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9章 大件事
我看外面天已经大亮了，打个哈欠道：“有什么事睡醒了再说吧。”赵国忠这才带看满腹的心事离开。
我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感觉赵倩倩来找哪吒上学了，经过昨晚的事，倩倩对哪吒一定充满了好奇，不过我也没有刻意帮哪吒编排什么，现在很多事悬而未决，倩倩那么聪明的女孩应该也不会多问。
众人睡了一会之后开始继续讨论当前敌情，毕竟九灵元圣等人的出现才是我们最该担心的事。
吕洞宾率先道：“听九灵元圣的口气他们可不止昨天光是昨天出现的那帮人，我怎么感觉魔族要把主战场转到人间来了李靖若有所思道：“我也有这种感觉，杨戬和哪吒下来之后，天庭应该战力大幅削减，可是这段时间反而没有我们的人再被打下来，这难道不够奇怪吗？"
娃娃道：“而且我觉得他们的目的很奇怪，对方似乎敌意并不很强的样子，在我们没赶去之前，他们居然没有对小强下手。”
我不屑道：“要不是有哪吒在那我早就挂了好吧？"
杨戬道：“是很奇怪，在座的可说都是代表天庭至关重要的人物，如果魔族的战略目标在人间，他们早该光明正大地打上门来了，以他们的实力又不是做不到。”
我意外道：“咦，二哥你很少说这种既承认同伴又不贬低对手的话啊。”
杨戬：“……呃”
我摸着太阳穴道：“这些想不通慢慢想，先聊点轻松的话题吧一一宾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办事儿？"
吕洞宾呵呵一笑道：“这事儿嘛，不急不急。”
我说：“你不急何姐肯定急，你不会是又想临阵逃脱吧？吕洞宾摆手道：“所谓在劫难逃，注定是你的劫难，跑是跑不掉的，我也想开了。”
我失笑道：“你这还是抱看必死的决心啊，结婚真有那么可怕吗？"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我接起来随意道：“哪位？"
一个女声道：“昨天我花了那么大力气都没能把你请来，当真是真神难请，可见小强你才是真神啊。”
我顿时一激灵道：“你是谁？”一边示意众人放低声音。
“你不是也一直在找我吗？"
“九尾妖狐？”我诧异地叫道，其他人一听这个名字也都立刻安静下来。
对方的声音十分悦耳，但显然不是和我有过接触的女性，我问：“你给我打电话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和你见见而已，在你眼中我们可能是敌人，但有些话说开以后说不定你会改变想法呢？你应该也觉察得到，我们并没有要和你拼个你死我活的意思。”
我打个哈哈道：“你的意思是在我身上倾泻的子弹还不够多是吗？"
九尾妖狐也咯咯笑道：“我要真想要你的命才不会派那些饭桶去呢，你在明处我在暗处我们机会多的是你想想对不对？”
我说：“好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九尾妖狐道：“现在你身边是不是有很多人？"
我看看杨戬等人道：“没有，只有我一个，你有话就说吧。”
九尾妖狐又是一笑道：“我可不信，不过我还是很想见见你一一就像朋发那样聊聊天，吃吃饭，我可以保证不伤害你。”
“你这是……要跟我谈判？"
“不是谈判，是我和你私人性质的，有些话我想当面和你说清楚。”
我咳嗽一声道：“可是我不相信你。”
九尾妖狐笑道：“这也是应该的，不要紧，咱们来日方长，我会另找时间约你的，现在我只能和你说我们是有诚意的。”
我刚想再说什么对面已经挂了电话，杨戬急忙问我：“她跟你说什么了？"
娃娃凑在我身边听了个仈激u不离十，说道：“狐狸精说要和小强私下见面。”
杨戬和李靖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小强你可不能去啊！"
我把电话往沙发里一扔道：“废话，我又不傻。”
这时有人敲门，吕洞宾趴在猫眼上看了一眼道：“是赵国忠。”
我早有预料道：“就知道他还得来，让他进来吧。”
吕洞宾打开门赵国忠一个箭步冲进来道：“小强，出大事了!”
我纳闷道：“怎么了？"
赵国忠不由分说把我拽到阳台上，急吼吼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在本地到底是不是帮会成员？"
我又好笑又不满道：“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你怎么老在这个问题上跟我毯扯？我不是什么帮派成员，我是一个网文作家，目前正在写的小说叫《我老婆是贞子》，读者.收藏数将近
两万，昨天断更了一天……”
赵国忠忽然恢复了冷静道：“那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一一你得搬家了！"
“搬家？去哪？"
赵国忠道：“我刚才接到手下的电话，三联盛出大事了一一太子已经买通了刘连湘投他的票，也就是说现在他凑够了三票，理论上讲他已经是三联盛的话事人了。”
我挠头道：“这……你不是想退出江湖吗？这种事索性就别去管他了，再说这跟我搬家有什么关系？"
赵国忠道：“你听我说完，虽然太子取得了上位的资格，但是三联盛的帮规里有严格规定，新的总堂主继任仪式上其他六个堂主必须到齐，不然这新的堂主就不能正式上任。”
我问：“这是什么奇怪规定？"
赵国忠道：“这跟三联盛的形成也有关系，三联盛以前本来是三个帮派，相互之间偶尔有合作，更多的时候就是抢地盘、火拼，当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后来终于合并在一起才成
为人人敬畏的三联盛，正因为这样，帮派一直以来对团结都有很强的敏感性，所以新任的堂主必须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后来虽然渐渐成了形式，不过那两个元老也终于找到了推阻的借口，只要我不回去太子就不能光明正大地上位，这件事就存在了变数。”
我摊手道：“所以呢？"
赵国忠一字一句道：“所以太子一定要找我回去参加仪式。生要见人做不到的话，就死要见尸！"
我吓了一跳道：“他要想杀你为什么不早动手？"
赵国忠道：“你怎么还不明白，在他没得到足够选票以前我是不能死的，不然不服他的人就可以明目张胆地另立门户，三联盛就会大乱，现在他在程序上已经合法了，我的死活就不
那么重要了一一他可以说我是死于急病、车祸、甚至是大陆人手里，他只要抬看我的尸体露个面，流两滴眼泪就可以重选信义堂的堂主，到时候他还是总堂主！"
我无语道：“那你这是摊上大事了呀。”
赵国忠道：“是我们摊上大事了一一你闯进段家救出倩倩，你以为你就不暴露吗？我得到的消息是：太子派出大批社团精英前来大陆，次要目标是我，主要目标，是你！"
我一听这话一蹦三丈来高，义愤填膺道：“丢你老母，老子惹哪个了？"
第一卷 第210章 强龙要斗地头蛇
得知太晚三联盛要不远万里地前来搞我，一股悲悯的情怀从我心底油然而生，当然，悲悯的是我自己。.
你说我一个二流写手，好端端地在家里码字凭辛苦赚钱，我到底招谁惹谁了？台湾、帮会、堂主这些字眼都跟我的生活没关系啊，你要说香港社团嘛我还能想起洪兴社陈浩南山鸡什么的，台湾不是只出林志玲陈乔恩那种嗲音大妞吗？
总之我知道这个噩耗以后心里很不安，很躁动，很郁闷，主要还是很害怕……不过也有点侥幸。
我问赵国忠：“从台湾坐船来这要很久吧？"
赵国忠有些恍惚道：“应该是要很久的。”
我顿时兴奋道：“太好了，我们这就不通船！”让台湾那帮鳖孙在近海上转悠吧，反正我们这是内陆城市……
赵国忠无语道：“你别小看我们这帮人，社团不是你想象的小混混，他们每一个出来都是有公开身份的，你以为是那种坐看破破烂烂走私船、月要里别看黑五星的家伙吗？"
“……《疯狂的赛车》里那帮台湾人不就是这样吗？"
赵国忠抬头看看天出神道：“如果消息有延误的话，说不定他们已经到了。”
我郁闷道：“你吓唬我干什么？搬家能搬到哪去？这两套房是我们整个家族最值得炫耀的产业了，你以为我是那种狡兔三窟的富二代啊？"
赵国忠叹气道：“小强我对不住你，本来我该补偿你的，可是这次走得急连钱都没带多少。”
我哀婉道：“啥也别说了，我看你从台湾搞点槟榔来咱哥俩蹲街上卖槟榔吧，王姐和倩倩选一个当槟榔西施，搞好了一年也能整半套房……”
说话间我电话又响了，我跑回客厅接起来，对方也是个说话明显带看台湾腔的中年男人，他用阴沉的口气道：“你就是甄廷强吧？"
我一听这个调调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是，您是哪位？"
“我是谁不重要，我问你，赵国忠现在是不是在受你保护?”
“咳咳……”我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逐字斟酌道，“他租我的房倒是真的，不过保护谈不上，最多就是家里硬件设施坏了我去看看。”
对方粗鲁地打断我道：“别跟我绕圈子！我代表三联盛限你24小声之内交出赵国忠，不然后果自负！"
我一边示意赵国忠过来一边道：“怎么交？腿长在他身上难道我绑着他交给你？"
赵国忠凑到电话前听了一会小声对我说：“是刘连湘！"
刘连湘冷冷道：“扯东扯西有意思吗？你应该也知道我是么人吧？"
我说：“刘堂主你好。”
刘连湘一顿道：“好，不愧是本地帮会，这么快就弄清楚我的底细了。”
“呢，不是这样的……”我刚想解释，刘连湘又道：“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了，你觉得凭你的实力能和我们三联盛对抗吗？”
“也不是这样的，我没想过要和贵帮派对抗，这里面是有误会的……”
刘连湘不等我说完又打断我道：“别废话了，人你是交还是不交？"
“我没这个权利啊，最多我把他从我的房子里赶出去，但是他又没欠我的房租……”
刘连湘大概是觉得这么谈下去很难有结果，直截了当道：“不管你代表谁，我们三联盛和你以前和你没有过恩怨吧？"
“对对对，绝对没有！”说了半天我就觉得这句话还比较中听和友好，我以前最多就斗地主三连胜过。
刘连湘忽然话锋一转，声色俱厉道：“那你为什么处处和我们三联盛作对？段家是你扳倒的吧？"
“这……”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刘连湘冷笑道：“你肯定觉得一夜之间扳倒段家可以威慑到我们吧？我告诉你，我们的力量不是你能想象的，我再给你三十秒考虑时间，如果你不答应交出赵国忠，我们会马上采取行动，分分钟就把段家失去的势力扫平！"
我气往上冲，这人怎么好说歹说就是不听呢？你一个外地人，来了我们这嘎达不由分说就喊打喊杀的，怎么说我也在本地土生土长了二十多年，公检法还是有同学的，再说这真不关我事儿啊，上来就跟呵斤三孙子似的，我没好气道：“你他妈爱怎么的怎么的，用你们台湾话说一一你是要怎样啊！"
刘连湘不禁一愣，下意识道：“你的后台到底是谁？"
我毫不犹豫道：“我可以告诉你，是党和政斧！"
刘连湘迟疑道：“据我们所知你不是[***]人士啊……”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挂了电话，怒问赵国忠：“你们台湾人都这么水米不进吗？"
赵国忠忧心忡忡道：“小强你太意气用事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谁！"
我仰天长叹道：“他都把三联盛当口头禅说了无数遍了我还不知道我得罪的是谁？合着大陆人在你们眼里都是白痴是吧？”
赵国忠道：“我是说你不清楚三联盛的实力，既然刘连湘都来了，那太子的两个马仔也一定都到了大陆，以三个堂的实力……确实不是段家能比的。”
我挠头道：“对了，刚才姓刘的说要干什么来着？"
赵国忠道：“他要替段家报仇！扫平一切以前由段家控制、现在被夺走的场子。”
我摸看胸脯道：“这我就放心了。”
赵国忠纳闷道：“为什么？"
我笑嘻嘻道：“因为这次真的不关我事！"
第211章 狗咬狗
继台湾黑社会要搞我之后，我今天听到的第二个关于他们的消息终于能让我短暂松一口气。
段家以前的场子都是干什么的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詹家以前的场子都受到了段家的骚扰，后来之所以狐狸精要腾出一只手来收拾段家就是因为段世宏的老爸侵犯到了她的利益，换句话说，现在段家的势力很有可能是狐狸精在掌管。
想到这我当然不慌了，狗咬狗两嘴毛，反正没有我自己的狗。至于孰强孰弱的问题，三联盛势力再大能和天斗吗？现在天都要被这群妖精逆反了！
我把赵国忠推向门口道：“行了行了，车到山前自有路，他们想来就让他们来，当年国民党几百万美式装备都不行，几个黑社会还能反了天？”
“可是……”赵国忠还想说什么，我已经把他推了出去道：“有这工夫去和芳姐亲热亲热，不该操的心别操。”
送走了赵国忠杨戬道：“来，继续谈论我们的事情。”
我一摆手道：“等等，你们说如果三联盛的人真找上狐狸精的话会不会吃亏？”
吕洞宾道：“你指的是哪一方？”
我反问：“你觉得呢？”
吕洞宾道：“三联盛全军覆没是肯定的，不过狐狸精的人说不定也会吃亏，现在人类的武器那么先进，躲在暗处打黑枪的话，妖怪们难保能不能全身而退。”
杨戬道：“那正好省了我们的工夫！”
娃娃道：“不能这么说，那些妖怪不是菩萨的坐骑就是宠物，他们危害人间被我们收服还说得过去，如果是因为我们的问题被人类打死打伤那这笔帐可就铁定要算在我们头上了。”
杨戬道：“那又怎么样？”
我托着下巴道：“我们是不是也该暂时一致对外一下？”
杨戬道：“你不会是想给他们通风报信吧？”
我说：“事先提醒一下对我们也没什么坏处嘛。”
娃娃道：“小强说得没错，妖怪们的实力对付三联盛自然是绰绰有余，我们提前发出警告不过就是空落一个人情，否则就算三联盛能偷袭一两个，最终九尾妖狐的力量也不会因此削弱多少。”
我说：“那我发个短信？”
娃娃道：“我同意。”
吕洞宾笑呵呵道：“我也同意，毕竟妖怪们这次是代小强受过，万一他们真的扛不住了还不是我们顶缸？”
我掏出手机道：“那我就发个‘小心段家卷土重来’？”
娃娃道：“可这回又不是段家，就发‘小心台湾人’吧。”
“嗯，这个好，管你明白不明白，反正我们是提醒过了。”我照娃娃说的给狐狸精发了短信，没多大一会工夫对方回了一个“谢谢”。
……
傍晚哪吒放学回来的时候娃娃正在替我的脖子换药，那一枪险些打到我的动脉，还是有些危险的。
哪吒看着娃娃把带血的药棉一块块扔进垃圾桶里，忽然道：“强哥，我还没正式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救我说不定我已经死了。”
我随意地一摆手：“咱们之间说这个干什么——对了，倩倩问你昨天的事你是怎么说的？”
哪吒道：“我敷衍过去了，只说我从小学过功夫什么的。”
“她信了吗？”
“半信半疑吧，毕竟她还是亲眼看到我展示功夫了。”哪吒又道，“你猜我今天上学看到谁了？”
“段世宏？”我问。
哪吒道：“没错，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照常上学去了，我以为经过这件事他一定要消失了，最起码也该转学。”
我也意外道：“这个姓段的小子倒是比看上去有种啊。”
哪吒道：“不过他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今天一整天他都在默默看书，跟以往大不一样。”
我好笑道：“难道他是要在学习上打败你？”
哪吒也笑：“那架势还真是，只是昨天的事情应该对他还是有影响的，平时他一下课就腻着倩倩，今天居然一句话都没对她说。”
“哦——”我说，“那个九灵元圣一声吼会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副作用？我记得詹一凡那小子也是被魔礼海一阵琵琶弹得失忆了。”
哪吒道：“九灵元圣虽然在你们眼里是妖怪，不过他主修的都是至刚至猛的功夫，普通人给他一吼脑子肯定是要出岔子的。”
正聊着天，一个看着眼熟的电话号码打了进来，我反应了一下才想起这应该是那个三联盛的刘连湘。
“喂，刘堂主你又有什么新的决定？”这货打电话来绝没有好事，别的我倒是不怕，我就怕他改变主意直奔我来了。
只听刘连湘别别扭扭道：“甄……甄先生，看来我们之间确实有一点误会。”
“哦，怎么说？”听他口气和从前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我虽然意外可不吃惊，心里已经有一定的预料了。
“我们贸然地闯进贵帮会的地盘的确是太冒失了，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赵堂主有你这样的朋友也算是我们三联盛脸上有光，之前一些问题没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是我们不对，甄先生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请给兄弟一个改过的机会！”
我故作淡然地呵呵一笑道：“别扯那些没用的，这么快你们就被打败了？”从他态度的转变我就猜出发生了什么事——一群普通黑社会去触妖怪们的霉头，下场自然好不了，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
刘连湘尴尬道：“是……是。”
“折了多少人进去啊？”我打着官腔问。
“大概四十多个吧。”刘连湘一厢情愿地以为我是本地帮派的重要人物，所以应该不会说假话。
我呵呵一笑道：“四十多个人就来找麻烦啊？”我还真有点不屑，初中生打架人缘好点的不得凑这么多？这帮台湾人跋山涉水地来踢人场子总共才带这么多人，是什么给了他们如此的自信？
刘连湘嘿然道：“不怕甄先生笑话，来的都是精英……都是精英。”
“精英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没了啊？我连声响儿都没听到啊。”
刘连湘无语道：“是是，贵帮会真是藏龙卧虎深不见底，谁实话我也没听到响……”
我问他：“你打电话来是什么意思啊？”
刘连湘忙道：“这……那我就直话直说，我希望甄先生能高抬贵手把我们的人都放了。”
我翘起二郎腿，拉着长音道：“你说放就放啊？”
“我明白我明白，只要能放人，贵帮会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我这才道：“刘堂主你误会了，和你作对的那些人——或者说你招惹上的那些人，跟我不是一个系统的，你这番话可以去跟他们的老板说。”说着我就要挂了电话，我觉得我可以开始专心致志地看好戏了。
刘连湘道：“等等，那边的人我已经接触过了，但他们唯一放人的要求就是要甄先生你亲自去上门要人。”
“什么？”
“他们说了，让他们放人很简单，只要你亲自出面去和他们谈。”
我愕然道：“我好像没这个义务吧？”
刘连湘央求道：“甄先生你就勉为其难啦，我们三联盛在本地又没有朋友……”
我好笑道：“我算是你们的朋友吗？”
刘连湘道：“毕竟你和赵国忠赵堂主是有旧的，而赵堂主不能眼睁睁看着三联盛被外人欺负不出面吧？”
“赵堂主……”我一时几乎都搞不清我们之间的关系了，这刘连湘还真是能软能硬，上午打电话时还像捉奸成功的正室恨不得要把我和赵国忠一起浸猪笼，现在俨然变成了想买古姿包的小三，软磨硬泡撒娇打滚，这种人不混黑社会去卖保险也绝对不会比现在赚得少……
刘连湘又道：“总之在这里我只找得到你一个，这件事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我们三联盛将近50个人来大陆现在只剩了我一个，回去以后要不就是被总堂主家法伺候，要不就是我带着剩下所有的兄弟来找你报仇，你看着办吧。”
我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还跟我死磕上了？”
刘连湘马上又换套路道：“你就给我条活路呗，我可以代表三联盛提前表态——从此以后只要你不想见我们我们三联盛绝不再踏上大陆一步，但凡有什么需要我们永远是你最牢靠的盟友。”这意思是********地跟我耗上了。
我小声问娃娃：“怎么办？”
娃娃道：“看来三联盛的人被狐狸精抓了以后，她以此要挟要逼你露面，咱们如果拒绝就额外多树一个敌人——反正我们迟早是要和她见面的，不如就答应了吧。”
我对刘连湘道：“既然这样我就试试，不过你也得给我一个保证，另外赵国忠有什么要求需要他自己和你们谈。”
刘连湘如释重负道：“好的好的，甄先生这么义气的我们也不能得寸进尺，这样，先按我们的规矩来，晚上我会给甄先生斟茶赔礼，到时候咱们见了面再详谈。”
“那好，地方你选吧。”
“你选你选，一切都听甄先生安排。”
……
挂了电话我对众人宣布：“狐狸精将了我们一军，大家准备一下晚上跟她正式见面！”
差不多是晚饭时间的时候我敲开了赵国忠家的门，一家三口正在吃饭，赵国忠穿着一双毛绒拖鞋，显得格外居家。
王芳见了我立刻招呼道：“小强一起吃吧。”
我摆了摆手道：“我和赵哥说点事儿。”
赵国忠凑上来道：“怎么了？”
我说：“跟我们走吧，有个人要见你。”
“什么人？”
“去了就知道了。”
赵国忠没有多说，换了拖鞋直接跟我出门，王芳担忧道：“你们到底干什么去？”
我笑嘻嘻道：“王姐放心吧，过了今天就再也不会有麻烦了。”
王芳显得更加担心了，嗫嚅道：“这……”
赵国忠很大男子主义地挥挥手道：“别担心，小强不会害我。”
出了门赵国忠一言不发地跟着我下楼，我失笑道：“赵哥怎么你也不问我去哪？”
赵国忠忽然闷声道：“刘连湘是不是又联系你了？”
我点头道：“是的。”
赵国忠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强你做得对，早该把我交给他了，我只有一个要求——他们以后永远不许骚扰小芳和倩倩！”
我诧异道：“赵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以为我这是要出卖你？”
赵国忠很认真道：“不是出卖，只是交易而已，我知道你是个清白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把我交出去是最聪明的做法，我还是得谢谢你救了倩倩。”
我摆手道：“你完全想错了，我们确实是要去见刘连湘，不过是他求着我们，到了那你就知道了。”
赵国忠道：“这么说你们还没谈好条件？”
“可以这么说。”
到了楼下杨戬和哪吒等在车旁，吕洞宾已经提前去侦察情况了——我把见面的地点安排在峰哥的茶楼。
上了车以后赵国忠一直比较沉闷，车开到一半的时候他扭头跟我说：“你要是想吓唬刘连湘应该多带点人的！”
娃娃哈哈一笑道：“用不着，有人替我们吓唬他！”
……
峰哥得知我要和别人“谈事”已经把茶楼清场了，我们到了以后他神神秘秘地冲过来道：“强哥，听说你要和台湾人谈判？”
我故作潇洒道：“没那么严重，就是普通聊天。”
峰哥一惊一乍道：“千万要小心啊，台湾人鬼心眼都多，不过你放心，总不能让他在咱们地盘上占了便宜，打起来你一句话兄弟们就操练起老本行！”
我笑道：“用不着，你把茶备好就是了。”
“这个是绝对的！”
上楼的时候吕洞宾凑过来道：“我四下看了，没有杂七杂八的人。”
我点头道：“看来人家是很有诚意的。”
赵国忠看我架势不对，小声道：“小强你不会是准备和三联盛硬碰硬吧？”
我摇头：“我没打算跟他们碰。”
赵国忠道：“刚才那帮人不是什么善茬吧？”他倒是很有职业敏感性。
我不再多说，直接进了峰哥说的包厢。
包厢里一共有两个人，有一个瘦小枯干的四十多岁男人坐在那里，听到门响立刻笔直地站起来，他长着一个枣核脑袋，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完全跟“黑社会”这几个字眼没有任何关系，看那一丝不苟的样子倒是像台湾人，只是更像个在福建沿边开着个小型胶鞋厂的小老板。
刘连湘见我打头进来，一个箭步冲上来握住我的手道：“甄先生吧？久仰久仰！”那热情洋溢的劲儿一度让我以为我是要去台湾投资办厂的。
我敷衍道：“刘堂主请坐吧。”
刘连湘放开我的手又握住赵国忠的手道：“赵兄这些天辛苦了吧？”
赵国忠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我就见不得你这个家伙一贯的假模假式！”刘连湘身后的彪形大汉闻言立刻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刘连湘却一副毫不计较的样子冲杨戬等人不住点头致意，直到一个不落地打过招呼这才拉着那大汉一起坐下。
赵国忠横眉冷对道：“我已经出来了，你们想把我怎么样吧？”
刘连湘颇为愕然，他身后那大汉怒道：“赵堂主，你也是三联盛的人，虽然咱们阵营不同，不过我一向敬佩你的耿直忠厚，怎么你也装模作样起来？”
赵国忠迟疑道：“我怎么装模作样了？”
刘连湘尴尬地咳嗽一声道：“看来甄先生没有把具体情况介绍清楚——赵老兄啊，现在不是我们要把你怎么样，是你这位朋友要把我们怎么样。”
第212章 谈判
那大汉郁闷道：“这次我和刘堂主还有信勇堂的‘刺刀’一起来大陆找你，太子要树立三联盛的威信决定横扫段家以前的场子，可是短短三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派出去的人全失去了联系，你别告诉我这件事你不知道！”听他口气他应该是这次来大陆的三个堂主之一，还有一个叫“刺刀”的大概已经被妖怪们抓起来了。
赵国忠震惊道：“什么？你们三个堂口的人这么快就都被搞定了？”
那大汉拍桌子道：“你还装？”
赵国忠小声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清清嗓子，转着手里的茶杯道：“我再解释一次，抓你们人的跟我不是一回事，不过既然刘堂主托到我这了，看在赵哥的面子，我只能是豁出去试一试。”
刘连湘听我说得含糊，急忙二话不说双手端着一杯茶高举过头顶道：“三联盛说到做到，郑重向甄先生赔礼并致谢。”这是要敲砖钉脚怕我反悔。
赵国忠意外地看着他道：“你这么做太子知道吗？”
刘连湘道：“我代表的是三联盛，你说呢？”
赵国忠错愕道：“这么说咱们的人是真的被抓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刘连湘把茶杯又端高一截道：“甄先生请赏个面子！”
我随手端过来吸溜了一口，刘连湘这才如释重负，赵国忠则不可置信地瞪着我，这次我小声问他：“怎么了？”
赵国忠在我耳边道：“斟茶赔礼是三联盛对内对外最严重的仪式，一般中层领导或帮众之间产生矛盾纷争，由会中前辈和总堂主平叛对错后错的一方要斟茶赔礼，这之后绝不能再找对方的麻烦，几乎就是一种赌咒和契约，我怎么也想不通太子怎么会对你低头认错。”
“哦。”我波澜不惊地应了一声，对刘连湘道，“既然刘堂主已经履行过承诺了，我也把我的要求再说一遍——我的要求很简单，只是希望你们三联盛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刘连湘一个劲点头道：“那是一定的！”
我指指赵国忠道：“赵哥虽然以前是你们三联盛的人，不过他想过几天平静日子那你们就别死缠烂打了，哪有入了会就不让人退出的，这不是成了邪教了吗？”
刘连湘尴尬一笑道：“是是，其实我们来找赵堂主也还是请他处理一些帮会内部事务，当然不能勉强。”
赵国忠拽住我的衣服小声道：“小强，你可想好了，如果喝了他们的茶又做不到，从此以后三联盛就是变成冤魂也要缠着你，你到底有几成把握？”
我说：“七八成吧。”狐狸精是为了引我出来，我不相信她真对这些虾兵蟹将有兴趣。我提醒他道，“你还不趁机和三联盛撇清关系？”
“可是……你真的行吗？”
“我说行就行，剩下的以后和你解释。”
刘连湘道：“赵堂主有什么要求也可以一并提出来。”他硬是要把好人做到底，看来事态比我想得还要严重。
赵国忠仍是半信半疑，最后只得道：“我有三个要求，如果你做不了主我可以等你请示太子。”
刘连湘笃定道：“我现在是他的全权代表，赵堂主尽管说。”
赵国忠道：“第一，我要辞去三联盛信义堂堂主的职位，从此以后我的个人生活你们不得干涉。”只有我明白赵国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辞掉堂主的职务主要是为了取王芳过门。
刘连湘身后的壮汉跳起来道：“你以为三联盛是便利超市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别说堂主，就算普通社员也没听说过辞职的！”
刘连湘摆手道：“规矩都是人定的嘛，这一点太子已经预料到了，完全没有问题。”
赵国忠道：“第二，我信义堂里的兄弟这些年跟着我风风雨雨为社团做了不少贡献，我走之后你们不能因为我的关系为难他们，新堂主选谁我不多嘴，但必须是得在我信义堂里选。”
刘连湘道：“这个也不是问题，都是一家人何来为难之说？”
赵国忠道：“第三，我要拿回我的私人财产。”
刘连湘拍手道：“赵堂主果然是信义为先，先公后私，这一点自然也合情合理。”
赵国忠道：“这三点你都答应了？”
刘连湘道：“当然答应，又没什么过分的要求，你说呢峰堂主？”
那壮汉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总之是表示不满。
我说：“现在条件就算谈好了，说说你们的经过吧——你们的人是怎么失踪的？”
刘连湘嗫嚅道：“前面的经过甄先生应该也知道了，太子为了让赵堂主能支持他，用了一些非常的手段，直接授意段家对赵千金下手了。”
我点头道：“对，这些我都知道。”
刘连湘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段家忽然栽了，这就让我们不得不怀疑是本地势力针对三联盛，你也知道，年轻人嘛，为了急于树立威信难免不理智，于是就派我们三个堂主带着大批精英来给段家找场子。”
我说：“太子以为自己是美国吗？小弟受了欺负就派兵助阵，可你们也不是航空母舰啊。”
刘连湘嘿然道：“因为段家一直和太子有合作，而且还算识时务……”
我点头道：“哦，太子是怕丢了大陆的市场——然后呢？”
刘连湘道：“根据我们判断，暂时选准了三个袭击目标，分别是段家以前掌控的一家夜总会、一个大型地下停车场和一个洗车房……”说到这刘连湘戛然而止，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吕洞宾道：“然后呢？”
娃娃插口道：“那还用问，当然是就没有然后了。”
刘连湘尴尬道：“呃……是的，我们兵分三路出发之后大概一个小时，收到了一张纸条，里面指名要甄先生出面赎人……”
吕洞宾忍俊不禁道：“好突然！”
娃娃道：“一点也不突然好吧？统共来了四十来号人还兵分三路，一个小时解决战斗都得算上台湾人不认识路耽误的时间。”
那位峰堂主脸色发红道：“喂，我们找你们来是帮忙的好吧？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谁要听？”
我小声跟娃娃道：“看，这才是标准台湾腔。”我跟刘连湘道，“好，那就尽量节省时间，把那三个地方的地址给我。”
“早就准备好了。”刘连湘把一张纸递给我，随即对峰堂主道，“那就有劳峰兄弟去把咱们的人接回来吧。”
峰堂主愕然道：“你呢？”
刘连湘拍拍他的肩膀道：“说句不好听的话，假如你也回不来了总得有人回去报信，太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对死人还能稍微好一点……”
峰堂主垂头丧气道：“你说得对，难为刘堂主为我着想。”
第213章 一根藤上七个瓜
拿着刘连湘给我的地址，我们临时决定分成两个小组再行动，首先是我和杨戬、娃娃一组，九尾妖狐点名要我去要人，我们至少得防备她布置陷阱暗算我，有杨戬和娃娃在身边起码能保障我的安全，但是人太多又显得没底气，所以哪吒和吕洞宾可以算是我们的后手，赵国忠和峰堂主也跟我们在一起。
在车上我对赵国忠说：“姓刘的明显就是怂了不敢和我们一起去，还说什么替别人着想。”
赵国忠道：“谁也不是傻子，峰堂主当然明白，只不过刘连湘有一句话还是说得没错，太子对死人往往要比对活人好一点——死人起码还能用来邀买人心，活人不得他的意那可就前途未卜了。所以峰堂主也是没办法。”
我说：“这样的人居然还有人肯为他卖命。”
赵国忠道：“峰堂主还有失踪的‘刺刀’都是太子一手栽培起来的，可以说他们的命就握在太子手里，刘连湘就不一样了，就算别人都死在大陆只有他自己回去，太子为了显示胸怀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毕竟他的知会堂也受损不小。”
峰堂主自始至终没有说话，我扭头问他：“这次来的人就剩你和刘连湘啦？”
峰堂主点头。
我问赵国忠：“你们三联盛一共多少人？”
“每个堂大概百来人，或多或少吧。”
“那加起来也有千把号，怎么丢了40来个就急成这样？”
赵国忠好笑道：“你以为一千来个都能打啊？社团就跟一个小社会一样，有人负责武力解决问题，也得有算账的经营买卖的，不过这次太子派出来的都是最能打的，结果不声不响全丢了，你说他能不急吗？刘备没了五虎上将还怎么混？”
我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刘连湘说都是精英，这40多号人几乎是三个堂的武力保证，这一下丢了半壁江山，敢情太子那就剩下一千多个会计了，这对一个黑社会性质的社团来讲是挺可怕的……
我按着地址先到了位于市中心CBD商圈的一个停车场，这是一个大型地下停车场，处于全市最繁华的地段，这里白天全天禁停，也就是说只要是这一带的车基本都停这里。
不要以为停车场不赚钱，如果白天你来这里就会发现出口和入口永远排着长长的两行队，永无止境，这些都是流动的钱包，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仍然可见不停有车出入，我把车停到取卡的岗亭下面，抬头一看正好和一个打扮妖冶的女郎来了个面对面，她染着（要么就是天生的？）一头火红火红的头发，看见我一愣之后就捂嘴咯咯地笑了起来道：“是小强啊，你是来赎人的吗？”正是七个蜘蛛精之一，我也不知道她是老几。
我点头赔笑道：“是啊。”虽然知道对方是妖怪，可我怎么也对这种面目姣好的女妖精凶不起来。
红蜘蛛从岗亭里钻出来道：“跟我走吧。”
“车就停这行吗？别挡着人家的路。”我还没来得及取卡。
红蜘蛛摆手道：“走吧走吧，让他们从别的入口进。”
我和娃娃等人下了车跟着红蜘蛛往停车场深处走，峰堂主警惕地环顾四周道：“我的兄弟们呢？”
红蜘蛛对旁人视若无睹，在前面聘聘婷婷地带着路，她穿着一件露脐装，小蛮腰扭啊扭，不时回头冲我媚笑几声，给我一种要往洗头房后屋走的错觉……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问她道：“你笑什么呢，我有这么可笑吗？”
红蜘蛛叽叽咯咯道：“我们一般对食物都要先客气客气，呵呵呵呵。”
我赶紧闭嘴了。
红蜘蛛冲我抛个媚眼道：“逗你玩呢，我们其实不爱吃人。”
我嘿嘿一笑道：“你是老几啊？”
红蜘蛛道：“我是老大。”
我点头道：“哦，你们是按赤橙黄绿青蓝紫这么排的吧？”
红蜘蛛纳闷道：“你怎么知道？”
“总得有个排序法吧，不然除了你们的妈谁能认出老几是老几啊？你们又不是葫芦娃。”
红蜘蛛又是一阵娇笑，她把我们领到停车场一个已经被封闭了的区，脆生生道：“妹妹们，看谁来了？”
昏暗的光线中忽然从我们头顶上传来各种娇笑声，峰堂主和赵国忠吃惊地抬头观望，只见房顶上6个发色各异的女郎手中牵着蛛丝缓缓而降，她们固然个个体态优美声若银铃，但就这么轻飘飘地缘丝而下看着还是有点瘆人……
峰堂主头皮发麻道：“甄……甄先生，怎么跟她们交涉是你的事，我的任务就是带了人马上离开。”
这时地上的角落里有人沉声道：“不是说好甄廷强一个人来吗？”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人慢慢走出角落，我依稀记得他好像叫什么“百眼魔君”，应该是只蜈蚣精。
杨戬上前一步道：“你想得美！”
百眼魔君哼了一声道：“苏姑娘早就料到你们不会守信，她说的事十有八九不会错。”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这大概是在说苏妲己。
我说：“那你们放不放人？”
百眼魔君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峰堂主咳嗽一声道：“是鄙人的手下，这里面有一场误会……”
百眼魔君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别啰嗦，苏姑娘交代过了，人可以交给你们带走，但是别再让我们看见，否则下次只能给你们壳了！”
我费解道：“壳？”
娃娃小声道：“蜈蚣吃东西只吸汁，剩下的就只有壳了。”
我问峰堂主：“你听懂了吗？”
峰堂主不自在道：“听不懂，不过我知道他不欢迎我们。”
我点头道：“那就行了。”我对百眼魔君道，“那就请放人吧。”
“等着！”百眼魔君拧亮一把大号的手电，用光柱往头顶上照着，我们跟着抬头，接着顿觉一阵惊悚——只见我们头顶上结满密密麻麻的蛛网，而在蛛网之上粘着十几个身穿黑西服的男人，这些人有的面目冲下躺成一个“大”字形，有的只有双手或者双脚被蛛丝吊在网上，他们的嘴应该也都被粘上了，个个不能发声，只有躯干不安地来回挣扎蠕动。
峰堂主毛骨悚然道：“这是什么刑法？你把我的弟兄们怎么了？”
百眼魔君若无其事道：“嚷嚷什么，就是动弹不了而已，性命丢不了。”
我赔笑对7个蜘蛛精道：“那么哪个妹妹辛苦一下把他们放下来？”
百眼魔君道：“哪用那么麻烦！”他从墙角抄起一根将近3米的竹竿子，抡起来就往最近的一个黑西服身上捅去，等把对方身上的蛛丝捅松了，接着一竿子把他抽了下来……
停车场的顶棚也是将近3米高，人从上面掉下来运气不好的可就马上得住院，百眼魔君不由分说一阵乱捅，峰堂主倒是颇有义气，一个一个仔细接着，赵国忠也上前帮忙，黑西服们就像葫芦一样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峰堂主累得气喘吁吁。
百眼魔君用手电晃了晃上面再看不到人了，像个看守果园的老头一样负手而立道：“你点点数吧，看够不够？”
峰堂主和赵国忠这才一起把黑西服们的蛛丝清理掉，一干马仔被吊了一夜个个魂不守舍，峰堂主拍拍一个头目的脸道：“咱们这一组一共来了多少人？”
那头目哭丧着脸道：“十四个。”
峰堂主问：“人全了吗？”
那头目哆嗦着数了一遍人道：“全了……”
峰堂主看着狼狈不堪的手下们皱起了眉头，那头目似乎猜出他想问什么，吞吞吐吐道：“堂主，我们一冲进来就被一阵强光给照晕了，我们……我们栽得冤啊！”
百眼魔君怒道：“真是不知好歹，我这一招‘金光万道’里若是加上蝎毒你们一个个早就全身溃烂而死了！”
峰堂主愕然地对赵国忠道：“生化武器？”他和赵国忠这会已经不算同僚了，不过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赵国忠看看我又看看他，只能是不住摇头。
峰堂主吩咐那头目道：“你们先去找地方休息吧，明天一早尽快离开大陆，以后谁也不许再来！”
那头目如逢大赦道：“太好了！”他带着人风一般逃走了。
我冲百眼魔君道：“既然人都放了那代我谢谢你们的苏姑娘，我去下一站了。”
百眼魔君厉声道：“甄廷强，苏姑娘让我转达她的意思，她还是想私下和你聊聊，让你不妨考虑考虑，你可别得寸进尺。”
7个蜘蛛精个个挥舞着手绢媚声道：“小强以后常来玩啊。”
杨戬怒目横眉道：“妖孽！都是妖孽！”
我们出了停车场以后赵国忠心事重重地跟我说：“小强，虽然我不是好人，可我还是得劝你，交朋友得慎重——那些人都很邪啊！”
我解释道：“他们压根就不是我的朋友！”
赵国忠道：“不是朋友怎么卖给你这么大的面子，十几个人说放就放了？”
我叹气道：“这事儿说起来就复杂了，而且还不能说得太细。”
赵国忠表情复杂道：“总之……我再也不相信你是一个写手了！”
第214章 驴肉火烧
按照地址，从停车场出来以后我们下一个目标是地处偏僻的洗车房。
峰堂主自从上了车以后就一直默默无语，也许是感觉到了前途的多舛，也可能是完全摸不着头脑，总之他有点沮丧的样子。
洗车房倒是不难找，它位于一条偏僻小街上，门脸不小，应该是这里比较有标志性的营业场所。通过两扇巨大的卷帘门来看，这里一次至少能同时清洗两辆大型车，其中一扇门洞开着，遍地水渍，另一扇则拉得严丝合缝。
旁边的休息室尚有灯光，我在杨戬和娃娃的陪同下敲了敲门，一个穿着胶鞋的黑大个猛的开了门，他见到我后第一表情显得十分失望，接着恶声恶气道：“你还真来了？”黑大个我们也见过，他真实身份是一头黑熊精。屋里那个一身白衣的叫白衣秀士，是条白蛇精，不过这俩人都没什么名气，黑熊怪如果算是酱油党的话，白蛇精只能算是路人甲。
这会白衣秀士正在用餐巾纸擦拭桌上的碗筷，我随口打招呼道：“还没吃呢？”
黑熊怪满脸不高兴道：“这么晚了你们来干什么，不能明天来吗？”
我心说你是冬眠动物又不用早睡早起，但毕竟是有求于人，我打个哈哈道：“那么多人又要吃又要喝，我怕你们费心。”
黑熊怪警觉道：“什么那么多人？我听不懂！”要说熊这东西，人们往往觉得它们又蠢又笨，其实不是这样的，至少马戏团里经过训练的熊就不比猴子笨，该骑车骑车，该算题算题，只不过是体型庞大所以显得可笑，不过它们明显不适合和人斗心眼，我一眼就看出假来了，黑熊怪明明是装的！
我耐着性子道：“苏妲己没跟你说吗？”
“没有！”黑熊怪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来回乱转，就像是小孩子藏匿了糖果在背后。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刁难我，看来狐狸精早跟他打过招呼了，我只能作势掏出电话道：“那我现在跟她说。”
黑熊怪泄气道：“算了算了，你们领走吧。”他走到那扇拉着的卷帘门前往上一掀，顿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我定睛一看，只见一间十几平的洗车房里当中点着一个大号的火炉子，里面生着一炉旺盛的炭火，十几个黑衣服马仔则紧靠着洗车房的墙壁坐成一排，路子边上放着一桶黑漆漆的液体，也不知是咖啡还是可乐，桶边摆着各式的葱姜蒜等调味菜样。
我一看就乐了：“嘿，这帮兄弟待遇不错啊，有吃有喝还烤着火。”我没想到黑熊怪还有细心的一面，不但没虐待俘虏，还在车库里搞起了烧烤晚会，这比吊在房顶上的那帮人可舒服多了，所以我就说嘛，黑熊怪一定不能是坏人，当年住在观音院外和老主持就保持了长久的友谊，可见他是不主动害人的，不愿意放这些马仔走说不定就是因为他已经和他们打成一片结成了朋友呢！
大门这一开，屋里的十几个人反应各异，有的扶着墙挣扎着往门口扑来，有的则是无动于衷地继续坐在那，不过大部分人都一起柔弱地伸出胳膊冲我们喊：“水……水！”
我纳闷道：“都不爱喝可乐啊？”屋里明明有饮料嘛。
地上有一个满脸刀疤的汉子骤然见到了峰堂主，他像疯了一样地连滚带爬摸到我们脚边，手伸出老长道：“快，给我水！”
峰堂主扶起他道：“刺刀，你怎么了？”原来这汉子是另一个三联盛的堂主刺刀童鞋。
刺刀也不说别的，只是拼命抓住峰堂主的手道：“给我水！”
峰堂主也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火炉旁边的那桶黑色液体一眼道：“那不是有可乐吗？”
刺刀叫道：“那是酱油！”
“酱油？”我和杨戬娃娃等人也是深感困惑，我走过去用勺舀起一点舔了舔，只觉一阵苦涩，确实是酱油无疑，凭我这么多年的经验还能进一步推断出——是老抽！
杨戬忍不住问黑熊怪：“你在屋里搁这么多酱油干什么？”
黑熊怪讷讷无语，随后跟来的白衣秀士也假装看着别的地方不说话。
我们在门口这一闹，车库里的马仔们这才像全部苏醒一样，他们纷纷踉跄着冲出车库，有的开始抠嗓子眼，还有那么几个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在同伙的扶持下才得以跑出屋子。我这才发现这些人大多精神萎靡不堪，一个个汗流浃背脸色昏暗，可以断言我们要再晚来一会这里起码有一半人都抗不过去了。
我指着黑熊怪道：“你到底对他们干了什么？”
黑熊怪脖子一挺道：“就是请他们喝喝酱油、吃吃蔬菜而已，我有什么错？”
我挠头道：“你请他们喝酱油干什么？”我这会越来越发现不对劲了，请客哪有请酱油的？而且这时节天气虽然凉了，也不到在屋里点个锅炉的地步啊，要说吃烧烤，为什么只有葱姜蒜没有肉呢？
这会刺刀在外面喘了半天气，忽然指着黑熊怪悲愤地呐喊道：“他想吃了我们！”
赵国忠道：“你是气昏了头了吧？矛盾归矛盾，你说气话有什么用？”
峰堂主也道：“咱们现在已经和他们讲和了，别乱说。”
刺刀眼睛一红道：“我没乱说，这是我听那个黑大个亲口说的。”
峰堂主主动劝解道：“这也就是吓唬吓唬你们。”
刺刀执着道：“不是！我们被他打昏以后他才说的这话，可他们不知道我还没完全昏迷，他说他这么多年来都没吃过肉，这会街上的肉铺都关门了，然后他就说他想吃个人试试！”
峰堂主愕然道：“这……这性子也太急了吧？”言下之意还是不信。
刺刀道：“一开始我也不信，直到那个黑大个说人肉太腥，你知道他为什么在屋里点个路子放一桶酱油吗？”说到这刺刀一指白衣秀士，怒气冲冲道，“这还是那个穿白衣服的给出的主意！”
“为什么呀？”我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我现在对这个问题充满好奇。
刺刀继续他的血泪控诉道：“那个穿白衣服的说他以前吃驴，把驴拴在火炉子边上，然后再搁一桶酱油，驴子渴了只能喝酱油，最后被炕死以后肚子里全是酱油就不那么腥了，甚至都不怎么用放调料就很好吃！兄弟们让火烤了一天，一开始又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少都喝了一肚子酱油！”
众人无语。
我皱眉对白衣秀士道：“你这个法子多残忍呀！”
白衣秀士低头道：“后来我也觉得不合适，都好久不用了。”他随即指着黑熊怪道，“但是放葱姜蒜这个主意是他自己想的！”我现在才知道他为什么擦碗筷了，我们要是不来，这群人就是他和黑熊怪的夜宵，我就不该问他们吃没吃，这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吗？
刺刀忽然眼睛一红，搂着峰堂主痛哭流涕道：“大哥！生死悬于一线啊！大陆的帮会太邪恶了！”
峰堂主叹气道：“知会堂的兄弟也被掉了一夜，比你们好不了多少。”
刺刀这个满脸刀疤的汉子伤心欲绝地对峰堂主说：“我们再也表来这个地方了！”
峰堂主拍拍他的肩膀道：“带兄弟们走吧，剩下的事我去做。”
黑熊怪举着餐刀看马仔们一个个挣扎着爬起来都走掉了，馋兮兮道：“诶，都走了啊？把不机灵了的给我留一个呗？”
白衣秀士顿足捶胸道：“那么多同仁的教训咱们都没吸取，当年唐僧生吃就是了，非得烤熟了，这不耽误事儿吗？”
第216章 狮王一生黑
最后我们一起帮如意真仙清点了剩下的酒，他仔仔细细地一一写在纸上，最后伸出血红的舌头在右手大拇指上舔了舔，在清单上按了一个指印……
我把峰堂主和他东倒西歪的手下们送出大门以后，峰堂主往我手里塞了一样东西，我一看是如意真仙那张清单。
峰堂主感慨良深地跟我说：“甄先生，大陆呢我们以后是不打算来了，这件东西就留给你做个纪念吧，不管怎么说，感谢你为三联盛做的一切！”
我跟他握了握手道：“别这么说，下次没什么‘任务’的时候还是欢迎你来大陆玩。”
峰堂主又转向赵国忠道：“赵堂主，你的事我回去会帮你督促，以后你就一心一意地和嫂子过日子吧——”他忽然伤感地拉着赵国忠的手道，“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江湖险恶出来混迟早要还，咱们以前还是没碰上厉害角色啊！”
峰堂主带着人走了，我们正准备走，如意真仙忽然道：“甄廷强，我们九老想见你。”
“九老？”我一想随即明白大概是九灵元圣。
我说：“他见我干什么？”
“有些话九老要跟你说。”
“好吧。”我带着杨戬和娃娃往里走。
如意真仙道：“最好是你一个人进去。”
杨戬道：“不行！”
如意真仙道：“二郎神忒小气了，我们想对甄廷强动手随时都可以，难道非得把你们引到自己的地盘上才行？”
杨戬想了想道：“你们找他说话可以，不过我和小强不能离得太远。”
如意真仙道：“请。”
我们又顺原路回到了刚才那个包厢，这里已经被收拾干净，包厢里只有九灵元圣一个人坐在当中，杨戬检查了一下四周之后小声对我说：“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你就喊一声。”
我点头。
杨戬出去以后九灵元圣微微一笑道：“小强看来很懂御人之术，堂堂二郎神都甘愿当你的保镖。”
我很自然道：“因为我们是朋友。”
九灵元圣点点头道：“想喝点什么吗？”
我把如意真仙那张单子递过去道：“挑最贵的来一瓶。”
九灵元圣淡淡道：“我劝你还是喝茶。”
我夸张道：“在夜总会喝茶，你以为我棒槌啊？”话虽这么说，其实我对喝什么毫不在意，九灵元圣这个老头子虽然是太乙真人的坐骑，而且我知道他是头千年狮子精，但是派头十足，一头乱发披散着，目光炯炯有神，坐在那里七分霸气中还带着三分道骨仙风，能把这两种气质统一地玩好是很有难度的！
我说：“根据岁数，我也称呼您一声九老，您把我找来不是为了喝茶吧？”
九灵元圣像个老艺术家一样拢了拢长发道：“小强，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发现你是一个识大体的人。”
我赶紧摆手：“别夸，我这人我最了解，容易上了糖衣炮弹的当，平时最爱干的事儿就是倚小卖小，您有什么事儿先说，别给我戴高帽子。”
九灵元圣一笑，直接道：“你觉得以咱们两家的实力，打下去谁会赢？”
我想了想道：“半斤八两，谁也拿谁没办法，就拿今天的事儿来说，别看表面上我们跟朋友似的，其实但凡谁有把握把对方一窝端了早就不是这么个玩法了——咱们之间的性质还是定性在敌人比较妥当。”
九灵元圣哈哈大笑道：“果然快人快语，既然如此，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说：“那就要看谁更棋高一筹了，你有当头炮我有马来跳，总不能因为势均力敌就永远僵持下去，那样以后谁还下象棋啊？”
九灵元圣摇头道：“这就是匹夫之见了，我问你，我们这些人虽然顶着妖魔邪祟的名，可是你觉得有哪一个真的是卑鄙龌龊之流吗？你何以一定要站在天庭的立场把我们铲除？”
“呃——”我一愣之后随即道，“九老这话就不对了，你们要是依旧待在天庭我不依不饶地去找你们麻烦那就是我多管闲事了，可是你们现在是在人间啊，我不但是天庭的代言人，我还代表着人间，说句托大的话，如今你们这些人可是在我的地盘上，就好比一群蛇钻进了老鼠窝，你们有什么目的当然不会对我说，不过我也不用知道，我不求把你们怎么样，但请你们离开也是应该的。”我忽然觉得我在这种大问题上还是看得很清楚的，妖怪们在天上的时候我才不去管他们犯了什么事儿，我也管不了，不过既然在地上那就妨害到了我的安全，真的不管他们万一杨戬他们走了这些妖怪做起乱来怎么办？况且这些家伙真的像九灵元圣说的那么无害吗？就拿三联盛的人来说，他们的待遇就分别是被文艺妖精挂在天花板上当壁画，被二逼妖精灌酱油，被普通妖精讹钱，谁知道这种事以后不会发生在我亲人或朋友身上？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确实是地球人民的代表，此时此刻，我像个公知一样充满了被夸大的神圣感和被迫害妄想症……
九灵元圣听我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有点不耐烦道：“可总而言之你们拿我们没办法不是么？”他摊手道，“不如这样吧，我们暂时订一个休战协议——在没有利益争端的前提下，谁也不要骚扰谁的生活怎么样？”
我脑子转了几转道：“你所谓的利益争端没有明确的定义，所以我不能答应你任何条件。”妖精始终是要害人的，就算暂时不害我去害别人，有嫉恶如仇的杨戬和李靖这个协议就形同虚设，我可不能授人以柄。
九灵元圣靠在沙发上似乎也不想多说了，最后他懒懒一摆手道：“既然这样，送客！”
如意真仙和杨戬一起走了进来，这时哪吒和吕洞宾也一起出现了，娃娃忍不住问我：“他跟你说什么了？”
我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九灵元圣忽然冷冷道：“小强，有句话我不怕当着你这些天庭朋友的面说——你帮助他们和帮助我们并没有差别，我们虽然是妖怪，但你不觉得妖怪要比神仙活得自在吗？不信你问问哪吒，他是大闹东海的时候痛快还是后来成了天庭的走狗痛快？”
我们下意识地一起看着哪吒，哪吒则默然无语。
杨戬打个哈哈道：“笑话，一头畜生也知道痛快，照你这么说你以前天天给人骑的时候最痛快么？”
九灵元圣勃然变色，右拳狠狠砸在桌子上。
我叹了口气道：“赶紧走吧，狮子当然是在把人撕成碎片以后最痛快——二哥，你黑人的本事突飞猛进啊！”
第217章 五仁月饼
从夜总会里出来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赵国忠还在外面等着我，见我们走出来，赵国忠急忙上前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们谈得怎么样？人家不可能什么条件都不开，白放了那么多人吧？”
我随口道：“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是我们之间的事。”
赵国忠跳脚道：“我就知道你有社团！”
我无奈道：“随你怎么想吧，你要是想搬家我替你在网上找新东家。”
赵国忠叹口气道：“算了，三联盛的人都说了我是受你保护的，万一他们知道不是那么回事还不得杀回来？”
在车上，娃娃小声和我议论着今天的事，我见她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不禁问：“怎么，你想到什么了？”
娃娃道：“不是……我肚子疼。”
“肚子疼……你要想放屁就尽管放，我给你打掩护，够意思吧？”我小声说。
娃娃忽然脸色通红道：“不是那种疼，是像灌了铅那种。”
“灌了铅是哪种？”我更不明所以了。
“有点坠，像是有东西要出来！”
我忽然吓了一跳道：“你不会是那个来了吧？”
“哪个？”
“就是……女孩子的生理期。”
娃娃也一蹦道：“对呀，我可是女孩子哦。”
我郁闷道：“我都快成中国好闺蜜了，这种事儿应该是你自己先知道吧？”
娃娃道：“我又没经验，那该怎么办啊？”
“疼得厉害吗？好像得喝红糖水——对了，你得先买卫生巾！”我忽然又想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娃娃道：“可是这个点儿哪还有卖的？”
“这是个问题……”现在是凌晨时分，我们这种小地方号称的24小时便利超市大多就是句口号，有的比上班族下班还早呢。
这会我们的车已经进了小区里面，停在楼门口的时候赵国忠正要下车，我只能是硬着头皮道：“赵哥，有件事得请你帮个忙。”
赵国忠闻言坐下道：“你说！”
“呃……”我挠挠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启齿。
赵国忠趴在我后座上道：“兄弟，咱俩之间的关系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尽管说！”
“这个这个……”我面红耳赤道，“这个事儿实在有点难为你，但是不说又不行。”
赵国忠见我憋成这样，警惕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加入你们社团吧？”他郑重其事道，“小强，真要是这事儿可恕我帮不了你，你也知道我半辈子就是打打杀杀过来的，到头来差点妻离子散，现在我就想当个普通人，不过你放心，你要是有了危险我拼命也得和你的对头们周旋，我赵国忠不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不过这和加入你的组织是两码事……”
我低着头道：“你能帮我偷包卫生巾吗……”
“什么？”赵国忠怀疑自己没听清。
“你帮我偷包卫生巾吧。”
赵国忠吓了一跳道：“这是你们入会的仪式吗？”他还是把我当邪教的了。
我支吾道：“我这个……妹妹身子不方便了，可是又没准备，你家里不是有两个适龄人员吗？备货肯定充足。”
赵国忠摸着后脑勺哈哈笑道：“这事儿啊——难怪你说不出口呢。”
……
我们一起上了楼，赵国忠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进了家，然后他站在门口小声对我说：“你就在这等着，那东西我也不知道放哪，可能需要等一会。”
我和娃娃一起点头，我看看身后的杨戬吕洞宾等人道：“你们就别傻站着了，都先回去吧。”众人恍然，急忙回避。
赵国忠进屋以后我和娃娃并排站在黑暗中，多少有点尴尬，我默默道：“一会东西拿来你不会问我怎么用吧？”
娃娃也默默道：“我今年看上去十七八，可其实只有一岁，你难道不是三十三了吗？”
“严重纠正一下，我过了年也才二十七，另外你可能忽略了一个问题——我是男的！”
娃娃忍着笑道：“看来我们以后可交流的问题越来越少。”
这时门一开赵国忠和王芳一起走了出来，王芳手里拿着一大包东西，她把娃娃拉进屋里道：“你这个丫头，是不是贪凉了？”
娃娃茫然道：“啊？”
王芳道：“肯定是平时不注意吃凉的了，以前就痛经吗？”
娃娃道：“没有……”
王芳孜孜不倦道：“回去以后喝点红糖水，最好弄个热水袋捂着会舒服一点，热水袋我这边现在没有，实在不行可以先用饮料瓶子代替……”她拿的那包东西应有尽有，果然是装备齐全。
我纳闷道：“王姐还没睡觉啊？”
赵国忠小声道：“一直等我呢，她还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
我想想也是，我什么都没说就把赵国忠带走了，两口子下午分手就是奔着生离死别去的，王芳睡得着才怪，我仔细一看，果然眼角还带着泪痕，看来是夫妻俩还腻乎了一会。
王芳教娃娃怎么泡红糖水怎么做热水袋，见我还在一旁站着，似笑非笑道：“你偷听这种经验有用吗？”
我猛的反应过来，手足无措道：“哦哦，我先回去了。”临走我小声嘱咐娃娃，“记得把使用方法打听清楚。”
……
我回家以后没多大工夫娃娃拎着一堆东西上来了，我说：“热水器和饮水机都帮你开了，还有什么需要？”
娃娃瞪了我一眼，自己忙活去了。
杨戬心事重重道：“大家说说吧，妖族这次抱着什么目的，假惺惺地要和我们保持和平，为什么我反而觉得不如穷凶极恶地扑上来来得踏实？”
李靖道：“有一点我们必须得先认清楚——我们和妖族是势不两立的。”
杨戬道：“这是当然，所以小强没有答应九灵元圣任何条件非常好。”
吕洞宾道：“我感觉妖族这次来和谈倒也不是一味地混淆视听，他们似乎真有转移战略地的意图，不然怎么解释一群妖怪煞有介事地开洗车房、停车场、夜总会的事情？”
李靖道：“你是说他们以后想在人间长期滞留？”
吕洞宾点头道：“是的，从力量对比上来看，我们已经输了一头，可他们不但没有趁势追击，反而刻意要和我们保持距离，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李靖道：“或许是因为他们没有取胜的把握。”
吕洞宾道：“可他们把握显然要比我们大一点，打仗不就是这样吗？就算你实力比不过对方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何况还比对手强？”
杨戬道：“他们在下边的实力越强上边就越弱，天庭的压力就越小，我实在不知道该喜该忧了——不管怎样，我们任由妖怪逍遥法外就是失职，我总得想办法把他们一个一个收拾了！”
吕洞宾道：“可事实是咱们暂时真没办法。”
杨戬道：“这就要靠小强了，我们只要有大量的情绪币，区区的九灵元圣之流根本不在话下。”
李靖道：“我明白了，问题的根结就在这里，妖族不贸然决战就是希望利用九州鼎收集情绪币，胜券在握之后这才来对付我们。”
吕洞宾点头道：“也有道理，只是这样一来就成了军事竞赛，小强和九州鼎就成了唯一的变数。”
这时娃娃冷丁道：“你错了，现在唯一的变数不是小强。”
众人一起问：“那是谁？”
娃娃道：“是皮皮！”
我豁然道：“没错，皮皮是无线路由，我只是猫，我们加起来就是wifi，现在我们守着wifi却只能用流量这不是傻吗？”
杨戬道：“你说点我能听懂的。”他是后来的，对皮皮的作用还不太了解。
我解释说：“我自己能制造出情绪币，但是只能面对小场面和个人，不过通过现代技术其实我能在更大的场合发挥作用，只要皮皮和我们在一起，就能收到更多人的情绪币——电视你们都了解吧，举个例子，我通过电视讲了一个笑话，所有看电视被逗笑的人的情绪币都会被皮皮收集来。”我把皮皮抱在腿上摸着它的脑袋故作亲昵道，“晚饭吃饱没有？”皮皮给了我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貔貅的肚子是永远填不饱的，这段日子我也就给它些零钱度日，尽力把饲养费用维持在和给哮天犬买狗粮差不多的地步。
杨戬道：“既然有这样的好处为什么不用啊？”
娃娃道：“想让皮皮发挥功效，机会可遇不可求啊。”
我点头表示同意，皮皮迄今为止发挥过两次重大作用，一次是四大天王大战九朵金花，那次是偶然，还有就是我参加《杂魔大拼盘》，这个收视率极高的节目险些让我大火，不过收来的情绪币也只算是勉强交差，因为可以转化为情绪币的动力只有“喜怒哀乐愁”，这种综艺节目针对性比较弱，后来我也想过利用网络短剧网络视频什么的来赚情绪币，但是可操作性都比较低，就说以搞笑为主吧，那些大牌导演加上大制作搞出来的喜剧很多都是让人哭笑不得，何况我这种连业余也算不上的门外汉，现在所谓的搞笑视频每天没有一万也有几千，大都抄些网上陈旧的段子粗制滥造让人味同嚼蜡，我觉得我没有一枝独秀的本事。
杨戬深沉道：“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
我好笑道：“说得你很有经验似的，那你给想个办法。”
杨戬道：“按你说的，可笑的段子是不是也能奏效？”
“可以是可以，但我又不是段子手，我写的搞笑小说也是胜在生活的细节……”
杨戬道：“你转发嘛，我这有一个很可笑的我念给你听啊——”他掏出手机一本正经地冲我念，“五仁月饼滚出月饼圈，好笑吧？”
众人面面相觑，良久吕洞宾道：“你这是冷笑话吧？”
我叹气道：“我倒是能根据这个改编一个——二郎神滚出神话圈。”
杨戬道：“为什么呀，我觉得很可笑啊！”
我探头看了一眼他的手机道：“卢拉给你发的吧？”
杨戬收起手机道：“你就朝这个方向发展嘛。”
李靖道：“别好高骛远的，我看你应该脚踏实地，没有好机会就勤奋些，从明天开始你就和娃娃继续出去收集情绪币吧。”
我沉着脸道：“托塔天王滚出天王圈！”
吕洞宾摇头道：“完犊子，这孩子落了病了。”
第218章 春晚
后来我眼睁睁都看着天快亮了，于是安排众人睡觉。
在床上我看着行动别别扭扭的娃娃说：“你好点没？”
娃娃郁闷道：“在你腿上剁一刀你多喝水注意休息马上就能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了吗？”
我嘿然道：“怨念很大呀。”
娃娃道：“早知道当人这么麻烦还是做布娃娃好了。”
一觉睡到中午，简单弄了口吃的，我们粗略地制订了一下今天的计划，我觉得李靖说得还是有道理的，大的机会不好找就先脚踏实地地干，目前我手上唯一的利器就是月老留下的红线和眼镜，所以我们决定先去裴炜的婚介所看看。
杨戬坐在后座上摆弄着手机道：“诶你说这条怎么样——秃顶老师对学生们说我这叫聪明绝顶，学生问那我把头发剃光了是不是就能和你一样聪明了，老师说你那叫自作聪明。”
我和娃娃相对苦笑，我说：“二哥，以你的气质就别想着当段子手了，这梗是你外甥劈华山那年的吧！”
杨戬道：“我觉得写笑话这个人很机智呀，用了两个成语都有聪明，可是意思完全不一样，哈哈。”
我虚弱道：“你刚才吃饱了吗？我还是给你弄盒五仁月饼吧。”
……
到了“天若有情”以后裴炜和朱美芳正在吃饭，两个人不时抬头温情脉脉地看对方一眼，今天又不是节假日，一看就知道朱美芳是偷空跑出来来和男朋友秀恩爱的。
我走进门口道：“哎呀，如火如荼呀。”
朱美芳愕然道：“你说什么呢？”
“你们的感情啊。”
“贫嘴。”朱美芳甜蜜地把头埋了起来。
我问裴炜：“怎么样，最近忙吗？”
裴炜道：“自从二叔走了以后就没人给我出谋划策了。”
我说：“还有我啊。”
裴炜瞅了我一眼，没说话。
这时朱美芳急匆匆地收拾掉饭盒道：“我得赶紧回去了。”
裴炜道：“你每天时间那么紧就不用跑了。”
我好奇道：“你又忙什么呢？”
朱美芳道：“别提了，这不还有两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吗？忙春晚的事儿呢。”
我吃惊道：“冯小刚的触手已经伸到我们市了？”今年春晚不是冯小刚总导演吗？
朱美芳瞪了我一眼道：“咱们卫视台的春晚！”
“哦。”我顿时释然了，朱美芳是宣传部的，这事儿确实跟她沾边。
娃娃忽然感兴趣道：“咱们卫视台的春晚有人看吗？”
朱美芳摆手道：“还不就是那么回事，拉点赞助、加点地方特色，每年走个形式——我走了啊。”
娃娃拽了拽我的衣角道：“小强，这事儿适合咱们干啊。”
我失笑道：“什么适合咱们？”
娃娃小声道：“如果春晚由咱们来做，加上皮皮，那是多大一笔情绪币啊？”
我一把把她甩开道：“开玩笑，这活儿咱干不了！”
娃娃道：“有什么干不了的，不就凑一群人弄台让人呵呵一乐的节目吗？”
我无语道：“你说得容易，就冲让人呵呵一乐这个标准，这十多年的导演都没干成！”
娃娃不依不饶道：“你来干！”
“我……我连上幼儿班每人出一个节目都尿裤子。”
“你就那么胆小？”
“不是胆小，是找借口不想上台。”
娃娃道：“又不用你演。”
杨戬也道：“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要浪费。”
我阴着脸道：“你知道什么，这事儿比你们想象的都难！”
杨戬把手按在我肩膀上，面目坚毅道：“我相信你能行，再说有我们帮你还有什么干不成的？”
“正因为有你们帮我我才胆虚呢……”娃娃和杨戬不管三七二十使劲推我。
朱美芳已经走到门口了我期期艾艾道：“那个……这晚会已经到什么程度了？”
朱美芳道：“正找导演呢。”
“导演有什么要求？”
“怎么也得是文化界名人吧，电视台正在考虑是不是从外省请个有经验的，最好是导过那么几部人们听说过又没看过的作品。”
“那图什么呢？”
“性价比高啊，说起来也有面子，你找艺谋小刚他们不是贵吗？”
我说：“也对，中央台不差钱。”
朱美芳笑道：“中央台就用不着钱，天大的面子给你你还要钱？中央春晚的演出费才几百块，哪个明星大腕不是打破脑袋挤着上？能巩固知名度啊，不过地方台就没这待遇了，请明星就得真刀实枪地拿钱了。”
“哦哦。”我连连点头道，“那个……你们这事儿谁说了算？”
朱美芳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我想着能不能把咱们这个春晚承包下来……”
朱美芳哈哈一笑道：“承包？”
我脸一红道：“那应该叫什么？”
朱美芳道：“不跟你逗了，我得走了。”
我说：“没跟你开玩笑，我想试试。”
“你疯了吧？”
我叹气道：“八成是被人撺掇成这样的。”
朱美芳道：“你可想好了，这不是你们单位过年开联欢会弄个文艺汇演那么简单，咱们卫视台也代表着一个省呢。”
我摊手道：“我就没单位。”
朱美芳道：“你要是说真的这事儿我帮不了你，你还得去见我们主任。”
“就上次那个刘？”上次参加杂魔大拼盘时我也是通过胡铁蓝局长找的刘主任。
“对。”
“那倒是老熟人了，咱们走着！”
朱美芳不可置信道：“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一般干这种事的不是富二代就是搞投机的，可你也不像啊。”
……
我们开车跟着朱美芳到了政府大楼，公务员们也开始按部就班地上班了，朱美芳把我带到刘主任办公室门前，她先进去把情况说了一遍，随后出来道：“去吧，你的老熟人等着你呢。”
我小声问朱美芳：“刘主任什么态度啊？”
“总之这事儿不好办，你别抱太大希望，我只能跟你这么说了。”
我进了办公室，刘主任依旧坐在办公桌后面，照旧是一副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样子，听见门响他忽然猛的抬起头道：“怎么哪都有你啊？”
我讪笑道：“都热爱着这片热土嘛。”
刘主任道：“这次怎么着，想‘承包’春晚？”
我不好意思道：“我又用词不当了。”
刘主任用笔点着桌子道：“我跟你直说吧，你这个事儿很难办，上次上选秀节目我们勉强说得上话，这春晚是电视台和文化部的事儿，我们也就是配合宣传一下，大体情况你得明白，再有，春晚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谁敢让你一个外行插手啊，更别说当总导演了。”我这才知道那词不叫承包，叫总导演，还真就跟小刚干的活儿是一样的。
我说：“那就是没戏了是吧？”我这么说一点也不失望，我对这事儿也没抱希望，春晚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哪是一般人说搞就搞的，我也是被娃娃和二哥逼得没办法了。
刘主任道：“也不是，我就直话直说吧，你的背景底细我一概不知，所以也不好多说，你应该不会差吧，不过你要是真有能量的话就去找主管文化口的王副市长。”
“副市长？”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要不是刘小六我连公安局长这个级别的官儿都见不上，更别说副市长了。
刘主任道：“你跟王副市长关系怎么样？”
“不……不认识。”
刘主任笑道：“那我只能帮到你这了，要真想搞就只此一条路，托托关系也不是没可能，不是说想找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只需要经过六个熟人吗？”他肯定也以为我是富二代，我托六十个人也认识不了副市长啊。
我敷衍道：“那多谢刘主任了。”
杨戬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道：“我们要是把这个事儿承包了该从哪干起呢？”
刘主任好笑道：“那就先组班子，拉赞助，和各文工团邀约节目，合着你们什么都不懂就跑我这来揽工程来了？”
杨戬道：“文工团那些节目能把人的喜怒哀乐愁这些情绪勾出来吗？”
刘主任表无表情道：“小伙子挺有追求啊——当然不行！”
娃娃道：“那我们就一概不用文工团的节目。”
刘主任愕然道：“好大的口气，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娃娃道：“我们就想真心实意地把一堂精彩纷呈的晚会呈现给大家。”
刘主任无奈道：“我在宣传部待了十多年了你跟我说这个？”
娃娃道：“我说的是真心话。”
刘主任摊手道：“好，那我等着你们这场晚会。”
娃娃道：“那您再帮我们一个忙呗，王副市长我们也不认识啊——”
刘主任笑道：“在这等着我呢。”
娃娃讨好道：“也不用六个人了，您给我们来个一步到位，我们就靠您了。”
刘主任道：“如果我把你们介绍给王市长，那用的就是我的人情，你们觉得这样合适吗？”
我意味深长道：“你想要什么？”跟这帮人打交道我也有一定的自觉，该拿好处就拿点好处，谁让人家都把我当富二代呢。
刘主任嘿嘿一笑道：“你们可别来这一套，中央现在正反腐打老虎呢，你们不会是胸口藏着摄像机进来的吧？”
我一惊一乍道：“你自动就把自己放到那个级别了？”
“诶？怎么还带给我下套的？”刘主任很快就识破了我的险恶用心，他说，“这样吧，上次你不是给我变了一个魔术吗？你再给变一次，我要还看不出破绽我跟王市长也有的说不是？起码你们算是魔术表演艺术家。”
“啊？”我没料到刘主任和辣妹一个爱好，上次我是带着吕洞宾来的，吕洞宾把他的烟灰缸隔空变到了里屋，那是宾哥本来就擅长这些奇技淫巧，杨戬和娃娃却没这个本事。
我小声跟杨戬一说，杨戬道：“没问题，我给你变。”
刘主任道：“好，说定了。”
杨戬一双大手笼罩在烟灰缸上道：“看好了啊——我先给你把它变没！”说着话他摊开双手，烟灰缸居然真的不翼而飞了！
刘主任惊讶道：“嘿，果然有点门道。”他指指里屋道，“那我看看去。”
杨戬拽住他道：“一会我们走了再看，留个悬念嘛。”
刘主任笑道：“行，我再信你们一次。”
娃娃道：“那你可不能赖皮。”
刘主任又是一笑，拿起电话斟酌了片刻拨了一个号码，语气很快变得卑躬起来：“王市长啊，是我，宣传部小刘，有这么个事儿，咱们春晚不是正选导演呢吗？有人毛遂自荐到我这来了……哦不不，这人我其实不怎么熟，不过在圈子里好像还有点名气，魔术师出身，要不我让他自己去跟您谈谈？好好，我这就让他们过去。”刘主任随即挂了电话道，“我只能说成这样了啊，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我连忙道：“多谢多谢。”
刘主任按住电话道：“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吗？是看你们对艺术真的有追求——”他最后道，“这次你要再火了，可别忘了是谁推荐的你。”我顿时恍然，看来刘主任是看过《杂魔大拼盘》，他这是在我身上押宝呢，万一我这次还能像上次一样杀出一条血路，那他就是伯乐，这对以后的仕途是个筹码，况且他真的猜不透我的背景，以后说不定有个马高蹬短什么时候就能用上，这种顺水人情自然是能送就送。
我保证道：“肯定不能！”
出来以后娃娃撇嘴道：“真狡猾，那些话说了等于没说，还要我们记他份人情。”
我一笑道：“官场的人，能做到这样就不错了。”
杨戬忽道：“快走，先离开这再说！”
我好奇道：“对了二哥，你那个魔术是怎么变的？”其实刚才我就忍不住差点问出来，二哥什么时候学会变魔术了？而且这次我知道这绝对真的是魔术而不是魔法。
娃娃也道：“是啊，你是怎么把那个烟灰缸变没的？”刘主任那烟灰缸还特各色，足有两块板砖加起来那么大，想凭空变没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杨戬道：“我压根就不会变！”
我和娃娃异口同声道：“那烟灰缸呢？”
“我捏碎了！”说着话杨戬忽然把两只袖子架在垃圾桶上，从袖口里稀里哗啦倒出来一大堆玻璃渣……原来他把手罩在烟灰缸上的时候手指没闲着，硬生生把一块大玻璃捏碎了然后收在袖口里，这个魔术的诀窍就在于……手劲得大！我真有心高喊二郎神滚出魔术界了！
我一跳道：“那刘主任一会找不到烟灰缸了岂不是我们就露馅了？”
杨戬道：“所以让你快走，趁他没反应过来赶紧把咱们的事儿办了！”
娃娃道：“他就算知道事情真相以后恐怕也不敢说什么吧？”
我说：“凭什么呀？”
娃娃幽幽道：“能把烟灰缸随便捏碎的人，你惹得起吗？”
第219章 过敏体质
问清楚王副市长所在的办公室，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往行政大楼走去。
我跟娃娃抱怨道：“咱们这一下午都干了什么，为什么我莫名其妙就要去见市长了？”
娃娃道：“这多好啊，一个小时以前你还在跟个开婚介所的那磨时间，现在就要去见副市长，这样的人生才不会蹉跎。”
我摊手道：“咱们跟人说什么？春晚总导演听着就像那种又能收钱又能潜规则的差事，人家凭什么给你啊？”
娃娃道：“见机行事呗，说不定他们正为找不着合适的人选犯愁呢。”
我愁眉苦脸道：“那看见我不更得犯愁了？”
我们边说边按着标识牌找到副市长办公室，我敲了敲门，里面有个苍老的声音道：“进来。”
这是我第一次进市长级的办公室，果然十分宽敞，对着窗户的两面墙都是古色古香的书柜，陈设简洁大方，一个发色花白的老者正背着手面冲我们这边站着，大概是刚好起身小憩，看年纪得有将近60了。
我小心翼翼道：“王市长你好。”老头看着眼熟，应该是经常能在电视上看到，不过我平时也不太关注新闻，谁是什么职务根本对不上号。
王市长点点头，他打量了我们三个一眼道：“都很年轻嘛，你们以前干过导演吗？”
我看看娃娃又看看杨戬，三个人一起摇头，这事儿上没必要说假话，人家搞了一辈子文化事业，三句两句就能把你底儿摸清楚。
王市长摸摸花白的头发道：“那你们是怎么回事儿，想趁这个机会捞一把？”老头顿了顿道，“宣传部小刘这个人可不是轻易欠人情的人，你们几个看来后门挺硬啊。”
我心说完了，老头也把我们当成图谋不轨游手好闲异想天开的纨绔子弟了。
我嗫嚅道：“也不是……”
王市长摆手道：“你就说你们有什么优势？”
娃娃道：“正因为我们没干过，所以我们有比别人更高涨的热情！”
王市长呵呵一笑道：“别跟我说这些，你看我这个年纪还信这些吗？”
娃娃道：“您不觉得这些年的春晚都看不过去吗？”
王市长道：“是看不过去，那又怎么样？”他小声嘀咕道，“现在哪个台的节目不是这样啊？”
娃娃道：“请您相信我们，我们有一颗空前热切并且无比热忱的心，为广大观众献上一台言之有物、有真情实感的晚会。”我和杨戬一起点头，这点倒是真的，不然我们怎么赚情绪币啊？
王市长坐在椅子上，悠然道：“年轻人，别跟我这耍小心眼了，我知道你们可能有一定的背景和门道，但是我这个人不好搞这一套，这届春晚不出意外的话是我任上最后一届了，你们认为我会把后半辈子的名声拿来和你们儿戏吗？”
娃娃道：“我们真的……”
王市长直截了当道：“不送！”
“您听我说呀，我们跟别人不一样……”
“请！”王市长下最后的逐客令了。
我叹气道：“走吧，一会保安该上来了。”
娃娃沮丧道：“我们就这么走了？”
“那你觉得呢？”我说，“我压根也没抱希望。”
娃娃道：“可是这发展不对啊，难道不该是他听了我们诚恳朴实的想法以后就被我们感动然后把项目给我们吗？小说电影都得这么来啊。”
我讪笑道：“是，可要是我写我就先制造一个让人期待的悬念，然后再打破它，虽然有点调戏读者的意思，不过这样才符合事实吧。”我们将是第一批被NPC挡在门外的主角，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娃娃耷拉着脑袋跟着我往门外走，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从一个巨大的盆栽后面忽然蹦了出来，把我们几个都吓了一跳。
娃娃见又有了新的意外元素，急忙故作喜爱道：“呀，这小孩真可爱。”从盆栽后面蹦出来这个小男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目光呆滞满脸鼻涕，毫无一点可爱的意思，倒像是一根失灵的弹簧一样弹了出来。
我无语道：“别套近乎了，走吧。”
娃娃问王市长：“这是您孙子吧？”
王市长道：“是的，小名叫石头——石头，叫人啊。”后一句话是对小男孩说的，提及孙子，王市长也终于有了一丝和气，不过语气有些敷衍。
娃娃就真那么没羞没臊地等着小石头叫她，但是石头对爷爷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好奇地呆呆望着我们。
王市长有些尴尬道：“这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就得了一场怪病，好像是把脑子烧坏了，智力上出了问题，他现在基本上谁都不认识。”原来王市长刚才就知道石头不会有反应。
娃娃摸着石头的头顶道：“真可怜，最后也没查出是什么病吗？”
“应该是发烧，但是那些日子也没见他温度有多高，也可能是先天不足吧。”王市长苦笑道，“反正我也快退休了，不用太在乎形象影响了，小石头这段时间就由我带着。”
我们相顾愕然，没想到王市长还有这么一件伤心事。
娃娃忽然小声道：“小强，你的生死簿带了吗？”
“生死簿？带了。”
“查查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我也立时醒悟，我掏出生死簿问王市长：“石头大名叫什么？”
“王磊。”王市长随口答了一声。
我又问：“他是什么时候生的，出生地在哪？”
王市长这才问：“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胡诌道：“前几年好像出过一种奇怪的传染病，我看看石头是不是赶上了？”
王市长道：“石头是09年11月9日在本地生的。”
我拿出生死簿按照以上讯息输入了一遍，很快在一长串同名同姓的名字里发现了王磊的名字，我点到他的个人资料一看除了记录性别年纪以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娃娃眼尖，指着生死簿道：“这有行小字。”
我也马上发现了，趴上去一看，只见那行小字注释的是：该人孟婆汤过敏体质。
我无语道：“‘孟婆汤过敏体质’是个什么意思？”
娃娃道：“这得问老严去。”
王市长纳闷地看着我们道：“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哦没了没了。”我带着娃娃和杨戬朝门口走去。
娃娃忽然扭头道：“王市长，如果我们能把石头的病治好，春晚能不能让我们办？”
王市长愣了愣道：“你们不是煤老板的孩子吗？怎么又玩上算命的那一套了？”
我赶紧把娃娃拽走了。
出了政府大楼我直接就奔刘老六和老严的据点，见了老严第一句话就是：“什么叫‘孟婆汤过敏体质’？”
“啊？”老严比我还纳闷，“你说什么？”
我这心就往下一沉，我翻开石头的资料指给他看道：“就这，这行小字。”
老严盯着发了一会呆才恍然道：“哦我知道了，这种病例以前确实也见过。”
“什么症状？”娃娃忙问。
老严道：“人的轮回转世都要喝一碗孟婆汤忘掉前生，投胎之后重新开始，不过有一种人天生对孟婆汤过敏，投胎之后药性还在。”
“所以就跟傻子一样吗？”我说。
老严道：“这个要看严重程度的，程度轻一点的人也就是善忘，记性不太好，程度重的就和你说的差不多，因为他们基本记不住任何东西。”
我说：“其实他们的智力是没问题的是吗？只是和金鱼一样只有7秒钟的记忆。”
老严道：“是的，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娃娃问：“那能治吗？”
老严道：“能啊，再喝点孟婆汤就好了，比如这个人这辈子记性不好，下辈子多半过目不忘。”
我说：“下辈子还用你啊？我是说这辈子你能不能给治好？”
老严道：“方法一样，既然对孟婆汤过敏，那就再喝点，两厢一中和就好了。”
我摸着下巴道：“就跟喝多了再喝点还魂酒一个道理？”
“嗯嗯，就是这个意思。”
杨戬道：“那你手上有孟婆汤吗？”
老严道：“笑话，我来人间带着孟婆汤干什么？”稍即他又道，“不过我倒是有孟婆汤的配方。”
我被他忽悠得忽冷忽热七上八下，急道：“那快把配方给我！”
老严道：“我还没问你们要孟婆汤干什么呢，这个王磊又是谁？”
娃娃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道：“现在只要你把石头的病治好春晚的事儿八成就定了，这可是一锤定音的机会！”
老严犹豫道：“可是让孟婆汤出现在人间，这不大合适吧？”
我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就算不为了春晚，那孩子才五岁啊，一辈子的幸福加上他家长一辈子的幸福就在我们手里，你难道要见死不救？”
老严看看刘老六，杨戬瞪眼道：“还等什么，小强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刘老六这才慢条斯理道：“我看这事儿可以搞。”
老严道：“可是要配孟婆汤别的材料还好说，有一味药材只有阴间有。”
我和娃娃面面相觑，只能是相对摇头。
老严歇了一口气道：“好在我下界之前在身上带了些。”
我、娃娃、杨戬和刘老六一起冲他吼：“滚！”
老严悻悻道：“我刚才话又没说完，你们急什么嘛。”
……
老严出去了一会买回一大包东西来，接着就在院里的大锅熬了起来，那锅里面混杂着各种药材、杂粮、蔬菜的菜梗，稠稠糊糊一大锅煮得青烟直冒，老严看火候差不多了小心地从身边取出一个小纸包来神神秘秘地往抖了一些，随即他对我们说：“你们最好还是暂时回避一下，我不知道这冒出来的烟有没有副作用，不过以防万一嘛。”他话音未落我们已经集体蹿到了院子外面，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把一只袜子脱下来堵在鼻子上，我看看刘老六和娃娃他们道：“你们不是神仙吗，也怕孟婆汤啊？”
刘老六道：“正经孟婆汤我倒是不怕，那玩意对我们来说也就相当于阿司匹林。”
我纳闷道：“是啊，你们怕阿司匹林干什么？”
刘老六道：“正规厂子里出的当然没事，可老严那种三四道贩子做的阿司匹林你敢吃吗？”
第220章 傻孩子
老严在锅里熬了半天最后剩下一截稠乎乎的褐色汤汁，他用勺子舀了半勺冲我们道：“差不多好了，谁来试试？”
刘老六使劲退到后面道：“我不试！”
老严见杨戬和娃娃也没有半点要当试药小勇士的意思，只好伸出舌头舔了舔勺子，随即咂摸着嘴道：“好像还少点东西……”
我小心道：“少啥啊？”
老严半晌无语，似乎陷入了举棋不定的难题之中。
刘老六小声道：“坏了，不会是假冒孟婆汤对老严起作用了吧？”
我们都吓了一跳，这很有可能啊，虽然老严按规格来说算是孟婆的上级，可你制药厂厂长吃了假药不也得完蛋吗？
老严回味了半天把勺子里的药汁倒进锅里道：“我看差不多，也就是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的区别，药效应该是一样的。”
我说：“你最好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数的程度，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老严无所谓道：“人命我见多了，再说不就是个傻孩子吗？反正也不会变得更傻。”
我无语道：“这话让王市长听见还把项目给你就有鬼了！”
老严道：“我话是这么说，不过这药只能给那个孩子喝，普通人喝了什么下场你知道的！”
我使劲点头，这东西就是缔造植物人的法宝啊。
老严道：“再有，给那孩子喝药的时候也得一点一点来，什么时候效果达到了立刻就停，不然也会有副作用。”
老严把主意事项一一告诫过我们，这才左右踅摸：“拿什么给你装呢？”最后他从破烂堆里拣出来一个空的矿泉水瓶子，把锅里的药汁都灌了进去。
我皱眉道：“你那瓶子干净吗？”
老严道：“干净不干净的有啥关系啊？就算得了传染病也比他现在要强吧？”
刘老六对我说：“老严由于工作关系对生命比较淡漠……”
我接过瓶子，小心翼翼地装在兜里，老严又叮嘱道：“喝完的药就地处理，千万别流到民间。”
“知道了！”
我们从垃圾大院出来趁没下班赶紧又往政府大楼跑，我一路狂奔率先冲进王市长的办公室，老头正准备下班了，一见我诧异道：“你又来干什么？”
“石头呢？”我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小石头就站在墙边，仍然是眼镜直勾勾地看着我，没有任何情绪，我忽然明白人没有一丁点记忆也挺可怕的，就像一台电脑硬盘里没有任何存储、也带不起来软件，我面前这台电脑甚至没有通电……
我晃荡着瓶子对王市长说：“我有个朋友家里有祖传秘方专治失忆，我给小石头带了点来试试效果。”
“失忆？”王市长纳闷道，他还不知道石头的症结所在，说白了小石头在大家眼里其实就是一个弱智儿童，失忆这种事对他来讲都太奢侈了。
我说：“你就让我试一试嘛。”说着我拧开瓶盖就要往石头嘴上招呼。
王市长一把搂过石头警惕道：“你想干什么？”他盯着脏兮兮的瓶子道，“你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也难怪，一个养尊处优的副市长怎么可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随便给孙子喂药。况且我那个瓶子看起来确实有一股出身草根的气质，比那些卖劣质散酒的还有视觉冲击。
这会杨戬和娃娃也赶到了，杨戬一看这架势顿时明白僵局所在，他推心置腹地跟王市长说：“反正你孙子就是个傻小子，就死马当活马医呗，我们还能把他害成什么样儿？”
我一捂脸，这还是人话吗？现在医患关系这么紧张，杨戬这样的去当医生真是活该被人打死啊！
王市长气得满脸通红道：“混账！你们敢威胁一个副市长？”他基本上已经把我们当成绑票的了。
娃娃道：“您别急，这孩子的病因我们已经弄明白了，您得信任我们。”
王市长发狂道：“我带着这孩子北京上海欧洲美洲都走遍了也没查出原因，你们看了一眼就知道了？”
娃娃小声嘀咕：“副市长工资很高吗？”
老头一边拽着石头往窗边退一边就要给警卫打电话，我使劲摆手道：“你听我说，这孩子智力是没问题的，你想想，你是不是有时候和他交流他也是有回应的？”
王市长一愣，下意识道：“好像是。”
我说：“那就没错了，这孩子患的是一种‘长期临时性失忆症’。”我得把“孟婆汤过敏体质”换个他能听懂的说法……
王市长果然停下动作道：“这是什么病？”
我说：“石头其实不傻，只是他的记忆很短暂，所以无论你跟他说什么他都不记得了，不过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该怎么办？”
我举着手里的瓶子道：“我带了特效药来！”
王市长又看了一眼那瓶子重新把石头搂紧道：“我还是不能信你！”
我无奈道：“你要不给他治他一辈子都是这样了，你看，他要是出了事我是会去坐牢的，我们这样的富二代会为了这种事冒这么大风险吗？”我都佩服自己了，真是晓之理动之以情啊！
王市长犹豫不决，最后道：“那你自己先喝一口你那个药！”
我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我绝对不喝！”
王市长这时似乎是看到了一丝曙光，他悲壮道：“那我喝！”
“你也不能喝！”我说，“这药只针对这孩子有效，别人喝了副作用是很大的。”
王市长摇头道：“不行，我不放心！”
杨戬又弱弱道：“反正也是个傻小子，我都说了……”
此时此刻，王市长搂着石头退居一角，我和杨戬娃娃围堵在门口，三个无业青年逼着副市长的孙子喝药，场面蔚为奇观。
我见僵持不下，只好往矿泉水瓶盖里倒了一盖子药伸出手道：“要不这样，你先让石头把这点喝了，要是他有反应我们再说？”我也怕真有个闪失，不敢给多了。
王市长不动地方，也没有去报警，而是焦灼地思考着。
我循循善诱道：“王市长，如果不出奇迹石头这孩子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你又何必怕冒风险他会怎样呢？我可以给你保证这药绝对喝不死人，难道还会有更坏的结果吗？”其实我说的也是杨戬那一套“傻孩子”理论，只不过我换了个更委婉的说法。
王市长表情转瞬千变万化，最后咬了咬牙道：“把药给我！”
“你别动，我得确保这药是小石头喝了。”我也不傻，我生怕老头越俎代庖，一小盖子药就算不能把他喝成老年痴呆，万一他刚好把我们的事儿忘了怎么办？
王市长又是一阵犹豫跺脚道：“好，我就信你一次，但你得想清楚后果，小石头要是出了事我可就算徇私枉法也得弄死你！”
我心说MB这就是亲情的力量啊，我们把老头逼成什么样了。
我端着药慢慢上前，然后凑到石头的嘴边，这孩子根本不懂抗拒，张嘴就把药喝了下去，他皱了皱眉头，似乎味道不是太好。
我们紧张地注视着他的表情，石头用手把瓶盖推开道：“难喝！”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话，看来他虽然失忆，基本交流还是能做到。
王市长抓住石头的肩膀紧张道：“石头，我是爷爷，你感觉怎么样？”
石头茫然抬头道：“爷爷？”
娃娃小声道：“好像没什么用啊。”
王市长却忽然像被电打了一样伸手对我说：“把药给我。”
我又到了一瓶盖的药递过去道：“怎么，他有变化吗？”
王市长呼吸急促道：“他以前根本不会露出这种还没睡醒的表情！”
第二次的药喂到石头的嘴里以后他不安分地扭动着肩膀道：“爷爷，这药不好喝！”
这次我们都感觉出了异样——石头会叫爷爷了！
王市长颤抖着手道：“药！”
我一边倒一边说：“这药得慢慢来，喝多了也不好。”
王市长不管不顾地继续喂小石头喝药，这一回我们都明显感觉到他的眼睛里慢慢有了神采，虽然这种神采或许在一般孩子来说可能并不明显，不过对小石头来讲就像是一辆抛锚了很久的汽车车灯闪了一下那么明显！
第221章 春晚演变史
当第三小盖儿的药喝下去以后小石头终于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他不断往后退着身子道：“难喝死了，我不喝了。”他这会的样子已经和同龄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了。
王市长这会拽住我不停道：“药！药！”
我不自觉地小声跟上：“切克闹——”
娃娃道：“石头，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小石头忽然蹿上桌子道：“我要回家看《喜洋洋和灰太狼》，我不吃药了。”
王市长愣了一下，忽然老泪纵横：“他能想起动画片来了！”一个要看《喜洋洋和灰太狼》的小孩就让他激动成这样，这要闹着看日本爱情动作片老头还不得含笑九泉了。
王市长拉住小石头，情绪激动道：“石头，给这几个恩人鞠个躬！”
石头好奇地看着我们道：“爷爷，他们是谁？”
王市长这才讷讷道：“还不知道你们名字呢。”
“叫我小强就行。”
王市长道：“小强，你看这孩子还得吃多久的药？”
“这药不能多吃，否则会有反作用的。”
王市长道：“那怎么才能知道他好没好？”
我拿出手机搜出圆周率来在石头面前晃了晃随即收起道：“你能记住多少个数儿？”
小石头道：“3。14159265……”他一口气往小数点后面背了20多位这才说，“后面的记不住了。”
我跟王市长道：“圆周率一次性背20位，记忆力远超同龄人，我觉得可以了！”
王市长道：“那你再给他喝点，让他一次破了世界纪录呗。”
我失笑道：“你还挺贪，听说过过犹不及矫枉过正吗？”
王市长这才作罢，抱住小石头一会看一看一会摸一摸，还不停考他家庭地址和父母姓名，小石头一一对答如流，王市长笑一阵哭一阵，最后抹着眼泪道：“我该怎么感谢你们呢——那药多少钱，我买！”
娃娃道：“这药我们不卖，而且我们救小石头也不全是为了拿到春晚的项目。”
王市长连连点头道：“哦哦，你们都是好人。”
杨戬道：“但你不会真的就此打算忘了这码事吧？”
王市长尴尬道：“话说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拿到这个项目？”
娃娃道：“我们就是想好好排一台能让人开心的晚会。”
王市长疑惑道：“真的？”
娃娃道：“我们这样有追求有爱心的好青年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王市长示意我们坐下道：“这事儿得好好合计合计。”他问我，“以前你干过类似的演出吗？”
我摇头：“没有。”
“听说你是魔术师出身？”
“那也是假的，我压根就不会变什么魔术。”到了这份上我也只有和盘托出。
王市长发愁地摸了摸头发道：“那你自己有班子吗？”
“班……班子？”
“就是导演、摄影、灯光什么的。”
我摊手道：“这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啊。”
王市长把头埋得更低了：“光有钱是吧？”
我茫然道：“没有啊——哦对了，实话跟您说了吧，我们不是富二代！”
王市长愕然道：“这事儿到底是谁让你干的？”
我一指娃娃：“她！”
王市长无奈道：“这么说你们就是一群外行？”
我点头：“外得都不能再外了。”
王市长道：“那么你们是想出名？”
娃娃道：“我们真的就是想搞一台好看的晚会。”
王市长闭着眼睛不说话了，我小心道：“市长，您怎么了？”
王市长这才睁开眼睛道：“我在想，我要是现在忽然醒来这该算噩梦还是美梦。”毫无疑问，美梦是指小石头康复，噩梦是指我们……
杨戬道：“当然是美梦——”他抓住小石头的手道，“小孩，快劝劝你爷爷。”
王市长虚弱道：“这样吧，我豁出这张老脸去，今年的春晚给你们挂个主创的名字！”
我和娃娃一起摆手道：“我们图的不是这个！”
王市长带着哭音道：“这肯定是噩梦！”
娃娃认真道：“王市长您想想，这台晚会对您来说，是为了完成政治任务呢还是为了让老百姓高兴？”
王市长苦笑道：“现在春晚都被吐槽成什么样子了，我就算有心老百姓也高兴不起来啊。”
娃娃道：“可我们的宗旨就是让老百姓高兴！”
王市长道：“要没有小石头的事儿，你跟我说这个我非得马上叫警卫把你们逮起来！”
娃娃道：“我们的目标是每隔3分钟让人大笑一次，每隔一分钟一次会心的微笑，当然，最好也有带泪的微笑。”
王市长张开手道：“就凭你们一群外行？”
我说：“这个确实有需要您帮忙的地方，比如这个班子。”
王市长道：“班子好说，可你们得有节目吧？”
“节目？”我茫然道。
王市长从抽屉里拿出一瓶不知什么药往嘴里含了一片道：“你再这样我现在就把小石头的命抵给你！”
我这才想起来，办春晚是得出节目啊，这不是举办田径比赛，圈片地画点跑道等着别人来就行了。
我问：“那以前的节目都是怎么选出来的呢？”
王市长道：“各大型国企和私企还有文化单位选送，再弄点风土人情地方特色的，差不多撑够两三个小时就行了。”
我和娃娃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这样的节目可不行。”
王市长道：“那只能你们自己找创作团队了，再有，如果是你们自己办晚会的话，投资的事儿也得你们自己处理。”
我又问：“以前的投资从哪来？”
王市长道：“政府有指定经费，企业单位也有软投资——说白了就是打广告，有几家企业和政府合作还不错，你们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牵线。”
“他们出钱我们必须得给他们做宣传吗？”
王市长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了我一眼道：“你以为呢？”
我想了想道：“那投资的事我们也自己想办法，拿人的手短，我才不当傀儡呢。”
娃娃对王市长道：“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是吧？”
王市长又往嘴里含了一片药道：“你们一没经验，二没团队，甚至连钱都没有……”
娃娃笑嘻嘻道：“王市长，我们治好小石头不是为了拿到项目，不过您堂堂的市长也不想欠人情吧？”
我瞪了她一眼道：“你怎么这么功利？”我赔笑道，“王市长，我们治好小石头真是不是光为了项目。”
王市长叹气道：“不是光为了项目，这不是一个意思吗？”他咬了咬牙道，“就这么定了吧！”
我既好奇又欣喜道：“真的？”
王市长道：“谁叫我欠的人情太大呢，我也想好了，这事儿一捅出去我迟早是被双规，规就规吧，我看出来了，你们就是想胡闹一气，我豁出这个位子陪着你们就是了。”末了老头小声嘀咕道，“反正咱们台的晚会也没人看。”
我急忙握住老头的手道：“感谢政府的大力支持。”
王市长沮丧道：“我想明白了，我这也算是受贿啊。”他看着我手上的瓶子道，“你这个药能不能给我留下？”
我郑重道：“不行，不是舍不得，是这个药很危险，剩下的只能处理掉。”
王市长道：“万一小石头的病情有反复呢？”
我一想也是，于是道：“那我先替你保管一段时间，等什么时候石头的情况稳定了再说。”
王市长点头道：“今天太晚了，明天我让我的秘书和你们联系，他会帮助你们做一些基本的工作。”他拉过石头道，“石头，和叔叔姐姐们再见。”
小石头一边挥手一边道：“爷爷，我记得你以前答应过我要带我一次吃十个冰激凌！”
王市长再次老泪纵横道：“这孩子，全想起来了！”
……
就这样，一下午的时间我已经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写手一跃成为或即将成为一个春晚的总导演，我摸着下巴喃喃道：“从现在开始我是不是应该留胡子了？”
娃娃道：“得了吧，现在早就不时兴留胡子的导演了！”
晚上回了家我们饭也顾不上吃，先集中恶补了一通以往的春晚，我们从83年第一届春晚看起，找网上所有能找到的视频，30多年的春晚，全看下来得一百多个小时，我们几乎是滴着眼药跳着看完的（杨戬和哪吒相对还比较轻松）。
娃娃攥着纸笔偶尔记录着什么，看完以后皱着眉头不说话，我说：“说说吧，有什么发现？”
娃娃道：“你发现没，以前的春晚虽然舞台寒酸技术落后，可是有一种其乐融融的大家庭氛围？”
我点头道：“所以后来的春晚才逐渐被人诟病华而不实言之无物。”要说我也是80后，我记得我们小时候那会每到过年大家都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等着春晚的开幕，虽然看的节目大多都忘了，可是那感觉很好，也不知从哪一年开始春晚的感觉就变了，后来简直就成了盛大的吐槽晚宴。
吕洞宾道：“那会的演员经常冷丁从观众席出现。”
我说：“你看得很仔细嘛。”
娃娃道：“这点是有可借鉴的地方的，舞台不能太大，以前的晚会像是单位或者大家庭的联欢会，可是后来舞美效果虽然高大上了，不过人和人的距离也远了。”
吕洞宾道：“而且那会的明星没架子。”
娃娃道：“我们最好也别请太红的明星，容易和观众产生疏远感。”
吕洞宾道：“特效也要克制，舞台弄得这一块那一块的没啥用，人们看的是节目又不是魔方。”
娃娃道：“小强你都记住了吗？”
我深沉道：“不用大舞台，不搞酷炫的特技，不请大牌明星——你们放心吧，这些我压根就没考虑过，我们根本就没那么多钱！”
222 歌舞节目
李靖凑过来道：“咱们搞这个是为了收集情绪币吧？那难度可不小，‘喜怒哀乐愁’咱们能用的也就喜和乐了，大过年的你把人搞生气了搞哭了可不合适。”
娃娃道：“是的，这个局限很大，咱们只能从相声小品这种节目上努力。”
我点头道：“嗯，主要靠语言类节目，可是这类节目不好做啊。”小品相声对一台晚会来说是主心骨和画龙点睛的节目，虽然这两种表演形式在近年来热度有不同程度的缩水，但还是不能缺，这就像请人吃饭，大鱼大肉看着是油腻，可你总不能光给人生菜蘸酱吧？而这种节目最难的环节就是编剧，一个编剧能在春晚出一个被人记住的作品基本就能在圈内立足了，再有就是演员也很重要，很多大牌喜剧演员都有自己擅长的风格，有的是靠外貌特点，有的是表演习惯问题，但无一例外观众看到熟悉的喜剧明星才会有心理预期，全部启用新人效果堪忧。要举办一届成功的晚会，在最重要的问题上我就感到了棘手。我们这种二三流卫视，没钱也没人气，平时播电视剧都是捡人家首播过的，搞过的几个综艺节目也都是本省人自娱自乐，在众多卫视中属于爹不疼娘不爱的那种，那些央视的明星肯定是不愿意来的，那些花钱能请来的明星也够呛，因为我们没钱……
我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只好说：“语言类节目先放一放，歌舞类的该怎么办？”春晚是约定俗成歌舞升平的为主的节目，没有歌舞怎么能行？
娃娃道：“这个好办，先从文工团定几十号漂亮伴舞，每人做十几套花蝴蝶那种衣服，当然，露大腿那种也要，不管谁上去唱歌伴舞都一窝蜂地涌上去，舞台上多喷彩雾，节奏慢的歌就穿花蝴蝶，快歌就露大腿，反正热热闹闹的就是了。”
我说：“那观众们还听不听歌了？”
娃娃道：“本来也没人听歌，男性观众看歌舞节目主要就是看伴舞长得漂不漂亮，再说就是些垫场的节目，咱们又赚不着情绪币。”
我瞪眼道：“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急功近利呢——你以为漂亮伴舞就好找啊？”不得不说美女也是一种稀缺资源，质量高的伴舞是有，不过我们这地方很难见着，那种走穴的舞蹈队也大多都是就一两个能看得过眼的在前面领舞，一字排开的时候左右两边的姑娘们长相各种奇形怪状不一而足，那档次马上就下来了。
娃娃道：“不管了，大不了歌舞节目弱一点，我觉得咱们还是先把类型凑齐——春晚一般还有什么形式？”
我想了想道：“魔术杂技。”
娃娃道：“这不是咱们的老本行吗？让宾哥上去变个魔术，一准火。”
吕洞宾道：“我说一句，不是我自我菲薄啊，我觉得让我上去效果不怎么样，上次参加节目不就证明了吗——就算你嗨翻现场可是转播到电视上也就那么回事，咱们还是应该找个感染力强的，我上去把舞台变没了人们也不会有啥感觉的。”
我说：“怎么感染力强呢？”
吕洞宾道：“说白了就是找帅哥美女呗，你看现在当红那几个魔术师——刘谦、wifi……”
我纠正他道：“那个叫yif。”
“不管叫啥吧，都是长的帅，现场女观众一尖叫电视机前的男观众就吃醋，没等变呢情绪就有了，咱不是为了收情绪币吗？我帅是帅，年纪大了已经吸引不了仇恨了。”
我失笑道：“宾哥看得太透了，可是刘谦和yif那种人咱请不起啊——yif好像已经出现在央视春晚名单上了。”
娃娃道：“帅哥请不来那就请美女，辣妹和我们也算有段缘分吧，不如我们看看她？”
我挠头道：“我们之间算不上朋友吧？”
“试试嘛。”娃娃道。
我看看时间道：“那明天再说？现在都这么晚了。”
娃娃道：“还是趁早敲定比较好，各个电视台都要搞春晚，辣妹现在可是红人，万一已经给人预定了呢？放心吧，娱乐圈的人没这么早睡的。”
我一想可不是么，辣妹虽然在《杂魔大拼盘》现场被我打脸了，可毕竟是名义上的第一名，再加上人长得**这段时间是炙手可热，现在说不定已经来不及了。
我掏出电话打给辣妹，对面很快接起道：“甄廷强？你找我有什么事？”从接电话的速度来看确实没睡。
我咳嗽一声道：“我打算在本地卫视台搞一届春晚，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我和她之间也没啥客套的，所以就开门见山。
辣妹道：“你？搞春晚？”
“你这话说的，我们这种人只能被春晚搞是吧？”
辣妹呵呵一笑道：“我早就应该猜出你不简单，我师父也说你很有门道，果然应了他的话了。”
我打个哈哈道：“别闹，说正题，你肯不肯赏脸啊？”
辣妹道：“最近找我上春晚的人还真不少。”
“哦。”我也没太往心里去，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我随口道，“那你觉得你师父有兴趣参加地方台的节目吗？”辣妹的师父宗北禄是魔术界泰斗，好像对我印象还不错，能请老头来压压场也算可以给我们的晚会提提档次。
吕洞宾小声道：“那老头比我还老，不能要！”
辣妹道：“我师父一般不上综艺晚会的舞台，你要打算办场魔术专场还有可能——刚才我话还没说完，虽然有人请我，不过我都没答应。”
“为什么啊？”
辣妹很直接道：“地方合适的价钱不合适，价钱合适的我又不想去。”
我微微叹气道：“那咱们还是甭谈了，我们这绝对是地方和价钱都不合适。”
辣妹道：“等等，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上次你给我表演的那个魔术，原理真的是你说的那样吗？”
“上次的魔术……”辣妹曾以帮我找到敖丙为交换条件，要我说出大变汽车的秘密，我让白锦儿做了一个粗制滥造的翻板蒙混过关，没想到她又旧事重提。
我说：“当然是，你不也说那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吗？”
辣妹道：“可是我按照这个原理去设计却做不出你最初那样的效果，翻板做得再精细无论如何也不能浑然天成地让汽车翻到地下去，这不是简单的技术问题，我怀疑你还有事情隐瞒了我。”
我说：“我不是已经在你面前表演过了吗？”
“你的表演一点也不严谨，漏洞百出而且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穿帮，从严格意义来讲，你的第二次表演是不成立而且失败的，你没有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敷衍道：“你多用点心思多试几次自然就会成功的。”我没想到她这么较真又自己去做了一遍，那当然很难成功，地上装一个大翻板就已经很难不露痕迹，何况还要在覆盖着红布的前提下把车翻到地下去，这只能是理论上成立。
辣妹不依不饶道：“你能不能再为我表演一次？”
我撇清道：“我们的协议可是已经终止了的，而且你当时也没异议，你得做一个有契约精神的人，再说我现在多忙啊，正为节目发愁呢。”
辣妹道：“如果我答应你参加你的晚会，能不能换来你再给我表演一次的机会？”
“嗯，这个嘛……”我有点犹豫了，我很想让她来，有她参加至少能让我们的晚会看起来不那么儿戏，但是要让我按正常逻辑再来一次大变汽车这可难倒我了。
娃娃小声道：“先答应她，以后我们再想办法。”
我说：“好吧，不过得等我忙完这段时间以后。”
辣妹道：“一言为定。”
“那你准备表演什么节目，我提前给你准备场地和道具。”
辣妹简洁道：“不用，我自己有班子。”说着就挂了电话。
我嘟囔道：“比我这总导演都强。”我伸个懒腰道，“今天太累了，先睡觉吧。”
众人红着眼睛道：“同意！”
……
躺在床上我跟娃娃说：“我到现在都有点不敢相信咱们揽了这么大一个活儿，怎么一天之内我就成了春晚的总导演了呢？虽然是地方卫视的。”回想我这一天，先是异想天开地打起了春晚的主意，然后找刘主任，领取支线任务去见王市长，在王市长那又领了一个支线任务治好了小石头，再然后就冷丁得到了总任务，这感觉就像刚在新手村给了王铁匠十个蛤蟆精得到一把铁剑，下一个任务就直接让我去干掉终极boss一样……
娃娃辗转反侧道：“我也不敢相信。”
我无语道：“这不都是你让我干的吗？”
娃娃无辜道：“你也知道我生理期到了嘛，跟朱美芳聊天那会我实在疼得没着没落的就想起这么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办法，现在回想起来，我也有点后悔！”
我哇哇爆叫道：“你玩我呢吧？”
娃娃道：“淡定！我想过了，咱们这事儿其实也没多难，只要有钱一切都好办。”
我把自己砸在枕头上道：“倒是也有理——”随即我又蹦起来道，“咱们钱从哪来啊？”
娃娃幽幽道：“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去找钱了。”
〖
第223章 见建组
要说找钱我首先想到的是苏墨虞和白锦儿，没办法，我的圈子就这么大——这都有点装b的说法了，没被娃娃讹上以前我认识最有钱的人身家也不超过五十万（我一同学他爸，自己有个小厂子，离异）……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事儿，我跟苏墨虞并没熟到伸手要钱的地步，房地产商好像也没太高调的，房子这种硬通货本来就不需要大肆广告，这不是手机汽车能源源不断地生产，每卖出去一套就少一套，这行现在这么热，基本还是卖方市场，我不确定苏墨虞会不会给我们这个面子，白锦儿那边宣传需求也不是很大，迷宫世界口碑已经打出去了，地下迷宫也已经受到了关注，最主要的，白锦儿恐怕也不是很富裕。
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魔礼青打电话给我，说中午请我们吃饭。我自然是一口答应。
魔礼青的新生活看来适应得还不错，中午吃饭的地方是一个充满中产阶级情调的西餐厅，我依旧是带着娃娃和杨戬赴宴。
娃娃在门口犯疑道：“不会是有什么事儿吧，傻大个请我们吃饭干什么？”
我说：“没事儿就不能请人吃个饭啊，你把天王兄想成什么人了。”
娃娃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像魔礼青那种憨货你有事儿可以喊他，不过他很难想起主动请吃饭吧？”
我们边说边往里走，魔礼青在一张桌子后面冲我们招手。
我一屁股坐在魔礼青对面笑嘻嘻道：“最近不忙啊？”我打量着他，增长天王如今已经完全成了一个现代都市人，西服板正，领带都棱角分明。
魔礼青愁眉苦脸道：“小强，我惹祸了。”
娃娃用得意的眼神扫了我一下……
“你惹什么祸了？”我有点紧张，四大天王在天上也算是军界明星，能让他们感到严重的事情那得是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魔礼青没说话脸先红了，他嗫嚅道：“我告诉你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你先说！”我更好奇了。
魔礼青捂着脸道：“你一定会看不起我的，我还是不说了。”
我无语道：“你不说我才看不起你呢！都是男人哪那么薄的脸皮？”
魔礼青扭捏着就是不肯说。
我忽然灵机一动道：“不会是男女那点事儿吧？”
魔礼青吃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拍大腿：“还真让我猜中了——这有什么难猜的，苏墨虞漂亮成熟，又不是小姑娘了，而且你们互相也有好感，孤男寡女相处久了还不就剩出事了，话说你们现在才出事我才吃惊呢！”
杨戬伸长脖子道：“不是吧，你真犯生活错误了？怎么回事？”
我白了他一眼道：“二哥，你这是上司的责问还是就是想八卦一下，可不能假公济私啊。”
杨戬很直接道：“我才不爱管别人的事儿呢，就是纯好奇。”
我对魔礼青道：“那你就有权不说——”说完这句话我后悔得直砸桌子，拽住魔礼青道，“你还是说吧，我也快好奇死了。”
魔礼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道：“这有什么可说的，总之就是难为情啊！”
我说：“谁让你说细节了，就说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总得有个契机吧？这美貌女总裁熬不住直接就扑你了？还是先有什么过度，放心，说到关键地方你打住就行。”
娃娃道：“是啊，你……呃，或者她找的什么借口？”
魔礼青在我们百般软磨硬泡下这才支吾道：“昨天有个商务晚宴，就是那种……你知道的，都是有钱人，相互之间免不了应酬，苏墨虞后来就有点喝多了，我一看只能帮她挡酒啊。”
我拍手道：“酒是色媒人啊，这个环节略过，直接说你们回家以后的事吧。”
魔礼青道：“其实后来我也喝多了，勉强就记得怎么回的家，后面的事儿就再也记不清了。”
我哈哈笑道：“不用记了，第二天你是不是在苏墨虞床上醒来的？”
魔礼青羞愧地低下了头。
杨戬指着他啧啧道：“你看看你，你有今天我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你早就动了凡心！”二哥一副地委书记训斥秘书的派头。
我对魔礼青说：“你俩早晨起来的时候是不是都没穿衣服？”
魔礼青使劲摆手：“不是不是，都穿着呢！”
我们三个听众一起泄气道：“穿着呢啊？”
“穿着呢……”
我恍然道：“虽然醒来的时候是穿着的，可是情到浓时不可自拔，后来就顺势发生了一些事情？”
魔礼青急道：“也没有！”
我比他还急：“那到底发生什么了？”
魔礼青道：“我们……在一个床上待了一夜，这还不算大事吗？我坏了苏墨虞的名节不说，自己也没清白可言了。”
我痛心疾首道：“你这是调戏我们知道吗？你大老远把我们叫来，先讲了一个香艳的开头，然后什么也没干，你让我们情何以堪啊？”
杨戬也百无聊赖道：“吃饭吧还是，谁点菜？”
魔礼青焦急道：“我们可是在一个床上待了一夜啊！”
我耐着姓子道：“那你想怎么办？”
魔礼青道：“就是找你们拿个主意啊，我以后该怎么和苏墨虞相处？”
我说：“早上起来苏墨虞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
娃娃道：“那不就结了，人家女的都什么也没说，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就是了呗。”
魔礼青道：“可我是男人啊，我不能让我们的关系这么不明不白下去，这对苏墨虞也不好吧！”
我鼓起一丝希望道：“那你是想跟她把关系明朗化？”
魔礼青点头道：“我决定和她约法三章，以后晚上我只负责送菲菲回家但是不在家里过夜，我去外面租一个房子。”
我的头重重掉落在桌子上，崩溃道：“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娃娃道：“你个怂货，别说你认识我。”
魔礼青纳闷道：“怎么了？”
我只好和颜悦色地问他：“你对苏墨虞到底感觉怎么样？”
魔礼青道：“挺好啊。”
我笑咪咪道：“是真的挺好吧？”
“真的挺好啊。”
我歇斯底里地砸桌子道：“那还犹豫了屁啊，你娶了她不就完了吗？”
魔礼青讷讷道：“可是我是神仙她是人……”
“你不是早就打算放弃神位了吗？”
“那主要是为了菲菲。”
我无奈道：“你要是为了菲菲好就更得和苏墨虞结婚了，菲菲还那么小没爸爸怎么行？你这么遮遮掩掩的不是让她在同学们面前丢人吗？”
魔礼青道：“可我是为了孩子才当人的，现在娶了苏墨虞岂不是成了说一套做一套别有用心的小人？”
我说：“你娶她也是为了孩子啊，再说谁规定为了孩子的同时就不能为自己考虑了？人家苏墨虞已经多少次暗示过喜欢你了，人家那么大一个女总裁每天和你出双入对，为了你把前夫都赶回美国去了，还要人家说明了不成？而且菲菲也能接受你，一家三口多好？”我终于明白了，魔礼青不敢接受苏墨虞不是怕别的，是受了封建禁yu主义的影响，他在天庭是勇猛的武将，可在这里就是一个迂腐的老夫子，想扭转这种人的态度你就得狠狠摧毁他的三观！
娃娃也道：“你娶了苏墨虞才是真的对菲菲好，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魔礼青红着脸道：“我有时候也想过……可是就是过不了那个坎儿！”
我扭头道：“二哥，这就得你来了，你的兵还是你劝吧。”
杨戬看看魔礼青，很认真道：“你为了苏墨虞放弃了神位，你觉得你和她谁的牺牲更大？”
魔礼青道：“感情这种事没有谁比谁付出得多这种事儿。”
娃娃道：“这话你跟哪听来的？”
魔礼青嘿然道：“电视上。”
我说：“虽然电视上的节目大多是扯淡，不过这句话大体上是不错的，既然不用计较那么多，那我就送你几个字——勇敢地上吧！”
魔礼青道：“说到神位的事儿，小强你找到判官笔了吗？”在册神籍人员想正式改户口必须得在生死薄上登记，而且只能用判官笔。
我说：“哪有那么容易，只要你下定决心，这些都不重要。”
魔礼青道：“那就一切拜托你了。”
“那你和苏墨虞的事儿？”
魔礼青扭捏道：“以后再说。”
我点点头道：“那该我跟你说个事儿了。”
“什么？”
我嘿嘿一笑道：“还是不说了吧，我说了你一定会看不起我的。”不等魔礼青说什么我抢先道，“还是告诉你吧——我把今年本地卫视的chun晚承包了，我需要苏墨虞给我投资，帮她打软广告也行，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魔礼青愕然道：“你不是不说了吗？”
“就是因为考虑到你不会勉强我所以我才不想让你为难啊。”
魔礼青挠挠头道：“虽然苏墨虞的事情我不太懂，但知道广告的意思，她主要是卖房子，花在这方面的钱好像不是太多。”
“所以才找你帮忙。”
魔礼青道：“我只能把意思传达到。”
我喃喃道：“要不是你酒后误事本来都能吹枕边风了。”
……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个陌生电话打进来，对方很客气地自我介绍道：“甄先生你好，我姓李，是王市长的秘书，以后就由我具体负责chun节晚会的事。”
我忙道：“你好你好。”
李秘书道：“你现在方便的话来一趟电影厂的5号摄影棚，我们来谈一谈细节。”
“我这就来。”我起身道，“走吧，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是我第一天正式成为总导演的曰子！”
电影厂对我来说还真不陌生，当初参加《杂魔大拼盘》的时候我没少来，我们找到5号摄影棚的时候李秘书已经等在门口，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眼镜男，看来比较文秀，有一股子机关出来的严谨味道。
我们简单寒暄之后李秘书道：“今天你和先和组里的人认识一下。”
“组里？”
李秘书道：“哦，就是晚会的工作人员。”他边说边带着我走进摄影棚，这是一个大型摄制场地，舞台和观众席怎么看怎么有种熟悉感，应该是本地卫视最拿得出的地方，没猜错的话以前的chun晚都是在这里举办。
摄影棚里已经聚集了一大票人，有的在摆弄摄影机有的在拉线，还有的在纸上写写画画大概是剧务一类职员。
李秘书拍拍手道：“大家安静，这位甄廷强甄先生是咱们这届chun晚的总导演，今天开个简单的见面会，未来一段时间内大家就是同事了。”
众人瞬间沉寂，一致抬头看我，我乐呵呵地摆手道：“大家好，以后就要拜托各位了。”人们的眼里露出了各种疑惑的表情，在这个圈里混，就算再籍籍无名的人也都见过些场面，大腕明星不敢说，二三流的演员和导演还是不难接触，我虽然也算“红”过一段时间，早就没啥效应了，作为导演就更是破天荒头一回，所以众人都有些愕然，没想到这么大型的晚会会让一个毛头小子来当。
李秘书接着就近给我介绍道：“这几位是晚会的摄影师，这几位是灯光师，这些是化妆师……”
我一时也记不住太多，只能胡乱点头逢人就握手，随即问李秘书：“这就是我的班子了吧？”
人群中有个胡子黑黢黢像戴了个口罩似的中年人冷冷道：“你的班子？”
李秘书急忙介绍道：“这位是王铮王导演，咱们这次chun晚的副导，甄先生你们好好结识一下，王导以前可是执导过咱们卫视台两届chun晚的。”
我握住王铮的手摇晃道：“前辈好，这行我什么都不懂，以后就靠你多多提携了。”我明白凭我这两下想要搞一台晚会出来基本就是笑话，既然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导演配合我我必须得和他打好关系，我的笑容里不禁带上了七分真诚三分谄媚。
王铮瞪了我一眼，劈头盖脸道：“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懂就好——”他小声嘟囔了一句，“有门口干点能捞油水的活儿啊，以为我们这行是人就能干吗？”没想到这个口罩胡一点面子也不给我，我很快也就明白了，上面说是要选导演，其实这美差八成最后要落到他头上，结果我出来横插了一杠全泡汤了，人家能不恨我吗？
李秘书见我有点尴尬，似有意似无意道：“甄先生是咱们王市长看准的新锐导演，大家合作的时间长了以后就知道了。”我心说你这不是高级黑吗？我怎么不知道我新锐在哪了？
王铮一副恍然的表情，这才不说什么了。
李秘书对我说：“以后我就称呼你甄导了——甄导啊，还有几个问题，首先，拉投资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我们不是那种博收视率的大卫视，搞chun晚虽然有一些经费，大概只够工作人员的工资，其它钱得你自己出了。”
我硬着头皮道：“我想办法！”
李秘书道：“再有一个，离chun节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留给你的空闲可不多了，最迟一个月以后我们就要对第一次彩排进行审核和验收，所以你得抓紧出节目单了，今年要不是敲不定导演人选，这会就该进入节目审批阶段了。”
“这么急？”
李秘书道：“chun晚毕竟是大事，央视chun晚的筹备工作有时候是夏天甚至更早就开始了，我们比不了央视可也不能放低要求，本来按正常流程走就是让各个企事业、文化单位自己出节目，导演负责挑选和精炼就是了，不过你要大包大揽我们也尊重你的意思，就是进度得赶赶了。”
我头皮一阵发麻，再有一个月就要彩排，我这一个节目都没有呢——哦不对，有一个了，辣妹答应要过来的。按歌舞类节目四五分钟、语言类节目十分钟左右算，四个小时的晚会起码得有三四十个节目吧，一个月我从哪找啊？
我咬着牙道：“好！”
李秘书道：“那就好，工作班子给你配好了，甄导忙吧，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联系我。”
“李秘书慢走。”
李秘书跟我握了握手，又冲娃娃和杨戬点点头，先一步离开了。我和王市长的事他应该知道得不多，但从口气上看得出王市长肯定对他下了死命令尽一切能力帮我，所以李秘书对我有一种既拉拢又敬而远之的复杂情绪。
李秘书走后王铮yin阳怪气道：“甄导，下面我们该干什么？”
我把他拉在一边赔笑道：“王导我实话跟你说吧，我根本不是什么导演，干这个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以后具体的事儿还得你来艹办，至于我为什么厚着脸皮硬要当这个总导演也是有苦衷的，但不是你想的那样，说我不图名不图利有点虚，不过万一咱们晚会真的成功了我保证亏待不了你和大家！”掏底我也只能掏到这了。
王铮瞅了我一眼冷笑道：“甄导客气，有什么活儿尽管吩咐吧。”这还是不想合作，我倒是不怪他，搞艺术的谁愿意屈居人下？何况是我这样一个菜鸟门外汉，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凭关系想不劳而获的投机分子，可我也不能跟他说实话啊。
我讨好道：“按流程咱们应该先干点什么？”
王铮翻个白眼道：“先选节目啊，没听李秘书说吗，一个月以后就彩排了，咱们的节目呢？”
我苦脸道：“还一个也没有呢。”
尽管王铮早有心理准备这会也被我吓了一跳：“一个也没有？你是想晚会当天再选演员吗？”
“王导有没有靠谱的人选？你干这行这么多年，明星肯定认识不少吧？”
王铮哼了一声道：“明星咱就别想了，咱们这种清水台请不起，看在你还算识趣的份上我就替你分担分担吧——有几家企业的老总和我关系不错，我给你拉几笔赞助怎么样？顺带连节目也解决了。”
我疑惑道：“什么意思？”
娃娃小声道：“恐怕就是些软广告。”
果然，王铮不屑道：“连这都不懂，就是给自己的企业做宣传呗，不过人家可是要在节目里露脸的。”
“节目里怎么露脸？”
王铮耐着姓子道：“你真是外行，那我给你扫扫盲，一般企业赞助晚会有几种情况，第一就是只冠名，人家出钱归出钱，你爱演什么演什么，要求你在节目播出中间鸣谢而已，很多大卫视的综艺节目都是这种情况，华少为什么火？那嘴多快呀，时间就是金钱，别人念一段广告需要三十秒他十秒就搞定了，不过我说了，这得是大卫视，收视率高，念几回大家就耳熟了，目的也达到了。第二种就是给企业领导人特写镜头或者在观众席里打标语，这得是那种已经有一定品牌影响力的企业才有底气干的事儿，最后一种就是变相广告了，比如你演小品道具需要一瓶酒、一把伞、一个电脑，那这些道具用哪个牌子的？当然是谁给钱用谁的，钱给得多的有时候还得加上几句广告词，我给你拉的都是这种，咱们根据人家的需要编节目，所以我说连钱带节目都有了。”
我托着下巴道：“第三种太被动了，听着不如前两种占便宜啊。”
王铮道：“废话，咱们这种台除了本地人谁看？谁做广告不是为了往全国推广？你一个三流卫视的价值在哪？当然得下死手才能起到一点效果。”
“为了广告编节目？”我摇头道，“这不合适吧？”
王铮热切道：“有什么不合适的？这么大的晚会你钱从哪来？不拉赞助吃得消吗？你要是同意我这就帮你联系他们的负责人，我连价钱都谈好了……”
娃娃道：“这事儿要成了你能落不少好处吧？”
王铮满脸通红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可是为了晚会着想！”是人都看得出来他言不由衷，我也总算找到他恨我的主要原因了，我要不来跟他抢这个总导演王铮肯定能吃不少回扣，他原本是打算干点夹私活儿的。
我说：“这种太招人嫌，前几种还可以考虑。”
王铮道：“不是跟你说了吗，前几种得是知名度高的那种电视台。”
我摆手道：“那就算了，不能让广告妨碍了咱们创作ziyou。”
“你还以为你真是新锐导演啊？”王铮恼羞成怒道，“那我不管了，你自己搞吧！”说着愤然摔门而出。
在场的人们都看着我，我无力地挥挥手道：“大家先都散了吧，有工作我会联系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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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文艺委员
出了电影厂娃娃问我：“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恶狠狠道：“找节目去！”
“去哪找？”
她问完这句话我们两个相互茫然地对望着，我问她：“你看谁能帮上咱们的忙？”
娃娃道：“找朋友啊。”
我不假思索道：“你们就是我的朋友。”然后我俩一起扭头看杨戬，我试探道，“二哥，到时候你给我出个节目？”
杨戬翻个白眼道：“我会什么节目？以前在天庭我也只负责看。”
我无奈道：“你倒是可以表演个三只眼睛一起翻白眼！”我想了想，天庭的这帮朋友似乎都帮不上忙了，吕洞宾的作弊式魔术顶不了啥用，李靖人家是元帅，央视春晚也没说把上将弄上去唱个歌啥的啊。哪吒的三头八臂太过惊悚，而且跟魔术类节目重合了，刘小六同理……
想到魔术类节目，我忽然又想到《杂魔大拼盘》时认识的王一三，就是那个柔术狂人，他身体的任何两个相隔千万里的器官都能轻而易举地会师，要说实力是一流的，可惜碰到了比他更强的辣妹和搅局的我。如果他肯参加我的晚会倒是又一强援，而且和辣妹撑起了两个类型节目。
上次参加选秀的时候一开始我们之间有点不愉快，王一三这个人性格有点傲娇，不过人不坏，后来我们合作过一次，算起来我和他的交情比辣妹还要靠谱一点。
我在手机里翻了半天找到他电话拨了过去，过了好半天王一三才接起电话，有气无力地说：“小强啊，你找我什么事？”
我笑道：“正掰腿呢？”
王一三愣了一下道：“我又不是蜈蚣掰什么腿？”他好像情绪不怎么高。
我尴尬道：“呃，和你说正事吧，本地卫视的春晚你有兴趣参加吗？”
“本地卫视啊？”王一三道，“怎么，他们找你了？”
“不是，你先说你有没有兴趣吧？”
王一三道：“没兴趣。”
“哦。”我试探道，“是不是怕钱不到位？”
“不是。”
“有别的安排？”
“也不是。”
我实话实说道：“王哥是这样，这次春晚我是导演，找你来是想让你帮一下忙，救一下场。”
王一三愣了一会之后道：“那恭喜你啊。”
“那你到是来不来啊，你要是来杂技这块我就不找别人了。”
王一三唉声叹气道：“小强不是我不帮你，是我这段时间出了点问题，不太适合再上节目了。”
“怎么了？”
王一三消沉道：“别问了，只能说我们这一行真是不好干，要让我再选一次我绝对不会重操旧业了。”他不愿多说，跟我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我叹气道：“看来这货是下不了腰了——咱们接下来该找谁？”
娃娃也叹气道：“只能是谁跟咱们熟找谁了——去白锦儿那！”
……
迷宫世界门口依然是排着长长的队伍，妖怪们各司职守也忙得有条不紊，只是窗口售票的活儿改由青狮精干了，别的妖怪如今都学到了独当一面的本事，只有这头狮子什么也不会，暂时顶替了鹿力大仙的职位。
我们去的时候虎力大仙正穿着保安的衣服一个胳膊撑着窗口边维持秩序边和青狮精聊天，我小声问黄风怪：“这俩不打架吧？”都是猫科动物，谁是森林之王也一直没个定论，我怕他们随时会上演全武行。
黄风怪笑道：“不打，而且关系很好，就是有时候在什么肉好吃、烤一分熟还是三分熟的问题上有争执。”
我点头道：“白象现在负责什么工作？”
黄风怪道：“他啊，还是开大车负责进货。”
白锦儿迎出来道：“小强哥今天怎么有空了？”
我把她拉进办公室道：“说来怪不好意思的，你小强哥找你是有事儿。”
白锦儿笑道：“我就知道，说吧。”
我把春晚需要投资的事儿一说，白锦儿犹豫了片刻道：“小强哥，地下迷宫也快开业了，虽然我们需要宣传，可是我们并没有多少钱啊。”
我搓手道：“我也知道你这不富裕，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现在拿人钱可不是那么好交代的，只能是从自己人下手了。”
白锦儿道：“二十万够吗？”
“够是肯定不够，不过你能拿出二十万来我倒是挺意外。”白锦儿这还养着一大堆人，迷宫世界的规模局限也在那，这笔钱对现在的她来说也不算小数了。
白锦儿道：“你要是急用我还能凑这么多。”
我摆手道：“算了，自己人也不是这么坑的，到时候我给你挂名。”
白锦儿道：“那个……你还是迷宫世界的法人，这么干合适吗？”她倒是很有法律意识。
我苦笑道：“我现在哪还顾得上这个，光节目的事儿就愁死我了。”
银角大王凑上来道：“一台四个小时的晚会，你怎么也得弄三十来个节目吧？”
我发愁道：“可不是么？”
银角大王道：“其实按每个节目十分钟算，有二十多个也就够了。”
我摇头道：“相声小品十多分钟还行，一个歌你怎么坚持到十分钟？找一群结巴来唱吗？”
银角大王道：“我又不是没看过晚会，一首歌当然唱不了十分钟，可你不是还得加上主持人的导语吗？大型晚会哪有一个人主持的？四个人起！每人说一句拜年话，相互调戏一下耍耍贫嘴耗个两三分钟不是难事吧？歌手唱四五分钟，主持人再上来感谢一下，一两分钟又过去了。”
我恍然道：“春晚主持人多合着就是为了拖时间啊？”
娃娃道：“央视的肯定不是，人家想塞节目都塞不进去，不过这个法子咱们倒是可以试试——多找几个能说会道又不惹人讨厌的主持。”
我直接问银角大王：“你们这谁最贫？”
银角大王很认真地托着下巴道：“我帮你想想啊。”
白锦儿忽然噗嗤一乐道：“小强哥你真是骑驴找驴，我们银总的口才你还没见识过吗？”
我拉住银角大王道：“对啊，就是你了，你是我见过最贫的人，哦妖！”
银角大王不满地嚷嚷道：“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骑驴找驴？什么叫贫？”
我赔笑道：“那我们马上修改，白锦儿那句改成‘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这句改成智慧与美貌并存，幽默与诙谐的集大成者！”
银角大王道：“你不会是想让我给你主持去吧？”
“那你以为我夸你为什么呢？”我仔细想了想，银角大王口才伶俐是有的，而且大部分时候还算言之有物，就算他想忽悠你也是走心的……
银角大王忽然患得患失道：“哎呀，这我得好好想想，这么大的舞台……我要搞砸了多丢我们哥俩的脸。”
我刚想勉励他几句，娃娃冷丁道：“其实没多少人看！”
银角大王思索再三道：“你真要让我上我就试试，不过你得给我找那么一两个搭子，总不能我一个人在台上自言自语吧——女主持肯定得有吧，那种花瓶就行。”然后他问我，“你是想要港台那种活泼无下限的风格还是奥斯卡典礼上那种嘴贱欠抽的？”
“……你能先当好毕福剑吗？”
“诶，能成。”
我揉着太阳穴道：“那就先这么定了，其他人选我再想办法。”我跟白锦儿道，“你最好再给我出个节目，唱歌跳舞都行，最缺的是语言类节目。”
白锦儿失笑道：“我们都不擅长这个啊。”
杨戬道：“你们妖怪以前不是尽无所事事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了吗？正经用的时候就不行了？”
白锦儿不悦道：“反正我那无底洞里不能点火！”
我小声道：“二哥不会说话，你就当冲我面子了。”
白锦儿无奈道：“那我问问大家的意思吧。”
……
出了公园娃娃安慰我道：“总算有收获，得了20万赞助还敲定一个主持人。”
到了家往楼上走的时候正巧碰上赵国忠从三楼下来，他一见我道：“刚上去找你你家没人。”
“赵哥找我有事儿？”
“上去我和你细说。”
进了屋赵国忠对我说：“是这样的，看样子我以后就要在大陆定居了，所以我想弄个小生意做做。”
“哦。”我说，“三联盛把你的钱都给你了？”
赵国忠点头。
我说：“那赵哥想做什么生意？”
赵国忠道：“我想开一家台式茶餐厅。”
“台式？”我纳闷道，“我只听说过港式茶餐厅，台式是什么样的？”
赵国忠道：“嗨，其实跟大陆的差不多，不过我想装修得浪漫一点，给那些看了韩剧、台湾剧的小情侣们找个约会的地方。”
“哦哦。”我恍然道，“你这是形式大于内容啊。”
赵国忠道：“厨师当然也得找最好的。”
我说：“地方选好了吗？”
赵国忠道：“我就是为了这事儿来找你的，现在我看好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咱们小区出了街拐角上那个以前的百货中心，还有一个是本市商圈中心的贸易大楼。”
“百货中心？”我想了想，脑子里顿时有了印象，我们小区附近是有一所百货中心，在早些年的时候那里甚至是本地很有名气的消费场所，不过近几年被各种大型商场和超市顶得生意冷清，确实听说过要转让。
我说：“那你有什么问题？”
赵国忠道：“我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这两个地方哪个更合适？百货中心地方宽敞，就是偏僻了一点，中心商圈那繁华，可是只有200多平。”
“200多平还只有？”我失笑道，“赵哥你这可不是要做小生意啊。”这两个地方光是租金一年搞不好就得上百万，在赵国忠说来就像要开一个冷饮摊那么轻描淡写。
赵国忠一笑道：“就是想给自己找个干的，你觉得哪好？”
我摊手道：“这个我完全不懂啊。”
“没事，你就随便说。”
我说：“依我看还是百货中心合适，那里虽然偏一点，不过你经营的是特色店，只要有口碑人们才不在乎远近，而且那里好停车，节奏慢，人们在那里吃饭会比较有情调。”
赵国忠一乐道：“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我下午就去把那买下来。”
我又吃了一惊道：“你要把那块地买下来？”
赵国忠道：“难道用租的？”
我无语道：“看来台湾黑社会很能赚啊！”
赵国忠哈哈一笑道：“你有没有闲钱投进来？年底我给你分红，放心，赔了算我的，无论如何我会连本带利还给你。”他这是在变相报答我，这个老社团分子根本就不缺钱！
我说：“我现在所有闲钱凑起来不够一万的……”
“哈哈，小强真会开玩笑——”他推门就要走。
我急忙道：“赵哥慢着，你新店开张不打算打点广告做点宣传什么的？”
赵国忠道：“你有这方面的熟人吗？我也想过，可是我这又不是连锁店，在中央台打广告是不是太不值了？”
我跳着脚道：“当然不值了！你这是拿大炮打蚊子，人家外地人打个飞机来吃你的台湾菜啊？”
“说得是啊，所以我后来也犹豫了。”
我把手乍起道：“别犹豫，广告是一定要打的，不过我给你换个地方，在我们本地卫视的春晚上怎么样？”
“春晚？”赵国忠吓了一跳，显然他对大陆春晚的威力还是有所了解的。
我说：“不是央视那个，是我们本地台。”
“你认识他们导演？”
“我就是导演！”
赵国忠听完退后一步仔细地打量着我，我不好意思道：“我没吹牛。”
“我知道你没吹牛，能不声不响地把三联盛打跑的人你说你是火星人我也信！”赵国忠指着我高深莫测地一笑道，“我早就知道你是有政府背景的社团分子！”
我无力道：“我也不多跟你解释了，但事儿得跟你说明白了——我承包了这届春晚不假，不过经费得我自己负责，所以我得拉赞助。”
赵国忠道：“明白明白，100万够吗？”
“你是要冠名还是要嵌入？”
赵国忠道：“你想给啥就给啥，我又不在乎。”
我拉住他的手激动道：“感谢你对大陆文艺事业的支持！”
赵国忠道：“现在离春节还有俩月，要是到时候我的店还没开业怎么办？”
娃娃道：“没开业我们就给你加上‘即将盛大开业’几个字。”
赵国忠痛快道：“那就这么办吧。”
我又说：“等等，还有一个事儿，你能不能给我出个节目再？”
赵国忠指着自己茫然道：“我出节目？”
我说：“是啊，你和嫂子还有倩倩上去唱首歌啥的。”
赵国忠连连摇手道：“不行不行，我们一家三口五音不全。你办的是春晚又不是社区联谊会，我们上去像话吗？”
我沮丧道：“实话跟你说，现在钱都不是最主要问题，我们连节目都没头绪呢。”
赵国忠挠头道：“我要是还在三联盛的话倒是能帮你找几个台湾的一线明星。”
我说：“没关系，你给我赞助也是帮了我的忙。”
赵国忠喃喃道：“你这晚会如果连我唱的歌也要，我怎么感觉我这钱是要打水漂。”
……
晚饭过后刘小六仍然没有回来，杨戬开始显得有点坐立不安，这段日子为了加强对我的保护他只能全天候地陪着我和娃娃，刘小六的事只好先放到一边。
过了八点以后杨戬的表情已经十分焦躁，有句话说父亲看到女儿第一次跟人谈恋爱就像是农民看到自己种的白菜被猪拱了一样，杨戬表情更像是在等自己出去被猪拱的白菜回家。
九点差一刻的时候楼道里传来了刘小六的声音，接着说话声到了门口，我趴在猫眼上一看，就见刘小六和林海正手拉着手依依惜别。刘小六压低声音道：“明天老地方我等你。”
林海满脸无奈道：“咱们一定要搞得卧底一样吗？你表哥到底为什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刘小六道：“他就那个驴脾气，你迁就一下他，我慢慢跟他说。”
我听得差点乐了，然后就见一张大脸也贴在了门上跟我来了个脸对脸，正是杨戬。
林海道：“你爸都同意了，他凭什么非来插一脚？”
杨戬猛的打开门，冷冷道：“你们两个进来说！”
林海气咻咻道：“进来就进来，我早就想和你认真谈谈了。”他一个箭步迈进来，刘小六只能低着头跟在后面，杨戬把门关上道：“你想跟我谈什么？”
林海道：“就是刚才那个问题，你为什么阻止我和小六在一起？”
杨戬淡淡道：“要我实话实说吗？”
林海道：“当然！”
我的心忽悠了一下，实在猜不出杨戬要怎么实话实说。
杨戬道：“因为你配不上我妹妹。”
林海愕然道：“什么？”
杨戬道：“你没听错，你配不上我妹妹，有什么问题吗？”
我叹了口气，杨戬这倒是实话，刘小六是天庭的六公主，以前美貌无双，可如今她就是一个收破烂家的村姑，人家林海是刑警队队长，样貌年岁都不错，看样子家境也好，所以杨戬说这话林海一时反应不过来。
杨戬指着林海道：“你以为你有份好差事，家里有几个钱就能想娶谁就娶谁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们之间不会有结果的。”他转向刘小六道，“表妹，你应该也清楚这一点，你还是趁这个机会和他说明白比较好。”
众人都看着刘小六，林海显得格外紧张。
刘小六一语不发地走到林海身边挽起他的胳膊道：“好，那我今天就明确表个态，我已经决定和林海在一起了，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能打动我的决心！”
林海兴奋道：“小六，谢谢你！”
杨戬冷冷道：“你真的要我跟他说实话吗？”
刘小六表情躲闪，但是最终咬牙道：“你随便！”
林海茫然道：“说什么实话？难道他不是你表哥其实是你前男友？那也无所谓！我爱的是现在的你，以前的经历跟我又没关系。”
杨戬欲言又止，我急忙上前小声道：“二哥，你们不能暴露身份！”
杨戬忽而叹了口气对刘小六道：“表妹，你可想好了，你跟他结合的后果我都给你列举过了。”
林海愈发茫然道：“什么后果？”
杨戬道：“林海，如果为了我妹妹我要你放弃你目前的职业你会答应吗？”杨戬这是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要将林海一军，林海找刘小六很大程度上是看她长相安全、心理素质过硬，做为一名常年不着家的刑警这么做是有充分理由的，可要是他不干警察了凭他的条件为什么还要找个丑八怪？
林海表情纠结，显然是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他对刘小六的感情还是很认真的。
刘小六喝道：“够了，表哥你不要再闹了，无论林海是什么身份都不妨碍我们相爱！”
吕洞宾小声道：“天上又没韩剧，怎么这姑娘像中了毒似的非要和人谈恋爱？”
娃娃道：“在天上人们爱她是爱她的美貌和地位，在地上就一个男人把她当宝，她能不疯吗？”
刘小六对林海说：“你先回去吧，明天一切照旧——老地方见。”
林海取得了这场战役决定性的胜利，得意地看了杨戬一眼屁颠屁颠地出了门，我把他送到楼道里，对他说：“你别多想啊，小六的表哥不是坏人，就是有时候太敏感。”
林海道：“我知道他不是坏人——坏人都在我那呢，可是他为嘛念念不忘地非得拆散我们啊？”
我拍拍他肩膀道：“把一切都交给时间！放心，小六都已经表态了，她迟早是你的人。”
林海又转为欢喜道：“行了，你回去吧。”
我拉住他道：“诶，你让你们刑警队给我出个节目呗，你们那不尽是能头破砖头、飞针穿玻璃的能人吗？”接着我又把春晚的事儿跟他说了一遍，林海正沉浸在幸福之中不可自拔，大概也没仔细听我到底说了什么，只是道，“我们公安系统自己有晚会，再说这事儿我们也顾不上啊。”我还想说什么他已经轻飘飘地下楼去了，我只能唉声叹气地回来。
娃娃失笑道：“你怎么就像个小学文艺委员啊？”
“这话怎么讲？”
“见谁让谁出个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