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布莱肯林场TXT下载布莱肯林场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布莱肯林场全文阅读

作者:塔维河的渔夫     布莱肯林场txt下载     布莱肯林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0 赶尽杀绝

    了结田叔和自己在国内的琐事后,林义龙在南威尔士收山葵,到了9月中才从林场事务中脱身,到伦敦金融城的一个午餐俱乐部和科尔梅里先生约见面。

    这家以午餐为主要纽带的俱乐部可以让林义龙拿着农民俱乐部会员可以进入。

    在伦敦或者类似地位的欧美大城市,这些带着浓厚社交属性的俱乐部多多少少都是具有“互助泛用”的性质:比如林义龙的农民俱乐部就有类似将近600多个欧美范围俱乐部的入场权限,然后这600个俱乐部的会员在农民俱乐部也享受同样的泛用待遇。

    其他俱乐部没去过,但对于农民俱乐部来说,核心的会客室和论坛或者图书馆是不对“互助俱乐部会员”开放,只有餐厅、寄宿房间和酒吧根据“同等待遇原则”开放。

    这家午餐俱乐部,只有餐厅、吧台和商务中心,无所谓“保留场所”,与之相对特殊的是对“互助俱乐部会员”保留一些菜品项目。不过对林义龙来说,这也算不上特别的区别对待。

    林义龙穿着丝绸质地的休闲西装,非常随意地坐在香槟吧前。因为很少有东方面孔的人来这家俱乐部吃午餐,他的出现吸引了不少侍者的目光。

    “我有预订。”林义龙向侍者说道,“是一个稍微肃静一些卡座。”

    侍者随后把他引向了最里面不起眼的卡座。

    科尔梅里先生按约到达,身为会员的他仔细打量着餐厅,想找到他想看到的面孔。

    正在就餐的人他都熟悉,并没有这样的人。

    “科尔梅里阁下在找什么人么?”侍者问道。

    “我今天约了一位可敬的农民俱乐部会员应该在这边......客人已经来了么?”

    “确实有一位。”侍者于是把他引向林义龙预订的座位。

    “先生就是‘园艺家’?”科尔梅里先生询问道。

    “我们在几个月前已经见过面了。”林义龙做了一个示意这位古尔德银行的掌门人就座的手势,“就在麦格的婚礼上......”

    “哎,是的。”科尔梅里先生开始回想起麦格婚礼的一些细节,然后就记起被引荐给怀特豪斯议员阁下后在吧台见过的那个亚裔,“很遗憾当时没有认出阁下来。”

    “昨天是历史,明天是谜团,所以享受当下。”林义龙微笑着招待科尔梅里先生,同时也在点单,“言归正传,我听怀特豪斯议员阁下说你有一些难以言说的请求?”

    “确实如此......”

    “哎,怀特豪斯议员阁下已经和我谈起过你们两人的交谈了,我更想知道董事会这些成员们如何面对选举你们出来的股东们的信任。”林义龙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原则上或者场面上的那种好听的答案就不必说了。”

    “和怀特豪斯议员的交谈中我发现了一个非常令人担忧的问题,就是我们最后也没弄清楚到底谁对我们进行了指名委托,估计我们也没有办法知道。”科尔梅里先生答道,“所以,对我们而言,这就是我们头上悬着的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只要我们正常出于对公司负责的考虑,无论如何也没问题。

    “所以,当我和怀特豪斯议员进行交谈但没有收到那些委托人的反对或者警告,那么我们可以认为,我们的想法对我们的职责是没有违背的,信任也没有辜负。”

    “请继续说下去。”林义龙道,侍者已经开始端上他们的汤和面包了。

    “因为是指名委托,我们每一个接受委托的董事会成员和执行委员会成员几乎都与古尔德银行上一任的董事和执委们关系不融洽,我可以这样推测,我们的那些委托人也想让这些人‘逍遥法外’从而继续影响古尔德银行。”

    “为什么会这样判断?”林义龙喝了一口带气泡的梨子汁,不以为然地问道。

    “银行的前任曾经试图拿出两个董事会席位以便平息大股东对银行未来的担忧,但是大股东还是通过代理人找到了我们......这已经足以说明,我们的大股东并不想继续让他们无法影响的人继续在董事席位上赖着。”科尔梅里先生非常耐心地解答着,“我们手上的文件已经足以说明这一点了。”

    “科尔梅里先生现在找到了我,我更想知道你的委托人是不是能够接受你即将付出的价码,毕竟你是他们指定的。”林义龙脸上依然带着讽刺味的微笑,“改换门庭,对董事会人选的选择总是有问题的,科尔梅里先生如何上位的过程让整个市场心有余悸,而且现在并不能保证不会发生第二次。”

    “从刚刚的谈话,我已经确认了‘园艺家’先生就是当初选定我们作为继任董事会人选的委托人先生。不然我上次和怀特豪斯议员阁下交谈时,她也不会向我们询问有关这些信任的话题。”科尔梅里先生道,“我们发现,古尔德银行能从那么大的市场风暴全身而退,也是‘园艺家’先生的首尾。”

    “我不做先生你的这些猜测或者推断进行任何评论,我的认可与不认可没什么意义。”林义龙没有当面否认,但让他承认是万万做不到的,“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呢?”

    “我们愿意付出我们应该支付的对价。”这位前律师说道,“以后古尔德银行的所有董事成员都会认真听取‘园艺家’先生在银行运营上的任何建议的。”

    “既然你能负担得起这种代价,我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出于对银行名声的保护,我认为检察官那边的起诉的罪名并不能接受,但其他的罪名倒是可以。毕竟,银行在金融风暴中也赚了些钱——功劳簿上的功勋没准也能变成污点也说不定,科尔梅里先生是不是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个结果我们可以接受。”科尔梅里先生点了点头,“我们要根除这些人重归金融市场的希望。”

    “那么,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但是请千万不要节外生枝,正义会得到伸张。”林义龙为两人的谈话做总结。

61 装腔作势

    科尔梅里先生用餐之后离开,但林义龙并没有,在用餐后他继续在这家午餐俱乐部的香槟吧台等人。

    如果科尔梅里先生还在的话,他就会对林义龙等的人表示惊奇了。

    “麦金赛尔先生。”林义龙拿起了杯中的奶油苏打水,向这位绅士致敬。

    “‘园艺家’先生。”一个刚到中年的身着棕黑色上午西装的绅士向他走来,“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林义龙和麦金赛尔先生握手。

    麦金赛尔先生是一个地质学家,曾在油服公司和矿服公司工作,到了新世纪为在国内臭名昭著的澳洲“两拓”的董事会任职,在“铁矿石风波中”算是一个知名或者说是致命的“xx通”。

    他在三年前成了林义龙对其董事会有绝对影响力的贝壳石油公司担任ceo。

    “我能为您做点什么?”麦金赛尔先生开门见山地问道。

    麦金赛尔先生虽然明白这些在金融市场有绰号的大鳄们的巨大影响力,只不过面前这位选择担任ceo的人是不能干预公司实际运营的,所以对面前这位“园艺家”,他并不算特别在意。

    “是这样,我想有的时候应该和我持股的公司董事长聊聊天,通通气,从他这边了解一下公司的运营状况。”林义龙笑道,“虽然我知道这有些僭越,但我还是想知道。”

    “抱歉公司事务,不能向外透露的。”麦金赛尔先生答道,“这样的请求很无礼,而且不合法——尤其是对股东来说。”

    “那我换一种语言问你。”林义龙换上了韩语,还用上了最高级敬语,“先生要知道,我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不仅可以决定一家跨国银行的生死,也可以决定先生您在‘贝壳’公司以及其他类似矿产公司的董事会位置。”

    “确实可以。”麦金赛尔先生道,“但总是需要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不是么?”

    “所以,我更想知道现在公司的运营状况。”林义龙道,“这并不是明确干预麦金赛尔先生手头上的工作,我知道董事会对公司有诚信义务——可另一方面,假如有些事情的发展作为股东不知道,但竞争对手却知道了,这无疑让公司十分被动,激发起股东们对现任董事会和公司管理层不满情绪,所以我希望麦金赛尔先生明白......”

    话说了一半,林义龙拿出了一份还未公布的贝壳子公司普拉提尼安原油和普拉提尼安高层的流传证据。

    看到手头上的文件,麦金塞尔先生一下子变得非常被动。

    “‘园艺家’先生是从哪儿搞到这份文件的。”麦金赛尔先生询问道。

    “我们的关系还没到互换信息的地步,请原谅。”林义龙微笑着,“但如果我知道,我相信不列颠石油的先生们也已经知道了。”

    “所以……作为可能说不上绝对控股的股东,但我姑且还算是持股的大股东,可以请麦金赛尔先生解释一下么?”

    “失礼了,我需要一些时间核实,请原谅。”麦金赛尔先生非常无理地拿出手机,给管理层打了一个电话,确认了他在林义龙手里的信息。

    然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林义龙已经不在了,但是给他留了一张名片,上面记载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他的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

    顺便一说,为了通讯的保密性,除了给家里人的电话号码,林义龙对外的私人号码几乎全部都是需要进行四次转接的服务号。这样一来,他不仅知道可以知道谁是谁,也可以尽最大可能避免被其他人拿到进行过交谈的证据。

    经过一下午的调查,麦金赛尔先生发现自己如果不和林义龙合作,无论如何也无法保住他在贝壳石油的席位——一旦他引咎辞职,自诩为“职业经理人”的他会被职业市场的雇佣者们认为是失败者,不会有再有企业为他提供高管的工作了。

    麦金赛尔先生首先和贝壳石油的董事会成员们通了气,然而受林义龙影响的董事会成员们无论从信心还是推诿责任的角度考虑,就算整件事与麦金赛尔先生和执委会没什么关系,他们都没法支持麦金赛尔先生继续任职,除非他能在这周末把整件事摆平。

    尽管相当不情愿,麦金赛尔先生还是在下班之前给林义龙打了电话,要求见面。

    两人在林义龙位于萨里郡的别墅见了面,只不过气氛并不怎么和谐。

    “我认为这是敲诈。”麦金赛尔先生气急败坏地和林义龙吵了起来。

    “如果您觉得是敲诈,大可报警。”林义龙很诚恳地说道,“我相信只要您有足够证据,无论是交易所还是金管局乃至司法机关都不会放任不管的。”

    “那您认为,我们在这儿见面就没人知道了么?”麦金赛尔先生威胁道。

    “是的,没人知道。”林义龙故作无辜状。

    “……”

    “麦金赛尔先生觉得,我们这些所谓‘新钱’,和你奉为神明的‘老钱’的区别是什么?”林义龙突然问起了这件事,“或者先生您认为,所谓‘豪门底蕴’到底是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暂且不提其他的事情,我想问一句,假如我姓肯尼迪或者卡内基,麦金赛尔先生的态度会不会合作一些。”林义龙问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明摆着,您用不着为了向我摆出一副‘专业管理人’的谱而回答一个我们都知道的答案。”

    “这不能怪我,因为无论是伦敦还是纽约,都是如此。”麦金赛尔先生道,“因为‘守得住’的财富才是财富,能传承下去的事业才是事业。”

    “我同意,‘没有传承’这一点对于我们这些‘新钱’来说,这是非常致命的。”林义龙微笑道,“我们虽然没有传承,但还是有点实力的——我希望我可以确保这种实力的传承……所以,希望麦金赛尔先生能够合作。”

    麦金赛尔先生是挂着满脸的无奈离开萨里郡别墅区的,他离开后林义龙一直维持讽刺味微笑的脸才放松下来。

    “如果不是为了能‘保持财富’,我才不会这么装腔作势呢。”林义龙不知觉地自嘲了起来。

62 学校选择

    英国的学生按照受教育阶段,在相当于我国国内小学阶段分成学前班(Reception)和一到六年级(Year1-6)。到了中学期间,会被划分为1-5共五个年级(Form1-5)。

    理论上来说,中学五年级完成就算完成了所有中学教育,但如果想继续深造,要么进入公立的社区大学,要么进入被称为“中学六年级”的大学预科:因为这个并不是学校教育阶段,所以不能称为Form6,而是SixthForm。

    中产云集的泰晤士河畔金士顿的公立教育在大伦敦地区如果不能说最好,那也得排前三——除了本地学校外,可供两个女儿进行选择的泰晤士河畔里士满以及萨顿是前三名的其他两位。

    在不列颠,根据居住税,入学儿童可以选择离家附近的几个小学校,几乎可做到不分区域。

    “几乎不分学区”重点在于“几乎”两字,区域互相接受学生是距离来的,比如金士顿、里士满和萨顿因为离得够近,算是属于一个“交换区”,这种方法可以消除区域不便的限制:譬如家在金士顿(泰晤士河畔)街道对面是里士满(泰晤士河畔)的学校,却只能去金士顿市区里上学的情况。

    可如果学生家庭住在泰晤士河畔南部的沃恩兹沃斯区,相邻的区域包括【富勒姆和汉默史密斯】、兰贝斯和泰晤士河畔里士满,如果他的父母像让他来泰晤士河畔金士顿上学,就受限于“学校距离”而很难进入。

    然后,在公立教育资源如此集中的地区居住的林义龙早就选择了周边最好的私立小学——萨利伯顿高地学校的小学部。

    其实西南伦敦或者整个伦敦的学区问题就在这里,除了居民大多都是在“律师公会区”或者“金融城”工作的上班族外的这三片“优质学区”,还有巨富云集的威斯敏斯特以及伦敦城也是如此,就算缴纳非常高昂的居住税,也几乎不会把他们的孩子送去免费的公立学校。

    不列颠按照资金来源,可以分为三种,分别是独立学校(IndependentSchool,一般私立或者半私立,对学生来源没有规定),学园(Academy,公立免费,独立于各地教育部门但规定所属学区)和公立学校(StateSchool,公立免费且从属于各地教育部门且规定学区),所谓的“精英教育”一般都是指向前两者,除了所有权和资金来源的区别外,独立学校和学园适用同一套运行逻辑——为了简便理解,大概可以抽象成私立、公立重点和公立普通这三种。

    波莉和塞莉去年入学进入了家附近的萨利伯顿高地学校小学部,离家也就是步行或者两站公交就可以抵达的距离。

    秀妍与素妍的情况和她们的姐姐们有那么稍微的不同:河岸街的公寓正好处于伦敦城与威斯敏斯特城的交界上,甚至她们的公寓有一半都是属于威斯敏斯特一般属于伦敦城的。按照正常的门牌号,她们只能去伦敦城的唯一公立的阿尔德门小学——问题是这所小学入学难度堪比牛剑(年只有30空位)——所以作为年少且还是“工薪族”子女的家庭出身,她们却也只能去私立的“伦敦城学校”的小学部。

    不过因为居民的财富多寡,以上几个地区的居民们要么把孩子送去进家附近的私立学校,要么把孩子送去中学好一点的一贯制私立学校——这其中很大程度上是出于经济上的考虑:如果中学阶段的学习功利目的是为了上一所好大学,孩子在公立学校也要补习,那不如送去免费提供补习的私立学校。

    没错,如果你不能达到学校的平均水平,私立学校的补习是免费的。

    小学入学尚且如此困难,中等教育(初高中)的讲究就更多了,无论对本地人还是外地人。

    还是拿波莉/塞莉这对姐妹举例,波莉和塞莉因为小学进入的是萨利伯顿高地的小学部,她们就可以继续升入萨利伯顿高地学校的中学部,这是按部就班的情况。

    倘若林义龙想让波莉和塞莉进入圣卢克女子中学,那么她们就得放弃直升名额,然后通过考试和一些其他方式进入那所学校:然而这所学校是英国圣心会资助的“教会私立”,所以上学的孩子和孩子父母必须是长期出入圣心会圣卢克教堂的信众。

    可以说并不是凯蒂-怀特豪斯特别笃信圣心宗,而是这么多宗教提供的便利条件把这位议员“吸附住”了;同理,还有秀妍与素妍进入的不是城市如果想进入离家最近的圣-约瑟夫公教中学【作者注:在河岸街公寓附近,但不是叫这个名字。学校和教堂原型是一所圣心会/浸礼宗教堂和学校,但这里为了剧情,就设定为了公教教堂】,那么艾米和她的女儿就必须是公教虔信者,而且还必须按“入学最低要求”参加布道与主日礼拜。

    这种“教会私立”的学校情况除了英国的圣心会的资助外,还有比如说天主教和其他教派或者其他宗教扶助的学校也是如此——所以也可以这么说,当国内的家长们已经让孩子“不摔倒在起跑线上”,不列颠的家长们其实已经在“决定参赛”的时刻就开始准备了。

    至于谭雅和娜塔莎,又是另外的一种情况了:因为整个英国就没有私立的正教教会学校,两个女孩只能去那种从幼儿园到学校教育结束一贯制学校。谭雅和娜塔莎只要考试合格,就能按部就班地升入下一级。纳迪亚和薇拉用不着像怀特豪斯姐妹或者任氏姐妹这样为了择校分神,两个女儿直接在伯纳斯和家里按部就班地接受教育。

    不过,怀特豪斯姐妹和任氏姐妹因为入学年龄有点太小了,虽然拿到了社区签署的特别例外的入学证明,她们还会额外享受一些特殊教育需求(SEN:SpecialEducationNeed)的待遇——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待遇,而是在放学后由小学的幼儿园教师帮助照看到父母下班,直到两个孩子六岁生日。

63 艺术生意

    虽然所有条件都具备,萨曼莎也成功加入皇家芭蕾,但她进入的剧院的第一季就宣布休息,在进入艾米的公司担任临时兼职主播。

    休息的原因是萨曼莎第二次怀孕,她和许振坤即将拥有他们第一个孩子,不得不开始属于芭蕾舞女的8个月的产假。

    这个假期萨曼莎没闲着,尽管互联网主播热情已经退散。不过萨曼莎在某红书的博客还在写,在视频网站的小视频还在更新,又有了艾米给的支持经费,她就安下心来,在这段时间兼职担任旅居网络博主。

    艾米的这家艺术公司营收最大的项目是拉丁乐坛的星探、经纪以及市场开发之类的事业,商业运营上和韩阳的那些偶像团体的开发经纪公司的风格差不了多少,与林义龙所期许“古典乐派专营”完全是两码事。

    不过,林义龙也深知完全让乐手从事一个艺术流派风格的创作与演出也是不太可能的,因此他就放任艾米在艺术生意上的品味了。

    艾米虽然主业是芭蕾,但在自己一个人休闲的时候听得是拉丁音乐——这让她瞄准了不少有潜力的拉丁歌手——发行方式上,主要借助串流软件Spotifed和某管发布新的单曲或者专辑。

    虽然在一个办公室没人说西语或者葡语的办公环境下起步有些艰难,但也还是走向了正轨:去年他们工作室的三个艺人获得了最具权威的《拉丁排行榜》两个项目下的四个提名,崛起之势不可阻挡。

    至于古典乐、芭蕾和歌剧音乐剧类的“殿堂级”类别,则完全沦为了给拉丁音乐流派打工的配角——甚至艾米自己,也为旗下艺人的MV的伴舞提供舞台指导。

    话说回来,萨曼莎签约后一直以为负责自己这边工作的是办公室里唯一东方面孔名为小雪的文员。出乎意料的是,负责她这边开发与接洽的职员是一个说着浓重东欧口音的法语的俄罗斯女人,而且从脸上看上去年纪似乎不算很小了。

    顺便一说,在西班牙有留学经验而且讲西语的小雪特别适合在艾米的这家艺术公司上班,从中得到的分成比在国内当西语翻译和文员的工资要高得多。

    “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不是雪姐来当我的实际负责人。”这个夏天,萨曼莎身上发生了不少好事,趁着来艺术公司对接后期的时候,正好赶上小雪的间休,于是乎对公司的内部管理制度发了点牢骚。

    “我刚开始以为也是这样,不过反正英语和西语对我来说都是外语,所以也就无所谓了。”小雪答道,“我估计就算我留在西班牙也是干得是这种办公室文员。”

    从举止到用度,萨曼莎能感觉到小雪出身应该非常好,和自己比也不遑多让。

    “可我们交流起来不是更容易么?”萨曼莎道,“至少比我那位叫梅伦特耶夫娜的女士更容易吧。”

    “啊,因为现在这边西语和葡语办公室更缺人。”小雪很遗憾地说道,“我们老板现在非常重视拉丁市场——其实负责你的那位你没认出来是谁么?”

    “啊?”萨曼莎不明所以。

    “那是Bolshoi(大剧院)的前任首席舞者拉娜-科斯帕索娃啊!”小雪对萨曼莎没认出那位可敬的舞蹈家表示惊奇,“现在从剧院的演出中退休了,于是来到这里,做所有芭蕾舞这边的经纪,而且还会给歌曲伴舞提供舞台指导。”

    “啊?”萨曼莎觉得有些惊奇,她确实听过这个名字,但没想到现在在艾米的公司里。

    “她的法语好像挺流利的,只不过我听不懂就是了。”小雪遗憾地说道。

    “那她怎么没出去教学生,而是到这边来了?”萨曼莎问道。

    “听其他同事说,是因为与之前的剧院管理层不和,正好我们老板的男友是她的死忠。就这么在他的推荐下,就来这边了。”小雪解释道。

    “老板的男友是那个......义龙...林先生?”萨曼莎问道。

    “你认识她?”小雪玩味地看着萨曼莎,感觉好像小瞧了自己丈夫的这位好朋友。

    小雪见过凯蒂与波莉塞莉,也见过艾米与秀妍素妍,知道这两位和林义龙都有瓜葛,甚至还在皮卡迪利和摄政街看到两人一起喝咖啡用餐——所以秉持着“人不知我不言”的原则,对萨曼莎三缄其口了。

    “啊,那是父母辈的交情了。”萨曼莎道,“我其实和我们老板艾米更熟悉,我们之前是宿舍的室友。”

    “原来是这样。”小雪点了点头,觉得有些棘手。她想的方法就是一口喝尽了杯中的咖啡起身离去,“我的休息时间到了,祝你工作顺利吧。”

    “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之类的?”萨曼莎忙问道。

    “别了,因为我们老板好像并不太愿意不负责专门工作的经纪人和艺人发展私人联系,而且也会增加了我的工作。”小雪拒绝了这样的建议,遗憾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被人吸引了?”办公桌与小雪相隔了一个过道的的亚裔小伙见小雪一个人回来,于是调侃着,“你们是同胞,也勉强算是老乡,总可以一起聊聊天的。”

    “你和我也算是半个老乡呢。”小雪没好气地回答道。

    这位同僚总抱着在网络上扬名立万的想法,他们有相当一部分工作就是凭借着社交多媒体网络进行文化传媒的生意,但明显地这位同僚的网络视频并没有多少人点击。考虑到他对网红事业的精通,现在的职务是办公室助理和多媒体助理,萨曼莎的以后的网拍片子就会交给他剪辑处理。

    “可我是加拿大人。”同僚尴尬地答道,“而且,我知道我的普通话讲得非常不好。”

    没错,与小雪隔着一个过道的亚裔小伙正是林义龙英杰叔的大儿子,现在正在艾米的公司里负责法语区的网红挖掘。

    网红经济其实内核都差不多,国内外并没有多少差别——国内靠着几大在线商务平台的网点广告维持,而国外网红靠着产品方现成的网售广告维持,只不过“赚英镑花英镑”仅此而已。

64 辅导班

    波莉和塞莉在学校时间外,还会上三门课:分别是锻炼形体的芭蕾课、被教父同时是现任坎特伯雷大主教教父所指定的拉丁文课以及只有在假期才会进行的马术课。

    这些只算是“兴趣班”而不是补课——要说明一点是,因为不列颠小学教育比较宽松,只要到中学前学会阅读、简单计算和常识就能通过所谓的“文法学校”的入学考试就可以。

    就谭雅和娜塔莎成长的轨迹而言,启蒙教育和小学教育知识方面的教学并不多,更多的是“启发式信心教育”与“惩罚式纪律教育”——后者因为某些来自乡间的威斯敏斯特宫成员的强烈反对,所以并未形成全国性质的立法。

    【作者注:十八岁以下儿童和青少年在外和在学校不能被施以体罚或者变相体罚,而在家里,能够实施一定范围内的体罚的,只有父母或者养父母,而且不能在苏格兰(2017年后)威尔士(2022年后),但在英格兰和北爱尔兰没问题。此外,导致精神疾病的pua攻击,也包括在“体罚”内,也就是“Assault(此处为专门的法律定义)”以上都不可以。】

    就小学教师的责任而言,由于“惩罚教育”和“否定教育”容易惹一身麻烦,所有的课程大纲都集中向“启发式的信心教育”倾斜——就算有限的知识学得一团糟,小学教师也不会当面否定“孩子的努力”,而是和家长一道“共同解决”。

    所谓的“共同解决”不如说是把所有教育责任都推给了家长,而公立学校的家长们却因为生计或者其他琐事并没有太多时间教育孩子。公立学校的家长们则走向了两个极端:要么粗暴地把孩子揍一顿,要么就是孩子的事情不闻不问。

    这并不是说公立学校的学生家长群体中不存在有耐心的家长,只是因为上公立学校的家长们大多数都属于这种情况——这也是私立学校(包括教会学校、文法学校)的学生平均成绩能比公立学校教育好一大截的主要原因。

    对于私立学校的孩子家长而言,即便他们陪伴孩子的时间不够,但他们却有能力为子女教育下本钱,同时为了让孩子能够进入文法学校或者教会学校那样的“好学校”,会选择其实和国内家长区别不大“兴趣班/看护班”以填充孩子们的业余时光:这些孩子的教学虽然不像学校教育那么“水”,却也还是属于半启蒙/半授课形式的方式,“培养兴趣”。

    很大程度上,家长对子女的教育能力和家长自身的耐心正相关:像林义龙之前在艾伦-宾汉姆顿那种连轴12小时工作注定了是没有时间管教并约束孩子的——其实对孩子很有耐心的人也可能因为工作强度大缺乏睡眠时间也会变得脾气暴躁。

    暂且不提被纳迪亚和薇拉上了强度的谭雅和娜塔莎,也不谈刚刚进入学校还对一切保持新鲜的秀妍与素妍,就波莉和塞莉来说,这三个补课班的强度还算能够接受。

    周五晚上凯蒂一般会和她的同僚们进行social,她会把两个孩子的课外班放在这个时间段。这样一来,如果social不顺利,她也可以以这个借口提早离开,去接女儿们。

    这个周五晚上,林义龙因为和麦金赛尔先生聊天,刚好赶上了两个女儿下课的时间,就自告奋勇地去那里接女儿们下课。

    负责教授女儿们拉丁文的是一个西班牙/意大利裔的本地女士弗朗西斯卡-迪-科萨那,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古典文学与拉丁文专业的博士,一直作为教师在各种私立学校任教——退休之后,就在泰晤士河畔金士顿开办了补课班,一小时35-50镑的价格挣一些退休外收入。

    两个孩子的教父在这一年秋天已经升职变成了坎特伯雷大主教,身为大主教的教女,波莉和塞莉需要学习拉丁文的经典——林义龙和凯蒂完全支持,就在两个女儿上了二年级后加上了拉丁文课。

    “你是哪位?”科萨那女士开门后看到了一张从未见过的亚裔面孔,非常警惕地问道。

    “我来接我的女儿们。”林义龙道。

    “是不是搞错时间了?”科萨那问道,因为新梅尔丹居住的半岛人比较多,确实有不少孩子在他这边学拉丁文。

    “我确定,我的孩子的名字是玛丽亚-贾斯丁-帕森斯-怀特豪斯和萨拉-贾斯汀-帕森斯-怀特豪斯。”林义龙报了波莉和塞莉的全名,“她们见到我,你就能确认了。”

    顺便一说,贾斯丁是两个孩子教父的名字,帕森斯是两个孩子教母的名字。

    “很抱歉,就算你是孩子的父亲,如果没有孩子母亲允许,是不会把孩子交给你的。”科萨那女士拒绝了林义龙的要求,“你可以让她给我来个电话。”

    林义龙于是给凯蒂播了一个视频电话,证实了他的身份。

    “爸爸!”波莉和塞莉发觉这一天来接她们的是自己的许久未见父亲,立即收拾好东西跑到他跟前。

    林义龙一手一个把女儿们抱起,用带着胡茬的下巴蹭她们的脸。

    “就这样吧。”短暂的亲昵时间结束后,林义龙和科萨那女士打了招呼,带着姐妹俩离开。

    “我们明天去哪儿玩?”波莉和塞莉问道,“我们明天想看看动画片。”

    对波莉和塞莉而言,林义龙的出现就意味着她们第二天可以去外面玩。

    正因为林义龙知道自身的不足,所以他一直都在当一个让女儿们喜欢的“好爸爸”,他会很有耐心地陪着女儿们玩,然后让这种“亲热劲”无形中去引导女儿们的正在形成的价值观。子女教育中严厉地要求纪律的“坏人”就让时间也并不充裕的凯蒂当了。不过凯蒂也支持林义龙带女儿们出门,而且鼓励她们去玩比如去儿童激光枪乐园或者蹦床游戏——对女儿们而言,和自己父母“一致对外”能感受到他们是“一家人”。

65 搬家宴请

    女儿们成长需要一定的成长空间,于是林义龙经过考虑,决定买在离皇家歌剧院一街之隔的“巴尔萨泽的礼物”的咖啡馆顶楼的公寓套房里,这样无论是秀妍素妍的上下学,还是艾米上下班都很近。

    照例有一场搬家会,邀请的客人除了艾米已经在皇家芭蕾和国家芭蕾入职的三个同学外,还有皇家芭蕾的艺术主管、芭蕾学校的老师以及艾米公司“古典系”部门的负责人。

    因为林义龙不见于媒体,艾米的这些“友人们”和他也是第一次见面。

    “你是?”艾米实际意义上的舞蹈老师道,这位老师曾在莫斯科大剧院担任首席舞者,曾经和艾米一起客座过,对林义龙这张脸有些“逮虾户(dejavu,意为既视感或者似曾相识)”的印象。

    “我们其实在喀山见过面。”林义龙笑着用俄语回答她,“当时我其实是来给艾米一个惊喜的,没想到走错了化妆间的门。”

    “我今天才明白你原来是艾米的男友。”艾米的私人老师笑着道,按照习俗,她为艾米准备的迁居礼物是面包和盐。

    “其实相比于艾米,我是你的舞迷。”林义龙微笑着,“我特别喜欢你在《埃斯梅拉达》中的舞步,我曾经无数次对艾米说过,尽管我是从你在《胡桃夹子》的表演中入门的,但更喜欢你那一版的《爱斯梅拉达》——哎,要是女士你能够出演,实在是太好了。”

    “唉,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艾米的老师感伤道,“离开舞台后,我的生活也很好。”

    “伦敦生活还习惯?”林义龙没话找话地问道。

    “还行吧,就是有点贵。”

    “刚开始我来也是这样,不过熟悉熟悉就好了。”林义龙微笑着。

    随后,林义龙又帮助接待了艾米的其他同事以及芭蕾舞团的艺术总监,带的礼物除了柴火外,还有奶酪以及菠萝。

    【作者注:搬家宴请在英文一般被称为housewarmingparty,一般在第一次点燃烧取暖炉前举行,礼品主要是木柴以及之前(斯图亚特王朝后期)非常昂贵。】

    “搬家宴请”现代大多都是邀请几个人到家里来喝杯茶,聊聊天,吃点容易吃的小点心——只不过有汤汤水水的韩餐并不符合这种风格。

    所以,提供的小吃都是从河岸街公寓旁边的萨伏伊酒店预订的,质量本身是能得到保障的,只是艾米招待的朋友都是芭蕾行业的,就算会吃一些不那么健康的食物,但在受邀的总监面前需要保持“特别健康绿色”的饮食。

    这些人的光临,一方面是好奇收入颇丰艾米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状态,另一方面是希望结识艾米的“赞助人”——艾米的芭蕾指名赞助几乎是剧院头一份,远高于来自霓虹的几位。

    本来艾米的三个赞助人也想来伦敦认认门,给林义龙捣捣乱,让林义龙给“劝”回去了。

    剧目的赞助需求几乎是毫无隐晦地“明码标价”写在剧院的网站上,一部歌剧大概是75-125万镑,一部芭蕾舞剧50-75万镑——令人惊讶的是,赞助人其实慧眼独到,并不赔钱:一部作品如果反响不错,赞助者和出品人一般可以通过出售版权或者表演权让外面的剧团进行商业演出。

    比如这个演出季的《爱斯梅拉达(维克多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女主角)》,就是纳迪亚和薇拉想看并指名艾米进行演出的,采纳的是莫斯科大剧院版本的编舞。

    倘若萨曼莎没怀孕的话,按照林义龙之前的规划,也会拿到一两部剧的主角——但能为萨曼莎提供的赞助也仅限于此了。

    在舞团其他人眼中,艾米是怎样获得赞助的垂青,是一个谜。

    这个谜团的中心,似乎好像是她的现任男友和她一双女儿的父亲。

    “林先生和艾米是如何认识的?”艾米的舞校同学问道,艾米从来对林义龙的存在三缄其口,可她升首席后就缺席的那半年还是直接揭示了林义龙与她的关系。

    “啊,大概八九年前,我们乘坐同一架飞机,然后发现我们父母是同事,这么一来二去地就这么联系上了呗。”林义龙解释道,“不过,我们正式约会是艾米进入舞团之后的事情了。”

    “林先生是干什么的?”因为义龙比林更加拗口,不如直接称呼“林先生”。

    “我是律所职员。”林义龙答道,“之前做实务实在有点累,现在做管理了。”

    试探了半天,艾米的这位同学就失去了对林义龙的兴趣——当她从林义龙口中得知艾米的老师才是艾米的最主要的赞助操盘人时,就往前大剧院芭蕾首席那边凑过去了。

    艾米的老师于是发表了一通关于芭蕾演出的过去总结以及未来展望的谈话,并短暂比较了冷战时期各国的芭蕾历史并展望了一下未来发展。

    欧洲各个芭蕾舞团除了斯卡拉剧院舞团和巴黎歌剧院舞团外,多多少少都能和俄罗斯芭蕾沾点边:两次世界大战前后组成的皇家或者国家芭蕾舞团的母团都是一战后流浪欧洲各国的“俄罗斯芭蕾舞团”。至于巴黎和斯卡拉各自的传统色彩浓厚,但从基洛夫剧院走出的努利耶夫和瓦兹耶夫也让打上了鲜明的俄式印记。

    所以,本身就是舞女出身艾米老师的讨论多多少少和新剧目的编排和舞台美术有关,她对现代芭蕾的偏见引发了她英国同行的反驳。

    总之就是一个问题,钱。

    舞团是越来越多的:随着城市规模扩张,理所应当地就会兴建一座剧院,然后剧院的经营者就会考虑养舞团:可观众并不一定非要来剧院看演出,舞团规模太大也许会赔的很惨,太小却只能演一些现代舞(包括现代芭蕾),可是就算舞剧的受众也未必喜欢现代舞。

    “我们愿意为演出进行投入——前提是,需要能让我们看到剧目的盈利。”艾米的老师一直都在从公司的立场上出发,就算喜欢现代芭蕾,却没多少人来剧场看:就算现代芭蕾编舞和舞美相对便宜,却很少能完全填充观众席——至少在舞蹈艺术上更多人还是只看经典剧目,就算是皇家歌剧院也是如此。

    “就算是古典艺术,对我们而言,依然是商业经营,商业经营就要求至少能够盈利。”

66 鼹鼠

    对不列颠金融管理局的办事员来说,针对林义龙的审查要么特别有难度,要么特别没有难度——要么是完全查不到林义龙在一些嫌疑中的关系;要么就是林义龙有一些嫌疑行为,但没有违反法律——没有在两者之间的难度。

    难度问题放在一边,之前调查方屡试不爽的消息面施压也没有意义:几年前不列颠的观鸟者协会和著名的《协会报》对林义龙的媒体施压就吃了大亏——观鸟者协会的提供的赔偿暂且不提——由于刊登了“不诚实”“不中立”的报道,《协会报》不得不依照判决连续在三个周四的显著版面位置上为自己发表的不实新闻致歉。

    此后,只要媒体界有人提及林义龙的名字,就要考虑考虑承担“不实新闻”的后果,一些新闻要“硬证据”才能让有关于他的内容见报。

    “这么说,如果我们拿不出什么过程证据,是不可能获得你们编辑部的允许的?”一个年轻FCA调查员被联系的记者解释为什么不能发布这方面的新闻时这样问到。

    “是的。此外,如果我见到了证据,那更发表不了——因为触犯了‘司法干预’原则,无论你们这边有没有进展,你我外加我们报社在对“林先生”指控正式开庭之前先完蛋。”同样年轻的新闻记者谈起了这个问题,“所以,媒体这边没有办法为你们提供更多帮助了......”

    “换成其他小报,可不可以?”

    “如果大报没有任何进展,小报对这种消息更不敢碰。”记者把后面这条路也堵上了,“其他渠道就更不可能了,你能不能采取其他的证据获得方式?”

    “我们试过,可我们找不到对方的雇员、近亲属和联系人也没什么破绽——更找不到对方的联络通路。”FCA调查员抱怨道,“我们曾经在他的计算机里放了监控,发现他除了处理律所事务和玩游戏之外,也就是看一些不那么适合在家里人面前看的小电影和搞笑视频......我们只能通过媒体施压我们的上级来继续我们的调查了。”

    “如果你们直接调查取证都不行,那就更别说我这边了。”记者摇了摇头。

    FCA的年轻调查员悻悻而去。

    在这位调查员的格子间的一块白板上,用磁贴粘了不少和林义龙有关的项目——布莱肯林场公司、Lynn律师楼、西格拉摩根农民银行以及与耶昂姐妹、凯蒂以及艾米的私人关系;在这块白板隔壁的板子上,用虚线连结出四五个信托基金以及若干子公司的连接机制还有与四个女孩的事业关系——然而,他们却缺少直接能够让林义龙和这些机制联系起来的证据:

    林场公司账目清白如雪,律师楼严防死守,农民银行贪得无厌,几名美女守口如瓶。

    “你还在找?”一个面部肌肉松弛的FCA资深调查员下班后看到同事这么辛辛苦苦的工作于是上前关心了一下,“放弃吧,我们知道这些直接受益人是谁,但是永远也找不到。”

    “为什么?”

    “只要你找到一个,然后就发现实际控制人是一个外国的法人,然后再去找,又找到其他外国法人了,然而外国法人的实际控制人又变成了受托人而不是实际持有人。你要是想捋清楚来源,这根调查链条还可以继续延伸下去:要是有一个地方断了线索......”资深调查员劝道,“这种情况下,你就只能赌,看看能不能展开跨境司法调查,然后实际情况更加扑朔迷离,难以查清……”

    “那之前(调查)组里面是怎么做的?”年轻的调查员问道。

    “我们一般就是掐头去尾。”他的同僚解释道,“你只要盯着你怀疑的对象,一般都有印证信息。如果一直没有,说明你怀疑不正确。”

    “我现在遭遇的恰好是这个困局。”年轻的调查员说出了他所面临的困境,“我的线人说这位嫌疑人会采取行动,但是我们已经监控了将近6周了,这位嫌疑人也是很正常地社交娱乐,根本就没有其他动作……最后,我那个线人,还是如同命中注定的那样一般输了钱。”

    “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已经做得够多了。”资深调查员知道这位新同僚在做什么,“一个投机者在市场上输了钱,仅此而已——你要在这个机构呆将近一辈子,而不是为了某个人在这个机构呆18个月,想想你的职业生涯。”

    “你这是什么意思?”年青调查员不解地问道。

    “我也是在你这个年龄段过来的,当然懂我什么意思。”资深调查员答道,“我想要告诉你一点,倘若有人发现你在调查‘园艺家’,那么我不好说会不会有人来调查你滥用调查权。”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金管局在最近几年,已经对他开过20次调查许可了,你猜猜为什么这位‘园艺家’先生一次都没有被起诉甚至被公告调查?”

    “......”

    “你得知道,这种有名号的绅士有多少人等着上门给他提供消息?”资深调查员解释道,“就像你现在锲而不舍地想找点什么由头出来,这个消息就会被送到那几位绅士的耳边,之后会发生点什么我甚至都不敢想。”

    “所以,你的建议呢?”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什么也没有查出来。”资深调查员点拨道,“写一份结案报告就这么算了。”

    “我觉得不行。”年轻人摇了摇头。

    “有一根杆子矗在地上好像联系到上层,大家都想顺杆而上,但杆子上被涂了油脂,根本什么都抓不住。”资深调查员用了一个比喻来描述职场新人的现状,“当你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时候,上面的大先生们是不会继续为没有结果的调查提供资源的。”

    资深调查员指了指上面,然后就把年青人撂在一边离开。

    锲而不舍的年轻人继续调查直到艾米的搬家宴请的那个周五,向对他十分失望的上司递交了结案报告。

    “我确信‘园艺家’先生已经没有什么需要顾虑的了。”之前劝说新人的金融管理局资深调查员向“慈善家”这样描述道。

    这位资深调查员是“慈善家”而非“园艺家”在调查部门豢养的“鼹鼠”,也是之前曾经拜访过凯蒂的前任税务局调查员布朗先生(见第六卷第七章)。

67 企图

    艾米的爸爸任先生进入十月份的第一周就因为一次肠出血被送去了医院急救,幸而捡回了一条命。

    在艾米的祖国,无论男男女女都喜欢喝酒精饮料,一个个都是酒豪,至于有点权力的中层干部会和不同的下属在饭后喝酒。

    打工人之间的应酬贡献了非常可观的餐饮业gdp。

    林义龙不得不拜托林父林母照顾秀妍和素妍,然后带着刚刚结束下午演出的艾米搭乘飞机返回了韩阳。

    整个旅程,艾米的忧虑刻在脸上,眉头不展。

    由于经过了林父心梗以及耶昂先生的治疗,林义龙能理解艾米此时的惴惴不安:纵使危险期已经过去,可只要不能亲眼见到病人,艾米就不太能完全安心——就算聊天也会觉得烦,不如就让她在倚靠着自己,给她一点慰藉。

    顺便一说,这个国家的医院和不列颠医院对探视管理一样,都是按时间段探视,两人抵达的傍晚并不在探视时间内。

    林义龙听过无数接受过外国医院系统治疗的人吐槽过国内医院和外国医院的差距:有医疗人员护理,有专门的吃食,没有护理亲属而显得安静等等;此外,国外私人保险还会为误工提供补偿——

    只是让林义龙来选,后面的几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及时能够查清病因并及时治疗——这一点,英格兰医院系统以各种理由拖沓,更有甚者能把病人排期手术从当年的三月安排到第二年的二月——可病是拖不得的,就几乎最重要的即时性来说,国内医疗服务几乎完胜。

    无法探视,林义龙把艾米送到了她母亲那里,让她陪伴母亲。

    至于林义龙自己,去了汉江对面的三成洞,和之前委托他收购品牌的李姓副总监的先生见了面,聊了聊可能的委托。

    “很遗憾,我并不觉得在这个事情上我能有所帮助。”林义龙摇了摇头,“毕竟,在东亚国家,除了进退不能的乌兰巴托,没有哪个在所谓的西方‘尖端技术’领域有很好的口碑......就算是自己取得的,也会被以‘loophole’的空子给贴上标签。”

    “就算义龙这种在伦敦呆了这么久的,也是这么想么?”李先生问道。

    “我自己的看法或者您的看法乃至贵社的看法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被收购方和关联的竞争者是不是愿意这么想......”林义龙说道,“这就需要很大的努力......以及非常高明的操作方法。”

    “愿闻其详。”

    “比如,我们的目标是为了获取A公司的发明λ,我们并不会直接和A公司发生联系,而是会通过营销,让专门从事知识产权运作的公司M进行操作;这个M公司,会以不错的价格和同样知识产权运作的狮城/卢森堡的D公司进行联系,以现金对价的方法获得打包好了的专利权α到Ω,然后我们会和D公司共同成立一个在新马泰企业C公司进行专利包解包......”林义龙于是逐句解释了这样的方法,“我想这个方法,不仅贵公司明白,就连你们在东方大国的竞争对手公司大概也采用的这种方法......”

    “当然...”李先生其实并不知晓这么多,但他必须充作专家才能确保不被林义龙这个合作伙伴镇住,“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妥善地打包好这么多专利权的。”

    “这就是我们的服务项目,这种建议并不廉价。”林义龙微笑道。

    林义龙虽然很少说假话,但总是语焉不详地把人引入歧途,如果反应并不确切,那他就会得寸进尺地继续试探;但倘若他被相同的手段对付,他也会像面前的李先生这样总是点头,却再也不联系,找下一家。

    在专业咨询领域,知识是是能赚钱的决定性因素,却不是能够决定在该领域内能不能赚大钱的决定性因素。

    工作积累的技巧才是——可惜这种东西只能手把手教,不然根本学不会。

    “这算是资本运作吧?”李先生问道。

    “如果实际操作的性质上说的话,可以这么说;对我们提供的咨询服务的话,还是专业咨询,只不过我们也会向被委托的第三方提供法律意见,告诉他们怎么做。”林义龙见李先生还是有些担忧报表问题,于是解释了一下。

    “我大概知道了。”李先生点了点头,“等会儿我想和林律师你找个保险的地方继续聊这‘第三方’的事。”

    吃过饭,李先生开车载着林义龙出城,在近幾道的没什么人的一个小酒馆。

    李先生点了烤五花肉串和啤酒,林义龙要了无糖可乐。

    “呃,林先生大概知道我会专门负责弊社关于知识产权投资方面接洽。”李先生道,“我一直认为,林先生的律师楼可以拿到和那些‘魔力圈所’一样的服务费用,而不是现在几乎对折的律师费。”

    “想必李先生有些高看我了,我们毕竟只是一个不算大的律师楼。”林义龙道。

    和李先生所属会社(有限公司)的服务,大头其实在于对这家企业发展知识产权关键节点判断而获得的转让费,法律服务费虽然不少却连零头都比不上。

    “不不不,我觉得能和弊社接洽的律师楼都是很好的合作对象。”李先生给林义龙面前的杯子倒满啤酒,“我有一个侄子正好是帝国学院学金融的,如果可以从林先生这里能学到有关资金运作的一招半式,能在社会上立足就好。”

    “李先生也看出来了,我不太喜欢啤酒……”林义龙总算看出了这位李先生的意思——他也想在会社资本运作中获得一点额外的收入。

    林义龙并不算特别舒服,于是拿着酒试图婉拒。

    李先生却很不识趣地拿出一只空杯,拿着可乐瓶给林义龙满上。

    “这种事,我得见见李先生的侄子才知道。”林义龙还是喝下了李先生给他倒的可乐,“请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回伦敦后和他见个面,我希望李先生到时候能够在场陪他和我一起聊一聊。”

68 慰问金

    林义龙并非是行事草率的律师行的经营合伙人。被李先生送回三成(地名)后,林义龙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在某个几乎通宵营业的咖啡店中通过手机直接给李先生所属会社的担当社长发了一封“咨询费涨价的通知”的电邮,来试探那边的反应。

    涨价的理由是站得住的:由于作为律所定价风向标的法庭案件受理费还是和庭审有关的费用都在上涨,而作为专门负责知识产权运作的律师楼,律师费涨价更甚——就算这次李先生不联系林义龙,他也得涨价——不过这次林义龙直接到了李先生所属企业涨价后的最高定价。

    【注:英格兰和威尔士法院诉讼最低受理费确实这几年有显著提高,所以律师费也上涨不少。显然有悖于当事人保护自身权利,但是嘛,就……(你懂的。)】

    哪怕并不看中李先生答应的咨询费涨价给他带来的收益,林义龙内心那点可怜的“正义感”也不会阻碍他笑纳这一小笔意外之财。

    这一行为的目的在于通过Lynn和客户间互相伤害来试探李先生的反应获得主动权——倘若李先生的上司答应,那么林义龙可以不理会李先生;如果李先生的上司不答应,那李先生就需要兑现他对林义龙的承诺。

    总之,就林义龙自身利益来说,横竖都亏不着。

    至于那位李先生和他的社长怎么应对Lynn的涨价通知,或者Lynn是否最终会失去这份顾问约,并不在林义龙需要特别急切地考虑的问题之列。

    “先生如果要去歌屋,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的?”林义龙摆弄手机发邮件时,立即有一位并不算年轻也不算衰老的女士上前营销自身姿色。

    “不用了,我来这里是找个地方发邮件的。”林义龙很勉强的笑笑,拿出了两张千元钞票(约11软妹币)放到来人手里。

    看来,这家咖啡馆是一家所谓的“ticket茶坊”,只是没想到离林母的住宅这么近。

    再顺便一说,按照当地人习惯,因为能喝到最后茶坊/咖啡馆的人,一般都是正值壮年的生力军,这些ticket茶坊的营销人员也都是在这个年龄段的——换而言之刚刚好是林义龙所处的年龄段。

    “不好意思。”这位女士向林义龙点头致歉。

    知道此地不能久留,林义龙拿着手机一边走一边发邮件。

    韩阳居民区的夜晚,大体来说还是很安静的,只有骑着摩托车的“外卖老伯”和往家走的上班族还在街上徘徊。

    回到住处,趁着女儿们午休和她们视频联系了一下,又打电话给他的合伙人尼尔斯与亚历克斯,三人共同核对了他们在李先生所属公司的应对策略。

    接收任先生的医院只在下午三点允许进行探视,林义龙从凌晨三点左右一直睡到了午间,然后才十分拖沓地带着艾米与她的母亲任太太前往医院。

    任先生虽然已经被经济和事业的变故被折磨成了一个小老头,任太太却还处于壮年:她只比林义龙大了6岁。

    任太太从小就被其他人夸赞漂亮——那时候的美少女的梦想自然是“成为演员”,然而任太太却在演艺事业的路上处处碰壁,最后的最后也只是勉强进了大学读了艺术系。

    就读大学期间,任太太和兵役退伍回到学校行将毕业的任先生相恋,最后是挺着大肚子上台接受的学位证书——等艾米降生并长大到可以被艾米奶奶看护时,却赶上了97年的金融风暴没了对口工作,于是荒废自身才能在家当主妇——直到任先生的财政出现危机才出来去周边的小超市兼职。

    林义龙和这位便宜岳母是几乎没什么共同语言的,两个人甚至从未单独说超过三句话——只有六岁的相对年龄差确实有些敏感——任太太似乎对前往东方大国生活十分感兴趣,林义龙非常拘谨地进行回话。

    包括之后探望任先生的半个小时时间,林义龙在整个下午保持着一副木讷的神情,反正他可以用“时差”这个终极借口来为自己不当的举止开脱。

    艾米的爸爸因为大出血和恢复期禁食而脸色苍白,当他看到今天前来探视的人除了自己妻子外还有林义龙和艾米,才稍稍地振作起来。

    任先生的病情已经算稳定下来了,清肠胃后行消化道内窥镜检查并没发现其他的大病,之后就是逐渐恢复消化道动力然后补充营养。

    寒暄后,林义龙奉上了以林母名义赠予的100万慰问金的白信封,和任先生客套着林父林母的健康状况和任奶奶的近况,一直到探视时间结束。

    【注:别问为什么这边用白信封,作者也很费解。】

    “你这亲家挺有钱啊。”任先生让任太太收好礼金之后,隔壁床的病友这样调侃道,“单单是你住院就出了100万。”

    这种吐槽是有原因的:这个国家的礼金很抠门——这种“抠门”和粤港澳的那种只在形式上或者名义上的红包不同,是确确实实那样需要拿一些钱出来的。然而,大家不约而同地从亲戚朋友见大到婚礼丧礼,小到年礼或者生日礼,入院来探望的礼金等等很少超过5万元——别说林义龙和艾米这种所谓的“男女朋友”关系,就算是真-亲家,礼尚往来也很少超过10万元级别的。

    “他母亲之前是我的顶头上司。”任先生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后来,我女儿去伦敦之后就和我这位上司的儿子在机缘巧合之下通过他们共同的朋友就这么认识了。然后很多时候我女儿和她朋友都带着他,这么一来二去的,也能算是一种缘分。”

    “那小两口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病友问道,“我之前还想为你女儿和我那当兵的侄子牵线搭桥呢。”

    “年轻人之间的事,管不了。”任先生摇了摇头,躺在病床上像是回答病友的问询,又像是发自肺腑的祝愿一样小声地说了一句。

69 捧场

    林义龙其实不觉得艾米中断工作回韩阳探访任先生有慰藉上的任何实际意义。林义龙认为,与其说是艾米想回来,不如说是艾米想让林义龙和她一起向任先生表露心迹罢了。

    这种小心思,林义龙一般都装糊涂,不会点破。

    又坐了将近18个小时的飞机,从暑热刚刚散去的韩阳回到了满是阴雨的伦敦,着实感到了深秋的凉意。

    来机场接机的是林义龙的表哥,林义龙和艾米回韩阳的这两天,秀妍和素妍被安排在这位表哥的家里住,因为表哥表嫂都在学并不怎么熟练的英语,时间宽裕到可以照顾小姐妹俩。

    顺便一说,林义龙的这位表嫂因为池塘那边的英语口音,总被光临林义龙表弟经营超市的顾客嘲笑——但是要是白人却并不会被当面嘲笑——林义龙表哥作为林义龙的代理人又收入颇丰,于是决定辞职和丈夫一起进了语言班,学学所谓“地地道道”的英音,打算在邻家附近的金士顿大学读一个艺术管理学学士。

    照例有一个短暂的家庭聚会,林义龙和他的表哥两家。

    “呃,不会又要把你这位表嫂塞给我吧。”两人回到咖啡馆楼上公寓后的独处时间,艾米问道。

    “我又不是我表嫂的保姆,但如果表哥拜托我为她找个活的,有这个可能。”林义龙没否认,却也没承认。

    “我怕你会直接像安排你表弟和萨曼莎那样,安排另外一个人进我公司。”艾米道。

    “这是生意大忌,我不会犯这种错误的。”林义龙摇了摇头,“顺便一说,我最近打算投资两部电影,试试水。”

    “呃?”艾米不太明白。

    “跟你关系应该不大,当然我们也有可能撞上投资一部影片,所以我提前跟你打个招呼。”

    “不是义龙哥所有的和艺术相关的投资都应该通过我吗?”艾米气恼地问道。

    “没错,但这不算是艺术投资,而是纯商业投资。”林义龙只是解释了两句。

    “什么意思?”艾米问道。

    “有个出品公司……”林义龙解释了自己做出决定的原因,“正在为电影立项筹款,我因为一些面子原因得拿钱凑个份子。”

    正如就算什么“固定资产”都没有也可以当农民一样,就算“什么都没有”也并不妨碍制作电影。

    林义龙曾经无数次尝试阅读池塘那边的“娱乐产业”文章,然后发现这些写手们压根就不懂到底影视作品在池塘那边是一个怎样的制作流程,好像总是大电影厂负责投资并直接回收收益一样——但现在就算是比如说像“顶峰”、“沃拿兄弟”和“滴斯霓”最大的几家电影出品公司的东西也不会真正以自己厂牌制作。

    除了经济前景几乎已经“完全明朗”的作品,其他影视作品从计划到实现几乎都需要引入其他投资人。投资人如果觉得这个项目有利可图,就会对作品进行投资。

    投资人最多的地头,莫过于纽约的三分之一里。

    有些心思活泛的投资人立即就会发现,既然围绕电影的所有环节都可以引入竞争,那么为什么要让电影厂占大头——此外,如果我们要自己要联系制作人和发行人,那么我们为什么不找其他战略投资人围绕着影视娱乐产业项目进行合作?

    于是,正如连房地产抵押债券(MBS)都要到市场上进行融资的逻辑一样,制作电影也是需要对风险进行分析(拆分的意思)的。除了掌握着知识产权的出品公司的股票外,向外发行特殊债券、对特定项目引入特定投资(有点像理财产品)、对投资风险的保险以及对这保险的再保险等环节就纷至沓来了。

    电影进入制作环节后,出品方/制作方会在剧组放一只结合了财务和人选的团队,并进行一定程度的干预,比如选男女主角、摄影团队以及外联工作等等,也会配合公关公司对话题进行炒作。

    制作完成后,会进行出版并围绕着放映权向发行方提出譬如排期排片,宣传和其他上映活动。

    在影视作品获得收益后,围绕着电影周边和再放映权的管理也会被相关的金融环节(比如电影重置、因拍摄或者特效的制作创新所拥有的技术专利)也会通过其他金融手段为投资方继续创造客观的利润。

    所以,比如像林义龙这种兴趣不那么主流的观众,也可以作为投资人对“金融前景(立项时制作方向出品方展示的PPT)”考虑投资影视作品并获得收入。

    说起来也神奇,林义龙恰好是那种“只要去电影院/电视剧首播观看的电影/电视剧,就会在票房上完全大暴死的人。”只要是林义龙去电影院观看的线片(不是剧场演出),或者首发就开始的追的电视剧,票房/收视率别说是热卖了,能上保本线都是烧了高香——直到陪他看电影的耶昂姐妹/凯蒂/艾米表示出了无趣为止。

    不过趣味归趣味,投资归投资,这就需要艾米和艾米的艺术公司作为他的艺术顾问和艺术投资顾问提供咨询服务了。

    艾米的艺术公司除了作为经纪人直接投资艺人,作为出品人投资艺术作品外,也会作为实际而非挂名的制作人参与艺术和娱乐产业并为不限于林义龙的客户提供相关意见——这也是为什么艾米会向林义龙抱怨的最大原因。

    “那为什么还问。”艾米非常可爱地翻了白眼,“以我对义龙哥的了解,只要义龙哥去电影院看的电影,最后不都没什么意思,票房彻底完蛋了嘛!”

    “我承认是这样的。”林义龙道,“我投资的还是那种心理惊悚片......”

    “所以,这种为了社交而进行的固定投资,不用告诉我——当义龙哥你自己的花费就好......不过请务必告诉我片名,我也好回避一下。”艾米道,“如果义龙哥能赚钱也就赚了,不赚钱我也好回避艺术投资风险。”

    “《魅笑》。”林义龙于是奉上了他投资电影的名字。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7510/ 第一时间欣赏布莱肯林场最新章节! 作者:塔维河的渔夫所写的《布莱肯林场》为转载作品,布莱肯林场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布莱肯林场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布莱肯林场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布莱肯林场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布莱肯林场介绍:
以林作城,以河为池,以鸟兽为伍,安居在布莱肯山脚下
裙:284179963布莱肯林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布莱肯林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布莱肯林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