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九公主，文靖王。”
冯照一一问候过了这几人，毕竟这里数他官职低微，他怎么能不伏低做小呢。
“冯大人可都准备好了？如今嫌疑人已经带来了，你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慕锦荣叮嘱着，毕竟这些人都是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之辈，只怕没那么好对付。
更何况这人年纪已经大了，论起办案之事，难免昏聩而不自知，他总是要在从旁指点一二，这才不会出更大的差错。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最要紧的就是慕未晞究竟有没有杀人。
“是是是，下官明白，还请太子殿下放心，下官一定会谨言慎行。”
冯照给出的回应却是慕锦荣最难以接受的，什么叫做谨言慎行？
他需要的是这个吗？他怎么觉得并不是呢？
他要的是查出凶手，认罪伏法，而不是面对一个公主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可是最昏庸无能之辈才能做出来的事，他怎么突然之间就有些不信任这个冯照了呢？
虽说年纪大了，阅历也就多了，可是也应该是刚直不阿的，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呢？
他实在是怀疑皇帝的用意，这究竟是想不想查出凶手来？还是就认定了慕未晞是凶手，根本就不需要查了，直接定罪就行了。
这样的举动他实在是难以理解，但又不得不接受，毕竟这是皇帝的意思，既然皇帝做主，他又能多说些什么呢？
“冯大人量力而为就是了，本太子就在这里看着，若是冯大人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大家可以商议着来。”
他似乎是明白了自己的用处，难怪皇帝让他掺合进来，只怕是害怕有人断错了案，可是皇帝究竟是想要结局是什么样的呢？
皇帝不曾说起，他也不明白，现在也就只能看慕未晞究竟能说出什么来了，若是能什么都说了，大家也就都方便了，省去了那些麻烦事，可是如果不说，那可就麻烦了。
慕未晞究竟是认罪伏法，还是拼死挣扎这原本就是一个选择。
“是，下官明白。”
冯照为官多年，可是却还是第一次如此的紧张，想当初就算是见到了皇帝的时候也不会这般样子，但现如今却格外的紧张。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得到皇帝如此的看重，似乎是自从上次宫宴开始，自己好像就不一样了，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但如今又办了这样的案子，只怕以后还会有着别的可能。
慕锦荣只希望这位冯大人能够肩负起自己的职责来，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更不要因为慕未晞是公主就格外开恩。
皇帝都没有格外开恩，一个大理寺卿如何能格外开恩，不过是只能按章办事。
“明白就好，冯大人请吧。”
冯照看着眼前的这几位，无论是哪一位都比着他的身份尊贵，他怎么敢轻易的开口，更何况如今要审的是公主，他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开口，一旦要是开口了，自己的身份又该往哪里放？
“太子殿下哪里的话，下官也只不过是一个大理寺卿而已，说到底这里还是应该太子殿下做主。”
“你这是什么话？”
慕锦荣又不是不知道，冯照如今这是要推脱责任，可是哪里会有那么容易，如今皇帝下旨大理寺查案，关他什么事？
他也只是负责把人带来，其余的只管看着不让人捣鬼就是了，可是如今竟然要让他做主，这算是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如今这里也就只有您做得了主了，下官是断然不敢审公主的，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冯照主意已定，他又不是个傻子，得罪了九公主就是得罪了文靖王，虽然公主没有实权，可是文靖王却有，他知道皇帝意思明显，是要找出凶手，可是公主的意思呢？
说到底这事里面参杂着皇帝的家事，他终究不过是个外人而已，如何能管的了？
况且皇帝的意思并不明显，究竟是找到凶手，还是让九公主认罪，还尚未可知，但他却是不敢多做些什么的。
他终究是奉旨办事，可是若是有一日皇帝想起来了这个女儿，万一若是有了什么差错，到时候岂不是就成了他的错，他可不想自己临了了不得善终，更何况又是这个时候，他马上就要退休了，告老还乡还想着自己能光鲜亮丽，而不是问罪出京，两者之间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他还是比较愿意衣锦还乡，到时候一切都是最好的，如若不好这一辈子又算是什么呢？
慕锦荣觉得这老头根本就是在为难自己，要不然又怎么会是现在这样的状况，他难不成是欠了慕未晞的吗？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大理寺难不成是吃干饭的吗？冯大人我看你是想错了吧，父皇让你查办此案，不是让你把这件事推给我的，如若不然到父皇面前去言说一番也不是麻烦事，如今人都已经在这里了，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态度已经很坚决了，自己是绝对不会接受这件事的，他从一开始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插手，不过是为了给宁昌侯一个颜面而已，如今都已经做到了，那么也就不需要再多做些什么了，多说无益，这本就是一件根本就不能商量的事，那也就没什么可商量的了。
冯照此时满头的冷汗，他也不知道该作何抉择了。
他知道这是皇帝的家事，到时候到了皇帝的面前，他终究还是弱的那个，人家毕竟是父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可就不一样了，也只不过是一个臣下而已，说到底自己还不是因为身份低微。
“冯大人无需纠结，按章办事便是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也就不怕。虽然是公主的身份，但是除了这身份也是一个人，若是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可是如果没有犯错，还请冯大人为我做主，总不能让我承受这般的冤屈。”
慕未晞这个时候发话了，她自然是什么都不害怕的，她若是畏畏缩缩的反倒是成了自己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