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玛修的训练
“嘭！”“嘭！”“嘭！”
空旷的操场上，偶尔有轰鸣炸响，伴随着令空气都变得赤红的高温。
“怎么了，小姑娘，只是躲在盾牌后面可什么都做不到啊。”
库丘林大声呵斥着玛修，手上的动作却不慢，不断地在空气中绘制出金红色的符文，然后这些符文又变成火球砸向玛修。
“嘭！”
又是一发火球在盾牌上炸开，冲击力透过盾牌让玛修闷哼一声。
正如库丘林所说，一味地躲在后面不会有任何进步，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的玛修深吸一口气。
“喝啊——！”
模糊的火海之中，玛修的娇喝一声，下一刻，巨大的塔盾推开了焰浪，犹如战车一般撞向库丘林。
“哈！这才对嘛！”
见到玛修冲过来，库丘林也终于起了兴致，手中法杖甩了个枪花对着盾牌正中央刺了过去。
木杖与盾牌相撞，库丘林由于是Caster（魔术师）职阶，筋力不足，被玛修推飞了出去。
玛修因为这一击奏效，本能地喘了一口气，结果科赖恩的声音却从远处传来。
“别大意！”
只见，玛修的盾牌上不知何时被画上了一个符文。
下一刻，符文就耀眼地爆炸了开来。
“啊！”
因为几乎是零距离的关系，爆炸的威力被最大化，即便有着盾牌挡在前面，玛修的身上也已是遍布烧伤，强大的冲击更是让她险些没有拿住盾牌。
“喂！Caster（魔术师）！是不是太过了！”
玛修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相信任何一个人看到了都会为之而感到不忍，奥尔加玛丽直接对着库丘林喊了出来。
然而，库丘林却是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
“灵活多变，这便是Caster（魔术师）的战斗方式，战场上任何的大意都是不被允许的，抱着这般半吊子的心态，受害的不止是她，还有站在她身后的人。”
“如果不想因为自己的无力而让身后的人受伤的话，就给我握紧你手上的盾牌。”
后面这句话是库丘林看着玛修说的，而他也没有立刻追击，给了玛修喘息的时间，毕竟这只是训练，不是真正的厮杀。
“呼……呼……是！”
将皮肤因为烧伤而产生的刺痛感和难受的闷热感凭意志力忍下，玛修抬起了头，因沾染了灰尘而显得凌乱的粉色头发之下，是一双澄澈中透着坚毅的眼眸。
“哈！眼神不错，那么……”或许是见猎心喜吧，库丘林的兴致明显高昂了不少，身上的魔力竟再度攀升起来。
这样的战斗持续了好一会儿，就被库丘林主动叫停了。
“啊，我不行了。”
库丘林摆了摆手，一脸遗憾地说道：“一不小心打的太嗨了，把魔力给用完了，没办法，虽然是Caster（魔术师）职阶，但没有Master（御主）的话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而在一旁，玛修不仅连站立这么简单的姿势都十分勉强了，甚至就连神智都有些不清了，硬是凭借着不知因何而产生的毅力才没有直接倒下去。
“不过，还是没能让玛修使用出宝具呢。”
奥尔加玛丽有些庆幸，因为终于结束了，又有些遗憾，因为玛修一直都没有解放宝具。
“算是意料之中吧。”一直双手环抱于胸前看着的科赖恩开口说到。
“也对，毕竟是宝具嘛，要是真的这么容易就能将英灵的绝招运用自如的话，那才会让从者们颜面尽失吧。”听到科赖恩的话，罗曼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在刚才，迦勒底那边再次与这边联系了，然后正巧看到玛修的训练，出于担心，罗曼也以旁观者的身份观察了起来。
“不，不是那个原因。”
科赖恩摇了摇头，让奥尔加玛丽和罗曼等人一脸疑惑。
“宝具就是英灵的本能，若要将其唤醒，留着半吊子的理性肯定是很难使用的。”科赖恩眼帘微垂，淡淡开口。
“所以……”
“首先要让小姑娘筋疲力竭才行！然后，真正的训练就可以进行了！我还真是聪明啊哈哈！”
似乎是对自己的想法感到佩服，库丘林畅快地大笑着，但听到的人可就没那么淡定了。
“喂喂喂！真正的训练是什么意思！”罗曼急忙喊道。
“当然是字面意思了。”库丘林撇了撇嘴，很明显不打算具体地讲解，或者他本来就是能动手就少动嘴的那种性格？
“然后……是叫藤丸立香是吧？虽然很不好意思，但你恐怕要牺牲一下了。”
库丘林抬起手，汇聚的魔力比之前任何一次攻击都要多。
他是来真的！
“前辈……”
玛修心中一急，但却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藤丸！”
罗曼在这里的只是投影，只能在一旁干焦急。
“Berserker（狂战士）！”
奥尔加玛丽看向科赖恩，得到的却是对方的摇头。
“你——！”
科赖恩冷漠的态度让奥尔加玛丽感到心寒，她不理解，明明只是训练而已，为什么这些家伙都这么认真！根本不可理喻！
然而，她并没有能够命令科赖恩的令咒，她甚至都想直接冲出去救藤丸立香，但时间已经不允许了。
“动不了了吗，小姑娘？既然如此的话，你就在那里无力地看着你的主人被燃烧殆尽吧！”
库丘林身前的一排符文同时亮起，竟结合成了一个犹如小太阳一般的巨大火球，破坏的力量甚至连其脚下的大地都出现了熔化的趋势！
随着他的手一挥，那个小太阳迎风见长，带着恐怖的威势缓缓逼近藤丸立香。
“藤丸——！”
在奥尔加玛丽撕心裂肺的呐喊声中，小太阳砸在了藤丸立香所在的位置上。
没有之前的炸响与爆破，没有爆起的火光与冲击，死寂的有些诡异。
奥尔加玛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藤丸……”
而在她的身后，科赖恩的一双血眸微微眯起。
下一刻，那原本静立在坑内的小太阳，竟是突然膨胀了一圈。
奥尔加玛丽还没有从大脑的宕机中恢复过来，那小太阳又再度膨胀了几次，就好像是被强行撑开一般。
蓝色的，犹如裂痕一样的条纹出现在了小太阳的表面上，有蓝色的光束从裂缝中射出。
然后，在或惊愕，或平淡，或期待的目光注视下。
“嘭”的一声炸开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白垩之壁
纯白，无暇。
被铭刻于其上的，是将一切恶意都排斥在外侧的，“守护”这一概念的具象化。
不受万般恶意所侵犯，不被世间罪恶所侵染的……
白垩之壁。
矗立于火海之中的白垩之壁散发着柔和的乳白色光芒，任周围的火舌如何扑杀，如何嘶吼，也无法跨越雷池一步。
最后，在将魔力用光之后，即便那火焰再如何不甘，也只能彻底消散于无形。
只有那神圣的不可侵犯的白垩之壁，于静谧中伫立，散发着如比山岳更甚的稳固感。
只不过，那面白垩之壁在火焰消散之后，便逐渐变得透明，然后消失了，露出了后面的玛修，和她身后的藤丸立香。
玛修一脸的茫然，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啊……我刚刚……成功展开……宝具了吗？”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很多人都和她一样，有一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呼呜。我还以为你只能勉强保住小命，没想到连御主也都毫发无伤啊。”
库丘林拄着木杖，面露欣喜地走来，看向藤丸立香大声说道：“为之高兴吧……不，不对，好好夸奖她吧，藤丸立香，小姑娘作为你的Servant（从者），毫无疑问是一线级别的英灵。”
“前辈……我，刚才……！”
玛修似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扭过头来，看向了藤丸立香。
“不愧是我的玛修，太帅了哈哈！”
藤丸立香大笑着，直接冲过来搂住了玛修，不顾玛修的羞意不停地蹭着对方的头发。
“前辈……不要这样了……”
虽然嘴上似乎在表达着不满，可玛修却连一点实质性的抵抗都没有，只是脸上因为害羞生起了一朵朵嫣红。
“真是惊人……”
罗曼张了张嘴，眼中充斥着浓浓的震惊与不解：“明明最后应该早就已经到了极限才对，却能够在危急时刻闪到藤丸身前，并且还真的解放出了宝具，玛修的意志力应该没有这么强才对……”
“那是因为你的理解角度不正确。”库丘林说道：“小姑娘就是那种人了，守护型的人，你想教鸟儿学游泳也是白费功夫吧？对于一只鸟，就必须教它振翅高飞的方法。”
说完以后，库丘林又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不过嘛……即便如此，还是没能到获得真名的程度啊。”
“已经足够了。”
科赖恩站了出来，缓缓说道：“能达到这种程度，想必，即便是那把星造的圣剑，应该也能挡住个四五发吧。”
“但是，你们也太过了吧！”
奥尔加玛丽怒气冲冲地盯着库丘林和科赖恩：“竟然将藤丸都牵扯了进来，要是她一不小心没命了怎么办啊！”
“啊，这事啊。”
被奥尔加玛丽死死盯着，库丘林却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没事的没事的啦，她不可能有事的。”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啊？”
奥尔加玛丽快步走到库丘林的面前，看起来是不得到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她是不会罢休了。
“这个嘛……”
库丘林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眼珠子微微一动，而奥尔加玛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的是科赖恩的背影。
“哪怕小姑娘刚才没有使用出宝具，那个小御主也不会有事，放心好了，那个家伙可跟我不一样，他不会容许任何一个隐患的存在，在做某件事之前总是会做好最充足的准备，冷静、理智到了让人觉得可怕的地步呢。”
而另一边，科赖恩则是看着藤丸立香，以及静静地躺在后者怀里的玛修。
“先恭喜了，玛修，虽然只是不完全的宝具，但你已经拥有了守护身后之人的力量了呢。”
“Berserker（狂战士）先生……”
“不过，使用不知道真名的宝具会很不方便吧，需要想一个不错的咒语……虽然很想这么说，但貌似现在不是时候呢。”
玛修现在的状况有些糟糕。
原本光洁的皮肤上到处都能看见黑色的焦痕，头发因为沾上了灰尘、经受了狂风而显得十分凌乱，盔甲上也出现了很多的损伤，精神上似乎也已经处于极限的边缘上了，眼神有些涣散。
“今天就到这里吧，让玛修先好好休息一下，如果在最终决战前把身体整坏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Berserker（狂战士）说的对。”罗曼在玛修的面前，关心地说道：“现在对于玛修来说最重要的是治疗和休息，其它的以后再说吧，虽然玛修你可能刚解放了宝具还有些兴奋想有点跃跃欲试，但如Berserker（狂战士）所说，如果最后决战前把身体搞坏了可就是本末倒置了。”
“……嗯，我明白了。”
最后，由藤丸立香搀扶着玛修向着她们昨晚休息的那个教室走去。
“那个，前辈……我可以自己走的其实……”
“那怎么行，玛修可是因为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面对玛修的推脱，藤丸立香难得地表现出了强硬的态度，“如果连这点小事都不能为玛修做到的话，那我会非——常愧疚的！”
说着，藤丸立香的脸还离玛修靠的更近了一点，玛修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鼻息打在自己的脸上。
“唔……那……那好吧……”
玛修低下了脑袋，红晕渐渐从脸颊蔓延到了耳根。
目送两人走进了教学楼里以后，库丘林看到了科赖恩向他走来。
“辛苦了。”
“还好吧，算是久违地松了松筋骨。”库丘林咧嘴笑道，还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和脖颈。
“而且，我可能终于明白师匠为什么那么痴迷于教导了，感觉还不错。”
库丘林的老师，凯尔特神话中影之国的女王，曾教导出包括库丘林在内的数名大英雄，曾以人类之身修炼出神之技艺，并屠杀了诸多修罗神佛的最古老的弑神者之一。
奥尔加玛丽也算是熟读神话，自然不会不清楚那一位。
库丘林笑着说道：“看着对方在自己的教导下茁壮成长，这心底涌出的新鲜感觉……是成就感吗？”
听到这话，奥尔加玛丽挑了挑眉。
“难道不是因为施虐心吗？抖S？”
“嘛，或许也有那部分原因吧。”
“竟然不否认吗？！”
第三百一十五章 彼此接近
“前辈……”
经过良好的休息之后，玛修已经恢复如初了，而时间也已经到了下午。
那个叫做芙芙的小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在玛修休息的时候一直都陪在玛修的旁边，此刻正趴在玛修的肩膀上，静静的也不说话。
“嗯？玛修？怎么了？”
藤丸立香看到玛修走来，稍稍愣了一下，随后又带着一贯的开朗笑容询问着。
“嗯，也没什么，只是……”玛修顿了一下，眉眼间带着关心问道：“前辈你，是有心事吗？”
“……”
藤丸立香保持在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随即，整个人明显地萎靡了下去。
“……这么明显的吗？”
藤丸立香苦笑着，伸手挠了下脸颊。
“说是心事……其实也不算吧。”
藤丸立香不自觉地转过身似是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这一刻露出的表情，靠近已经不剩几块玻璃的窗户，眺望着那犹如末日一般衰败的景色。
“……对不起，玛修。”
藤丸立香突然开口，语气不复之前的开朗、元气，而是充斥着浓浓的自责、不甘。
“如果你的Master（御主）不是个普通人，而是一名一流的魔术师，想必玛修你肩上的负担应该会轻不少。”
“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与玛修契约的不是我，而是别的魔术师的话，虽然不一定能够知道你所掌握的宝具的真名，但至少不会像我一样，只能在一边看着你去战斗，甚至……成为你的累赘……”
这才是藤丸立香一直以来的想法。
她是迦勒底中最接近“普通”的人，在来到迦勒底之前，她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甚至从未接触过神秘界，直到被检测出御主资质并来到迦勒底，她才算是初次见到了这个里世界的一角。
然而，就在她来的第一天，就出了这么大一件事。
迦勒底遭到破坏，自己等人虽然不知为何没有直接死在那片火海与爆炸之中，但却来到了这座死城之中，基本上算是孤立无援的状态。
并且，这座城市里存在真正的超人，即活跃于历史上的那些创下伟业将自身存在铭刻于人理的英灵，这些都是她从未接触甚至根本就不敢想象的东西！
如果不是因为碰到了两位好心的Servant（从者），说不定她已经丧命于那条河边了，说不定尸体会成为那些骷髅中的一员也说不定？
死亡啊……她也曾在闲来无事之时思考过这种事情，想过自己的结局，最好的结果应该就是在平凡且忙碌的一生后寿终正寝，又或者会碰到一些飞来横祸，毕竟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然而，就是这两天，她就两度离死亡仅一线之隔。
然后，她才发现，自己原来离死亡这么近。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也会在一个人的时候迷茫，畏惧，担心，害怕到不能自已。
但是，她却又非常明白，害怕的人不会只有她一个，玛修、所长她们，都处于和自己一样的境地。
然而，跟她又不一样，玛修是亚从者，拥有能和从者战斗的力量，而所长除了是迦勒底的领导者以外，还是一名一流的魔术师。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她们之间，如此无力的自己让她感到了自卑，甚至自厌。
“如果站在这个位置的，是其他的御主资质适格者的话，肯定能做的更多吧……”
正因为清楚自己的无力，所以，她才更需要在日常中保持着开朗、活跃的样子。
不仅是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懦弱，更重要的是……
“我什么都帮不上她们，至少，不能将自己的负面情绪传播出去……”
然而，就在今天上午，自己险些丧命，如果不是玛修的话，自己现在恐怕连尸体都凉了。
现实无情地撕开了她为自己的内心筑起的高墙，仿佛正是为了让她正视自己的无力与无能一般。
玛修静静地听着藤丸立香的自述，在无言中靠近，走到了她的身边，注视着她的侧颜。
在藤丸立香道歉的时候，玛修还愣了一下。
然后，听完对方自责的话语之后，她才了然地眨了眨眼，并且，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极尽柔和的笑容。
“前辈你果然是个人类呢。”
因为是人类，所以会感叹自己的无力，因为是人类，所以会有那么多的不如意。
但，这些可不是贬斥哦。
至少，玛修在庆幸着。
“我很高兴。”玛修那一双如幻梦般幽美的双眼微阖，犹如一对姣好的月牙。
“能作为前辈的Servant（从者）定下契约。”
藤丸立香呆呆地转过头来，看着那幽暗中美的不真切的少女，积结在心底的那份阴翳悄悄地消融掉了些许，虽然只是从水面中露出的冰山中的一角，但想必，在未来的某日，她终将会将这份阴霾驱散，迎来属于自己的成长吧。
“我好感动，这么迷人的小茄子必须要抱一下作为嘉奖~~”
“前……前辈！你这样做我会很苦恼的……”
被命运连在一起的两名少女，彼此之间的距离似乎缩短了一点。
…………
还是那片操场，毕竟距离近而且足够广阔的地方，在如今这座城市内的确不算好找。
科赖恩闭着眼睛，身子笔直的犹如一根挺拔的松竹。
而在她的不远处，奥尔加玛丽双手环抱于胸前，脸上的表情表现出了她内心的不耐，还有蹲在角落里的库丘林，正拿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树枝在地面上写写画画。
几乎是同一时间，科赖恩睁开了久闭的双眸，而库丘林则是抬起了头，轻声说道：“来了。”
从教学楼那边，藤丸立香和玛修正有说有笑地，结伴向着这边走来。
“那个家伙，又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
奥尔加玛丽本就因为等了这么久一直憋着一股气，结果对方都来了还这么不急不慢的，她就想要冲过去训斥藤丸立香一番，却被库丘林抬手制止。
“这样不挺好的嘛，哈哈哈！”
库丘林看了看藤丸立香，又看了看玛修，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一样，笑着说到。
而科赖恩也是看了看藤丸立香，眼中闪过丝丝异彩，但转瞬便收敛起来。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准备出发吧。”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两处战场
最后的决战之地，是这座城市的心脏，圣杯的本体所在的圆藏山大空洞。
奥尔加玛丽，藤丸立香，库丘林，玛修总共四人来到了这里，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溶洞口。
“大圣杯就在这里面。”
负责为众人带路，此时正站在几人中间的库丘林对着几人说道：“Saber（剑士）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大圣杯，所以，我们很快就会直面她本尊了，前面的路稍微有些复杂，大家小心别走散了。”
玛修好奇地张望了一下四周：“看起来像是……天然的洞窟，这也是冬木市原本就有的地方吗？”
“这是半天然、半人工的东西，是魔术师经年累月开拓出来的地下工房。”
奥尔加玛丽身为一流的魔术师，一眼就看出了这座溶洞内有魔术的痕迹。
就在几人还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溶洞的时候，没人注意到，在他们身后的一片丛林之中，有一道隐藏在阴影中的身影，此时正半蹲在一根树杈上远远地盯着几人。
“还真是马虎，这么轻易地就将后背暴露出来。”
他的左手握上一把铁灰色的大弓，另一只手轻轻拨动弓弦，如鹰一般锐利的双眸死死地盯着那些人的背影。
“唉，竟然要亲手杀死手无寸铁的少女，为什么我总是要做这种刽子手的工作呢？”
当然，他也清楚，这里不可能有人会回答他，他也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
他的手中投影出一根造型怪异的箭矢，被他轻轻搭在弓弦上，闪着寒芒的箭尖指向远方。
“但没办法，谁让那盾牌偏偏在你们的手上呢？要怪，就怪这该死的命运吧。”
箭在弦上，蕴含在箭矢内的魔力就犹如火药一般暴动，一旦被点燃，其威力足以夷平一座小山。
突然，那道身影似有所感，眼中虽充斥着浓浓的震惊，但身体却十分果断，调转方向将原本应该射向玛修他们的那一箭反方向射出。
“嘭！”
箭矢从弓弦上离开，爆起的后坐力化作劲风将周围的树干吹弯了腰，射出的箭矢如流行一般，阻挡在其面前的一切都被分开、绞碎。
直到，撞上了一柄漆黑色的巨剑。
“轰隆！”
宛如核弹洗地一般，一朵黑红色的蘑菇云缓缓升起，哪怕相隔极远，藤丸立香他们也能看见。
“Berserker（狂战士）……”
奥尔加玛丽远望着那边，担忧直接被她表现在了脸上。
“就放心地交给他吧，他可不是会需要我们担心的家伙。”
库丘林在走过奥尔加玛丽身旁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带头向着洞窟内走去。
“走吧，既然他们已经开始，那我们也不能落后了。”
看了眼库丘林的背影，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而丛林中，在射出那一箭之后，那道身影回过头来，便看到藤丸立香他们跑进了洞窟。
“嘁！”
他想要追上去，可他刚迈出一步，便有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犹如陨石落地一般“轰”地落在了他的面前，让他被迫后撤了好几步。
“此路不通。”
听着从烟尘中愈发清晰的脚步声，他的神情也变得愈显凝重。
“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竟然是你来对付我。”
古铜色的皮肤，异样的黑红色纹路缠在身上，头发是苍白色，这位即是在这场圣杯战争中以Archer（弓兵）职阶降临的英灵卫宫。
当然，他并不像科赖恩一样有那场圣杯战争的记忆，也就并不认识科赖恩。
“我只是个根本没什么名气的三流Servant（从者）而已，相比于我，里面的那个不应该更适合做你的对手吗？你就不怕刚进去的他们几个死在她手中吗？”
“放心好了，解决掉你之后我就会跟上去的。”
即便身影还十分模糊，但每当一个脚步声响起，Archer（弓兵）就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气势陡然攀升一截，恍然之间，Archer（弓兵）甚至出现了自己正在面对的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从神话中走出来的凶兽一般，冷汗悄然从他的脸颊滑落。
“而且……”
一脚踏下，周围的烟尘于刹那间被吹散。
苍银如皓月的短发，漆黑犹如夜幕的延伸一般的大衣于风中猎猎作响，黑底血纹的巨剑被其单手握住，一双血红色的眼眸仿佛倒映着一片尸山血海，连空间都能冻结的凛然杀气如山洪海啸一般倾泻而出，空气中弥漫着浓稠到令人反胃的血腥味。
“我刚来到这里时的那一箭，我和Rider（骑兵）和Assassin（暗杀者）战斗时的一箭，再加上刚才的一箭，总共三箭，你难道觉得我会一笑而过吗？”
“……呀嘞呀嘞，为什么我总是会碰到这种事情呢。”
直到大脑传来一丝昏厥感，Archer（弓兵）才发现，自己竟是在不知不觉中忘记了呼吸，通过开玩笑似的话语稍稍放松一下，长舒一口气，当他动了动自己有些僵硬的四肢，才感觉到握着长弓的手手心里早已满是汗水。
“这还是我第一次面对这个怪物吧……差距竟然有这么大吗？”Archer（弓兵）暗自心惊，但脸上却依旧挂着那无所谓似的淡笑。
“事先说明，我可是很怕死的，虽然这场战斗的胜率渺茫，但还是让我稍微挣扎一下吧。”
而在大空洞内，与科赖恩分别的藤丸立香等人终于见到了大圣杯的真容。
“这就是大圣杯……这不是超高级的魔术炉心吗？为什么远东的岛国里会有这种东西啊？！”
奥尔加玛丽在见到上方凝实的黑红色魔雾之后，险些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抱歉，无意义的闲聊就到这里吧，我们被那家伙发现了！”
从进到洞窟开始，库丘林就已将状态调整到最佳，而现在甚至到了超常地步。
只因为，那持剑伫立于祭坛之上，正用着淡漠的眼眸凝视着众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惊人压迫感的漆黑色身影。
哪怕只是从她的身躯里稍稍逸散出来的魔力都能卷动大气，化作不详的黑红色暴风环绕在她的身边，仿佛她就是掌控风暴的神明一般，带着令人不敢忤逆的浩荡君威。
第三百一十七章 林中追击
黑暗之下，遍及深林的寂静被打破了。
“嘭！”
大树被连根拔起，土块四溅飞散，暴起的气浪迎风见涨。
Archer（弓兵）的身影从气浪中狼狈飞出，沾染了灰尘的脸颊上神情严峻。
“该死，竟然追的这么紧！”
在半空中调整身形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而对手显然不会给他这样做的时间。
久经沙场所习得的战斗意识，使他在成为从者之后多了一个【心眼（真）】的固有技能，可以帮助他在战斗中判别并回避那些肉眼无法跟上的攻势。
再加上他自己的【千里眼】技能，以及周围无光的环境，这才是他觉得自己可以在对方手中活下来的依仗。
然而……
“那个家伙，怎么感觉看的比我还要清楚！”
思绪才刚到这里，Archer（弓兵）便察觉到了什么东西的接近，瞳孔微缩，猛地转头看去。
然后，他便看到，一根两人环抱粗的大树旋转着向着自己飞来。
Archer（弓兵）咂了下嘴，在身边投影出数柄利刃，刺穿了面前的树干。
“死劲——”
一句低喃从树干的另一边传来，让Archer（弓兵）猛地瞪大了眼，想要退后，却想起自己身在半空无处借力。
下一刻，一道气劲分开树干，带着截断川流之势奔涌而来。
“断海！”
宛如惊雷于天空炸响，就连那遮天蔽日的乌云都险些被其截开。
一道黑影融入黑烟，在飞出数百米之后砸落于一片深山老林之中。
“咳咳！”
Archer（弓兵）颤抖地从巨大的坑洞里爬出，挪动的同时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嘎吱作响，鲜血止不住地从他的头顶流落。
“即便用出了【炽天覆七重圆环】也落的这般模样……玩笑开大了啊喂……”
【炽天覆七重圆环】，在希腊神话中特洛伊战争中挡下了据说无人能防的大英雄赫克托尔的投枪，作为概念型防御宝具的它拥有着“防御一切投掷类武器”的力量，即便面对的是投掷类武器以外的攻击，它也拥有着傲视大多数防御类宝具的防御力，就连那个自视甚高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也相当中意这件宝具。
然而，Archer（弓兵）刚刚看到了什么？
总共七层防御，其中六层仅一瞬间便被那个怪物一拳打碎，虽然防御并没有完全打破，但仅仅只是透过盾牌的部分劲道也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肋骨好像断了……呼吸受阻……是肺叶出了问题吗？真是的……偏偏在这种不必要的方面跟人类一模一样……”
换做是常人已经到了必须去医院做手术的地步了，但对于Servant（从者）来说只要有足够的魔力这些伤势很轻松就可以自我修复。
当然，前提是他得从对手的手中活下来。
耳朵捕捉到了呼啸的风声，强忍着全身上下传来的痛楚，Archer（弓兵）起身一个翻滚。
下一刻，一根大树“嘭”地一声砸在他刚刚呆着的坑里，树干的三分之二死死地没入土地中。
不远处，科赖恩看见Archer（弓兵）躲开了砸落的树干，面色毫无波动。
然后，就见他五指微屈成虎爪状，一击打向身旁的大树，五指深深地嵌入树干中，手臂微微一用力，这一整棵两人合抱粗的大树便被他一只手连根拔起，根系上还纠缠着未清理干净的土块。
右手保持着插入树干的状态，左脚向前踏出一步，科赖恩做出了一个异样的投枪姿势，猛地将那大树朝着Archer（弓兵）的方向掷出。
Archer（弓兵）似有所感，撑着膝盖用他那仿佛漏气的风箱一般的肺部深呼吸两下，避开了射落的大树。
一击不奏效，科赖恩也不恼，对方的棘手程度他可是早有了解的。
故技重施，科赖恩又抛出了几棵大树。
Archer（弓兵）闪身躲入丛林之中，试图用阴影遮匿自己的身形。
但是，紧随身后的大树却是说明，他一直都没有从对方的眼中逃脱。
一直以来，他都借助黑暗，暗中将所有目标、所有敌人击杀。
因为那些年的习惯，身在黑暗之中，他会获得心安。
他以为，他已经熟悉了与黑暗为伍。
然而，在今天，他才发现自己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黑暗成为了恶意的遮掩物，仿佛有无数双眼睛于其中锁定自己。
死寂与冰冷，正不断地夺走他体内的温度，让他那流动的，滚烫的血液逐渐沉寂。
越是向着深处跑去，那份不安感便愈发浓郁，神经过度紧绷，随时都有可能崩断。
不知过去了多久，在他不知不觉中也不再有树干砸落，只有擦过脸颊的风、萦绕在鼻间的泥土气味，还有崎岖的泥地透过脚掌传来的陷进去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将呼吸放缓。
“！！！”
突然，他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身体先于思考做出反应，迅速弯下腰来。
就在下一瞬间，一道鞭影自他的上方抽过。
“咚！”
科赖恩的手臂抡过，两棵粗壮的大树被瞬间拦腰截断，树身倾斜，“轰”地一声砸在地上。
随后，科赖恩两手合抱十指交叉，朝着Archer（弓兵）猛地捶下。
“嘭！”
大地下陷，余波掀起群树，沙石如柱般冲天而起。
还没完，扬起的沙尘还未落下，就有一道火柱将其吞没，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鸣声，爆炎将周遭的一切卷入。
在赤红的火柱之中，科赖恩的身影赫然屹立。
不断地有火蛇缠上了他的身体，灼烧着他的肉体，大腿、手臂、手背、胸口、脸颊、脖颈，不断有皮肤被烧伤、烧焦，变作黑色的烂肉向外翻起，然后烂肉脱落，恢复如初，接着再度被火焰炙烤，循环往复。
然而，就是这样光是看着就让人发痛的局面，当事人却是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那双血色的双眸，明明有着与周围环境十分相像的颜色，但其内却一片死寂，冰冷无比地倒映着一道褴褛的身影。
“这种时候……一般情况下……不都应该放手的吗……”
Archer（弓兵）双脚离地，脖子被科赖恩的两手死死掐住，即便如此，他还是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原本，在科赖恩逼近他的时候，他是准备引爆宝具将对方逼开的，却没想到对手完全不管不顾，像狂战士一样冲进了爆炸中将震惊的他擒住。
他的一条手臂在刚才的爆炸中被炸碎，半边脸颊一片焦黑，并且还瞎了一只眼。
那群火蛇可不会因为Archer（弓兵）造就了它们而绕开他，而没有科赖恩的恢复能力，Archer（弓兵）已经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生命力正在飞速地流逝。
“唉……看来……我只能到这里为止了……”
当科赖恩从火海中走出的时候，已经不见Archer（弓兵）的身影。
再看科赖恩本人，苍银色的短发，血红的双眸，漆黑的大衣，一如初见。
突然，远处爆发出了巨大的魔力风暴，黑红色的光芒从远方的洞口迸射而出。
目睹到这不详的光，科赖恩的眼神微凝。
第三百一十八章 Grand Order
“咚！”
被漆黑魔雾缠绕的骑士剑劈砍在十字盾上，溅起火花，每一击都沉重的不像话。
力道被盾牌移到一旁的地面，使得大地瞬间裂开了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痕。
光是飞散的石块，都有着媲美子弹的速度和力量。
为了抵挡那些石块，奥尔加玛丽用魔术筑起护罩，将自己和藤丸立香保护在内。
“咚！”
Saber（剑士）再度劈出一剑，从脸上的表情看来她似乎还未尽全力，可即便如此，那沉重而又连绵不绝的攻势已经让玛修疲于招架了。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玛修的败北可以说已然注定。
然而，她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
Saber（剑士）脚下的地面突然亮起，下一刻，一道火柱冲天而起，将她的身影淹没，就连她周身的魔力之雾也被一起点燃。
借此机会，玛修退后几步喘口气，而库丘林也在这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Caster（魔术师）先生……”
“不要大意！战斗还没结束！”
话音刚落，一道漆黑的斩击切开了火柱，Saber（剑士）的身影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怎么，即便到了现在，也不愿意使用宝具吗？”库丘林咧嘴一笑，看着面前的漆黑色身影开口问到。
Saber（剑士）静默半晌。
“只不过是想先看看，你们有没有资格让我使用宝具而已。”
“口气还真大啊，那现在，你觉得我们有资格了吗？”
Saber（剑士）的目光淡漠地扫过库丘林，还有持盾伫立的玛修，眼帘微垂。
“也好。”
霎时间，宛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的黑红色魔力自Saber（剑士）的身躯中喷涌而出，在她的头顶汇聚成不详的黑红色云层。
“在Berserker（狂战士）来之前，先把你们两个解决掉吧。”
由原本单手握剑的姿势改为双手握剑，Saber（剑士）将那柄漆黑色的骑士剑高举过头顶，海量的魔力在这一刻达到顶峰，周围的空间都传来不堪重负的哀鸣声。
见到如此一幕，库丘林和玛修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做出严阵以待的表情。
“小心！要来了！”
玛修没有多言，唯有那满含决意与坚毅的淡紫色双眸述说着所有。
“卑王铁锤，反转旭光——吞噬光芒吧！”
魔力汇聚到Saber（剑士）的剑上，凝成一道贯穿天际的黑色光柱，并带有着难以想象的热量。
“ExcaliburMorgen【誓约胜利之剑】——！！”
面对那将一切生命和光明都吞噬殆尽的漆黑色浪潮，玛修咬了咬牙，回想着之前解放宝具的感觉，猛地将盾牌砸下。
“LordChaldeas（假想宝具·拟似展开/人理之础）！”
须臾间，黑色的浪潮分开了大地，狠狠地撞上了那立起的白垩之壁。
“轰！”
黑色的浪潮以那白垩之壁为界向着两边分开，将周遭的一切卷起、粉碎、吞没，碾作虚无。
而当那白垩之壁出现的那一瞬间，Saber（剑士）竟是出现了一瞬的失神。
“那个盾牌是——？！”
“吾之魔术为炽焰牢笼！如荆棘般的绿之巨人！”
玛修的身后，库丘林双手紧握木杖，闭眼大声咏唱着咒语。
如果是之前的话，他还没办法使用宝具，于是乎，在来的路上，库丘林和藤丸立香缔结了契约。
幸好Servant（从者）得到的魔力来自于迦勒底还非Master（御主）本人，不然以藤丸立香的魔术资质，她要是不榨取生命力恐怕连一发宝具的魔力都无法提供。
“因果报应，净化人事厄之祠！”
下一刻，库丘利睁开了眼。
“破坏吧！WickerMan【灼烧殆尽的炎笼】——！”
Saber（剑士）预感到不妙，但却为时已晚。
只见一个巨大的，似乎是由柳条编织而成的巨人从她的脚下突兀地出现并将其顶起，粗壮的手缓缓伸向身在半空的Saber（剑士）。
意识到危险，Saber（剑士）不再愣神，手中的骑士剑再度汇聚起魔力，准备解放宝具将这个巨人直接击碎。
她看得出来，那个柳条巨人绝对接不住圣剑，哪怕只是没有咏唱而无法发挥全部力量的圣剑。
而同样的，身为召唤出柳条巨人的库丘林更加清楚这一点。
于是乎……
“！！！”
就在圣剑的黑色光柱趋近凝实，即将斩下的前一刻，Saber（剑士）的双眼猛地瞪大。
只因，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背后，死死地锁住了她的两臂。
“Berserker（狂战士）？！”
没有理会震惊的Saber（剑士），科赖恩大喊道：“Caster（魔术师）！”
“来了！可别死了！”
柳条巨人伸出手抓住了科赖恩和Saber（剑士）两人，将他们丢进腹部的笼子中。
随即，巨人倒下，被火焰点燃。
伴随着赤金的光芒将此方世界染成同色，巨大的火柱如宛如一条蛟龙直冲云霄，将漆黑的乌云也给点燃，化作一大片的火烧云。
待到火龙散去，一道身影赫然屹立于火海之中。
“——哼，我似乎不知不觉地手下留情了，居然在最后关头没能下手。”
身上那厚重的漆黑色铠甲开始崩碎，身上也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焦痕，但Saber（剑士）本人却仿佛毫不在意，甚至是有些……解脱？
“守护之力的胜利吗？原来如此，很有那个纯洁无暇之人的作风。”
“到头来，无论命运如何改变，只要我孤身一人，总会迎来同样的末路吗？”
库丘林眉头微蹙。
“啊？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家伙到底知道些什么？”
库丘利本能地从Saber（剑士）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问题，但是，对方却并没有回答的他的想法，也没有回答他的机会。
“总有一天你也会知道的，爱尔兰的光之子。”
说完这句话，Saber（剑士）的身影便化作无数光粒消散于风尘中。
只有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被遗留于此。
“GrandOrder——围绕圣杯展开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喂等等！这到底是——哦哦哦？！”
库丘林刚伸出手想要追问，却发现连自己的手也开始分解成为无数的光粒。
“糟了，居然在这种时候强制返回吗？！嘁！”
知道时间不多，库丘林转过身来语速加快：“虽然很难以接受，但没办法！小姑娘！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如果有下次的话，以Lancer（枪兵）的身份召唤我吧！”
随即，在藤丸立香三人的目光注视之下，库丘林的身影也化为无数光粒，飞散于空中杳无踪影。
第三百一十九章 雷夫教授
库丘林，还有Saber（剑士）都消失了，就在藤丸立香她们的眼前。
而在Saber（剑士）消失的地方，一个金黄色的水晶体突兀地出现在了那里，悬浮在半空中。
“已确认Saber（剑士）和Caster（魔术师）全部消失……是我们获得了胜利吧？”
玛修不确定地问到。
“嘀嘀！”
藤丸立香手腕上的手环突然亮起，罗曼的投影出现在几人的面前，高兴地说道：“啊啊，干得好，玛修、藤丸，所长一定也很高兴……所长？”
罗曼很诧异，因为奥尔加玛丽正心不在焉似的，到处张望着。
藤丸立香歪了歪头：“所长……有什么介怀的事情吗？”
“哎……？啊？那个……”
罗曼盯着奥尔加玛丽的脸盯了好一会儿，随即不确定地说道：“是Berserker（狂战士）吗？”
“！！！”
奥尔加玛丽一脸惊悚，仿佛是在说“你怎么知道”一般，而这一反应也证实了罗曼的猜想。
“毕竟是与所长契约的第一个Servant（从者）嘛，会那么在意也属于常理之中。”
罗曼一边解释着，一边煞有其是地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我我我……我哪有在意那个家伙了！”奥尔加玛丽面泛红晕地喊了起来，多少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
藤丸立香走近罗曼，询问道：“医生，你那边能检测到Berserker（狂战士）先生吗？”
罗曼摇了摇头。
“除了你们面前的那个水晶体以外，我们并没有在你们的周围检测到明显的能量体波动，虽说不排除我们这边的设施还未完全修复有出现纰漏的可能性，但既然连Caster（魔术师）也被强制返回了的话，那么，Berserker（狂战士）的话……”
罗曼的话没有说完，但在场几人却都能理解他的意思。
“是吗……”
奥尔加玛丽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程度低落下去。
其实，当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力不再向着某处流走的时候，她便已经知道了。
但是，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思，她一直不愿去肯定这份事实。
果然还是很在意的吗？
目睹到奥尔加玛丽变化的藤丸立香和玛修这般想到。
但是，低落仅仅只维持了一会儿。
因为事情还未完全解决，收尾工作还没做呢。
而除去这个理由以外……
“一定，还会见面的！”
奥尔加玛丽看着手背上那三条血红色的圣痕，心中满是坚定。
迦勒底拥有较为完善的英灵召唤系统，加上玛修，此前已经有了三次成功的案例。
之所以只有三次，一方面是技术的不成熟，但更大的方面，则是因为没有与英灵的“联系”，也就是所谓的“缘”。
在圣杯战争中需要的圣遗物便是起到这样的作用，作为召唤英灵所需要的触媒，它起到的就是“联系”的作用。
很显然，奥尔加玛丽就是想要做同样的事情，虽然她没有所谓的“圣遗物”，但经过这一次的事件，她已经和科赖恩结下了“缘”，相当于她本人就充当了“圣遗物”的作用。
而且，她手背上，被科赖恩亲手刻下的圣痕，也可以加固这份“联系”，这才是奥尔加玛丽这么笃定的原因。
“干得不错，藤丸，玛修。”
深吸一口气，奥尔加玛丽虽然心中有一股冲动想要立刻回去，但她作为迦勒底的所长，还需要做一些事情。
拿出作为所长的威严，她一脸肃穆地看向藤丸立香和玛修。
“虽然还有很多存疑之处，不过任务至此结束。”
然后，她看向了那枚悬在半空的水晶体。
“先回收那颗水晶体吧，导致Saber（剑士）异常的理由……以及冬木市变成特异点的原因，怎么看都是因为那个。”
玛修持盾肃立：“是！紧急回收……什么？！”
在这一刻，玛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她看到了一个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
“哎呀，没想到你们居然走到这一步，真是超出了预定计划，也超出了我的容忍底线了。”
“第48名御主适格者，本以为你只是个毫无潜质的小毛孩，我才好心放过你，看来是我疏忽了。”
他就那样站在那颗水晶体的旁边，显得十分自然，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
头上戴着深绿色的绅士帽，穿着深绿色的外套、一双黑色的长靴，脸上挂着和玛修记忆里一般无二的和善笑容。
但是，不知为何，那熟悉的笑容，此刻却让玛修感到头皮发麻。
“雷夫教授……”
“雷夫——？！雷夫教授！他在那里吗？！”
雷夫眉头一挑：“嗯？这声音是罗玛尼的吗？你也活下来了啊。”
虽然很轻微，但能够感觉到，语气中的遗憾，不满，以及——愤怒。
“我明明叫你立刻到管制室来的，你居然没听我的指示，真是的……”
下一刻，仿佛深渊中的某物睁开了眼，令人毛骨悚然的某种恶意开始弥漫在这片空气之中。
“一个个都是无组织无纪律的杂碎，简直让我恶心，人类这种存在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何总想要偏离既定的命运呢？”
玛修下意识地举起了盾牌，因为此刻，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存在，比刚刚那个漆黑的Saber（剑士）还要危险！
“Master（御主），请您退下！那个人很危险……他……他不是我们认识的雷夫教授！”
然而，却有一个人，在雷夫出现的时候彻底慌了神，根本没有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甚至还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雷夫……啊啊，雷夫，雷夫，你活着啊雷夫！太好了，自从你不在以后，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守护迦勒底了！”
虽然奥尔加玛丽是迦勒底的所长，但她只是一个尚且天真的小女孩，想也知道她不可能掌控的了如此大的一个组织。
而雷夫，则是这些年来一直在辅佐奥尔加玛丽的人，奥尔加玛丽对他也可谓是百分百的信赖。
对方是奥尔加玛丽，也就是前任所长亲自带来的人才，而他对迦勒底的贡献也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而且为人和善，乐善好施，论在迦勒底的威望，他甚至还在作为现任所长的奥尔加玛丽之上。
第三百二十章 想要得到认可
在目睹到雷夫出现的那一刹那，奥尔加玛丽就卸下了自己所有的心防，甚至忽视了其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这里，以及其之前说的那些极其可疑的话，忽视了对方那近乎满溢而出的怪异，毫不设防地走了过去。
“所长！不可以，那个男人是——！”
然而，奥尔加玛丽却恍若未闻，神色慌张地径直走到雷夫的面前。
“呀，奥尔加，你看上去挺精神的嘛。”
看着奥尔加玛丽走来，雷夫的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仿佛真的感到庆幸一般地说着：“这太好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您的父亲解释了，看样子这阵子你也很辛苦啊。”
“嗯嗯，说的没错雷夫！管制室也爆炸了，这城市根本就是废墟，我又回不了迦勒底！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我脑子都要炸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在，总会有办法的吧？”
奥尔加玛丽强撑起一丝笑容，顶着苍白的脸色问道：“毕竟……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这次你也会帮我的，对吧？”
“啊啊，当然了，都是些意外的状况……”
雷夫的嘴角缓缓上扬，一直咧到了耳后根，露出了一个狰狞到诡异的笑容。
“真令人火大啊。”
近乎化为实质性的恶意弥漫开来，猛地将慌了神的奥尔加玛丽刺激到清醒，令她渐渐停下了脚步，大脑因为不理解情况而陷入宕机。
“我明明将炸弹设置在奥尔加你的脚下，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不，也不能说你还活着吧。”似是想起了什么，雷夫略带无奈地笑了笑，犹如一个因为时不时忘事而头疼的中年人。
“你已经死了，你的肉体早就死了。”
“！！！”
“什么！”
藤丸立香和玛修大吃一惊。
“灵子演算装置真是好心，把化为残留意念的你转移到了这片土地，你想啊，你生前根本没有灵子转移的资质吧？拥有肉体的你是无法转移的。”
没有在意奥尔加玛丽颤抖的身体，愈发惨白的面容，雷夫以最为直接的方式向其宣判了最为糟糕的结论。
“懂了吗？正因为你死了，你才获得了一直以来渴望着的资质，所以你已经无法回迦勒底了，因为你一旦回到迦勒底，你的意识就会消亡。”
“骗人……”
仿佛全身的气力被抽去一般，大脑无法正常判别得到的信息，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意识犹如掉进黑暗无光、深不见底的深海，不断下沉。
“但是，这样未免太可怜了。”
雷夫的话语再度响起，他抬起手，握住了那颗悬浮着的金色晶体。
“为了将一生都奉献给迦勒底的你，我就让你看看，现在的迦勒底究竟变成什么样了吧。”
随即，他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地，打了个响指。
“啪！”
下一刻，一个巨大的，像是地球仪一样的东西出现在了雷夫的身后。
只不过，正中间的那个球体，却是犹如太阳一般赤红。
仿佛，整个地球都被点燃了。
当见到那赤红如火的球体之后，奥尔加玛丽的瞳孔在一瞬间缩小至针状。
“你是……在骗人的吧？那只是虚像吧，雷夫！”
作为迦勒底的所长，她非常清楚那个“地球仪”是什么。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犹如见到了世界末日一般的表情。
“是真的哦，我可是特意为了你，才把时空连接起来的，只要拥有圣杯，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到。”
“来，好好看看，阿尼姆斯菲亚的后裔，这就是你们愚蠢行为的下场，表示人类生存反应的蓝色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熊熊燃烧的赤红，这就是你们这次任务引起的后果。”
然后，雷夫抬起了手。
伴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奥尔加玛丽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被什么拉扯起来了一样，不受控制地飘了起来。
“等等！你想做什么！”
奥尔加玛丽在半空不停地挣扎着，但却只是无用功，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飘向了那个赤红的球体。
“最后就让我来满足你的愿望吧。”雷夫狞笑着，愉悦地说道：“触碰你的宝物吧。”
“等——你在说什么阿，雷夫！”
奥尔加玛丽看着逐渐接近的赤红球体，挣扎的动作更加剧烈。
“那可是迦勒底亚斯啊！可是高密度的情报体啊！是异次元的领域啊！”
“嗯，和黑洞没什么不同，或者更像是太阳吧……算了，无所谓，人类只要触碰到它，就会被分解到分子层次，犹如坠入地狱，不用客气，你就好好品尝一下活着感受无限死亡的滋味吧。”
“所长！”
“Master（御主）！”
藤丸立香想要冲出去，却被玛修一把拉住。
“不要——不要！不要！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噙满的泪水不受抑制地从奥尔加玛丽的眼角滴落，勉强自己撑起的坚强在这一刻支离破碎，死亡与绝望令她撕心裂肺地哭喊了出来。
“我……我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还没有人夸奖我……”
“还没有人认可我……”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
“谁都不愿意对我表示肯定！大家都讨厌我！”
“讨厌！住手！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出生至今，我还从未……从未得到过任何人的认可——！”
眼看着奥尔加玛丽即将触碰到拟似天体迦勒底亚斯，雷夫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愉悦。
但，下一刻，那笑容就僵在了他的脸上。
“噗呲——”
一道黑色的剑光闪过，刚才还在狞笑的雷夫，竟在下一瞬间被平整地斩成了左右两半，分别向着左右两边倒去。
而那被拉到空中的奥尔加玛丽，则突然感觉失去了拉扯与束缚的那股力量，身体跟随着地心引力坠落了下去。
风在脸颊边呼啸而过，她吓得闭上了眼睛。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倒是仿佛落入到了谁人的怀抱中一般，温暖的让人心安。
第三百二十一章 特异点崩溃
坠入深海的绝望之人会本能地追寻着氧气。
奥尔加玛丽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小块，尽量多地将自己融入那份温暖之中，这一切都是受她的本能所驱动。
她的精神早已崩溃，没办法，毕竟……命运在其身上加诸的苦难实在太多了，偏偏她本人又始终支撑着那些而前行。
都说终点的风景必将配的上这一路的崎岖坎坷，但，那不过是浪漫之人所设想的幻梦，是努力之人为努力所赋予的意义。
每一个说出这番话的人，都不曾设身处地地思考过，若在跨越荆棘与风雨，遍体鳞伤之后，最后所见证的风景，除去深不见底的深渊以后便再无他物，当曾经的努力与痛苦没办法付诸成果，那又该是怎样的绝望。
脆弱，犹如易碎的琉璃制品。
说到底，她只是个被现实逼迫的有些早熟的小女孩，在内心设下坚固的心防，正是因为其内心的脆弱与天真啊。
“辛苦了。”
轻柔的话传入耳畔，让奥尔加玛丽的身体打了个颤，围绕在她身边的，勒的她喘不过气来的绝望情绪也在这时僵住了一瞬间。
“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科赖恩不知道，他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那温柔的耳语，奥尔加玛丽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些许，然后，沉沉地睡着了。
“Berserker（狂战士）先生——？！”
“所长——！”
在接住奥尔加玛丽之后，科赖恩就已经来到了玛修和藤丸立香的身边，令她们二人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为什么Berserker（狂战士）他——！”
投影频道另一边的罗曼甚至惊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连脸都伸了过来。
“玛修！别松懈！”
然而，科赖恩的脸色却并没有因为救下了奥尔加玛丽，斩了雷夫而放松，相反，他的表情愈发凝重了。
藤丸立香和罗曼微微一愣，但玛修却是很快就从惊喜中恢复，举着盾牌挡在藤丸立香身前。
“等等！莫名其妙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让我根本理不清情况，Saber（剑士）难道不是一切异变的起源吗？雷夫所做的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迦勒底亚斯又为什么变成那个样子？既然雷夫已经被Berserker（狂战士）杀了的话你们现在又为什么要这么凝重……”
“医生！拜托这种时候还请您闭嘴！”
罗曼的喋喋不休让其他人都有些心烦意乱，于是就连一向谦谦有礼的玛修都忍不住了，直接大声呵斥。
而科赖恩则是盯着那赤红如火的迦勒底亚斯，小声说出了在不久前所了解到的一个词。
“人理烧却……”
虽然音量不大，但藤丸立香她们都离的很近，自然一字不漏地全部听见了。
“喂！Berserker（狂战士）！你知道些什么吗？！”
“医生！”
罗曼拍案而起迫切地想要追问，结果却被玛修一瞪，畏惧地坐回到了位子上。
“啊……”
一个无意义的拟声词，却让藤丸立香、玛修、罗曼等人，全部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计划之外的家伙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即便是我，耐心也是有限度的啊！”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被一分为二的“尸体”，竟是突然开口说话了。
“嘁！果然没死吗？”
似是早已预料，科赖恩并没有多少的惊讶。
无数的肉芽从断口处伸出，将被分为两半的雷夫连接了起来。
当雷夫再次“站”了起来，看到科赖恩身影的那一刹那，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啊……”
科赖恩微微一挑眉。
雷夫佝偻着腰，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全身小幅度地颤抖着，衣服之下的身体诡异地鼓动着。
“啊……啊……啊……”
他的两只手撑着自己的脸，仿佛是要将自己的脸生生扯下来一般，可以隐约看见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如野兽一般怖人的嘶吼顺着指缝挤出。
“前辈！请小心！”
雷夫突然的异常举动，让玛修的警惕心一下子到了最高级，举着盾牌的双手手心渗出了汗水都恍若不知。
“呃……啊啊啊——！！”
雷夫抬起了头，青筋爆起的脸显得十分狰狞。
自他的体内溢出的魔力搅动大气，化为飓风，化为浪潮，令大地都为之震颤不已。
玛修在这魔力汇聚的飓风之中犹如海浪中的浮萍，穿着战靴的双脚深陷地面之中，十分吃力地为身后的藤丸立香排开那些风浪。
再看科赖恩，竟是直接用【魔力放出】技能，用魔力汇聚的风浪与雷夫的相抵消，那些被掀起的石块还未靠近科赖恩和他怀中的奥尔加玛丽就被粉碎然后甩飞出去。
然而，仅仅只是魔力暴动而汇聚的狂风明显不能威胁到科赖恩，但他却依旧如此费力，为了谁自然不必多说。
“开……开什么玩笑啊！这魔力量……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Servant（从者）了啊！这真的是生物所能拥有的魔力量吗？！”
盯着分析出来的数据，罗曼甚至产生了电脑是不是坏了的想法。
“啊啊啊——！抑止力——！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雷夫猩红的双目死死地盯着上空，大声嘶吼着，仿佛在那里有着什么东西存在一般。
“侮辱吗？你这是在侮辱我们的王吗！让这样可笑的玩具来阻拦我们！成为我们伟大理想的绊脚石！难道你真的以为这种东西在现如今还能做到什么吗！”
科赖恩感觉到了，正因无数次面对，他才会如此敏锐，如此熟悉。
那不断膨胀的杀意！
然而，雷夫并没有对科赖恩出手。
“轰！”
大地开始更加剧烈地颤动起来，头顶不断地有石块落下，地面开裂，上下浮动。
“这个特异点也快到极限了。”
雷夫收敛了杀意，但他却依旧死死地盯着科赖恩。
“虽然只是由残渣拼接而成的人偶，但不得不承认，你所拥有的力量非常棘手，那就让你多活一段时间好了。”
“反正，无论你们如何地挣扎，最后注定都只是无用功。”
雷夫的身体缓缓升空，最后变成无数的光粒，连同他身后的迦勒底亚斯一起消失不见。
第三百二十二章 制作一个圣杯
雷夫消失了，连带着用来维持这个特异点存在的圣杯一起。
这加剧了特异点的崩溃速度。
“医生！这个特异点要崩溃了！”
玛修冲着藤丸立香的手环喊道，因为特异点的崩溃，导致周围的磁场产生剧烈波动，罗曼已经没办法维持投影了，想必通话也很快就会断掉吧。
“玛修！藤丸！你们坚持住！这边很快就安排你们的灵子转移！”
“医生！等一下！”
藤丸立香突然打断罗曼，对着手环大声喊道：“所长呢？所长怎么办！”
手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罗曼凝重的声音从其中传出。
“……藤丸，我知道你很不好受，但这就是事实，我们只能够……”
“我有办法。”
科赖恩打断了罗曼的话，但在场人却不会怪他，因为他的话语带给他们十足的冲击力。
“真真……真的吗？所长她……还有救吗？！”
“不不不，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啊！”罗曼甩了甩头，语气中满是怀疑地说道：“雷夫说了，所长的肉体已经被炸毁了，如今在那里的只有灵魂，一旦特异点崩溃，所长的灵魂也会以极快的速度消逝！怎么可能……”
“轰隆隆！”
没等罗曼说完，这座大空洞以更加剧烈的幅度震动了起来，体质最弱的藤丸立香直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没有时间了。”
科赖恩紧了紧怀中昏迷不醒的奥尔加玛丽，血红的双眸看向藤丸立香她们。
“解释的话就不说了，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们要记好了，这事关人理的存续。”
因为科赖恩严肃的表情以及身上的气势，藤丸立香和玛修还有罗曼都下意识地闭紧了嘴。
而当科赖恩说出“事关人理的存续”的时候，他们都是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迦勒底虽然自称为“人理保障机构”，但自这个机构成立到现在，真正威胁到整个人理的灾难还从未出现过，他们自然也没有处理的机会。
“你们那边应该一直都在尝试联系外面，却始终不成功吧，那是因为人理已经毁灭了，就如同这座城市一般，所有属于人的痕迹全部被燃作灰烬，这便是人理烧却。”
“之所以无法和外部取得联系，不是因为通讯故障，而是接受通讯的对象已经消失了吗？”
不知为何，此刻的罗曼冷静的异常，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从科赖恩那里得来的信息。
“这这……这种事情，是能做到的吗？”
藤丸立香被震惊到了，因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能做到。”科赖恩突然出剑，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剑刃卷起的魔力气浪将靠近的坠落下来的巨石全部粉碎，护住藤丸立香她们的同时继续说道：“有人将总计七个圣杯，投入到人类历史上七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上，以此颠覆人类的历史，如果你们想要拯救人理的话，就要去到那七个特异点中，将那些异常的源头一一拔除，然后击败最后的幕后黑手才行。”
时间在科赖恩与藤丸立香他们的谈话间不断流逝，这个特异点也终于要面临崩溃了。
藤丸立香的手环已经不再传出罗曼的声音了，显然这个特异点的磁场已经乱到了就连基本的通讯都无法维持的程度了。
而幸好，藤丸立香和玛修的灵子转移也已准备就绪，这个特异点已经开始对她们产生排斥了。
“你们该走了。”
科赖恩察觉到了藤丸立香和玛修身上的变化，虽然对于灵子转移之类的事情他并没有经历过，但他还是能发觉她们身上的变化。
这个世界正在排斥她们，将她们视作异物。
在临走之前，藤丸立香还一直看着科赖恩怀中的奥尔加玛丽。
“Berserker（狂战士），所长她……”
藤丸立香看向科赖恩，语气中满是担忧。
科赖恩沉凝片刻。
“如果我是以Caster（魔术师）职阶现世的话，为她重塑一个肉身对我来说并非难事，但现在的我是Berserker（狂战士），顶多只能尽量让她的灵魂维持更长的时间，你们尽量在她的灵魂完全消散之前，找到将其复活的方法。”
漆黑的裂缝凭空出现，狰狞且巨大的裂痕横亘大地，空间乱流从四面八方涌出，将此世万物湮灭为虚无。
科赖恩抬起手，视线穿过了自己不断化作光粒飘散的手掌，看向了他面前的一块较为完整的空地——那是藤丸立香和玛修之前所站立的地方。
“时间差不多了……希望她们平安到达吧。”
接下来，科赖恩试图让奥尔加玛丽放开自己，结果……没扯开？
看见奥尔加玛丽那不安的神色，科赖恩眉头微皱，最后无奈地发出一声叹息。
奥尔加玛丽的魂体已经很脆弱了，科赖恩根本不敢用出太多的力量，生怕会加剧她消散的速度。
“……算了。”
科赖恩闭上眼睛，一只手搂住奥尔加玛丽，空闲的另一只手则缓缓抬起。
当务之急，是要给奥尔加玛丽的魂体寻找一个容器，来减缓其消散。
如果圣杯没有被那个叫雷夫的抢走的话，他还可以用那个作容器，因为圣杯的本质就与灵魂有着联系，再加上其所拥有的海量魔力，作为灵魂的容器简直无可挑剔。
既然如此……
“那我便……自己造出一个‘伪圣杯’好了。”
科赖恩本就对灵魂有着相当的研究，又曾吞噬过圣杯内的黑泥，虽不敢说完全掌握作为圣杯核心的术式，但照猫画虎还是可以的，毕竟他只是需要一个能够完整储存灵魂的容器，而不是一个真正的圣杯。
而目前，最大的阻碍则是魔力。
除去作为核心的术式以外，圣杯就相当于一个由海量魔力凝聚而成的结晶。
虽然科赖恩本人并没有那么多的魔力，但……
“一个世界，哪怕只是一个尚不完整的小世界，其毁灭时所逸散出来的魔力，都足够做十几个圣杯了。”
以Berserker（狂战士）职阶现世的科赖恩没办法自如使用魔术，那就用海量的魔力硬捏。
在这个特异点濒临崩溃的当下，周围的魔力量虽然达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程度，但却无比的狂暴。
为了掌控这些魔力，科赖恩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崩毁，然后又在宝具【终焉无显】的保护下恢复。
魔力在科赖恩的操控下变得平和，包裹住了奥尔加玛丽的魂体，乍一看就像是一个金色的茧。
制作圣杯的难度极高，哪怕只是一个伪品。
越是全心全意，科赖恩便越发觉得力不从心——职阶带给他的影响太大了。
此刻，他的周围已经变了大样。
除去他脚下残破的立足之地，一眼望去，只有令人心悸的银色风暴，正在无声地将一切卷入其中，绞碎成虚无。
第三百二十三章 盖亚和阿赖耶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
一颗金色的晶体，静静地悬浮在科赖恩的手上。
显然，科赖恩成功了，在这个世界彻底毁灭之前。
而接下来要面临的难题则是……
“要从这里离开。”
科赖恩瞥了一眼四周，到处都是银色的时空风暴，只有他所站立的地方，因为摇摇欲坠的“世界的壁障”，还较为安全。
他有自信，不会被时空风暴杀死，但奥尔加玛丽却不行。
“……”
事情在这一刻似乎陷入了死局，无声的沉默仿佛在揭示科赖恩的黔驴技穷。
“你们听得见吧？”
明明周围不存在任何可以讲话的对象，仿佛是精神失常所讲出的呓语。
“如果是你们的话，是可以将我和奥尔加平安带离此地的吧？”
科赖恩抬起头，向着不知在何处的存在发问。
“噼咔”
在银色的时空风暴的不断进攻下，那残破的世界的壁障终于不堪重负，彻底破碎。
突破了围栏，银色的暴风犹如撞碎了羊圈的恶狼，将其内的一切全部彻底湮灭成了虚无。
…………
当意识回归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
并没有脚踏实地的触感，对于时间的流逝的感官也变得无比迟钝。
“……这应该不是我第一次来吧？”
科赖恩有这么一种感觉。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中，那储存着奥尔加玛丽的魂体的伪圣杯完好无损，这让他松了一口气，随即他开始环顾起四周。
说是环顾四周也有点不太对劲，因为这里根本就不存在空间的概念，放眼望去只有单纯的白色。
只有一个地方，有着一个……“漩涡”？大概就是这种形状的东西。
在见到它的第一眼，科赖恩就清楚了它是何种存在。
“【根源】。”
万事万物的起点，亦是万事万物的终点。
也是所有魔术师梦寐以求想要抵达的圣堂。
只不过，科赖恩眼前的那“根源之涡”也不过是【根源】在这方世界的投影而已，真正的【根源】与这里相隔了比一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之间还要遥远的距离。
所有的魔术师都为之痴狂的【根源】就在眼前，科赖恩却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既然我还有意识，那便说明你们有话想要和我说吧？”
科赖恩的眉头微微挑起：“既然你们需要我为你们做事，难道不应该现身见一下吗？我也有很多的疑惑，希望你们可以为了解答一下呢。”
先一步察觉到的，是科赖恩的【直感】。
有一种伟大、难以形容的存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然后，才是他的双眼。
很奇怪，对方本不该存在形体，但他的确“看”到了祂。
“正式见面还是第一次。”
既像是男人，又像是女人，既像是老人，又像是孩童，仿佛由无数种声音杂糅在一起，祂这般说到。
“在你们的认知当中，我的名字叫作阿赖耶。”
祂站在科赖恩的面前，表情如语气一样不带丝毫情绪波动。
“你好，科赖恩。”
“……”
自阿赖耶出场开始，科赖恩就一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无比的怪异。
就连人理烧却都没有让他的心情如现在这般复杂，因为发生在他眼前的就是如此震撼的一幕。
“嗯？”
似是因科赖恩的反应而感到疑惑，阿赖耶歪了歪脑袋，纯白色的长发跟随着她的动作而摆动。
身穿纯白色的连衣裙，腰间系有可爱的小装饰，白色的长发之中，一条小辫子从耳边垂下，一直垂落在左胸前。
眼前这个连科赖恩胸口都不到，大概只有一米四、一米五样子的小萝莉……你告诉我是阿赖耶？全灵长类的意识集合体，仅次于根源的抑止力之一？
“因为盖亚觉得，这个样子方便我们之间的交谈。”
阿赖耶的嘴唇微动，那仿佛由无数种声音杂糅在一起的独特声线也证明了她的身份。
“盖……盖亚吗……”
能让一向镇定的科赖恩惊讶的话都说不利索，足以看出他的内心究竟翻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但他还是强打镇定，努力让自己接受这个米四萝莉就是阿赖耶的事实并且尽量让眼神和语气变得不那么怪异地说道。
“那么，盖亚祂……”
“科赖恩！”
伴随着一个极度活泼且稚嫩的声音，科赖恩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重。
“哇！科赖恩你终于来了！我都快无聊死了，这里虽然很大但却连个和我聊天的人都没有，阿赖耶又是那种没意思的性格，你知道我期待你的到来期待了多久吗？”
科赖恩没有说话，只是斜斜地瞥了一眼阿赖耶。
然后，就看见阿赖耶对着他，淡淡地点了下脑袋。
“啪”
科赖恩一巴掌糊在了自己的脸上。
“欸？科赖恩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难看欸，是哪里不舒服吗？”
一段时间以后……
“如你所想，她就是盖亚。”
“嗨嗨！我就是你们所俗知的地球意识盖亚，叫我盖亚就可以了，当然，如果是科赖恩的话，我可以允许你用更加亲切的称呼哦，比如‘妈妈’、‘姐姐’什么的。”
衣着风格是以黑色为主色调的洛丽塔哥特式，黑色如瀑布般的长发垂至腰间，一条可爱的小辫子从耳畔一直垂落在右胸前，和阿赖耶刚好相反。
科赖恩已经稍稍习惯了对方的活泼，或者说是脱线，自动忽视了对方的后面半句话。
“那我就叫你盖亚吧。”
“欸~~”
盖亚不满地嘟起了嘴，拉长的尾音和她水汪汪的眼睛透露着浓浓的委屈，眼神中满满的遗憾，整个人都变得无精打采的。
科赖恩一拍额头，顿感头疼的要命。
身为地球意识的盖亚是个脱线少女，身为人类意识集合体的阿赖耶却是一个三无少女……反了吧？！
阿赖耶顶着毫无情绪波动的脸看向了盖亚。
“盖亚，你让科赖恩感到为难了，我们将他带来可不是为了陪你聊天的。”
“欸？原来不是吗？”
盖亚露出了仿佛第一次听说的震惊表情。
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正经点，拜托你不要再用那种瘆得慌的眼神盯着我了啦！”
第三百二十四章 异世界
一片纯白的空间当中，根源之涡自亘古以来便存在于此。
然后，便是一张圆桌。
一张纯白的看不出材料的圆桌，上面摆放着三套茶具。
“难得有了一个可以聊天的对象，可不能就这么干聊。”
盖亚的原话是这样说的。
盖亚坐在圆凳上，端起面前的茶杯仰头了一口。
“唔……没味道啊……阿赖耶~~”
“本来就只是投影出来的而已，不可能有味道的，而且你一个意识体本来也喝不出味道来喝了也是浪费。”
阿赖耶闭着眼睛，连看都懒得去看了，反正盖亚现在肯定是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
没有理会不满的盖亚，阿赖耶那毫无感情波澜的双眸看向了科赖恩。
“我知道，在来到这里以前，你的内心存在着许多的疑惑。”
阿赖耶微微顿了一下，“不过，还请见谅，有些问题不是你能知道的，至少不是现在的你应该接触到的……而除了这些以外，你可以放心大胆地从我们这里寻求你所需要的答案。”
“不过，你应该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了吧？”盖亚伸手敲了一下茶杯，发出“叮”的脆音，另一只手则撑着自己的脸颊，盯着科赖恩的双眸有笑意浮现。
“算是吧……”
科赖恩好奇地喝了一口，果然没有味道，于是将茶杯放下，与盘子相碰发出轻响。
“我，不是你们世界的人吧？”
在第一次参加圣杯战争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历史有很多地方与他所了解的有所出入，他的名字也并不为人所知。
最关键的是……
“我生活的世界，并不存在【抑止力】。”
盖亚微微歪了下脑袋。
“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吗？”
盖亚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的表情，想必这个问题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却并不是她觉得最有可能的发展。
“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们能不能将你送回到伊莉雅她们所在的世界呢，你应该很想回去吧？还做出了那样的约定。”
“如果可以的话，我的确迫切地想要回到伊莉雅她们身边。”科赖恩没有否认，“不过，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
然而，接下来盖亚的回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没有哦，如果你真的想要回去的话，我们一会儿就可以送你回去哦。”
科赖恩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血红色的双眼紧紧盯着对面撑着下巴满脸笑盈盈的盖亚。
“就这么简单吗？”科赖恩有些不敢相信，继续追问道：“是你们将我送到伊莉雅身边的吧？因为你们有事情想要让我去做，毕竟，如果是遇到伊莉雅之前的我，根本就不可能为你们所用。”
科赖恩看得出来，自己会与伊莉雅相遇，是因为眼前的存在想要利用自己。
但，那又如何？
人与人的一切关系都可以用“利用”和“被利用”来说明，他不会在意“自己被利用”这件事本身，但他会在意“自己被利用”能够为自己带来什么。
至少，与伊莉雅相遇这件事，让他十分感谢盖亚和阿赖耶，哪怕他清楚自己正被她们所利用。
不过，科赖恩的想法应该很难被人所理解吧？
“……在清楚这一点之后，你竟然还能如此地平淡地面对我们吗？”盖亚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小脸摊在桌子上嘟囔着：“搞不懂欸……你这个人的想法什么的……”
对此，科赖恩只是耸了耸肩。
“先来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吧。”
仿佛由无数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阿赖耶的表情一如初见那般三无。
“你的确不属于我们所管辖的世界，在你到来之前，我们甚至都不清楚那个世界的存在。”
“不过……”阿赖耶突然顿了一下，随即说道。
“那个世界，如今已经毁灭了。”
毁灭了？
科赖恩的眼神微凝。
“……和我有关吗？”
阿赖耶微微点了下头。
“你们那个世界的体系，和我们这里的不太一样，你们那个世界的神系远没有我们这里这么复杂，比起我们这里的所谓神灵，你们那个世界的神更像是某种概念或法则拥有了自己的思想。”
“如果把世界比作一杯水的话，那么，构成这个世界的法则与概念便是装着水的容器。”
说着，阿赖耶的面前就突兀地出现了一滩水。
“因为被法则围绕，才使得水的形体得以稳固，才能算的上是一个完整的个体。”
然后，阿赖耶的面前又出现了一个杯子，而那水则落入杯子中。
“然后，请想象，如果容纳水的容器突然破了一个洞，那会产生什么后果呢？”
答案很简单。
只见，阿赖耶面前的那杯水突然破了一个洞，而被装在里面的水则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流了出来。
“其中的内容物流了出来，连同容器的【碎片】一起，流落到不知名的地域。”
说完以后，阿赖耶抬起头，淡然地看向了对面的科赖恩。
也就是说，因为作为黑暗之神的容器并继承了黑暗之神力量的科赖恩自灭，而导致构成那个世界的法则出现了难以修复的破损，导致“杯子”内的“水”流了出来，世界才落得了毁灭的结局。
“本来，黑暗之神是不可能会死的，哪怕是自灭也不行，因为其根本就没有‘死亡’的概念。”盖亚收敛了嬉笑，难得地正经了起来，“但是，那个时候的黑暗之神正处于前所未有的虚弱状态，而你虽然是黑暗神的容器，继承了黑暗之神的绝大多数力量，但你原本的身份是‘人’，是有着‘死亡’的概念的，这加上你又是自杀，这才使得这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成为了现实。”
“然后，我的灵魂意外来到了这个世界，被你们选中成为了英灵……这样的发展吗？”
科赖恩轻轻阖上眼睛，想要后仰，但突然又想起这是圆凳没有靠背，所以身体又稍稍前倾了一点。
虽然事实和他的猜想大致符合，但世界毁灭这还是他没想到的。
不过，与其说是没想到，倒不如说是……
“本能地不愿去多想那个世界的事情吗？”
第三百二十五章 命运无常
要说对那个世界的留恋，若是说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但那些更多的是感伤。
他曾和【她】在太多的地方留下了足迹，而当现在回忆起，这些曾经的美好在如今全部变作遗憾，燃起的火花越是灿烂，其熄灭后遗落的烬土便越是悲憾。
最令人悲痛的绝不是目睹重要之人的死亡，而是在重要之人死亡之后，从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事物或人身上看到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
过往的一切赋予了死亡意义，也赋予了死亡重量。
“……果然，十多年了，我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但是，这并不是她所想要见到的样子，有点丢人了。
“那么，下一个问题。”
当科赖恩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悲伤已从他的眼中消失，他又变回到刚来到这里时的样子。
“为什么是我？”
活着时候的科赖恩继承了黑暗之神的力量，哪怕是在盖亚和阿赖耶她们所管辖的世界之内，能作为他对手的人也绝对不多。
但是，他现在只是英灵，所能使用的黑暗神的力量并不算多，更多的是来自于“还是人类时期的科赖恩”的能力。
虽然，即便是现在的科赖恩，其能力也不可小觑，但，放眼整个英灵殿，比他要强的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他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自己拯救人理？
而除此以外，还有一点，科赖恩也非常在意。
“为什么，是‘协助’迦勒底对抗拯救人理？”
既然是协助，那便是以迦勒底为主体。
思考中，一个猜想浮现出来，让科赖恩盯着阿赖耶和盖亚的眼神满是探究的意味。
“……你的直觉很敏锐。”
那群人，竟然真的做得到吗？
性格有些软弱，但意志却无比坚毅的玛修。
比较活泼乐观，虽然没什么才能但却十分勇敢的藤丸立香。
虽然相处的时间十分短暂，但她们依旧给科赖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们很弱，至少单纯就力量来讲，他们十分渺小，而他们的敌人，是将整个人理燃尽的恐怖存在，这已经不是差距悬殊能够形容的了，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
然而，阿赖耶却说，若是没有外力影响的话，他们的确能够拯救人理。
但是，现在就说不准了。
“在你自灭后，你的世界毁灭，属于黑暗之神的力量碎片也流落到无尽世界之中。”
阿赖耶继续说着。
“而其中一个部分，则在机缘巧合下，落到了造就了人理烧却的幕后黑手手中。”
听到这里，科赖恩的眼神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
没人比他更清楚黑暗之神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可怕，当初黑暗之神被神主重伤并封印之后，属于黑暗神极其微渺的一部分力量落到人间，魔兽和魔族因此诞生，若不是人族、精灵族、兽人族等所有种族联起手来共同抗敌，神主又在人族中选出了专门对抗魔族的【勇者】和【圣女】，说不定那些种族早在数千年前就已经毁灭了。
不过，也正因为清楚黑暗神的力量有多么可怕，科赖恩也相信，那个覆灭了人理的存在绝对不可能轻易就将其掌握。
“你想的没有错。”阿赖耶似是看出了科赖恩的想法，开口道：“现在的祂正在一门心思研究黑暗神的力量，并没有功夫展开下一步计划，这也是为什么你们还有拯救人理的机会的原因。”
“下一步计划？”科赖恩眉头微蹙，“你的意思是，人理烧却并不是祂的最终目的。”
阿赖耶摇了摇头。
“人理烧却不过是祂想要达成野心而必须要经历的过程，祂所图之物远不止如此。”
“哎~~”盖亚突然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摊在了桌子上。
“本来，那个家伙就算闹大了，我们也不过损失几个世界，但在祂得到了黑暗神的力量之后，祂的目光甚至能投到连我们都不甚了解的其它世界了，有些已经诞生了世界意识的还好说，但有好多还没来得及诞生意识又离我们这里离的近的世界如今也陷入到人理烧却的危机当中了。”
不过，真正让盖亚露出如此表情的原因其实是……
“那些世界意识隔三岔五就来我这里兴师问罪，搞得我头都大了……我想摸鱼啊啊啊啊——！！”
盖亚抱着脑袋不停哀嚎，让阿赖耶的眉毛挑了挑。
“咚！”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呜呜呜~~”
盖亚抱头蹲防，缓缓地打出了一个流泪猫猫头。
“作为地球意识，你这些年未免也太清闲了，一睡就是好几万年，一点事都不管。”
“我又不是你，要去管理那些作死和搞事能力一代更比一代强的人类，我只要躺平就好了，哪像你，才多大就愁白了头。”
“……我这只是为了方便交流而制作的投影，还有，这个形象不是你设计的吗？”
争吵的两方，一个声音稚嫩且动听，一个声音是混合音，使得她们的吵架听起来无比诡异。
“所以……”
阿赖耶眨了下眼睛，转过头来看向科赖恩。
“听完以后，你还想要直接回去吗？”
“……我先问一下。”
科赖恩思索良久，问了一个问题。
“伊莉雅她们的世界……现在怎么样了？”
科赖恩沉默着闭上了眼。
“我们将那个世界放在了离祂非常远的地方隐藏了起来，但我们都清楚，这不过是权宜之策，一旦让祂掌握了黑暗神的那部分力量……”
阿赖耶没有说完，但话语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
面对那种程度的敌人，如今的科赖恩完全没有把握。
如果，将今日的事情忘记，回去和伊莉雅她们继续生活，将这个大麻烦全部交给迦勒底他们……
“……做不到啊。”
他不能原谅，在知道有一个存在会对伊莉雅她们造成危害之后，却装作浑然不知的自己。
他更不能原谅，因为自己的过失让伊莉雅她们受到伤害。
“既然一切的起因是我自己，那便必须由我来收拾这残局。”
一个曾经毁灭过世界，愿望仅仅只是守护一个人的人，从这一刻开始走上拯救世界的道路。
该说是命运无常吗？
第三百二十六章 未知的世界
科赖恩所做出的决定在盖亚和阿赖耶的意料之中。
“既然你们已经料想到了我的决定，那么，想必你们也已经计划好接下来的安排了吧？”
科赖恩双手环抱于胸前，血红的双眸淡淡地扫过面前一黑一白两个萝莉。
“当然啦！”
盖亚叉腰站在圆凳上，挺起起伏并不明显的小胸脯，手臂一甩伸出食指指着科赖恩说道。
“第一步！先将原本属于你的力量取回来！”
阿赖耶补充道：“你现在的力量还不够，为了提高之后的胜率，你需要去回收黑暗神流落在外的力量碎片。”
“而且，你应该也需要那部分力量，去救助某个人吧？”
阿赖耶说的，就是奥尔加玛丽。
虽然将奥尔加玛丽的魂体成功保存在伪圣杯之中，但这只能起到减缓其消散的速度，想要将其复活，还是得等到科赖恩恢复魔术水平之后。
“等你回收成功以后，我便会着手为你制作Caster（魔术师）的灵基。”
然后，盖亚又跳了出来。
“放心好了，虽然那个世界也有不少强大的存在，但能威胁到你的并不多，我已经和那边的世界意识打好招呼了，祂可是非常欢迎你的，毕竟那个黑暗神的力量可是让祂烦恼好久了，前不久听说祂想要创造出一个世界之子用来解决那个东西，但世界之子的诞生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这么久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盖亚摊了摊手。
“那里毕竟不归我们管，所以，等你到了那里以后，可能还需要自己去寻找黑暗神的力量……当然，因为和你同源，你要找出来应该不算什么难事。”阿赖耶缓缓站起，轻声说道。
“所以，如果没有问题了的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我不喜欢拖拉，就直接出发好了。”
既然眼前的路已然明悉，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踏出第一步了。
犹豫与忧虑什么的，也得等跨出第一步以后才能解决。
只不过，在此之前……
“需要将她的灵魂寄托在我这里吗？”
阿赖耶看着科赖恩询问道。
科赖恩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盖亚说，那个世界能够威胁到他的并不多，但并不是没有。
相比之下，盖亚和阿赖耶所处的这里可要安全的多。
在将保存有奥尔加玛丽魂体的金色晶体交给阿赖耶以后，科赖恩便在抑止力的帮助下，向着未知的新世界出发了。
…………
无垠的雪原，漫天飞舞的雪花恍若纯真的精灵，贴在脸上的时候会让人顿感清醒。
到处都是白色，天空是灰白色的云霜，树上是银白色的冰花，脚下是纯白色的厚厚积雪。
举步维艰，因为脚掌完全陷入到雪堆之中，而白色的小精灵们也完全没有体谅的意思，追着寒风于此间嬉戏。
“这回没有从高空落下了，虽然到处都是可以充当缓冲垫的雪堆根本不会受什么伤，但我果然还是希望来这里吃的第一样东西不是这满地的积雪，我可不想回忆起以前那到处啃雪的生活。”
在这入目尽是一片雪白的世界当中，科赖恩那一身黑可以说是异常显眼。
这不，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里的树木并不茂密，所以科赖恩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一大片阴影的靠近。
当然，哪怕没有看到这片阴影，科赖恩也能察觉到背后逐渐靠近的恶意，毕竟对方可完全没有掩藏的意思。
“吼——！”
样子有点像是猿猴，两脚直立行走，粗长的双臂直到小腿，但要比猿猴壮硕的多，身高五米以上，全身长满了厚厚的白色毛发，猩红的双目，长长的獠牙，还有体内隐约可见的微量魔力。
“魔兽吗？”
垂涎三尺，是形容非常贪馋的样子的成语，用来形容此刻盯着科赖恩流口水的魔猿可以说再贴切不过了，看科赖恩完全就是看食物的眼神。
然而，科赖恩仅仅只是瞥了它一眼，连转身都没有，就将脑袋转了回去。
或许是这淡然的态度惹怒了魔猿，又或许是太久没开荤了令它饥肠辘辘，它大吼一声，猛地伸手抓向了科赖恩。
“噗呲！”
眨眼之间，这片雪原便被另一种颜色强势闯入。
那是象征杀戮的血红。
巨大的痛楚顺着神经传入大脑，但以巨猿那堪忧的智商根本无法理解刚才那一刻发生了什么。
当它想要发出痛苦的嘶吼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连彼此的差距都察觉不到，愚蠢的不堪入目。”
通体漆黑，有如血管一般的纹络布满剑身的骑士巨剑被科赖恩单手握住，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刃流下，被其浸染的血纹宛如活过来了一般闪烁着妖异的光芒，看上去愈发不详了。
而在科赖恩的身后，巨猿的头颅和一条手臂已经消失，平整的断口处有如柱的鲜血喷涌而出，尸体缓缓倒下，扬起大片的积雪。
“看来这个世界的魔力浓度非常可观啊，随随便便就遇到了一只魔兽。”
随手斩杀了巨猿之后，科赖恩开始探察起了这个世界。
首先便是这个世界的魔力浓度，可以说非常接近科赖恩的那个世界了，远超之前的特异点冬木市和科赖恩生活了十年的那个世界。
如今的科赖恩依旧是从者身，没办法自主生成魔力，但因为这个世界充足的魔力浓度，哪怕现在的科赖恩没有Master（御主）他也不会消散甚至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战斗，但全力就有些勉强了。
其次便是这个世界对他的态度了。
像他这种异世界来客，很容易被世界当成异物排斥出去的。
“没有明显的排斥感……看来盖亚没有唬我。”
借着刚才的出手，科赖恩便大致了解到了一些基本的情况，也就是说那只可怜的巨猿被科赖恩当成试手的了。
“不过，如果想要知道更多的情报，果然还是需要向人打听才行。”
刚才科赖恩也探查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察觉到同源的气息，但科赖恩并没有气馁，因为他本来就没想过这么容易就找到它。
只不过，方圆几里不是银树就是白雪，想要找到可以打听情报的人，谈何容易啊？
第三百二十七章 寻暖
“哎……”
坐在一块被白雪彻底覆盖的石头上正在叹气的人，有着和周围的雪一样纯白的白发。
眼前的雪景堪称一绝，完完全全就是一片纯白的世界，就连天空也只有漫天的雪花，完全没有其它颜色的插入空间。
美的不可方物，美不胜收。
甚至美出了一种境界，站在这片雪白之中能够冥冥中感觉到一丝难以形容的圣洁感，让人不由得为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心声感动。
然而……
“再美的景色，看久了，也就厌了。”
在这美丽之中，也有无数的危险暗藏其中。
极低的温度，巨大的魔兽，贫乏的物资，注定了此处必定会成为大多数人类的禁区。
不过，就这些，自然不可能威胁到科赖恩。
科赖恩烦恼的是，天上的雪落到自己身上，不过一小会儿的时间，他的黑衣服就白了三分之一，实在是有够烦人的。
“这一成不变的风景我还要看多久啊？”
扫了眼周遭的银树，科赖恩下意识地开始寻找较为干燥，可以作为柴火的树枝。
“……”
那是他以前的习惯，在白茫茫的雪原中所养成的习惯。
一样的雪天银树，一样的寒风凛冽。
但，这回……少了一道倩影的陪伴。
“……”
恍惚间，被蒙上些许灰尘的回忆从记忆的最深处涌出，交谈、对话交错着于耳畔回响……
“我是从来都没想过，在这连飞鸟都见不到一只的鬼地方竟然能碰到人，怎么，带着女朋友出来玩吗？虽然这里景色是不错了，但作为旅游景点是不是太危险了点？”
“……”
“好可怕的脸色！喂喂喂！你这个男朋友怎么当的？赶紧的，让她到我那里休息一下，真是的，一直搞不懂你们这些小情侣一天到晚想些什么，怎么会想到到这种地方来，放心我的房子就在那里不远。”
“……”
“好了，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帮我解决了那头白熊，我现在说不定就危险了，至少让我报答你们一下吧，再说了，我也不是那种会看着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出事而豪无作为的冷血的人啊。”
“……”
“别站着了，赶紧跟过来啊，难道你想看着你的女朋友一直这样下去吗？她的情况很不妙吧？”
“……”
…………
“咦——！靠近火堆才发现，她不仅脸色难看的吓人，就连体温也低的吓人啊，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我都以为是一具尸体了，你这个男朋友怎么当的？”
“……”
“治疗之类的我是不懂了，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猎户，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果然还是让她暖起来吧？这附近有雪原狼和幽灵火出没，你身手这么好，就去弄几个雪原狼的毛皮和幽灵火的火核回来，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弄到一个幽灵火的变异种——地狱火的火核，我看看能不能给她做个毛毯。”
“……”
…………
“气色好多了呢，至少眉头是舒展开了，看来做了个好梦啊，不过，没想到你真的找到了一个地狱火并拿到了它的火核啊。”
狭小的空间内，猎户的声音会伴随着回音。
但是，科赖恩却恍若未闻，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专注地，守候在【她】的身边，凝视着少女的睡颜。
一旁的火炉中摇曳着紫红色的火炎，不过因为燃烧的是幽灵火与地狱火的火核，所以不会有黑烟什么的对人体有害的副产物。
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完全不同，屋内到处都是暖烘烘的，就连光影也带有着温暖的感觉，随处可见的暖色调舒适的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困顿。
凝望着少女逐渐安详的睡容，科赖恩一直牵起的心也终于落下了些许，再加上这让人自然而然放松下来的暖意，哪怕是科赖恩一时也难免感觉视野变得有些朦胧。
“她的身子太虚弱了，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给你们留点空间。”
“……谢谢。”
“……”
猎户站在门口，手还在门把手上。
“……还有，我们不是情侣。”
“……我去大兄弟你会说话啊原来？！”
…………
“……”
不知不觉之中，科赖恩的肩膀和头顶又积起了雪。
这时，科赖恩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沉默良久，拿起了一件毛皮。
这段距离，科赖恩碰到的魔兽不止最开始的魔猿一只。
在那些袭击他的魔兽之中，有一只三米高的白狼魔兽。
在将其击杀之后，科赖恩看着它的尸体沉思许久，然后将它的毛皮扒了下来。
这样的事情他做过不少次了，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在他精细的操作下，他手中的这件狼皮还十分完整。
科赖恩观察了一下，因为是魔兽的毛皮，体型不小，如果只是做一件衣物完全绰绰有余。
将其平放在膝盖上，科赖恩按照脑袋里的裁缝与炼金术知识，开始着手对其加工了起来。
不消片刻，一件雪白的狼皮披风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真是的，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保持着将狼皮披风平举在面前的动作，科赖恩喃喃自语着，语气说不出的怅然。
举着披风的手缓缓放下，科赖恩失神地眺望着一成不变的雪景。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科赖恩站起身来。
走了几步，科赖恩微微顿住。
回过头来，科赖恩看向了那整齐堆好，与周遭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雪白披风。
“……”
没有言语，科赖恩静默了良久，又折返了回来。
他走到石头边，抓起了那件雪白色的狼皮披风，随即，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漆黑色的大衣被遮掩住了相当一部分，再加上他雪白的头发，以及其独特的气质，使其与这漫天飞雪的背景更加贴近了。
冰冷，凄寂，飘落无根。
“……再往前走一点吧。”
科赖恩抬起头，小声说到。
风，似乎松弛了些许。
打在脸上的感觉没有刚才那么生疼了，视野似乎也恢复了一点。
科赖恩离开了。
只留下一路的足迹，也在风雪之中被转瞬间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