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偶遇
早晨，淡淡的水雾朦胧了远方的风景，为卫宫宅的小院带来了一丝冷意。
卫宫士郎早早地醒了过来，睁开双目，发现自己正躺在仓库中。
和往常一样，他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在自家仓库中摸索魔术，虽说他的老爹曾经教过他一点魔术，但却只是教授了一点皮毛，在老爹去世后，卫宫士郎就只能自己一个人研究。
“......又在学习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吗？”
看得出来，大晚上学习魔术然后累到原地睡着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在他的身上了。
正因为和往常一样，卫宫士郎才会有一种不真实感，怀疑昨天发生的那么多不可思议的经历都只不过是一场梦，一场幻影。
给自己换上上学用的衣服，做好基本的洗漱工作，熟练地准备好两人份的早餐，然后端着其中的一份走向剑道馆。
卫宫宅真的很大，不仅有小院，有仓库，甚至在屋子旁边还有一个标准的剑道馆，里面各种设备、装备一应俱全。
卫宫士郎轻轻地拉开门，看向了里面。
在剑道馆的正中间，端坐着一道倩影。
虽然原本的骑士战裙被轻便的居家服所取代，但却依旧掩盖不了她身上那上位者的气息。
令人联想到太阳一样璀璨的金色秀发被一根蓝色丝带系在脑后。
一柄竹剑放在脚边，大概在此之前曾被其挥舞过。
她的双目闭合，在晨光洒下之际，令她的周身散发着祥和而又静谧的氛围。
看着Saber的身影，卫宫士郎没有出声，只是将手上的餐点放在门口而没有进门。
这时，Saber周身的那种感觉消失了，令卫宫士郎抬起了头。
“抱歉Saber，打扰到你了吗？”
Saber摇了摇头，两侧的金发在阳光的辉映下也开始舞动了起来。
“没有的事，Master，我已经做完了自己的事了，算不上什么打扰。”
“那就好......我刚做好了早餐，一起来吃吧。”
卫宫士郎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早餐，让Saber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其所吸引。
Saber点了点头。
“嗯。”
......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卫宫士郎提着一份便当，正在去往学校的路上。
吃完早餐后，卫宫士郎接到了一个电话，原来是藤姐今天忘带午餐了，让卫宫士郎给她带上一份。
而Saber则选择跟在他的身旁。
“Master的生命安全是最重要的，必须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才行。”
原本Saber是想要让卫宫士郎待在家中，这几天最好都不要出门的。
但是......
“没有特殊情况，学校是不允许私自请假的。”这是卫宫士郎的说法。
而他现在只是去送份便当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
Saber虽然不明白所谓的学校有什么样的规矩，但“有可能会丧命的危险”应该算是特殊情况吧？
当然，Saber身为一名真正的骑士，一切还是以Master的指令为先。
所以，Saber想要跟在卫宫士郎身边，进行贴身保护。
但不得不说，走在路上，Saber真的是太吸引眼球了。
由于一些特殊原因，Saber无法灵子化，因此她也无法隐藏自己的身形。
她是真实存在的神话，命中注定要成为骑士与王者的人，及时现在只穿着便装，也难掩她的英气，再加上她西方人才有的金发，美丽的容貌，无论男女都在一瞬间被其所吸引。
卫宫士郎就是忍受着无数打量着他们两人的视线走了学校。
看着学校的大门，他开始思索明天要如何安排Saber才能安然地度过自己的校园时光。
然而，就在他一只脚迈进校园的那一刹那。
“嗯？”
卫宫士郎突然感觉到了一点头晕，然而下一个瞬间，那种感觉就消失不见了。
“怎么了？Master？”
抬头看见Saber那担心的眼神，卫宫士郎摆了摆手。
“没事，只是有点头晕而已，应该是昨天练习魔术练的太晚了，回去休息一下应该就好了。”
“这样吗......”
仔细检查了一下卫宫士郎的神色，发现对方并不是勉强自己，Saber才放心下来，松了一口气。
之后，Saber和卫宫士郎一起来到了弓道社，给藤村大河，也就是之前卫宫士郎说过的“藤姐”送来了便当。
在卫宫士郎的老爹死了以后，就是藤村大河天天跑到卫宫宅去照顾他，虽然总是卫宫士郎给藤村大河做饭，看上去更像是卫宫士郎在照顾她。
但不得不说，卫宫士郎还是很感谢她的。
在卫宫士郎送来便当的时候，出来拿的是他的学妹——间桐樱。
只不过在樱出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盯着Saber看来看去。
卫宫士郎虽然疑惑，却也没有想太多，觉得可能有一个被Saber的气质吸引住的吧。
......
“Saber，陪我绕一下路吧。”
在离开弓道社的时候，藤村大河突然找上了卫宫士郎，说是今晚要带着樱一起去卫宫宅吃饭。
反正藤村大河时不时的就会来蹭几顿饭，卫宫士郎也就习惯了，只不过再加上樱和Saber的话，可能需要再购买一些食材。
因此卫宫士郎现在想要先去趟菜市场，买点食材为今晚做些准备。
思考着今晚应该做些什么菜式的卫宫士郎提着几个袋子走到了老板跟前。
“老板，这些多少钱？”
“老板，这些多少钱？”
陌生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因为对方在卫宫士郎和Saber面前都只说过一两句话而已，实在是很难留下什么印象。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卫宫士郎和Saber不禁瞪大了双眼。
他换下了原来的漆黑色大衣，身着黑色的长裤和衬衫，外面是一件大外套，白色的头发和血红色的双眼依旧是那般的印象深刻。
没错，科赖恩来菜市场买菜了。
卫宫士郎只是愣在原地，还不算什么，Saber可是已经冲到卫宫士郎旁边，调动起全身的魔力，差一点就拔剑了。
“你要做什么？Berserker！”
Saber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那道身影，却没有发起进攻。
虽然她很难战胜对方，但仅仅是挡住对方，争取足够的时间让Master撤退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是，这里是市场。
身为一名高尚的骑士，Saber不愿意在这里战斗，不然这里的人恐怕一个都活不下去。
那片一望无际的血海和直入云霄的骨柱依旧在她的脑海中，久久无法忘记。
很明显，对方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不会因为会波及到别人就停手。
而且，她还有宝具。
Saber的宝具，其等级达到了恐怖的A++级。
如果B的数值是40，A的是50，EX是50以上，那么，A++就是50再翻上两倍。
但是，恐怖的威力，代价则是恐怖的消耗。
如果释放一次宝具的话，Saber必定无法继续战斗。
况且这件宝具的波及范围极大，甚至有着威胁一整座城市的威力。
Saber打算在将战场引至远离Master的地方，然后试着用自己宝具强行打破Berserker的不死之身。
所以，必须想方设法将对方逼走，逼的越远越好。
就在Saber准备出手的时候，科赖恩开口了。
“停手吧，Saber，我无意与你交手。”
第十七章 卫宫切嗣
“停手吧，Saber，我无意与你交手。”
随着科赖恩轻飘飘的话语落下，Saber也停下了攻击，却没有收起自己的武器，如同一个已经架上了箭矢的弓弩，随时可以暴起进攻。
幸好她的武器无法被肉眼所视，不然就不只是引起一些人诧异的目光，而是吓得众人四散而逃了。
“......好了Saber，收起来吧，人家也不像是带着恶意来的呀。”
“Master！”
对于卫宫士郎这么容易将放下了警惕，Saber感觉十分不满。
但是......
“你绝不可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与我战斗的，至少不会主动与我战斗。”
科赖恩检查了一下手中的食材，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你竟然利用这些平民，卑鄙无耻！”
Saber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她不能置这么多无辜而不顾，擅自挑起与Berserker的战斗。
“我只是路过，给Master买点东西做晚餐......不过貌似你已经听不进我说的话了。”
在Saber那恨不得把他生撕掉的眼神下，科赖恩最终是懒得继续解释了。
为了打探有关于【切嗣】的线索，科赖恩在今天上午“找上”了女仆塞拉。
当然，肯定不能直接问，不然如果被伊莉雅知道了会比较麻烦。
如果直接询问塞拉的话，忠诚的塞拉一定会将自己打听切嗣消息的事情事无巨细地报告给伊莉雅的。
所以，看上去，是塞拉从科赖恩“一不小心”泄露出的消息中，得知了“有人怀疑”塞拉包括料理在内的所有家政能力都不如科赖恩，然后为了自己身为爱因兹贝伦女仆的荣誉，找上了科赖恩进行新一轮的比拼。
但是，科赖恩实在是不想要浪费时间，想要恪守自己Servant的职责，“婉拒”了塞拉的决战书。
之后，在塞拉的百般纠缠下，科赖恩“无奈”答应了塞拉的请求，但为了更好地为Master服务，表达了自己想要更好地了解Master的喜好以及过往。
于是乎，塞拉答应，只要科赖恩赢下一局比赛，自己就会回答科赖恩三个有关伊莉雅的问题。
当然，科赖恩不可能直接询问有关【切嗣】的问题，而是将自己的目的包裹在许许多多看似非常正常的问题之中。
除此以外，为了知悉更多的线索，肯定不能让塞拉再一次受打击而直接去跳楼了，所以这些比试双方有赢有输，不分胜负。
然而，为了这次比试，科赖恩和塞拉耗费了大把的时间不说，城堡里的食材也基本上被用光了。
所以，为了晚上不让伊莉雅饿肚子，科赖恩来到了菜市场买菜，并和同样是买菜的Saber和卫宫士郎他们凑巧碰见。
“你也是来买菜的吗？”
卫宫士郎的询问让科赖恩回过神来。
“对......因为一些意外，家里的食材都被我用光了，总不能让Master饿肚子呀。”
普通的气息，普通的话语，普通的买菜行为，令卫宫士郎很难将其与昨天那个，力压Saber与Archer，自称曾屠戮了数以百万计的存在联系起来。
“被你用完了？你难道会做菜？”
卫宫士郎记得，Servant应该是过去死掉的英雄才对，这样的人竟然会做饭？
而Saber也同样感到疑惑，只不过她疑惑的是另一件事。
“......你不是Berserker吗？”
Saber问道。
“不仅可以自如地与我们对话，看不出一点狂化的迹象，竟然还能做饭？”
当然，Saber只是提出了自己疑惑而已，并没有觉得自己能够得到回答。
科赖恩不是多话的人，但他明白，他若是要从卫宫士郎这里得到他想要的信息，他必须让对方放松警惕。
而话语，是这个情况所必需的。
“......因为我的固有技能。”
科赖恩解释道。
“我的固有技能可以一定程度上抵消【狂化】对我神志的负面影响，让我在非战斗场合可以保持理智。”
Saber愣住了。
“你为什么告诉我们......”
莫非是假情报？
“如果是假情报的话我会做的更容易让人相信，而不是在你最警惕的时候亲自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
只有话语是远远不够的，它只是工具，用于表达自身想法的工具。
所以，科赖恩需要用它借以传达自己的善意。
“......”
不明白，Saber不明白。
不明白科赖恩说这些的目的。
他们是敌人，这是毋庸置疑的，迟早会决一胜负，决出生死的那种。
而在这样的战斗中，暴露的越多就越危险。
他说明自己的信息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我有我自己的目的。”
怀疑这两个字就差写在对方的脸上了，科赖恩当然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你叫卫宫士郎，对吧？”
他看向了卫宫士郎，语气真挚地说道。
“我有几个问题，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答案......当然，与圣杯战争无关，至少我可以保证与这次圣杯战争的胜负无关。”
“......我？”
卫宫士郎不禁感动疑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科赖恩问道。
“你，和【卫宫切嗣】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卫宫士郎不禁瞪大了双眼。
“老爹？”
他怎么都想不到，他会在这里听到他的那个已经去世数年的老爹的名字。
“你认识老爹吗？”
“他是你的父亲吗？”
科赖恩摩挲了一下下巴，心中并没有太过于吃惊。
卫宫切嗣和卫宫士郎，很容易就会联想到父子关系。
“......嗯，是养父，是老爹十年前收养了我，让我不至于无家可归。”
卫宫士郎回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场大火。
将无数生命葬送，摧毁了半座城市的熊熊大火。
悬挂于夜空之中，倾倒下黑色海洋的无底黑洞。
以及，在救下自己之后，他那犹如获得了救赎，获得了新生，获得了整个世界的感激的神情。
卫宫士郎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科赖恩便保持沉默，没有去打扰他。
从他的表情中，科赖恩也可以了解到，十年前一定有发生过什么。
可惜自己是以Berserker（狂战士）的职介现世的，若是以Caster（魔术师）的职介现世的话，一个搜魂术就可以知道一切了，哪里还需要这样到处询问。
第十八章 为什么我要为这种人生气啊
“那么，你知道卫宫切嗣现在在何处吗？”
等到卫宫士郎差不多恢复过来了，科赖恩继续询问道。
对此，卫宫士郎无奈地摇头说道：“抱歉，老爹他……在几年前去世了。”
“几年前去世了？”
科赖恩不禁皱起了眉头。
虽说科赖恩也有考虑卫宫切嗣早就已经不在人世的可能性，但当他真的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难免为之苦恼，因为这样的话他就无法从当事人那里得到最真实最具体的过程了。
“……谢谢你的答复。”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打听消息，若是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不了解伊莉雅，守护与拯救之类的根本就无从谈起。
而从目前来看，从卫宫士郎这里打探是最优的道路，为此，必须更多地与他进行接触。
“虽然我还有几个问题在困扰着我，但现在很明显不是很合适，还要回去准备晚饭呢，想必你们应该也和我差不多，等我有机会去找你们的时候，你会帮助我吗？”
对于科赖恩的请求，卫宫士郎就直接下意识地回答道：“可以啊。”
就连科赖恩都不由得为他担心：这家伙是不是太容易相信对方了？
其实，在科赖恩眼中，卫宫士郎真的是一个非常“奇特”的存在。
科赖恩对于负面情绪非常敏感，虽然没有契约，他对于其它人的感觉不会像伊莉雅一样清晰，但卫宫士郎不一样。
他的情绪非常强烈，即使现在科赖恩只是一个Servant（从者），是来自于生前的自己的一个影子，他也能“看”到那浓郁到极致的“贪婪”与“渴求”，甚至已经上升到“执念”的地步了。
如果只是执念的话，很多人都有，算不上稀奇。
但科赖恩能感觉到，卫宫士郎的“执念”，是“帮助他人”，或者说是“拯救他人”的执念，哪怕是放弃自己的一切也要“拯救他人”的执念。
所以，科赖恩觉得，若是让他知道了伊莉雅的处境，会不会在自己走后照顾好伊莉雅呢？
他是Servant，是亡者，迟早会离开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因此，他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为Master安排好一切。
爱因兹贝伦是必须要消失的，只要自己能灭掉爱因兹贝伦，伊莉雅的安全就不需要太多的担心。
但是，他更希望伊莉雅能收获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而残酷的魔术界给不了所谓的幸福，她需要离开那个世界，从一个魔术师变成一个【人】。
他有种感觉，伊莉雅她的这个“哥哥”或者“弟弟”有能力承担这个责任。
科赖恩：“谢谢，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在不忤逆Master的情况下，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会出手，救你一命。”
毕竟，若是对方死掉的话就没办法了，死人是没办法为他解惑的。
当然，不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而是以“还人情”这样的说法更容易引起好感。
今天的收获不小，科赖恩便打算打道回府。
然后，Saber出声了。
“……你问的这些问题，是为了你的Master吗？”
科赖恩停住了。
刚才的对话，他可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他的Master。
虽说Servant的过去的英雄，不应该会与现世的人拥有太多的因果，所以很容易推测出科赖恩大概率是为了伊莉雅才来询问的。
但是……为什么Saber刚才的语气中，却蕴含着一种关切的情绪。
她……这是在关心伊莉雅？
这个Saber，她到底是谁？
思索着这些疑惑，科赖恩点了下头。
暴露出这一点并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倒不如说，若是让卫宫士郎知道了伊莉雅的处境，说不定会让对方主动配合甚至主动帮助自己，反倒益处良多。
Saber没有说话，站到了卫宫士郎的身后，金色的秀发遮住了她的双眼，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科赖恩也没有说什么，提着几袋食物，消失在人群之中。
……
“什么！你说你昨天碰到Berserker了？”
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远坂凛和卫宫士郎在学校的天台碰面，卫宫士郎和远坂凛谈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而远坂凛也对Berserker能够和卫宫士郎正常地交流感到万分的惊讶。
“能够一定程度上抵消掉【狂化】副作用的固有技能……头疼啊……”
原本就是在为了研究对抗那个怪物的方法，才想要去了解他，结果越是了解就越绝望越觉得不可战胜是怎么回事啊！
远坂凛烦躁地跺了跺脚，借此将心中的烦躁发泄出去了一丝。
“我觉得人家也不像是那种恶人啊。”
卫宫士郎挠了下脑袋。
“昨天他还问能否再来拜访呢。”
“你答应了？”
远坂凛十分惊诧地问道。
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的神经能粗到这种地步吧？
“对呀，我同意了。”
卫宫士郎没有多想，就好像是在说“我刚吃了”这样普通的事情一样。
那轻描淡写的语气，让远坂凛都有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好像只是这样”的错觉。
“......”
远坂凛已经无语了，不禁用双手捂住面庞。
“......我应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对于卫宫这个笨蛋的笨蛋行为应该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
“笨蛋什么的还要重复也太过分了吧。”
卫宫士郎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远坂凛要如此焦虑。
“你也多少该有些自觉了吧你这个笨蛋。”
远坂凛恨铁不成钢地怒视向卫宫士郎。
“竟然在这么危险的时候把Servant留在家里自己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出来，能否多少有点身为Master的自觉啊？你就不怕我现在让Archer杀掉你吗？”
今天早上，卫宫士郎让Saber一个人留在家中，自己一个人上学。
Saber拗不过他，无奈同意，但却千叮咛万嘱咐，如果碰到危险，就第一时间用令咒召唤她。
卫宫士郎：“诶？我们不是盟友吗？”
远坂凛：“......”
为什么我要为这种人生气啊？
甩给对方一个后脑勺，远坂凛推开门走出了天台，留下卫宫士郎一个人在这里百思不得其解。
第十九章 令咒
落日染红了操场，光顾了这所寂静的校舍。
卫宫士郎早就已经习惯在这个时间回家，也习惯了学校里学生全部走光之后的样子。
但是，在学校的楼梯口，他碰到了在这个时间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慎二？”
穿着和卫宫士郎一样的棕黄色校服，头发像是深蓝色的水藻，脸上始终带着令人生恶，却自以为十分帅气的笑容。
“卫宫，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留在这里？最近可不太平哦。”
卫宫士郎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谢谢你的担心，你回去也要注意安全，我就先走了。”
说着，便绕过间桐慎二，向着楼梯走去。
听见卫宫士郎这样的回答，间桐慎二小声地“嘁”了一声，又一次露出了他那令人生厌的笑容。
“呐，卫宫，你......也是吧？”
“参加了圣杯战争的Master。”
卫宫士郎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向间桐慎二。
“也？”
“没错，卫宫。”
间桐慎二夸张地张开了双臂。
“我和你一样，也是一名Master。”
卫宫士郎愣住了。
只有魔术师，或者拥有出色魔术天赋的人，才会被圣杯选中，赋予成为Master（御主）的资格。
卫宫士郎身为间桐慎二的同班同学，完全没有看出来他是一名魔术师啊。
“我并不是什么魔术师。”
间桐慎二开始解释道。
“但是，我所在的间桐家，可是【御三家】之一啊，而我，身为间桐家的长子，间桐家的唯一继承人，代表间桐家参加圣杯战争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间桐家......”
卫宫士郎不由得想起了那个紫色头发，一直跟在他身后喊“前辈”的学妹——间桐樱。
“樱......知道这件事吗？”
但出乎他的意料，一听到间桐樱的名字，间桐慎二的笑容有一瞬间有点维持不住，变得十分狰狞。
“......那不过是个女娃！我才是间桐家的真正继承人，她当然不知道这种事。”
仿佛压抑着什么，间桐慎二的语气变得低沉。
但卫宫士郎不想太多，只是在听到樱不知道圣杯战争的事情之后，放心了不少。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卫宫士郎可不会傻到对方只是没事找事才会告诉自己他Master（御主）的身份的。
“当然。”
收敛好自己的情绪，他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向卫宫士郎伸出了右手。
“呐，卫宫，你......要不要与我合作？”
“合作？”
卫宫士郎的眉头微微皱起。
“没错。”
间桐慎二走近了卫宫士郎。
“我们两人的经历是多么的相似啊......因为长辈的原因，就被安排到如此残酷而又不讲人性的战场上，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的性命，担心自己下一刻就一命呜呼了。”
“我们只是普通人，怎么可能赢得了那些可怕的魔术师，如果单打独斗的话，他们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碾死我们，我们一定会死的，死在不知名的小巷，只剩下一具失去了温度的实体。”
他侃侃而谈，却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笑容显得越发狰狞，那种惹人厌恶的气息也越来越浓郁。
“......所以，与我合作吧，卫宫。”
说着，他再一次向卫宫士郎伸出了右手。
“我只是想活命而已，对那个所谓的圣杯不感兴趣，只要你能够与我合作，等我们干掉了其他的组合，我就退出，将圣杯让给你，如何？”
卫宫士郎看着面前的那一只手，迟迟没有握上去。
沉默了许久，他开口说道：“抱歉，慎二。”
间桐慎二愣住了，脸上那自信的笑容出现了裂痕。
“......我已经和远坂同学结盟了，暂时不会和其他的一起，但我保证，我不会对你出手的，如果你遇到危险的话我还可以帮忙。”
卫宫士郎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有察觉到间桐慎二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真是可惜呐，卫宫。”
听到间桐慎二的话，卫宫士郎愣住了。
“唰唰”
破空声，引起了卫宫士郎的注意。
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只见一根铁链如一条活的蛇一般缠上了卫宫士郎的右腿，下一刻，一股力道顺着铁链传来，将卫宫士郎整个人都给甩了出去。
“砰”
撞碎了过道上的玻璃窗，卫宫士郎的身体不受控制，从五层楼摔了下去。
很明显，从这里摔下去，普通人基本上是没救了。
这时，卫宫士郎突然想起来，出门前Saber给的嘱咐。
“如果碰到了Servant，不要犹豫，要第一时间用令咒召唤我。”
Servant是铭刻于历史上的英灵留在这世间的影子，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性格，有自己的傲骨。
而这样的存在，很难想象会去服从一个从未见过的普通人，即便这个人是一个魔术师。
于是，“令咒”就由此诞生了。
三条令咒，代表三次“绝对控制权”。
使用令咒下达的命令Servant很难抵抗，只有拥有强大【对魔力】才能一定程度上抵消部分强制性，同时再加上极其强大的意志力，才有可能抵抗一枚令咒。
之前卫宫士郎就曾消耗了一枚令咒，阻止了Saber与Archer的战斗。
而除了下达命令之外，令咒还拥有着其它用法。
若是下令“恢复伤势”、“恢复魔力”，Servant的伤势和魔力都可以得到恢复。
若是下令“一定要赢”、“为我带来胜利”、“击败敌人”，Servant的力量和属性会得到强化。
若是下令“快来到我的身边”，Servant还会被空间传送至Master的身边。
就是如此重要的令咒，每一名Master都只有三枚，一旦用完就代表这名Master出局了，丧失了资格。
因此，无论是为了更好地驾驭自己的Servant，还是为了赢得圣杯战争的胜利，Master都会保管好自己的令咒，能不用就不用。
如今，卫宫士郎终于使用了自己的第二枚令咒。
“以令咒的名义——Saber！快来到我的身边！”
话音刚落，卫宫士郎下方的地面上突然卷起来魔力的狂风。
一道身影从旋风中闪出，跃至空中，一把抱住了下坠的卫宫士郎。
犹如踩在青色的风旋之上，身着骑士铠甲和蓝色战裙的Saber飘然地落在了地面上。
“Servant——Saber，谨遵召唤而来。”
“Master，请指示。”
第二十章 Rider
青色的风，入侵了这座被黄昏染红的校园。
Saber被风托举着，轻轻地落在地面上，震起了脚边的沙尘。
“Servant——Saber，谨遵召唤而来。”
“Master，请指示。”
落日的余晖，令Saber那在微风中摇曳的金发闪耀着光芒，卫宫士郎不由得看的呆住了。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看向了楼上。
Saber似有所感，也看向了之前卫宫士郎掉出来的地方。
“......嘁。”
间桐慎二站在破碎的窗户前，看着没有摔死的卫宫士郎，心里的不爽不断地膨胀着。
“......让你杀个人都做不到，废物！”
在他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身影。
高挑丰满的身材，过膝的紫色长发，她的动作和她的气息如同带刺的毒玫瑰，致命且诱人。
她的脸上带着紫色的眼罩，额头上带有一枚蛇形标志。
她的手中握着两把尖锥，而刚才将卫宫士郎甩出去的锁链就连在尖锥的尾端。
面对间桐慎二的数落，她不发一言，就只是低头站在他的身后。
而在间桐慎二看来，她这是目中无人的表现，大为恼火，表情也越来越狰狞。
“不过是个使魔，也敢看不起我！我可是你的主人！你这个废物！废物！”
说着，他拿起一本书，命令道。
“去！把卫宫和他的Servant全部杀掉！”
神秘Servant听到命令后，直接从教学楼中跳了出去，同时扔出了手中的两根尖锥。
见此，Saber喊了一声“Master退下”便迎了上去。
原本Saber以为对方在空中无处借力，可以抢占先机，便积蓄起体内的魔力化作青风，整个人如同出膛的子弹一般冲向对方。
但下一刻，Saber不由得一惊。
只见神秘Servant如同一条无骨蛇一般，将自己的身体扭转成一个又一个诡异的角度，硬是在空中改变了自己的运动方向，躲开了Saber的攻击。
同时，随着一声声“叮铃铃”的金铁敲击声，两条铁链出现在了Saber的左右两个方向。
Saber身在空中不好移动，只好一剑劈向铁链，试图将其劈开。
但那条铁链却仿佛是活过来了一样，在Saber那柄看不清样貌的剑缠上了好几圈。
而另一条铁链也趁着Saber分神的片刻，缠住了Saber的脚踝，将她甩了出去。
眼看着Saber就要撞上建筑物，Saber鼓动起体内的魔力。
“砰！”
狂暴的风在Saber的剑上炸开，震开了两根铁链，同时改变了Saber的移动轨迹，令其在空中转了几个圈以后安然落在了地上。
就在Saber刚刚稳住身形的时候，一道黑影就直接撞向了她。
“砰！”
神秘Servant利用一招膝击撞在了Saber匆忙架起的武器上，Saber感觉剑身上传来的力道在一瞬间似乎翻倍了一样，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退。
而那个神秘Servant一击之后没有追击，在空中的身形犹如优雅的舞者，修长的大腿勾住了一根树枝，以树枝为中心，她在旋转了半圈之后停在了树上。
“Saber！”
看着Saber似乎处于下风，卫宫士郎不禁有些着急。
“士郎，我没事。”
Saber甩了一下手臂，对着卫宫士郎回应了一声。
回想起刚刚的碰撞，Saber觉得那一瞬间的力道大得有些不正常。
“对方拥有着能在一瞬间令自己的筋力值翻倍的技能。”
这就是刚才Saber的力量能在一瞬间被对方碾压的真相——固有技能【怪力】。
而还在教学楼的间桐慎二却愈发的不耐烦了起来。
“你这个废物！怎么还没有干掉那个Servant啊！”
间桐慎二指向Saber说道。
“我命令你！Rider！快点干掉那个家伙！”
“哦？原来她是Rider啊。”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间桐慎二更是直接“噫！”地尖叫了起来。
“谁！谁在那！有本事出来啊！”
间桐慎二的声音变得十分尖利，给人一种色厉内荏的感觉。
神秘Servant，也就是Rider，并没有看向间桐慎二，而是扫视着四周。
虽然她带着眼罩看不见眼睛，但的确给人一种她在“看”的感觉。
下一刻，似乎感觉到了什么，Rider一步跳开，飞速远离了那棵树。
“咻”
一道破空声传来，Rider原本落脚的那个树被瞬间洞穿，倒了下去。
待到众人仔细看去，才看清洞穿了大树的那样东西的实体——一支红色的箭矢。
“咻咻咻”
又是数支箭矢破空而来，飞向了Rider。
Rider见状，一个躬身，整个人几乎是趴在地面上，宛如变成了一条真正的蛇，躲开了所有的箭矢。
“切，这女人真麻烦。”
身穿红衣的Archer站在一栋教学楼的屋顶，目睹了Rider闪开她射的箭矢的全过程。
“果然，我还是比较擅长近战。”
说着，他便从屋顶上跳了下去。
而另一栋楼里的间桐慎二看着面前的身影，牙齿都在打颤。
“远，远......远坂。”
他在气愤，气愤卫宫士郎为什么一直都不死。
他在愤怒，愤怒远坂凛不肯正眼看自己。
他在恐惧，恐惧自己会丧失Master（御主）的资格。
他在害怕，害怕被远坂凛这个魔术师杀死。
“对.......对了，你和我合作吧，远坂”
恐惧与愤怒之下，间桐慎二的面上遍布冷汗，笑容也变得十分扭曲。
可他却并没有自觉，反而向远坂凛发出了邀请。
“我的Servant的力量你也看到了，卫宫那家伙根本就比不上我，我比他厉害的多，只要你和我合作，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一定......”
“够了，慎二。”
远坂凛无情地打断了间桐慎二的话，令他的表情僵在了他的脸上。
“最后一次机会，投降吧，主动退出这场战争，我还会看在同学的份上留你一命。”
无情的话语，压迫着间桐慎二的神经，令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他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手指不断地发力令他的指尖都已经泛白。
恐惧占据了他的大脑，令他无法思考，大脑一片空白。
愤怒化作火焰，燃烧着他的理智，激起他摧毁的欲望，恨不得破坏掉周围的一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眼睛遍布血丝，嘴角咧出了一个狰狞的弧度，嘶吼出声。
“Rider！动用最后的手段！给我把这里的所有人！全部杀掉！”
第二十一章 间桐慎二的底牌
“Rider！动用最后的手段！给我把这里的所有人！全部杀掉！”
疯狂的话语，给远坂凛带来了十分强烈的不详的预感。
“不好！”
也没工夫去管什么同学情分了，远坂凛就准备动用魔术。
“凛！小心！”
“叮铃铃”
伴随着铁链连接处的碰撞声，一根栓着铁链的尖锥笔直地刺向了远坂凛。
“咻”
在尖锥刺到远坂凛之前，一支箭矢就飞了过来，击中了那根尖锥，让它擦着远坂凛的发丝飞了出去。
但还没完，只听见“哗啦”的一声，第二根铁链出现，缠住了间桐慎二的腰，在远坂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卷向了Rider所在的方向。
等到了间桐慎二安然落地了之后，他立刻对着Rider喊道。
“Rider！把那些家伙全部化作食粮，然后杀了这些人！”
Rider没有说话，只是躬下了身，过膝的紫色长发无风自动，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远坂凛看着Rider的动作，赶忙喊道：“Archer！快阻止她！”
“已经来不及了！”
Archer话音刚落，血红色的雾气席卷了整个校园，一个又一个血红色的魔法阵相互拼接成了一个半球形的罩子，罩住了这所学校。
“唔！”
卫宫士郎不由得闷哼一声，这血红色的雾气令他顿感不适，头晕脑胀，恶心难受。
“这是......上一次......”
他想起来了，昨天在步入校园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感受，他还以为是练习魔术练得太晚的原因，然而那一次的感觉远远不如这一回来的强烈。
血一般浓稠的魔力密布在空气之中，就连远坂凛、Archer还有Saber都不由得皱起了眉。
“哈哈，哈哈哈哈哈！”
目睹到卫宫士郎和远坂凛的狼狈模样，间桐慎二笑了，笑的十分癫狂。
“让你们看不起我！活该！你们活该！都给我死在这里吧！”
间桐慎二夸张地张开双手，犹如拥抱着整个世界一样，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
卫宫士郎和远坂凛的狼狈模样反倒极大地满足了间桐慎二的虚荣心，他享受着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而无法自拔。
“告诉你们吧，早在圣杯战争刚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准备这个大阵了，并且事先捉住了五十多个人来作为Rider的食粮，榨取他们的魔力，在这个大阵之中，我的Rider就是最强的！”
听见了间桐慎二的话，卫宫士郎还有远坂凛的瞳孔都一瞬间缩至针状。
魔力其实就是生命力。
现代的魔术师无法直接从大源，也就是这个世界中直接提取魔力，因此他们一般都会利用体内的小源，提取自己的生命力来得到魔力，以此达到驾驭名为“魔术”的神秘力量。
然而，并不是只能从自己的体内榨取魔力，也有些人会榨取别人的生命力来转换为魔力。
魔力能做到很多的事，魔术师利用各种魔术来达成奇迹，如果说“魔术”是工具的话，那么“魔力”就是使这些工具运作的燃料。
单纯的魔力，若是达到“圣杯”那个等级甚至可以扭曲事实，作为许愿机来使用。
而对于Servant，魔力更是不可缺少的东西。
魔力是固定住他们的形态，维持他们现界所必需的，一旦没有魔力补充，他们甚至连最基本的维持形态也做不到，只能被迫回归。
除此之外，之前介绍过的令咒，其根本也是魔力的结晶，只是达不到圣杯那种规模而已。
因此，哪怕不需要消耗令咒，只需要足够强大的魔力，也一样能做到给Servant疗伤或者强化属性这一类的事情。
而那些失去生命力的人，轻则大脑受创，失去部分记忆和思考能力，重则当场虚弱至死。
“......慎——二！”
卫宫士郎目眦欲裂，握拳的双手手指抓破了皮肤，流出了鲜血也没有注意到，恨不得冲上去给他那张狰狞的脸上一拳。
事实上，他的确差一点就鲁莽地冲上去了，如果不是有人阻止的话......
“卫宫！你冷静点！”
一只手抓住了卫宫士郎的手臂，让他不至于做出和Servant战斗的愚蠢行为。
远坂凛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卫宫士郎的背后，大声劝阻着。
“对方需要那些人的魔力，所以他们一定都还活着，这个大阵不可能立马就将五十人份的魔力全部吸干，所以他们暂时还不会出事，我们只需要尽快将Rider解决掉就可以了。”
“你要是上去被干掉了，Saber怎么办？Archer一个人可救不了那些人。”
卫宫士郎勉强冷静了下来，没有做出傻事。
这时候，Saber来到了卫宫士郎的身边。
“士郎......交给我吧。”
卫宫士郎沉默了许久，然后看向了Saber，郑重地说道。
“Saber，拜托你了。”
Saber被卫宫士郎的情绪所感染，双手握住那把透明的剑，青色的风吹动了她的战裙和金发。
“嗯。”
远坂凛看到Saber重新摆出了战斗的姿态，喊道：“那么跟之前一样，Saber负责正面牵制对手，Archer你负责远程支援和火力压制。”
两人：“明白！”
Saber鼓动着身旁的狂风，一马当先冲向了Rider，在身后的一栋楼上面，Archer轻轻地搭起了一根箭矢。
眼看着Saber冲了过来，间桐慎二即便已经拿出了底牌，心中的胆怯却始终不曾减弱，开始慌张了起来。
“Rider！快！快杀了他们！”
原本在【他者封印·鲜血神殿】的加持下，时间过得越久，Rider能得到的魔力就越多，战局也就更有利。
但既然Master都这么说了，Rider自然不会违抗他的命令。
只见Rider弯下腰来，几乎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只有臀部微微翘起，纤细的腰肢扭成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姿势。
下一刻，她双腿发力，如同炮弹一般冲了出去，撞向了Saber。
没有所谓的试探，两者的可怕力量以最为直观的方式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轰隆！”
可怕的力量化作狂风，暴力地掀起了学校的地面，再将其高高地抛飞了出去。
即便已经离得很远了，余波卷起的风沙依旧让卫宫士郎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险些飞了出去。
紧接着，一道黑影从灰尘中显出了身形。
Saber将重心下压，战靴在地面上划出了两道深深的沟壑，勉强控制住了后退的趋势。
但对方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只见两根拴着锁链的尖锥洞穿了飞扬的尘土，一瞬间就已经出现在了Saber的身前。
“哈啊！”
Saber怒吼一声，一记势大力沉的上劈顺势砍出，劈在两根尖锥的中部，将它们劈飞了出去。
明明头部的尖锥已经飞了出去，那两根铁链却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划出了一道不可思议的轨迹，又砸向了正处于旧力已近，新力未生的Saber。
这时，另一名也不好继续看戏了。
“咻”
第二十二章 神话
“咻”
伴随着犀利的破空声，Archer的箭矢笔直的飞进了烟雾灰尘之中。
“轰！”
灰尘之中突然响起了爆炸声。
火光和热风炸散了空中的烟尘，Rider也被迫显出了身形。
“咻”“咻”“咻”
数支箭矢紧随其后，Rider虽然得到了增强，但她的耐久是她所有属性值中最低的，即便得到了强化也不敢硬接。
她又不是Berserker。
“哗”
在她得到了技能和魔力双重强化后的可怕筋力之下，那根铁链竟是被她挥舞出了破空声。
长长的铁链在她的身前舞成了网状，迎向了Archer射出的那数根箭矢。
“轰”“轰”“轰”
在这些箭矢的叠加之下，强烈的爆炸与冲击轰击的铁链不断摇晃，竟真的被其阻挡了下来。
而另一边，Saber也不好受。
虽然为了抵挡Archer的箭矢，Rider收回去了一条铁链，但另一条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Saber架起的剑刃上。
“砰！”
可怕的怪力顺着剑身作用在Saber的身上，Saber脚下的地面不堪重负，破碎开来，让Saber的小腿部分有一半都陷进了地里。
“唔！”
长长的铁链在Saber的剑刃上不停地摩擦，持续性地释放着压力，不断地擦出大量的火花，让Saber不堪重负，不由得闷哼出声。
而就在Archer的那几支箭矢爆炸的时候，Saber也再次发力了。
“哈！”
Saber将剑身微微倾斜，同时一个瞬步，将身体移向了另一侧。
“轰！”
铁链轰击在地面上，激起了地面上的尘土。
而Saber则趁着尘土飞扬的这一刻，快步接近着Rider。
看见Saber这里卷起的沙尘，Rider便明白了Saber的打算，准备抽回自己的铁链。
但Archer可不打算给她机会，拈弓搭箭，又是几支箭矢破空而来。
非常奇怪，明明Archer在射出这几支箭矢的时候是分别射向不同的方向，但很快，Rider就发现，这些箭矢竟统统朝着她的方向射来。
她竟被这些箭矢包围了！
无奈，Rider只好疯狂地舞动着，将两条铁链舞的密不透风，将自己团团围住。
修长的双腿，纤细的腰肢，洁白的双臂，一举一动都尽显优雅与诱惑，犹如在空中舞蹈着的芭蕾舞演员。
那无数支飞速而来的箭矢，竟是被两条铁链全部拦下，没有一支有所建树。
挡开了所有箭矢之后，Rider再次挥舞起了锁链，攻向了Saber之前的方向。
黄色的尘土之中，一道纯白的剑光乍现，Saber一剑斩开了烟雾，击飞了两根来袭的尖锥。
在身影暴露了之后，Saber猛地一脚踩在地面上，大地竟硬生生被其踩裂了！
“砰！”
Saber用这一脚的力量换取了强大的推进力，飞速地逼近着Rider。
眼看着与Saber的距离不断缩减，Rider操控着手中的铁链砸向Saber。
但Saber这回却犹如没有看见那些铁链一样，只是奔向Rider，并没有向那些锁链挥动剑。
就在那些铁链就要碰到Saber的时候......
“砰”“砰”
几支箭矢就像是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样，击中了铁链，改变了它们的轨迹，让它们擦着Saber的头发飞了过去。
Rider看见这个场景，不由得一惊，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铁链。
目视着前方挥舞过来的无数铁链，Saber的精神高度集中了起来。
固有技能——【直感A】
哪怕是只存在于百分之一可能性的胜机也能牢牢抓住的A等级的【直感】！
在这一刻，Saber抓住了所有铁链的运动轨迹，同时也捕捉到了Archer射来的箭矢的轨迹。
“轰！”
这是铁链被Saber躲开，抽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
“叮！”
这是铁链被Saber无视，被Archer的箭矢射中发出的声音。
“砰！”
这是铁链被Saber在魔力放出下挥剑击飞出去发出的声音。
广阔的战场之内，在这一刻充斥着这些声音。
火光，闪烁不断。
轰鸣，响彻四方。
那是只存在于神话之中的神魔之战，是人类难以触碰的神威。
“哈啊——！”
眼看着就要追上Rider，Saber的速度竟再次提升，手上的剑刃也挥出了一道剑光，斩向了Rider的方向。
看见Saber就要追上自己，Rider没有选择再次挥舞锁链，而是将手伸向了脑后。
下一刻，她的眼罩被她解了下来。
“唔！”
一种奇怪的感觉蔓延上了Saber的身体，一瞬间，她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
在Rider解下眼罩的时候，Saber看清了对方的眼睛。
紫色的瞳孔之中，闪烁着宝石一般的光辉，一个个方形的魔法阵，在其中旋转、叠加着，给人一种妖异的感觉。
“魔眼！”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Saber的双手和双脚竟是变成了灰色，犹如真正的石头一般。
这时，已经暗下来的天空划过了五道红色的流星，落在了Rider的四周。
“轰”“轰”“轰”
Rider周围的尘土被炸起，遮盖了Rider的视线，Saber的身影也被尘土掩盖了起来。
由于Saber从视野中消失，Rider的石化之魔眼无法再发挥作用，只有一些烟尘变成了灰白的石头。
Rider没有轻举妄动，扫视着四面八方。
突然间，白光一闪，一道雪白的剑光就已出现在Rider的眼前，下一瞬就会命中。
千钧一发之际，Rider再次展现出她那诡异的柔韧性，整个人弯成了一个夸张的幅度，险而又险地擦过Saber的攻击。
“叮铃铃”
铁链再一次开始舞动起来，牢牢地缠住了Saber的双臂。
“......抓到你了。”
Rider愣住了。
因为这句话不是Rider说的，而是出自Saber之口。
没有给Rider反应的时间，Saber转动了一下双臂，竟是让铁链在其手臂上缠的更紧了几分，同时，趁着Rider分神的片刻，抓住铁链猛地一使劲，将其甩了起来。
远处的高楼之上，Archer架起弓，其另一只手上，握着一支燃烧着红色气焰的箭矢。
Archer搭上弓箭，强大的魔力汇聚其上，卷起了他的红色衣摆随风飘扬。
“Iamtheboneofmysword（身为剑所天成）。”
下一刻，红色的流星于刹那间划破夜空，似乎是要将夜幕分为两半一样。
危险！
危险危险危险危险！
Rider的各种感官不停地向她传递着危险的信号，但她无法躲避，武器也被限制而无法进行有效的抵挡。
于是，Rider眼睁睁地看着那道流星，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落了下来。
“轰隆！”
第二十三章 Rider的宝具
“轰隆！”
强烈的火光与爆炸在这一刻占据了在场众人的全部视野。
当然，由于是在校园里，爆炸范围不至于像上次在墓地里那样恐怖，Archer还不至于在这里拿出那种级别的宝具。
然而，Rider也不是科赖恩，其自身的耐久值只有E级，是各个属性之中最低的一个，即便得到了加强，耐久依旧是她的短板。
因此，Rider受到了堪称致命的伤害。
“呜哇。”
吐出来了一大口血，Rider烧焦的大坑中，原本洁白的肌肤如今却遍布焦痕、灰土和血迹，就连她那宛如流淌而下的瀑布一样的紫色长发也失去了以往的光泽，被尘土掩埋。
“怎......怎么会？”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间桐慎二，却被现实打了脸，犹如从高高的天堂突然坠入地狱，再也无法维持刚才的意气风发。
“废物！废物废物废物废物！你个废物！快起来，起来啊！快点站起来把他们杀了！我命令你！”
在间桐慎二气急败坏的嘶吼声下，Rider动了下尚还有一点知觉的左臂，试图从地面上爬起，但在挪动了几下位置之后，一个不稳，又一次摔在了地上。
间桐慎二涨红了脸，脖子上都爬起了青筋。
“你......”
“慎二。”
就在这时，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而且就在不远的地方。
间桐慎二瞳孔突然急颤，面色煞白，脑袋机械般的转向一旁。
红色的衣服，可以充分展现大腿美感的短裙，以及扎成双马尾的黑色长发。
赫然就是远坂凛。
“啊！”
犹如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间桐慎二尖叫出声，不停地后退，甚至因为没有站稳而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即便如此，也依旧在挪动着屁股试图远离远坂凛。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才是被选中的那个人，你们这些家伙，都应该跪着让我原谅你们的冒犯才对！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
脸上淌着眼泪和鼻涕，间桐慎二不停地怀疑着现实，扭曲的人格给人一种十足的恶心的感觉。
看着他那张扭曲到极致的脸，远坂凛只想说一句......
“够了！”
“噫！”
远坂凛的话引起间桐慎二一声不争气的尖叫。
“......既然你已经成为了Master（御主），想必你也已经了解到圣杯战争的规则了吧。”
俯视着间桐慎二，远坂凛的眼神逐渐变冷。
“祈祷下辈子，能转生成为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孩，而不是一个魔术师家族吧。”
在远坂凛那开始露出杀意的话语与眼神之下，间桐慎二的嘴唇一直都在颤抖，眼看他的精神就要在这压力之下崩溃了。
突然，一阵诡异的波动，引起了Archer和卫宫士郎的注意。
而波动的源头，就是Rider所在的那个大坑里。
“不好！”
话音刚落，就连Archer都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坑中出现了一道血红色的光芒。
Rider身上流出的血液，竟然描绘出了一个跟人一样高的血红色魔法阵。
下一刻，一道嘹亮的马鸣声，于众人的耳边炸响。
“聿！”
只见一道白色的流星从坑中炸出，于刹那间带走间桐慎二，留下一路的纯白羽毛，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原本硝烟四起的战场，只剩下了愣在原地的卫宫士郎和远坂凛他们，以及在空中闪耀着梦幻的光漪的白色羽毛。
“那......那是什么？”
回想起之前的白色流星与马鸣，卫宫士郎被震撼住了。
这时，Archer冷漠的声音从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传来。
“看来，这就是对方的宝具了。”
点点光辉汇聚成人型，Archer解除了灵子化说道。
“对方可是Rider（骑兵），可之前的战斗却一直使用尖锥和铁链，所以，她的宝具应该就是她的坐骑，而且还不是可以轻易使用出来的类型，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被我和Saber击败了。”
这时候，远坂凛也走了过来。
“那速度，差不多达到了时速400公里了吧？”
远坂凛不由得心有余悸。
幸好为了安全地带上间桐慎二，Rider有适当的减速，不然400公里的时速，别的不说，近处的远坂凛肯定得被其卷起的暴风吹飞出去。
Rider离开了，由她的宝具所构成的大阵自然也就无法维持了，在闪烁了几下后，便犹如玻璃一样破碎，然后消失了。
“士郎，你没事吧？”
在看到大阵消失之后，Saber来到了卫宫士郎的身边，关切地询问道。
对此，卫宫士郎摇了摇头。
“我没事，Saber，你的手臂和腿怎么样？”
卫宫士郎记得，他好像有一瞬间看见Saber的手臂和小腿变成了石头。
Saber明白卫宫士郎的疑惑，举起了自己穿着白色手甲的右手。
“我的【对魔力】可以抵抗魔眼的力量，刚才我还利用自己的魔力与其进行了对抗，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视”和“语言”是人类最早掌握的能力，也正因如此，【魔眼】和【言灵】便被认为是最早的魔术。
但即便如此，【魔眼】也依旧是魔术，是可以被【对魔力】抵消的。
而Saber凭借着A等级的【对魔力】，石化之魔眼那一瞬间产生的效果早在Saber被尘土掩盖身形的那段时间就已经被破除了。
在确认过Saber没有大碍之后，卫宫士郎立刻喊道：“快，Saber，和我去看看那些人怎么样了。”
卫宫士郎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那些被间桐慎二抓进来的人的安全，所以在战斗结束以后，便火急火燎地冲进了教学楼。
“喂！”
远坂凛想要让卫宫士郎等一下，无奈对方现在只在意那些受害人的生命安全了，而Saber也很在意那些无辜人，跟着卫宫士郎一起跑了进去。
远坂凛虽然也很担心那些人，但她更担心那个跑掉的Rider。
Rider受了很重的伤，如果是一般情况的话基本上是死定了。
但是，对方有着能够榨取大量人魔力的能力，Master间桐慎二又是那种性格，放着不管实在是太危险了。
“......Archer，你去尝试寻找Rider的下落。”
没办法，远坂凛只好让Archer先去找，自己留下来和卫宫士郎一起处理这些麻烦。
凭借着灵子化和技能【千里眼】，Archer找人的能力绝对比他们加起来都高。
“明白了。”
Archer点了点头，身体化为灵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留在这片狼藉之中，远坂凛不禁皱了皱眉，小跑进楼里去追赶卫宫士郎了。
“卫宫这个笨蛋，跑这么快干嘛？他难道觉得这种事关魔术的场面他自己很擅长吗？”
第二十四章 退场
夜晚，笼罩了冬木市。
由于比较偏远，照明这类的设施也不发达，再加上最近的各种不太平，冬木市的人都很早就熄灯睡觉了。
天空没有什么乌云，也没有什么雾霾，甚至能从地上看见闪烁的星辰。
就是这样美丽的天空，突然划过了一道拖着长长的尾巴的白色流星。
流星飞出了冬木市的市区，一直飞到了郊外的森林之中。
然后......坠落于此。
“轰隆！”
就像是炸弹的引爆，流星坠落在地面上，硬是在茂密的没有一点空地的森林之中砸出了一个深坑。
“咳咳！”
Rider咳出了一地的血，趴在地上，已经无法再站起身了。
而在她身边，之前被吓傻的间桐慎二还没有从恐惧之中回过神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可恶！可恶！”
回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记忆中的他就犹如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简直丢脸至极！
卫宫士郎......
“不过是一个没有灵魂，只知道听从他人的傀儡！”
远坂凛......
“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下贱的婊子！”
可为什么......
“为什么能够站在我的头上对我指使气颐！为什么拒绝臣服于我！”
“都怪你！”
间桐慎二跳了起来，愤怒的火焰已经烧尽了他的理智，将所有的错误全部推给了自己的Servant。
“你这个废物！垃圾！樱那个家伙召唤出来的东西果然跟她一样废物！”
他愤怒，他唾弃，他辱骂他人，试图为自己建立虚伪而又脆弱的王座，掩盖王座之下自己的怯弱和扭曲。
“别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间桐慎二说道。
“竟然五十人不够，那就一百人，两百人，五百人，我就不信我还会输！”
远坂凛的担心使正确的，现在的间桐慎二已经不计后果了，如果真的放任下去的话，献祭整个冬木市他都有可能做的出来。
但是.......他不会有机会了。
“晚上好呢，丑陋的闯入者。”
密林之中投下了一抹月光，照亮了她的身影。
身着紫色的精致洋装，红宝石般的双目诡异而又具有魅力，雪白色的长发垂下，在月光之中熠熠生辉。
“原本按照塞拉所教的礼仪，这里应该自我介绍才行的......可我并不像让这样的家伙听到我的名字呢，要不还是算了吧。”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非常纠结这个问题，还歪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可爱十足。
突然出现一个小女孩，间桐慎二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意识到对方在看不起自己，心中的愤怒之火顿时复燃了起来，指着对方骂了起来。
“哈？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看不起......”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道光芒闪过，一样看不清的东西就从眼前飞了出去。
直到剧痛传来，他才明白刚才飞出去的到底是什么。
是他的右手啊！
“啊——！”
间桐慎二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右手痛哭哀嚎着，眼泪鼻涕什么的不停地流。
将剑收回，科赖恩无视了间桐慎二的痛哭流涕，依旧沉默不语。
就连从头到尾目睹了一切的伊莉雅也没有出声，微笑着看完了全部过程。
“我......我的手啊......我的手......”
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间桐慎二，伊莉雅自顾自地说道。
“唔，好想再见一见大哥哥，和他一起玩呢，得找个机会再去拜访一次才行。”
“可是......就这么直接去好像不太好呢，要是惹大哥哥生气就不好了，要不带个礼物一起去好了。”
说着，他走道了间桐慎二身旁，弯下腰来，用可爱的嗓音问道。
“能从你这里借走一样东西，给我当礼物吗？”
间桐慎二没有听到她的话，始终重复着“我的手......我的手......”这样的话。
然后，伊莉雅笑了，如同照进夜晚里的阳光一般。
“那么......就当你同意了。”
剑吟之声，一瞬即逝。
一颗带着鲜血飞起的头颅，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落到了地面上。
间桐慎二那狰狞和痛哭的表情，被永远地留在了他的脸上。
不远处，Rider趴在地上，没有说话，只是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也没有试图去阻止。
“看着自己的Master（御主）死在自己面前，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伊莉雅双手撑住膝盖，稍稍蹲下身子，好奇地询问Rider说道。
然而，即便如此，Rider也没有任何动作，既没有暴起伤人，也没有为此发声。
“......真是无趣的Servant（从者）。”
似乎是失去了兴趣，伊莉雅转过身来，逐渐的走远了，同时不忘吩咐道。
“给她解脱吧，Berserker。”
血泊之中，看见科赖恩的影子不断接近，Rider嘴唇微动。
“......一定......要......幸福......樱......”
黑底血纹的骑士大剑被高高举起，然后......猛然落下。
......
夜色，笼罩了卫宫宅。
卫宫士郎揉了揉太阳穴，躺进自己的被窝，关上了灯。
由于上学的时候没带上Saber，同时还碰到了Rider，要不是有令咒在说不定他已经去冥府报道了。
为此，Saber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卫宫士郎太远，想要贴身保护，时刻不离。
结果，就在刚才，在卫宫士郎在澡堂洗澡的时候，Saber直接门都不敲就走了进来，把卫宫士郎吓得魂都没了。
“在身为一个女人之前，我更是一个王，是你的Servant，一切以Master的安全为优先。”
站在刚刚裹上浴巾的卫宫士郎面前，Saber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脸正经地解释着自己的想法。
反倒是卫宫士郎，跟个被男人闯进浴室的女生一样，带着满脸的红晕尖叫出声。
Saber甚至还打算睡在卫宫士郎旁边的，被他严词拒绝了。
无奈，Saber只好到卫宫士郎的隔壁休息，走之前还留下一句话。
“一旦有动静我就会立马过来的。”
搞得现在卫宫士郎都不知道该如何睡觉了，生怕一点动静就会惊醒隔壁的Saber。
Servant（从者）是不需要睡觉的，但睡觉可以更好地节约魔力。
由于卫宫士郎体内的魔力比普通人高不了多少，为了更好地应付之后的好几场战斗，Saber只能通过睡觉来减缓魔力的消耗。
看着天花板，卫宫士郎抬起了自己的手。
在那只手的手背上，原本应该有着三划令咒，组成一把剑的形状，如今却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一旦这划令咒也消失了，就说明卫宫士郎不再是Master（御主），就会从圣杯战争的舞台中退场了。
“你的魔力太弱了，甚至根本称不上是一个魔术师应该拥有的魔力，这严重拉低了Saber的属性，不然的话，Saber应该是能够对抗那个Berserker的，至少上一次战斗不会那么艰难。”
白天远坂凛曾经这么告诉卫宫士郎，而他自己也明白他到底有多拉垮。
虽说Saber也曾对他回应道：“竟然我已经成为了士郎的Servant，那么我就是士郎的剑，不会有其它可能，战斗会输只能怪我自己实力不足，士郎不需要放在心上。”
但是，没有人愿意成为他人的拖累，卫宫士郎更是如此。
抱着这样的心思，卫宫士郎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十五章 Caster与Assassin
“......”
嗯？
“......郎......士郎......”
好像有人在叫我？
“......士郎......醒......”
是......Saber？
“士郎！”
从睡梦中惊醒，卫宫士郎猛地睁开了双眼。
但下一刻，他不由得愣住了。
记忆里，他应该是睡在自己的房间里才对，可现在......
头顶上，璀璨的群星点缀在夜幕的纬纱之中。
脚下，缩小后的屋顶与街道一览无余。
耳边，冰冷的夜风就像是抽在自己脸上一样。
这些真实到极致的感觉，卫宫士郎可不会傻傻地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而已。
“醒了吗？Saber（剑士）的Master（御主）哟。”
成熟的女性声音从身后传来，令惊住的卫宫士郎不由得回头望去。
穿着靛紫相间的连帽斗篷和紫色长袍，真面目被兜帽遮了起来，只能看见从兜帽中垂下的蓝色长发，就像传说当中的巫师一样，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Caster（魔术师）！把士郎放下！”
听到Saber的声音，卫宫士郎才转头看向下方。
Saber早已脱下休闲的居家服，换上了战斗时用的蓝色骑士战裙，如同一道流光一般，飞跃在各个建筑物的屋顶上，不断地接近着Caster和卫宫士郎。
“不用担心，娇小的Saber，我马上就把你可怜的Master给放下来。”
Caster那带有魔性的嗓音轻轻响起，说出了这样的话。
“因为我们啊，已经到了哦。”
“嗯？”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住宅区，到了圆藏山。
在这座圆藏山之上，有一个寺庙，名字叫作柳洞寺。
冬木市里没有人记得柳洞寺到底是什么时候建成的，从很久很久以前，柳洞寺就已经在这座山上建成了。
一来到这里，Saber便感觉到，一道奇特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圆藏山。
“阵法？”
而且，还是专门针对灵体的阵法，但并不是用于杀敌，而是用于排斥，阻止灵体进入。
Servant（从者）是英灵的分身，也是灵体的一种，因此不能无视这个大阵，只能从大阵特意留下的正门进入。
原本Saber也怀疑过这个大阵是Caster布置的，但很快她就排除了这个推测。
因为这个大阵不像是用魔术制作的，倒更像是自然形成的。
想必是因为，山上的那个柳洞寺曾经有一位得道高僧在此圆寂，导致周围的土地和风水受其影响之后形成的吧。
而Caster则利用这个天然的大阵筑起了自己的大本营，并在今晚绑架了卫宫士郎来到这里。
但是，她的目的是什么？
Saber虽然不明白Caster的意图为何，但她却知道对方绝对是来者不善。
于是，Saber冲上了通往山上的石阶小路，利用魔力向后方喷射所产生的推力，她的周围甚至隐隐产生了音爆声。
快了！
眼看着自身与Caster的身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Saber的手似乎握住了什么东西。
被Caster抓住，甚至连魔力都被限制住，卫宫士郎只能不断地扭动身体来进行挣扎。
然而，飞在空中的Caster完全无视了挣扎着的卫宫士郎，甚至无视了身后即将追上的Saber，向着柳洞寺的大门飞去。
哪怕是在这个神秘逐渐衰退的现代，卫宫士郎都算不上是一个魔术师，身为神代的大魔术师的Caster要限制住他连动动手指头都懒得动。
当然，即便是神代的大魔术师，身为Caster（魔术师）的她也依旧是最弱职介，不可能在正面战斗上赢得过被称为最强职介的Saber呢？
“毕竟，打打杀杀什么一点都不适合我，这么野蛮的事情还是交给别的人吧。”
“虽然不是什么大英雄，但偶尔还是能够产生一点价值的。”
话音刚落，一抹白光乍现。
仿佛穿过了空间一般，那道刀光就已经出现在了Saber的眼前。
来不及闪避，Saber只好侧开脸，高速移动的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难以控制，重重地摔在了石阶上。
滚了几下之后，Saber借势站起，一瞬间就调整好了状态，摆好了迎战姿势，同时，视线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那道身影。
深紫色的无袖坎肩，里身穿着紫色的和服，深蓝色长发扎成马尾辫垂至腰间，两鬓垂至锁骨。
他就只是悠闲地站在那里，近五尺长的长刀被他握在手中斜指向地面，在月光之下，冷冽的白芒从刀刃流向刀尖。
明明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一点架势，但奇怪的是，Saber却又从他的动作中找不出一丝破绽。
“......你是谁？也是Servant（从者）吗？”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Saber压根就没有想过对方能够回答自己的可能性，只是想争取一些时间，思考“对方是什么职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何甩开他去救卫宫士郎”这些问题。
然而......
“Servant——Assassin，佐佐木小次郎。”
他将那把长的略显怪异的长刀抵在自己的肩膀上，嘴角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在Saber震惊的眼神下缓缓说道。
“只是一个没什么名气，对剑术略有研究的守门人罢了。”
Saber愣住了。
在圣杯战争中，几乎所有的参与者都会隐藏Servant的真名，因为这个真名会暴露太多的信息。
比如知道了亚瑟王的真名，那多半就能猜到他的宝具是那把著名的圣剑——Excalibur（誓约胜利之剑）。
知道了库丘林的真名，就能猜到他的宝具是影之国的女王赠与的长枪——GaeBolg（刺穿死棘之枪）
知道了齐格飞的真名，就能猜到他不死之身的弱点是他的后背。
知道了阿喀琉斯的真名，就能猜到他的弱点是他的脚踝。
毕竟是被写进历史与神话中的英灵，一旦真名暴露，无论是宝具，还是弱点，都会为人所知，别人就可以针对这些信息做出对策。
然而，就是如此重要的真名，对方却如此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让Saber不由得为之震惊。
光明磊落，毫无疑问对方是一名真正的剑士。
“......失礼了，既然阁下报之以名，按照骑士礼节，吾自当回之，吾之名为......”
“无妨。”
原本遵照骑士礼节，Saber理应报出自己的名字作为回应，但却被对方强势打断。
Assassin，也就是佐佐木小次郎，缓缓地将手中的长刀斜指向地面，慢悠悠地说道。
“若要知敌，此刀足矣。”
第二十六章 仅此而已
Saber被佐佐木小次郎拦下，因此Caster十分顺利地带着卫宫士郎穿过的柳洞寺的大门。
原本的柳洞寺内应该有不少僧人居住于此，但现在不仅看不到他们的人影，就连灯火都没有一个，只有黑暗与诡异的紫色雾气盘踞在此地，空气中弥漫着森然和冷寂的气氛。
“好了，现在没有人能够打扰我们了。”
Caster没有在意卫宫士郎的挣扎，用魔术制作的丝线将卫宫士郎死死地缠住。
“不要再做这些徒劳无用功了，毕竟，你的魔术资质实在是是‘出类拔萃’的差劲。”
“你唯一能令人看上眼的也就只有你的运气了，竟然能召唤出最强的Saber职介，就连我都难免为此羡慕不已，奈何你根本就没有符合Saber的Master这个身份的能力，这么好的牌落在你手中简直就是明珠蒙尘。”
“所以......”
这一刻，Caster真正表现出了自己的恶意。
在Caster的魔术制造的丝线操控下，卫宫士郎那只带有令咒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将那最后一枚令咒摆在了她的眼前。
“你的Saber，我就拿走了哦。”
说着，Caster抬起了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卫宫士郎的手背上。
下一刻，强烈的剧痛从那只手背上传来，就好像身体里的一部分正在被暴力地揪出去一般，令卫宫士郎不由得大叫出声。
“唔啊——”
令咒，是与魔术师体内的魔术回路连接在一起的，如果直接夺取令咒，就需要将连着的魔术回路一起连根拔掉。
而魔术回路，是每个魔术师魔力的源泉，是魔术师体内持有的模拟神经，是将生命力转化为魔力的通道，代表着魔术师的资质。
而现在，卫宫士郎就在忍受着自己的“神经”被强行剥离所产生的疼痛，却连动动手指头都做不到。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得到Saber了，Caster已经难以隐藏自己的笑容了。
Saber，佐佐木小次郎还有自己，现在还活着的Servant当中自己这一方就占有一半，只要有了Saber的力量，再利用自己的魔术能力破除那个Berserker的不死之身，即便他强如怪物也只能就此退场。
到了那时候，剩下的两名Servant也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圣杯可以说是唾手可及了。
“嗯？”
这时，Caster感觉到了什么，不由得疑惑出声。
整个柳洞寺已经被她改造成了她的魔术工房，而且还是接近【神殿】规模的魔术工房。
甚至于，她利用自己高超的魔术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窃取了几百人份的魔力，并将它们运送到这座魔术工房中，整个柳洞寺内的一切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感知。
而在她的感知下，有一个强大的魔力源，以最为直接的方式，丝毫不管会不会发现，强势地冲进了柳洞寺内。
“轰”
黑色的飓风卷起了所经之路上的一切事物，只见黑光一闪，Caster竟在一瞬间被其拦腰斩断。
原本被丝线吊起的卫宫士郎顿时感觉全身一轻，紧接着就好像是被什么人拎住了一样，没有被那黑色的狂风卷飞出去。
将卫宫士郎救下，科赖恩没有说话，甚至无视了倒在地上的Caster，而是看向了屋顶。
“......这么快就发现了吗？”
熟悉的女声于雾气中响起，就看见地上的“Caster”变成了黑色的砂砾消散于风中，而一旁的屋顶上，一条条涟漪突兀地出现，Caster的身影从其中浮现了出来。
看着那个体型略显瘦弱，存在感却好像压住了整个柳洞寺的恐怖身影，Caster不由得咬牙切齿。
“明明就差一点了......”
就差一点，她就能夺得Saber的令咒，成为Saber的Master了。
到时候，即便Berserker来了，Caster也有把握将其击败甚至击杀。
“明明就差一点......”
只要他能够晚来一会儿......只要Assassin能够拦住他一会儿......
“Assassin那个家伙为什么没有拦住你！”
对呀？Assassin为什么没有拦住Berserker？
柳洞寺大门前。
紫色和服的剑豪伫立在已经被毁掉的石阶旁边，目光如同倒映着月影的湖水一般平静。
“看这样子，新来的这位应该可以给那个母狐狸添上不小的麻烦。”
“虽然无法目睹到那个母狐狸现在的脸色，着实是令在下遗憾不已。”
说着，他将视线移向了下方的Saber。
“但是，若是无法与你这样的剑士一较高下，才是真正的人生一大憾事。”
Saber心里明白，这一仗多半是躲不过去了。
她能做的，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击败眼前的敌人，然后赶到士郎的身边。
“有他在，士郎的安全应该不用担心吧......”
虽然他的杀意是那般的危险，给人的气息也是十分的邪恶。
但是......
“他是一名骑士。”
他的衣着，他的武器，还有他的行为举止，都隐隐透露着骑士的风度。
既然是一名骑士，那Saber就会去信任他。
因为她是骑士的王者，是统领着所有骑士的王者，也是坐上了王座的骑士。
同时......
“他......是真心想要去守护伊莉雅。”
同样雪白的头发，同样鲜红的双眸。
以及......在看向伊莉雅的时候，眼神中偶尔透露出的，那同样温柔的情感。
“是你在一直守护着她吗......爱丽......”
柳洞寺内，Berserker将卫宫士郎拎到自己身后，与屋顶的Caster对峙着。
想通了Assassin的目的，Caster不由气的咬牙切齿。
“那个家伙，回去以后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你竟然还有功夫考虑回去以后......”
话语引起Caster的注意，科赖恩将手中的剑指向了对方。
“那么，想必你应该有十足的信心，能从我手中活着离开吧？”
“......嘁。”
Caster开始头疼了起来。
她对于杀伤性的魔术可不擅长，若是真的和这个怪物打起来，自己的魔术恐怕连对方的皮都破不了，而对方的攻击只要能命中自己一下就是非死即伤的结果。
明明已经计划了这么久，所有的漏洞都被排除了，可她怎么都没想到Berserker这个家伙不按常理出牌，他们不是敌人吗？不是不久之前还在决一生死的吗？
莫非......
“你也看上了Saber的战斗力？想要和他结盟？”
“......不是”
科赖恩摇头否决，淡然地说道。
“他为我解惑，我护他周全，仅此而已。”
第二十七章 怪物与恶魔
柳洞寺的大门前，两个身影正陷入激战。
一人的攻势如暴风，一招一式大开大合，每一剑的挥出都会在空中发出爆鸣。
一人的剑路如蝶舞，闪耀的剑光没有什么力量感，却总能以巧妙的方式卸掉对方的可怕力道，同时利用剑刃的长度优势将对方拦在外面，不敢轻易靠近。
“太奇怪了。”
越是战斗，Saber就越是心惊。
这个Assassin，不仅用着一点也不像是Assassin（暗杀者）的长刀作为武器，其剑道水平更是强的夸张。
无论是筋力，敏捷，还是其它属性，都可以看出对方不是很强，甚至可以说是各项属性值与Saber想比都是压倒性的差距。
“可我却拿他没办法。”
对方就站在石阶的上方，凭借着地势的优势和自己的剑术，竟是将Saber彻底拦在此处，不敢随意靠近。
“唔！”
再一次险而又险地后退避开了对方的斩击，一直退到了对方的剑刃够不到的地方才停下。
“阁下的剑术境界如此之高，竟还欺瞒我‘只是略懂’，莫非是瞧不起我吗？”
佐佐木小次郎没有追击，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地势优势。
“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只是每日坚持练剑，坚持一辈子，换个人来也一样能达到我这个地步。”
这时，佐佐木小次郎身后的柳洞寺内，突然传出一声巨响，随后，滚滚的烟尘从寺内飘至空中，远远地似乎还能从脚下的地面感受从那里传来的微微震动。
“貌似那边快要结束了，那我们也来为这一战画上句号吧。”
说着，佐佐木小次郎竟是从石阶上走了下来，与Saber站在同一水平面上。
“你是要动用宝具了吗？”
Saber这么询问道，同时对着佐佐木小次郎的方向举起了剑，严阵以待着。
然而，对方却这么说。
“我并没有什么宝具，因为我并不是什么正规的英灵。”
佐佐木小次郎双手握住剑柄，将剑平举置于身后，微微侧过身来，重心稍稍下压。
“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只有这一剑，将我的一生囊括于此的秘剑。”
“我并没有想要托付于圣杯的愿望，但是，若是能在这里找到能接住我的秘剑的人，我便算得上是不虚此行。”
空气中的氛围变了，变得凛冽，富有杀机。
Saber仿佛看见了三道刀光，封住自己的所有退路，朝着自己的脖颈、胸口、侧腰三个方向斩来，下一刻，自己就躺在了血泊之中，感受着体内的生机缓缓流逝。
“！”
Saber瞳孔紧缩，紧盯着对方手中的那把长刀。
“秘剑——燕返。”
就在他挥出的那一瞬间，Saber猛的向旁边跳出。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三道刀光，不存在先后，就像是在一瞬间他变成了三个人，同时挥出了一刀一般。
“哈——”
由于之前不知不觉忘记了呼吸，在躲闪过这一刀之后，Saber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目光死死地盯着台阶上的那道身影。
之前，凭借着A级的【直感】，她看到了自己被斩中身亡的场景，所以她才在对方挥刀的那一瞬间躲避开来。
“......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躲开了吗？”
语气没有丝毫变化，脸上也依旧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犹如跳脱出凡尘纷扰，不再对人间万事有感一般。
“我的秘剑——燕返，原本是我闲来无事，想要去斩天上的燕子，可惜，那燕子实在狡猾，我必须要同时挥出三剑，一剑封锁它的前路，一剑斩断它的后路，一剑将其斩落，就这样不断地练习，不知不觉就能做到这种事情了。”
“......怪物。”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她到底在面对一个怎样的怪物。
不是科赖恩那种，在属性和能力上已经超出人类理解的怪物，而是单纯只在剑道上，他以人类之身触及到了神之领域。
“不动用宝具......我能赢过他吗？”
Saber不禁怀疑道。
Saber这里面临劣势，另一处战场却已基本上决出胜负了。
“噗哈——”
Caster跪在碎石堆中，吐出了一大口血。
攻击类型的魔术并不是她所擅长的，即便她创造出【神殿】级别的魔术工房，顶多也只能暂时封住科赖恩的行动，更何况这个魔术工房现在也只是“接近”【神殿】的等级，在科赖恩的穷追猛打之下，连给她争取逃跑的时间都做不到。
在魔力放出的强化之下，Caster只不过是被科赖恩挥剑所产生的风压击中就遭到了重创。
毕竟她只是个魔术师，若是没有使用【强化】魔术强化自身的话，她的体质不比普通人好上多少。
艰难地从碎石堆中直起身子，一把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大剑就已经停在她的面前。
“你还有时间，可以再多拿些其它手段。”
科赖恩居高临下地看着Caster，血红色的双眸犹如倒映着一片翻涌的血海，就连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了起来。
原本在远处通过魔术窥探到这个Berserker的时候，她并不是特别在意的。
当然不是因为科赖恩弱，若你已经习惯了整天与老虎为伴，你自然也就不会那样畏惧狮子与狼，因为你的眼界已经与世人不同了。
身为阿尔戈号的一员，Caster可是在最近的距离见证了大英雄赫拉克勒斯的一项又一项伟业，在她看来，只有那个大英雄才有资格被称作“怪物”。
然而，眼前的科赖恩跟赫拉克勒斯不同，如果赫拉克勒斯是“怪物”的话，那么科赖恩就是“恶魔”。
怪物因非人的力量而被世人畏惧，被世人疏远，被世人误解，但若是你能走到他的身边，你会发现，他比任何人都要单纯，比任何人都要纯粹，有着没有被人发现的温柔。
恶魔也有着他的温柔，但他已经将自己的温柔藏匿起来了，用可怕与残忍将它细心保护，他会为自己带上痛苦与绝望的面具，将所有的黑暗、鲜血以及别有用心之人拦在身外，让身后的白色花海得以享受阳光。
虽说Caster战胜不了科赖恩，但怎么说也是神代的大魔术师，保命的手段不知道多少，竟硬生生在科赖恩手下撑了这么久。
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科赖恩的下一招必定能够让Caster直接退场。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咻！”
第二十八章 【炽天覆七重圆环】
“咻”
科赖恩的耳朵捕捉到了那一丝破空声，但他的【直感】却并没有察觉到。
因为，那不是冲着科赖恩去的攻击，而是朝着卫宫士郎去的。
察觉到这一点后，科赖恩果断地舍弃了Caster，先迈动腿，腿部带动腰，腰带动上半身，再将全身的力道牵至手臂，竟是将手中的大剑投掷了出去。
被科赖恩掷出的大剑化作风轮，不偏不倚地与那道破空声的正体撞在一起。
“轰”
碰撞的余波将地面上的地砖卷至空中，下一秒，以碰撞点为中心，恐怖的高温与炎浪爆发，令那些被卷起的砖石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呜哇！”
尽管爆炸是在空中，离卫宫士郎还有一段距离，可那高温以及余波也依旧有着伤害到普通人的力量。
科赖恩一个闪现，跑到了卫宫士郎的身后，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轻拍了几十下卫宫士郎的后背，将他被余波震飞而后退的动能全部卸掉之后，才接住对方。
“我看看......两根肋骨，不过碎骨没有插进内脏，倒是不幸中的万幸。”
说完，他将卫宫士郎轻轻地放在地上，让他不至于伤口加重。
在基本上确认卫宫士郎的伤势程度之后，科赖恩看向了之前Caster所在的位置。
然而，那里只剩下一片狼藉，哪里还能看到Caster的身影。
“......已经跑掉了吗？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人物，那么......”
说着，科赖恩看向了柳洞寺院内的一个角落。
“你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盟友吗？”
“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好奇你是怎么回事。”
阴影之中，身着红色风衣，手持一把铁灰色大弓的身影缓缓浮现。
“你们不是敌人吗？”
科赖恩不急不躁地走到了自己那插在地上的大剑旁边，单手将其缓缓拔了出来，还甩了一甩，明明是一把插在地上接近一人高的大剑，在他手中就好像一根树枝一样轻。
“他活着比较有价值，所以我要救他。”
听到科赖恩的回答，Archer点了点头。
“真是简单易懂的回答，倒是省去了不少猜疑和理解的功夫。”
说着，Archer做出了备战姿态。
“那我的理由就是：他死了比较有价值，所以我要杀他。”
“原来如此，所以说......”
科赖恩的双眸闪耀着血一般的光芒，恐怖的杀势在这一刻仿佛化作实质。
“你，是我的敌人，对吧？”
直视着那双血瞳，Archer感觉到一股冷意爬上背脊，双手都不由得冒出细汗，犹如被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盯上了一样。
但表面上，Archer却没有表现出太多，而是笑着说道。
“你的话变多了呢，Berserker，莫非是之前一直不说话憋得太久了，想要换换人设当个话唠？”
听到Archer的嘲讽，科赖恩的眉头微微皱起。
“徒逞口舌之利，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毕竟我只是个不怎么出名的小人物。”
魔力在手中汇聚成箭矢，红衣Archer缓缓将其架在弓上。
“只要有效，无论什么样的卑劣手段我都会去尝试。”
下一刻，箭矢就已经脱离弓弦，爆射出去。
“叮”
转动的大剑抵住了箭矢，科赖恩双脚猛的一踩地面，整个人如同一辆战车一般，以最直接的方式冲向Archer。
为了阻止科赖恩，Archer也射出了几根箭矢，试图阻挡科赖恩的脚步。
眼见那几支箭矢如流星般射来，科赖恩却视若无睹，彻底将它们无视。
刀箭入肉之声传来，科赖恩的肩膀、手臂、大腿、腰腹全被刺穿，甚至其中一根还扎进了他的右眼。
之后，那几支刺进科赖恩身体内的利箭开始闪烁着红光，其内部的魔力也开始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轰隆”
爆炸与冲击粉碎了地面，火焰化作浪潮淹没了科赖恩的身影。
没有意料到对方竟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箭矢，导致Archer的位置离爆炸太近，Archer也只好赶忙后退，同时双臂架在脸的前面，用以抵御冲击。
但下一刻，犹如察觉到了什么，Archer瞪大了双眼，没有再去管那些已经烧到他面前的火浪，整个人迅速向后跳出，右手平举，五指张开对准前方。
“Trace——on！（投影——开始）”
随着咒语的念出，一朵粉红色的花苞出现在了Archer的手中，紧接着，它缓缓绽放，张开了它的七片花瓣。
“【炽天覆七重圆环】！”
花朵的七片花瓣变成了七张盾牌，将那冲天的火浪全部挡在了另一侧，没有一丝火星越过。
但很明显，这枚盾牌不是用来抵挡火焰的。
赤红的火浪之中，黑色的暴风骤起，如同“摩西分海”一般强势地火焰的浪潮向两侧挤开，科赖恩释放着魔力，将手中的大剑抡向Archer的盾牌。
A级的筋力，再加上【魔力放出】的技能加持，七张盾牌在碰撞的那一瞬间就碎掉了三个，就连第四个也已经遍布裂痕，眼看就要支撑不住的样子。
但即便十分勉强，它也的的确确挡住了科赖恩的蓄力一击。
“嗯？”
科赖恩也不由得惊疑出声。
但他不知道的是，Archer比他还要震惊。
“只是一击......就破坏掉了在特洛伊战争中，连大英雄赫克托耳的投枪都能抵挡住的【炽天覆七重圆环】的四片？”
这一刻，Archer才真正明白自己到底是在面对一个怎样的怪物。
哪怕是放在神话之中，对方也绝对是不输给任何英雄的强大存在。
再看科赖恩那边，眼见蓄力的一剑没能建功，他将左手握拳收至腰间。
“呼——”
轻呼出一口气，一个摆腰，将上半身的力量全部集中，裹挟着劲风的一拳顺势挥出。
“砰！”
原本就已经接近支离破碎的第四片盾牌，终于在那一拳的作用下彻底粉碎开来。
在这之后，那一拳气势不减，又洞穿了两片花瓣，才被第七片挡了下来。
“......倒是挺硬，竟然还剩下一片。”
科赖恩收回了左手，改为双手持剑的姿势，将大剑平举指向Archer。
“该结束了。”
“......”
依旧保持着右手平举的姿势，只能被迫这样强行维持着【炽天覆七重圆环】的投影，在这样的绝境下，Archer的嘴角竟微微翘起。
“的确，该结束了。”
第二十九章 在底牌的数量上有点自信
科赖恩瞳孔紧缩。
不过一瞬间，刀、枪、剑、箭矢各种兵器不知道何时出现，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远处的卫宫士郎。
“嘁。”
科赖恩愤恨地咂了咂嘴，转身准备前去救援。
“我可不希望你打乱我的计划。”
原本显出疲态的Archer由守转攻，不知道从何处抽出来一黑一白两把短刀，拦住了科赖恩的道路。
虽然论近战能力，哪怕是Archer自己都知道他绝不可能比得上科赖恩，恐怕几分钟内就会被其击败。
但现在不同，他只要拖住科赖恩，哪怕只是拖住一瞬间，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果不其然，Archer的阻拦只有短短的一两秒钟，一两秒后，Archer就被科赖恩击飞了出去。
但在战场上，一两秒就已经能决定很多事情了。
就因为这一两秒，科赖恩失去了去救援卫宫士郎的最好时机，即便是【魔力放出】和投掷，现在也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那么多的兵刃，光靠投掷一把大剑想要挡住所有攻击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卫宫士郎靠着石堆坐在地上，看着眼前无数闪耀着冷芒的兵刃朝着自己飞来，却忘记了闪躲。
他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在他眼中，那些刀、枪、剑都仿佛在空中静止住了，紧接着，它们开始拆开、分解。
卫宫士郎看见了那些兵刃的材质，看见了兵刃的构造，看见了分子的排序，看见了锻造的过程。
这些东西一股脑地挤入了卫宫士郎的大脑中，让他一时间内无法思考，呆在了原地。
“士郎！”
柳洞寺院门口，一道身影踩碎了地面，瞬间跃至卫宫士郎身前。
“爆发吧！【风王结界】！”
话音刚落，Saber的身周突然涌出凶猛的青色烈风，在一次又一次的盘旋、升腾、起舞之后，变得越来越强烈。
之后，这青色的风旋缠在了Saber的手中，犹如Saber抓住了一个缩小后的龙卷风一样。
“喝啊！”
伴随着一声娇喝，Saber劈下手中的风龙。
龙卷风迅速膨胀，笼罩住所有的兵刃，将它们吞噬，咬碎。
虽然也是由魔力制作的，但并不是宝具，没有“不坏”的属性，很轻易的就被Saber破坏掉了。
“士郎！士郎！你没事吧？”
Saber半蹲在卫宫士郎身边，语气之中透露着焦急。
“......啊，Saber，我没事。”
听到Saber的呼唤，卫宫士郎从那种奇妙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摇摇头使自己清醒了一点。
在得到卫宫士郎的回答之后，Saber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是落到地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士郎，呆在我身后。”
这么说着，Saber持剑挡在卫宫士郎身前，目光死死地盯着Archer。
看见Saber出现在这里，Archer就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有机会达到目的了，不由得“嘁”了一声。
“Assassin，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柳洞寺的院门前，佐佐木小次郎正在将他那五尺长的长刀收进刀鞘，听到Archer那满是不爽的询问之后，他头也不回，只是风轻云淡地说道。
“没什么，只是一不小心晃神了而已。”
Archer的眉头皱了起来。
“看门狗只有忠诚这一点可以勉强看得过去，若是连这点都学不会的话，可就与畜生无异了。”
“一点风雅都不懂的无趣之人，唯独嘴皮子倒挺利索。”
将插进刀鞘的长刀靠在肩膀上，佐佐木小次郎不甘示弱。
“Archer。”
这种时候，卫宫士郎开口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远坂应该不会看着你杀我的才对。”
Archer回答道：“是凛要我看着你的，但要杀你是来自于我自己的判断。”
“这样吗......”
虽然知道远坂凛不会对自己下手，但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前，卫宫士郎还是有些担心。
深深地看了一眼卫宫士郎，Archer又扫了一眼Saber、科赖恩和佐佐木小次郎，叹了一口气说道。
“既然行动失败了，那我也只好准备撤退了。”
“莫非你是打算在耍了我一通后，拍拍屁股就想要走人吗？”
科赖恩体内的魔力暴起，吹动着他身上的黑色大衣，眼中闪烁着危险的血光。
然而，Archer这么说道。
“的确，听起来是有些不讲理，但我这个人啊，唯独在底牌的数量上还是有点自信的。”
“轰”
话刚说完，察觉到对方还会有动作的科赖恩便打算先发制敌，瞬间冲到Archer面前，朝着对方的脑袋挥出了剑。
“砰！”
在科赖恩的巨力之下，原本就已经坑坑洼洼的地面再一次下陷了不少。
但是，在科赖恩的附近却只剩下裂痕与碎石，Archer的身影竟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没有空间的痕迹。”
科赖恩喃喃道。
科赖恩生前也是帝国顶级的魔导师，虽然现在以Berserker的职介现世，没办法正常使用魔术，但那些知识和记忆却依然留在他的大脑中。
而在Archer消失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周围的空间有波动或者裂纹，对方并不是通过空间类型的魔术或者宝具离开的。
“明明是Archer（弓兵），论手段哪怕是跟那个母狐狸比都不逞相让了。”
抱胸靠在寺门口的佐佐木小次郎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既然已经离开了，那也没办法，只好先这样了，只要他没有被其他人干掉，我迟早能在他身上来一剑。”
科赖恩将手中黑底血纹的骑士大剑收了起来，语气中透露着满满的自信。
圣杯战争之中的七名Servant已经全部出现了。
卫宫士郎的Saber（剑士），不知名的红衣Archer（弓兵），Lancer库丘林，Berserker科赖恩，Rider（骑兵）已经退场了，Caster（魔术师），还有Assassin（暗杀者）佐佐木小次郎。
就到目前为止的各个战斗中，没有一个能与科赖恩势均力敌，哪怕是二打一也很难伤到他。
自信源自于实力，不自信源自于实力不足，也正因科赖恩有着与自信相配的实力，听见他说的话的Saber和佐佐木小次郎才没有出声反驳。
佐佐木小次郎没有什么动静，因为他本来就对圣杯的归属不在意，只要有一个能让他酣畅淋漓地切磋一次剑道的对手他就满足了。
但Saber不一样，她有着想要去完成的愿望，有着对于圣杯的渴望。
回想起科赖恩那怪物一般的实力，强烈的不甘使她握紧了拳，紧抿嘴唇。
Caster和Archer逃走后，一片狼藉的柳洞寺只剩下了三个Servant（从者），科赖恩和佐佐木小次郎都收起了武器，唯独Saber依旧摆出临战姿态。
“怎么了，Saber？莫非你还想战斗吗？”
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佐佐木小次郎看向Saber，好奇地询问道。
“......”
Saber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
“我想要带着士郎离开这里，难道你会让开路吗？”
“当然。”
佐佐木小次郎向旁边走了几步，侧开身子，让出了柳洞寺的院门。
“请吧。”
看见佐佐木小次郎那不似作假的动作，Saber愣住了。
“你......”
“虽然很不乐意就这样放走你，若是让你留下来，继续试验我的【燕返】，那倒也不错。”
稍稍动了动，令他肩膀上的那把长刀的刀柄接住了从空中飘下的一小片树叶，佐佐木小次郎继续说道。
“不过，切磋比武，若是不尽全力的话就没有他的意义了，你要和我比试，还要将心放在自己的Master（御主）身上，未免有些趁人之危了。”
“所以，你就带着你的Master先走吧，我们迟早会再次相遇，完成这场未尽的比试。”
第三十章 出问题了
“所以，你就带着你的Master先走吧，我们迟早会再次相遇，完成这场未尽的比试。”
“......”
Saber没有说话，她紧紧地盯着佐佐木小次郎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点什么。
佐佐木小次郎的眼神古井无波，如同山涧中的湖水一般，平静，波澜不惊。
良久，Saber才收回了目光，朝着佐佐木小次郎的方向深鞠一躬。
“你是一名真正的剑士。”
Saber向对方致以极为崇高的敬意。
佐佐木小次郎没有说话，依旧是那般晏然自若。
然后，Saber看向了科赖恩。
雪白的头发，血红的双眸，Saber看着她，却仿佛看到了一个女性的身影，眼神不由变得复杂了起来。
“爱丽......”
摇了摇头，Saber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开始对科赖恩问道。
“那你呢？”
科赖恩打量着Saber和她手中那把奇怪的剑，然后回答道。
“若是你想和我打一场，我倒是不介意。”
平静的口气，让Saber握住剑柄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不过我来这，是为了完成之前的约定的，你若是想走，我也不会去阻拦。”
“......”
Saber看了一眼泰然自若的科赖恩，又回头看了一眼衣服破烂的卫宫士郎，最终放下了剑。
“士郎，我们走。”
将卫宫士郎的右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Saber搀扶着他离开了柳洞寺。
在离开之前，她回过了头，复杂地看了一眼科赖恩，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在Saber离开之后，科赖恩和佐佐木小次郎就没有再发生过对话了。
佐佐木小次郎依旧守在柳洞寺的大门前，没有再移动过。
收敛了杀势的科赖恩犹如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从圆藏山的石阶小道离开了这里，朝着爱因兹贝伦的城堡走去。
这一次出来，科赖恩是趁着伊莉雅睡着的时候偷偷溜出来的，因为在一切的真相被揭露出来之前，他还不想这么快揭开伊莉雅的伤疤。
遥遥的已经能看到城堡的轮廓了，科赖恩却有些心不在焉。
“你的话变多了呢，Berserker，莫非是之前一直不说话憋得太久了，想要换换人设当个话唠？”
哪怕没有Archer之前说的这句话提醒，Berserker也早就已经有所感觉，感觉到自身这段时间正在发生的某种变化。
就好像之前的自己是不完全的，正在慢慢地靠近生前的自己。
“......难道是【无垢的誓言】对【狂化】副作用的抑制效果增强了？”
对于这个除了名字以外完全是一无所知的固有技能，科赖恩也没有一点头绪，也正因此，科赖恩的身上发生了未知的变化后也就只有它最可疑。
至于这个变化到底是福还是祸，只能有待商定了。
“嗯？”
科赖恩正在边往回赶边思考自己身上的问题，突然，他体内的魔力出现紊乱。
Servant（从者）的魔力是由圣杯和Master（御主）共同提供的，而现在魔力出现了问题，原因只能出在Master（御主）的身上。
“伊莉雅！”
周身鼓起魔力的风暴，科赖恩以着前所未有的极速向着城堡的方向飞奔。
......
“唔——”
雪白的长发披在大红的床被上，伊莉雅蜷缩着身体，脸色惨白，一滴又一滴的冷汗从她的额头流下。
手臂，大腿，胸口，心脏，两肺，血管，没有一处不在疼痛，所有的器官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控制，将体内的生命力疯狂地转化为魔力，使得魔力在伊莉雅的体内犹如失去了大坝阻拦的洪水一般涌动，给魔术回路造成了剧烈的负担。
伊莉雅紧咬嘴唇，试图阻止自己在这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之中痛出声来。
冷汗已经浸湿了伊莉雅身下的被褥，就连思考都在那如洪水般的疼痛感冲刷下变得十分艰难，在这样的状态下，伊莉雅下意识地攥紧了被子的一角，攥的手指发白也没有松开，似乎这样子可以稍稍的缓解她的痛楚。
“唔啊——”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承受这种痛苦，伊莉雅也依旧难以忍受，好几次下意识的想要痛呼出声，却每一次都在喊出来的前一刻被其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伊莉雅体内的魔力总量越来越庞大，甚至携带着血液从毛孔处被一同排出，在伊莉雅的身边呈现燃烧着的血红色火焰的形态。
“唔——啊——！！！”
在仿佛身体里的一切被一点一点地啃食，扭曲，灼烧的痛苦还要可怕数倍的疼痛之下，伊莉雅终于承受不住了，痛的喊出声来。
“砰！”
伊莉雅的房间门被暴力推开，透过房门，科赖恩看到了里面的场景，瞳孔不由一缩。
“伊莉雅！”
科赖恩难掩心中的焦急，跑到了伊莉雅的身边。
“Ber......serker......唔——”
模糊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科赖恩的身影，伊莉雅的心神在这一瞬失衡，庞大的魔力化作狂风，将房间内的一切东西推到在地。
因为伊莉雅体内的魔力暴走了，而科赖恩的魔力也是来自于伊莉雅，若是使用了魔力的话只会加大伊莉雅的负担，损耗伊莉雅体内的生命力。
于是乎，面对魔力产生的风暴，科赖恩没有动用魔力，而是凭借着自己强悍的体魄强行穿了过来。
“该死，转换魔力的器官失控了吗？”
作为曾经的大魔导师，科赖恩一眼就看出了伊莉雅体内存在的问题，不免有些焦急了起来。
碰到这种状况是需要使用魔术进行调理的，再加上伊莉雅现在的情况过于严重，一般的调理手段恐怕效果不大，以塞拉那些女仆的能力恐怕还需要准备不少魔术道具和材料，耗费不少的时间才可以。
“偏偏Berserker这个职介的魔术适性太差，若是以Caster的职介现世的话根本就不费多少功夫。”
科赖恩还在犹豫，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救伊莉雅？
“啊——”
不忍看着伊莉雅受苦，科赖恩咬紧牙关，下定了决心。
“不管了！只能这样了！”
科赖恩双手合十，念出了一段晦涩的咒语。
伴随着咒语的念出，空气中魔力的风暴仿佛停滞了一瞬，紧接着，空气中那独属于【大源】的最精纯的魔力被调动了起来。
在神秘衰退的现在，绝大部分魔术师都无法从【大源】中直接提取魔力，只能将自己体内【小源】的生命力转化为魔力来行使魔术，只有在现代魔术师中站在巅峰的极个别存在，以及古代的魔术师可以直接使用空气中的精粹魔力。
而现在，科赖恩就是在调动【大源】的魔力，来为接下来要使用的魔术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