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衣服哪里买！
在舆论中，李烩应该是与白静在交往才对，二人已经在因为门当户对，哦不，因为“走后门对不对”的问题展开争吵了。
怎么就这样甩下白静掳走美院的汉服少女了呢！
校园中的公认CP，就这样分道扬镳了么！
关于这一点，男女同学的关注点完全不一样。
“什么！！！”
“烩神跟白静分手了？”
“不对啊，刚刚白静还帮烩神拿衣服的啊，怎么看都是小媳妇样啊。”
“是啊，白静还号称是烩神的竞选副手呢！”
“难道烩神……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不可能，不要污蔑烩神！”
“一定是白静痴心追求烩神而已，烩神根本不在乎她。”
“对对，一定是这样。”
了解李烩竞选理念的男同学们，则十分期待李烩的表现。
“哎呀，李烩真的在做啊，真的要跟美院走得近一些啊。”
“这么看有戏！”
“而且他竟然把苑美激怒了！”
“嗨，苑美不就是他说的那样么，当了会长也没意思的。”
“别说废话了，我回去练狼人杀了。”
“别急啊，先听那个沙僧讲讲李烩的画，这样跟美院的妹子们有话题。”
白静十分茫然且无辜。
这么久的努力，就这样作废了么？
不可能的，只有校花拒绝别人，别人是无法拒绝校花的！
而且李烩的绘画工具都是自己掏的钱，就不稍微想着报恩么？
苑美则接连重复了8次深呼吸，这才将怒意暂时压制回去。她十分确信，李烩是敌人，不仅是学生会长竞选中的敌人，更是世界观上的敌人，他就像病毒一样侵染着人们，而自己必须负担起抵抗病毒，成为抗体的责任。
她沉着气走到白静身旁。
“你们，到底有没有在交往？”
“没。”白静含恨摇头，“真，的，没。”
苑美紧张地吞下了口水，毫无疑问，眼前正是一个女人最终极的嫉妒。
这大概也是她会成为校花，而自己不屑于这类称呼的原因吧。
“花”代表着脆弱，需要人们去呵护，即便白静在外表上很强势，但她脆弱的内心已经暴露了，难以理解她为什么如此在乎一个男生的离去。
没关系，是时候让你与病毒划清界限了。
苑美露出了柔和的笑容，轻轻捏了下白静的肩膀：“我跟谷轻依挺熟的，回头帮你打听一下吧……”
“不，需，要。”白静默默回身。
“这个……别太在意，李烩很有个性。”
“不，在，乎。”
“那……李烩除了拒绝收回活动室，还有没有其它什么诉求？”苑美小心地试探着，“你可以告诉我，我跟学校沟通一下。另外副会长也确实有空缺，我觉得你挺合适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挺合适的。”
“不，知，道。无，所，谓。”白静干脆地拒绝了苑美的收买，转身大步向宿舍区迈去。
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回响——
古风PLAY？！
原来他，好这口！
早说么！
汉服而已，我也穿给你看！
没人能拒绝我，没有人！
苑美暗暗咬牙，白静曾是一个多么服帖的校花啊，曾经的立场与自己是多么的一致啊，怎么现在变成这幅样子了？
她中毒了！
病毒，要被消灭！
校门口，谷轻依终于追上了健步如飞的李烩，二人并排走在一起，回头率倍增。从他俩身旁路过，不多看两眼，简直就是对美的亵渎。
“你这样，让我很尴尬的！”谷轻依轻喘着埋怨道，“别人还要和沙院长一起帮忙讲解，我就这么先走了不好。”
李烩机械化转头，点头：“对不起。”
“……”谷轻依无奈叹了口气，“拿你没脾气啊。”
“想吃什么。”李烩转望街边的一整排餐馆。
食色性也，大学周边，除了餐馆，就是宾馆。
谷轻依无所谓摊臂道：“别去太贵的就好了，看你吧。”
李烩想到了沙千钧的话，她的经济状况好像不乐观。
这样强扯着出来下馆子AA，好像有些不太合适。
“没关系，我收回之前的话，我有求于你，我请客。”
“这样的话，还是回去吃食堂吧，干净一些。”
“食堂人多眼杂，我们要低调一些。”
“你都这么拉我出来了还低调？”
“这里可以么？”李烩随手推开了一个餐厅大门，这好像是一家麻辣烫，自己刚好负担得起，“如果你觉得不健康的话，可以去其它餐厅。”
“可以吧……”谷轻依抬头看着诱人的麻辣烫照片，“好久没开荤啦，偶尔不健康一下吧！”
谷轻依的表情有些狂热。
在拿着筐选取食材的过程中，谷轻依十分踌躇，嘴中总是默念那种三毛五毛的价钱，尤其是在选取肉质食材的时候，一个墨鱼丸能让她纠结很久。
李烩有些看不下去：“不要考虑那么多，一顿麻辣烫而已，我还是负担得起的，请尽情选择。”
谷轻依研究了很久，最终拿起了一串菜花：“还是不要浪费了，不管是浪费营养，还是浪费钱。”
“随你吧。”
不多时，麻辣烫和饮料上桌，李烩面前是满满的一盆，浇满了麻酱和辣椒的超荤麻辣烫，谷轻依则只有正常清淡的一小碗，仅有时蔬以及一些便宜的食材。
二人都没有开吃，而是注视着对方的碗。
李烩十分同情，谷轻依则已经看着李烩的巨盆流出了哈喇子。
李烩无奈摇头：“你是白痴么，喜欢吃肉的话刚刚就自己拿啊。”
谷轻依强笑着盯着李烩的饕餮巨盆：“怎么好意思，初次见面就让你破费。”
“哎。”李烩伸手取来了谷轻依的小碗，直接倒入了自己的大盆中，而后快速搅拌，“我喜欢大锅饭，我们一起吃好了。”
他这么一搞，双方的食材就混为一体了，充分搅拌后李烩将巨盆推到了桌子中央。
谷轻依微微惊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想不到，你比看上去要体贴得多。”
“误会了，我只是想吃你的蔬菜罢了。”李烩已经夹菜开吃，不过他总是觉得不太自在，毫无疑问这是谷轻依的衣着导致的，一个汉服妹子吃麻辣烫会吸引很多人拿出手机偷拍，关于这一点李烩本人也充满了好奇，“这身衣服是哪里买的？”
077 怎么会拒绝！
“自己做的，可能有些简陋吧。”谷轻依掰开筷子，犹豫了一会儿，本能还是战胜了羞涩，夹起了一颗心仪已久的墨鱼丸，嚼进嘴里，咬破了团子的外壁，让墨鱼的汁液在口中爆炸。
“太好吃了……”谷轻依要享受得哭出来了！
“没吃过肉么……”李烩惊问道，“难道你是因为缺钱才自己做衣服么？”
谷轻依充分享受过后才答道：“没那么夸张，只是市场上的衣服都不太喜欢，与其花那么多钱去买一个LOGO，为什么不自己做呢？”
“因为自己做很费时间。”
“没关系啊，我就是艺术专业的，做衣服本身就是一种学习啦。”谷轻依第二筷子终于夹起了菜花，“至于为什么要做成这样的风格，我也不知道……就是想穿起来比较舒服，不知不觉就做好了。”
李烩也吐露了自己的担忧：“不会因为太过个性被围观么？”
“没关系的，又没有妨碍到谁，为什么不让自己高兴呢？”谷轻依微微一笑，“你如果也喜欢这种衣服，可以找我定制，这可是我现在重要的生活费来源。”
“嗯。”李烩点头，难得肯定了一个同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来赚取生活费，这是值得尊敬的。也许你是个伪装得更加高明的碧池，但至少我现在还没有识破，仅从伪装能力这一点来看，你已经完全凌驾于白静之上了。
“好了，我们谈正题吧。”李烩适时说道，“我希望与美院建立长久的联谊关系，每周组织活动，我也会鼓励本校的学生过去当模特。作为交换，你们要与我校同学一起玩狼人杀，教授素描课程，一起K歌联谊。”
谷轻依含着鱼丸难以理解地问道：“为什么要说成交换啊？做大家都喜欢的事情就好了。”
“大家不会都喜欢同样的事情，教授素描课程会耽误你们的时间，当人体模特也会耽误我们的时间。”
“那就找一些大家的共同爱好好了。”
“当然可以。但是在联谊初期，需要一些更有吸引力，更刺激的活动。”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啊？”谷轻依叼着蟹棒不解问道，“大家喜欢联谊的话，自然就玩到一起了。”
“因为我要竞选学生会长，这是我重要的许诺，我要立刻向同学们证明，我能做到。”
“为什么非要许诺啊，把想说的事情说出来就好啦，大家自然会有判断的！”
“天呐，你是白痴么……”李烩痛苦地捂住额头。
“好多人这么说诶！”
“……”李烩不得不加重语调说道，“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会长的。请注意，我的对手是苑美，我必须展现出足够务实的理念才能击败她。”
“为什么非要击败她呢？让大家来选择更喜欢的人就好了啊！”
“你活在童话里么？这是成年人的世界。”
谷轻依有些同情地望向李烩：“这只是你认为的，成年人的世界罢了，也许世界远没有你想的这样。”
“好了，我们不争论这些无聊的东西。”李烩摇了摇头，也许谷轻依并不是碧池，只是纯粹一点的白痴罢了，与白痴交流要换一个套路，“既然你同意促进联谊活动，我需要你在明天的时候做出一些表率。”
“比如？”
“来观看竞选演讲和辩论。”李烩点头道，“有可能的话，你要亮明立场，对我和我将要做的事表示支持。”
“噫！”谷轻依有些难以理解地望向李烩。
“‘噫’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答应！”谷轻依干脆摇头道，“就算你请我吃墨鱼丸，吃蟹棒，吃五花肉，我也不能答应的。我可以去，但是我会支持我更喜欢的那个人。”
李烩面无表情道：“哼，明白了。你需要什么，请说。的确，一顿麻辣烫不足以达成交易。”
“你怎么还不明白啊，我从不交易，我只支持我喜欢的人！”谷轻依有些气愤地说道，“不要用你们理工直男癌的逻辑来要求我好不好！”
“很遗憾，理工直男癌逻辑，是唯一具有普适性的逻辑。”李烩微微眯眼，天真的白痴女，你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也不了解自己，虽然有些不忍摧毁这样的天真，但是孩子，你终有一天要长大的，如果童话故事可以解决成年人世界问题的话，竞选米国总统的时候，大家对飙安徒生童话就可以了。
李烩竖起了三根手指：“我主动提出一个条件好了——三小时的人体模特。”
“！！！”谷轻依惊得用筷子将撒尿牛丸夹爆了。
“必要的话，可以全.裸，我个人愿意为艺术做出适当的献身。”
“！！！”谷轻依筷子中间的牛丸在爆汁。
“明白了么，能够以我为模特作画，这可能是你毕生唯一的机会。”
“！！！”谷轻依已经忘记了撒尿牛丸。
“不要总是摆出这么蠢的表情，请回答我。”
谷轻依想了很久，还是将撒光了尿的牛丸塞到了嘴里，一面咀嚼，一面沉思，同时难以抑制地嚼着牛丸低吟：“哦……呼……”
是的，早在李烩作画的时候，包括谷轻依在内的美院学生们就看到了李烩的肌肉，这样级别的模特是千金难求的。通常而言，美院都是从社会上有偿雇佣一些模特，质量参差不齐，即便是谷轻依见过最美的模特，在李烩的光芒下也会黯然失色。
即便是旷世名作《蒙娜丽莎》，即便是达芬奇，也需要一位足够美的模特。
作为艺术专业的学生，以李烩为身体模特作画是难以想象的殊荣！
作为女性，可以连续观察全.裸状态的李烩三个小时，更是难以名状的享受！
李烩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请快些做决定，本来用金钱一类的东西进行交易更加高效，但目前本人的财务状况十分平庸，只好用身体来完成交易了。”
谷轻依伸出筷子，夹向了鸡胸肉，神色极其纠结：“虽然很想画你……但我讨厌这样交易。”
李烩皱眉道：“请考虑清楚，本人的财务状况很快会改善，今后将尽量避免身体交易，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在李烩的逼迫下，谷轻依纠结许久，最终也没有夹起鸡胸肉，她红着眼睛将筷子拍在桌上：“我……我不吃啦！”
“……”
“谢谢你李老师，但我不想这样。”谷轻依起身微微鞠躬，不敢再看李烩，更不敢再看那一盆麻辣烫，这便要回身逃跑。
李烩紧握双拳，这个人明明看上去很脆弱，怎么可能拒绝这么诱惑的交易？
078 只能有一个！
没办法了，不能把关系闹僵，今后还要与她合作搞活动。
在是否明确支持自己这件事上，暂时妥协吧。
李烩紧跟着起身，拉住了谷轻依的手腕：“好了，我不逼你了，明天到场就好了。”
谷轻依被触碰的同时，身体僵了一下，毫无疑问，李烩肌肤上阳刚的暖流也刺激到了她。
她小心翼翼回头，颤声问道：“那模特的事情……”
“模特？你不是不交易了么？”
“换一种我能接受的交易可以么？”谷轻依回身低头揉搓着手指说道，“你来当模特的话，我免费为你定制一件汉服。”
“这二者价值相差太远了。”
“哪有？你只是付出三个小时而已，我要做半个月手工的！”谷轻依双掌合十恳求道，“我保证，为你做一件最完美，最漂亮，配得上你的汉服！”
“你搞错了，我完全不需要汉服，如果是西装的话还会在一些场合用到。”
“你没穿过怎么知道？古人的衣服很舒适的，穿上以后，心态也会沉静下来。”
“好了，先坐下来吃饭吧。”李烩将谷轻依按回了椅子上，自己也回到了座位，“你要搞清楚一件事，如果我没能当选学生会会长，所有这些事就都不可能了，我不会无聊到给你们当模特，也没人再会组织联谊，这是我相对于苑美的绝对优势。”
“苑美……其实也很累的啊。”谷轻依终于放松下来，丝毫不浪费时间，立刻继续开吃，“她家三代人都当过蓟大学生会会长的。”
“多么可悲的宿命，我会结束这一切的。”
“你为什么有这么强烈的愿望啊？你已经这么强了，完全不需要用当选学生会长的方式证明自己啊？”谷轻依说话的时候从不会耽误吃东西，此时她已经将三块鸡胸肉塞进了嘴里，腮帮子完全鼓了起来。
李烩本可随意敷衍，但考虑到对方如此喜欢童话，干脆就提出了一个黑暗童话式的解答：“为了人类的新世界。”
“噗……”谷轻依险些将满嘴的鸡胸肉喷出来，但她强行捂着嘴，努力了很久，才终于保住了食物，她这才拍着桌子大笑，“哈哈哈，你好白痴啊！”
“哼，彼此。”
等等……
李烩觉得这些话，说起来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明明是王帝这种白痴才会说出的话啊！
不可能的，难道在毒鸡汤征服王帝之前……自己就要被王帝的白痴所征服了么。
明白了，王帝是另一个敌人，他并不是研究院那种性质的敌人，而是代表着另一种瘟疫，王帝瘟疫在不知不觉中竟然侵蚀到了自己。
王帝这个人，并不简单，不能再简单的将他定义成一个白痴了。
新世界的卡密，只能有一个！
“诶！是李老师！”一声惊呼打破了李烩的沉思，他转头望去，是几个普通的学生，从气质上来看，应该是美院的，在这个时间来吃麻辣烫也是合情合理的。
那几个人对照着手机叫出声来。
“一定是的，看他身上还沾着颜料呢！”
“真的，和画，一模一样啊！！”
“天啊，我以为那幅画是幻想出来的，没想到真的是写实出来的！”
他们很快发现李烩正在和谷轻依共进晚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谷轻依由于衣着原因，辨识度太高。
他们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凑了上来。
“打扰了李老师。”
“你的那幅作品真的吊爆，我们学校已经传疯了。”
“他们都不信是大二学生画的，还不信这画里的人真的存在！”
“李老师，沙院长说要带着你的画去国际画展。”
“好多画家求着花钱去沙院长都不答应的。”
“李老师方不方便评点一下我的作品！”
“咱们合个影吧。”
李烩被越来越多的人簇拥。太麻烦了，以后自己连麻辣烫都不能吃了么？
他只好先行起身，冲谷轻依道：“结过账了，我先走了。”
“还剩了好多啊！”谷轻依嚼着海带说道。
“交给你了。明天下午两点，蓟大第二礼堂，不要忘记。”
李烩说着推开了围拥的人们。
谷轻依盯着麻辣烫思索一番过后，最终痛下决心，抬臂冲着店员喊道——
“打包！再给两勺麻酱！”
……
这个夜晚，注定不凡！
李云龙全副武装，形如鬼魅，如舞娘一般穿梭在夜间的学校——旋转、跳跃，我闭着眼。午夜，正是情报收集的黄金时刻。
苑美一面准备讲稿，一面安排战略，她必须重视这个病毒一样的敌人，就像李烩发现了她的可怕一样，她同样也发现了李烩的可怕。输给李烩，她的完美金身也便破碎了，无论是同学家人还是师长，都会因此失望。
白静疯狂在“剁手猫”网站上搜集“汉服”商品，眼中冒出了血丝，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个诉求如此强烈。
郑义与平日无二，必须完成200个仰卧起坐再睡觉。
王帝躺在床上默默玩弄着一枚古老的钱币。他不得不承认，李烩的行为，也无形间影响着他。
唐雨落用自配的大功率蓄电池提供着电源，坚守活动室继续着她的研究。
沙千钧在储存画作的地窖中，目不转睛看着《最后的净土》，如痴如醉，他同时期待着其他业内人士面对这幅画作的表情。
谷轻依一个月内第一次吃饱喝足，十分满足的她接到了一个高价加急订单，开始紧急设计一件紫色的女式汉服，她通常不以紫色为主色，因为紫色往往过于妖艳，挑逗人们去揉。当然，在开始制作之前，她拿出了打包的麻辣烫，这是难得的夜宵。
蒲小圆紧张地修改着烩神的运营计划，她刚刚被李烩批评“过度炒作”，被批过后的她更加亢奋。
李烩完成了演讲稿与辩论纲要，思索良久后，依然没有点出毒鸡汤的症状，暂且还是藏好自己，默默传播为妙，一个学校的受感染者，还不足以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影响。
各学院的竞选者网络投票已经在午夜12点截止了，李烩当然是不会输的，只要等到天亮后九点学校网站公布结果就好了。
来吧，清晨，这将是一次决定这所学校归属的战役！
新世界的卡密，只有一个！
079 恶心的笑声！
晨九点的教室，大家都在默默低头刷着手机，平常人们都是在刷新闻、《日月师》或者朋友圈，但此时，许多人正在刷学校网站的公告。
虽然李烩必然会战胜王帝，代表学院参选，但最终还是要看一看投票的结果心里才踏实。
郑义也难得一见地放弃了前排的座位，混迹到李烩身旁：“李烩，反正你赢定了，一定已经准备好下午的讲稿了吧？”
李烩点头道：“通常我不需要稿子，但面对苑美，稳妥起见，我还是做了一些计划的。”
郑义看到了李烩身旁睡眼惺忪的李云龙：“云龙你怎么了，平常你的精神都是最好的啊？”
李云龙使劲摇了摇头：“没事，反正李烩赢定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
白静十分心机的也凑到了后排桌前，她看起来也很疲惫，但还是强打精神冲李烩道：“哼……昨天忙到很晚吧。”
“正常入睡。”
李云龙研究过白静的表情后，还是冲李烩说道：“我认为她在试探你昨晚和那个美院女生的约会。”
“我当然知道，不需要提醒。”李烩不动声色说道，“既然是团队内部交流，我也无须隐瞒，我已经和她达成了交易，她下午会去礼堂帮我站台。”
郑义感叹道：“不愧是李烩，这么快就与外校学生建立友谊了。”
白静白眼瞥着三人说道：“你们一个个倒是信心满满，明明还没有确定赢了王帝的。”
她话罢低头再次刷新手机。
李烩默然道：“的确，最近经常发生结果与大家期待相反的事情，但这种事情总会有个限度，王帝与我的差距太大了，这是无法弥补的，我在竞选理念与个人魅力两方面已经完全碾压他，他没有任何翻盘的希望。”
“李烩，还是有所保留一下吧……”郑义有些担忧地看着李烩，“你听说过毒奶么，你听说过黄续东么？有些话，还是尘埃落定之后再说吧。”
“不可能的，谁来毒奶，我都不可能输，别说黄续东，张中招来了也没用。”李烩对此有着绝对的自信。
正说着，教室中间的位置传来了狂放的笑声。
“唔哈哈哈哈哈！！”
这样恶心的笑声，只有可能是王帝。
白静机警地再次刷新学校网站：“出来了，各学院初选的公告。”
“蛤！！”她扫视到一半，惊得将手机丢到了桌上。
李云龙立刻捡起，清楚地看到了传媒学院的胜出者后，木木转头望向李烩：“我们，好像，输了。”
郑义抢过手机，自己也看了一遍，揉揉眼睛再看，揉眼睛再看，直至把眼睛揉的要冒出血来：“真的啊？真的输了！”
李烩全无反应。
“喂……你还好么……”白静伸手在李烩面前晃了晃，“其实也没关系的，学姐已经说活动室可以保留了……”
李烩依然没有答话。
他不接受！
怎么可能，自己每一步都已经做到了，就算输也该输给更强大的人，怎么可能是王帝！
毒鸡汤瘟疫怎么可能输给白痴中二瘟疫？！
校方因为警惕自己篡改选票么？
这太夸张了，学校是不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的，而且王帝的危害性是比自己大很多的。
同学们此时也都得到了消息，在窃窃私语的同时，或同情，或不解，或愤怒地回头望向李烩。
“怎么可能……”
“是……我也觉得烩神铁赢的……”
“其实，输给完美学姐无所谓，但怎么可能输给王帝。”
“烩神已经完全呆滞了。”
“是不是学校网络数据出问题了？要不要去查一查？”
“成熟一些，接受现实吧还是。”
“希望烩神也早点接受现实。”
李烩当然不接受，现实无法解释眼前的现实！
震惊之时，王帝身披一件黑色外套，双手插兜，如大佬一般，已经走到李烩面前站定。
“哼，真是惊心动魄的战斗。”王帝俯视着李烩，伸出右手，“你十分顽强，我认可你的努力。很可惜，这一次，你的对手是我。”
李烩依然没有表情。
李云龙担忧地问道：“要打他么。”
李烩还是没有表情，虽然他是绝对的现实主义者，理应接受现实，可正因如此，他更加无法接受王帝胜出的这个现实，这个现实是无法说通的。
此时，一个不和谐的人出现在王帝身旁，勾着他的肩膀讨好道：“嘿嘿，恭喜帝哥啊！”
讨厌的人总是成双成对出现，幸灾乐祸的卷毛男好像自己当选了一样。
“哼，用不着你来恭喜。”王帝轻轻一推，他对卷毛男十分不屑，反而更加郑重地望向李烩，“虽然你是输者，不过你的能力值得肯定，汝可愿为吾左膀右臂？”
李烩还未回答，卷毛男就已经凑上前去。
“可以啊，土豪我们做朋友啊！”
王帝再次皱眉推开了他：“我并不是土豪，也不打算和你做朋友。”
“哎呀别装啦！昨晚发了那么多红包呢！”卷毛男话罢又赶紧捂住嘴，露出神秘的笑容，就是那种明明是白痴，偏偏还要显示出自己特别白痴的笑容。
李烩团队四人同时震惊，并且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四对灼热眼神同时锁定了王帝，瞬间碾碎了王帝的气场，逼得他惊退一步。
“瞎说什么，怎么会……我没有的……”王帝的发型都凌乱了。
卷毛男笑盈盈地扶住王帝：“哈哈，没关系的，谁都愿意和土豪做朋友。下次发红包什么时候啊？是不是要发全校的了？我可以再帮你代发啊！”
王帝发疯了一样抓住卷毛男的双肩：“我没有，你给我说清楚了！”
卷毛男有些害怕地点头：“明白了，应该低调一些……那我不说了。”
“不要低调！说清楚！”王帝依旧步步紧逼。
“就是……”卷毛男皱眉望向李烩几人，“真的要说么。”
李烩默默转过头，冲李云龙点点头。
李云龙飞速起身挪到卷毛男身后，眼看就要反锁卷毛男的手臂，让他感觉到什么叫疼痛。
080 好感度清零！
“我说我说！”卷毛男岂会吃亏，他会在吃亏之前立刻求饶，他躲过了李云龙，抓住了王帝的胳膊，“昨晚，你不是加我好友，给我转了6000块钱，让我发给大家的么？”
“什么？！”王帝浑身一震，气场完全散去，“然……然后呢……”
“然后你嘱咐我，不要公开发，要一个个发给靠谱的人，发红包的同时，跟大家说，不要支持李烩。”
王帝险些摔倒，还好被郑义扶住。
“不是我……”王帝捂住额头，“我没有做这些事。”
“那就当你……没做吧……”卷毛男眼见情况不对，一路小跑遛回了座位。
李烩终于接受现实了！
这样现实就解释的通了，卷毛男被神秘人雇佣，暗地里发红包阻止自己竞选，虽然每个人只能收到几十块以内的红包，但对于他们来说学生会工作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对这件事根本没有足够的立场，即便只是是小恩小惠，也会背弃立场！
李烩默默抬头，是自己漏算了，在竞选过程中，怎能忽视财力？
他郑重点头道：“可以的，王帝，虽然手法卑劣，但赢了就是赢了，我认输。”
“不！我不接受！”王帝愤然起身，“我不认赢！”
他立刻转头冲郑义问道：“这种时候，我弃权会怎样？”
郑义早已将一切规则倒背如流：“除你之外，院内得票最高的竞选者会代表学院参选。”
“好的，虽然不甘……”王帝痛苦地咬牙说道，“我弃权！”
“不再好好想想么？”白静关切问道，“你也是好不容易，走到这步的吧……”
这一次，王帝并没有被校花光环俘获。
“哼，虽然我不介意背上骂名，但我绝不会成为别有用心人的人偶。”王帝转而望向李烩，一步步走到他身前，“我们，被一些庞然大物盯上了呢。”
“看来是的。”
“这一次，姑且算平局好了。”王帝再次找回了自己的气场，神采飞扬，“因为规则原因，接下来的事，只能交给你了。”
“……”李烩尴尬道，“我该说什么？带上你的份，一起努力么？”
王帝振臂高呼：“是汝承吾之名，血溅四方！”
“好蠢啊。”李烩叹了口气，起身伸出右手，“不过还是要说，请放心交给我吧。”
“哼。”王帝伸出右手，与李烩重重击掌，“不要输给比我更弱的人。”
“很遗憾，那样的人并不存在。”
“哼，事到如今，还要嘴硬么。”
“我才刚刚对你有点好感，不要再说蠢话了。”
郑义早已被二人英雄之间的惺惺相惜搞哭，他立刻拉住了王帝：“走走走，你要本人提交弃权书。”
王帝终于被拉走，李烩也得以回归座位。经历过眼前的风波后，白静身为团队一员，也理所应当地凑到了教室最后一排。
同学们更加议论纷纷。
“听那话，好像王帝发红包贿选了？”
“可他自己并不承认啊。”
“傻啊，自己怎么能承认。”
“照理说，那么大范围的发红包，我们应该都知道了才对啊？”
“是啊，可是我为什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没收。”
“我也没收！”
场面诡异地沉寂下来。
李云龙愤恨地握拳：“都是我的责任，这么大范围的发红包，我竟然没有收集到情报……”
“不要自责，没人会承认的。”李烩轻轻握住了李云龙自责的拳头，“谁都知道，因为一个小红包出卖选票是不光彩的事情，没人会承认的，那个害群之马在发红包的时候，肯定也有所甄别，避开了明显支持我的人。”
“是啊，我也没有收到。”白静在旁边点头道。
“这不好说。”李烩与李云龙同时说道。
“喂！我会在乎那点钱么！”
“好了。”李烩摇头道，“白静的确不会被千元以下的红包收买，我们来谈下一件事。”
“等等！说清楚，我就值一千块么？话说你还欠我一千多块呢你知道么！”
“来，我们来聊下一件事。”李烩完全无视了欠款，冲李云龙道，“合理推算一下，应该收买了多少人。”
李云龙稍作思索答道：“学院共有235名学生，底线是收买120名，但对方诉求强烈，应该会尽量多的收买，也许收买了200个人也说不定，这样算的话，大概是每人30元。至于具体的收买名单，应该只有害群之马自己知道。”
“要我去问么？”白静问道，“我开口的话，他会立刻跪下把手机送给我的。”
“不必了，这件事不要深究，公布出来，除了让他们恨我以外，也没有任何意义。”李烩再次问道，“如果在全校范围内，进行这种规模的收买需要多少资金？”
“不是资金的问题！”白静显然也有接受不了的底线，她使劲摇头道，“这简直就是对这所学校所有人的侮辱，这简直就是犯罪，没人敢这么做！”
“那我就放心了。”李烩沉吸一口气，“我吸取了这次失败的教训，我会增加火力，加倍奉还的。”
“奉还给谁啊？王帝不是说不是他么？”白静说着，惊讶地捂住了嘴，“难道……不会吧……完美学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我可没说是她做的。”
“可是……只有可能是她了吧……”白静的呼吸愈发急促，“这一招……好妙啊，提前把你扼杀在学院内……同时又让大家都以为是王帝搞的……这样大家就都知道王帝不是好东西了。然后再看全校的竞选，真正有心与苑美竞争的只有你和王帝，其他人都是走过场的，一旦王帝身败名裂，苑美就……没有对手了！”
即便是李云龙，额头也渗出汗来：“强大的计谋……一石二鸟，同时独善其身。”
“是的……”白静紧跟着说道，“而且中间的一切事情，都是通过卷毛男做的，卷毛男只会以为雇主是王帝……从头到尾，苑美不会沾上任何脏事……又让其他人都完蛋了……”
“可是……她低估王帝了……”李云龙神色一震，“她没有想到，王帝是个白痴，放弃了已经送到嘴边的胜利果实！”
“恰恰相反，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正是王帝智慧的体现。”李烩终于开口了，“他知道，处于这种境地，他不可能战胜苑美，唯有与我联手，拉上我一起，才能从这个肮脏死循环中解脱。”
李云龙对此表示怀疑：“真的么？我觉得他只是想装逼罢了。”
“装逼的方式，也体现了一个人的想法。”李烩转望白静，“怎样，现在意识到所谓的‘完美’是什么了么？”
“唔……”白静眉头紧锁，“虽然几乎可以肯定是这样……但还没有直接证据吧？”
“无所谓了，可能永远不会有直接证据的。”李烩轻笑道。
他十分清楚，做这种事的人不可能留下线索，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计划几乎是完美的，这一次，自己几乎完败了，是王帝帮助了自己。
“这一点我不苟同，凡是人做过的事，终会留下痕迹。”李云龙愤然起身，“不要小看军事级别的调查，现在到我将功补过的时候了。”
“……不要这么强行调查了，不可能的。”李烩摆手道，“好好上课，交给我吧。”
“我们有资源。”李云龙镇定点头，“我自己的资源可以应对大多数事情，其余的，只要你给我两个资源就好了。”
李烩神色一凛：“哪两个？”
李云龙正色道：“白静和蒲小圆。”
李烩像首长一样缓缓点头：“同意，请随意使用！不过白静并不喜欢走后门。”
“喂！！！”
……
很快，白静摆着一副臭脸来到卷毛男面前。
“有……有何吩咐……”卷毛男受宠若惊，红着脸低着头，白静很少这么直视自己，哎呀好害羞啊。
“我手机坏了，借我一天。”白静伸出手。
“啊……可是手机是很私人的……”卷毛男红着脸抓起手机。
“借不借？”
“请随意使用！”卷毛男将手机躬身送上。
“哼……”白静就这样得到了具有关键性情报的手机。
可怜的卷毛男！
他不仅处于道德标尺的底端，更处于性别食物链的底端！
赶在上课前，郑义也拉着王帝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回教室，王帝完全是被扯着跑回来的，此时已经面无人色。
“完成了！”郑义振奋挥拳宣布，“王帝同学宣布弃权，由李烩代表学院参加校学生会竞选！”
同学们发出了微微的惊呼。
“太好了！”
“我就说么，烩神怎么可能输！”
“看来王帝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就是！也不知道谁那么不要脸收的红包。”
“真是，谁啊，真讨厌！”
李烩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在紧张么？”白静轻笑道，“呵呵，面对与有钱鹅视频合作的演讲直播，谁都会紧张吧。”
完全相反。
是亢奋。
与鸡汤学姐的决战，必将撕破她那肤浅的完美面纱！
肮脏并不是错，丑陋也不是错，甚至连坏，都不是错。
错的是欺骗，是谎言，是虚伪，是鸡汤！
好人有好人的信仰，坏人有坏人的坚持。
真正的害群之马，是小人。
甚至连卷毛男那样明目张胆的小人都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将自己完全伪装成好人的小人！
让这种人担任学生会长，不仅会让名存实亡的学生会继续糜烂下去，更会让她那可怕的鸡汤感染所有人，被鸡汤毒害得越深，也就越难接受毒鸡汤的治愈。
王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到了李烩的前排，此时回头道：“哼，看你的眼神，已经有所觉悟了。”
“好感度清零，你是白痴。”
081 现在我更强！
下午一时35分，蓟京大学第二礼堂，这个标准容纳量500人左右的地方几乎被挤满，有钱鹅视频站的节目组正在紧张地忙碌着。
台上已经完全被布置成为节目现场，有点像是辩论比赛，中央的小台子属于主持人，6位最终竞选者被斜着分配在两侧。大多数学院几乎都没有参选者，一些被迫参选的人直接选择弃权，最终仅有六人角逐。
有钱鹅始终贯彻着与年轻人同轨的理念，从三亿小学生的鼠标梦，到地下城与中学生，再到年轻人就是要撸啊撸，务实且明智的市场理念成功地让公司变得更加有钱。
至于眼前，有钱鹅视频站与蓟大学生会合作直播会长竞选，不过是百忙之中的一步闲棋，探寻一种新的可能。
七八个摄像机位早已布置在会场，摄像师、导播也都是业界一流水准的。入场的同学们看到这阵仗，惊讶之余，都觉得有钱鹅实在大材小用，不过是一次学生会竞选而已，有必要搞得这么夸张么？
有钱鹅，自然有自己的烧钱理念。
礼堂旁边的教室，被临时充用为导播室，十台监视器密密麻麻摆在了教室前方，十余个工作人员正在紧锣密鼓地忙活，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仅仅是一次商业活动，更是一次练兵。
当然，任何场合都是有领导在的，通常情况下领导这种时候都是一本正经站在中间，侃侃而谈。
眼前的这两位领导，也是充满了辨识度。
个子矮一些的那位西装革履，半头白发，满脸青春痘。
我毕有为又回来了！
摔了一个跟头而已，这只会让我更强！
作为市场总监，这次活动是由毕有为的部门负责联系的，即便他完全没在意这件事，但听说李烩会参加后，还是友好的前来了。
他旁边那位领导是个大块头，身材微胖，穿着一身随性宽松的运动服，戴着一副文质彬彬的眼镜，茂密且打理过的整洁胡须告诉所有人，我并不是沙僧，我是艺术家。
毕有为友善地攀谈道：“王主任，想不到视频站对这次活动如此重视。”
“诶，别叫主任了，制片主任而已，我都不好意思。”大块头制片人笑呵呵地摆了摆手，“毕竟，《我是撕哔王》马上就要上线了，组里有一些生手，提前让他们练练，后面直播的时候才更稳妥。”
“听说，撕哔王请到了三位重量级嘉宾啊？”
“呵呵，还行吧，都是老板人脉广。”大块头制片人揉着肚子笑道，“总之，大家期望值太高了，搞得我压力也很大啊！”
“毕竟是真人秀节目，还是直播，确实有难度。”
大块头自信地抬了抬眼镜：“是的，直播是一次突破，我们要让大家看到，我们的真人秀，都是真实的表现，不是写好的剧本。”
正说着，一位气场十分完美的女生敲门进来：“打扰了，两位老师。”
“哦，是苑美啊。”毕有为笑着拉来苑美，“这次的大多数事情，都是这位同学策划的，她同时也是呼声最大的竞选者。”
“组织能力很强啊。”大块头友善地送上名片，“我们十分重视大学生的意见，也在召集选手，有机会的话，请推荐一些有个性的人。”
苑美双手接过名片，作为完美的人，自然要有完美的人脉网络，她清楚地看见这位正是有钱鹅的名牌制片人王晨后，当即点头道：“王老师放心，有必要的话，我可以组织同学们集体报名您那边的节目。”
“哈哈，那就太好了。”
“先别想这些，你要先赢下竞选啊。”毕有为拍着苑美，冲王晨笑道，“有机会的话，也多给她几个镜头。”
“这个看缘分的。”王晨呵呵一笑，“具体规则和流程你看过了吧？”
“嗯，现场投票和网络投票，当场出结果。”苑美点头道，“这在之前是难以想象的，真的要感谢贵公司。”
“哪里的话，我们也是为《我是撕哔王》做演练，祝你好运！”
“谢谢，那我去忙啦。”
“请。”
苑美走后，王晨才皱眉道：“她不是竞选者么？来这里做什么？”
“走动走动，认识一下吧。”
王晨皱眉摇头道：“我的意思是，怎么现在的学生，社会气都这么浓了？你说她是三线女艺人我都信，我上大学那会儿，学生可不是这样的。”
“社会在变吗，学生也要顺应潮流和风气的！”
“哎……”王晨有些伤感地叹道，“是，适应潮流，跟着风气走，大学生先适应，然后是中学生，再之后是小学和幼儿园。”
“这不是咱们该思考的事情了吧。”
“毕总，你还真说反了，我觉得这真是咱们要思考的事情。”王晨重拾信心一般抬了抬眼镜，“马上要做的《我是撕哔王》节目，我就是要反着走，风气号召我们要攀关系，我就是谁的关系都不搭理！风气号召我们要明着互捧臭脚，暗着互相伤害，我就是要让大家明着互相伤害，暗着相互学习！”
“挺有趣的理念。”毕有为颇显关注地问道，“老板那边，支持这样态度的节目么？”
“老板的想法，不方便直说的，后面看看宣传力度就知道了。”王晨嘻嘻哈哈拍了拍毕有为，“直播快开始了，我去现场确定一下。”
“请。”
送走了王晨，毕有为眯眼看着眼前的两排监视器。
像王晨这样搞艺术的，有特殊性，他有资本可以对社会风气嗤之以鼻，但这样的人终究是少数，是小众，会毫无例外地被社会的浪潮所淹没。
想要站在浪潮顶端，必须要顺应，适应，直至去利用这样的风气，这是事实证明，且不可辩驳的成功法则。
李烩，你自然可以拒绝一份合同，但是你能拒绝这样的风气么？
你能击败面面俱到的苑美么？
我已经在想象你失败的样子了。
在你失败的时候，我会不计前嫌，像天使一样降临，送给你一份校园代言合同，最好你爸爸也来，我已经在家练习过蛙跳的同时唱《爱的供养》近20个小时了，我现在可以体面、幽默的进行那样的演绎，丝毫不会羞耻！
拜你所赐，现在的我，更强了！
082 无法提高啦！
大礼堂内，人头攒动。
通常学生会竞选这种活动并不会引起太多关注，连座位坐满都很难，但这次竟然提前20分钟满座了！晚到的同学只好想办法挤一挤，或者干脆在过道内找地方，更晚到的只能挤在礼堂外面，再晚的就可以回宿舍看直播了。
李烩的确如他所言，为这次竞选博得了足够的关注度，但眼下的热度并不仅仅是他个人的努力，有钱鹅视频站“鹅TV”为了演练直播队伍与蓟大合作，带来了专业的节目制作团队以及主持人，这同样令人充满期待。
尤其是主持人！
无论是做影视还是做节目，名人效应都不可忽视，大牌的演员和嘉宾无疑会带来更高的票房和收视率。
在之前的时代，也就是大约10年前的时候，某人是否是大牌，牌大到什么程度，很大程度上是以舆论基础来判定的，也就是人们心中的那杆秤，比如周闰发毫无疑问是大牌，相比之下，黎铭稍逊一筹。
如此划分基本上是比较客观的，只是舆论基础需要时间和作品的沉淀来确立。但是现在的艺人火得太快，太直接，通常没有多少时间的积淀，会突然红遍半边天，比如在大多数人还不知道TFGIRLS的情况下，她们就突然火遍地球了。
作品和舆论不再有沉淀的时间，这让制片人和投资人在聘请演员和嘉宾的时候十分头大，即便是圈内人，也经常来不及消化红人的身价变化，于是在这个大数据时代，更为客观高效，评判一位明星价值的方法也就出现了。
票房当然是一个重要的评判手段，但并不是所有当红艺人都演电影。
唱片销量当然也很重要，但现在的歌手出了唱片也一定卖不出去，不如去《中华好声音》或者《我是麦霸》一类的节目，去唱别人的老歌。
在这样的环境下，更加高效评判方式也就出现了——网络热度。
相比于传统方式，网络热度更加有迹可循，可以是微博粉丝数，也可以是搜索引擎指数，公众号关注人数等等，甚至视频网站的播放量都可以，一个人有多红，将由这些数据综合评定，在短时间内数据最高的那几个人，也就将成为最值钱的那几个人，节目选择了他们，也就无形间吸引了无数的观众。
当这种评判明星的方式愈加普遍的时候，人们发现并不一定演戏、唱歌、写书，也可以红，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在不违法的前提下，获得足够高的“粉丝数”“关注度”或者“搜索量”就可以红了！
一个名为“网红”的明星群体也就出现了，这自然是符合时代精神的先驱群体，其中的糟粕会随着时间的沉淀被人们遗忘，其中的佼佼者也会在时间的磨砺下愈发璀璨。
很自然地，有钱鹅作为一个超级正义的娱乐帝国，一定会和网红合作，并且一定会和最红最值钱的那个网红合作，因为有钱鹅太有钱了，要想方设法尽快花掉，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很自然的，时下最红的那个网红，成为了即将上线节目《我是撕哔王》的主持人。
这位风口浪尖的弄潮儿，是一位艺名为孙小美的年仅17岁的女孩。
只要再晚几天出生，她就是零零后了，后生可畏啊！
她曾经有一个音乐梦想，放弃了学业驰骋在音乐的道路上，在17岁生日看破红尘，即将放弃成为歌手的时候，心态和世界观发生了可怕的扭曲，醉酒后用尖酸刻薄的语言，以小清新的视角讽刺了歌坛的一些事情，并大胆地将视频分享在社交媒体，由于独特的角度与有趣的表述，立刻遭到了海量的关注与转载，随后她又试着复刻这种风格，用一系列有趣的小清新毒舌段子走红网络，这一切都发生在三个月之间！
这样红的人，有钱鹅是必须烧钱去请的！
此时，孙小美就站在台前，因为年龄上的优势，她得以梳着双马尾，穿着学生裙，以及短黑袜，伪装成可爱女学生的样子。之所以是伪装，因为谁都知道，在她那略显娃娃胖的脸蛋下，在她那坦荡如草原的胸口内，必然藏着一颗恶毒的内心，这种内心与外表的鲜明反差，正是她走红的重要原因。
作为女性，但凡再大几岁，采用这身打扮是绝对会被骂的，但她刚好处于这个年龄，这样女学生的打扮是无敌的，这也刚好符合学生会竞选的氛围。
她不太熟练地摆弄着隐藏式麦克风，怎么搞都夹不住，王晨正巧过来，便伸手帮忙，轻松地将麦克风藏在了她的领口下。
通常而言，王晨的体型造型和身份，对一个17岁的少女做这样的事情，看起来是很猥琐的。
但实际上，看上去，也真的是很猥琐的。
只有王晨和孙小美才清楚，他们之间，一点也不猥琐。
王晨扶着孙小美的双肩，十分认真地说道：“请你来主持《我是撕哔王》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认为你太年轻了，没办法掌控一个节目。”
“我会努力的，老板！”孙小美使劲点头。
一个用小清新毒舌走红的网红竟然如此市侩！
王晨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交流：“但是我坚持让你试试，我觉得你是有才华，有想法，有天赋的。更关键的是，我们的节目不需要那种花瓶主持人，不需要说一堆废话浪费时间，我认为你很懂得如何抓住有趣的点，也知道少说废话，毕竟，你的一个视频只有5分钟。”
“是的老板，我也很讨厌那些喋喋不休的晚会主持人。”
“对！尤其是那谁，满嘴车轱辘废话，恭贺新禧春满人间什么的，每年都是同样的话！”
孙小美煞有介事说道：“老板，我觉得你不是在针对那谁，是在针对所有主持人，作为即将进入这个行业的女性，我很尴尬！”
“哈哈，无所谓了，你跟那些废话篓子不一样，我走的也不是歌舞升平的晚会路数。”王晨接着嘱咐道，“你自己也说过，很怕走红个小半年，就没人关注了对吧？这是你的机会，很可能是唯一一次机会。”
“明白的老板，失去梦想以后，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多赚钱！”孙小美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对金钱的渴望。
“加油吧，别太紧张，这个活动主持没什么难度，引导一下流程就好了，细节上你自由发挥。”王晨话罢，抬起右拳，“节奏感是第一位的，试着找到节奏，适应节奏，改变节奏。”
孙小美也抬起右拳：“你也加油，老板！”
二人正说着，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了一声“哦呼”！
循声望去，发出这个声音的是一位难辨雌雄的化妆师，为了应对舞台上的镜头，节目组要为每一位竞选者适当化妆，这位化妆师是很专业的老手，可在面对某人的时候，却不知从哪里下手了！
歪戴着帽子的化妆师看着面前闭目正襟端坐的男人，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捏着粉饼左右踌躇，想找一个地方打粉遮盖皮肤的瑕疵，可是他努力研究了很久依然没有找到需要打粉的地方，他从业五年来还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即便是天生丽质的一线大牌明星，也是需要要化妆的，可是面前的男人……
化妆师唯有惊呼道：“哦呼！完全……没有……提高的空间啦！”
王晨与孙小美也同时望向了这个没有提高空间的男人。
“哦呼！”孙小美下意识惊叫，“真的没法提高了！”
083 拙略的表演！
“这……”王晨看着这样一张脸，同样惊讶，“这个素质，应该已经出道了吧……”
李烩被吵到了，轻轻睁眼，看着面前雌雄难辨的化妆师微微皱眉：“作为生理上的男人，你‘哦呼’的时候难道不觉得羞耻么？”
“对不起对不起……只是情不自禁。”化妆师连忙去给旁边的人化妆，当然，即便是给别人化妆，他也始终盯着李烩不放，导致粉底将那位仁兄的嘴唇涂成了肉色，不过那位仁兄很有定力，始终是一副僵尸脸。
王晨与孙小美不约而同地快走两步，来到李烩身前。
王晨作为业内人士，十分清楚，单是这张脸，就足够有热度了，这个人什么都不用做，当个花瓶就好了！
“同学你好，我是这次活动的制片人。”王晨礼貌地送上名片。
李烩虽然热衷于毒鸡汤，但他只在特定情况下放毒，与人相处必要的尊重还是要遵循的，他起身接过名片，同时掏出了自己的名片夹送出一张。
“你有名片么……”王晨有些惊讶地接过名片，粗粗一看——蒲小圆，好变态的名字。
再仔细看，原来蒲小圆是一位助理。
李烩解释道：“这是我助理的名片，我的还没来得及印。”
他说着，发现了王晨身旁的孙小美：“哦？！”
孙小美在李烩的注视下想了想，还是掏出了自己的名片。
“我们还是加微信吧！”李烩已经摸出了手机，兴奋地说道，“我十分喜欢你的作品！百闻不如一见，你果然是集智商与颜值为一身的奇女子。”
“哦？！”这次换孙小美“哦？！”了！
“可以么，加微信？”李烩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当然……”孙小美有些反应不及，慌忙拿出手机交换，“请尽量帮我保密，私人账号被曝光很麻烦的。”
“也请你帮我保密。”李烩更加认真地说道，“我十分理解你所说的麻烦。”
王晨在旁边问道：“请问……你已经出道了么？是不是我孤陋寡闻了？”
“并没有，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二学生。”李烩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还是把‘普通’去掉吧。”
“我没有别的意思。”王晨擦了把汗说道，“我就是觉得，你的条件，不出道简直无法忍受，简直就是在浪费资源……我真的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竞选结束再谈吧。”李烩友善地微笑，“我先要忙好眼前的事。”
“好的……那先不打扰了。”王晨与李烩握手后，冲孙小美点了点头，快步走出礼堂。
“你是主持人么？”李烩随即冲孙小美问道，“不合适吧，在学生会这么正能量的地方用毒舌来讽刺！”
“我也是第一次，很难把握。”孙小美十分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的短处，“没办法啊，我已经做不出新鲜的视频了，每天都有几万人催更，太可怕啦！”
“我理解。”李烩十分惋惜地点头道，“即便我很喜欢你，但我也十分确认，按照现在的方式，你最多只能火一年。”
“所以啊，人都是要往前看么！”孙小美冲王晨的背影努了努嘴，“老王人真的很好，我十分感激他，其他人都是找我做广告或者代言，只有他，真的在给我一个舞台！”
“当然，有钱鹅的雇员都是绝对有良知的好人！”
“你是在讽刺么？”
“我认真的。”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全程，苑美就坐在旁边，无论是王晨还是孙小美，都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
下面互相挤着坐的同学们，已经有了太多的谈资，他们从没想过学生会竞选能变得如此疯狂！
“是孙小美，真的是孙小美！”
“是啊，胸实在太平了，这么平，只能是她了。”
“她和烩神认识？！”
“好像是刚刚认识的。”
“他们聊的好开心，苑美在旁边显得好尴尬啊。”
“还怕什么尴尬，昨天烩神都把她骂成那样了！”
“对了……怎么烩神在这里，他们学院不是那个叫什么王帝的赢了么？”
“嗨，那个人发红包赢的，后来被骂得太惨，就弃权了！”
“我的天，学生会竞选还发红包，要不要脸啊！”
交织的事情太多，导致舆论话题愈发跳跃，只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
无论李烩与苑美谁胜出，王帝或成最大输家。
并没有人知道，王帝此时正蜷缩在被窝里狂哭。
“卑鄙……呜呜……愚蠢的人类啊……呜呜呜……”王帝的手机不断在响，每一次响起，都预示着那是同学们的唾骂，并没有人听他的解释，他也解释不过来，总之从上午第一节课过后，就变成这样了。
他痛苦地擦拭着眼泪，关掉手机，拿出了IPAD，打开了“鹅TV”视频应用，进入了直播频道。
“哼……呜呜……姑且……看一下你们拙略的表演吧……呜呜……”
……
礼堂内，由于并没有教职员工的参与，环境更自由一些，这也是有钱鹅要求的，王晨希望尽量将这次竞选设计成一次节目演练，最好去除一些严肃因素的影响。
工作人员已经各就各位，摇臂与滑轨摄像机位也早已饥渴难耐，三个自由机位摄影师扛着机器开始捕捉人们的表情。
投票器被发放到了每一位现场观众的手中，值得一提的是，投票器竟然是平板电脑，上面有6位竞选者的大头像，只要点击支持的人就好了，用户体验极佳。保守估计，有钱鹅单在这个投票器上的投资就超过了30万，不愧是有钱鹅。
再看场内观众，包括李烩和苑美在内的六位竞选者已经去了后台，现在礼堂前几排，坐的都是节目组从观众中选取的相貌优质者，毫无疑问包括谷轻依、白静等人吗，即便是观众，也代表了节目的颜值。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现有的学生会干部，包括毫无存在感的现任大四学生会长，重要骨干的郑义等等。
往后，则是各显神通抢座位的结果了，卷毛男竟然混迹在第三排，他其实是来帮白静提前占座的，不过白静被选出来坐在第二排的重要位置，这导致卷毛男再次做出了无谓的努力。
084 头发比较白！
台前，工作人员开始了最后的倒数。
5！
4！
3！
2！
1！
台上角落处的乐队奏起了昂扬欢快的乐曲，同学们下意识开始鼓掌，摄像机镜头合理地分配在各个角度，每位摄像师都聚精会神，他们不仅要看还要听，耳机中随时会传来导播的命令和需求。
台上，孙小美万分紧张，虽然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但不管怎么说这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之多的真实观众和镜头。的确，作为非主持专业出身的人，不会被浓重的匠气所侵染，节目的尺度，也不会让她被成篓的废话所限制，但孙小美在基础上的薄弱，是眼前最大的问题。
孙小美暗暗握拳，是时候了，拿出中学时候主持班会的气势来！
“蓟大的老干部们下午好！”她元气十足地喊出台词，同时不忘故意卖萌摆出POSS，“我是今天竞选活动的主持人，集智商与颜值为一身的孙小美！”
听到这个声音，同学们难以抑制地振奋了，三个月来全国最红的女人就在面前，她的声音果然如视频中一样又元气而又恶毒啊！
因为无需感谢赞助商，王晨也交代过不用特意提有钱鹅，孙小美开始高效地介绍起节目规则。
节目分为轮流演讲（撕哔蓄力）、多人辩论（群撕）、最终对决辩论（一对一最终撕哔）三个阶段。全程，现场观众可以随时选择支持谁，可以随时改变立场，每个人的支持率都会体现在直播屏幕上。群撕过后，支持率最高的两位竞选者进行最终大撕哔，大撕哔结束后五分钟，将统计网络票数，决出谁是撕哔王！不不，决出谁是学生会长。
台上，孙小美不忘进行最后的嘱咐：“最后请大家记住，虽然直播在鹅TV平台上对所有人开放，但只有蓟大的同学才有投票权，请用你们的学生账号和密码登陆鹅TV进行投票哦！”
“在直播页面下方，也会直观显示所有竞选者的票数。请注意，我们支持观众变更投票，不管是现场观众还是观看直播的观众，大家都随时可以更改自己的选票！”
办公室中，一位严肃的教授尝试登陆了很多次鹅TV平台，却被告知他的账号不是学生账号，无法投票！
犯了同样愚蠢错误的，还有李宇宙先生，他不好好码字，看儿子竞选直播，正在仅有1200人不到的直播间内疯狂刷弹幕【有没有女大学生小姐姐一起聊天啊！】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蠢，唐雨落只是将鹅TV的网页最小化，当成背景音罢了，继昨天被刺激后，她的研究陷入了倒退与迷茫，需要一些低俗无聊的东西来调节情绪。
临时导播教室内，王晨和毕有为可以看到所有直观数据，即便活动还没有开始，但是投票的倾向性已经展现了。
现场分布了500台投票器，其中超过300票已经押在了苑美身上，近100票投在了李烩身上，另4个竞选人得票几乎都是个位数，剩下的一部分票尚未投出。
“不少人都是带着立场来的。”毕有为指着统计屏幕道，“毕竟是蓟大的选举，大家对竞选者都是有足够了解的。”
“的确啊，我也了解过，会来现场看演讲的，通常都是学生会干部，有比较强的抱团意识。”王晨对此倒没什么态度，“正好，让我们探究一下，通过临场表演和嘴炮，到底能不能改变一些东西。”
“呵呵，这个，比较难吧。”毕有为摇头道，“毕竟是几个学生罢了，如果是专业辩论选手，或者罗大锤，方打假之类比较能喷的人，也许还有机会用语言来改变局势，可这些学生，水平不一定够，苑美大概算是水平比较高的吧，可以着重关注一下，她本身，也跟我们有钱鹅有些渊源。”
“怎么说？”王晨机警起来。
“她父亲是集团股东代表。”
王晨脸色微微发沉：“是资本上的那种股东……还是决策上的那种？”
“资本上的。”
“嗯，那还好说。”王晨叹了口气，叹气就好了，其它的就不用多说了。
“也不用考虑太多，毕竟只是一次校园竞选而已，不是多么公开的节目，我只是建议考虑一下苑美参与《撕哔王》的潜质。”
“那个人呢？”王晨选择转移话题，“就是特别帅的那个学生，我对他比较期待。”
“别提了，他球踢得不错，但是不太会与人交流。”
“球踢得不错？你怎么知道的？”王晨稍作思索，随即大惊，“卧艹！他不会就是那个拒了俱乐部合同的家伙吧？！”
毕有为摊臂默认，这一段很尴尬，咱们就不要聊了。
“我正好想问问，国际友谊赛是你们搞的活动，那些李烩踢球的小视频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怎么视频突然就都没了？”
毕有为抿嘴解释道：“正在谈买断签约的事情，俱乐部不希望将这件事炒得太大，引来其它俱乐部关注就很麻烦了。”
“哦……”王晨十分理解地点头道，“这小子是没什么脑子，这种时候肯定是要多约几个俱乐部球探表现一下球技的，如果没有动作的话，反而显得自己是招摇撞骗，没勇气表现了。”
“可现实情况就摆在这里，人的价值好像跟他的脑子没什么关系。”毕有为笑着指向数据，“你看，他一句话没说，什么基础没有，还是得到了现场小100票的支持。”
“颜值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我一向这么认为的。”王晨说着自嘲道，“你看我这张脸，就是人生的起点太低了，只好在另外的方面努力了。”
毕有为拍着王晨大笑道：“哈哈哈，彼此彼此！”
“别别，我还是比你帅一些的。”
“……”
“开玩笑的！”王晨反过来拍了拍毕有为，“我们都这岁数了，毕总不会真在乎这个吧？”
“是这样的，我才30出头而已，主要是头发比较白……”
“三……三十出头？”
“嗯。”
“这个……对不起。”王晨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不怎么……在乎。”毕有为将眼泪硬憋了回去，实际上他每周祛痘花费就已经上千了！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二人只好将视野锁定在监视器上。
台上，竞选者排成两队鱼贯入场，因为规则要求，男士必须穿西装，女士必须穿正装，这导致大家看上去都很正经，李烩也不得不穿着从李云龙那里借来的西装。李云龙为什么会有西装放在学校？那是一段很长的故事了。
这也是李烩第一次摒弃了休闲运动服，以西装革履的造型出现。
他本以为会引爆新一轮的哦呼热潮，但这一次，大家看到了西装造型竟然十分克制，比看到肌肉造型要平淡许多。
“哎呀，烩神穿西装没有想象中的帅啊，西装不是最塑身材的么！”
“对啊，因为烩神平常的身材就已经完美了，穿上西装也不会有提高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有点失望，看见其他人穿上西装会觉得挺拔了许多，见到烩神也就不过如此。”
“另外其他人都化妆了，有了很大的提高，可烩神实在没有化妆空间。”
“嗯，看来……烩神帅到瓶颈了，所以先把票投给苑美吧。”
“你这什么逻辑！不过我也投的苑美……”
“是啊，烩神负责帅就好了，管什么学生会的事情。之前他为了保留活动室，还有必要支持他一下，现在苑美承诺不收回了，他也就没必要浪费功夫了吧。”
“对，学生会管理这种无聊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好了，烩神是做不好的，做好了也没什么意义。”
虽然对李烩不利，但这是大学生们该有的理智，不会按照选择偶像的方法选择学生会长，是要看资历和工作能力的，完美学姐已经用两年稳定的行为得到了支持，而李烩多数时候是引发骚动的存在。
即便在画展尾声，李烩合情合理的抨击了苑美，甚至是抓到了她的软肋，但那又如何呢？
学生会长，不就该是这样的么？
这本不就是个虚伪的工作么？
作为务实理智的大学生，早就看破了这一切，李烩的套路，在学生会是行不通的，也完全没有必要行得通。
至于李烩所说的，与美院联谊一类的活动，苑美已经将其彻底吸纳，并且更广泛的告知所有人，这也纳入了她的工作规划之中，此时多数人认为，苑美更有可能完成这些事，而李烩入学一年多来，几乎什么都没做过！
竞选者落座后，孙小美继续主持：“下面请大家投出基本印象票，我们根据现场人气，依次进行演讲，人气低的竞选者后发言，这当然是不公平的。对待这种不公平，习惯了就适应了！”
台下响起了三三两两稀疏的笑声。
“这是在讲她视频里那种风格的笑话么？”
“是不是要礼貌性的笑一笑。”
孙小美看没有人笑，自己也很尴尬，现场主持人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好在，数据画面很快展示出来。
苑美：395票。
李烩：86票。
……
……
竞选者们也通过台下的临时屏幕看到了结果。
苑美主动走到台中央，站在孙小美身旁。
孙小美解释道：“最强的人，第一个发言，希望你能理解。”
苑美温和地笑道：“应该的。我比较有演讲经验，不会紧张，我先来吧，希望能帮助后面的同学自信一些。”
“那我就当实话听啦！”孙小美说着让出了舞台中央，“请现任学生会副会长，完美学姐苑美进行演讲！”
掌声中，苑美得到了舞台。
085 高效的演讲！
苑美站在台中央，摆足了姿势，用柔和的声音展开演讲。
“通常而言，这种时候，该说‘我将’、‘我会’、‘我承诺’等等一系列的工作计划，这也是我原本的打算，可就在昨晚，我决定放弃这些话。”
“我已经在学生会任职两年了，我十分清楚，承诺与实践的差距，计划与事实的距离，一些廉价的，夸下海口的承诺，的确能刺激到大家，但这通常难以实现，而那些可以实现的承诺，又显得太过平淡无趣，只会使听者昏昏欲睡。”
“我唯一能承诺的是，所有人，包括竞选者在内，提出的所有建议和想法，我都会吸收，并且努力去做，但两年的实践经验告诉我，我真的不确定自己能做到。”
“思前想后，为了让大家更了解我，说出一些更真实的东西，这一次，我不想承诺我能做到什么，只想说说我做不到什么。毕竟，没有人是完美的，”
李烩虽然表面平静，但心下已经警觉起来。
主动放弃完美的面具么？不错的招式。
像打太极一样，我进你退，黏黏糊糊的，很恶心。
“之所以产生这个想法，是李烩同学提醒我的。”苑美说着望向了不远处小台前的李烩，“他点评了我的画作，认为我只是在追逐虚无的美好，而没有注重现实的解决。”
“我反思了一下，他说的有道理，但并不是全部。”苑美微笑着望向李烩，“有些地方恰恰相反，因为我终日沉浸在现实的解决之中，因此当我安静下来的时候，只想探寻内心深处，那里有我的梦想，涂涂画画，将她表现出来，仅此而已。”
“但李烩并没有说错，这的确是我的一个缺点。”苑美转而望向观众，“我无法100%的时间都面对现实，梦想这个东西，偶尔会跳出来作怪，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也想去旅游，去休息，我并不是一台完美的机器。”
“在这个时代，‘梦想’这个词变得空前的廉价，廉价到我耻于提起，但我们心中都知道，这个词的意义。”
“她代表着对美好的向往，代表着一个永恒的方向，只有这个方向在，我们才不会迷失，她会提醒我们，告诫我们，应该往哪里走，怎么走。”
“累了、倦了、受伤了、失败了，抬起头，远远看一眼那个遥不可及，云里雾里的梦想，然后重新确定方向，继续前行，这大概就是梦想的意义所在吧。”
“我承认现在的学生会，与大家梦想中的那个学生会，还有差距，我也承认，即便我当选会长，也无法一夜之间，将学生会变成那个梦想中的地方。”
“但我会用我的方式和我的经验去努力的，实际上我已经在努力了，校领导已经重视到了同学们希望保留活动室的意见，与美院联合的活动，一直以来也是我们这届学生会推动的，这次的学生会竞选，能够通过网络平台进行直播，让每位同学都看到现场，也是我们与有钱鹅合作的成果。”
“这些事情虽然并不多么伟大，可我觉得，这也许也正是几年前学兄学姐们的梦想吧，如果他们放弃这一段因梦想而走过的路，今天的我们恐怕很难做到这一切了。”
“我画作中的田园，正是对于未来环境美好的梦想，李烩同学用‘麻痹自己’、‘虚无梦境’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她，我并不为自己感到悲伤，反而为李烩同学感到悲伤。”
“作为一个没有梦想，只看到眼前的人，你也一定很累吧。”
“作为一个想做很多事，但都还没有机会去做的人，你也一定很累吧。”
“作为一个如此有才华，却又受控于现状的人，你也一定很累吧。”
“我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够重新找到那个小小的梦想，不要小看她带给你的能量。”
“同学们，有梦想并不是多么羞耻的事情，只要自己心里记得就好，我也会带领学生会，努力去实践我们这一代人的梦想。”
“谢谢大家。”
苑美深深鞠躬。
掌声响起。
“不愧是苑美！”
“听得好舒服。”
“也是笑里藏刀啊，指出了李烩经验的不足，虽然有才华，但只放嘴炮。”
“这么想想也对，昨天李烩对她的攻击太刻薄了，田园环境明明是我们的梦想，非说成是梦境！”
“而且她用‘梦想’把李烩可能攻击她的点都封死了，言语之间还暗示其他人所谓的承诺可能都是空话，废话。”
掌声中，苑美的票数微微上浮，转瞬之间已经拥有了500票中的450票，多数人认为她担任会长更为稳妥，李烩虽然有才华又帅，但对于现实问题的看法太过于浅显了，同时也只是空放嘴炮罢了，没有任何成功的工作案例支撑。
而且昨天画展结束后，第一件事竟然是和美院的妹子约会！这明显是风流艺术家的作风，学生会干部需要的不是这种作风，是更加沉稳老练的作风。
最后还有这颗名为“梦想”的炸弹，也打动了一些原本支持李烩的心智不坚定者。
“喂，你投谁了？”白静先望向右侧的郑义。
郑义毫不犹豫地亮出平板电脑：“我说过了，我会投苑美的，她的表现也征服了我，虽然李烩很强，不过他并没有在学生管理方面证明过自己。”
“无聊。”白静又转望左边的谷轻依，“凭什么你也可以投票！”
“我也不知道……工作人员就发给我了。”谷轻依有些尴尬，“暂时，我也是投的苑美，虽然很想让李烩当模特，可学生会长是很严肃的工作！”
“嗨……”白静想了想，也点下了苑美的头像，“反正可以随便换，毒奶一口吧。”
“很高效的演讲！”孙小美蹦蹦跳跳回到场中央，看着大屏幕点头道，“不仅争取到了455票，连第二名的人选都换了，李烩只好往后面排啦！”
086 乱喷也有效！
苑美冲着李烩略显歉意地笑道：“我其实不太想进行攻击性的演讲，主要还是谈自己吧，对李烩的言论主要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想法，没想到会这样……”
“的确，辩论是下一轮的事了，第一阶段并不主张互相攻击。”孙小美说着请苑美归位，按照票数，请拥有18票的另一位竞选者上台。
虽然一切都在李烩的预料之中，但他还是难免有些动气了！
因为现实利益受损了，那些没有被彻底感染的人正在急速被治愈，DNA数字正在快速下降，看来受影响的不仅是现场观众，更多的人通过直播被注射了疫苗，这就是万恶的研究院的威力么！
宿舍区，被窝里的王帝哭的更厉害了：“呜呜呜……哼……完蛋了……只有我，才能力挽狂澜。”
严律己更加乐观一些：“表面上看是不错的演讲，但没有张力。”
虽然说好了不介入学生会事务，但他还是忍不住在滚屏上吐槽。
【说了半天等于啥都没说！】
这个吐槽在滚屏上得到了一定的支持，看来还是有冷静的人的。
李宇宙更加纯粹一些，他完全不为儿子担心：【麻烦导播多给前排的小姐姐们镜头啊！】
这个吐槽得到了弹幕大量的支持，李宇宙不愧是把控流行趋势的网络小说家！
唐雨落切屏看了一眼票数，飞快地出弹幕：【最大众的受众只会接受他们能够理解，温和且好听的价值观，就像人们都喜欢妈妈温柔的庇护，讨厌爸爸严厉的训斥一样，即便爸爸的理智比妈妈的溺爱更有用，但通常没有任何效果。李烩这种人还是应该回到自己的小阁楼，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这条弹幕根本就没有人支持，因为太长了，要动脑子想，想也想不明白，想明白了也没有用！
好在唐雨落早已习惯这一切，根本不在乎是否有人支持。
临时导播室中，毕有为冲着监视器努嘴道：“怎么样，苑美的口才相当不错吧？”
“不错是不错，但没有观点和态度。”王晨点头道，“简单来说，就是无聊。”
“怎么叫无聊呢，应该叫正能量吧，我大概能想象，《我是撕哔王》里会有很多说话很毒辣的人，但总需要一个正能量来调节氛围吧？”
“的确，再考虑吧。”王晨望向了另一块监视器，“诶，他流汗了！”
“看到这样的差距，肯定会紧张的吧。”毕有为看着李烩出汗的样子笑道，“我猜他演讲的时候会失态。”
“嗯……抗压能力很重要，抵抗不住压力，会超越底线，说出一些不理智，太过激进的话，这样不仅不能攻击到对方，反而会被人们讨厌。”王晨摇头道，“作为普通的大二学生，很难面对这种压力，所以我觉得他去当花瓶偶像就够了。”
台上，第二名演讲者眼镜男已经登场，他也是一位大三的学生会干部，很明显压根就不认为自己会当选。
这位其貌不扬的眼镜男，相貌上没有一丝闪光点，面部十分僵硬，另外他的嘴唇实在有些太白了，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得罪化妆师了。
眼镜男默默抬了抬眼镜，那副眼镜其实都比他本人吸睛。
可谁都没想到，这样一位其貌不扬的眼镜男，第一句话就是令人震惊的。
“我实话实说，我参与竞选的最重要的目的，就是阻止李烩当选。”眼镜男不遗余力地抬手挥向李烩，“我得告诉大家李烩这叫什么，叫中二。”
“中二是什么？特指中学二年级的男生思想，觉得天上地下，老子最牛，老子能改变世界，老子想做什么就能做成。”
“说白了，这是对世界的认知有问题，完全没看懂世界的样子，想的太多，做的太少。不说进入社会，就说学生会工作，你得做了才知道难做。”
“李烩你知道怎么跟赞助商谈么？”
“你知道怎么控制开支么？”
“知道组织一个活动，需要哪些部门批示，哪些领导签字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说我要这样，要那样，好像你想怎样，就能做成怎样！这不是中二是什么？苑美那个叫不叫梦想我不知道，你这个绝对叫妄想。”
“我承认，你画画不错，甚至可以称为艺术家了。作为艺术家，中二一些是可以的，这样可以让作品更纯粹一些，不被世俗污染，就像你的画作一样，管他外面什么天，老子就在这里蹲着，老子的思想也就在这里蹲着。”
“你看，按照你的主观思维方式，你自己画作的立意是不是也有问题？”
“我得跟你讲清楚了，学生会是工作，是要跟人打交道，要跟社会打交道的，是要服务全体学生，而不是全体学生服务你的！你这么中二，用一堆空想出来不切实际的点子争取到支持，万一真的当选，只会搅得整个学校鸡犬不宁。别说你那些妄想实现不了，连现有学生会的计划都无法推进。”
“苑美不好意思说你，还同情你，我觉得有她有点太过善良了，甚至善良到虚伪了。”
“我不同情你，我批判你，我得站出来跟大家说清楚。”
“当然，如果我有机会当选，我也会脚踏实地去做的，我觉得我并不一定比苑美差。苑美太善良了，对待一切太温柔了，我会客观一些，强硬一些。”
“就这样，谢谢大家，请投我票。”
眼镜男的演讲极其简短，人们还没消化他吐沫横飞的乱喷，他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像僵尸一样重新坐在了那里。
观众们根本还没来得及消化！
“我擦，这是谁啊！好吊啊！”
“喷的我好爽啊，经脉都通畅了！”
“怎么爽了这么一下就下去了！”
“这比苑美那段痛快多了啊！”
“烩神这下完蛋了！”
“本校竟然有这种程度的毒舌！”
“虽然很同情烩神，但他喷的太快了，完全来不及反驳啊！”
李烩此时是真的有些紧张了。
这个男人很强，比苑美要强。
他最强的地方就在于，他不怕失去什么，因为完全没指望当选，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发言，说错话被讨厌了也没关系。
此外，他看似胡乱喷，实际上字字珠心，如同剑客一般，直刺要害。
这也许是苑美安排的一位竞选者，她自己要保持完美形象，所以这些开重炮的事情就交给其他人了。李烩早已预测过这种局势，但这个眼镜男的发挥，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更彻底地抓住了自己没有工作经验的弱点，疯狂攻击。
“果然没让人失望，很强势！”王晨瞪眼望着监视器，“蓟大藏龙卧虎！”
毕有为不屑道：“是不是有点糙啊。”
“话糙理不糙，我跟你讲，这个人是专业的。”王晨望向数据统计，惊讶道，“你看，效果已经出来了。”
眼镜男的票数开始狂飙，在孙小美回到场中央的时候，已经攀升到214票！竟然抢走了苑美许多票，虽然他还是第二，但与苑美的差距只有几十票了。
由此可见，苑美的支持本也没那么牢靠，很多人确实认为她很虚伪，她只是没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罢了，眼镜男虽然发言简短，却狠辣将关键点通通点了个遍，收获了远超预计的效果！
李烩的票数则已经跌破了个位数，只有铁粉迷妹还在支持他。
的确，从理智上来说，听过这二位的发言，李烩已经万劫不复了。
苑美的表情甚至也有些狰狞，不会吧，这样乱喷如此有效么！
087 追梦的时代！
眼镜男面色沉稳冷静，依旧毫无波澜，一张僵尸脸也毫无生气，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得票而兴奋。
白静同样惊讶地冲郑义问道：“这人什么来头啊？”
“校辩社的社长何马，因为最近基本没有辩论比赛，他也就不怎么出名，没想到竟然这么强。”郑义紧张地点头道，“不过我没有改票，依然支持苑美。”
“我也是。”谷轻依跟着点头道，“何马的表达方式太过粗鲁了，但他真的说出了我们内心的想法，李烩好幼稚哦！幼稚其实挺好的，可也确实不太适合当学生会长！”
“好了，这下看来死透了。”白静无所谓地靠在椅背上，“无所谓了，反正赢了也不会怎么样，输了之后，李烩的金身告破，反而该反思自己，改掉这种臭屁性格了吧。”
“李烩很可爱啊，怎么叫臭屁？”谷轻依笑道，“输了就输了好了，人总不可能永远都拿第一吧！”
“可……可爱？”白静鄙夷地望向谷轻依。
虽然只有个位数的票数，但李烩依然是第三，轮到他上台了。
他的脚步是沉重的，任务是艰巨的，现实情况已经进入了最坏的设想，自己的偶像光环在狂轰乱炸中完全失效，苑美与何马的立场几乎无懈可击，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让自己腹背受敌。
完美的面容与辉煌的过往不会有任何帮助，必须依靠完完全全的嘴炮才能取得胜利。
即便是强如自己，此刻也没了必胜的信心，嘴炮不是踢球也不是画画，没有绝对的标准，没人知道说出下一句话能有什么效果，能有多少效果。
这一切充满了不可预知，只有说过了，才知道会怎么样。
孙小美擦汗问道：“李烩同学压力一定很大吧！”
“是的。”李烩点头道。
“没关系，将来进入社会，压力会更大的。”
“谢谢你的安慰。”
“准备好了么？”
“嗯。”
孙小美算是稍微缓解了一下压力，而后退到场边。
看到压力这么大的李烩，她都哦呼不出来了。
无论是现场观众还是直播间的弹幕，更多的人都对他表示同情。
“好可怜……”
“烩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啊，刚刚何马的攻击太突然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别要求烩神那么多了，能完成演讲，就已经很棒啦！”
李烩沉吸了一口气，望向现场观众。
他们的表情好像是在同情自己。
这，真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毒鸡汤，不需要被同情。
12点DNA投入，李烩正式拥有了【中级嘴炮】能力，这将极大的提高嘴炮过程中的临场应变能力，更善于抓住对方的弱点，武装自己的软肋，即便毫无准备，也可以迅速开火。
瞬间，李烩抛掉了准备好的讲稿，根据苑美演讲的状况，新的嘴炮脉络应运而生。
这……这就是中级嘴炮强者的威力么……
李烩的身体微微发颤，嘴炮的内容很快就确定了，令他颤抖的，是到底要不要彻底将一切展现出来，这简直是一次屠杀。
可站在台前的他，已经别无选择。
他梳理过思路后，终于开口：“既然前面的学长学姐都没有谈具体工作，只是表示我无论承诺什么，他们都会做，索性我也不谈了，我只谈我对学生会的认知。”
李烩说着，尽量迈着显得轻松的步伐走向舞台的一边。
“谈学生会之前，因为苑美将‘梦想’与‘学生会’联系在了一起，我想先谈谈‘梦想’这个词。”李烩一边走一边说，“辛苦大家跟我一起，回忆一下多年以前的事情，回忆一下我们曾经饱含梦想的年华。”
“那时候，我们会痛骂不择手段赚钱的商人，但渐渐的，我们认可他们了，直到有一天，我们以进入这样的企业工作为荣。”
“那时候，创作者们鄙夷那些立意低俗的电影电视剧，但渐渐的，创作者认可他们了，甚至去照着这个路子去创作，希望自己也低俗起来。”
“那时候，我们鄙夷男女交往的时候先问有没有房子、车子，但渐渐的我们认可他们了，并且会主动提出这些，炫耀这些。”
“那时候，我们讨厌土豪，讨厌暴发户，认为他们是在挥霍不义之财，但渐渐的我们认可他们了，更希望抱土豪的大腿，有朝一日蹭到一两个红包。”
“我们早已忘记了所谓的‘那时候’是什么时候，也完全忘记了我们的思想是如何转变的，我们只记得，今天的我们好像就是这样的，昨天的我们，简直天真的不可理喻！”
“良心商人能存活么？”
“曲高和寡的创作能盈利么？”
“交往不看房子车子难道看你人好不好么？”
“骂土豪的人不是都没法沾光的么？”
“我们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好像我们一直想伸手去抓所谓的梦想，但梦想却一步步离我们远去。”
“这是谁的错么？”李烩质问过后停顿片刻，“谁都没错，时代就是这样的，这就是我们所处的时代，一个经济飞速发展，梦想被完全甩在脑后的时代。梦想并非是被我们喊的廉价的，是因为在这个时代，她本就一文不值。”
“高喊梦想，无法给企业出路。”
“高喊梦想，无法保证创作者能生存下去。”
“高喊梦想，你就能交到男女朋友了？”
“高喊梦想，土豪依然是土豪，成为土豪才是唯一的梦想。”
“不知不觉中，时代改造着我们的思想，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李烩缓缓地在舞台上走着，一锅可怕的毒鸡汤就这么温和地娓娓道来，“我们被改造，是心甘情愿的，被改造的目的也很简单——活下去，活得更好。而不是继续做一个喜欢做梦的孩子。”
“于是曾经守护良心的企业家，渐渐变得狠心。”
“曾经对艺术报有信仰的创作者，渐渐以受众口味为唯一导向。”
“相信真爱的男男女女，愈发肯定了物质基础的重要性。”
“而我们每个人，都在努力，成为一名曾经被唾骂的土豪。”
088 摧毁研究院！
“梦想是错的么？”
“当然不！你当然可以有梦想，但请注意一件事！”李烩的声音突然加重，伸出了一根手指——
“那些变得狠心的企业家，他们的梦想呢？”
“那些以盈利为唯一目的创作者，他们的梦想呢？”
“那些比较追求者有几套房子的男女，他们的梦想呢？”
“那些努力翻身成为土豪的人，他们的梦想呢？”
李烩的语言，好像是在剥洋葱。
每一句话，轻轻拨开一层。
洋葱的辣味泛了出来，让人眼睛刺痛。
每剥开一层，都更辣，更痛。
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要击败苑美和何马的毒鸡汤，这还不够！
“他们的梦想在哪里？”李烩扫视观众，露出了特有的微笑，“在你们这里啊！”
“狠心的企业家会说，来我们的公司吧，共筑梦想！”
“创作者在作品里会描述一个充满梦想的世界！这样才够正能量，够让人喜欢么！”
“男孩会对女孩说，我们不要总看着眼前的房产，还有远方的梦想么！”
“土豪会告诉你，其实我也是有梦想的！”
“于是，梦想成为了企业家的牌坊。”
“成为了故事中的感动。”
“成为了恋爱的憧憬。”
“成为了土豪成功的秘诀。”
李烩站在台前，身体微微前驱，好像在努力和观众距离更近一些。
“没人会告诉你，做企业要狠心，不要想着良久运营，杀鸡取卵是对的，因为在这个时代，鸡是杀不完的，你慢慢良心运营的时候，别人已经把鸡杀光来收购你了！”
“没人会告诉你，拍电影要抛弃自己的艺术信仰，即便故事里的世界观自己完全不认可也无所谓，有人愿意买电影票是生存的唯一法则！”
“没人会告诉你，婚姻其实就是要将自己卖个好价钱，女孩就要在最年轻漂亮的时候嫁给身家最高的那个男人，不然就再也不能嫁的满意了！”
“没人会告诉你，土豪只和土豪做朋友，假装亮出大腿给你抱，只是为了让自己更体面亲民罢了，想和土豪交朋友的唯一方式，就是变成土豪。”
场面已经完全静默，甚至连弹幕也没有了。
无论是屏幕前，还是观众席，都只有吞口水的声音。
感觉被针扎到了，很疼，同时又很痒。
李烩还要剥的更深，更深。
他顿了几秒后，忽然质问道：“他们为什么不说实话，为什么要谈梦想呢？”
“因为要用梦想掩盖自己的不义。”
“要贩卖梦想赚票房。”
“要勾引无知的追梦少女。”
“要让你晚些来抢土豪的生意。”
“这些完全与梦想背道而驰的话，恰恰才是这个时代生存的精髓所在，你们不需要知道，他们知道就好了，你们继续做梦就对了！”
李烩张开双臂：
“所以选秀节目要说选手有多么美丽的梦想，让你流泪，让你感同身受。”
“企业家要大谈梦想，绝对不会说他用了什么手段，才终于得到那块地皮的。”
“一些男人会大谈梦想，这样追梦少女在上床的时候，才不会在意他有没有房。”
“土豪挥霍一些钱搞出一些事，告诉你，这就是老子的梦想。”
场面愈发凝滞，一些人已经本能打起了寒颤。
这锅鸡汤……太毒了，太毒了……
实际上，这一套原理，对于多数人来说，并非是想不到，只是不愿去想罢了，梦想不仅是遮羞布，更是自我安慰的鸡汤温床。
可是现在，李烩在将这一切打翻。
“那学生会呢，学生会存不存在这种梦想套路？存不存在一些人，明明知道自己的成就和目的与梦想完全无关，却偏偏要用梦想包装一切，贩卖梦想实现自我。”
李烩缓慢转身，终于望向了苑美。
所有人都望向了苑美。
导播也将大特写镜头给了苑美。
苑美的面皮有些颤抖，但依然尽量保持着最体面的微笑。
不可能的李烩，不可能的，你说到这种程度，会死无全尸的。
李烩不在乎是否死无全尸，如果毒鸡汤不再是毒鸡汤，毒鸡汤就已经死了。
“存不存在一些人，深知成为学生会长的手段是与领导搞好关系，是维持在校内一定的曝光率，是强势赢得学生会内部的支持，是瓜分利益给学生会各个部门，是拉赞助充实会费，是这样那样，与梦想屁毛关系都没有。”
“存不存在一些人，深知成为学生会长的目的是为了保研，为了工作介绍信，为了充实履历，为了在准备留学时让自己的简历看上去更漂亮，更容易去米国名校，是为了这个那个，与梦想屁毛关系都没有。”
“梦想在这个过程里，只是一块遮羞布，一碗热鸡汤。”
“难以想象的是，竟然还会有人端起这锅鸡汤，泼到我的身上？”
李烩盯着苑美摇头：“不得不说，你的演讲太过肤浅，你的鸡汤不够浓，本校的同学们早已认识到了现状与事实，墨守成规去管理学生会无可厚非，但以你所谓的‘梦想’为立足点攻击我，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戳破你梦想的气球么？”
“你对我们说，把梦想交给你吧，我们安静的投你票就好了！”
“可是你并不会说，我们的利益不会有任何改变，学生会将继续与梦想背道而驰，只有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
特写镜头中的苑美，颤抖着接连摇头数次，以此来否定李烩说出的一切，不过谁都能看到，她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
李烩已经放下了苑美，转身望向观众：“而我提出的策划，都是基于简单有效立足点的，希望扩大我们的交际圈，希望提高考取证书的效率。这些事情，绝对没有苑美所谓的‘梦想’动人，但也没人能否定这些事情将真正帮助到我们。”
“可为什么，这些简单有效的策划，并没有人提？为什么为校争光的足球赛不好好组织，让一个班的门外汉上场丢人？而我们的学生会始终沉浸在与有钱鹅赞助商的沟通中，沉浸在学校画展的组织中？”
“想到了么？”李烩微笑着再次竖起手指，“因为那些对你们有益的活动，对他们并没有利益！”
“去组织足球赛，招揽强手，然后呢？赢了比赛又怎样？如果这部分时间用在与有钱鹅的沟通上，是不是将来的就业就有内部推荐了？”
“去和美院搞联谊，大家找都找恋爱对象了又怎样？不如好好做学校交待下来的画展，这样学校的‘素质教育’与‘文化氛围’就算达标了，校领导也会很满意，保研是不是有优势了？”
“明白了么，这就是现在的学生会，这就是大多数竞选者的根本立场，他们联合起来攻击我是理所应当的，因为我根本没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而是站在了一名学生的立场上。”
渐渐的，洋葱被剥到了最内层。
同学们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天啊……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苑美，突然觉得很恶心……”
“好像事情就是这样的。”
“苑美刚刚说了什么？我怎么完全忘了？”
“其实学生会也一样，明明是学生组织，不知不觉，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了……”
被窝中的王帝怒擤鼻涕：“哼，无梦的时代么？这些有趣的言论，不过是追随我的脚步而已。”
台上的李烩暂且解决了苑美，虽然不愿再多树敌，但总要回敬何马。
“非要说的话，何马学长对我的攻击比苑美强大百倍，他至少攻击在了我缺乏工作经验的实际落脚点上。”
李烩说着转向何马，何马依旧纹丝不动，相当沉稳。
“我理解何马学长的指责。他完全不了解我，他了解我的唯一方式就是我公众号发表的一些支离破碎的信息，以那些信息为依据，得出‘中二’这个结论是合情合理的，我得说，我是有一些中二，但是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谁没那么点中二呢？”
何马微微点头，认可了李烩的解释。
“比如站在这里竞选会长这件事，这本身就很中二。”李烩回过身，面向观众，“我的个人实力太强了，可以随便去有钱鹅俱乐部踢球，可以去拍卖画作，再不济也可以去当偶像卖脸，我完全不需要保研或者工作推荐信。”
常人说出“拍卖画作”，“当偶像”，“去踢球”这类话的时候，只会被人骂无知，但是李烩说出这些根本就无法辩驳！
既然如此，李烩到底需要什么，他竞选的目的，驱动究竟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毒鸡汤的传播，治愈世界了！
但没法这么说！
哎呀好头疼好气啊！
正此时，一个黑色身影从礼堂的侧门窜出，形如鬼魅，如舞娘！
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只能是他了！
男人老远高举手臂，做出了OK的手势，而后快速旋转跳跃离去。
竟然……做到了。
不愧是李云龙，无敌兵王在都市！
好了，这样一切就合情合理了。
重磅炸弹已经握在手中了，万恶的鸡汤研究院必须摧毁！
089 瑟瑟发抖中！
万事俱备，李烩立刻有了底气。
“正如一些人进入学生会是为了获得推荐信或者保研一样，我的目的也与个人利益有关。”
“我的身份首先是个学生，学生会是保证学生权益，反映学生呼声，组织学生活动的组织，但是如今的学生会，并没有保证我的权益，也没有反应我的呼声，组织的学生活动也对我没有任何帮助。现在的学生会中，更多的人是希望以学生会为接触教师和领导的媒介，想方设法得到认可，从而获得择业竞争优势的罢了。”
“因为这个驱动力，学生会在校方与学生之间，无疑更偏向于为校方服务。”
“这并不是错的，只是与我的个人利益有矛盾，直接矛盾就是学生会无法捍卫社团活动室。”
“我知道，苑美承诺了一些事，但我无法信任她，她说的每个字我都无法相信。她只是表面上暂时保留活动室，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后，为了服务校方利益，会抛弃我的利益，会配合收回活动室，到时候我将失去一切反抗的能力。”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苑美都是个骗子，为了不被她或者别人骗，我站在了这里。”
一片惊呼声响起！
李烩要进行毫无底线的人身攻击了么？这么搞的话格调立刻陡降啊！
要知道，虚伪与骗子之间，还是有一点点界限的！
“他说什么？”
“直接咬定苑美在说谎么！”
“刚刚那些话本来已经听进去了……本来已经想转票给他了。”
“这样就太荒唐了啊……”
“苑美好歹做了很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
台上的孙小美也不得不插话：“请不要进行人身攻击，我们的活动是有底线的！”
“不是人身攻击，是事实。”李烩镇定点头，望向离自己最近的摄像机，“导演，可以配合我么？”
在大家完全无法理解李烩在说什么的情况下，孙小美的耳机里传来了王晨的声音：“协助他，让他继续。”
除此之外，好像还混有毕有为劝阻的声音。
这是什么情况，节目临时变动么？
在看到现场工作人员点头后，李烩终于可以开始最后一步爆破了。
他冲着苑美说道：“我说你是骗子，不准备反驳么？来，往前来，跟我站在一起。”
苑美神情恍惚，满眼迷茫。
你到底要做什么……还要做什么？这样了还不够么？
“不来么？不来我就要肆无忌惮的攻击你了，你事后可不要骂我不给你机会。”
苑美尽量保持理智，有些颤抖地说道：“辩论，不是在第二阶段么？”
“流程变了，现在解决吧。”孙小美听从了王晨的指示，“如果是我的话，被这样攻击，肯定不能坐视不理的！”
苑美扫视其他竞选者，又看了看观众席，大家都希望她上去。
她已经没有了退缩的空间与理由，只好起身，尽量优雅地来到台中央，走路的时候进行了几次深呼吸，终于让情绪平复了一些。
要保持体面，要完美应对，即便李烩很粗鲁，也不能下降到同样的水平。
即便苑美的气息已经发颤，但还是进行了必要的回击：“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肆意的污蔑我，还让我站在这里承受你的污蔑。”
“是给你反驳的机会。”李烩不与她多做纠缠，直接叙述了一段辛酸往事，“很多人都知道我们传媒学院竞选的闹剧吧，一个叫王帝的同学因为发红包贿选赢了我，之后又弃权了，正因如此我才能站在这里。”
同学们窃窃私语，知道的人向不知道的人讲这件事，弹幕也在普及王帝是何许人。
宿舍被窝中的王帝，瑟瑟发抖：“要……要对我做什么……”
李烩干脆地冲苑美问道：“你知道这件事么？”
“中午的时候知道的。”苑美迅速作答。
“好的，我来简述一下这次发红包的过程。首先有一个人，将6000块钱转给了我们学院的一位同学，也就是……”李烩冲着台下努了努嘴，“坐在第三排的那位，就是头发很卷的那位，虽然同班，但我不记得你名字了，麻烦你起来一下，让大家认识一下你。”
“啊……”卷毛男一直在看戏，此刻陷入了彻底的慌乱。
因为他长得十分讨人厌，周围的同学们下意识帮忙扶他起来，为民除害。
卷毛男承受着全场的注视，慌乱地挠着后脑勺：“哎呀……这也不算什么丰功伟绩吧。”
“好了，其实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只是想让大家认识一下你罢了，坐下吧。”李烩就这样抛下了亮完相的卷毛男，抬手指向屏幕，“我得到了他的手机，请看转账记录。”
场边屏幕上，以及每个人手上的平板电脑上，都显示出了一张截图，有钱鹅视频站工作人员的素质可见一斑，他们可以立刻将李云龙提供的图片展示出来！
截图也很简单，一位名为【D的小号】的人物通过社交软件，将6000元转给了卷毛男，让他发红包贿赂学院内部不支持李烩。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人的头像正是动画片《最二王冠》的男主角，表情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十分符合王帝的气场。
李烩再次转望苑美：“你知道‘D的小号’是谁么？”
苑美吞了下口水摇头：“我与你不同，不会用一些妄想出来的事情攻击他人。”
“别着急，我通过一些技术手段，找到了这个账号的登陆记录，一串手机硬件设备码。”
随着李烩话音的落下，屏幕上出现了有钱鹅数据中心的一张表单，清楚地记录了这个账号的登陆时间，硬件设备码，IP，转账账户等等。
惊呼声接连响起！
怎么可能做到这般地步，这是刑侦才会用到的手段吧！黑进了有钱鹅的数据库么？！
“这是我的银行账号……”苑美同样惊讶地捂着嘴，“你疯了么，为了赢得竞选伪造这些数据？？？”
090 坏了要赔的！
“不错的反应速度，请仔细看。”李烩再次指向屏幕，“上面有有钱鹅法务部门的盖章。”
“？？！”
同学们低头或抬头，仔细望向手中的平板电脑，或者台边的屏幕。
的确……有钱鹅官方印章……
怎么可能……凭什么？！
演播室中，王晨和毕有为都以难以控制的惊讶表情望向李云龙。
即便是这二位在公司内部的总监级身份，要把事情做到这一步，也需要巨大的努力，事关用户隐私，必须有司法部门的文件才能将其公布转移。
在场的所有人员，也都敬畏地望向了这位魁梧的大二学生，他该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李云龙微微提了口气：“李烩强大的实力，构造了他复杂的社会背景，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我只是负责一些跑腿的工作，普通的大二学生罢了。”
骗人！这世界上没有比你丫更普通的大二学生了！
苑美几次想开口，但面对这个强大的法务印章，却怎么也找不到辩解之词，既然节目组都放出了这个数据，一定已经向有钱鹅相关部门求证过了。
她紧张地站在台上，满是精明的脑海霎时间变得空空如也。
她感觉自己的面具碎了，她想立刻俯身捡起来重新贴在脸上，但碎成了太多片。
可以否定的……我可以否定，快想一个理由……
李烩知道这样有些残忍，但是苑美，你对待王帝就不残忍了么？
我不仅在扯掉你的面具，还有你的外衣，你那从不存在的外衣。
“现在可以承认是你做的了么？我这里还有银行的转账证明，需要展现你的银行账户转出钱款的时间和流向么？”李烩一步步逼到苑美身前，“需要我展示，完美的你在发现王帝拒绝以这种方式胜出，主动退选后，你是如何注册15个社交账号，散布王帝因为被发现贿选而被迫退出的谣言么？”
苑美根本不敢再去看李烩，只颤颤转过身，想向台下逃遁。
先逃走……再想办法……
她太迟疑了，速度太慢了，被李烩一把抓住了胳膊：“我是无所谓的，因为我们的立场相悖，你用这种手段我是能够认可的，但请向王帝道歉。你随手拉一个弱者陪葬，很可能会让他蒙受心理阴影，乃至退学，请向他道歉。”
宿舍中的王帝已经掀翻了被子跃下床来：“哼，你才是弱者，你全家都是弱者！”
台上，苑美使劲挣脱了两次，依然无果，她绝望地望向了孙小美，用口型说道：“帮帮我……”
孙小美犹豫地望向李烩：“这个……她只是个女生，还是不要了。”
“因为是女生，就可以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么？因为是熊孩子就可以随便耍横么？”李烩完全不认同这个理由，“这不是撒娇，不是谈恋爱，她彻彻底底伤害了我的同班同学，王帝很有可能会因此得抑郁症，会退学，人生会一片黑暗，他需要这一声道歉。”
孙小美不再多言，毕竟节目组没有给她指示。
苑美绝望地转望白静。
白静侧过头去。
不好意思，你不再是完美学姐了，身为校花，不得不与大骗子撇清关系了！
苑美再望向全场的同学们。
是愤怒，他们真真正正的感觉到自己被玩弄了，没有骂出声来，只是因为蓟大学生的基本素质罢了。
没有人站在苑美这边，即便是现任的学生会长，也低头看起了手机。
苑美只想逃离这里，她想赶紧解脱，她的牙缝里终于挤出字来：“对……对不起……”
“对不起谁？”李烩还差最后一击。
“对不起……王帝。”
李烩终于松手了。
哼，王帝，我们两清了。
苑美疯了一样扯掉了领口的麦克风，捂着脸快步奔向后台。
【校园研究院已经被完全摧毁！】
【获得一次免费永久能力抽取机会！】
在李烩眼中，那些失去的DNA又回来了，研究院的覆灭，更加坚实地奠定了毒鸡汤的权威，DNA一片疯涨之中。
我，才是新世界的卡密！
苑美已经不重要了，一片废墟而已。
李烩沉吸了口气，尽量回转为平静的语调，极尽诚恳。
“一个假的梦想被摧毁了，而新的我们，愈发强壮。”
“也许现在雾霾重重，梦想这颗种子得不到阳光的哺育，那我们就小心地将她保护好，捂在怀里最暖的那个地方，等风起，等雾散，等阳光重回大地。”
“此刻，我好像终于懂了十七年前的一首诗——”
“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
“我的演讲到此为止，谢谢。”
李烩深深鞠躬。
同学们难以克制地骤然起身，疯狂鼓掌！
“这他.妈的……是怎样的嘴炮啊……”
“他发言之前……我本能和理智上，都确定他没机会的……”
“明明……苑美已经强势到那种程度了！”
“他是即兴发言么？”
“为什么能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有磕巴！”
“明明知道他说的话很可怕，很露骨，很不能接受，但为什么……好想哭啊！”
“是啊……要将梦想捂在怀里最温暖的那个地方……”
“竟然……有种被治愈的感觉！”
前排，谷轻依已经哭了，一边使劲抹眼睛，一边不停地“哦呼”！
“喂，有这么夸张么！”白静鄙夷地望向这个女人，“我承认有点煽动力，可也不至于这么哭吧，太做作了！”
谷轻依没有回答她，而是指向了旁边的郑义。
郑义的衣服，已经要被泪水浸透了，他的泪水如汪洋大海，他死死地捂着胸口：“我懂了！我懂了！我会的！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守护梦想！”
“他明明没这么说啊，你怎么就懂了！”白静捂着头望向四周。
大家都很狂热。
难道……蠢的是自己么！
“哦呼……”谷轻依含泪望着李烩：“虽然很讨厌李烩的表达方法，但是……他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我，‘春天，十个海子全部复活’，竟然可以如此诠释……”
白静无法理解地望向这位文艺女青年：“这明显就是疯子胡诌的句子吧，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认为的！”
谷轻依则已经展开了更遥远的畅想：“虽然我很多地方并不同意李烩，但也许，海子早在十几年前，就像李烩一样，认为自己看破了这个时代！”
“他是大学教授啊！生活很滋润的好么！”
“不是的，有些人极其浪漫，无法忍受没有梦想的折磨，而选择离去！”谷轻依说着，将自己的一票温柔地戳在了屏幕上，“能读懂海子的人，一定是非常非常善良的好人！”
“……”白静放弃交涉，望向右侧的郑义。
郑义已经在屏幕上疯狂拍李烩的脑袋了：“只要够快的话，也许可以算十票！一百票！”
工作人员冲上前来：“同学，搞坏了要赔的！！再怎么攻击这块屏幕也只是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