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外头怎样了
好在暴雨过后天气渐渐好转，虽没有大晴天，但好歹不是一天到晚下个不停了，这会儿竟还出了点日花。
然而整个落霞村的人没有一个有好心情欣赏这难得一见的阳光，因为眼前世世代代生活的家几乎是一片废墟。这场雨太大，持续的时间又长，许多茅草承受不住风雨的摧残提前罢工了。
“族长，咱们怎么办？”
两位长老一左一右站在凤轻落身旁，愁的眉毛都拧成毛毛虫了。
凤轻落摊摊手，露出摇头苦笑道：“大伯，四伯，等咱们有钱了也盖青砖大瓦房，到时候看这雨水还能不能这么欺负人！”
大长老和二长老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流起来。
咱族长这心是不是有点大？
是有一点……不过族长不是说大话的人。
也是，安安心心等着族长带我们住大瓦房吧！
嗯！
“大瓦房是肯定要住的，不过……咱们是不是应该先解决今晚住哪里？”凤宏泽迟疑了一下，还是提出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
凤宏泰同款表情，“对对！”
凤轻落抬头看了看天色，不太肯定道：“看这天，晚上应该不会再下雨了……吧？”
“说不准啊！”
“没事，昨晚那么大雨咱们都熬过来了，今晚就算下应该也不会那么大。大家克服一下，等天亮咱们就修。”
两位长老看了看天色，刚刚还有点日花，这会儿太阳一下山乌云重新占领天空，眼瞅着马上天黑，好像也做不了啥。
“那现在……”
“昨天的野猪还没吃完，回家炖上一锅好好补补，明天才有力气干活。大伯，四叔，你们可别不舍得吃啊，这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放坏就可惜了。”
“……”
两位老哥又对视了一眼，这回一致认为族长心有点大。
都快愁死了，她还有心情想吃的！
可是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没错，野猪肉再不吃就坏了。
于是哥俩纷纷告辞回家去，回去顺便到隔壁说一声，“明天修房子要力气，族长说了晚上都吃顿好的，别不舍得放坏了肉！”
于是不出两刻钟几户人家陆陆续续飘出肉香味，真的都炖上肉了。
族长家也炖肉，凤轻落一早就吩咐上了，今晚炖一锅大猪蹄，一定要炖的软烂香糯，不然老人吃不动。
晚饭是白米饭，一大盆野猪蹄炖蘑菇，再炒两盘子青菜，简简单单，一家子却都吃的肚子圆溜。
凤老族长不宜常吃米饭，颜毅单独抓了一把米放小炉子上给她熬了一碗粥，她就着猪蹄膀上剔下来的瘦肉吃得笑眯了眼。
“唔，吃饭的时候请主动忽略头顶的大洞。”凤轻落拿着一块猪蹄也是吃的香。她其实已经饱了，可这猪蹄炖的太香，忍不住想再来一块。
秦至已经放下碗筷，一脸宠溺的看着她啃猪蹄。
这时候韩言和颜毅都吃饱各自忙去了，灶房只有他们三个。
不过猪蹄再好吃也不能吃多了，会胖死。凤轻落最后啃了一块就放下碗筷，然后开始说事儿。
“奶奶，这雨下的这么大，也不知道外头怎么样了。”
第242章，外头的情况
凤老族长愣了一下，显然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秦至静静的看着她，心里却是开始沉思起来。
“落霞村地势高都差点被水淹，其它村落……”秦至突然不敢往下想，这场雨太大了！
凤轻落也拧起眉头，“我也是想到这个问题，只怕这回地势低的村落都不好过。”
凤老族长却是突然想起一事，“我记得我十几岁的时候有一回下大雨，也是持续的时间挺久，那一回大雨过后咱们村一间完好的茅屋都不剩，全被水泡倒了。”回忆起往事凤老族长还心有余悸，“那一回死了两位长辈！”
闻言凤轻落和秦至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凤轻落道：“我找个时间出去打听打听，如果真有水患的话，恐怕咱们后面的日子也会跟着艰难起来。”
秦至点头，“明天我和韩言出去看看。”
凤轻落深深看了他一眼，她差点忘记秦至还有十个下属在落霞村附近潜伏这事了。
自从桥造好后，秦一到秦十又回到山里过着他们的野人生活，不过因为在凤轻落这过了明路，日子比之前好过了不少。
“我跟你们出去看看。”最后凤轻落道。
身为凤氏的族长，不能空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她得时刻注意周边的情况以防万一。
秦至想说不必，又想到凤轻落的身份和她事事亲为的性子，便点了点头，“好。”
凤老族长却是担心起来，“这会儿外面情况不明，你们出村子后千万要小心，咱们人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确保安全第一，尽量不要和人起冲突。”
她虽担心却不会阻拦，这是身为族长的格局，虽然她已经是位退休的族长了。
凤轻落非常认真的告诉她，“奶奶，你放心，秦至如今可厉害了，韩言更厉害。”
凤老族长点点头，起身回屋。
等她走后凤轻落才一脸严肃的看向秦至。
“落落，我想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嗯，我们一起。”
凤轻落不知道秦至具体什么身份，韩言说不方便透露，她便也不打听。
因为有的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不好！
关键是秦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具体什么身份，他不问，韩言也只是含糊带过。
不过非富即贵是逃不脱了。
所以凤轻落才会这么没有安全感，她几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等秦至恢复记忆两人各奔东西了。
两口子三言两语商量好，然后洗洗去睡。
屋顶还在滴滴哒哒落水，床上盖了油布也不顶事，只然寄希望今晚不要下雨，也不要太冷。
这一次要说运气好还属凤老族长，她那间屋子可以说是全族受灾最小的，这场大雨对她的屋子特别友好。
一夜无话。
第二天凤轻落难得起得最早，顾不上洗漱就直奔水田去看稻子。
刚插好的稻子经这么大一场暴雨一眼看过去都东倒西歪，叶子更是饱受摧残，但不知道是不是凤轻落昨天大手笔偷偷放了不少灵泉水的关系，今天一看竟都恢复生机，有些甚至已经开始长出嫩叶子。
凤轻落松了一口气，又每块田都跑一趟，放灵泉水。
如今外头情况不明，凤氏就指着这田里跟山里，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第243章，属下遵命
刚放完灵泉水，凤宏泰也出来了，他远远的看到凤轻落干脆大踏步向她走来。
“族长，挺早！”
“我过来看看水稻。”
还好凤轻落已经放好灵泉水，否则凤宏泰在她还真不好操作。
凤宏泰点点头，下意识看向昨天还东倒西歪的水稻。“咦？这水稻比昨天看着好多了。我还以为被雨打成那样都活不了了呢！”
这一大早就有惊喜，凤宏泰脸上立刻有了笑容。
凤轻落见他这这样就宽慰道：“四叔放心，这水稻很好，等过几天绿油油的还会更好看。”
“我知道，往年周围的村落也种水稻，确实好看。”凤宏泰弯腰把一棵根浮上来的给重新种好，笑呵呵的说。
凤轻落见他动作娴熟，仔细小心的模样，心里非常满意，这才是庄稼人的模样。
“四叔，这暴雨太大，咱们地势高都差点被淹，恐怕周围有些村落不能幸免于难，我打算和秦至出村去看看，今天族里修房子就交给你和大伯看着了，你们有经验，我放心。”
闻言凤宏泰一脸凝重的点头，“哪年都得修几次房子，不得不会啊！你和秦至尽管放心去，家里交给我们就好。”
“嗯嗯。”
凤轻落交待完事就回家了，凤宏泰围着各家的水田转了一圈，再绕道去看了看旱地，确定都没问题他也回家了。
今天不练武，吃了早饭就开始修房子，先各家修各家的，需要帮忙的喊一声，反正几家都挨得近，一边干活还能一边聊天。
修房子不难，都是茅草屋，难的是这天气不太好，做泥砖一时干不了，耽误时间。
这些凤轻落今天暂且不管，早早吃了饭就和秦至，韩言三人出了村子。
因为韩言提前通知，秦一等人早早等在村外，一听见动静唰唰从路边林子里闪身出来，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
对此，凤轻落和秦至都一脸淡定，并不感到意外。
“属下见过主子！”
这还是十人近一年来第一次这么正式拜见秦至，因此整齐有力的声音里难掩激动。
秦至的反应却很淡，“都起来吧！”
“谢主子！”十人恭恭敬敬的。
秦至等他们都站起来才接着说：“你们都知道我失忆了，所以这主子不主子的我没当真，如果你们真当我是主子就帮我办一件事，去查看一下周边的情况，看看这次大雨有没有地方被水淹。”
“是！属下遵命！”
“去吧。”
“是！”
十人很快分散开去，往不同的方向去查探。
秦至又对韩言道：“你也去。”
韩言却不敢答应。
“主子，我的任务是保护您的安全，这……”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秦至打断，“我就在这附近转转，能有什么危险的？不管我之前什么身份，如今我就是一个山里猎户，谁会注意到一个猎户！”
“可是……”韩言还想接着说，这回又被凤轻落打断，“韩言，和刚才那些人一样，如果你真当秦至是你的主子，那么他的话就是命令，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是？”
“是，属下遵命！”
韩言很为难，犹豫了一下还是遵命离开。
第244章，多处发生水灾
然而韩言怎么可能真的放心离开，身为护卫，第一职责是守护主子的安全。
他很快联系上秦七，换他隐身在秦至身边以防万一。
秦七听完命令眼睛都亮了，还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咱们韩统领这是被主子嫌弃了吗？”
韩言……
好吧，他竟无言以对！
因为他确实有被嫌弃。
秦至如愿看到上司一脸便秘的表情，然后吹了个口哨心情愉悦的去当隐形人。
隐卫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必须武功高强还心细如发，老大这是看中他，得好好珍惜！
韩言看秦七跟猴子似的纵身飞向主子的方向，心情更郁闷了。
可是郁闷也得干活，否则很快他会让主子更加嫌弃，到时候主子肯定会觉得他能力不行，办事不利，而以如今主子的性格估计会将他赶出落霞村，那他这个统领也当不下去了！
韩言正要离开，突然不远处的林子里响起一声鸟鸣，他神色一凛，立刻回以同样的声音，很快一道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见过统领！”来人一身灰衣，看着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农民，一到韩言面前就抱拳行礼，很是恭敬。
“秦十一？你不是在王府假扮王爷吗？怎么会在这里？”
秦十一道：“统领，是道长叫我来的。这次暴雨建州多处发生水灾，道长恐王爷有险，连夜让我来寻你。”
“王爷无事，只是记忆一直没有恢复。你刚才说建州多处发生水灾，可具体知道哪些地方？”
“水灾多在南安和荣安两地，荣安城尤为严重，许多屋子被大水冲跨，百姓流离失所，我来的时候道长正在想办法筹借银两赈灾。”
“可上报朝廷了？”
秦十一默了一下才道：“昨天道长就以王爷的名义报上去了，可朝廷肯定靠不住，还得我们自己想办法才行。”
闻言韩言脸色也不太好，显然是想起朝廷的不靠谱来了。
朝廷不仅不靠谱，还巴不得这建州出大事才好！
过了一会儿，韩言才又开口，“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南安城去，王爷这边有事我会传信给你们，若无要事你尽量不要出王府，以防朝廷突然派人下来。”
“是，属下告退！”
秦十一一个闪身，很快消失在林子里。韩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很快拧着眉离开。
这么会儿功夫，秦七已经到了秦至和凤轻落身边不远处，正跟着两人往清水镇而去。
凤轻落属于那种身娇体柔易推倒型的，虽然用灵泉水滋养了近一年时间，身体素质还有待提高，快走一段路就累得直喘气，可她还是坚持一步一步往前走，累了就慢点，但是不会停下来。
“落落，咱们休息一会儿吧？”秦至第不知道多少次建议道。
然而凤轻落摇了摇头，指着前面道：“很快到陈家村了，我再坚持一下。这一路上到处积水的样子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次暴雨恐怕有些地方遭了殃。”
凤轻落一脸凝重，一想到有人因此家园被毁她的心情就轻松不起来。
第245章，什么事都做不了
自从修了新路，再去陈家村就不顺路了，得拐道，再大概走一刻钟左右。
为此修路的时候陈家村许多人特意走好远的路去落霞村围观，待看到整个大变样的村落无不震惊。
然而震惊归震惊，他们打心底还是觉得落霞村凤氏穷，这点从他们仍住破败的茅草屋就可以看得出来。
修个路，开点荒地出来种粮食而已，这些东西哪个村都有，也只有落霞村几百年了才开始，真是少见多怪！
于是陈家村的人震惊之后开始嗤之以鼻，然后将这事丢一边去。
那会儿是深冬，有这个时间操心别人的事还不如躺被窝里舒服！
不过也有眼神比较好的，一听说落霞村的变化就在心里猜测这凤氏恐怕是要起来了，比如陈老大夫。
陈老大夫自从凤氏大长老病故之后再也没去过落霞村，他之前还打着向白景行学习的目的想多去走走，可惜白景行是个高傲的人，怎么可能和他这种乡野村夫聊得起来，尬聊了两次之后陈老大夫就很有眼力见的不去叨扰他了。
此时凤轻落再次踏上去陈家村的土路，心里感慨多多。她还记得自己刚穿越过来那会儿遇到族人被狼所伤，她拿一只公鸡抵药钱却远远不够，那会儿她身体可差劲了，都走不到陈家村，还得秦至背她。
走进陈家村后，凤轻落即使有心理准备还是震惊了，此时的陈家村大水刚退，整个村子一片狼藉，一进去就能听到妇女的哀嚎声，她们在哭泡了两天水已经泡烂的各种作物。
陈家村因为有经验，不仅水稻种得比落霞村早几天，连黄豆花生这些也早了好些天，快的有些早已生根发芽长出叶子来，这一下子泡两天全泡坏了。
农民就指着春耕秋收，春耕毁了，秋天哪里还能有收成？
她们哭的是对未来的恐惧！
凤轻落仔细看了看陈家村的水稻，这种连根都泡烂了的即使灵泉水也挽救不了。
灵泉水好用，但不是万能的！
“看来陈家村这回损失很大。”凤轻落扭头看着秦至继续道：“陈家村地势算比较高的都被淹成这样，其它村落一定更惨！”
她刚说完，秦至还没开口，陈家村突然冲出一群人壮年汉子，见着他们就驱赶，直把凤轻落和秦至逼出陈家村。
出了陈家村，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脸奈。
“咱们直接去镇上看看吧？”
秦至点点头，却是有些闷闷不乐，“这外头的情况远比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
“是啊！可惜咱们人微言轻，帮不了他们。”
两人沿着土路往清水镇方向走去，遇到村落就停下来看看，越看却是越心惊，这场暴风雨的破坏力远比想象中的要厉害多了。
人微言轻？秦至仔细思考凤轻落的话，一个想法渐渐出现在脑子里。
如果他真是有钱人，那他是不是可以要求韩言将银子拿出来分给灾民？
修了新路之后再去清水镇就近多了，两人一路看一路走，很快进镇去。
然而这会儿的清水镇积水还有半尺高，什么事都做不了。
第246章，愿意背你
凤轻落和秦至两人涉水看了一圈，倒掉的房子不多，但是人们争先抱怨，都蹚水在归置东西，这个时候就别想做生意了，东西没泡坏就是运气好的。
镇上的房子大多是砖瓦房，可比凤氏那种土胚房茅草屋顶结实多了，因此只要不是年久失修的基本没倒。
两人也就是看了看，仍旧帮不上忙，为了不在一群忙碌的人当中显得太突出，他们很快就离开了。
又在附近看了看就打算回家。
这个时候午饭时间已经过了，凤轻落拿出早上多烙的几张饼，自己拿了一张，剩下的递给秦至，再从秦至身上解下一壶水。
白面烙的饼就着灵泉水，很可以了。
主要是白面也是空间出产，吃着不噎人。
两人就坐在路边上吃东西，默默无言。
凤轻落吃完一张饼秦至又递过来一张，她摇了摇头，“我饱了，你吃吧！”
秦至就开始皱眉头了，还要耐着性子哄她，“离家还远着呢，吃这么少一会儿走不回去怎么办呀？落落，你再多吃一点。”
凤轻落被她哄笑了，只好接过饼子掰成两半，她自己吃一半，剩下的直接塞秦至嘴里。
“秦至，我感觉我再吃三张饼子也走不回去，分你一半，一会儿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不好？”
秦至很少见她撒娇，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一路上他明显感觉娘子心情很不好，都不敢怎么和她说话，突然看到她娇嗔的模样……
有点反应不过来呀！
“好不好嘛？”凤轻落见他傻傻的样子只盯着她瞧，笑嘻嘻的问。
“好，你不分我饼子吃我也背你。”
凤轻落满意了，笑得眉眼弯弯，大眼睛亮晶晶。
结果秦至又加了一句：“落落，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愿意背你的。”
闻言凤轻落实在没忍住“吧唧”一口亲在秦至一张棱角分明没有一点杂质的俊脸上，带油的那种。
然后就看到一张白皙的俊脸倾刻间涨红，直至红到耳根子。
唔，这么纯情的男孩子要说他家里已经有了妻小，凤轻落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还有，秦至的皮肤真的好好，这都晒了大半年的太阳了也没黑多少！
如果此时手上有镜子的话，凤轻落会发现她的皮肤也变好了许多，这会儿可以说是和秦至不相上下了。
原主这张脸本来底子就好，是个美人胚子，之前是因为营养不良瘦得脱型了才会看起来平平无奇，自打凤轻落穿越过来激活了空间，天天灵泉水当白开水喝，一天照不止三顿养着，她整个人就开始水灵了。
凤轻落更加不知道的是，很多次她意识进空间的时候，秦至以为她睡着了就默默在一旁欣赏她的容颜，看着看着眼里的温柔差点溢出来。
他之前只是觉得凤轻落的眼睛好看，现在是看她哪哪儿都满意。
等凤轻落看够了秦至腼腆害羞的模样才突然意识到他脸上的油渍，瞬间就心虚了。
“呃……那个……一下没忍住！我给你擦擦吧！”
哪想到秦至一把抓住她的手“吧唧”一下子就报仇了！
“没事，这样就公平了！”
这回换凤轻落以同款脸红的模样被秦至欣赏了个够！
这报应来得简直不要太快了。
第247章，赚钱的营生
两人回到落霞村的时候天色还早，凤轻落到底没有让秦至背，自己坚持走回来的。
她是长得娇气，但却有一颗刚毅的心，一般不是真撑不住她不会麻烦别人，即使这是她男人。
在她的想法里，同样的路程，她累，秦至也会累，凭什么让人承受双倍的辛苦？
秦至一回来就加入修房子的队伍。
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族长家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大家先紧着他们。
凤宏泽和凤宏泰一见到他们回来就停下手上的活儿走过来。
“族长，如今外头是个什么情况？”
凤轻落一脸凝重，“并不乐观！许多村落都被水淹了，作物泡了这么长时间的水，很多根都泡烂。好在这会儿重新种还来得及，只是减产是肯定的，只怕今年许多人不好过！”
都是明白人，凤轻落这么讲两位长老面色也不好看了。
“这么严重！”
“看来今年又要不太平了！”
“是啊！一旦日子不好过就爱生事，土匪强盗都吃不饱哪有太平日子！咱们虽世代住在这山窝窝里，可全靠打猎为生，外头收成不好粮食就贵，只怕……今年是难熬了！”
闻言凤宏泽就叹气，凤轻落点点头道：“四叔分析的很有道理，咱们是得提前做些准备了。”
说到提前准备两位长老都愁，口袋里空空一文钱都没有，准备什么呀？
见他们面有难色，凤轻落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今大家手里头的银子不多了。
去年打狼一家是分了不少，可经不住花呀！大家手里有钱了可不得置办点家具生活用品什么的？家里有孕妇孩子的可不得吃好一点的？这么过了一冬没个大进项，就靠修坝筑造桥修路凤轻落补贴的那点完全不够呀！
好吧，主要是凤氏穷太久了，这好不容易宽裕些才发现什么都需要置办，这银子一花就停不下来了。
原本大家计划得好好的，开春就打猎，有了进项还怕填不饱肚子吗？
然而，开春就下雨，一下就停不下来，好不容易雨要停了，还来一场大暴雨，于是就落到今天这窘迫的局面了！
“大伯，四叔，不用愁，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天爷不会让咱们饿死的，大不了咱们打的猎物自己吃，天天吃肉，吃到咱们地里的粮食收了为止。这场暴雨咱们算幸运的了，没有被水淹，如今地里的作物都好好的，等到秋天一定能大丰收。”
凤轻落这么一番安慰哥俩都笑了。
凤宏泰道：“得亏了咱们落落英明，知道修坝筑堤，要不然这次暴雨咱们一间屋子都别想剩下，更别说地里了，水一淹肯定什么都不剩。”
凤宏泽接着道：“是啊！昨天那溪里的水老吓人了，我活了半辈子也没见那么大的水！那水野猪都冲得走，这要是没拦着怕是连咱们人都被冲走了！”
凤轻落好笑道：“大伯，你太夸张了啦！水漫过来的时候咱们不知道跑吗？哪能等着被冲走呀！”
凤宏泽挠了挠头，笑呵呵道：“那可说不准，那野猪也知道跑呀！还不是被冲下来了？”
“那猪可能有点傻。”
闻言三人都笑，难得这个时间还能有这个气氛。
笑完凤宏泽又道：“如今这雨也停了，等房子修完得赶紧进山打猎才是。”
凤宏泰点点头，“大哥说的没错。”
凤轻落也不反驳，心里却在盘算着还有什么赚钱的营生。
第248章，早产
这边三人正商量事，突然那边凤宏泽家院子里张氏惊呼了一声。“林氏，你怎么样了？没摔着吧？”
今天大家都忙着修房子，三岁的凤一凡因为前段时间一直下雨被拘在屋里一直不得自由，如今见天好就跑来跑去的欢腾，林氏怕这到处乱七八糟的绊着他，只好跟在他后面，哪曾想院子里滑，她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这一摔肚子一阵钻心的痛，很快她就感觉下身湿哒哒了。
“娘，疼！”林氏咬牙道。
张氏已经跑过来，正要去扶她，闻言低头一看血水已经浸染了她的衣裙，瞬间慌了神。
“淼儿，快来，老头子！你在哪儿？”张氏一下子惊慌失措。
凤淼原本在屋顶铺茅草，下面凤月兰给他递，林氏一摔他就看到了，险些没吓得掉下来。
慌乱中凤月兰也是吓得没主意，要跑向林氏又怕哥哥摔下来，一时急得不得了。
等凤淼颤抖着从屋顶下来，凤宏泽和凤轻落等一群族人也赶到了，大家手忙脚乱将林氏抬到床上去。
凤轻落白着脸看林氏下身像是被血水染红了一样，她也慌。
“快，快去请大夫，白大夫和陈大夫都请过来！”凤轻落当机立断道，立即有两人跑了出去。
说完她又想起自己有灵泉水，赶紧去找了个碗，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一会儿怎么解释了，背着人就弄出一碗来。
“快，林氏怕是要早产，赶紧给她喂碗糖水，不然一会儿她没力气生产！”
对于族长的“糖水”大家早见怪不怪了，赶紧都让开道儿，由张氏接过给林氏灌了下去。
喝过“糖水”，林氏虽然还是痛，却是冷静了不少，也不知道是灵泉水的作用还是因为大家对“糖水”的信赖。
族中就有会接生的，姚氏。可她如今自己怀着身孕，挺着大肚子能帮上的忙确实有限，再一个是凤老族长，可她年纪太大，眼神也不好，自从她教会姚氏就再也没给人接生过了。
姚氏怀孕后就开始教赵氏，谁想她也怀上了，偏偏还遇到林氏早产，这会儿慌了一族的人。
林氏阵痛开始后，男人都退出去了，只留下一屋子的女人，这会儿姚氏挺着肚子站在一旁指挥赵氏动手，偏偏赵氏刚怀上孩子见着血就吐得稀里哗啦。
“真真是急死个人！弟妹，你出去休息，我来吧！”姚氏见赵氏实在不行，吐得脸色比床上生孩子的林氏还白，只好准备自己动手。
赵氏好不容易吐完抬起头来，逞强道：“嫂嫂，对不起，我实在太没用了！你让我缓缓，我能……呕！”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稀里哗啦，昏天黑地。
凤轻落白着脸站在一旁见此也是愁，这两个会接生的如此，偏偏张氏也急得没了主意，这可怎么办才好！
大家只管欢欢喜喜准备生孩子，哪里想过还有这茬！
这时候凤月兰端着一碗鸡蛋面疙瘩进来，稳稳当当送到床前去。
“大嫂，吃的来了。娘你扶嫂子起来，我喂她吃点。”
张氏急忙道：“哎，好好！林氏，我扶你起来。”
凤轻落扶额，这会儿最镇定的反而是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第249章，可造之才
凤轻落也急，可她没生过孩子，也没见过别人生，只能干着急。
林氏肚子一阵一阵痛得急，勉强吃了几口整个人已经大汗淋漓，根本吃不下。
这时候外头去请白景行的人回来了，凤轻落听到一句“白大夫不在家”就赶紧从屋里出来，示意大家小声一点才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
“白大夫不在家！”
“他那仆从可在？”
凤鑫摇头，“也不在，竹屋门从外头锁起来的。”
凤轻落蹙眉，“关键时候这人跑哪儿去了呢？”
这时候凤月兰端着碗从产房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白公子已经好一阵子没回落霞村了。”
凤轻落扭过头来，问：“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凤月兰红着脸摇头：“我只是采药路过竹屋，发现那边许多天没人住了。”
她才不会承认是故意去那边采药的，更加不会承认故意接近竹屋，因为她好几天没看到白景行了，有些担心。
喜欢一个人，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不过此时大家也没心情计较她为什么去那边，屋里还有个早产的呢！
凤轻落听着林氏一声声痛呼声，忍不住又进去看一看，然而她也只能是看看，什么忙都帮不上。
这个时候赵氏已经退出产房了，姚氏挺着大肚子使不上劲，正手忙脚乱的指挥张氏，可张氏真不是接生的料，气得姚氏想哭。
“怎么就这么难呢！”
张氏做不好，姚氏只好自己上。凤轻落看着她那近八个月的大肚子，生怕她也出事，只得挽起袖子顶上，可她也不会啊！
她心想着要不再出去抓一个进来，可想了一圈，扣除几个怀孕的，剩下的小张氏胆儿小，年轻媳妇里两个新来的肯定没经验，只有一个王氏……
她正要出去叫王氏，凤月兰又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了，见姚氏艰难的推林氏的肚子，赶紧放过热水跑过去。
“四婶，怎么是你来？”眼瞅着姚氏已经满头大汗，凤月兰也是担心的不行，结果一扭头发现她娘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再看不知道从哪儿下手的小族长，她咬了咬牙对姚氏和凤轻落道：“要不我试试，四婶你告诉我怎么做吧？”
闻言姚氏诧异的抬起头，“你能行？”
凤月兰道：“嫂嫂生一凡的时候我见过，四婶你教我吧，我一定不会出错！”
她讲的这么诚恳，又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姚氏就有些动摇了，因为她实在支撑不住了。最后姚氏抬头看凤轻落，征求她的意见。“族长这事你怎么看？”
凤轻落认真点头，“我觉得可以一试。”
“那好，月兰你站过来。”姚氏让开一步，示意凤月兰站在她原先站的位置。
凤轻落也赶紧退到一边，然后看姚氏指挥凤月兰接生。
林氏因为是早产，胎位不正，得赶紧把孩子头顺过来，且有的忙呢！
好在凤月兰是个有担当的，生生压下紧张害怕，认真听姚氏的口令行事，竟做得有模有样的。
这下凤轻落也沉思起来了，或许这小姑娘真是个可造之才，能在医界找到自己的位置。
第250章，新生命
有了凤月兰加入，产房里终于不再手忙脚乱，凤轻落给姚氏拿了个凳子，然后指挥稍微冷静下来的张氏去烧水。
张氏端着个盆出来，灶房里好几个族中妇女已经在忙活，喝的用的水齐全。
她朝大家说了几句感激的话，这才赶紧打了水回去。
时间又过了半个时辰，陈老大夫终于来了。
但他是个大夫，看病还行，女人生孩子就不精通了，也只能给林氏把把脉，确定无大碍就等在外头。
不过也好在他来了。林氏这胎生的艰难足足折腾了三个时辰孩子还没出来，生到最后实在没力气了，陈老大夫给开了一副药，加了不少人参熬水喝下去，才有力气接着生。
等到第二天凌晨，林氏大喊了一声，把屋里屋外的人都吓了一跳，然后就听到孩子微弱的哭声。
真是微弱，小猫叫似的。
听着这无力的声音大家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孩子怕是……不太好！
凤轻落也皱眉，明明这孩子快足月了，怎么声音这么小？
等孩子清洗包好，凤轻落赶紧让人报到隔壁屋去，又让陈老大夫过去检查。
陈老大夫年纪大了，候了好几个时辰，眼睛都睁不开，可一听说要给刚出生的小儿看诊他还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摇摇晃晃跟着人进屋去。
“这老大夫也算称职了！”凤轻落心里默默记下他的好，赶紧给他弄碗灵泉水去。
隔壁屋里点着豆大的油灯，昏暗得很，陈大夫使劲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襁褓中呼吸微弱的婴儿，只见小小的身子皮肤红红，微眯着小眼睛，看着就可怜。
等他检查完，凤轻落问：“大夫，这孩子怎么样？可健康？”
陈老大夫抚了抚他那把花白的胡子，沉吟了一下才道：“按理说应该没有大问题，他就是在肚子里时间太久才会这样，养养就好了。”
闻言张氏喜上眉稍，“那就好，那就好，可吓死我了！虽是个孙女，可这也是咱们凤氏的孩子不是？如今我也有孙女咯！”
凤轻落扶额，凤氏族中除了族长家和别人不一样，希望生女儿，其他人家多多少少有重男轻女的思想，都希望生儿子。早些年吃穿困难的时候就是因为什么都紧着男孩，活下来的女孩子少之又少。
如今凤轻落当族长，自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了！
等陈老大夫出去，凤轻落便敲打张氏。“大伯母，如今族里人丁不旺，女儿都舍不得嫁出去，都是要留着招婿传宗接代的，你可要好好养这孩子。若是这孩子没养好，我是不同意的！”
闻言张氏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族长放心，我定好好将这孙女养大！是吧，小乖乖？”
凤轻落见她是真心逗弄孩子，心里稍稍放心一点。
凤月兰就是张氏养大的，想必凤宏泽这一家不是黑心的，重男轻女不过是形势所逼，只要有吃有穿这孩子还是能平安长大的。
凤轻落见孩子眼睛时睁时闭，嘴唇有些干，就去弄了小半碗灵泉水过来，吩咐张氏拿凤一凡的小木勺沾点水滴在宝宝的唇上给他润润，没想到这气息微弱的孩子竟主动伸出舌头来舔，张氏足足喂了十几滴她才闭上眼睛睡着。
看着床上皱巴巴的小宝宝，凤轻落一颗心突然柔软到不行，原来这就是新生命啊！真奇妙！
第251章，心疼坏了
很晚了，秦至久等不到凤轻落回家睡觉悄悄探头一看，正好看到她好奇的盯着刚出生的小宝宝瞧，她这副样子像极了……孩子！
秦至看着看着，又好气又好笑。
笑的是，这样的娘子很可爱啊！气的是，娘子什么时候才肯给他生一个像她这么可爱的孩子！
然而等他凑近了一看，突然被床上皱巴巴的小宝宝吓得变了脸色，这……这这这么丑的……是个孩子！孩子不都像一凡，小禾他们那样可可爱爱的吗？再不然像月娥小妞那样流着哈喇子的也……还能接受呀！眼前这……怕不是一只猴子吧？
凤轻落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秦至那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忍不住捂着嘴笑了。
刚见到小宝宝的时候她的表情应该和秦至差不多！
刚出生的宝宝实在太丑了！
凤轻落拉住秦至的手，示意出去，等确定宝宝不会被吵醒，她才笑嘻嘻的问秦至，“现在你还想生孩子不？”
秦至……
“哈哈哈！”
如愿看到秦至一脸便秘的表情，凤轻落没忍住笑。
秦至拧眉想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说了一句：“我想要一个像你一家可爱的宝宝。”而不是像屋里那猴样的！
凤轻落只管笑，她才不会告诉秦至，宝宝刚出生都这么丑，过几天就好了。
她是开心了，秦至却郁闷了好几天。
已经很晚了，陈老大夫自然不可能这个时候回陈家村去，凤宏泽给他找了个房间，已经安置下了。老大夫年纪大了，熬不了夜。
凤轻落便拿出一角银子递给凤宏泽，道：“这是诊金，大伯明天早上记得给大夫。”
凤宏泽赶紧推辞，“落落，银子我还有，不用你掏。”
“大伯无需跟我客气，如今族里谁的日子都不好过，你那点银子还得留着养活一大家子呢！”
最后这句话让凤宏泽沉默了下来，厚着脸皮接过凤轻落手上的银子。
“那……等大伯手上宽裕了再还给你呀落落。”
凤轻落笑着点头，“嗯嗯，不急的。”
“不急也要还的！”
凤宏泽实在不好意思，因为说要还，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
回家之前凤轻落又去看了林氏一眼，得知她睡着了，就嘱咐张氏，“大嫂嫂这回肯定伤了身子，吃的喝的别舍不得，家里不够的尽管去我那拿。”
“好，谢谢族长了！”张氏还没睡，正和凤月兰收拾东西，见凤轻落进来就停下手悄声和她说话。
姚氏早就回去了，她双身子，熬不住。
凤轻落又看了看，确定没有不妥的就回家去，心想明儿再给林氏拿点吃的补补身子，灵泉水也不能断，但愿她能够在月子里养好身体。
等凤轻落和秦至从凤宏泽家出来的时候鸡都开始叫了，这一天她过得实在是丰富多彩，这会儿松懈下来又累又困。
回家她也不洗漱了，挨着床就睡着。迷迷糊糊中还在念叨，“唔，不管什么事都等我睡一觉起来再说吧！”
一旁的秦至见她这样，都要心疼坏了。
他娘子才十四岁，明明应该是快乐无忧，天真浪漫的年纪，却总有操不完的心，哪哪儿都需要她！
然而凤轻落要操心的远不止这些，此时韩言带着外头的消息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而凤老族长晚饭吃得比平时少了些。
第252章，哭得稀里哗啦
凤轻落第二天是被秦至叫醒的，因为凤老族长没有起来吃早饭。
凤轻落坐起来的时候还是迷糊的，一听凤老族长没起来心里一咯噔赶紧跳下床。冲向凤老族长房间的时候她腿都是软的，就怕去了看到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实。
好在凤老族长只是病了，她推门进屋的时候正挣扎着要坐起来。
“奶奶！”凤轻落所有的恐惧突然化为委屈，飞快的奔向凤老族长。
她多怕！怕这位老人和她的亲奶奶一样，一睡不醒！
“落落，扶我起来。”凤老族长哑声道。
她的声音小声还沙哑，凤轻落听着却觉得很悦耳。
“嗯嗯，我扶您起来。”
等凤老族长坐好，就看到凤轻落两行眼泪跟开闸的洪水似的。
“傻孩子，你哭什么呀？”
凤轻落吸着鼻子，委屈道：“我……我怕！”
“怕什么呀？”
“我……”凤轻落却是说不出来了。
凤老族长露出疲惫的笑容，“傻孩子，奶奶都这么大年纪了，总有那么一天的，你怕也没用，得学会坦然面对。”
凤轻落拼命摇头，眼泪流得更凶了。
凤老族长伸出手要给她擦眼泪，可她没力气，够不着。凤轻落瞧见了赶紧握住她的手，满脸的不舍。
“落落，奶奶也舍不得你呀！奶奶生了四个孩子才活下来你父亲一个，你父亲近四十岁才生下你，咱们家就你一个独苗苗，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我哪里舍得呀！可是奶奶年纪大了，我已经活了九十一岁，这世上除了你，再没什么值得我留念的了。”
“奶奶，你别说了，我去给你请大夫，你一定还可以活很久很久的！”
然而说这话凤轻落自己都不信，因为这话她也对亲奶奶讲过，可没过几天，奶奶还是走了。
所以说完这话她眼泪流得更凶了，呜呜的哭起来。
等在外头的秦至听到她哭，心都要碎了，赶紧跑进来。
“落落，你怎么了？”
凤轻落抓住秦至的袖子，哭着说：“秦至，你快点去把陈老大夫叫过来，奶奶她……她不舒服。”
“落落，你别哭，我已经让韩言去拦陈老大夫了。”
“嗯，我不哭！”
说不哭，眼泪却仍旧流得很凶，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止住。
她这一哭差点没把秦至的心肝哭碎了，真是又心疼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一个劲的劝她别再哭了。
其实秦至也只是个单纯稚嫩的少年，哪里遇到哭得这么凶的人，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还好，哭得稀里哗啦的人渐渐止住了，否则秦至得心疼疯。
凤轻落总算冷静下来了，给老族长倒了一碗灵泉水，喂了几口粥，坐等韩言把陈老大夫叫过来。
话说一大早陈老大夫就要回家，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在外借宿，外头哪有自己安逸？
他要走，凤宏泽赶紧递上昨晚凤轻落留下的那角银子，喜得陈老大夫笑眯了眼睛。
这一晚上的辛苦没有白费！
他喜滋滋的往家赶，一边心里感慨落这十里八乡最穷的落霞村真是变了，明明去年请他看诊全族还凑不出二两银子，如今生个孩子请他过来看着出手随随便便就是半两银子！
昨晚他就配了一副药，那药都是山里采的，唯一贵重的一味人参还是凤氏族长拿出来的，他这半两银子简直是纯收入。
陈老大夫心里兴奋，步子迈得都比平常快许多，哪曾想走着走着被人拦下了，吓了他一大跳还以为是土匪！
第253章，油尽灯枯
还好韩言曾去过陈家村请他来看诊，否则路上突然碰上这么个人要他跟着走他不得吓死？
“后生，这估着急忙慌的请我回去可是谁生病了？”陈老大夫人老话就多了不少，也是他谨慎的一面，凡事多问一问不吃亏。
韩言奔波了一天一夜，这会儿正累，闻言淡淡的回答：“落霞村老族长身体有点不舒服，请你过去瞧一瞧。”
韩言这么一说他就彻底放心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很快两人又回到落霞村。
凤轻落等的正心焦，听到陈老大夫的声音立刻将他往凤老族长房间引。
“陈大夫，你快看看我祖母这是怎么了！”
凤老族长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早就又躺下了。
这会儿知道大夫来又挣扎着要起来，凤轻落赶紧过去摁住她。
“奶奶，你躺着就好。”
凤老族长喃喃道：“这也太失礼了……”
“没事，陈大夫行医多年，什么没见过？他不会放在心上的，是吧陈大夫？”
陈老大夫赶紧接过话，“正是！老族长尽管放心躺好，我这就给你诊脉。”
“那就麻烦陈大夫了。”凤老族长终于肯老实躺好，还很配合的伸出手来。
她的神智很清明，就是身体不行了。
陈老大夫一诊脉就知道这位和去年过世的那位老人一样，都是油尽灯枯，没有将来的人了。
这种老人他见得多，当面说起话来也是好听得很。
“老族长可能是没吃好睡好，精神头有些不足，这个要注意，一会儿我给你开副药调理一下，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吃药期间切记多思多虑，这病才好得快！”
凤老族长也是明白人，俗话说“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她知道了也不说破，只笑道：“我老婆子自从不当这族长早不操心了，凡事有我这孙女儿呢！我只管吃好睡好就行！老大夫，你开药可别开太苦的呀！我这么大年纪了，不爱吃苦的！”
陈老大夫哈哈大笑，“那可不行，良药苦口，哪有吃药不苦的，最多我再放点甘草吧？”
闻言凤老族长也笑了，“行，你快去开药，等我病好了还要出门遛弯儿呢！”
“我这就去，这就去。”
说着陈老大夫和凤轻落出了凤老族长房间，等门合上屋内屋外的人却都没了笑容，大家都明白着呢。
凤轻落将人请到院子里，确定凤老族长听不到了这才问：“陈大夫，我奶奶……她身体怎样了？”
当着后辈的面，陈老大夫自然说的是实话，很直白道：“油尽灯枯，只怕是没多少时日了。”
闻言凤轻落眼泪差点又没绷住，明明她已经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了。
“我知道了，烦请陈大夫开些温和滋补的药吧。”好一会儿，凤轻落才低声道。
“我懂的，你打发个人跟我回去取药就行。”
陈老大夫自然不可能随身带各种药，一般像昨天林氏那种知道情况的他才会提前带过来，否则他药箱里就是备些常用的而已。
凤轻落下意识看向韩言，不期然撞上他一脸疲备的模样，只得转身去喊颜毅。
最近颜毅武功进步不少，白天一个人走山路没问题。
“颜毅，你跟陈老大夫走了趟，去取些药回来。”
“是！”颜毅没有一丝丝犹豫，放下手里的活儿立刻走过来。
凤轻落将一角银子递给陈老大夫，示意颜毅跟他走，很快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韩言，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出来。”凤轻落转头对韩言说。
第254章，外面很乱
“族长尽管去忙。”韩言恭敬道。
“你先去吃点东西。”
“是。”
凤轻落交待完，拍了拍脸，换上轻松自然的表情，这才迈步进了凤老族长的房间，结果进去一看，老族长竟睡着了，于是她又轻手轻脚的出来。
刚出来，凤宏泽等人正好进院子，凤轻落赶紧示意大家别弄出太大的声响。
“嘘！我奶奶刚睡着，大家小声点。”
闻言几人赶紧放轻脚步，待走到凤轻落面前，凤宏泽率先问：“落落，咱们见陈老大夫又回来了，可是你家谁不舒服？”
其实大家猜也猜得到，但不好直接问是不是老族长生病。
凤轻落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瞒大伙儿，“是我奶奶。”
“大夫怎么说？”还是凤宏泽问。
凤轻落轻轻摇头，“这回只怕不太好，之前不舒服陈老大夫会说是什么问题，怎么治疗，这回他的意思很直白，奶奶没有多少时日了。”
闻言几位长辈脸色都不好看，都是凤老族长看着长大的，有感情。
“真的到这一步了吗？”
凤老族长九十一岁了，好几年前大家就做好心理准备接受她有朝一日离开，可是真到那么一天肯定还是很多人接受不了。
大家目光死死盯着凤轻落，待看到她缓慢的点头，一个个情绪都有些失控，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秦至见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下来的娘子这会儿又被大家带伤感了，默默地走过来站在她身边，大手紧紧握住她的小手。
凤轻落感受到他手上温度，暖暖的，莫名给了她力量。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大伯，几位叔叔，如今还有点时间，大家不要在奶奶面前提起这事，尽量让她最后这段时间走得舒心些吧。”
众人抢着点头应是，然后气氛又压抑起来，好一会儿凤宏泰才提议道：“落落，那……是不是开始准备起来？”
准备什么不用说，在场的都懂。
凤轻落艰难的点头，“准备吧！”说着掏出二两银子，“大伯，四叔，需要什么东西你们商量着来，买回来的东西暂且放在四叔家。”
凤宏泽接过银子，应是。
大家又说了几句话，无非就是安慰安慰凤轻落，然后才各自回去。
等院子里只剩下凤轻落和秦至的时候，韩言也吃饱了，正恭敬的站在两人面前。
院子还没干，被雨水冲刷坏的地方也还没来得及修补，坑坑洼洼的，凤轻落指了一处稍微平整的地方，“咱们坐那边去说吧！”
韩言赶紧去搬出三张凳子，很快三人坐下。
“韩言，把你的消息和我们说一说吧。”凤轻落开口道。
“是，族长。”韩言坐得笔直，将自己昨天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这次暴雨太大，这建州好些地方发生了水灾，最严重的当属荣安和南安。”
闻言凤轻落和秦至脸色都不太好，这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如今外面很乱，因为很多地方洪水还未退去，百姓无家可归，饿狠了就生事。”
“命都快没了，可不得生事！这该死的朝廷干什么吃的，不知道要安民救灾吗？”凤轻落气愤道。
闻言秦至和凤轻落同样气愤，只有韩言讪讪的，面有愧色。
第255章，三十万有没有
“出了这么大的事，地方官员也不作为吗？”秦至气愤之后发出疑问。
韩言苦笑，“这建州哪有什么像样的官员！”
说到这个凤轻落就生气，“之前是没有，整个建州属于放养状态，后来来了个南安王，结果这南安王也是个没用的，大大小小弄了几个官，却是什么事都不管，只管征税要银子，这样的官员哪里能指望他们救百姓于水火！”
凤轻落说得起劲，韩言时不时偷偷看一眼自家主子，不敢吭声。
他家主子到建州的时候才十一岁，父母突然离世，兄弟要他性命，他自己还身重剧毒，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哪还顾得上这建州的百姓？那大大小小的官还是老道士吩咐下面的人弄的呢！
后来主子渐渐长大才开始有所作为，可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施展拳脚就失忆了嘛！能怪谁？
韩言想为主子叫屈，却没法张口，如今失忆的主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秦至道：“若是这样，官府就靠不住了。如今最大的问题是百姓都饿着肚子，只要有足够的食物撑到洪水退去，他们能够回到家里，到时候就算靠野菜充饥也能活下去。活下去再图其它的就容易了。”
凤轻落意外的看向坐在身边的少年，没想到秦至吃野菜还吃出想法来了。
“没错，如今正值春天，万物复苏，怎么样也不可能饿死了。”凤轻落觉得秦至这想法不错，如今的关键是怎样让这些受灾的百姓度过眼前的难关。“如果官府肯作为，开仓放粮，各地设几个粥棚，不出两三天洪水估计就自行退了，那时候各回各家，也不需要官府出多少力，可惜……”说着说着，凤轻落突然有一个主意，“秦至，咱们手上还有一点银子，要不弄点吃食让你那帮手下带去分给灾民？”
说着凤轻落就进屋去“拿”银子，没多大一会儿抱出一堆来，目测有三四百两的样子，多的她不敢拿出来，不然到时候有人问她哪来这么多银子要怎么解释？
凤轻落去年卖给蓝氏医馆不少好东西，零零散散积了不少银子全堆在空间仓库里了。
不过这会儿拿出三百两已经足够让人惊讶的了，秦至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一会儿才抬头问：“娘子，咱们这么有钱了吗？”
他这话问出来不止凤轻落想扶额，韩言先就不淡定了，堂堂南安王看到三百两银子怎么能惊讶成这样？
凤轻落努力给秦至一个大大的笑容，“嗯呢！这些都是卖猎物和药材所得，全在这了。”说着将银子推给韩言，“都拿去，全部换成粮食，能救几个算几个吧。”
韩言无奈，只得应下。
凤轻落这一举动却给了秦至灵感，他试探性的问：“韩言，我家有钱吗？”
韩言愣了一下，这个要怎么回答？
“有。”
“有多少钱？”
“这个……”还真让人回答不上来。
“不会比我娘子还少吧？”
韩言……
“不可能啊！能用得起这么些个下人的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大富人家了，怎么可能连三百两银子都没有？”
韩言：“主子，三百两自然是有的。”
“三千呢？”
“三万都有。”
秦至眼睛一亮，胃口就大了，“三十万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