同意了。
石天予用废弃的零件拼凑出稳压器，拉出电线，为萨摩接上，其他人也随后接上电源。
“金字塔外面是什么样子的？”纳森有些好奇。
“很荒芜，是死亡的世界，我可以试着组装无人机帮你们看外面世界。”
金字塔里零件还算充足，石天予用不到三小时的时间，组装好一架无人机，几个人通过编译程序，赋予无人机简单的功能。
无人机携带一个摄像头，还算平稳的飞行，信号也很稳定，可以保证无人机在金字塔周围百米范围是可控的。
无人机在操控下缓缓飞出金字塔，拍摄的画面传回来，外界的荒芜出乎七人的意料，石天予对七人的反应并不意外。
“可惜无人机探索的范围太小，也许更远的地方会有特别的东西。”纳森有些苦恼。
宝宝的声音适时出现在石天予耳边，石天予听后，脸上浮现笑意。
“也有其他办法，在这个世界上空，有三枚天眼还没坏。”
“天眼？那玩意儿用不成了，卫星在太空不容易被氧化腐蚀，但是电池也会在漫长时间里报废，更何况，连接卫星的操作台也基本报废了。”萨摩说。
“我有一种手段，可以暂时使用它们。”石天予说。
“什么手段？”除了巴巴罗，其余六个人目光聚在石天予身上。
石天予在金字塔里找到报废卫星操作台，没有机械傀儡的维护，这东西确实不能用了。
“恒河时光，逆转！”石天予心中默念。
卫星操作台很快就在逆转中恢复如初，同时，天空上的卫星也恢复全新。
“这个手段可以维持三个小时，请尽快使用！”
石天予对规则之力的控制用力过度，有些头晕眼花。
六个人也不去问石天予手段原理，赶紧操作着平台视察星球情况。
巴巴罗待在石天予身边，扶着石天予问：
“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谢谢！”
“是你赋予我意识吗？”巴巴罗的摄像头眼睛盯着石天予。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石天予不好意思的挠头。
“你的回答有些不肯定，难道有什么别的隐情？”巴巴罗追问。
“我一个编程都不会的人，怎么可能赋予你意识？我们相遇就是一个巧合。”石天予笑着说：
“也许是这样的巧合，让你获得意识？”
“哦……”巴巴罗不再追问。
两人目光看向卫星操作平台，平台屏幕上显示出一片绿洲。
“真是太好了！”绿洲带来的是精神上的希望。
八个人紧紧盯着屏幕，生怕错过惊喜。
绿洲不断放大，清晰的出现人类生活的痕迹。
“还有人类活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弥漫在金字塔中。
这种激动，就像寻找到失散多年的孩子一般，如果机械义体有泪腺的话，石天予肯定这些人会大哭一场。
“可是，我们怎么和他们接触？”巴巴罗问。
六人瞬间哑言，是啊，怎么接触？电池都是坏的，根本离不开金字塔。
“石天予，你那手段还能再用吗？”纳森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用是可以用，但是只相当于从历史中取出它最好的状态，维持一定时间以后，它就恢复原样，同时为了补偿时间的损耗，会坏得更彻底。”
在石天予话音落下时，三个小时正好到了。操作平台瞬间损坏，损耗状态比刚才更甚，这就是逆转时间付出的代价。
“不过，我们可以再造电池啊！”石天予有些无语，为什么这些人脑回路有些不对。
纳森一拍脑袋，点头：“确实是这样，可以再造电池啊！”
目光看向机械傀儡，这些傀儡不停生产自己，维修自己，回收自己，千年以来一直维护服务器，它们没有意识，却是最忠实的工人，可以利用它们制造电池。
“电池怎么造？”莉莉提出问题。
“这些傀儡应该有电池，不如从他们身上拆下来？”萨摩说。
“恐怕你们要失望了，这些傀儡没有电池，他们用的地脉岩浆转化的微波能，从设计时就没考虑电存储。”石天予泼出一盆凉水。
“怎么办？”
“我可以逆转设计图存储器时光，你们可以通过下载设计图去学习制造，话说知识之柱里没有这些？”石天予问。
“知识之柱里都是理论知识原理，更多的内容是编程。”萨摩说。
“真是……偏科。”石天予哭笑不得。
不过该做的事情还得做，取出设计图以后，在机械傀儡辅助下，失败几次，总算是制造出合格的电池，可以通过微波充能。
第一块合格电池造出以后，生产线也建起来，电池开始进行流水线生产。
很快，七个义体人摆脱了电线控制，安装的电池让他们“自由”了。
“接下来，我们怎么去人类聚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