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神识入侵
山谷中,杂草丛生,一团火焰渐渐散开。
随着山风吹过,火焰顺势而涨,如同大浪一般扑去。
“快走!”
余乘风与浮云见火起,快速消失在火影中,沿着山脉朝岛山前行。一路上他们警惕着四周,随时注意着岛山上的动静。
二人躲在岛山百丈开外的黑暗中,等长岛山上的人去灭火。
过了一会,终听岛山上传来声音。
“看,那边着火了!”
“快!快去看看!”
话落,只见起初一两道身影从岛山上跳了下来,紧接着十几道身影陆续跟上,全部奔向火场。
见这十几人没有一人御空飞行,余乘风不禁锁眉,难道整个狮头山,就没有盈神之境的人坐镇?
他与浮云对望了一眼,从浮云神色中,余乘风也看到了他的不解。
“去不去?”
余乘风意指岛山,不确定的问道。
“走,去瞧瞧!”
说罢,二人迅速从深草丛中穿搜,余乘风脚踩翻云步,身后拉长着几道残影。
来到岛山下边,浮云拉起余乘风纵身一跃,跳到岛山之上。岛山的边缘并无房屋,只有许多石铺的小路,两边栽有盆景,每隔十几丈远就有一座亭子,看上去倒像一个花园。
从这石铺的小路上的细缝中长出的杂草可以看出,这一块应该很久没有人料理过。
“得找到他们这里的气运灵纹,将其摧毁,让他们散失奉信。”余乘风轻声说道,后从一棵高大的盆景中探出脑袋,朝各处望去。只见围绕着岛山的花园阴阴暗暗,并没有人把手。
“你我分头行事。”说罢,余乘风正欲从盆景中钻出去,却被浮云一把拉住。
“等等!”
原本二人以为这狮头山至少有一两名踏月级的高手守护,但是他们似乎想错了。
其实长青派本来分配了一名踏月级的高手来镇守狮头山,但是一年来,狮头山都没出过任何状况,于是被分配过来盈神之上的人,都回长青派主基地去了,只留下一些外门弟子,在此看守。
浮云虽然猜测到这一点,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再次确定一下岛山上的人数。
于是,他眼中一蹬,漆黑瞳孔瞬间变成赤红颜色,视线无死角穿透过每一道墙壁,整个岛山上的情况,都浮现在他眼中。
过了良久,浮云淡淡道
“一共有五十多人,看样子都在盈神之下,只是不知为何,我却没有发现气运灵纹所在的位置。”
气运灵纹能够不被浮云发现,想必定是刻有某种道纹。
随后浮云指着左边一条道,说道
“你沿着这条道去查探,那边人少,境界也偏低。”
岛山的中心坐落着许多的房屋,这些房屋之前都是给无妄宗内门弟子所居住,如今被长青派霸占,由于人数不多,大部分房屋中都未住人。
余乘风点了点头,便沿着浮云所指的道路,快速行去。浮云,则选择了另一个方向。
既然这些人都在盈神之下,余乘风倒是不担心有任何危险。他纵使如今实力不过聚气七阶,但他拥有着强大的神识与道心,这种神识能化作无形之刃,对敌人的识念产生攻击。
很快,余乘风走进了岛山的居住地,他沿着隔开房屋的空地静步前行,将神识全部展开,随时注意这周围的动静。
四周方圆近三十丈,风吹草动,蚁虫爬走,全部被余乘风的神识感知到。
在将身子调整到最低状态情况下,如此细微的感知周围的一切,这一点恐怕冷风也无法做到。如果说冷风窥探到了仙法中的细,而余乘风却习得了神识中的细,能捕捉到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精神存在体。
行了近百丈,前方有一座房其中的一间房中,正亮着灯火。余乘风人未走过去,神识先到。那房中正盘坐着一名青年男子,似乎是在冥想,从神识中的波动,可知此人正是完全放松的状态。
余乘风得知此人境界也在聚气七阶左右,他毫不犹豫的入侵对方的识念,神识闯入对方的精神层面,并将此人的识念禁锢在精神世界中。
青年人的精神世界,犹如团团迷雾所组成,迷雾的漂浮,使得整个世界扭曲,就连青年人自身的身子也是扭曲的。
忽的,余乘风的身影从这精神世界中幻出,他手持一柄金剑,身后浮空着九剑,闪耀着五彩光芒。
这是一个梦境的世界,余乘风能够在神识量所能承受的范围内,幻想成任何模样。这是神识之间的战斗,里面所有的一切,皆由神识力强大且知晓操控神识的一方主导。
见余乘风突然显化而出,青年人不由身子一震,倒退数步。
“别动,我乃真阳宗冷风,答对问题,你可不死!”余乘风一步上前,手中金剑顶在青年人的胸口。
那青年人顿时瞪大眼睛,面呈惧色。真阳宗的冷风他虽然没见过,但其名号之响亮,恐怕天下无人不知。而冷风常以十剑为伴,青年人也是有所耳闻。
“狮头山气运灵纹在哪?”余乘风面色冷淡,如似寒冰。
青年人识念完全受到余乘风神识的入侵,根本分不清这一切到底是真实还是假象。
“在...”慌张的他,刚吐出一个字,却似乎被某种禁忌给限制。
只见青年人顿时翻着白眼,头部不住的颤抖着,看上去像癫痫了一般。
见此,余乘风锁眉。素闻长青派刻符有一手,难道此人体内有某种符印,一旦布集到长青派的一些重要信息,便会受到符印的限制?
看来要想从他嘴里得到气运灵纹所在之处,是不可能了。
待到青年人恢复过来,余乘风又问道
“如今狮头山有多少你们长青派的人?”
青年人话中颤抖,支支吾吾的答道
“八十三人。”
“这八十三人是否全在盈神之下。”余乘风语速很快,他感到神识量似乎有些不够,必须快速问出答案。
而青年人正因为现在的余乘风神识量不足以完全控制他的识念,他开始意识到所在之处,不过是一个虚幻的世界。
但他还不能完全确定这一点,只见青年人紧锁眉目,眼珠转动着打量着四周,又盯着余乘风身后那时隐时现的九剑。
第260章 幻中有幻
力与量,须相辅相成,才能恒也。
无其力,其量为空。无其量,其力为虚。只有量中有力,才能使力持久。量不单能装下无数的力,也能控制力的发挥多少。
余乘风纵使能够控制神识之力,但其神识量不足,从而能导致入侵青年人的识念,不能持久。
随着余乘风神识的不支,他在青年人精神世界的身影也是时隐时现,似乎马上就要消散一般。
仍然感觉眼前场景半实半虚的青年人,心中还是不敢确定,这一切到底是假象还是真实。
“说!”渐渐有所虚淡的余乘风,突然大喝一声,将青年人吓得一跳。
半晌后,青年人怔了怔神,鼓起勇气问道
“你问这些干嘛?”
听这话,余乘风眼中一怔,他知道青年人马上就能分清这是梦还是真实。于是手中金剑,毫不犹豫的刺进了青年人的胸膛,神识快速遁出青年人的精神世界。
青年人盯着胸口不断涌现的鲜血,脸上尽是有些惶恐。原本以为这不过是梦幻,但被刺穿的胸口却传来疼痛感,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胸口缩小了近一半的疼痛感。
青年人不解,他心中的害怕并不是源自于胸口的疼痛,而是那个自称为冷风的那人的能力。如此手段,当真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若是青年人识念在稍微薄弱点,恐怕其后果不堪设想。
随着余乘风神识离去,青年人顿时惊醒过来。
他遽然间睁开眼睛,猛吐出一口气来,大口喘息着。
此时他额头上全是密汗,剧烈的喘息足持续了半刻钟才停止。在这期间,他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摸了下胸口,那疼痛感早已荡然无存,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仿似是一场梦一般。
青年人锁眉,待到情绪回晃之后,他长吐一口气,朝着房中各处望去,见这房间布局和进来时一模一样后,青年人完全放松下来。
扭了扭头部,青年人来到床边不远处的一个桌上,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
正欲喝水之际,那原本紧闭的门,突然传来吱呀声。声音传入青年人耳中,使得他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忙朝门口望去。
但见门丝毫未动,并没有打开,青年人不由一愣,好一会后无奈摇了摇头,深怪最近修炼过火,精神似乎有些恍惚。
青年人左手揉着头部,右手再去端已经倒满水的水杯。水杯里的水在他端起之时,没有丝毫波动,但青年人并未注意那么多,将水杯端到嘴边,直接仰头饮之。
咕咚,咕咚...
青年人饮水的声音,仿佛在整个房间中回荡一般,如此的不寻常...
突然,正饮水的青年人,只觉喉咙处顿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仿似有什么东西从他的颈部穿了过去一般。
青年人倒退数步,强忍着疼痛,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水杯也随之掉在地上。杯上起初出现裂痕,随即慢慢的化作了一缕青烟飘散。
纵使在这一刻,他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脖子上,看不到任何伤痕,也无任何东西刺穿过去,但是这种疼痛,这种感觉,都使他觉得似乎有一把剑,刺穿了他的脖子。
他神色慌张,不断的倒退,眼睛四处打转,想要确定这个房中不止他一人。最后他脚腕撞在床边,身子倒在了床上。
随即他看到屋顶上的一切开始慢慢的化成了一股青烟,紧接着房中所有的东西,都在不断的消散。
眼前的场景,使他发自心底的害怕,仿佛待到房间完全消散的时候,将要消散的将会是他。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一个浩大的声音突然从他脑海里传来,使他感觉自己犹如在一个瓶里一般,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控中。
正因为这个声音,他似乎开始意识到,这一次又是梦境。
而在真实世界中,青年人正被余乘风用剑刺穿了脖子,被钉在墙上,脖子上所流的血染便了全身,可青年人依然如睡着了一般,闭着眼睛,看上去不痛不痒。
最终余乘风收回神识,那青年人猛然睁开眼睛,两颗眼珠子仿佛就要瞪出来一般。青年人想要吸气,却发现喉咙已经破烂,只能发出微微拉长的‘额’声。
他双手紧紧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好像这样就能将他脖子上的洞给堵上一般。
本来余乘风是想通过潜入青年人的神识,来查探一些消息,可最后由于他自身神识量不足,并没有成功。自余乘风神识从青年人的精神世界出来后,余乘风再利用一部分神识力,去干扰青年人的识念,让青年人以为梦醒,实则在入一梦。
正当青年人在做第二梦时,余乘风悄悄的朝着青年人的房间靠近,并推开门,来到正在盘坐的青年人身边,一剑刺穿青年人的脖子。
身体受到如此重创后的青年人,神识自然又薄弱了许多,所以他的神识就更容易被余乘风的神识所控制,永远陷在余乘风神识所编织的梦幻之中。青年人也只有等余乘风的神识不在干扰他的时候,他才会清醒过来。
若是在余乘风未刺青年人之前,青年人察觉到梦中的异常处,或许可以轻易的将自身唤醒,但是由于青年人以前对于这种能力闻所未闻,所以也不知道从哪方面来警惕。
此刻青年人完全惊醒,这种疼痛比之梦境中还要强烈几分。
他甚至有些分不清,到底哪边是现实,哪边又是梦境。但他明白一点,今日他必死无疑。
想到此,青年人嘴角抽动了一下,他想笑,想不屈的死去,可奈即将死去的他,根本使不出一点力道,就连微笑也不能,他脸上注定呈现出惊恐的神色而死。
余乘风眼见问不到所想知道的答案,索性将剑从青年人的脖子中抽了出来,随后手起剑落,将青年人的头颅给斩下。
青年人的头颅在床上滚动了几下,一股涌泉般的鲜血染红了整张床,血液透过床板,滴落在地上。
纵来这世界已经几年,余乘风还是不忍见如此血腥的场面。他眉头微微皱了下,走到床旁,拉下一道床帘,将手上剑上的血迹擦去。
随后他悄悄从房中走出,将门关上,警惕的看了下四周的情况。见无人发觉,余乘风沿着屋檐,碎步潜行。
第261章 找人带路
月夜下,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在岛山房屋之间穿行。
经过几座高矮不等的房屋,余乘风纵身跳到了房顶,俯下身来,朝着前方望去。
只见一块空地上,摆有一张石桌,几个石凳。石桌上与地上,到处可见倒的倒,碎的碎的空酒坛。其中还有两名长青派人坐于石凳上,看上去都有点醉醺醺的。
其一名年纪不出十八的青年人,站起身,一脚踏在石凳上,身子摇摇晃晃,举了举手中酒壶,浑噩的说道
“去他的长青派,老子好不容易入选仙门,却落得看守这该死的狮头山!外门子弟就不是人啦?”青年人提酒就往嘴里灌,这一仰头,脚步几次颠乱,眼看他就要栽倒在地,可却又稳住身来。
他重重的拍了拍胸脯,双眼无神,话语含糊。
“我,总有一天会证明他们的选择是错误的!让他们后悔,让他们后悔!”随即,青年人抓起手中的酒壶,朝正坐在石凳上的中年人旁边的酒壶碰去。
“来,碰一下!”
壶壶相撞,‘噔’的一声,使原本无力靠在石桌上,一手撑住下颚发呆的中年人惊醒。他重眯了一下眼睛,怔了怔神,将身子挺得笔直,似乎有些茫然的左右望了望,活动了一下下巴,瞪大着两眼,道
“我等在这逍遥自在,有何不可?浮生若梦,莫要梦中求梦,方可无所牵挂。来来来,喝酒!”
说罢,中年人顺手抓起桌上酒坛口,站起身来,身子几近摇曳后,头猛然抬起,张开嘴来。那酒坛被他高举,酒水从坛中猛灌而下,入了中年人的嘴中,也湿了他的衣裳。
很快,坛中酒水一倒而空,中年人晃了晃空酒坛,剩余几滴落入嘴中后,他将空酒坛一甩,酒坛‘啪嗒’一声,掉碎在地上。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世间长生仙。”
余乘风待在房顶,打量这二人良久。见其青年人不过聚气三阶,中年人聚气四阶,旁又无他人。余乘风神识出击,迅速入侵中年人的神识,在梦境中将中年人的识念直接抹杀。
那中年人刚说完话,全身一动不动,那眼还是睁着的,但心跳却已经停止。他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过片刻,最终软倒在地上。
青年人见中年人突然倒下,先是一愣,后又无力的走到中年人身边,用脚轻轻踢了几下中年人的身子,道
“醒醒,醒醒,莫要让师兄们回来看你笑话。”
这二人与余乘风境界有很大差距,以至于余乘风迅速朝青年人靠近,他都没有察觉。
直到余乘风一剑顶在青年人的脖子上,他方才发觉。
这青年人之前乘酒卖疯,此刻正因脖子上的剑,完全惊醒。只见他眼中一蹬,瞄了一下颚下之剑,又盯着眼前不到他胸口高的余乘风,支吾道
“你...你要干嘛?”
余乘风剑向左边摆了摆,道
“走,你若大叫反抗,我手中的剑马上就会刺穿你的喉咙。”
这话使得青年人心中一震,手中酒坛落地后,便小心翼翼的朝余乘风所指的方向迈开步子。
随即余乘风手中一股灵力,将倒在地上中年人的尸首吸抓到手中,持着青年人朝着离这片空地最近的房屋行去。
来到屋旁,余乘风命道
“开门。”
青年人余光时不时扫了一眼架在脖子上的剑。
将房门打开后,二人走入房中,余乘风在反脚将门关上,并将中年人的石首丢至房屋中的一个角落里。
随后,余乘风随便扫视了一下房中,道
“你可知道狮头山气运灵纹在哪,你只需回答知或不知,若是不知,你便没有活着的价值了。”余乘风话语平淡,使人很难怀疑他的态度。
听这话,青年人忙是盯着剑身,手放在余乘风所能看到的地方,道
“知,知,不要杀我!”
“好,带路!”余乘风用剑拍了一下青年人的脖子,示意他去开门。
青年人身子一震,走到门旁,将门打开,带着余乘风走出屋外。
青年人走在前面,余乘风用剑顶在他的后背。那青年人眼瞳左右晃动,将余乘风带到一个较为宽大的路上,四周根本无房屋遮挡二人身影。瞧他神色,似乎是在顾盼着什么。
“换一条路!”余乘风冷淡的声音,从青年人身后传来。青年人顿时止住脚步,眼睛不住的闪烁着,略带惊恐的说道
“这...这条路近。”
余乘风哪不知青年人心中把戏,他将手中的剑刺进青年人后背寸许,道
“少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快,走僻静小道,若我被人发现,你命瞬丧!”
青年人原本见余乘风年纪小,有取巧之意。但此刻看来,这余乘风心思慎密,恐怕不依不成。
随后青年人带着余乘风走到小道,四周有房屋大树等遮挡,夜里若是不注意,很难发现这二人。
“狮头山可有盈神修者?”余乘风开口问道。
“有。”
“几个?”
“三、四个。”
听青年人说话有敷衍之意,余乘风剑顶了顶青年人的后背,语气加重了些许,道
“到底三个还是四个?”
青年人忙将双手摊伸,慌张道
“四个,四个!”
余乘风不禁奇怪,按理说他在这狮头山杀了人,盈神之境的修者可能会察觉,但是狮头山为何此刻还没有追查的动静?于是余乘风问道
“他们目前在哪?”
“在...在定江镇,他们嫌狮头山太闷,一直都在定江镇。”感受到背部的疼痛,青年人一口气将这些信息全部说了出来。
说到定江镇,余乘风心中波澜。短暂失神后,余乘风缓过神,继续随青年人前行。
一刻钟左右,他们二人绕过道道房屋,来到了通往岛山广场的口子上。
青年人指着广场尽头那边的一座气势磅礴的宫殿,道
“就在那。”
余乘风顺着青年人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殿宇门前,站着六人,其六人似乎也有些懒散,靠的靠墙,坐的坐地。
“你现在可以放...”
未等青年人将话说完,余乘风神识冲进青年人识念中,将其神识抹杀。那青年人瞬间呆住,随后软倒在地。
青年人本应无罪,但怎奈这个世界体现不出弱者生命的价值。
第262章 眼如妖月
余乘风将青年人的尸首,拖到暗处藏起,来到广场边缘,朝广场那边的大殿望去。
还记得当初无妄宗试炼的时候,首先便是在这广场上集合。无妄宗虽是一个小宗派,但是此空中岛屿其宏伟就连一些大宗派的建筑都不能比,纵使如今这岛屿早已陨落在地,但岛上的一切,似乎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只见黑夜中,那殿宇横在广场两端。金边银瓦,红墙黑柱,大气磅礴。
原本五座空中岛屿连起来,有近百里之宽,如似一座天宫。可到得如今,却烙得这般冷清。
当初的余乘风,初来这个世界不久,对于这个世界还不算了解。但如今看来,能有此等大手笔,将五岛挂于天空之上长达两千年,恐怕这无妄祖师当年也并非等闲之辈。
黑风冷冷,却吹不走广场上蒙上的尘。
余乘风站在原地,回忆良久,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办才好。
那守护大殿的六人,其实力全都在聚气八阶以上,余乘风若想一人去应付,完全没有胜算。
也不知道浮云现在在哪,倘若他在此,对付那六人便容易的多。
余乘风下意识的朝后边幽暗的道路望去,除了能看到夜风吹起的落叶从道路中飘过,其余什么都看不到。
这岛山如此之大,堪若一座城市,若是此时去寻浮云,寻不到不说,还有可能被长青派的人发现。
不过也正因这岛山之大,余乘风躲在此处,也算安全。
既然去寻浮云的办法不可取,余乘风只能在此等浮云寻到此处,再作打算。按浮云的能力来说,要想寻到此处,恐怕不难。
于是他将手中的剑收入器量之中,坐在一道墙的后面,时而探出头朝那大殿望去。
足过了半个时辰,一个身影快速从屋间的小道闪过,最后突然出现在余乘风近前,使得余乘风心中一震,险些被吓到。
余乘风见来人正是浮云,不由放下心来,道
“气运灵纹应该就在那大殿之中。”
对于浮云来说,要想找人,在简单不过。他原本离余乘风还有很远一段距离,但他随时注意着余乘风的动静,怕他有什么危险。后见余乘风坐在一道墙边不动,浮云也是猜到余乘风可能找到了气运灵纹,于是便赶了过来。
“还是你快。”浮云探出头,朝那几人望去,随后缩回墙里,又是说道
“狮头山现在恐怕没有盈神之上的修士,我们倒不如乘这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还毁那气运灵纹作甚?”
浮云猜想,狮头山的气运灵纹其供奉的朝信者可能不那么多,毁与不毁对于长青派的供奉与气运可能都没多大损失。再者浮云担心气运灵纹上刻有某种能追踪的道纹,若是将之毁掉,恐怕还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余乘风略有沉思,好一会才说道
“好是好,只是整个狮头山方圆几百里地,他们较为分散,如何又能一网打尽?”
浮云摘下头上的连衣帽,露出一双赤红的眼睛,道
“我已观测过了,他们近有六十多人在这岛山附近,我们先将这些人给解决掉。”
余乘风点头,道
“恩,那现在去叫上月儿和小雾。”
余乘风正欲起身,却被浮云拉住,只见浮云三指扣在右眼上,道
“不必了,刚才我在路上杀了几人,恐怕长青派已经有高手朝狮头山赶来,我们得快点把他们解决。”
余乘风心中一震,见浮云这姿势,不由问道
“你要施展那一招?”
浮云点了点头,也不见他被绑带包住的脸何表情,只见他那三指已经渐渐的扣入了眼眶之中,鲜血顺着浮云的脸颊,染红了脸上的绑带。
浮云呼吸急促,显然所承受的疼痛也不小。终过了一会,他挖出了自己的右眼珠子,空洞的眼眶一股鲜血猛然涌出,滴落在地上。
随即,他将右眼闭上,手中抓着眼珠,轻轻一抛,眼珠子慢慢的上升,直到看不到影迹。
余乘风知道浮云如此做的话,其身体会遭到很大的反噬,但是要想快点解决狮头山附近长青派的人,也只得用这个办法了。
“待会我会使他们视觉上产生错误,聚到此地来。乘风,你负责清理漏网之鱼。”
说罢,浮云身子缓缓上升,浮向空中。夜风吹过,只见离地面越来越远的浮云,身上那件黑色风衣,随风摆动。从下望去,他如同一个主宰天地的神灵一般,藐视下界一切生灵。
危险来临,那大殿旁的六人,依然若无其事。从浮云挖出眼珠那一刻,他们视觉就开始错误,所以自然是没有看到慢慢浮向高空的浮云。
直到浮云升到足够高的天空,能俯视整座岛山时。只见他展开双手,身上灵力暴动,那左眼中的赤红小眼更是剧烈的跳动着。
“傲视天地,天大地大我最大!”
高天之上,顿时出现一只巨大的眼睛,里面十一颗赤红小眼睛不断的跳动流转。
那怎是一只眼睛?明明是一轮赤红的妖月挂在空中。
它所散发出诡异的红芒,如似道道血波一般涌动,将整个岛山化成了一个血狱,而里面所有的人,都不过是血狱中的蝼蚁一般。
浮云黑色的身影,印在了妖月里,黑影风衣随风摆动。
这是浮云的领域,在他的领域里,他便是那天,那地,那万物的主宰。
不过余乘风还算清醒,对于浮云的这种能力,余乘风虽已体会多次,但每次都会令他心中产生莫名的恐惧,那是浮云施展眼睛能力时,所散发的一种不可回绝的精神压力。
“快,抓住他!”突然,广场的一侧传来一声叫喊,只见一道人影迅速从黑暗中奔了出来。随后十几人紧跟在他身后,叫喊着。
余乘风朝那十几人望去,发现他们并没有去追任何人,只不过他们的视觉都产生了错误,才以为有外侵者入侵。
随即,不断的有人朝着这广场而来,都因为看到了外侵者而赶到广场,甚至于有些人从余乘风头顶跳过,都没发现余乘风。
余乘风心中震惊之余,不由嘴角微弯,既然这群人全都只看到假象,那么余乘风也没必要躲在暗处了。
于是,余乘风从墙后走出,取出器量中的剑,慢慢朝广场中的人行去。
第263章 屠杀
夜月下,岛山广场上,一片哗然,他们刚才明明看到有陌生人从这经过,为何此时却消失无影无踪。
天际妖月拉长余乘风的影子,他手中持有一把银剑,月光照射在上面,散发出阵阵寒芒。
余乘风面容严峻,步履稳重。他必须得在这群人未展开神识的时候,多杀几个。
广场上长青派的人,依然未发现正在慢慢靠近的余乘风。因浮云早已经将他们所有人的视觉控制,纵使余乘风站在他们身前,若不用神识的话,他们也发觉不了余乘风的存在。
调节了下呼吸,余乘风结成九字真言‘列’所对应的智拳印,准备待会施展翻云步。
很快,余乘风便走到了人群的外围,只见他手上一抖,剑上寒芒照射在其一人的脖子上,剑光闪过,人头落地。
随即,余乘风动了,他影化两三,剑影舞动,使人群中寒光赤血飞溅。他身如鬼魅,所过之处,哀声一片,那是被余乘风斩杀之人最后所发出的声音。
终于,人群中有人展开神识,察觉到了余乘风的存在。那人大喝一声,指着一处,道
“在那,快用神识...”
未等这人将话说完,余乘风脚下一蹬,身子迅速射出,剑指其人喉咙,一剑将其刺穿而过。后又横扫,又一个头颅落地。
那不甘的头颅,在空中旋转几圈,血液横飞,掉在地上,依然瞪大着恐惧的眼睛。
但他的话,算是提醒到了在场之人,许多人都展开了神识,并向余乘风发起攻击。
双拳难敌四手,当有七、八人朝余乘风冲来之时,他迅速脚踩翻云步飞退,化作几道拉长的身影。
随后,他将手中之剑收于器量,迅速结成九字真言‘前’所对应的日轮印,低喝
“仙法,道象!”
一道黄金身影,膨胀而生,将余乘风覆盖其中,高达十余丈,如似一尊战神。
冲在前面的几人,似乎察觉到前方灵力有所异动,正欲退去之时,黄金道象一掌压下,将那几人按成肉泥,地面更是出现一个深深的手印。
“崩山掌!”
但只闻一声大喝,不知何人已经绕到了黄金道象的背后,一掌拍在道象的背部,将道象打得扭曲变形。
余乘风身在道象胸口的位置,自然不受这一掌的影响,但是此掌威力巨大,使得道象险些栽倒在地。
承受这一掌后,道象一手撑住将要倒下的身子,随即反手向后面抓去,将那击掌之人抓在手中。道象手中用劲,要将那人给捏碎。
被黄金手掌抓住的那人,眼中光芒一闪,爆发出全身的灵力,硬生生的将道象的手掌给撑开。
见此,余乘风瞳孔收缩,没想到眼前之人,其肉身会有这等强绝。于是,余乘风控制道象的手掌,慢慢伸向道象的嘴里。
道象抓住那人半个身子,其另一半已经塞入了道象嘴中。
道象一口咬了下来,尽是未将手中之人咬成两截,但听这人痛苦的咆哮,显然也不好受。
见咬食无碍于手中人,道象紧咬住那人的身子,手中抓住其人的下半身,用力拉扯。
“额啊——”
这人在道象齿与手的拉扯中,痛苦咆哮,身子马上就要撕裂,灵力似乎也支撑不了这巨大的力道。
“嘶——”
终于,道象手中之人,如似被道象撕裂食物一般,扯成两截,其身上的血,更是沾满了道象的下颚。
夜月下,黄金道象如似一尊嗜血的妖魔,他吐掉嘴中的半截身子,正欲再度进攻,却见人群纷纷涌至。
似乎众人都察觉到了余乘风的存在,在加上消除了刚才的恐惧心理,他们毫无保留的朝道象发起攻击。
道象一阵乱拍,却未打中一人,身子不断的被这群人击退,身上更是出现了许多疮孔。
身在道象身中的余乘风鼻孔流血,‘道象’乃是离阶仙法,他本是化身,在加上其境界较低,自然是承受不住支撑道象所需要的灵力。
此刻,余乘风身上的灵力,几近干涸,但他不敢将犹如外衣一般的道象褪去。若是没有道象的庇护,恐怕余乘风很快便会被这些人打成肉泥。
在围攻道象的时候,这群人也渐渐的聚到了一起。猛烈的攻击,使得道象头颅只剩半颗,其左右手也都断裂,透过道象身上的穿孔,能看到道象身后的景象。
身在千丈开外高空的浮云,见时机已到,左眼中一瞪,内部赤红小眼不住跳动。
“神威,裂空!”
随着小眼的跳动,悬浮在空中如妖月般的赤红巨眼,顿时爆发出一股刺眼的赤红光芒,瞬间洒向岛山的每一处角落,看若降下一片血雨一般。
赤红光芒洒下之时,整个广场的虚空开始折叠,扭曲,像是热气上升的模样。
正攻击道象的群人,有人已经察觉到了空间的异常,他们惊恐的盯着周围,又敢忙望向正在扭曲的身子。
“啊—”起初,他们只是惊恐低吟,但随着身体扭曲所带来撕裂般的疼痛时,他们开始大叫。
“啊——”这是一个身体被虚空撕裂前的人,发出最后的一声哀嚎,虚空的扭动,将其人搅成了肉泥,只剩一滩血水,涌落在地。
随即,广场上哀声一片,他们纷纷倒退,朝四下望去,不明这空间为何扭曲。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涌上每个人的心头,妖月所散发的赤红光芒,洒在他们狞惧的神情上,如似抹上了一层血迹。
有人开始窜逃,亦有人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忘记了逃跑,只待扭曲的虚空,将他们化作肉泥。
见人群不在围道象,余乘风收起道象,速结道印,在从器量中取出剑来。
剑身寒光一闪,余乘风身化虚影两三,如鬼似魅,朝那逃跑之人追去。
他踏风而行,轻衣飞扬,步履矫健,寒光所过之处,那是鲜血喷发之时。
陷入惶恐的长青派人,根本忘记了抵抗。余乘风十步杀一人,剑上的寒影,成为了死去之人永远的恶梦。
而浮云,所施展的裂空,更是布集了整座岛山,那些落网之鱼,全部被虚空裂成数节,手脚分离,死无全尸。
第264章 冷风走入绕溪镇
当余乘风追入巷子,斩掉最后一个人头后,天际那妖月也慢慢消失。
岛山再次恢复之前的阴暗,黑风吹过之时,只是卷起了落叶,刚才如似血狱般的屠杀,似乎只是一场幻梦一般。
夜,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余乘风在一具断头的尸体前,不断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他神情较为激动,似乎还未从刚才的屠杀中缓过神来。
突然,余乘风猛然一脚踏上前,在那尸体上狂砍,像是有些散失理智了一般。
“啊!啊!啊!...”
每一剑落在那尸体身上,都能听到余乘风大叫的声音。随着地上尸体被余乘风砍成了无数节,那鲜血也是溅满了余乘风的衣裳,脸上的点点血痕使得他此刻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狰狞。
是未杀过瘾,还是杀得太过瘾?原本对长青派的恨,足以支撑余乘风将整个长青派的人给杀掉。可当见到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他手上丧命时,他尽是诸多不适。
那可是人的生命!怎会如草芥一般?
渐渐恢复理智的余乘风,收起手中的剑,抹掉脸上的血痕。当他回头看向后方道路上的残肢断手,以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涌入鼻尖时,他尽是欲要作呕。
只见他双手撑膝,干呕几下,晃了晃头,大口的喘息着。额头上的密汗,混杂着溅在脸上的血痕,使他整张脸看上去模糊不清。
浮云从天而降,落在余乘风身旁。他的右眼已经装入眼眶中,但依然紧闭着,眼眶下面半张绑带脸上面的血痕,也早已干涸。
“没事吧?”
浮云一手搭在余乘风的肩上,问道。
余乘风站直身,用衣服领角内部用力的将脸上的血痕擦去,怔了怔神,道
“走吧。”
浮云拉着余乘风,腾空而起,后身化一道赤红光芒,朝着丹山的方向飞去。
丹山深渊中,月儿与白小雾原本坐在大石块上,感受到余乘风与浮云的气息靠近时,忙是站起身,朝着深渊上空望去。
不出一会,一道赤红光芒划入深渊,浮云带着余乘风便落下。
来到深渊的二人,并未阐述刚才的情况,而是直接说道
“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对此,月儿与白小雾也没多问。点头后,月儿拉起白小雾冲天而起,浮云与余乘风随其后。
......
绕溪镇,乃是长青派所管辖的城镇,距离长青派也不算远。
此镇有着较为成熟的商业体系,所以每日来往的人也较多。但绕溪镇三面环山,如此一来,来往的商人,也只有通过一条道入镇,所以这通往绕溪镇的道路,还算宽阔。
午间,烈日当空,绕溪镇外的丛林中,格外寂静,就连树梢上的鸟,都慵懒的打着墩。
此时,一个平稳的脚步声,渐渐从林的深处传来。
冷风一人行走在这林间,朝着绕溪镇的方向而去。
远处时常传来马蹄的声音。那都是一些商人,驾着马车,将货物运往绕溪镇。
冷风知道丛林的那边,有一条道路,但他更喜欢安静的环境,所以选择了在这丛林中前行。
此时的他,魂体与器量都在沉睡,他再度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自从上次杀了那想要炼化他的老者后,他从中得以启迪,也知道如何将沉睡的魂体与器量苏醒。
走着走着,四周大树渐少,前方一座小镇映入眼帘。
冷风站了站身子,后朝着小镇走去。
过了小镇前的一座木桥,冷风走入小镇里边。
从外面看上去如此平凡的一个小镇,没想到里边会这般热闹,几乎每一条街道来往的人群,都是擦肩而过,路边更是有许多摊贩成为人群的焦点,有些生意好一点的摊位上,所围的人几乎都要将道路给挡住。
不过对于这些路边摊,冷风倒是不太感兴趣,他也不明白为何会走到这个镇上来,或许是因为当主意识没有方向的时候,潜意识所作出的决定。
拥挤的人群,难免与人相撞,迎面行来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他东张西望,不小心撞在了冷风身上。
不过这人倒是礼貌,忙是收起手中的扇子,点头道歉,道
“不好意思。”
就在这白衣男子点头表歉意看到冷风的脸时,只见他原本略带微笑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色,不过很快他又恢复神色。
随后,白衣男子从冷风身边绕过,行出几步后,白衣男子回过头来,将手中的扇子再次打开,秀眉微锁的望着渐行渐远的冷风,心中有所惊异的自语
‘是他...’
对于背后白衣男子的目光,冷风并未在意,他此刻正运用神识,去听附近人的谈话,想从中听到有关天人神识过往的一些谈论。
最终由于街道太过杂闹,冷风并没有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随即他将神识收回,朝着前方不远处的一间酒楼行去。
酒楼每日来往的人较多,且入酒楼大部分人皆是些行天涯的人士,他们对这世间的一些事,比之一般的修士要通晓的多。而酒楼的老板或店小二等,长期与这样的人打招道,自然知道的消息也比平常人要多。
冷风正欲走入酒楼,却觉屋顶上闪过一道气息。
抬头望去之时,只见屋顶上那人着一身黑衣,手中正揣抱着一名昏迷的小童。黑影在屋顶上跳跃划出几道弧线后,便是冲天而起,朝着镇外飞去。
紧接着,远方街道上,只听一人大叫一声
“别跑!是弑仙阁的人!”
随后,绕溪镇各处街道,纷纷有盈神之境的修士冲天而起,朝那黑影所去的方向追赶。亦有一些盈神以下的修士,跳上屋顶,快速追去。
十几道光影,从绕溪镇上划向高空,顿时使得整个绕溪镇沸腾了起来,望着那些人飞去的人指指点点,一片哗然。
弑仙阁...
冷风心中嘀咕,他虽然知道弑仙阁在到处抓一些有潜质的仙童,但是他还从来没与其发生过摩擦。
对于弑仙阁,冷风脑海里更是一片模糊,这使得他对弑仙阁的人有所好奇。
第265章 诡异的黑衣人
冷风站在原地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打算追过去看看。
他闭着眼睛,让神识在体内流转,当神识触碰到此刻如似一片混沌的器量时,冷风猛然将神识全部在器量边缘展开。
神识与混沌般的器量,产生某种共鸣,这种共鸣使得器量顿时苏醒,一股如潮般的灵力顿时涌便全身,贯通于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待到器量苏醒,冷风怔了怔身子,脚下一蹬,身化一道金光冲天而起。
很快,他便看到前面正在追那黑衣人的修士们,一些盈神以下的修士,纵使速度相差甚大,但还是在丛林树上跳跃追赶,可想他们对弑仙阁到底有多记恨。
天空上一道道光影划过,前后不一,速度不等,那些境界稍高的修士,很快就追上了那黑衣人。
只见那几人追上后,同时施展仙法,天空中顿时五光十色,好是绚丽。
但这绚丽景观,对于黑衣人可不好受。飞行之中,他感受到后方的波动,忙是反过身子,眼中一怔,见那诸多仙法,朝他轰来,他毫不犹豫的将揣抱的孩童丢向那道道光束,随即速结道印。
印闭后,顿时间,一股黑气绕黑衣人旋转,并演化成一条巨大的黑蛇,朝着那几人所施展的仙法冲撞而去。
“轰——”
绚丽光幕与那黑巨蛇相撞,使之虚空大震,双双化作了一股震荡波。而那被黑衣人抛出去的孩童,被这多股力量击撞后,化为虚无,就连一丝血雾都不曾泛起。
黑衣人当凭己之力,与追来几人的仙法对轰,显然有些力不从心。仙法两两相撞的时候,只见他猛的喷出了一口鲜血。
而那些追赶之人,乘黑衣人稍微的停顿,快速将黑衣人围在了中间。
“好是歹毒,连孩子都不放过!”其一人愤道
“今日,你插翅难逃。”
“你这无情之人,留于这世界,又有何用!”
...
人群中,愤骂连连,他们脸上呈现出怒色,都恨不得将黑衣人挫骨扬灰。
不过对于他们的谩骂,黑衣人倒是无任何表示。纵使如此多的修士将他团团围住,但却不见他丝毫慌张之色。
这一刻,停止了追赶。冷风离他们还有近一里远,他站在一座大山之巅,朝空中那群人望去。
丛林上空,不下三十余人,有人踏剑飞行,有人驾兽腾雾。他们有些人身上的法器,更是闪耀着迷幻的光彩。
这些人并非出自同门,却能同仇敌忾对抗恶势力,这份正义感难能可贵。
“和他废话什么,杀了他!”人群中有人大叫。
众人体内灵力,也是蠢蠢欲动。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修仙法者快速结印,修仙式者身化残影,朝黑衣人冲去。这一刻,所有的仙法、仙式,都朝着黑衣人打去,天空上再次风起云涌,黑衣人独自面对着这一切。
不过黑衣人作为弑仙阁的一员,一向训练有素。纵面对道法万千,他依面部露色。只见他从容的结成九字真言‘前’所对应的日轮印,爆喝一声。
“仙法,道象!”
一个黑色的巨影,高达三十来丈。它迅速生成,并一掌横拍而去,掌过之处,那些稍弱些的修士,直接被拍成了肉泥!
见那黑衣人施展道象,冷风心中一惊,真阳宗的《真阳神功》那黑衣人怎是学会?
而那些围攻黑衣人的修士,吃惊度不比冷风少。
只听其中避过黑影道象手掌的人,指着黑衣人,道
“他...他刚才施展的是真阳宗的绝学!”
顿时,人群中一片哗然,面面相觑,似乎都忘记了要对付眼前的黑衣人一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弑仙阁的人,怎会真阳宗的仙法,莫非你看错了?”
“没错,这正是真阳宗的仙法。”
“可真阳宗的仙法从不外传,况且这道象,貌似是真阳宗最高仙法,就算是其宗内之人,都不轻易学得!”
“道象,我之前见过,大家还记得一年前的论道吗?那天人神识施展过!”
“对对对!就是真阳宗的仙法!”
“难道真阳宗与弑仙阁的人,有所牵连?”
“我看大有可能!一年前恒山论道时,他们宗的天人神识中途放弃了论道资格,在天人神识离开大荒绝地后,弑仙阁的人就开始大肆的捉拿论道仙童!这事一定不会那么巧合,定是真阳宗与弑仙阁的人事先商量好的!”其一人愤愤说道。
“没想到真阳宗乃名门正宗,却与弑仙阁这等邪恶之徒为伍,真是痛彻人心!”
“难怪上几届恒山论道,真阳宗都没有人参加过,恐怕他们早对论道之事不放在心上,在与弑仙阁的人商讨着什么大事!”
......
众人议论不断,那黑衣人见众人将心思全部放在议论之事上,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随后,黑衣人乘众人在议论之时,换成内狮子印。
“仙法,画地为牢!”
黑衣人所演绎的画地为牢,与之冷风的完全不同。
只见一个巨大的四方牢笼,将空中所有人都围在其中。而众人,也从议论中惊醒过来,各式仙法、仙式频频出击,使得整个四方牢笼里的灵力暴动,瞬时就把牢笼给撑破。
暴走的灵力,将黑衣人重创。他全身血肉模糊,几乎再无力气对抗。众人见黑衣人命在旦夕,愤情更盛,再度朝黑衣人打出各式仙法。
高空上,彩芒如霞,轰声连天,黑衣人的身子在这等景观之下,化作了一缕尘埃。
将黑衣人杀死后,众人也未就此散去,他们依然立在虚空,讨论着刚才所说之事...
而冷风,一直站在大山之巅,沉默着。黑衣人刚才所施展的道象与画地为牢,不像是刚学者,能将这两式仙法打出这等境界,显然也需悟到几年才能办到。
难道那黑衣人真是与他同门?对于此事,冷风倒是不太感兴趣,他只是好奇真阳宗与弑仙阁要抓那么多有潜力的仙童干什么。
正当冷风沉思之际,后边一道气息慢慢的靠近。
冷风猛然回过头来,朝后方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扇动着手中的扇子,缓缓的朝他走来。
这人冷风之前见过,正是他刚进绕溪镇时,所撞的那个白衣男子。
“余乘风?”白衣男子神情自若的走到冷风身边,淡淡说道。
当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冷风脸上神色明显一震。记得之前化身也如此叫过自己,难道这就是自己之前的名字?
冷风脸上的神情,尽收白衣男子眼里,只见他有些愁眉不展脸上,闪过一丝诡异之色。
“你认识我?”冷风有些茫然的问道。
白衣男子将手中扇子一收,略低着头,其神色深沉之中带有一丝哀愁,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过了良久,白衣男子缓缓说道
“没想到你将我也忘了。”
听这话,冷风重锁眉目,看来眼前之人可能知道自己的一些过去。此刻,冷风的心绪很是复杂,激动之中带着某种渴望。他语气有些浮躁的说道
“我已失忆,早已不认得自己,你到底是谁,又能否告知我是谁?”
白衣男子嘴角一丝淡笑一闪即逝,随后又只见他眼中似乎有些湿润,他那瞳孔左右晃了两晃,激动的说道
“我,我是你舅舅裴世行呐!”
这裴世行正是当初余乘风在曹谦墓地所遇到的裴姓男,此人心机叵测,其对于这个世界的一些人与事也有较多的了解。
当初余乘风在佛罗山被婴之道人带走,他亲眼所见,更是看到了婴之道人朝余乘风施展了演心咒,从而他断定现在的冷风,可能早已不记得自己到底是谁。当冷风说明已失忆时,裴世行惊喜之中,在不断的思考着,不知他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说罢,裴世行两手抓住冷风的双肩,摇了摇冷风的身子,眼中涌出一股泪来,道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冷风错愕,有些茫然的盯着眼前的这名白衣男子,心中有些波澜。看这样子,这裴世行,似乎是很在乎他才会有此神情。
但是冷风对于舅舅这个词,并没有多少概念,他刚才短暂的失神,只不过是认为可以在裴世行身上找到过去的自己,才会情绪上有所触动。
“别抓着我!”冷风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后又恢复以往的冷漠。他将裴世行的手拍开,后又道
“看样子过去我真和你有所交集了,既然如此,你得帮我恢复记忆。”
冷风的举动,使得裴世行身子一震。眼前的少年与之以往性格完全不同,而裴世行境界又比冷风低许多,纵使此刻与冷风套上了近乎,但他心中还是有所防范。
半晌后,裴世行一转笑脸,道
“我当然得帮你恢复记忆,不过看你如今性子,要恢复记忆,恐怕难呐!”
冷风面如冰霜,自听骑驴老者的一番话后,他对找回过去的自己更加坚定。
“你告诉我,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世行叹息,道
“这也不是一言两语所能说的清,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以往你所走过的地方,或许你会记起些什么。”
第266章 十年后
假亦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十年的时间,足够以假乱真。
十年后,当一种谣言布遍凡界各地时,这种谣言早已被人们认定为事实。
真阳宗水域外围,云雾缭绕,水面平静无波。
在这层朦胧的仙雾之中,隐隐能看到数几百号人,立于虚空,他们个个面呈怒色,似乎与真阳宗有着某种深仇大恨一般。
而对面,独自面对这几百号人的,是真阳宗的婴之道人与其真阳神鼎。
真阳神鼎,九九归一,其九尊黑如焦炭的小鼎,围绕着中间一口如山大鼎旋转。
那大鼎如似骄阳般灿烂,散发出道道金光,不可侵犯。
婴之道人,闭目盘坐于神鼎耳上,似乎根本不将前来的几百号人放在眼里。
十年来,婴之道人其容貌依然未有变化,乍一看,还如之前一般,像是一名无邪的孩童。
“婴之,你真阳宗拐走仙童,到底所为何意?”人群中,一人愤愤说道。
婴之道人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散发出一道寒光,他扫视了一下眼前的几百号人,淡淡回道
“你们杀我宗外面历练子弟,又为何意?”
“若不是你们真阳宗乱抓仙童,我们何以滥杀?今日我们便是前来讨要公道的!”说话之人神情略微激动。
婴之道人浅笑,他从神鼎上站起身来,顿时神色变得冷淡,道
“谁说我宗乱抓过仙童?公道?贫道倒是想替我宗死去子弟讨要公道!”
说罢,婴之道人眼中一怔,手指微微勾动,刚才说话之人,慢慢的浮现空中,随着婴之道人手指一点,那人顿时化作了一片血雾,将原本朦胧的雾景看上去如涂了胭脂一般。
几百号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婴之道人会这般大胆,纵有几百号人在此,他都敢有如此作为。顿时间,居然没有一人敢在言说什么。
片刻后,人群中慢慢浮出一名中年男子。
此人是四大古世家之一,西恭阁的阁主黎章。只见他身着黑色衣裳,身高九尺,其身型比之蛮熊还要壮硕,看上去较为宽松的衣服上,亦是隐藏不掉他身上如似蟒蛇一般滚动的肌肉。
黎章虎眸,豹容,三千白发随风扬,纵他满头白发,亦无丝毫显老之相。
“十几年前,佛罗山上,婴之与杜九仙强行带走别派仙童,并将其掌门人给杀掉,你这又作何解释?”
本来像这些大势力,是不会被世间的一些谣言来蒙蔽判断,但是黎章其子,被弑仙阁的人抓去已经十来年,也不知如今是生是死。所以当世间谣传这一切都是真阳宗与血宗所为时,黎章不由也相信了这一点。
婴之道人早就注意到人群中的黎章,对于西恭阁,婴之道人还是有所顾忌。
“黎兄乃古世家,自然作风与我等宗派有所不同。那日纵贫道不将那天人神识带走,恐怕别的宗派也会如此做?”
古世家一向都是血脉相连,不会去接受外籍人员,加入到家族中来。
对于宗派招揽有潜质之人,黎章并非不能理解,只是弑仙阁掠走仙童一事,看上去真的与真阳宗有所关系。
“前一阵子,又有几个会你们宗仙法的弑仙阁人被杀,这你又作何解释?”黎章顿了顿后,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道
“真阳神功,除了你宗重要弟子,恐怕都没有资格习到吧?“
听这话,婴之道人眼中一怔,顿时有些哑口无言。对于这其中的蹊跷,婴之道人也根本不知原因,前几年他还特地去调查过此事,但是却没有查出什么结果来。
真阳神鼎,神芒阵阵。好一会,婴之道人才开口道
“对于此事,贫道也心存疑虑。”沉思了片刻后,婴之道人又道
“这一定是陷害。难道诸位就认为我真阳宗之人,都如此愚钝?会故意露出如此大的线索?”
黎章冷哼一声,话中略有不屑的说道
“谁晓你们这是不是苦肉计?”
迷雾重重,人影模糊,几百号人的谈话,此刻似乎从刚才的火药味中缓和了下来。黎章得理并未咄咄逼人,而婴之道人也知道,眼前之事若不合理解决的话,恐怕会引起天下仙豪的公愤,所以他收起了原本的强势。
婴之道人沉思片刻后,道
“众所周知,将恒山论道选在大荒绝地,这都是恒山派的主意,而掠走仙童一事,正是从那一刻开始的。贫道认为,此事定于恒山派有关!”
婴之道人话刚说完,人群中一名恒山派的老者,愤然一指婴之道人,道
“满口胡言!你可知此事使我派折损多少子弟!如今我恒山派之人,都成了过街老鼠。今日若不是西恭阁家主庇护老夫,老夫也不敢冒然离山!你说此事与我恒山派有关,但我派未免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吧?试问如此大的代价下,我恒山派目的何在?”
婴之道人瞳孔收缩,盯着那名老者,道
“你们有何目的,贫道不了解,但是恒山派也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随后,婴之道人又望向黎章,道
“黎兄,恐怕你也有所听闻,那些弑仙阁之人的仙法,诡异莫测,许多仙法更是你我未闻未见。依贫道看,此事非同小可,背后之人掠走仙童后,却到处栽赃嫁祸,明显是想引起我凡界之动乱,以达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我等未查明缘由之前,万不可有所争纷,莫要让那背后之人得利!”
黎章听婴之道人这番话,觉得颇有道理,不由锁眉深思。
“我姑且信你一回,以你之意,眼下情况如何是好?”说罢,黎章又警告道
“若此事真与真阳宗有关,恐怕这天地都将无真阳宗容身之地。”
真阳宗底蕴深厚,若为一度怀疑去攻打真阳宗,付出的代价无疑无比惨重。对于真阳宗与弑仙阁的人有牵连,世人并没有确凿的证据,黎章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态度上有所转变。若是真阳宗真与此事无关,恐怕正会因为黎章的怀疑,而使得真阳宗与西恭阁往后不和睦。
第267章 天下走势
几百号人虽心中憎意未减,但脸上怒色已经褪去。他们原本是仗着黎章和对真阳宗的怀疑来这闹事的,可眼下,带头的黎章心意有所转变,这使得这些人也不敢去多说什么。
唯独恒山派的那名老者,脸上怒色丝毫未减,反而还有些加剧。他鄙夷的扫视了一下几百号人,道
“难道真就这么算了?依老夫看,真阳宗倘若真未与弑仙阁的人有所牵连,但是弑仙阁的人懂其仙法,更利用其真阳宗的仙法到处做尽坏事,这一点上,真阳宗也难辞其咎!”
婴之道人眼神冰冷,瞪了老者一眼,莫不是今日说局上有所不利,这老者恐怕早已死去几百遍。
“道长之意是要我真阳宗背上这等黑锅?”随后婴之道人放下狠话,道
“若是待此事水落石出,你今日之谬言,到时贫道定要向恒山派讨要公道!”
恒山派老者身子一震,脸上惊恐一闪即逝。他怔了怔神,故作镇定道
“此断仅老夫一人,与我恒山派无何牵连。近十年,我界不知失踪多少优秀仙童,此事非同小可,而真阳宗向来无一说的上话的人出来调查弑仙阁,这未免也太不把此事放在眼里了吧?若是真阳宗的天人神识,被弑仙阁的人抓走,恐怕到时候真阳宗也会坐立不安吧!”
说着,老者不屑一笑,眼中泛起异光,扫视了一遍人群,道
“可笑的是,真阳宗貌似根本不担心天人神识被抓。别宗优秀仙童,皆是闭门不出,唯恐被弑仙阁的人歹走。而这天人神识这十年来与一白衣男子到处掘人祖坟,却是从来未曾听闻有过弑仙阁的人去抓他!”
随后,老者话语放大了些许,道
“这件事情,未免也太过于蹊跷了吧?”
听这话后,人群一片哗然,顿时似乎都意识到这不寻常的一点。面面相觑之时,他们脸色百种千态,恒山老者,此言可谓道出了众人所未看到的玄机。
其一人对恒山派老者之话深信不疑,在加上他宗亦失踪过几名仙童,他先是站了出来,怒道
“平野道人说的不错!天人神识常常抛头露面,却未被弑仙阁的人所盯上,这你又作何解释!”
那恒山派老者,乃是派中大长老之一,在派中的身份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加上以往恒山派作风一向刚正不阿,纵使他在整个凡界名望不高,但这些话不得不让在场众人折服。
这之中的道理,在场之人,亦有人像平野道人般猜测,不过他们只不过是顾忌到真阳宗的势力,都只是心中有愤,却不敢言表。
此番平野道人尽然将这事捅了出来,人群之中,顿时个个应许平野道人之意,要真阳宗有个说法。
一时间,人群开始沸腾,这使得婴之道人好是头痛,暗自赞叹这暗中策划之人,这一招借刀杀人可谓发挥的淋漓尽致,以天下仙豪为刀,要将真阳宗推至万劫不复。
弑仙阁的人故意不去捉拿冷风,无疑是棋中必不可少一棋,而这一棋也是致命一棋。
眼前之势似乎对真阳宗大有不利,且人群其情绪亦在风头上,若是此刻硬说此事与真阳宗无所牵连,想必也无补于事。婴之道人虽然不担心他们几百号人能在真阳宗做出什么,但他一想到这暗中之人的谋算,不禁使他心中一阵淡寒,若今日不将此事有个合理的解释,恐怕会是正中了那暗中之人的计谋。
婴之道人见人群愤骂不断,只能强忍心中怒火,和声说道
“诸路仙豪,稍安勿躁!经平野道人一番猜测,贫道也是深感此事对我真阳宗的严重性,对整个凡界的严重性!”
说罢婴之道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平野道人,道
“若无平野道人当头一棒,将贫道敲醒,恐怕我真阳宗还处在安逸待劳之态。唯今看来,事态之严重,远超乎你我想象。今日诸路仙豪,来我真阳宗一役,无疑是为我等正道人士敲响了警鸣钟,贫道在此宣誓,将亲自带动本宗子弟,将此事查探得水落石出,事不明,不休以!”
平野道人听婴之道人这番话,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有些昏暗无光的瞳孔晃了两晃,半晌后,道
“老夫向来直言不讳,望婴之道长莫要怪。真阳宗要查此事为一码事,老夫仍怀戒真阳宗又是一码事。”
他的话似乎是在提醒几百名仙豪,不要因为真阳宗查探此事,而减轻对真阳宗的怀疑。
如果说婴之道人之前是以为平野道人只是不公之前天下仙豪对待恒山派而使他今日有此挑唆,现在婴之道人却改变了对平野道人的看法。他似乎除了心中不公与刚正,今日之举,有些过于反态。
纵平野道人这两者情绪,在如何强烈,但他不会考虑不到,如果话中有误,会得罪到真阳宗。难道他就不怕事情水落石出之后,真阳宗会借此发难吗?今日平野道人一反常态的一意要将这一切嫁祸于真阳宗,这其中定有蹊跷。
婴之道人纵看明这一点,但眼下之场,恐怕将此说破,也无人可信。他沉思了良久,心中忽生一计,倒不如做一个‘糊涂人’其表面看上去牵了平野道人之意,暗里可对其进行一番查探。
沉默了半晌后,婴之道人脸呈淡笑,道
“平野道人直言直语,正是贫道欣赏所在,若是天下仙豪都如平野道人这般心胸明扩,恐怕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暗战!既天下同恨弑仙阁,我真阳宗愿出动半数子弟,杀尽弑仙阁之人,以示其心。”
人群再度面面相觑,婴之道人如此大量班师对付弑仙阁之人,无疑使得众人减轻了许多怀疑。
而婴之道人说道杀尽弑仙阁之人的时候,他目光注意了一下平野道人的神色。这平野道人心机也颇为深重,出乎意料的爽朗一笑,道
“此意甚好,若弑仙阁被铲,贵宗功不可没,其威望定会由此大涨!”
一时间,婴之道人尽是有些猜不透那平野道人。
第268章 天下走势(二)
透过层层迷雾,隐隐能看到水域之上的岛屿树枝的摆动。
几百号人立于雾中,罗裳飘扬。
起风了,却不能吹动水面上的雾气...
黎章方才一直听婴之道人辩解,若真阳宗真肯派出半数人马来对付弑仙阁的人,这确实能让他消除心中的迟疑。
只是弑仙阁向来行踪见首不见尾,若想找到他们的基地,恐怕是难上加难。这样便显得真阳宗派出的半数人,毫无用武之地。
黎章浓眉深锁,好一会才说道
“难道婴之道人就让我等在此地商谈对付弑仙阁之策?”
婴之道人听黎章言语,自是知今日这番劝解下,还算是有效果。既然黎章都发话了,恐怕这几百号人都会依黎章之意,与真阳宗结为同盟。
“有所怠慢,还望诸路仙豪莫要怪罪。请宗内一坐。”
说罢,婴之道人坐下真阳神鼎,金光一震,九尊小鼎转到大鼎前方,拉起神鼎而行。几百号人紧随其后。
......
真阳宗,真阳神殿广场之前,盘膝而坐下几百号人。
婴之道人拂袖一挥,使之整片岛屿的迷雾散去,阳光照射在真阳神殿上,散发出道道紫金光,隐隐能见紫气绕殿流转。
未来过真阳宗的修士,此刻无一不被眼前的大殿所震撼,那种磅礴是大山不可比,人站在其前面,犹如米粒,怎可与日争辉?
道道紫金光拉长在场盘坐的修士,照在身上,使人有一种莫名的舒适感。
“空象何在?”坐于前排的黎章打量了一下四周,问道。
婴之道人闭目道
“师兄正在闭关。”顿了顿后,婴之道人睁开眼来,眼中光芒闪烁,道
“大家何不趁这紫光,好好滋补一番?”
在场之人,都感受到这紫金光,能使器量中的灵力快速增长,且在冥想之时,它还能助修者悟道。
绝大部分人不想错过眼前的这次悟道机会,若说凡人承上美酒佳肴,是好客之道,而对于修仙者而言,无疑便是婴之道人眼前之举。
许多人早已经入定,吸纳周围充裕灵气,使之自身如似被灵气所化的甬所包裹。也只有平野道人,举目四望,后怔怔说道
“发生如此大事,空象道人尽在闭关,这未免也太不将此事放在眼里了吧?”
婴之道人缓缓朝平野道人所坐之处望去,他就这么注视着平野道人好一会,直到平野道人目光闪烁,他才淡然一笑,道
“谁不知真阳宗大小事皆由贫道做主,师兄闭关与否,并不能影响贫道所做出的决定。平野道人大可放心,既然贫道说过要派出半数子弟来追寻弑仙阁的下落,就绝不会食言!”
平野道人面不改色,但其心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好一会才道
“不知婴之道长要如何去追查弑仙阁的下落?”
婴之道人很想知道平野道人为何会如此心切,到底是对弑仙阁恨之入骨,使他很看重这事,还是另有原因。众人都不想错过这次悟道的机会,而平野道人却还在这谈论弑仙阁的事,这不得不使婴之道人心中好奇。
“此事还要从长计议,不如待诸仙豪醒来之际,我们在商讨?”
平野道人点头,那无光的眼睛缓缓闭上,开始入定冥想。
日月交替,众人在真阳神殿前的广场上,坐了近一天的时间,他们终于陆续醒来。
每人醒来之时,都是神放异彩,显然对此次冥想的效果,很是满意。那是一种享受,一种再坐绝大多数人未体会过的历程。
待到广场上的人,差不多都醒来的时候,婴之道人也睁开了眼睛,他扫视了一圈众人,道
“诸位感觉如何?”
人群哗然,面面相谈,无一不对此次悟道之满意。好一会待人群静下,黎章也缓缓睁开眼睛,像是自语道
“真阳宗果然不凡,在这等夺天取地之道场悟道,果真受益匪浅!”
顿了顿后,黎章对婴之道人说道
“既真阳宗能派出半数弟子追查弑仙阁,我西恭阁亦愿如此!”对于黎章来说,他之子被弑仙阁的人抓走,原本早就想调遣家族大部分人马去追查弑仙阁,但是考虑到若是调遣太多人员,唯恐其他势力对家族虎视眈眈,为了大局,黎章固然是不敢大批出动家族人员。
而今弑仙阁对真阳宗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伤,真阳宗却愿意派出如此之多的弟子追查弑仙阁,这一点上,不得不使在场众人钦佩。
听这话后,在场之人,再次议论纷纷,众人皆知若是一大势力调遣出太多人员,这无疑是对其势力的一种不利。若是被哪方势力趁机攻下其基地,这方势力,定会成为一群无家可归的散修。
而一旦出现这种状况,就会出现连锁反应。其攻取势力一方,也必须出动大批人员去攻打,从而导致攻方势力防守薄弱,从而使天下形成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格局。此种局面一旦形成,那么整个凡界大势力之间的战争,恐怕会就此爆发。
若真如此,在战乱的时代之中,定会有大势力陨落,小势力崛起。
在场有大局观的一些人,考虑到这一点,开始锁眉深讨此事。他们讨论的结果,都认为最终获得利益最大的,便是弑仙阁,而一手想将凡界推向这种局面的也是弑仙阁。若是事态真如此发展下去,恐怕正中了弑仙阁的计谋。
议论纷纷中,其一人站起身来,道
“不可,弑仙阁乃天下仙豪之敌,而大势力一旦基地为半空城,不但会引起其他势力的垂涎,说不定那躲在暗处的弑仙阁,也会借此攻打!大势力乃是我界之鼎柱,少一足,鼎便不稳,到时候恐怕整个凡界将会战火连天,陷入万劫不复!”
这人一语道穿事态之严重,使之在场之人顿时沉默了下来,都纷纷朝其人望去。
那人点头朝诸路仙豪示礼,随后又说到
“既然我等共同的敌人,乃是弑仙阁,何不联合天下仙豪,共同查探弑仙阁之下落?只要弑仙阁被铲除,天下将再次恢复平静。”
第269章 杜希的见解
这人说话时,句句说到要点,使得众人情不自禁的都将目光锁向了他。
只见此男子打扮与之在场众人有所不同,身着暮雪黑边长衣,脚踏齐膝白马靴,古铜镂空纹图冠将黑丝盘于头顶,一支细小黑如墨炭般的钗,穿过头冠,将发丝固定。腰间一条黑色腰带,更是为其修长的身形,添加了一番整洁。
他清秀略有柔弱的脸上两侧,未有一根鬓发跳出,五官搭配恰当好处,若换走脸上的任意部位,都会使之大打折扣。
众人见他年岁不过二十,却有这番见解,不由使得人群中其中一人问道
“敢问这位少仙出自何门何派,姓什名谁?”
这人一手负背,昂首挺胸,风度翩翩,眼中更是散发出一种锐智光芒。
“在下乃一介散修,杜希。”
人群面面相觑,本以为眼前这人乃是出自名门大派,却没想到仅仅是一个散修的杜希,如此年轻,其实力却在盈神七阶。
婴之道人更是深看了一眼人群中如似鹤立的杜希。他一手栽培的冷风,如今境界都不过是盈神六阶,而作为一个无人传道的杜希,却达到了盈神七阶之境。
对于杜希,婴之道人不可能认为他只是其境界达到了盈神七阶。这般年纪,其境界进展比之这一代人的强者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必其实力也可群立一方。
黎章亦是好奇的朝杜希望去,打量良久后,黎章说道
“那以你之意,眼下该如何是好?”
杜希点头报以笑容,算是示礼。而后只见他想都未想,便道
“在下对真阳宗与西恭阁愿出动半数人员,查探弑仙阁的下落,抱以反对。”
人群互望一眼,等杜希再次开口。
“既是天下仙豪之敌,在下认为,首先必须与天下大小势力共同商讨其对策。之前亦有宗派派出过人员追查过弑仙阁的下落,但是方略不同,人员疏散,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会是多做无用之功。所以要想将弑仙阁彻底挖出,必须万众一心,抛开过往恩怨情仇,暂结同盟,才是良策!”
人群一阵议论,都觉杜希所言甚秒,但若想让天下势力真正的结成同盟,谈何容易?
“万众一心,在其心。若有势力表里不一,趁寻其他势力去寻弑仙阁之人时,对其他势力进行攻打,这又如何是好?到时候不照样大乱?”
杜希微笑,待那人说完后,自信说道
“这好办,既为同盟,若有势力胆敢借机攻取他势力之地,同盟可以将其剿灭。这样同盟之中有着相互牵连的作用,想必不管是哪个势力也不敢与天下为敌吧?”
顿了顿后,杜希又道
“如今,亦有一些小势力之间正在发生争执,所以,首先得让天下势力间的争执停下,在发起同盟。若有哪个势力不愿结盟,大家会不会认为他们是因与弑仙阁有所关系呢?”
对于杜希所考虑的,在场几千岁的人物都不曾想到,他们纵活到这般岁数,但是绝大多数时间是在悟道,对于天下大势或说门派争执,也认为只有通过道行武力解决。杜希如此一说,顿时使得在场之人都感到灭弑仙阁有望。
“如此良策,我认为甚好,不知在场诸位意下如何?”黎章站起身,扫视了一遍众人。
众人相应同意,平野道人面不露色,道
“既然如此,就得召集天下各路仙豪,来共同商讨此事,以达成一致。”说着,平野道人深锁眉目,迟疑了片刻,后道
“只是众人皆知,西边万里海之外,有一宗派向来不问世事,且神秘莫测。老夫担心他们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有所影响。”
听这话,人群再次议论。婴之道人沉思良久,喃喃说道
“血宗...”他自然知道平野道人所说的是哪个宗派,正因为平野道人像是无意中提起了血宗,使得在场众人包括婴之道人心中都萌生出一个想法:血宗一直都是诸多大势力都不了解的宗派,正因为这种不了解,使得在场很多人都猜测血宗会不会与弑仙阁有所牵连。
“不知诸位如何看待血宗?”几千年前,血宗单凭杜九仙一人,在整个凡界掀起轩然大波,单从这一点上,足可证明血宗并非等闲宗派。若是血宗真的与弑仙阁有所牵连,那血宗无疑是一柄藏在暗处的利剑,随时有可能让一个大势力出现危机。
“结盟之前,必须查清血宗的底细,否则敌在暗,我在明,恐怕会给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人群之中,不知何人大声叫道。
此意与在场众人达成共鸣,若每个势力都出动大批人马,来剿灭寻觅弑仙阁的人,必定会给暗中敌人制造诸多攻打良机,而血宗有着极大的可能便是这暗中的存在。
“不错,结盟一事,我看还是待到将血宗底细摸清后在说。”黎章身如蛮熊,紧了紧拳头,顿时觉得要想对付弑仙阁会如此的麻烦。
“我黎章愿意带领家族人员去到万里海之外调查一番,不知在场还有谁肯前去?”
婴之道人面无表情,见人群中纷纷有人参与,他拂袖身后,道
“既然是为了对付弑仙阁,贫道当义不容辞!”
平野道人脸上异色一闪即逝,随即他坦荡说道
“为还我恒山派十年之辱,老夫愿带门中部分子弟,去查探血宗底细!”顿了顿后,平野道人又道
“倒不是老夫小瞧于在场诸位,血宗入口难寻,老夫担心就算去了万里海之外,也只会是徒劳无功。”
血宗所在的孤煞岛一直扑朔迷离,其岛上被血宗的开宗祖师,刻有神秘法阵与道纹,使之其岛飘忽不定,不生不现于天地间。传闻其外人唯一能见到孤煞岛的时候,乃是日月交替之时。可这等景观,纵膈千年也很难一遇。
对于这一点,婴之道人有所听闻,纵使是他,都完全没有把握能破除孤煞岛的法阵与道纹。
人群沉默了良久,只听杜希突然说道
“日月交替,乃天地极阴之时。由此可看出,孤煞岛其阵纹阳盛阴衰。既如此,我等可从其弱点破阵。”
第270章 【拉拢】
杜希的一番见解,使在场众人惊呼。有些人不但没想到这一点,就连孤煞岛日月交替可见都不曾知晓。
婴之道人与黎章两人不由对望一眼,从他们神情上,可看出这二人异是感到讶异。
阴阳之道,纵观整个凡界,恐怕也无几人能懂。其阴阳包罗万象,太过于深奥,以至于若想悟到其中一二,所花费的时间需要太长,从而很大的影响到悟道者的修炼进度,所以此道早已被世人所遗忘。
恐怕也只有这个世界的掘墓人,才会对阴阳之道有所兴趣。他们长期潜入墓穴,对墓穴布局甚是了解,而许多墓穴也刻有有关阴阳的阵纹。
此刻的杜希,无疑成为了人群的焦点。
婴之道人试探性的问道。
“不知少仙可懂阴阳?”
杜希摇头,婴之道人又问道
“那少仙可认识懂阴阳的高人?”
杜希似乎意识到,婴之道人是想调查他的身世。只见他面不露色,道
“刚才只是在下的见解,至于隐藏孤煞岛其阵,到底该如何破,这还得在场诸位去实验。”
对于阴阳之道,婴之道人也从未去了解过,黎章乃修仙式者,对此甚至没有丝毫概念。
若是孤煞岛真如杜希说的那般,要懂了阴阳才容易找到,那么无疑是给在场众人一个难题。此刻他们正在商议,互问他人,有否认识懂阴阳之人。
婴之道人自知整个真阳宗,恐怕无一人懂阴阳之道,于是他只能问人群。
“在场可有人懂其阴阳之道?”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正因为孤煞岛难寻,使得他们更加以为其血宗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夫提议,若诸位愿意为我界安宁做出一番事的话,就去多寻一些掘墓人一同前往,若想破孤煞岛其幻阵,只有他们前去辅佐,才有望。”平野道人朝杜希看了一眼,其心中暗起波澜。
“此意甚好,既然如此,我等便去寻那懂阴阳之人,一个月后在此相聚,再一同去万里海,如何?”婴之道人隐隐觉得,弑仙阁不单单只是抓仙童那般简单,其中预谋着不可想象的大事,必定对真阳宗或整个凡界有着莫大的影响。
众人亦是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议论了一阵子,便相继告别。有势力的宗派人员,临行之时不忘多看一眼杜希,甚至于有些人想要将杜希拉拢入其宗门,但都被杜希一一拒绝。
若说杜希无门无派,那些想拉拢杜希的人,绝大多数都不相信。此人不管与何人交谈,都是一副牲畜无害,沉稳淡定的模样,言谈举止如此从容,给人一种亲和却有一段距离的感觉。
面对这些拉拢他的人所提出的好处,杜希丝毫不曾动容,相继礼貌回绝。
人群渐渐散去,婴之道人纷纷朝众人道别,另外,他也一直注意着杜希。
此刻杜希正与黎章相对,似乎在交谈着什么。见黎章嘴未停过,手不断的比划着,婴之道人也猜想到黎章可能也想拉拢杜希。
待过了一会后,杜希摇头示礼。黎章轻叹一声,朝婴之道人拱了拱手,便是化作一道光芒,冲向天际。
此刻浩大的广场上,只剩下两人,一人是杜希,另一人便是婴之道人。
婴之道人心中疑惑,为何杜希还不离去。他慢慢行到杜希身边,近距离的打量了一下杜希,道
“少仙还有何事?”
杜希示礼报以微笑,道
“素闻贵宗天人神识冷风,恒山论道一战一鸣惊人,不知晚辈能否有幸一见?”
婴之道人年少之时,也有过争强好胜之心。他以为杜希只是和他当初一样,想要找到适当的人,切磋一下。
“原来少仙只是想要见一见冷风,才迟迟不肯离去,贫道还以为少仙想要入我真阳宗呢?”婴之道人故意避开冷风的话题,朝杜希的神色看了看,又道
“怎么样?入我真阳宗,贫道定当细心栽培于你。少仙修炼之事,无师自通,小小年纪有这等境地,若是有人栽培,其成就不可估量。恐怕到时候天人神识也会是自愧不如啊。”
杜希低笑摇头,道
“晚辈闲散惯了,不习惯约束,前辈美意,晚辈心领了。”
婴之道人锁眉一闪,道
“少仙想多了,我真阳宗从来不约束门中子弟,众所周知冷风已经十年未回过宗门,何来约束之说?”
顿了顿后,婴之道人又道
“若是你能入我真阳宗,入宗仪式、教导等都可以省了,贫道亲传你《真阳神功》另加贫道毕生所悟道义。”
不得不说婴之道人所提出的条件,足可以让一个大势力的领头人都动容。不过杜希也知道,婴之道人说是这么说,但不一定会这么去做,世间哪有人会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于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生人。
见此番诱利之下,杜希还是毫无动容之色,婴之道人心中已经猜想到了答案。
杜希依然微笑摇头,道
“眼下弑仙阁一事,事关重大,若不等此事解决了,晚辈在考虑考虑。”
婴之道人知道杜希只是说客套话,不由心中冒起怒火。真阳宗乃名门大宗,眼前这人却似乎不屑一顾,这使得婴之道人深感无颜面。
不过婴之道人虽有怒火,但却保持着微笑,道
“少仙以我界安危为重,实属难得,贫道自愧不如。若真有那么一天,少仙回心转意,我真阳宗上上下下定会因此而欢。”
杜希微弯身子,道
“不敢当,不敢当。深得前辈如此厚爱,乃晚辈之福气。眼下晚辈有一事相求,不知前辈能否答应。”
婴之道人双手背负,道
“何事,不妨说来。”
杜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神色略有激动,道
“还望前辈告知天人神识冷风的下落!”杜希拱了拱手,其瞳孔左右闪烁,能看出他对天人神识的下落有多看重。
杜希不加掩饰的表情,尽收婴之道人眼底。这杜希对于其他的事,如此从容淡定,但为何却问及到天人神识下落时,会显得这般不安?
婴之道人锁了锁眉目,道
“他...他在西南方的沙漠一带。”婴之道人指着西南的方向。
【祝各位中秋快乐】
第271章 大漠寻墓
一轮炎日高挂天际,太阳疯狂的放射着热量,如似洒下了永恒的火焰,燃烧着金黄的沙漠。
沙漠中,没有想象中的热浪,风似乎不属于这个地方。那浩浩渺渺延绵起伏的沙丘,在烈日的照射下,如似道道黄金分割线一般,将沙漠的轮廓描绘的清清楚楚。
徐徐上升的热气,使之虚空折叠,趟在沙地上的沙尘,丝毫不动,就连这里的主人,也给这片沙地带来了一种死一般的静。
那不远处的沙丘黄金线上,放射着日光。忽的,那放射的光芒异常强烈,终如‘嘭’的一下,爆炸开来,一团火焰瞬间燃起,呼啸连连。
这种景观也不过短暂一瞬,但是许多前往沙漠的人,都希望看到沙漠中忽然燃起的火焰,因为那样有可能诞生出火灵。
沙漠虽然酷热难当,但亦有少许的灵力浮空。一旦长久的热度到达一个点后,灵力就会借此热量与空气燃烧,形成可以说拥有生命的火灵。
正因为沙漠之中,比之其他地方更容易找到初级的火灵,从而每年有很多的炼丹者来沙漠之中寻找火灵。
此时,在深入沙漠近千里的地方,从上望去,一片金黄的沙地中,正有三个如似芝麻一般大小的点在缓慢移动。
十年后的冷风,早已褪去了以前看上去弱小的身躯,长成了一个威风凌凌七尺男儿。
只见他赤裸着上身,身上那淋淋汗水,顺着他那古铜色肌肤分配均匀的肌肉线条上,慢慢流下。他的步履是那么的有力稳重,披在肩上的如瀑黑发,并没有因为他的迈步而摆动,全都因身上的汗水,紧贴在肌肉骨骼分明的背上。
“冷风,你这又是何必呢?”走在冷风身后的正是那裴世行。他依旧一身白衣,手持扇子,全身被灵力所笼罩,纵入这如似火炉的大漠,依然不改他风度翩翩模样。
来到这大沙漠已经近两年时间,冷风一直都未让魂体苏醒过。初来之时,由于此地太过于炎热,冷风纵使让器量全部苏醒,都有点承受不了这里的热度。但是如今,他已经能够保持器量在聚气六阶的情况下,适应这里的环境。
此刻,他面如刀削般的冷,如雷光似的眸子倾斜,后又望着前方。他没有停住脚步,手伸到黑发之中,扯下一根发丝,将披在身后的黑发扎了个马尾,淡淡说道
“还没找到吗?”
“应该就在这方圆百里之内。”说话之人,亦是灵力护体。只见其人比之冷风还要高出一个头,其身形枯瘦如柴,身上着装如似快快裹布包在身上一样。
只见他如皮包骨头般的脸上,神色异常严肃,紧锁着眉目,盯着手中的一个标有各种文字的罗盘,盘的中心位置,有几根似乎是灵力所形成的线条,这些线条时不时的跳动着。
这人正是冷风失忆之前所遇到过的掘墓人,名为葛平。
十年前,裴世行便强拉着葛平还有他的两个伙伴,为其盗墓,而葛平的两个伙伴,更是死在了墓穴之中。
对此,葛平一直怀恨在心,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学会了忍耐,更是选择暂且忘记那段伤痛的记忆。
“冷风,若是你能找到之前遗失的木匠箱,恐怕早就恢复了记忆。”这话裴世行不只说过一次,他时常提起此事,都觉心如绞痛。
木匠箱并不能使冷风恢复记忆,只是裴世行忽悠冷风,说如果有神兵、神器相助,冷风便能恢复记忆。而冷风对此,也深信不疑。正因如此,冷风一直被裴世行所利用,随裴世行到处掘墓,希能获得神兵,从而使他恢复记忆。
对于木匠箱,裴世行以前以为不过是一件凡物,但是他无意中听到过曹谦的名号,称其人再生之时,木匠神通出神入化,给他时间的话,他可制造出千军万马的傀儡军团。
正因为无意中的这一消息,使裴世行对木匠箱产生了兴趣。所以他之后又对曹谦进行了一番调查,最后得知,曹谦根本就不是这古世家之人,他学到过的木匠神通,也只不过是一些皮毛。
这一消息,无疑使裴世行后悔不已,到得如今,他都对曹谦墓地所犯下的错耿耿于怀。
冷风面无表情,淡淡回道
“对于木匠箱,我没有丝毫印象,若真如你猜的那般,木匠箱是被婴之道人拿走了,那我们也没有那个实力去要回。”
裴世行行走间,扇动了几下手中的扇子,低低叹了口气。他自知本身没有那修炼的天分,所以必须走捷径。但是要想在墓地之中寻得密宝或上乘仙法,谈何容易?
而婴之道人代表着真阳宗,真阳宗乃整个凡界泰山北斗般的存在,木匠箱一旦落入了真阳宗,恐怕只会是有进无出。所以目前,裴世行也只能利用冷风的强大,在挖掘坟墓时提高安全度。
如今,他更是将主意打到了大漠中被遗忘的皇朝...
之前裴世行向冷风提议过,找婴之道人要回木匠箱,但都被冷风拒绝了。因为冷风渐渐的感受到体内的三道咒印,有一道咒印与婴之道人的灵力性质很是相似,而正是这道将他禁锢的咒印,让他散失了原本的一切。
所以,若是想要再去找婴之道人追问有关过往的事,冷风只怕婴之道人会加深咒印,使他更加的迷失自我,成为一个咒印所演变的傀儡。
忽的,葛平手中的罗盘发出‘滋滋’的警鸣声。
冷风与裴世行都站住了脚步,回过身来,朝葛平手中的罗盘望去。
“这...这附近应该有墓地!”葛平神色略有激动,他还从来没有挖掘过大漠中的墓地,对于大漠墓地的危险性也不太了解。
只见他手中罗盘不住的颤抖着,盘身上的一线光芒无规律的跳动不已。
“看样子这墓地一定埋葬着遗忘皇朝的重要人物!”裴世行几步走到葛平近前,盯着葛平手中的罗盘,其震惊度不亚于葛平。
第272章 难寻的墓地入口
十年掘墓的时间,让冷风与裴世行也懂得了一些掘墓知识,有时候二人不懂的还会去问葛平,但是葛平回答他们的疑问时,都有所保留。
此时,葛平手中的罗盘‘滋滋’声不断,二人都凑了过来,盯着罗盘。
葛平抬头望了一眼当空烈日,又朝四面八方望去。
或高或矮的沙丘形成了一个直径达五百余丈的圆形盆地,而三人正站在这盆地的中央位置。
“墓地应该就在我们脚下,可能时间太长,使墓地地基有所下沉。”
冷风低头望着脚下的一片黄沙,转身朝盆地附近打量了一番,他紧锁眉宇,似乎还是有点不确定心中的疑问。
于是冷风缓缓闭上眼睛,调节心神,让其平静。待过了良久,他身上汗水褪去,道道灵力自器量中涌出,绕体流转。
顿时,冷风睁开眼来,眼中两道异光一闪,两指在虚空不断比划着,随着两指的游走,金色的灵力更是停留在了虚空,渐渐形成一个莫名的符文。
符文看上去像是许多字组成一体,又似一个身着风衣的怪物,随着金色灵力一闪一闪。
待到冷风划完最后一笔时,符文顿时金光大涨,比之艳阳还要强烈的光芒,瞬间笼罩住沙丘盆地。
太极一生二,二化千万。随着金光填充到盆地的每一处,这些金光迅速汇聚到盆地的八个方位,分别对应太极八卦的乾、坤、震、巽、坎、离、艮、兑。这八道金光就位后,不断的涌动变幻着,半晌后,盆地之中就出现了八卦八方位的八个字样。
随着八卦八方位字样的形成,八字之中,分别射出一道金线,链接起其旁边的两个字,形成一个八边形的模样。
待到八卦完全演绎完毕,见八字没有异常跳动,冷风锁眉朝葛平问道
“方位并无异样,难道此墓之主,是随意埋葬的?”
葛平也是初来沙漠,对于沙漠之中的墓地也不是很了解。只见他锁眉盯着手中的罗盘,那灵力指针虽是剧烈跳动,但罗盘上所标明成百上千的演卦却没有一卦出现异常。
葛平指着罗盘上三根灵力线其中一根跳动剧烈的线条道
“此乃阴阳线,如此跳动,墓地之中的凶物必是怨念阴气极重!”
大漠炎热异常,阳盛阴衰,罗盘中阴阳线跳动太过剧烈,则表示阴阳互冲强烈,从而葛平断定墓地中的凶物定不寻常。
葛平沉思了一会,又道
“若说这墓地是随意埋葬,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葛平指着罗盘上其余两线,道
“你们看,吉凶线暗淡无光,得失线亦是如此,想必墓地之中定是刻有某种道纹,将其二线的感应抹去。”
停顿了会,葛平分别看了一眼二人,道
“掘墓人准则中,有一条便是:按掘墓人之能力,若无法推演墓地基本情况,不得入内,否则凶多吉少!”
冷风与裴世行对望了一眼,裴世行锁眉持扇拍打了几下手掌,道
“两年了,好不容易在这大漠之中找到墓穴,不入墓地,焉能心安?”裴世行一把抓住葛平的手腕,道
“快快起阵,马上入墓!”
葛平用力甩开裴世行抓住他的手,道
“放开我,你难道忘了上一次的教训吗?”
葛平深记得那一次探墓,罗盘也是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当时葛平与之两个伙伴坚决不肯入内,但在裴世行的威胁下,还是闯进了墓地之中,其结果便是使葛平散失了两个伙伴。
“我不但失去了两个同伴,你们也都未得到过异宝,还要重蹈覆辙?”
冷风听后,神情上倒是无多少变化。只是那裴世行,身子不由一震,神色呆滞了半晌,回想起那一次的处境,都不禁后怕。
过了好一会,裴世行缓过神来,狞锁着眉目,道
“不管那么多了,生得无价值,死了又何妨?不经陷浪,又何以渡汪洋达彼岸?说不定这墓地之中有神兵利器,能助冷风恢复记忆,为了冷风,我甘愿一死!”
裴世行信誓坦坦的言语,使得冷风心绪稍有波动。他望了一眼裴世行,后对葛平淡淡说道
“起阵。”
葛平十分不情愿的分别怒瞪了两人一眼,将手中罗盘收于器量之中,再从器量中取出八面黄旗,走到沙丘盆地的中心位置,将黄旗抛出。
黄旗抛出的瞬间,旗面上分别迅速出现八卦八方位的八个字。八面黄旗最终插入八卦八方位的黄沙之中,旗身一震。
随着葛平不断的换印,在加上嘴中默念的咒语,八面插在黄沙中的黄旗,一化二,二化四...足足演变出六十四面黄旗,使之盆地上出现了一个时隐时现的太极图模样。
这些年来,葛平不断掘墓,使之他的掘墓之术,大有长进,对付鬼怪邪物,是同阶实力的掘墓人完全不可攀比的。
冷风收起刚才演变出的八方位金字,等待着葛平开启墓地的入口。
葛平闭眼念咒换印,额间布满密汗。那六十四面黄旗,随着葛平的咒语开始剧烈的颤抖着,直到这些黄旗颤抖的频率使人看上去模糊不清时,只见葛平突然睁开眼来,爆喝一声
“阴阳法,天灵地灵五行现,鬼怪妖魔无遁形!”
葛平身上气势如虹,整个沙丘盆地狂风大作,漫天的黄沙形成了一股龙卷风,将三人淹没在内。
那狂风愈加强烈,冷风不禁抬手挡住眼睛,将器量提升了两个阶级,随时做好入墓的准备。
可过了好一会,狂风停止了,沙尘渐渐散去,沙丘盆地之中与之原来并无多少改变,一切又恢复到最初平静的模样。
见此,冷风与裴世行错愕的盯着葛平,而葛平一脸茫然的看了看无变化的盆地,紧锁着眉目。
他沉思了片刻,最终喃喃自问道
“难道墓地没有参照一点阴阳之道?”
随即他飞向高空,遥望方圆近百里沙地,沙丘的布局毫无阴阳之道的规律可言,漫地的黄沙一直都保持着原始的模样。
本想从沙地的布局观测出墓地的可破之处,但看样子若真的有所阴阳之道的布局,恐怕也被这黄沙所掩盖。
见附近此番模样,葛平心中疑惑。若这是凡人的墓地,无任何布局,那倒是说得通,而此墓地阴气如此盛,不可能没有一点布局。
正在葛平疑惑之时,地面冷风手结九字真言‘列’所对应的智拳印。印后,冷风右手白光大盛,其光芒有流水般的柔和,亦有利刃般的锋芒。
冷风一掌拍在沙土上,喝道
“仙法,隔绝!”
第273章 阴阳法五雷咒
隔绝是《真阳神功》中的一招,此招可以按照施展者的能力,来隔断阻碍其心中目的的招数。
冷风这一掌拍在沙地上,使之沙尘顿时以冷风为中心,爆散开来,掀起一股扩大般圆形的沙浪。
其掌中的劲力所蕴含着仙法的道纹,将冷风脚下的沙地以圆柱体的模样不断的隔开,一道白色的玄光,冲击沙地的深处,使之整个盆地颤抖不已。
“喝啊——”
冷风再度提升器量阶级,达到了器量顶峰,盈神九阶。
漫天黄沙飞舞,那沙尘的中央,隐隐能看到一个被白光所笼罩的身影,随着白光的闪动,冷风的身影更是在这沙尘中时隐时现。
终于,冷风这股蕴含道纹的劲力贯穿至沙地底三百丈深时,下方传来一股强大的抵抗力,这股抵抗力似乎要将冷风的这股劲力往回推。
冷风咬牙,本想让魂体苏醒,彻底的将这层沙地贯穿,可器量显然还未到达不可抵抗的边缘。于是,冷风再度发力,一股强绝的灵力从掌中喷发,随着道纹的演变将这层白色的劲力加强,冲击着沙层的底部。
突然,冷风只觉沙地底下那股抵抗力消失,而他所施展的劲力,犹如大坝崩塌后的洪流一般,一鼓作气将三百丈深的沙地全部贯穿,他能感受到那股贯穿过去的劲力在虚空中下探了近百丈,后撞击到了下边的地面扩散开来。
就在此时,方圆几十里沙地剧烈的颤抖着,仿佛火山喷发的前奏一般。那沙尘在飘扬,形成道道咆哮的黄龙卷风,隐隐能见雷电交加,沙地更如怒啸的汪洋一般,一浪比之一浪高。
葛平瞳孔收缩,他立于虚空,朝冷风大喝一声。
“快闪开!”
冷风不明所以的朝葛平望了一眼,正在他回头之际,他感受到自己所贯穿的这个沙地口子处,传来了一股极其浓郁的煞气,使之人的心神顿时冰冷无比。
他倒吸一口凉气,忙后翻几个跟头,离开刚破开的沙洞。
幸好有葛平提醒,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只见冷风刚离开沙洞之际,那沙洞之中遽然如似火山爆发一般喷发出一道黑气,黑气将沙地的口子不断扩大的同时,直冲向天际十来里之外。
煞气在蔓延,阴森笼罩了方圆近几十里地。那还在不断喷发出的黑气,化作了天际的魔云,遮住了当空的艳阳,使之整片沙地渐渐的暗了下来。
黑气柱喷动的同时,隐隐能听到撕裂般的戾鸣,使之三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足足过了半刻钟,这股喷发的黑气终于停止,全部聚集在天际形成的魔云上。
原本酷热的沙地,此刻也因天际的魔云冰冷了下来,阴风嗖嗖,尽有刺骨寒意。
冷风抬头望去,只见魔云之中隐隐有雷电交加,魔云翻滚无常,时而化作骷髅头,时而涌动成一具尸骨。
葛平冷汗直流,他飞到冷风近前,神色严肃,道
“没想到这些怨灵尽然能通过自身的怨气,形成一股怨气屏障,阻挡住了阳光的侵蚀。”
正因为墓地内长期所积累的怨气达到了一个饱和程度,冷风这一掌拍下,将墓地打开一个口子,才使这股怨气犹如火山一般喷发了出来。
裴世行从未见过这等凶煞场景,他忙是飞到冷风近前,道
“看样子那魔云中藏有许多鬼尸怨灵。”
裴世行话音刚落,那滚滚魔云中,迅速演化出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带领着身旁成百上千的鬼尸怨灵,朝他三人涌来。
那些鬼尸个个面貌狰狞,血肉干涸。怨灵身子透明,只有一双诡异的眼睛冒着绿火。而那骷髅头,巨大无比,带动起滚滚黑气,其煞气逼人。
葛平神色一怔,单手结莫名印记,两指在掌心画了一个‘雷’字。只见他两指划破掌心的皮肤,一个血色的‘雷’在掌中形成。
“阴阳法,霹雳镇邪,五雷咒!”
随着葛平默念咒语,他掌心的‘雷’字渐渐从血红,变成了雷电的颜色,而后又似有雷电在掌心跳动。
“气归掌,循气门同,通五指,达心田,助吾气,咒法至,必遵循,咒如令,令如法。东南西北中,五雷起!”
葛平念咒语速相当之快,不过一瞬,只见他五指之中雷电跳动,噼啪作响,隐隐有撕裂手中虚空之力。他身上亦是雷光钻身,如似雷神。
掘墓人,一个被世人所看低的职业,他的法术是如此的奥妙无穷。若是待到他成长起来,当阴与阳理解到一定程度之时,他将证明世人的愚钝。
古中有典故记载掘墓人的强大,其中有一言证阴阳法五雷咒之威力:五百雷神掌中存,推开地裂天也蹦。精邪鬼怪若逢此,顷刻之间化灰尘!
而且其阴阳之法,不受仙法阶级限制,会随着施法者实力的增加,从而变得更加玄妙。
冷风领悟力超凡,其自己所领悟的‘尸魂,唯我魂尊’可以归为阴阳之法,但冷风此阴阳法,乃是先领悟自身魂体与肉身之阴阳,借魂与身之阴阳二性,施展此招。而掘墓人的阴阳法,与之冷风所领悟的阴阳法有所不同,他们能感受到自身灵力之中的阴阳之力,从而通过咒语心法演变出的阴阳法。
黑气骷髅头,带领着千数鬼尸怨灵呼啸而来,其戾鸣之声,更是使人心存恐惧。
葛平目光严峻,掌控五雷,爆喝一声,雷电更盛之时,葛平一掌甩出,无数的劲雷,朝着扑来的鬼尸怨灵轰去。
雷电如似化作了道道雷鞭一般,将那鬼尸怨灵劈为两半,噼啪声不绝于耳。那些被雷电打中的鬼尸怨灵,纷纷从高空栽了下来。
眼见五雷咒的威力似乎不能伤害到中间那巨大的骷髅头,葛平心中一急,回过头来,对冷风说道
“快,快施展画地为牢,牢上画火云咒!”
对于对付邪物,冷风可以说还是一个跟随葛平的学徒,虽然学会了几个咒语,但不知什么时候,该用什么咒语好。
此刻,葛平一言,使之冷风神色一怔,只见他速结九字真言‘者’所对应的内狮子印,喝道
“仙法,画地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