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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海风     火与剑之最后的国界txt下载     火与剑之最后的国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六十六章法蒂玛去了哪里

    叶利谢伊在和谢苗等人大致安顿好三千多同胞后便去照顾自己的父亲。老叶利谢伊虽然恢复了神智,可是他今天在哈依姆的手上伤的不轻,更加上前两天滴水未进、粒米为沾,叶利谢伊真有些担心老人的身体留下暗疾。

    “父亲,我进来了。”叶利谢伊边说着便走了进去。

    老叶利谢伊此时正坐在那张被他砸了哥稀巴烂的行军床上,萨尔本站在老人的身后替他包扎着。

    一见叶利谢伊进来,萨尔本便对叶利谢伊说道:“叶利谢伊,你父亲的身体真好,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壮的人。他除了胸口有些淤青外,什么事情都没有。等会你再给他吃点东西喝点水,我想过一两天就能康复了。”

    对于萨尔本对早就父亲的治疗,叶利谢伊感觉第点了点头。

    接着,萨尔本背起了药箱,在再次的嘱咐了老叶利谢伊几句后,他出了去。

    接下来的时间,就该给他们父子了。

    叶利谢伊走到父亲的面前沉默不语。老叶利谢伊没有开口,他做儿子的也不知该先说些什么。

    老叶利谢伊抬头看了眼木头人般站着的儿子,他活动了下手臂,然后示意叶利谢伊在自己身旁坐下。

    “那些个同胞都安顿好了?”老叶利谢伊问道。

    “嗯,”叶利谢伊答道:“都安置好了。佣兵团的粮食不够,团长又吩咐英格丽,就是我们的军需官向经过的鞑靼人买了牛羊和马奶。”

    “我闻到了。”老叶利谢伊说道。

    为了烧好够着数千人吃的食物,佣兵团处处都点起了篝火,一切都锅碗瓢盆都拿了出来。营地里处处弥漫着肉香。

    叶利谢伊听自己的父亲说话的口气似乎对佣兵团的恶感减轻了,他更加卖力地说起彻辰的好来。

    “父亲,你大概不知道,团长他为了让妇孺能睡个好觉,把自己都帐篷都让了出来。连他的叔叔都和其他的佣兵一样枕着马鞍睡在地上。”

    听了儿子的话,老叶利谢伊哼了声,接着冷笑道:“他当然要对他们好了,这些可都是他的奴隶,将来去了卡法他可是要卖大钱的。”

    显然,老叶利谢伊将彻辰的行为当成了伪善。

    “父亲!”

    叶利谢伊气愤地站了起来。

    “我们团长也是基督徒,他虽然暂时为穆罕默德·格莱伊效力,可是那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并且,他在卡法的时候还救下了两千多被掳掠来的奴隶,你见到过的那个谢苗就是其中之一。”

    “哦?你们团长还是个基督徒,并且会遵守基督徒是不能把俘虏的另一个基督徒当做奴隶对待的教规?”

    “当然!谢苗等人都是自愿留下来为团长效力的,其他人彻辰都给予了他们自由。”叶利谢伊说道。当然,他隐去了一部分的事实。

    老叶利谢伊听儿子这么说,脸色稍微缓颊了些。

    这时候,老叶利谢伊试图弯下腰,可他不小心牵动了伤口,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父亲!”叶利谢伊见状关切地将手抚在父亲的背上。

    老叶利谢伊咳嗽了声,他对叶利谢伊说道:“我要是年轻个十年,像今天那样的家伙,我一个可以打十个。就算是现在,我不是你和那个什么谢苗在一旁碍手碍脚的,我早把他剁成两半了。”

    听自己的父亲吹大牛,叶利谢伊的心里暗自好笑。不过他知道此时应该顺着自己父亲的心意说话。

    “是,是。”叶利谢伊奉承道:“父亲你年轻的时候两只手能一口气掰断五个马蹄跌,对付个异教徒还不是和玩一样。”

    这话老叶利谢伊是爱听的。还没等叶利谢伊说完,老叶利谢伊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眼见着父亲高兴了,叶利谢伊又重提起了自己留在佣兵团的事情。

    老叶利谢伊的笑戛然而止,叶利谢伊紧张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半晌,叶利谢伊见自己父亲伛偻着的腰向后倾了下——他知道,父亲是要说话了。

    “我……”

    老叶利谢伊刚开口,彻辰突然冲入了帐篷。

    “叶利谢伊,”彻辰涨红了脸急切地大喊道:“你见着法蒂玛了吗?”

    “法蒂玛?”叶利谢伊看着彻辰:“没有啊,我一直和我父亲在一起。怎么?法蒂玛她不在你那吗?”

    “没有!”彻辰着急道。

    彻辰原本躺在地上思索着如何将哈依姆带走伊始兰·格莱伊所带来的影响降低到最小。由于英格丽前来汇报说佣兵团的帐篷不够用了,于是彻辰便将自己的这顶大帐篷贡献了出来。

    走出了帐篷,彻辰想先去看看法蒂玛。今天被哈依姆的事情这么一弄,他都忘了去和法蒂玛说说话。

    自从知道法蒂玛怀孕了,兴奋异常的皮德罗便将最好都东西都用在了法蒂玛的身上。皮德罗认为骑马对孕妇是不利的,于是他便将一辆战车改装成了马车并在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毛皮和丝绸;他给法蒂玛居住的帐篷也是佣兵团里最大最好的,那顶帐篷本来是皮德罗给彻辰准备的,可彻辰却认为军旅峥嵘,一切应该从简。皮德罗又将那顶帐篷拿出来,他的本意是既然彻辰和法蒂玛都要结婚了,那么二人索性就住在一起,这顶帐篷正合适。这一次,彻辰没有反对,而是从善如流了。

    可当他回到帐篷却发现法蒂玛并不在帐篷里。一开始,彻辰是以为法蒂玛在帐篷里面闷的慌,出来散心了。可当他在大营里却遍寻法蒂玛不着,着急的彻辰才一个个帐篷问了过来。

    营地就这么点大,法蒂玛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叶利谢伊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站起身准备和彻辰一块再去找找。

    二人正准备出去,这时候费多特突然也进了来。

    “团长,你看到法蒂玛了吗?”费多特一进来看到彻辰在便问起了法蒂玛的下落。

    “没有,”叶利谢伊道:“团长和我正准备出去着法蒂玛。怎么,你也在找法蒂玛吗?”

    “嗯,”费多特隔着帽子挠了挠头道:“我刚才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发现那把土耳其火枪不见了,我的马弁说法蒂玛曾经进去过,所以我想问问是不是她拿了。”

第五百六十七章又搞砸了

    正在大帐内的穆罕默德·格莱伊听到那一声枪响,他赶紧地吐出了口中的沙枣,然后找出了一颗洋葱。

    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刀,穆罕默德·格莱伊将洋葱切了开来。立马的,一股刺眼都感觉就刺激的穆罕默德·格莱伊睁不开眼睛。

    穆罕默德·格莱伊扭过头去。他强忍着眼睛的不适将洋葱切下了一小块,然后一咬牙,敷到了眼睛上。

    “就看你的了。”穆罕默德·格莱伊心中念道。

    待眼睛止不住地冒出了泪水,穆罕默德·格莱伊冲出了大帐,朝着关押伊始兰·格莱伊的囚室而去。

    “我的弟弟啊!我亲爱的弟弟。”穆罕默德·格莱伊边跑边哭着。他这是真哭,因为他的眼睛已经被刺激的止不住泪水了。

    很快的,穆罕默德·格莱伊跑到了关押伊始兰·格莱伊的地方。他试图睁开眼睛看一看究竟,可她都眼睛刚睁开一条缝,泪水便又模糊了他的眼珠。

    隐隐约约的,他好像看见囚室外围满了人,而在囚室内的地上似乎倒着一个人。

    “不!!!真主啊,怜悯我吧。”穆罕默德·格莱伊哭丧着脸,他哭的更大声了。在距离囚室外的人群还有五步远的地方,穆罕默德·格莱伊假装跌到在地,他顾不得站起来,就那么向前爬了几步。

    “主人,您快站起来。”

    穆罕默德·格莱伊听到身边有人对他说道,听声音,应该是阿兰。

    阿兰伸出手试图把穆罕默德·格莱伊拽起来,可演戏渐入佳境的穆罕默德·格莱伊一把扯住了阿兰伸过来的手并差点将阿兰拽倒在地。

    “阿兰,刚才我听到一声枪响。你快告诉我,我的弟弟怎么样了?”穆罕默德·格莱伊大喊大叫道。

    此时,周围的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穆罕默德·格莱伊。阿兰无比尴尬了,他对穆罕默德·格莱伊说道:“主人,汗他……”

    阿兰的话还没有说完,有人就替他接了下去:“放心吧,我的哥哥,我没有事。”

    那是伊始兰·格莱伊的声音。

    此时,伊始兰·格莱伊正端坐在囚室内,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哥哥的表演。

    穆罕默德·格莱伊的手指狠狠地抠进了阿兰的衣袖里,抠进了他的肉里。

    “这个狗奴才,他又把事情搞砸了。”穆罕默德·格莱伊先是这样想道,继而的,穆罕默德·格莱伊记起了,自己并非是派的阿兰去杀伊始兰·格莱伊,动手的应该是哈依姆。那么现在伊始兰·格莱伊没死,难道!

    穆罕默德·格莱伊站了起来。他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红肿的眼睛。视线在穆罕默德·格莱伊的面前逐渐的清晰了。他看见凯末尔正带着一堆苏丹亲兵站在帐篷外,而在伊始兰·格莱伊的左边躺着哈依姆的尸体。

    阿兰扶着穆罕默德·格莱伊走向了前。当走到凯末尔的面前的时候,凯末尔挺身站在了穆罕默德·格莱伊的面前。

    “可汗,”凯末尔说道:“是阿兰从哈依姆的刀下救下了汗的生命,我认为你应该大大地奖赏他。并且的,出了这种事情,我知道您虽然有心饶恕了您的弟弟,可是汗他毕竟发动了叛乱,他罪无可恕,不惩治他不足以以儆效尤。今天的事情也说明了,汗国内的一些正义人士也想要他死。所以我认为,伊始兰·格莱伊既然死罪可免,但活罪毕竟难逃,我建议您应该把他流放到罗德岛去,让他终身在岛上反省自己的过错。这样即使惩罚了他,也保全了他的生命。”

    听了凯末尔的话,穆罕默德·格莱伊没有做出回应。他只是盯着地上的哈依姆的尸体。

    此时,这位汗国的第一武士已经成了过去式。他的左胸中了一枪,子弹穿过了他身着的小金属板链甲,将他的心脏绞了个七零八落。哈依姆显然是死不瞑目的,他到死还等着眼睛,手中的大马士革弯刀仍紧紧地握着。

    隐隐约约的,穆罕默德·格莱伊记起勒彻辰的佣兵团中的某人在评价哈依姆时曾经说过:“干嘛不用手枪对付那个家伙?就算他的盔甲再精良,也挡不住手枪吧。”

    没想到一语成谶,汗国最强的战士最后竟然真的死于火枪之下。

    “这是怎么回事?”穆罕默德·格莱伊猛地回头瞪着阿兰问道。

    原来的剧本本不是这个样子的。按照剧本,阿兰和他的人应该在哈依姆杀死伊始兰·格莱伊以后,再以最快的速度杀死哈依姆。可是现在,哈依姆死了,伊始兰·格莱伊却还活着。

    “主人,我也不知道。”阿兰畏缩地低下头躲避着穆罕默德·格莱伊那要杀人的眼神,他解释道:“凯末尔大人说错了一点,枪不是我的人开的。刚才我带着几名士兵巡逻经过这里,突然看见哈依姆举着刀要杀汗,我急忙想过去阻止,就在这时,一声枪响。然后凯末尔大人也带着人跑了过来。”

    阿兰的话无疑是想告诉穆罕默德·格莱伊,救下伊始兰·格莱伊的不是自己。

    凯末尔不是笨人,阿兰话中的意思他当然听的出来。可是开枪救下伊始兰·格莱伊的的确确并不是自己或是自己的人。他对穆罕默德·格莱伊开口道:“可汗,我不敢居功,枪的确并不是我开的。虽然我当时很想救下穆罕默德·格莱伊,当时我也的确喊了刀下留人,可是我和我的手下距离哈依姆太远,哈依姆和伊始兰·格莱伊又距离太近,哪怕我想击毙也不敢开这枪。”

    二人的话都听在穆罕默德·格莱伊和四周围的人的耳朵里。而四周围赶过来的贵族和他们的仆役以及今夜巡逻的士兵在听了凯末尔的话后都纷纷窃窃私语地议论了起来。

    就在这时,穆罕默德·格莱伊大笑了起来。他重重地拍了拍阿兰的肩膀。

    “好啊,我最忠心的仆人。”穆罕默德·格莱伊对阿兰赞道:“我知道你是在谦虚不愿居功,可是今天从哈依姆的刀下救下了我的弟弟,那的确是大功一件。哈依姆这个家伙,我重用他,可他竟不知悔改,还想杀死我已经宽恕了的弟弟,真是禽兽不如的家伙。杀得好,杀得好。”

    伊始兰·格莱伊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哥哥。他知道,自己这位搞砸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哥哥,现在心里一定恨死了,可他还要把坏事办成好事,也真是辛苦难为了他。

第五百六十八章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法蒂玛悄悄的溜回到了佣兵团的营地中。那时天还没有亮。营地内东倒西歪的躺满了人,一些篝火和铁锅还在冒着热气。她见费多特的帐篷里黑着灯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掀起一片毛毡做的帘子,法蒂玛见有个人影裹着被子背对着自己一副睡的正香的样子,法蒂玛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她从背上将那把从费多特那里“借”来的土耳其火枪拿在手上,准备偷偷地放回去。

    就在这时,帐篷里面的蜡烛突然亮了起来。将法蒂玛照的无所遁形。而原本背对着法蒂玛的“费多特”也从毯子里跳了出来。“费多特”摘下了头上的帽子,赫然是彻辰。

    “法蒂玛。”彻辰喊道。

    法蒂玛看到是彻辰,她吓了一跳,接着是一阵心慌,连手中的火枪也掉在了地上。

    “彻辰,我,我。”法蒂玛说话结巴,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彻辰走上了前,他一把抱住了法蒂玛。纵然在法蒂玛回来之前,彻辰有无数的想要责怪她的话,可到了现在,他只剩下了一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趴在彻辰肩头的法蒂玛不由的流下了热泪。

    杀死哈依姆的正是法蒂玛。

    白天,哈依姆在营地内威逼彻辰的那一幕法蒂玛都看在了眼里。若果是平时,她早就杀了上去。可是现在她已经怀了身孕,不仅身手和体力都大不如前了,更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能出手。所以她只能在一旁暗恨着。

    哈依姆带走了伊始兰·格莱伊,法蒂玛见彻辰落寞地走进了帐篷,她的心就像被刀刺了一下。一心为了彻辰的法蒂玛不顾一切了,她决心一定要给哈依姆一个教训。

    于是的,法蒂玛偷偷的潜入了费多特的帐篷,将他那把土耳其火枪借了出来。

    在斯摩棱斯克刺杀格里高利的时候,法蒂玛是见识过这把土耳其火枪的威力的。她知道这把火枪不仅精度高、而且射程远,威力也大。法蒂玛不能和哈依姆直接动手,可她从小学习和锻炼的技术本就是暗杀,使用火枪也是其中的一环。其实,法蒂玛的射击技巧一点都不逊于费多特,只是由于法蒂玛用惯了飞刀,且火枪在击杀对手的同时会暴露自己,所以不为法蒂玛所喜欢,大家也就不知道法蒂玛还是一个神射手。

    通过将自己伪装成一名克里米亚守备兵,法蒂玛顺利的潜入了穆罕默德·格莱伊的大营。当她跟踪着走出可汗营帐的哈依姆到达关押伊始兰·格莱伊的地方时,却发现还有一队人也埋伏在了一旁。由于不知道这队人是敌是友,法蒂玛躲藏到了这队人的对面,与他们保持距离。

    过了一会,法蒂玛见哈依姆将关在囚室中的伊始兰·格莱伊拖了出来,他举起了刀要杀死伊始兰·格莱伊。法蒂玛知道,一个武士在挥刀的时候,也是他精神最为集中的时刻,在那个时候,他的所有的精气神都凝聚到了刀上,对附近事物的感知也是最弱的。所以的,法蒂玛举起了火枪瞄准了哈依姆,他要在哈依姆向伊始兰·格莱伊挥刀的那一刻,击毙这个恶徒。

    可不知为何,哈依姆举起的刀却迟迟没有挥下去。法蒂玛可以等待,因为一名合格的杀手最重要就是等待。可她却有些奇怪,另外那伙跟踪哈依姆的人也在等待。在跟踪的过程中,法蒂玛从他们的呼吸中能感觉的出,这伙人里面没有高手,若是正面交锋,这六个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哈依姆的一合之敌。所以他们应该不可能像自己一样,能够凭借着经验知道,哈依姆在挥刀的那一刻才是最好的射击机会,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在等,等哈依姆杀死了伊始兰·格莱伊后,再动手除去哈依姆。

    正当法蒂玛决定继续等待时机的时候,突然凯末尔闯了过来,他试图阻止哈依姆杀死伊始兰·格莱伊。而哈依姆也才好像反应过来,他朝着伊始兰·格莱伊的脖子挥下了刀。

    就在这一刻,法蒂玛的枪也在那一刻响了起来。

    “那么,你在击中了哈依姆后有没有被他们发现?”彻辰搂着法蒂玛问道。

    “没有。”法蒂玛说道。

    在法蒂玛开枪之后,那队躲藏在一边的人便跑了出来,他们正巧和凯末尔等人撞在了一起。这时,法蒂玛借着篝火才看清,原来这伙人领头的正是穆罕默德·格莱伊的宠臣阿兰。

    由于阿兰等人手中拿着弓箭和火枪,凯末尔理所当然的将他们当做了刚才开枪的人。于是,两伙人便在囚室前面争执了起来。也正因为他们的争执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所以法蒂玛才能几乎是在光明正大的情况下离开了可汗的大营。

    “你的运气真是好。”彻辰哈哈大笑着刮了下法蒂玛的鼻子。

    听法蒂玛这么一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彻辰总算明白了个大概。显然的,由于凯末尔的及时出现,伊始兰·格莱伊再一次逃过了自己哥哥穆罕默德·格莱伊的阴谋暗杀。而哈依姆或许做梦也想不到,哪怕自己不死在法蒂玛的枪下,在他杀死伊始兰·格莱伊后,早就躲在一旁的阿兰也会送他去见真主的。

    彻辰唯一不明白的就是,穆罕默德·格莱伊为何要杀死哈依姆这位刚刚为他立下大功的功臣。不过,这就不是自己该关心的问题了,彻辰还乐得穆罕默德·格莱伊如此呢。

    “法蒂玛,”彻辰紧了紧抱住法蒂玛的臂弯,他对法蒂玛说道:“答应我,以上帝或者你所信奉的真主的名义起誓,以后再也不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为了我,也为了孩子。”

    听了彻辰的话,法蒂玛感到一阵的温暖。她柔声说道:“我答应你,我的彻辰。我会为了你和孩子再也不如此任性妄为了。可是我要你知道,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谁得罪了你,就得死。”

第八百零二章两方谋划

    彻辰走后,扬·卡齐米日国王余怒未消地对自己的妻子说道:“你刚才干嘛要我答应他那非分的要求?布列斯特,阿勒瓦尔·彻辰得到勒布列斯特他将拥有多大的权势啊,而且的看他今天的所作所为,那‘自行其是’的军阀作风已经隐现了。唉,当初他不顾大局冒险前往布拉茨拉夫,我就看出了这是个不受控制、被感情支配的人。”

    看着丈夫那懊恼的样子,路德维卡王后望了一眼已经关闭的宫门,她问国王道:“那么除了彻辰,营救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这件事情,你有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扬·卡齐米日国王一时语噎。

    是的,没有。共和国内有那么多的英雄豪杰,可合适执行此事的一个人都没有。

    扬·索别斯基有勇有谋并且成长迅速,假以时日必将是共和国的第二个斯特凡·恰尔涅茨基,可他并不善于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米哈乌·沃洛德雅夫斯基剑术无双,可他为人过于的方正,让他舞刀弄剑、沙场杀敌没有问题;可救人,他的智谋就不是那么充足了。

    安杰伊·克米奇茨打游击战和袭扰战是一把好手,可他为人过于的冲动且容易感情用事,把救人的事情交给他,扬·卡齐米日国王总不是那么的放心。

    ……

    这样一轮的挑选下来,除了彻辰没有一个是能让扬·卡齐米日国王和路德维卡王后能够安心托付的。

    “你说的对,”扬·卡齐米日国王谈了一口气,“彻辰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路德维卡王后说道:“既然此事只有彻辰能够办到,那么我们就必须迁就他些。况且的,共和国欠他的也的确良多。你不可否认,若是在瑞典王国又或者克里米亚汗国,像彻辰这样的人才要穿金着紫并不是件难事。”

    “的确如此。”扬·卡齐米日国王认同地点了点头。可马上的,国王陛下反应了过来——王后之前不是一直也认为不能让彻辰的权力膨胀过大吗?怎么突然站到彻辰的一边了?

    看着国王那发愣的表情,路德维卡王后当然知道自己的丈夫在想什么,她悠悠地说道:“布列斯特可以交给彻辰,不过他只能做市政长官,而军职和法务方面的职务则让其他的人担任,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扬·卡齐米日国王这下恍然大悟——自己的妻子用的是分权的办法。

    彻辰却不知道路德维卡王后的“阴谋”,在从卡齐米日宫回来后,彻辰迅速召集了他的部下们。当皮德罗、叶利谢伊、费多特、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奥克萨娜等人都到齐的时候,彻辰说了一句:“朋友们,我们又有任务了。”

    接着,彻辰将扬·卡齐米日国王要自己去营救弗雷德里克·威廉选帝侯被卡尔十世囚禁的妻子和儿子的事情简要地告诉了大家。

    “嗨,这位波兰国王陛下手下难道就只有团长这么一个能干事的吗?刚派他去了乌克兰,现在又要去瑞典的德文斯克。就算是铁人也需要休息吧。”

    一听扬·卡齐米日国王又交给彻辰如此艰巨的一项任务,叶利谢伊忍不住吐槽道。

    而叶利谢伊的话刚说完,费多特便不确定地问道:“团长,选帝侯的妻子和儿子被卡尔十世所软禁了,那他自己怎么不急着去救援,反而是扬·卡齐米日国王如此火急火燎的派您去?”

    “这……”

    费多特这一问题倒是把彻辰给难住了。因为他根本没有从这方面去想过这一问题。

    他也没想到最先发现其中有问题的竟然是费多特,这时候他把一只手放在了下巴上,仔细地思索了起来。

    彻辰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皮德罗叔叔却嚷嚷了起来:“其实这有什么难想的。左右应该是选帝侯也曾经派人去营救过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可惜没有成功,所以他才求助于我们的扬·卡齐米日国王的。毕竟他一个公国的人才哪比得上一个共和国来的多,其中智慧过人者又哪比得上我亲爱的侄子。”

    由于情报有限,彻辰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而皮德罗的话听着好像的确有几分道理,于是彻辰决定先把这问题放一边,将大家的精力都集中到如何营救选帝侯的妻儿这件事情上。

    “各位,”彻辰拍了拍手,“营救选帝侯的妻儿的事情刻不容缓。就因为他的妻子和儿子现在掌握在卡尔十世国王的手里,选帝侯又开始对同共和国结盟首鼠两端了。”

    一听到二人的安危将直接影响到普鲁士公国对瑞典的宣战,,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赶忙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并连说:“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对于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来说,再也没有比着选帝侯早日参战来的重要了。这意味着瑞典王国的实力将受到严重的削弱,而共和国的实力将得到极大的增强。共和国将瑞典侵略者赶出国土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而和神父一样紧张的还有一人,那便是奥克萨娜了。她可是在布拉茨拉夫一听说选帝侯要弃暗投明这个消息就把自己口袋里的钱和叶利谢伊口袋里面的钱、再加上向英格丽借来的钱——所有的钱都投到**里,就赌波兰共和国将很快获得胜利呢

    “咳咳。”

    见神父和奥克萨娜如此的激动,彻辰假装咳嗽了两声示意二人将自己的话听完。

    “各位,现在选帝侯和我们国王陛下的合约还没有最终的签署,而为了让合约能够顺利的达成,共和国的百姓早日远离战火的涂炭,我们一定要把公主和王子救出来。”

    “就是如此。”

    “不错!”

    斯帕索库科茨基神父和奥科萨娜叫的尤其响亮。

    接着,彻辰将从扬·卡齐米日国王那里得到的关于德文斯克指挥官以及守军,以及选帝侯妻子和儿子的情报简要地告诉了众人。

    德文斯克堡的指挥官是卡尔·古斯塔夫·弗兰格尔男爵。男爵是瑞典王国的一名高级贵族和资深指挥官,他曾经参加了三十年战争、托尔斯滕松战争、不莱梅战争和入侵波兰的战争。

    和当时许多在瑞典王国的军队中任职的军官和贵族一样,卡尔·古斯塔夫·弗兰格尔男爵并不是瑞典人,而是一名德意志人。而作为一名波罗的海地区的德意志人,卡尔·古斯塔夫·弗兰格尔男爵二十岁时在瑞典军队中担任骑兵队长,后来累功升迁。在1646年甚至坐到了瑞典驻德意志军队的总司令的职务。他也是瑞典王国枢密院的成员之一、瑞典战争委员会的负责人。

    1655年,瑞典入侵波兰,卡尔·古斯塔夫·弗兰格尔男爵率领一支舰队作战。在1656年,他又和弗雷德里克·威廉选帝侯一起参加了华沙战役。

    值得一提的是,男爵和卡尔十世的私交也很好。在三十年战争时期,弗兰格尔和卡尔十世·古斯塔夫两个年轻人在莱比锡战役第一次见面,二人很快便成了朋友。而当男爵的长女出生时,卡尔十世更是成为了她的教父。在瑞典,卡尔·古斯塔夫·弗兰格尔男爵更是少数的卡尔十世的密友之一。

    也正因为这一层的关系,或许卡尔十世才把如此重要的人质交给男爵看管。

    而关押人质的德文斯克堡则是一座标准的棱堡要塞,内里有五百名守军和十门火炮。

    听了彻辰的简要介绍,又看了德文斯克堡的简图,叶利谢伊和费多特不禁摇了摇头。

    费多特说道:“团长,从这些简图上看,德文斯克堡设计的非常的科学合理,它几乎没有死角,所有靠近它的人都会暴露在敌人火枪下。”

    叶利谢伊也说道:“团长,你先说说关押在里头的人质的情况吧,这棱堡看的我头疼。”

    “好。”

    彻辰也知道要想从德文斯克堡内将人质救出来难度极大,于是他介绍起了选帝侯妻子和儿子的情况。

第八百零四章路易丝·亨利埃特

    作为选帝侯的妻子以及联省共和国执政奥兰治亲王腓特烈·亨利的大女儿,路易丝·亨利埃特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即便如此,这位公主殿下却没有养成一般贵族少女那样纨绔的个性。

    从小,路易丝·亨利埃特就以端庄和温柔而深受仆人们的爱戴。而自从嫁给了弗雷德里克·威廉以后,这位公主殿下也把这种温和地风气带到了柯尼斯堡,让柯尼斯堡从贵族到仆人都对这位女主人赞美有加。

    而这一次在知道自己被卡尔十世所挟持,成为了威胁和胁迫自己丈夫的工具后,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也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惊慌失措又或和普通的贵族少女们那样害怕的哭哭啼啼。她平静地抱着自己一岁多的儿子腓特烈在劫持者的注视下坐上了前往德文斯克堡的马车。

    在被事实软禁在德文斯克堡期间,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和在柯尼斯堡如常的待人接物,她对于那些看守她的瑞典士兵微笑以待;对于服侍她的仆役,哪怕是最小的帮助,公主殿下都会报之以感激的言语。

    很快的,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便受到了德文斯克堡上下的一致喜爱。每当公主和小王子出来放风的时候,跟随在她们身后的卫兵都会有意的距离公主和小王子远一些,并故意延长放风的时间。

    部下们的这些举动当然都落在了卡尔·古斯塔夫·弗兰格尔男爵的眼里。

    作为一名贵族,卡尔·古斯塔夫·弗兰格尔男爵对于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的贵族仪态也是欣赏有加的。并且选帝侯现在并未正式的向世人宣告自己背叛了瑞典王国,背叛了卡尔十世陛下——他还是卡尔十世陛下极力争取的人。

    对于他的妻子儿女,男爵也不能像对待一般的囚徒那样对待于她们。

    所以的,卡尔·古斯塔夫·弗兰格尔男爵在继续观察了公主几日后,在确认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真的不会做出任何试图逃跑的举动后,男爵为了笼络公主,格外开恩的允许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和腓特烈王子可以离开德文斯克堡,前往附近的小镇散散心。

    当然,必要的看守是不可少的。不过卡尔·古斯塔夫·弗兰格尔男爵将其称作对公主和未来的选帝侯的保护,而非监视。

    对于卡尔·古斯塔夫·弗兰格尔男爵的优容,路易丝·亨利埃特平静地表示了感谢,仿佛这对她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一般。

    不过自那以后,路易丝·亨利埃特每周三都会抱着腓特烈前往小镇。有时候是去购买一些女红和纺织品,有时候则是去散散心。

    这周的周三,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有在十名瑞典护卫的保护下坐上马车出了德文斯克堡,再一次的前往小镇。

    今天是个赶集的日子,小镇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常。

    当公主和王子在瑞典护卫的保护下来的小镇的时候,这里已聚了一大帮的人。这些人以妇女和老人居多,他们的丈夫和儿子都跟随卡尔十世打仗去了,家里的一切就都需要他们的照料。而赶集的日子,正是他们为家里添置必备物品的时候。

    小镇内熙熙攘攘,而当地的小贵族和地主则聚集在小镇内的唯一一家被称作为“牛角”的德意志人开的的酒店里。

    这些留在当地的贵族和地主都是战争的吸血鬼。他们将任何惹怒他们或者敢于反抗他们的佃农家男丁送去战场,并刻意地运用这种权力反复地从某一块土地上抽取男丁当兵,以期能够完全摧毁这一土地上耕作的佃农家庭,方便自己更好地控制佃农们留下的土地。

    路易丝·亨利埃特抱着三个月大的腓特烈走在小镇的街道上。虽然小镇的居民并不知道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的真实身份,但每一次公主来到小镇上,她的身后都会有一队身穿黄色紧身衣的瑞典护卫跟随,显然是位有身份的大人物。一些小镇居民甚至猜测,路易丝·亨利埃特或许就是卡尔·古斯塔夫·弗兰格尔男爵的妻子。不过这一切都是猜测,哪怕是城堡内偶尔出来的侍女,都对公主的身份守口如瓶。

    这也就更增添了人们的敬畏。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一路走来,街道上的行人都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恭敬地让公主一行人通过。

    可即便人民表现的谦卑若此,带队保护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的军官霍松还是紧张万分。

    出于职业敏感,霍松对于这种人多的的环境有着本能的警惕。他深怕期中混有试图营救公主的选帝侯派来的人——虽然这种担心在前面的几周都并未变成现实。

    霍松有心请求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提早的回去,或者选择另外一个日子再出来。可是身为贵族,霍松知道,这样的建议是极为露骨和过分的,它简直是在赤裸裸地提醒公主自己的囚徒身份。

    所以的,霍松一直很为难,他犹豫着难以开口,只得命令护卫们牢牢地看紧公主。

    突然的,道路的前方的天空中爆裂开了一支烟花。路上的行人纷纷地加快了脚步,并且不时地有人在喊:“马戏团来了,马戏团来了。”

    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虽然已为人母,但毕竟还有些少女心性,况且哪怕是在柯尼斯堡,由于战争的肆虐,原本经常会出现在宫廷中的巡回马戏团也已经很久未见了。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听说今天德文斯克的小镇上竟然来了马戏团,便产生了兴趣,她抱着儿子,便也想随着人流往马戏团所在的方向而去。

    可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公主刚踏出一步便停了下来,因为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霍松少尉,我可以去看看吗?”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对霍松请求道。

    虽然霍松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马戏团抱有很深的怀疑,可是当他看到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那希冀的眼神,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说道:“当然,公主殿下。当然。”

第五百七十章作死

    因着穆罕默德·格莱伊坐的高,彻辰和尼基塔·奥陀耶夫斯基将军以及尤里·鲍里亚金斯基亲王在一旁的谈话都被他看在了眼里。见那可恶的彻辰和自己的两个手下败将聊的火热,穆罕默德·格莱伊讥笑了一声,他试图用这种方式将在彻辰那里丢掉的尊严找回来。

    “只有失败者才会和失败者站在一起。”穆罕默德·格莱伊自言自语道。

    说完,这位克里米亚可汗喝了一口葡萄酒,然后又望了一眼,再发出一声讥笑。

    当然,穆罕默德·格莱伊的这些举动对于彻辰以及尼基塔·奥陀耶夫斯基和尤里·鲍里亚金斯基是完全没有任何的影响的。因为他们即站的远,也未有心思去关注可汗的动静。

    可与彻辰他们不同,作为穆罕默德·格莱伊的忠狗,阿兰时刻关注着主人的一举一动。他见穆罕默德·格莱伊不时地对着彻辰那个方向做出不快的神色,又听主人说着嘲讽的话语,阿兰赶忙凑了过去。他旁若无人地跪倒在地,轻轻地为穆罕默德·格莱伊捶着腿,口中说道:“主人,您现在的声望如日中天,将来回到贝格齐萨莱,有的是机会摆布彻辰那不识好歹的家伙,又何必急于一时呢?气坏了您的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听了阿兰谄媚的话,穆罕默德·格莱伊转念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他决定暂时不和彻辰计较了,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就应该开开心心的畅饮才是。穆罕默德·格莱伊最后的朝彻辰所在的方向冷哼了一声,然后换了一条腿翘起二郎腿来。

    阿兰马上的跪跑到另一边,替穆罕默德·格莱伊捶起那条腿来。

    宴会继续进行着。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迪维伊米尔咱走入宴会厅,然后绕了一圈走到穆罕默德·格莱伊的身边。

    迪维伊米尔咱是穆罕默德·格莱伊派去看守看守自己的弟弟伊始兰·格莱伊的苏丹亲兵的人。见迪维伊米尔咱突然来见自己,穆罕默德·格莱伊还以为是被关押的伊始兰·格莱伊出事了。他还未等迪维伊米尔咱说话,便紧张地问道:“怎么了?那个该死的家伙越狱了?他逃跑了?”

    穆罕默德·格莱伊曾经给迪维伊米尔咱下过严令,只要伊始兰·格莱伊有任何的越狱举动或者有同党来救他,那么迪维伊要在第一时间将伊始兰·格莱伊击毙以绝后患,哪怕凯末尔的苏丹亲兵阻止也在所不惜。

    眼见着可汗如此的紧张,迪维伊米尔咱赶紧诚惶诚恐地回答道:“不,万能的可汗。是那个罪人——您的弟弟伊始兰·格莱伊汗叫我把一封信交给您。”

    说着,迪维伊米尔咱双手将一封信捧给穆罕默德·格莱伊。

    听闻自己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而只是自己那个该死的弟弟竟然写了一封信,穆罕默德·格莱伊长舒了一口气。旋即的,穆罕默德·格莱伊发觉,自己如此担心的举动在部下面前实在是太失态了,他赶紧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然后用两根手指夹起信抖开,然后开始阅读了起来。

    一打开信,一纸的血红色映入穆罕默德·格莱伊的眼帘——难道这封信是伊始兰·格莱伊用鲜血写成的?

    穆罕默德·格莱伊一字一句地看了下去。

    在信中,伊始兰·格莱伊竟然如此的卑躬屈膝地写道:“我恳请陛下信赖我,开恩撤走在我身边形影不离的卫兵,目前我所住的房间已经过于的逼仄,就连行走都很困难;我还恳请陛下您能下令在我出恭的时候,能让看守我的苏丹亲兵能不在我的房间内,当着他们的面我无法完成此事。陛下您也尽可以放心,无论对您的政权还是您本人,我都不会再去做任何的反抗行动,我会做穆罕默德·格莱伊可汗忠诚的奴仆。”

    读完了第一段,穆罕默德·格莱伊没想到自己那个曾经篡夺了自己的汗位,又几乎将自己逼入绝境的弟弟会为了如此微小的要求写下血书向自己如此的卑躬屈膝的请求,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那愉快的笑容几乎爬满了他整张脸。几乎马上的,穆罕默德·格莱伊就要答应自己这可怜的囚徒弟弟——哪怕其实伊始兰·格莱伊是由凯末尔看管的。

    可就在穆罕默德·格莱伊就要吩咐迪维伊米尔咱想办法让看守他的苏丹亲兵给予伊始兰·格莱伊更好的待遇的时候,穆罕默德·格莱伊猛地将话咽了回去。因为他看到了写在第二页纸上的黑色文字:“以上文字都是我用鸡血写成的,并且全是假的。之所以把自己描写的这么惨,为的就是让你在欢心雀跃地看到第二页的时候小小的失落下。还有,我最想杀也最想杀我的哥哥,我在地牢里过得很好,比在你那里好多了。我马上就要去罗德岛了,在那里,我会日夜向真主祈祷,祈祷你惹怒真主在人世间的影子(指奥斯曼土耳其苏丹),这样我就可以重新坐回到汗位了。”

    如此赤裸裸地挑衅让穆罕默德·格莱伊愤怒万分。他没想到,都已经成为了阶下囚,伊始兰·格莱伊竟然还在跟自己玩这种无聊的花样。

    穆罕默德·格莱伊的愤怒表现在阿兰和迪维伊米尔咱眼里,就是那封伊始兰·格莱伊给可汗写的信在穆罕默德·格莱伊的手中团成了一团,被穆罕默德·格莱伊紧紧地握住,然后撕成了粉碎。

    阿兰停下了为穆罕默德·格莱伊捶腿。作为可汗的近臣,阿兰知道,现在是自己主人心情极度糟糕的时候,而自己一个微小的举动,很可能成为穆罕默德·格莱伊的出气筒。

    幸好的,这一次穆罕默德·格莱伊并没有拿阿兰出气。

    穆罕默德·格莱伊微微弯下了腰,他朝着阿兰勾了勾手指。

    阿兰会意,他朝着穆罕默德·格莱伊靠了过去。

    “除掉他,不惜一切代价。”穆罕默德·格莱伊说了一句。

    穆罕默德·格莱伊并没有说那个人是谁,可阿兰已经明白了。

    “是的,主人。今晚您会睡得很好的。”阿兰谄媚地说道。

    虽然阿兰知道,要在苏丹亲兵的眼皮子底下杀死伊始兰·格莱伊是千难万难的,可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既然自己的主人吩咐了,自己只有竭尽一切手段去将伊始兰·格莱伊杀死。

    说完,阿兰屈膝退后两步,然后站了起来。他摆了摆手示意迪维伊米尔咱和他一起走,二人走过侧门,消失在黑暗中。

    穆罕默德·格莱伊看着阿兰和迪维伊米尔咱的背影消失,他站起身背对着大厅:

    “是你自己找死的,别怪我,弟弟。怪只怪你太不会韬光养晦了。”

    伊始兰·格莱伊或许没有想到,自己一时起意的愚弄穆罕默德·格莱伊的举动,竟然再次的为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而这一次,彻底被惹怒的穆罕默德·格莱伊终于抛下了一切的顾忌。

第五百七十七章英雄归来一

    听到维克多说自己要被鞑靼人处死,即使彻辰等人知道维克多现在既然能够站在这里,那么他一定是遇难成祥、转危为安了,可众人还是为他捏了一把汗。而彻辰更是羞愧不已,因为那些个鞑靼人,正是因为自己才到了波兰。某种意义上,自己也是毁灭了维克多生活的人。

    维克多可不知道彻辰转过了这些个心思。他继续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由于是要当众的处死维克多,那一队鞑靼人的长官也到了场。可当他看到维克多的外衣上那佣兵团的标志的时候,这名鞑靼军官立马的让人将维克多放了下来。因为在克里米亚,他曾见过同样的标志,并且和拥有这一标志的佣兵团并肩作战。

    “后来我才知道,那名鞑靼军官叫做那海。而你们则去了克里米亚。”维克多说道。

    竟然是那海!今天让彻辰等人为之惊奇和感叹的事情真是太多了。如果说彻辰为波兰带去的鞑靼人毁了维克多的生活,那那海的出现,却又救了维克多的生命。

    真是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在得知维克多的确是彻辰的佣兵团的人后,那海马上释放了维克多的妻子和女儿。当然,普鲁士是回不去了,维克多便跟着那海等人去了利沃夫。

    在利沃夫,维克多得到了扬·卡齐米日国王的接见。在得知维克多是一名出色的军官后,扬·卡齐米日国王极力的邀请维克多为自己效力。

    而经历了如此多的世事,维克多明白了,在乱世,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是不可能的,拿锄头和镰刀无法保护自己的家人,只有火枪和马刀才行。

    于是,维克多接受了扬·卡齐米日国王的邀请,成为了共和国的一名军官。

    1657年,特兰西瓦尼亚大公约翰二世·拉科奇与瑞典-哥萨克结为同盟,出兵5000从西南方向入侵波兰。维克多加入了吕保玛茨基元帅的军队,和恰尔涅茨基总兵一起与侵略者作战。

    “那么维克多,你怎么突然会到克里米亚来?”

    听了维克多的讲述,彻辰奇怪的问道。

    “彻辰团长,”维克多整了整神色,他以一种严肃且正式地口吻说道。显然,他要说的话并不是自己的意思,而是转述。

    “国王陛下对你在克里米亚取得的成绩极为地赞赏。现在,你在克里米亚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扬·卡齐米日国王陛下要你马上回国。”

    “回国!”在场的皮德罗等人异口同声地惊讶道。

    “是的,回国。”维克多又重复了一遍。

    接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彻辰。

    “这是国王陛下的亲笔信,”维克多说道:“陛下要我交给你,你看完就明白了。”

    彻辰接过了信。他撕开上面的印封,然后展开信读了起来。

    信的第一页是扬·卡齐米日国王冗长的封号,彻辰直接跳了过去。

    在第二页,扬·卡齐米日国王先是写了些共和国与瑞典王国,与扎波罗热的哥萨克以及他们的新盟友特兰西瓦尼亚大公约翰二世·拉科奇作战的情况。接着,扬·卡齐米日国王高度赞扬了彻辰和他的佣兵团在克里米亚取得的成绩。并且说到正是由于有了彻辰扶持的穆罕默德·格莱伊在沙俄南部边疆的进攻,波兰共和国才能将与沙皇俄国在东部战线对峙的军队调到西线,从而以优势兵力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

    扬·卡齐米日国王的这些话并非虚言。

    事实上,正是由于有了新加入的这一万生力军,恰尔捏茨基总兵才成功地挫败了卡尔十世向利沃夫进军,捣毁波兰共和国最后的后勤基地的企图,并在此战中,消灭了000瑞典军队。

    并且由于战役的的失败已经波兰游击队的持续骚扰,彻辰途中的瑞典军队叫苦不迭。而这时候,上帝也站在了共和国这一边,那几日连日暴雨,瑞典军中出现大量的非战斗减员,伤寒和感冒在军营中流行。由于伤员实在太多,大量的战斗人员不得不充当担架队的角色,这更进一步拖累了行军速度和瑞典军队的战斗力。

    在1657年月15日,也就是彻辰他们在切尔克斯克一带奋战的时候,撤退中的卡尔十世终于被一万多共和国军队包围在桑河与维斯图拉河交叉口,并且赶来的波兰义勇军还越来越多。不得已之下,卡尔十世扔下了伤员独自撤退。00名瑞典重甲手枪骑兵下马划船过河,他们迅速歼灭了对岸上的一支波兰龙骑兵,从而打开了缺口,然后更多瑞军从此渡河。

    卡尔十世成功撤退,可留在对岸的100多轻重伤员,全部死在了波兰军队的刀下。

    而当4月5日,卡尔十世终于撤至华沙的时候,他所统帅的8000瑞典大军,已只剩下了000多人。

    在信的第三页,扬·卡齐米日国王写道,在1657年的下半年,波兰军队将对瑞典军队及其盟友发起全面的大反攻,他希望彻辰以及他的佣兵团能够参加到这一场波澜壮阔的战争的最后阶段上来,为共和国,也为自己再立殊荣。

    在信的第四页,扬·卡齐米日国王也不忘提到自己对彻辰当初的承诺。他说自己已经把要将布列斯特要塞作为对彻辰赏赐的事情提交到了议会,议会很快就会同意这一提案。等彻辰回到波兰,他将是布列斯特的领主。

    扬·卡齐米日国王的保证无疑让彻辰欣喜万分。

    彻辰的喜形于色被众人看在眼里,皮德罗凑到了彻辰的身后,眯着眼睛看向彻辰手中的信。

    当他看到扬·卡齐米日国王说彻辰回到波兰,他将是布列斯特的领主的时候,皮德罗笑的脸上都褶子都凑到了一块。

    “多么慈爱和信守诺言的国王啊!”皮德罗感叹道:“愿他永远健康,万寿无疆。”

    众人听到自己的团长马上就要成为基督教国家的大领主,都打心眼里替彻辰感到高兴,他们纷纷向彻辰表示了祝贺。

第五百七十一章先礼

    此时,伊始兰·格莱伊还不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这位争夺汗位的失败者此时正坐在一张全新的羊皮上高谈阔论。

    到达亚速堡后,伊始兰·格莱伊被囚禁在亚速堡的一座塔楼内。虽然现在已是夏季,可塔楼由于位置高,四周空旷,所以不时的有凉风吹来。而看守他的苏丹亲兵们也知道,伊始兰·格莱伊对于自己的长官来说是一个重要的犯人,所以为了讨凯末尔的欢心,他们甚至还为伊始兰·格莱伊准备了冰镇的葡萄酒。

    也正因为如此,这才让伊始兰·格莱伊有了一种错误的认识——自己对于奥斯曼土耳其苏丹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凯末尔一定会将自己保护的很好。

    而再一想到前几日自己像一条狗一样被关在囚笼里,还差点死在哈依姆的手中,自觉自己已经安全了的伊始兰·格莱伊突发奇想的想要报复自己的哥哥一下。在他想来,即便自己这么做了,穆罕默德·格莱伊又能奈自己何?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观念,伊始兰·格莱伊才会写下那封在旁人看来完全是孩童打闹般的、恶作剧似的,除了惹怒穆罕默德·格莱伊外完全不会有任何其他作用的信。

    只能说,有时候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作死才是。

    阿兰和迪维伊米尔咱在谋划着如何完成穆罕默德·格莱伊交给自己的任务时,伊始兰·格莱伊刚对看守自己的苏丹亲兵讲完自己如何神勇地夺取穆罕默德·格莱伊的汗位。

    就像伊始兰·格莱伊自己说的那样,他的身边没有形影不离的卫兵;住的房间也没有过于的逼仄,就连行走都很困难;更不会有人在他出恭的时候,还在看着他。

    在讲完这一段后,说的兴起的伊始兰·格莱伊又四周聚精会神听着的苏丹亲兵们讲述着贝格齐萨莱宫的密辛。

    和那个时代的中国人好奇皇帝是不是每天拿着金锄头耕地、皇后是不是没有吃大饼一样,这些长期驻守卡法的苏丹亲兵也对克里米亚可汗的私生活极为的好奇,特别是那座美丽的贝格齐萨莱宫。

    伊始兰·格莱伊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将可汗的宫闱密事一件件地道来。当然,故事的主角一律则是他那可恶的哥哥——穆罕默德·格莱伊。

    “穆罕默德·格莱伊可汗他竟然如此的威武雄壮,我上次远远地看到他,感觉他还没有我高呢,可没想到他那方面如此的强。我最多一夜也不过三次。”一名身高一米八的苏丹亲兵对于伊始兰·格莱伊刚才所讲的穆罕默德·格莱伊“一夜七次郎”的故事赞叹不已,可一不小心,他把自己的密事说了出来。

    旁边的苏丹亲兵听了后,都抓着他的话调侃他。

    “哈雷丁,你小子一夜三次也不错了,不过都是一次三分钟吧。”一名苏丹亲兵取笑道。

    “我还听说哈雷丁你小子有一次在妓院,叫来妓女的前倒了一杯热咖啡,等他完事后,那杯咖啡还是烫嘴的很。”另外一名苏丹亲兵“含蓄”地嘲笑道。

    不过这个笑话说的有些隐秘,大伙过了好一会而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变相地说哈雷丁的时间短呢。

    待所有人都明白了这笑话的含义,塔楼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而那位名叫哈雷丁的苏丹亲兵,早就羞红了脸,他挥舞着拳头,试图制止这种针对自己的不实谣言。

    伊始兰·格莱伊此时也笑的前仰后翻、笑的肚子疼。他好不容易停止了笑,正要继续编排穆罕默德·格莱伊和阿兰那“不能不说的故事”,这时候,塔楼的铁门打了开来。

    当铁制的牢门被打开,迪维伊米尔咱的身影出现在铁门开口处的时候,伊始兰·格莱伊马上的正襟危坐,恢复了那威严的表情。而苏丹亲兵们也哗啦一下散了开来,重新扮演起看守的角色。

    迪维伊米尔咱看都没看四周那些强忍着笑意的苏丹亲兵。他走到伊始兰·格莱伊的面前说道:“汗,可汗他收到了你的信。他对你那困苦的生活环境表示了同情和关切。”

    伊始兰·格莱伊很清楚,迪维伊所说的穆罕默德·格莱伊对自己表示同情和关切当然不可能是真的,因为自己在信的第二页已经写明了,那些话都是戏耍他的。

    “难道,我那哥哥被我这一封信惹怒了,他觉决定不顾忌凯末尔了,派迪维伊米尔咱来羞辱我?”

    伊始兰·格莱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迪维伊仿佛没有看到伊始兰·格莱伊那紧张的表情。他自顾自继续说道:“所以,可汗命令我前来为您送上舒适的被褥和衣服。可汗说,即使是囚徒,您还是他的弟弟。”

    说完,迪维伊米尔咱朝身后一招手,一名克里米亚王公护卫手捧着崭新的被服走了进来。

    “站住!”

    正当这名王公护卫要将被服拿到伊始兰·格莱伊的面前的时候,刚才被众人开玩笑的哈雷丁大喊了声。

    “让我检查一下。”哈雷丁说道。显然,他是担心内里会有对伊始兰·格莱伊不利的东西。

    其他苏丹亲兵见哈雷丁如此的警惕,都不禁自觉形秽了。凯末尔在派他们来看守伊始兰·格莱伊都时候曾经三令五申地要他们注意一切非经自己的手送到伊始兰·格莱伊面前的东西,可这会儿想起这话的,只有哈雷丁。

    哈雷丁将被服拿过了手里。他一件一件的打开,仔仔细细的检查了起来,连被服上的一个污点都不放过——他曾经听到过传闻,在美洲新大陆,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就曾经通过赠送给那些美洲印第安人的首领沾染了天花、水痘等病毒的毯子让他们沾染疾病,从而达到杀人的目的。

    可穆罕默德·格莱伊送来的被服都是崭新的,清洁的一尘不染。哈雷丁检查了四五遍,也看不出任何的问题来。

    “汗,给您。”哈雷丁将被服放在了伊始兰·格莱伊的面前。

    而迪维伊米尔咱也礼貌地抚胸向伊始兰·格莱伊行礼。

    “替我多谢可汗。”放下了心的伊始兰·格莱伊对迪维伊米尔咱淡淡地说道。

    接着,伊始兰·格莱伊将被服退到了一旁。他当着迪维伊米尔咱的面对哈雷丁说道:“哈雷丁,这些被服我就赏赐给你了。”

    在知道原来穆罕默德·格莱伊只是派迪维伊米尔咱过来送衣物的,伊始兰·格莱伊越发觉得自己的哥哥色厉内荏了。他毫不顾忌地将这些被服送了人。

    对于如此无礼举动迪维伊米尔咱什么也没说,他倒退着退出了铁门。

第五百七十三章可汗不可轻辱

    “可汗,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看着地上伊始兰·格莱伊的尸体,凯末尔怒气冲冲地对穆罕默德·格莱伊说道。

    也由不得凯末尔不生气。他本以为凭借着自己身后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威慑力,穆罕默德·格莱伊以放弃了杀死伊始兰·格莱伊的打算。可就在在自己的严密保护下,伊始兰·格莱伊——这个可以改变自己人生地男人死了。并且的,还搭上了数名苏丹亲兵的生命。

    至于说凯末尔为何会认定这是穆罕默德·格莱伊做的。因为得出这个事实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在一座里里外外有数万人的城堡里,被自家城墙上的火炮射击塔楼,最后射杀他的又是穆罕默德·格莱伊派来美其名曰“保护”的迪维伊米尔咱的士兵,种种的迹象都在说明,凶手就是穆罕默德·格莱伊。

    在一旁,所有人都为凯末尔捏了一把汗。虽然无数的证据都指向穆罕默德·格莱伊,可毕竟没有确凿的人证和无证,并且那些射死伊始兰·格莱伊的士兵,还是因为伊始兰·格莱伊试图逃跑才射的箭——而这,并没有违背穆罕默德·格莱伊许下的“只要伊始兰·格莱伊不再有非分之想,他的生命将和穆罕默德·格莱伊一样长。”的承诺。

    而作为一名迈哈迈德帕夏麾下的苏丹亲兵的军官,如此的质问属国克里米亚的可汗,是一件极其无礼的举动,至少以凯末尔的身份,他是无权这么做的。

    这时候,哪怕穆罕默德·格莱伊当场将其斩杀,事后不管是迈哈迈德帕夏还是奥斯曼土耳其的苏丹,都不能说穆罕默德·格莱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此时,穆罕默德·格莱伊并没有理会怒气冲冲的凯末尔。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倒在地上的伊始兰·格莱伊的尸体看的出神。

    从伊始兰·格莱伊被俘虏以来,穆罕默德·格莱伊几次三番地想要杀死他,可连着两次都未能如愿。而现在,伊始兰·格莱伊终于倒在了地上——他死了,没有了气息。这竟让心愿得偿的穆罕默德·格莱伊有了些许的不真实感。

    有那么一刻,穆罕默德·格莱伊的眼前甚至出现了幻影——身上插满羽箭的伊始兰·格莱伊又从地上怕了起来,然后嘲笑自己对他的暗杀再一次的失败了。

    燃烧着的塔楼上的火被扑灭,一具具烧的脸目全非的苏丹亲兵的尸体被抬了下来。看着这些自己同伴的遗体,凯末尔越发的气恼了。他眼见着穆罕默德·格莱伊不说话也不理睬自己,失去理智的凯末尔就想冲到穆罕默德·格莱伊的面前。

    凯末尔一动,一直注意着凯末尔的彻辰便冲上了前。他一把抱住了凯末尔的腰,接着皮德罗等人也纷纷上前,将凯末尔团团抱住。

    而站在穆罕默德·格莱伊身后的阿兰和迪维伊米尔咱则迅速护在了穆罕默德·格莱伊的身前。

    “可汗,凯末尔只是因为看到自己同伴的尸体情绪有些激动,请你不要怪罪于他。”死死抱住凯末尔腰身的彻辰抬起头为凯末尔求情道。

    彻辰之所以如此地紧张,是因为他看到在穆罕默德·格莱伊在凯末尔冲向他的时候终于有了反应。可汗的脸抬了起来,他那刚才一直看着伊始兰·格莱伊尸体的脸上阴鸷的气息越来越浓厚,仿佛在他脸上蒙了一层厚厚的乌云,而穆罕默德·格莱伊的眼睛也越发的狠辣阴毒起来——那是穆罕默德·格莱伊即将发怒时才会有的表情。

    在一旁,一名与凯末尔交好的鞑靼贵族这时候小心翼翼地站了出来。他劝说凯末尔道:“凯末尔大厨,整件事情肯定都是那些伊始兰·格莱伊的余党为了营救他们的主子而做下的,汗的死并不能怪到可汗身上,毕竟今夜死的那个人也是可汗的弟弟。”

    说完,那名鞑靼贵族转了个身。他朝着穆罕默德·格莱伊弯了弯腰:“仁慈的可汗,凯末尔大厨只是一时被汗的死冲昏了头脑,请您宽恕他。”

    当有人说你仁慈的时候,他未必是真的认为你是一个仁慈的人,而是希望你表现出仁慈的来。这名与凯末尔交好的鞑靼贵族就是做着这样的打算。

    这时候,因着炮击而跑出来的鞑靼贵族和军官们都纷纷看着穆罕默德·格莱伊。大多数人都认为,穆罕默德·格莱伊会从善如流的。因为穆罕默德·格莱伊总喜欢表现自己假装出来的亲善。

    “呵呵呵。”

    穆罕默德·格莱伊突然笑了起来。他一把推开了身前的阿兰和迪维伊米尔咱。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穆罕默德·格莱伊站到凯末尔的面前。他盯着仍然死死被彻辰他们抱住的凯末尔,说道:“凯末尔大厨,你因为我的弟弟和你的部下死伤而极度的悲愤导致了情绪失常,我可以理解。毕竟的,我今天也失去了我最爱的弟弟。”

    说着,穆罕默德·格莱伊抹了抹眼睛。

    听到穆罕默德·格莱伊如是说,一些心忧凯末尔安危的鞑靼贵族们纷纷暗自松了一口气——可汗如是说,那应该是要会饶恕凯末尔的无礼了。

    “可是,”

    突然的,穆罕默德·格莱伊话音一转。他用阴冷地语调对凯末尔,不,是对所有人宣布道:“可是我——穆罕默德·格莱伊,是克里米亚汗国万能的可汗,是受真主在人世间的投影庇佑的君主,任何人对我的无礼,便也就是对真主在人世间的投影的无礼。所以哪怕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仍然要惩罚你。当然,我不会按着汗国的法律,而是按照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军法。”

    说到这,穆罕默德·格莱伊顿了顿,他询问阿兰道:“阿兰,军法是怎么规定的?”

    “万能的可汗,无礼呵斥长官,最少罚七十军官。”阿兰回道。

    “好!”

    穆罕默德·格莱伊没有给他人再次求情的机会,他马上对阿兰命令道:“阿兰,这七十军棍就由你来执行。”

    “是,可汗。”阿兰躬身领命道。他低着的脸上露出欢畅的笑意。

    七十军棍,他会让凯末尔永远印象深刻的。

第八百零七章下一步

    夜来,卡尔·古斯塔夫·弗兰格尔男爵仔细询问了霍松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这一次外出去小镇的情形。虽然男爵给予了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可以外出的自由,可是这种自由是内松外紧的,卡尔·古斯塔夫·弗兰格尔男爵时刻都没有忘记卡尔十世交给他的任务——保护(看管)好公主和小王子,直到选帝候再次地向他屈服,做瑞典王国忠诚的盟友。

    “一个马戏团?”

    当弗兰格尔男爵听到小镇上来了一个马戏团,并且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曾经长时间的进入马戏团女占卜师的帐篷,脱离霍松的视线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对这个马戏团产生了怀疑。

    “你能确定这个马戏团是个真正的马戏团吗?”弗兰格尔男爵手中的鹅毛笔的笔尖敲击着桌面,对站在自己面前的霍松问道。

    “是的,男爵阁下。”霍松的左脚后跟踢在了右脚后跟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响声。他说道:“我仔细询问过马戏团的那两个驯兽师,他们的的确确是俄国人,俄语说的很纯正。而那个女占卜师也是地地道道的吉普赛人。我想,选帝候即使要救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他也不可能派出这么一支混杂着俄国人和吉普赛人的队伍。”

    弗兰格尔男爵点了点头。霍松的仔细是能够让他放心的。并且的,从柯尼斯堡间谍那里得到的情报也显示,选帝候并未往德文斯克方向派出任何的队伍,他只是不停地往国王陛下和波兰的扬·卡奇米日那里派出特使。显然,这位首鼠两端的选帝候仍然在做着两边下注的打算。

    “再小心一些,霍松。”弗兰格尔男爵严肃地对部下说道:“选帝候很狡猾,并且直到今天还没有向我们的国王陛下屈服的打算。所以我们仍然要小心谨慎的看管好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和腓特烈王子。当然,公主和小王子日常的需要我们还是要尽量的满足的。毕竟她们二人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明白吗?”

    “是!男爵阁下。”霍松仰起头气昂昂地应道。

    例行的谈话到这里便告一段落了。霍松转过身正准备离开。这时候,弗兰格尔男爵突然又叫住了他。

    “等一下。”

    霍松停下了脚步。

    “你说那个马戏团有四个人。”

    “是的,男爵。”

    “那么,另外还有一个人你询问过了吗?”弗兰格尔男爵问道。

    男爵刚才在听霍松说话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地感觉似乎漏了什么。这时候,他突然想了起来。马戏团内还有一个人是霍松没有提到的——那个小丑。

    “这个······,”霍松停顿了下,接着他老实答道:“没有,男爵。那个小丑一直在舞台上面表演,我没有机会去询问他。”

    说到这,霍松那军人的仪态有些发窘,因为他自觉自己做错了事。

    “我现在就去。”

    不等弗兰格尔男爵说话,霍松就急急忙忙地转过了身。

    “等一下。”男爵叫住了霍松。

    “算了。”男爵说道:“你现在再去,意图太明显了。况且这周外出过后,公主下一次外出就要等到下一周了。而一个马戏团是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停留一周这么长的时间的。再过几天,如果这个马戏团还在这里,那么它肯定是有问题的。到时候你再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男爵英明。”霍松对弗兰格尔男爵佩服的五体投地。

    而在小镇中,马戏团的小丑在表演了一天后终于摘下了头套。他瘫倒在帐篷里,四肢叉开:“真是累死我了。”

    在旁边,那两个驯兽师相视一笑,其中的一个对小丑说道:“团长,要不下次你来训熊,我来扮演小丑怎么样?”

    原来,这个马戏团便是乔装前来营救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和腓特烈王子的彻辰一行人。原本的,彻辰是打算打扮成周游四方的吉普赛人,可后来彻辰想起他一句吉普赛语都不会,并且不仅是彻辰,佣兵团的其他人也既不会说吉普赛语又怎么看都不像吉普赛人,这么一个奇怪的队伍在德文斯克出现,肯定会被识破的。

    见奥克萨娜原先的这个办法想不通,彻辰只得另做打算了。众人苦思冥想以什么样的方式混入瑞典王国,靠近德文斯克。

    突然的,彻辰想起了当年在斯摩棱斯克,包洪和布莱尔是假扮训熊的杂耍者混入的炮兵阵地,炸毁的火炮。这一往事给予了彻辰以灵感。他询问起叶利谢伊等人,会不会表演杂技——比如驯兽。

    叶利谢伊和费多特直摆手摇头,他们都只是小时候看过驯兽,自己可真没这个本事。

    可是,以马戏团为掩护潜入德文斯克的想法一产生,便深深地攥紧了彻辰的心灵。在大家没有更好的建议的情况下,彻辰拍板了这一方案。

    最终,佣兵团想方设法地从驯兽人手中购买了两只温顺的灰熊,让叶利谢伊和费多特假扮驯兽师,而奥克萨娜则是占卜师——她是根本不用假扮的,因为这也是她在加入佣兵团前的老本行了。

    至于彻辰,奥克萨娜嫌弃他没有任何的才艺,于是“勉为其难”地让他做了马戏团的小丑。

    听说要让自己去驯熊,彻辰连忙坐直了身体拒绝道:“别,我可不敢。”

    这时候,外出打水的奥克萨娜走了进来。她问道:“什么不敢的?”

    叶利谢伊掩口道:“没什么,团长说他怕熊。”

    “胆小鬼。”奥克萨娜鄙夷道。

    彻辰一脸的黑线。他决定不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而是转移了话题:“奥克萨娜,那位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知晓我们是来救她的了吗?”

    “当然,”奥克萨娜放下水桶说道:“我办事你放心。我已经明确无误地把你的意思告诉了那位路易丝·亨利埃特公主。不过没想到,选帝候那么狡猾奸诈的人,他的妻子倒是位温和善良的好人。”

    “那就好,”彻辰露出胜利的笑容:“各位,明天我们去下一个小镇。接下来就看英格丽的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处刑

    凯末尔的杖刑并未立即执行,考虑到天色已晚,特别是穆罕默德·格莱伊出于立威的目的,处刑改在了第二天的白天。

    对于自己的长官遭受酷刑,苏丹亲兵们当然很不满,他们纷纷联结在一起,商讨营救凯末尔的办法。于是的,在第二天的凌晨,数百名的苏丹亲兵聚集在了亚速堡下,他们举着手中的火枪,高喊着“真主至大”的口号,向穆罕默德·格莱伊请愿。

    是的,请愿。

    在数万的克里米亚鞑靼骑兵的团团包围之下,不到千人的苏丹亲兵们当然不敢使用武力和过激的手段。他们只能以这种合法的方式,额······至少在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是合法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释放凯末尔大厨!”

    “真主至大!”

    一声又一声惊天动地的口号在亚速堡内响起。在可汗的居所,数百名克里米亚可汗护卫如临大敌。他们纷纷将钢盾护在自己的胸前,长矛一律笔直的指向天空,用自己的忠诚和热血守卫在大门前。

    早已被苏丹亲兵的请愿惊醒的穆罕默德·格莱伊透过二楼的窗户惊疑不定地看着楼下的苏丹亲兵们。

    今天,所有的苏丹亲兵们都穿戴整齐,他们身着墨绿色的制服,头上戴着白色的高帽,像极了冬天凝结在地上的白色冰柱。

    “可汗,我回来了。”

    正当穆罕默德·格莱伊第十三次地将头探出去,他的忠仆阿兰打探消息回了来。

    “情况怎么样了?”穆罕默德·格莱伊紧张地问道。

    “放心吧,可汗。”阿兰对紧张的穆罕默德·格莱伊说道:“这些苏丹亲兵们不过是做做样子。我找了一名之前打过交道的发汤者(苏丹亲兵的军阶是烹调的词汇来命名的,像指挥官叫大厨,下一级的就叫发汤者),他告诉我说,大伙儿根本不敢真的闹事,他们手中的火枪里面没有子弹,为的就是怕火枪擦枪走火了。”

    吃了阿兰给的定心丸,穆罕默德·格莱伊终于放下了心。

    刚才,穆罕默德·格莱伊可是担心坏了。毕竟被苏丹亲兵逼宫,这一般可是奥斯曼土耳其苏丹才会有的待遇。而据穆罕默德·格莱伊所知,那些被逼宫的苏丹的下场可都很不好。传说有一位苏丹甚至被逼宫的苏丹亲兵们徒手掐碎了**(被掐碎**,穆罕默德·格莱伊想想就疼得直哆嗦。)活生生的疼死过去——而苏丹亲兵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只有这种刑罚,才符合苏丹的身份。

    眼见着穆罕默德·格莱伊原本紧锁的眉头舒展了开来,阿兰问道:“那么,主人。对凯末尔的处刑是否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

    “当然,既然我昨天晚上开了口,那是一定要坚决执行的。不然我可汗的尊严何在!”在知道了抗议的苏丹亲兵们其实是色厉内荏后,穆罕默德·格莱伊的胆气又回了来。他不满地看了阿兰一眼,仿佛在怪责阿兰怎么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阿兰畏畏缩缩地低下了头。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等会儿对凯末尔执行杖刑的可是自己,天知道那些苏丹亲兵会不会暗害自己。

    早上7时,克里米亚可汗护卫守护的大门被打了开来。五花大绑的凯末尔在阿兰的押送下被带到了刑场。

    期间,虽然苏丹亲兵们仍然喊着口号,可是正如阿兰自己打探来的一般,没有一个人做出以卵击石的事情。

    克里米亚的帕夏、贝伊、米尔咱们以及彻辰等人也早早地到了刑场。他们当然也听到了苏丹亲兵的示威声。一开始,皮德罗等人还猜测面对着民意,穆罕默德·格莱伊会不会格外地开恩。可是现在,他们知道,穆罕默德·格莱伊的决心是如此的坚定。

    “团长,您放心吧。我昨天晚上按照你的吩咐,已经给阿兰那狗腿子送去了钱。他也答应,到时候下手会知道轻重的。”在彻辰的身旁,黑森子爵小声地说道。

    彻辰眼看着从自己面前凯末尔,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凯末尔的手脚被四根手指头粗细的麻绳固定在了木桩上。阿兰拿着行刑的圆棍走上了行刑台。

    作为审判者,穆罕默德·格莱伊当然也要来观礼。他顶盔贯甲,在一队可汗护卫的保护下走上了观礼台。在他的四周,克里米亚的贵族们纷纷按照自己的身份站好位置。

    早上9点0分,距离行刑还有0分钟。

    眼见着时间还早,穆罕默德·格莱伊朝彻辰挥了挥手:“彻辰贝伊,到我身边来一些。”

    彻辰从一众贝伊中站了出来,走到了穆罕默德·格莱伊的面前。

    “可汗。”彻辰施礼道。

    “彻辰贝伊,你知道伊始兰·格莱伊是谁杀死的吗?”穆罕默德·格莱伊问了彻辰一个奇怪的问题。

    “当然是你了。”彻辰心道。可嘴上,他如此回应:“伊始兰·格莱伊是咎由自取,他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穆罕默德·格莱伊很喜欢彻辰的这一回答。不过他要和彻辰说的不是这个,刚才的话只是一个引子。

    “阿勒瓦尔·彻辰,”穆罕默德·格莱伊叫着彻辰的名字:“你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就比如你提议的将切尔克斯克交给卡尔梅克人以笼络他们,这就是个不错的建议。本可汗很欣赏你。之前,你和本汗之间有些误会,也错做了些让本汗难堪的事情,我不怪你,因为我的肚量比海还大。现在你也看到了,随着本汗的地位日渐的稳固,我的声望也是如日中天,就连这些迈哈迈德帕夏手下骄横的苏丹亲兵在本汗面前也不过只敢打打嘴炮而已。你只要效忠于我,我会给你权力、金钱和女人,多到你享用不尽。好好想想吧,本汗言尽于此,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

    彻辰没有想到穆罕默德·格莱伊叫自己过来竟然是要对自己说这些,他一时没有准备,不知该如何委婉的拒绝。毕竟的,他仍然想的是回到波兰去。

    眼见着彻辰没有说话,穆罕默德·格莱伊也没有催促。他示意彻辰下去好好再想想。

    早上10点,随着一声鼓响,阿兰的第一下杖刑,落在了凯末尔的脊背上。

第五百七十五章观刑

    阿兰手中的棍子狠狠地敲在了凯末尔的背上。皮肉受到木棍的敲击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充满气的布口袋被戳出了一个洞一般。

    凯末尔的身躯猛地向前前倾,他被捆住手腕的手手臂绷直,手掌紧紧地攥住了麻绳。他的脸因为极度都痛苦而扭曲,面色也涨的通红。

    在这第一下后,凯末尔的脸上和额头上隐隐地有青筋暴起。

    显然的,这一开始阿兰便下手不轻。

    “这个该死的。”

    在台下,黑森子爵和皮德罗忍不住异口同声地咒骂了句。

    这阿兰太没有职业道德了,别人收了钱办事,他收了钱不仅不办事反而变本加厉了。

    而在行刑台上,阿兰打了这第一下后短暂地停了下来看了看四周。

    这时候,全场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看。

    阿兰的眼睛扫过了站在内圈的那些凯末尔手下的苏丹亲兵,只见这些人的眼睛里明显的射出仇恨的目光——可也仅限于此。没有一个人喊叫,也没有人朝他扔空酒瓶和烂菜叶。

    “还好,还好。”阿兰庆幸道。

    可当他朝看台上投去了一眼,只见自己的主人穆罕默德·格莱伊正向他投来愤怒的目光。

    阿兰吓的肝胆俱裂。虽然在皮德罗和黑森子爵他们看来阿兰这第一下打的重了,可其实阿兰还是留了分寸的,没使上全力。而穆罕默德·格莱伊显然是嫌自己下手轻了。

    阿兰咬了咬牙,他的第二下将手臂向后拉伸到了极限,然后狠狠地挥了下去。

    接着是第三下,第四下······

    在打到第十五下的时候,凯末尔的后背以及屁股已经皮开肉绽了。一开始,凯末尔还在咬着牙苦撑,可渐渐的,他的眼神迷离了,原本为了防止他疼得咬舌自尽而放在他口子的小木棍也掉落在地上——凯末尔无力地垂着头,口中的唾沫不断地在地上。显然,他已经陷入了无意识的昏迷中。

    杖刑,本就是一种让人在痛苦和屈辱中死去的刑罚。

    眼见着凯末尔禁受不住晕了过去,而刑罚还进行不到四分之一,阿兰向台上的穆罕默德·格莱伊询问,是否继续下去。

    当然,阿兰此举并非出于好心,他只是怕真把凯末尔打死了,会为自己和自己的主人带来麻烦。

    所有的人的眼睛都投向了穆罕默德·格莱伊。现在,凯末尔的生死就掌握在他的手中——一言而决。

    穆罕默德·格莱伊好整以暇地端起一杯加入了大量香料的葡萄汁(即葡萄酒)。一言而决生死,穆罕默德·格莱伊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穆罕默德·格莱伊忽然又看向了站在台下的彻辰。他决定将这个问题扔给他:“彻辰贝伊,你怎么看?我是否应该宽恕这个罪人。”

    随着穆罕默德·格莱伊将问题推给彻辰,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了彻辰。

    虽然不知道穆罕默德·格莱伊为何要把这个问题扔给自己,但彻辰肯定是站在凯末尔这一边的。他站出了身,对穆罕默德·格莱伊说道:“可汗,虽然凯末尔冒犯了您,可是70杖的刑罚是在是太重了。既然凯末尔已经受到了惩罚,我想他以后是不敢再对可汗您如此冒失的说话了。既然可汗您彰显权威的目的已经达到,我想现在该是您表现仁慈的时候了。”

    彻辰说话的时候故意说的很大声,好让所有人都听到。

    听了彻辰的话,穆罕默德·格莱伊竟然点了点头,仿佛自己也极为赞成一般。

    “那好,”穆罕默德·格莱伊一挥手说道:“就按彻辰贝伊你的意思,刑罚减半好了。”

    “啊?”

    彻辰闻言一愣,他可没说减免一半的刑罚。自己的意思很明白,那是希望穆罕默德·格莱伊就此放过凯末尔的。

    “彻辰贝伊,”穆罕默德·格莱伊解释自己为何如此宽宏大量道:“本汗这可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彻辰明白了,穆罕默德·格莱伊这是在为让自己为他效力而卖自己人情。

    行刑继续了。阿兰端起一晚水泼在了凯末尔的脸上,凯末尔悠悠转醒了过来。

    “凯末尔大厨,可汗开恩将你的刑罚减半了。”阿兰笑着对凯末尔说道。

    此时,凯末尔虽然醒了过来,可是他已经疼得没有力气说话了。

    接下来的二十下,由于有穆罕默德·格莱伊的命令,阿兰倒真是虚应故事,他的每一下都是高高的抬起,轻轻的落下。二十下造成的伤害,还不如之前的五下。

    当行刑结束,苏丹亲兵们赶紧冲上了行刑台,将自己的长官放下。而彻辰也跑下了看台,去探视凯末尔。

    其他的鞑靼贵族见彻辰跑向凯末尔的时候穆罕默德·格莱伊并未显露出不满的情绪,他们也纷纷走下看台前去探视。

    唯一逆人流而动的便是阿兰了。他拿着那条还带着血的刑棍回到自己主子的身边,向其表功。

    “阿兰啊,”穆罕默德·格莱伊这时候说话的口气竟然有些落寞。

    “主人。您怎么了?”阿兰不解地望着穆罕默德·格莱伊。

    “阿兰,我本以为我的声望已经如日中天,在这次对沙皇俄国的胜利后,再也没有人敢忤逆我,可是你看,这些人我都还没有说话,他们竟然一个个跑下了看台,去看那个凯末尔去了。他们还真把我这个可汗放在眼里。”

    阿兰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主人是在失落这个。

    不过阿兰倒是觉得,自己的主人这是有些想多了无病呻吟。大多数贵族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凯末尔身后的迈哈迈德帕夏。他们畏惧可汗是真的,害怕迈哈迈德帕夏也是真的,谁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驻汗国的帕夏代表着的是苏丹呢。

    这个时候,阿兰其实只要稍稍地劝解下,估计穆罕默德·格莱伊的气也就顺了。不过小人之所以是小人,就在于他们不走寻常路。

    “主人,虽然您现在的声势如日中天,连瑞典国王和俄国沙皇都对您畏惧不已,可是汗国内的的确确是有些许的小人还是看不清形势的。对这些人,您还是要有所警惕。”阿兰在火上浇油。

    “他们是谁!”穆罕默德·格莱伊怒道。

    “主人,”阿兰装作吓得跪倒在地,他战战兢兢地说道:“这些人藏的很隐蔽,我还在查。不过下面这些人里面,肯定有。”

    穆罕默德·格莱伊看了一眼围绕在行刑台下的人群,他对阿兰说道:“仔细查,那些不愿意跟我走的,那就让他们跟伊始兰·格莱伊走好了。”

第五百七十六章老朋友到来

    1657年的5月1日,在凯末尔受刑后的第三天,穆罕默德·格莱伊的大军从亚速堡出发开始返回克里米亚半岛。对于穆罕默德·格莱伊来说,这一次最大的收获莫过于伊始兰·格莱伊的尸体了。在消除了这一隐患后,他终于是唯一的克里米亚可汗了。

    大军出发的当日,凯末尔的苏丹亲兵和彻辰的佣兵团留了下来。明面上,彻底的理由是他们希望搭乘凯末尔带来的桨帆船从海路回到克里米亚,这样可以缩短不小的路程。可穆罕默德·格莱伊很清楚,这是彻辰再一次的拒绝勒自己都招揽,而是选择了站在迈哈迈德帕夏一边。

    眼见着彻辰竟然会彻底的撕破脸和自己站在一起,凯末尔真是感激万分。这位苏丹亲兵的大厨表示,将来彻辰如果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地方,他一定万死不辞。

    这次出兵,凯末尔只带来了三条桨帆船。若是只有彻辰的佣兵团,那么哪怕是挤一挤,所有人也是能够一次性地返回卡法的。可是多了这三千多俄国人,那么彻辰他们就不得不分几次的返回了。

    之前,皮德罗曾建议彻辰原地就给予这些俄国人以自由,让他们自个儿返回俄国去。皮德罗会这么说,也是他心疼佣兵团为这些人的持续支出。如果把他们带到克里米亚去,那么这三千多人的吃喝拉撒就都得佣兵团负责了。他们又不像谢苗这些人,各个身强体壮,能够成为佣兵团的战力。克彻辰在考虑了一番后,拒绝了皮德罗的这一建议。他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虽然穆罕默德·格莱伊的大军已经返回克里米亚,可是大草原上还是有很多的鞑靼突袭者和匪帮。在没有人护持的情况下让这三千独自上路,那无疑于送羊入虎口。恐怕还没到沙皇俄国的地界,他们就又都成为了俘虏。既然自己决定了要保护他们,那就好人做到底。

    于是的,在从亚速堡又征集了一些船只后,所有人分成三批开始返回。前前后后的,他们一共用了9天的时间。当彻辰到达卡法的时候,走陆路的穆罕默德·格莱伊等人才刚走到克孜勒·亚尔要塞。

    而在克孜勒·亚尔要塞,穆罕默德·格莱伊的忠狗阿兰依着穆罕默德·格莱伊给他的命令,对一批可能“忤逆”可汗并且和死去的伊始兰·格莱伊有联系的鞑靼贵族进行了处理。他率领着可汗护卫将有罪的贵族扔进了亚速海里,并把他们的手下送去做了奴隶。

    这一次,所有人都嘘了声。穆罕默德·格莱伊在亚速堡对凯末尔的处罚,让所有人看到了他的强势;之前数万奴隶的收获和分赏,又让大部分贵族对他感恩戴德。只要大棒不是打在自己的头上,他们愿意做那把头塞入沙子中的鸵鸟。

    当然,这一切和彻辰是没什么关系的。在卡法拜见了迈哈迈德帕夏并感谢了帕夏对自己的帮助后,彻辰开始启程前往贝格齐萨莱,他要在那里等待穆罕默德·格莱伊的归来。而佣兵团的大部分人则由谢苗率领返回到克列孜夫要塞去休整。

    让彻辰没有想到的是,在贝格齐萨莱,竟然有一位老朋友在早早地等待自己。

    “维克多,你怎么会来这里?”当看到来人的时候,彻辰不可思议地惊讶道。

    来者正是彻辰和皮德罗的西班牙同胞,维克多·德·拉布斯卡多。

    在彻辰和皮德罗等人下榻处,当仆役进来说一名自称是维克多·德·拉布斯卡多的人来拜访自己的时候,彻辰还一时难以置信。因为自己所认识的那位维克多,现在应该在波兰共和国的维尔纳和科尔夫夫人在一起的。

    拄着拐杖的维克多微笑着上前张开了手臂,彻辰和皮德罗等人会意,除了法蒂玛和黑森子爵,众人纷纷上前与维克多拥抱在了一起。

    维克多说道:“朋友们,我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和你们相聚的机会了。可是苦难让我明白了,只要这场战争未结束,这个国家就不会有和平宁静的安居之所。所以我重新站了起来,为波兰国王效力,以我这颗残废了的螺丝钉,为着这个命运多舛的国家,效犬马之劳。”

    接着维克多讲述了自己那令人唏嘘的故事。

    原来,在彻辰率领着佣兵团前往参加第一次华沙战役期间,深感维尔纳并不安全,总有一天将重新沦为战场的维克多便带着自己的妻子(即原来的科尔夫公爵夫人)和她的女儿米卡丽搬到了普鲁士的柯尼斯堡一带去。维克多觉得,那里是即是选帝侯的地盘又是波兰共和国的地盘(当时的普鲁士包括柯尼斯堡都是属于波兰共和国的。波兰国王的头衔:蒙神恩典的波兰国王、立陶宛大公,鲁塞尼亚、普鲁士、马索维亚、萨莫吉希亚、利沃尼亚、哥特和汪达尔人的统治者,瑞典人的世袭国王中即有普鲁士的统治者这一称号),远离战争,自己和自己的妻子以及女儿总能在那里太太平平地过日子。

    依靠着彻辰给予他们一家的那些钱,维克多在柯尼斯堡附近购买了一座田庄,他雇佣了四五个农民,本想就这么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的田园生活。

    可世事难料,扬·卡齐米日国王愤怒于弗里德里克·威廉选帝侯的背叛,在得到了穆罕默德·格莱伊支援的鞑靼骑兵的援助后,他下令这些鞑靼军队入侵普鲁士进行残酷的烧杀掳掠。

    鞑靼人其他的事情或许不在行,烧杀掳掠的本事却是无人能及。由于普鲁士的大部分军队都被选帝侯带走了,鞑靼骑兵们如入无人之境,很快的,十一个城镇和50个村庄被夷为平地,无数的男女老幼成为了鞑靼人的俘虏。

    这其中,也包括了维克多和他的妻子、女儿。

    成为了俘虏的维克多等人像牛羊一样被鞑靼人驱赶着返回波兰境内。在一次野外临时休息的途中,一名鞑靼人意图对貌美的科尔夫夫人和年幼的米卡丽进行强奸。深爱自己妻子和女儿的维克多当然难以容忍,他当即的挥动着手中的拐杖进行反抗。可手无寸铁的维克多不再是曾经那英勇善战的雇佣兵军官了,鞑靼人很轻易地便制服了他。

    之后,那些鞑靼人将维克多捆了起来。他们要在维克多的妻女和其他俘虏面前将维克多处死,以达到羞辱和震慑的目的。

第六百八十章枭雄谢世九

    皮德罗晚于路德维卡王后三天到达了华沙。他一找到彻辰,知道扬·卡齐米日国王还未把布列斯特封给彻辰后,他便火急火燎地要彻辰和娜塔莉带着自己去见国王。

    对于数数的着急,彻辰有些不明就里。他还以为皮德罗叔叔是因为自己和娜塔莉的结合是路德维卡王后一力促成的,所以要去向国王和王后表达自己的谢意。

    “笨啊,我当然是为了布列斯特来的。”皮德罗暗骂自己的侄子没脑子。

    他就知道彻辰一和女人在一起就办不成事。这不,这几天天天和娜塔莉如胶似漆的。

    彻辰回来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可是扬·卡奇米日国王却迟迟没有履行让自己的侄子成为布列斯特领主的事情,这让皮德罗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佣兵团现在的开销有多大,皮德罗和英格丽最清楚了。并且除了基本的花销外,就在皮德罗走的当天,英格丽收到了克里斯蒂娜女王从意大利写来信,英格丽为没有了收入的瑞典女王陛下寄去了一万塔勒的生活费。纵然佣兵团从克里米亚赚取了价值数十万的塔勒,可没有更多的收益了,早晚坐吃山空。

    并且皮德罗在来的路上还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彻辰和娜塔莉结婚后,基什卡家族庞大的资财和债务也归属了彻辰所有,这些年的战争花销,基什卡家族说不定负了不少的债,彻辰等于不仅娶了个老婆,还娶了一身的债。

    这么一来,获得更大的领土就成了更有必要的一件事情。

    等到了卡齐米日宫,彻辰向国王的近臣通报了觐见的请求。很快的,国王的侍从便送来了答复——扬·卡奇米日国王下午15点将在卡奇米日宫接见彻辰。

    15点一到,彻辰和娜塔莉以及皮德罗穿戴整齐,在国王侍从的引领下进入了卡奇米日宫。扬·卡奇米日国王依旧穿着他喜欢的法式服装。一见到彻辰,这位国王便热情地上前拥抱了他。而娜塔莉则在一旁行了个屈膝礼。

    这几日扬·卡齐米日国王听从了路德维卡王后的话都没有去打搅小两口。这会,扬·卡奇米日国王问起了彻辰和娜塔莉这几天来的一些情况,彻辰和娜塔莉则向国王和王后对自己的厚爱表示了感谢。

    客套了一番后,眼见着时机差不多成熟了,皮德罗在一旁咳嗽了两声。他对扬·卡奇米日国王说道:“陛下,其实我的侄子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扬·卡奇米日国王奇怪地看着皮德罗问道。扬·卡齐米日国王也正想向彻辰提出派他保护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去乌克兰的事情。

    “就是您当年答应我的侄子,让他成为布列斯特领主的事情。我们成功地让穆罕默德·格莱伊重新登上了汗位,并且也让他进攻俄国,这些功绩你都是认可的。”皮德罗壮着胆子一口气将话说了完。毕竟现在他要求履行承诺的对象,是一位国王。

    扬·卡奇米日国王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扬·卡奇米日国王走回到了自己的主位上,他拿出了一卷羊皮纸,然后微笑着递给彻辰。

    “恭喜你,阿勒瓦尔·彻辰。议会同意接受你成为一名真正的波兰贵族。”

    显然的,这是一封委任状。

    “多谢陛下和议会。”彻辰恭敬地双手举起捧住了委任状。他拿在手中,然后小心翼翼打了开来。

    在这卷羊皮之上,是波兰议会对彻辰的贵族家谱的确认以及授予他一名波兰贵族应有的17项权力:

    1、视对君主的服务而定的彻底拥有土地的权利(持有的土地不视作采邑),但是这种持有除非出售,是法定永远的。

    、加入地区贵族的政治和军事集会的权利。

    、可以在地区自己成立独立于中央政府的有行政权的议会。

    4、选举波兰国王的权力。

    5、波兰和立陶宛贵族可以在波兰立陶宛境内自由旅行,出国旅行需要受到国家对外政策的授权。

    6、从皇家办公室要求信息的权利(就相当于你作为贵族可以有权要求知道所有国家的信息)

    7、精神上半独立于教士的权利。

    8、可以依照合理的方式拒绝外国人和城镇市民穿过他们领土的权利。

    9、在法院中有优先于庶民的的优先级的权利。

    10、在波兰法院中有特权,包括不受单方面的逮捕和肉体的惩罚(不允许被动刑)。

    11、允许出售自己的军事和行政服务。

    1、使用纹章的权利。

    1、当冠以“Levéeenmasse“的头衔时,有权被支付更多的金钱。

    14、受教育的权利。

    15、允许经常进口免税外国商品。

    16、成为教士的权利。

    17、允许自己审判犯下严重罪行的农民。

    彻辰看完了整张羊皮纸,上面却没有写任何授予自己成为布列斯特领主的事情。他有些奇怪地抬起了头,张嘴就想询问。

    虽然最急迫获得布列斯特的是皮德罗,可彻辰当然也是希望获得布列斯特的。因为佣兵团在克里米亚搏杀,为的就是当初扬·卡奇米日国王的这一承诺。为了这个,佣兵团前前后后牺牲了数千人,可以说,布列斯特不仅仅是皮德罗的、也不仅仅是彻辰的,更是属于佣兵团的所有人。这是大家应得的战利品。

    而他之所以一直没有直接的向扬·卡奇米日国王提出来尽早将布列斯特给予自己的要求,一是因为自从回到波兰,彻辰一直诸事繁忙,后来更是忙于和娜塔莉的事情;而二来,他也是相信扬·卡奇米日国王的承诺的,毕竟在克里米亚,维克多向自己出示扬·卡奇米日国王写给自己的信件的时候,国王陛下还重申了自己的承诺。

    可正当彻辰要说话,他的妻子娜塔莉悄悄的踢了自己一脚。

    彻辰不明所以地看向娜塔莉,娜塔莉以目示意彻辰不要说了。

第六百八十一章枭雄谢世十

    由于娜塔莉的一脚一眼,彻辰知趣地再没有提布列斯特的事情。在又感谢了扬·卡奇米日国王后,他便和娜塔莉以及皮德罗出了卡奇米日宫。

    在马车上,皮德罗独自坐在一边生着闷气。他觉得自己这一趟真是白来了。好不容易的见到国王,自己的侄子和侄媳妇却只字不提布列斯特的事情。

    皮德罗生闷气的样子当然被彻辰和娜塔莉看在了眼里。彻辰朝着娜塔莉苦笑了声,他希望娜塔莉能对自己的叔叔解释一下缘由。

    娜塔莉明白了彻辰眼神的含义,她对皮德罗喊道:“皮德罗叔叔,请听我说。”

    “哼!”

    哪知道,皮德罗傲娇地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这要是以前的娜塔莉,她能一直和皮德罗一直赌气到天黑。可是自从经历了失去彻辰再到嫁给彻辰,娜塔莉的性子柔和许多——只是对彻辰是如此。

    她叹了口气,也不管皮德罗有没有在听,自顾自地解释道:“国王陛下也有国王陛下的难处。”

    没想到这话吓了皮德罗一大跳。他以为是扬·卡奇米日国王要反悔了。火急火燎的皮德罗从马车的座椅上跳了起来,头撞在了天花板上。

    “哎哟。”

    皮德罗疼得双手捂住了头。他睁开流出了眼泪的眼睛,对娜塔莉问道:“国王要背信弃义了?!”

    “当然没有!”娜塔莉大声辩解道。

    她是不允许有人质疑国王和王后的。

    可说完这一句,娜塔莉转瞬又后悔了。因为她发觉自己说话的口气太过激烈了。

    “皮德罗叔叔,”娜塔莉先扶皮德罗坐好,然后柔声说道:“陛下对彻辰的厚爱始终没有变,他只是需要时间。”

    听了这话,不仅是皮德罗,彻辰的内心也好受了很多,觉得自己是又误会了扬·卡奇米日国王。

    刚才彻辰虽然一直没说话,可他的内心也是不满的。毕竟哪怕是穆罕默德·格莱伊,虽然这位克里米亚可汗阴险狡诈,可他在封赏上倒是没亏待自己。为了拉拢自己为他效力,他可是一次就拿出了三块地盘。但是由于娜塔莉的关系,他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国王和王后极力地撮合了自己和娜塔莉,娜塔莉又是极度的效忠于国王和王后的。所以皮德罗在发牢骚的时候,彻辰选择了不言不语的旁观。

    这时候听说并不是扬·卡奇米日国王要反悔,彻辰旋即问道:“是不是议会里有几个议员不同意吗?”

    娜塔莉点了点头。

    “这有什么。”

    听说只是几个议员不同意,皮德罗率先松了一口气。他大大咧咧地说道:“那可是国王,万乘之尊,只要他一句话,议员反对有什么用?难道波兰的议会还能把国王送上断头台啊。”

    谁知,听了这话,娜塔莉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在我们国家,议员的反对或许不能把国王送上断头台,可是却能否决他的一切提案。”

    原来,波兰共和国的的议会与其他国家的议会不同之处就在于它实施的是“一致同意原则”,即一项法案必须得到在座所有议员的一致同意才能通过。这是为了体现所有贵族的平等地位而设立的规定。

    早期,这是一项比较民主健康的规定,即便有少数议员反对,他们也会被说服或退缩,这样法令还是可以通过。在共和国的中前期,“一致同意原则”还往往被聪明的国王灵活的转变为反对者反对的决议无法通过,其他决议可以通过的规则,这样瑟姆依然可以相对健康有效的运行。

    真正的变化开始于扬·卡奇米日国王当政时期,而始作俑者便是那位叛国身死的雅努什·拉齐维乌亲王。

    在165年月到月的议会期间,当时的共和国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军事压力,而扬·卡奇米日国王也正在进行扩大君主权力的改革,许多议题争议很大,迟迟无法得到通过。

    激烈辩论持续了4天,议会成了拥王党和贵族派为主两大派别对垒的战场。立陶宛的拉齐维乌家族历来坚持立陶宛的独立,反对任何强化波兰王权的改革。立陶宛的大贵族雅努什·拉齐维乌更是贵族派的领导者。

    塔尔凯地区的国会议员瓦迪斯瓦夫·西辛斯基是雅努什派系的一员,他自然不遗余力地反对国王的意见及相关决议。

    月11日,当扬·卡奇米日国王提议延长议会的时间。这本是个很正常的提议,可就在这时,一声爆呵平地惊雷般响彻整个大厅。

    “我不同意延长!”

    说话的便是那位瓦迪斯瓦夫·西辛斯基议员。说完话,瓦迪斯瓦夫·西辛斯基便自顾自地离开了议会。

    顿时的,整个议会厅鸦雀无声。没有人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当瓦迪斯瓦夫·西辛斯基走出了议会厅的大门,议员们才反应了过来。那些雅努什·拉齐维乌派的贵族们都站了起来。有瓦迪斯瓦夫·西辛斯基带头,他们误以为这是大亲王的意思,于是一个个也纷纷离场。

    在这种情况下,当天的会议被迫中止。

    瓦迪斯瓦夫·西辛斯基从此开创了一个记录——这是波兰共和国史上有据可查的第一次有人行使“自由否决权”。

    尽管国王与其他议员对瓦迪斯瓦夫·西辛斯基后来进行了严厉的指责,但后者还是达成了他的目的,因为这是合法的。

    这之后,行使自由否决权否决自己不喜欢的决议便成了家常便饭。哪怕是国王这一派的议员们,在反对者提出对自己不利的提案后,也会纷纷行使自由否决权加以阻挠。

    而自由否决权最大的危害在于,它所代表的并不是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而是全票通过。一个提案,哪怕99个人同意了,一个人不同意,那么这个提案就是无效的。

    比如说:彻辰在议会上发起一项娜塔莉是波兰共和国的美女的提案,与会的99%的议员都说娜塔莉是美女,可就有那么1%的瞎子说娜塔莉不美。那么这个议案的最后结论就是娜塔莉不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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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与剑之最后的国界介绍:
来自西班牙的破落骑士阿勒瓦尔·彻辰,怀揣着骑士梦想,在1655年的东欧大陆,演绎了火器时代下的骑士风云。火与剑之最后的国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火与剑之最后的国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火与剑之最后的国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