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金老板的租客
陈伟和毛子直奔五号受害者的住房。
独门的单间，现在还被封条封着。
毛子拆开封条，推门而入。
房间里面很整齐。
显然，井井有条的布局，跟案发现场没有任何关系。
陈伟在房间里面搜索着，期望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桌子上有一摞纸票，他拿起来翻了翻。
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无外乎一日三餐的收据。
其中还有一些化妆品试用的反馈单、申请单，都是些陈伟听都没听过的牌子。
就像卷宗里面提到的，五号受害者的生活，过得很拮据。
检查完五号受害者王梅梅的房间，金老板带着两人来到另外四个受害者所住的地方。
前面四位受害者住在同一栋楼，从王梅梅的住所生生走了半个小时才到。
能查的，警察同志们早就查过了，陈伟他们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住城中村的女孩，经济条件都不充裕。
其实按照她们的颜值和身材，完完全全可以选择打工以外的致富路。
能在如此浮躁的世界里保持清醒，着实让人唏嘘。
陈伟和毛子觉得胸闷，检查完出了楼，他俩拉着金老板蹲在楼底下抽烟，缓解一下内心的不安。
毛子是个性情中人，刚点燃烟，就开始破口大骂。
“禽兽不列，本来现在的男女比例就失调，这一下子没了五个，世界上又多了五个单身汉。我又是熊国来的，一点优势都没有，没准我就是其中之一。”
陈伟从来没有想过婚姻的问题，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些20岁左右的青春美少女非常可惜。
如果是正常的生老病死也就算了，被人把脸皮剥下来，想想都恐怖。
金老板蹲在一旁默不作声，额头上的皱纹似乎比之前深了些。
陈伟和毛子的调查结果，几乎让他陷入绝望。
连环杀人凶手是半个月前出现的，这半个月来，他身后这栋楼房，流失了几乎四分之三的租户。
剩下的四分之一，都是生活太过潦倒，舍不得押金的苦命人。
不然谁愿意住在死过这么多人的楼房里？
而且，城中村里面已经出现凶手跟金老板有关的传言，其他几栋楼的租住情况，也开始出现下降趋势。
“警察同志，抽完烟，你们跟我去吃晚饭，我家就在隔壁。”
金老板指着隔壁一栋三层的自建小洋房。
陈伟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下午六点了，再回咖啡屋吃饭也不现实。
两人也没打算回去，不找到疑是灵体的凶手，不知道又有哪个妙龄少女要惨遭毒手。
他们一开始不是没有怀疑过金老板。
但是找到第一位受害者的时候，金老板就被警察同志们查了个底朝天，甚至每天吃什么都一清二楚，所以，基本上可以洗清他跟凶手有关系的嫌疑。
两人跟着金老板来到隔壁洋房，坐在院中亭子里喝着金老板泡的热茶。
商人就是商人，对钱的渴望近乎疯狂。
这院子有一半，金老板竟然租了出去。
租给了一个拍短视频的团队，说是团队，其实也就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团队的核心人物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按照陈伟的打分标准，至少8分。
如果再加上手机的滤镜和美颜，网络上超过9分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女人是做传统手艺的，现在正在镜头前用竹筒做毛笔，男人在旁边打着灯光。
两人年纪不大，20来岁的样子。
“我做的这种毛笔，非常耐用，而且用起来很顺手。商家完全按照我的工艺制造，大家可以放心下单，只要9块9一支哦！”
做好一支后，女孩抬起头，俏皮地冲着支架上的手机眨了眨眼。
大热的天，女孩穿得却很保守，长袖长裤，想来不是太擅长在镜头前展示自己的优点。
“长得好看不列，明明可以靠脸，却非要摆弄才艺，这样的主播不多了，陈伟，这不上去要个微信？”
毛子又开始表现LSP的传统技艺。
陈伟挑了挑眉，不屑道：“金老板在屋里面帮我们做晚饭，我在外面泡他的租客？毛子，收收味，你这样，在华国容易被打。”
“切。”毛子努了努嘴，“你是害怕她旁边那个男人吧？”
陈伟看向女人旁边那位肌肉健硕的男人，冷笑道：“就他？我好歹也是灵能者，放开手脚干，我能打十个！”
虽然有吹牛皮的成分在，但是现在的陈伟，想要撂倒帮女主播打灯光的男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那男人虽然肌肉发达，但是看着呆呆的，一看就是个没头脑的超级大舔狗。
这样的人，不足为惧。
“咱虽然认识没多久，但是你这牛批是不是吹得有点过了？要不这样，我跟你打个赌。”毛子提议道。
“赌什么？”
“如果你能成功要到对方的微信，我教你火系魔法。如果要不到，你请我喝酒怎么样？”毛子做了个往嘴里倒酒的动作。
陈伟想了想，这赌注怎么都不亏。
而且如果能要到女主播的微信，还能跟毛子学一手火系魔法，生命安全又有了一定的保障。
“成交！”
陈伟跟毛子轻轻碰拳，然后拿出手机，借着前置摄像头，开始打理自己的头发。
就像光头包毅川说的那样，陈伟这副皮囊，确实很帅。
想要得到女生的微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非要在这件不容易的事情里，找到一个容易的方法。
那就是要使用最简单粗暴的资源：颜值！
整理好仪容，陈伟起身朝女主播走去，眼神很自信，步伐很飘逸。
之所以接受毛子的赌约，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女主播很漂亮。
颜值高的女人，在城中村不少，但绝对不能算多。
五位受害者，无一不是漂亮女生。
陈伟觉得，下一位受害者，凶手还是会从高颜值的女人身上下手。
所以，卖毛笔的女主播，很可能成为下一个受害对象。
他不想把考核前这点珍贵的时间，全部浪费在这次凶杀案上。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头绪，跟这个女人拉近关系，用她来钓鱼，也不失一个方法。
当然，他和毛子会尽量保护鱼饵的安全。
第十七章 要个微信不是很简单？
“友友们，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有人找我。我先给大家放音乐，你们别走哦！”
女主播甜甜地说了几句。
然后非常不快地看向陈伟。
“你有事吗？”
得，刚才的发型白打理了，看来并不能打动女主播的心。
女主播的表现也属实正常，谁愿意在挣钱的时候被别人打扰？
陈伟从兜里掏出学生证随便晃了晃。
“我是警察，专门调查城中村这次的连环杀人案，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面对女人，就是要学会随机应变，不能一根筋的觉得自己天下最帅，是个女人就得喜欢自己。
所以，陈伟快速地做出了应急反应。
警察的身份对于灵部成员来说，只是万千身份中的一个而已。
因为灵部的特殊性，国家给予成员们最高权限。
不可否认曾经出现过腐败分子，滥用职权。
但是那样的灵能者只是少数，因为组织的惩罚非常严厉。
曾经有一个腐败分子想从边境小国逃到西洲去，后来下场很惨，直接被灵部的追击人员扔进海里喂了鲨鱼。
陈伟做为13小组的准组员，进入角色很顺利，骗起人来没有丝毫负担。
“连环杀人案吗？”
知晓陈伟的来意后，女主播的情绪瞬间缓和下来。
她重新回到直播间，跟观众们道歉后，将直播关闭。
连刚才充满敌意的男助手，也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
“警察同志，是不是有凶手的线索了？”
女主播没有怀疑陈伟的身份，而是非常期待地看着陈伟。
陈伟把学生证放回兜里。
“没有，还在调查中。”
近距离观察，陈伟才发现，人无完人，女人的皮肤有些黑。
手上居然还抹了粉底，手腕处出现一个突兀的黑圈。
难怪这么热的天，她要穿长袖和长裤。
看来老天爷有时候也是公平的，给了对方好看的容颜，肯定要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听到陈伟的回答，女主播难掩失落。
可是碍于陈伟的身份，她只能保持谦逊的态度。
“你叫什么名字？”陈伟问道。
“金红。”
“你跟金老板一个姓？”陈伟诧异道。
“嗯，以前这里是金家村，我是本地人，跟金老板是亲戚。”
陈伟点了点头。
原本他以为这女主播是金老板养的小三，没想到人家是亲戚。
“金小姐，你最近有没有看见可疑的人员在附近出现过？”
“没有。”
“陌生人呢？”
“陌生人吗？”金红看一眼陈伟和亭子里的毛子，“你们两个算不算？”
“呵，金小姐还真是会开玩笑呢。”
例行公事问了很多问题后，陈伟表达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金小姐，微信加一下，最近这么危险，你要是遇到可疑人员，可以联系我。”
金红没有怀疑，非常爽快地把微信码拿出来。
她一个女主播，在这样危险的时期能够得到警察同志的重点关照，能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金红随意问道。
“暂时不会。”
“辛苦你们了。”
“哪一行都不容易，我看你这半个小时嘴巴都没有停过，而且一直站着，也挺辛苦的。”
金红腼腆的笑笑，脸颊没来由一片绯红。
“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你挣钱了。”
陈伟全当没看见，拿了微信就跑。
回到亭子里，他把手机往毛子面前一放。
“一个微信而已，有什么难度？”
毛子拿起手机，点进金红的朋友圈，确认了陈伟并没有糊弄他。
“不公平不列，我来这8年了，为什么从来没有搭讪成功？”
陈伟指着自己，调侃道：“毛兄，不要难过。首先，你的颜值没我高，其次，你没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毛子哭丧着脸，不情不愿把手机递了回去。
陈伟接过来一看，好嘛，金红不仅在大平台上带货，朋友圈里面也在卖。
而且都是些传统手法做出来的商品。
胭脂水粉、古装刺绣等等。
随便点开一个视频，都是她制作这些商品时的完整工序。
当然，不排除她有做样子的成分在，但是无论如何，这样努力的年轻人，确实不多。
毛子没有食言，大大方方教陈伟魔法。
禁术·火球术。
魔法，在十年前诸神之战爆发之前，被视为禁术，全球各国明令禁止使用魔法，属于影响人类社会稳定发展的不安因素。
即便现在的人类联盟，已经将其视为对抗宙斯的利器，但是对魔法的命名，依然沿用历史上的称呼。
火球术属于低阶魔法，不是很复杂，非常适合陈伟这样的D级灵能者。
陈伟耐心学习火球术的咒语，凭着过人的记忆力，他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要领。
嚓——！
“是不是这样？”
随着一声轻微的摩擦声响起，陈伟的食指上出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火球。
刚解释完火球术技术要领的毛子，一口茶喷了出来。
“你确定，以前没有学习过火系魔法？”毛子不可思议看着那团小小的火球。
“真没学过，附魔术也是前天才学会的。怎么，很厉害吗？”
毛子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当年他学习这火球术，起码用了十天的时间。
“哎，如果以后再跟你打赌，我就是小狗不列，万一输了，你不得把我压箱底的本领掏干。”
“别介啊毛哥，等我通过入职考核，咱就成一家人了，我多学点本领，以后你们的负担也会小很多不是吗？”
陈伟不想放过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循循善诱想要将毛子的老底掏出来。
毛子口头上赞同陈伟的说法，但是死活不答应以后打赌的事情。
本领被学走是小事，自尊没了就亏大发了。
最后陈伟也只能作罢，毕竟掏人家的家底，不是一件厚道的事情。
又等了十来分钟，金老板的晚饭终于做好。
金红和他的助手受邀请一同用餐。
对于自己这个远房侄女，金老板一点都不吝惜赞美之词。
陈伟听得头皮发麻，他从没想过直播行业能够卷到这种程度。
原来，除了毛笔是跟商家合作的以外，其他商品，比如胭脂水粉或者刺绣一类的，全是她自己一个人手工独立完成。
每天除了五个小时直播和六个小时的睡眠，其他时间基本都放在传统手工制品上面。
陈伟只能用食欲来表达自己对金红的敬意。
没办法，同是年轻人，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跟别人比。
第十八章 第六位遇害者
吃过饭，金红让男助理收拾好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陈伟同志，我家住的远，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金红来到陈伟面前，脸色红晕。
陈伟本打算和毛子出去找找线索，但是刚才答应过保证她的安全，一时间也不好拒绝。
“你的助理不跟你一起的吗？”
“他跟我不住一块。”
金红回答得很快，似乎害怕陈伟误会一样。
陈伟不是没接触过女人的雏儿，知道金红是有那么点男女之间的意思。
但是现在他的身份是公职人员，可不能乱来。
“毛子，咱们一起去送送金小姐？”
陈伟轻轻拍了拍毛子。
毛子闭着眼睛换了个姿势，鼾声如雷。
这家伙对于酒精的喜爱，已经达到了痴迷的程度。
晚餐时候，金老板把压箱底的茅台拿出来，毛子“不好意思”地喝了一瓶。
一斤装的高度白酒灌下去，看样子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了。
“陈伟同志，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害怕。”
金红低着头，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姿态。
陈伟想了想，最后决定把她送回家。
以金红的颜值，确实很有可能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而且现在他和毛子，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当饭后散步吧。
至于在大街上会不会遇见凶手，陈伟的答案是否定的。
五起杀人案，没有一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
“走吧，我把你送到家门口。”
得到陈伟的保证，金红非常开心。
两人相伴出了洋房院门。
等陈伟和金红离开以后，沉睡中的毛子突然睁开眼睛，露出坏笑。
“杰夫同志，你不是睡着了吗？”
金老板拿着一壶新沏的茶水过来，诧异看着刚才还在睡觉的毛子。
“一斤酒，漱漱口的程度而已，我怎么可能醉？”毛子得意笑道。
“你刚才是装睡？”
“是的。”
“为什么？”
“我的同事是个新人，还没有谈过恋爱。正好，我看你侄女对他似乎有点意思，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经毛子这么一点拨，金老板这才明白过来。
“没想到长得这么帅，居然是个雏儿。”
“你看，我给你找了这么好的侄女婿，不得给点奖励？”毛子抬手做了个举杯的动作。
金老板意会，正准备转身进屋拿酒，却听到毛子的手机响了起来。
毛子掏出手机，看见来电号码以后，不禁皱起了眉头。
电话是有关单位跟他对接的警察打过来的。
他起身走到角落里，按下接听键。
“喂，什么事。”
“发现了新的受害者？”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
城中村外的一条小河边，围着十来位身着制服的办案人员。
经验丰富的老法医，正蹲在一具高度腐败的女性尸体旁边仔细检查。
由于天气炎热的关系，尸体已经高度腐败。
不通过解剖，无法判断其真正的死因。
至于死亡时间，老法医判断至少在8天以上，按照腐败程度来看，估计超过两个星期。
也就是说，此受害者的遇害时间，可能比连环杀人案的第一位受害者还要早。
很快，毛子便赶到了现场。
双方搭档多年，没有过多的寒暄。
老法医给毛子介绍着他们发现尸体后的具体情况，还有一些结论。
“死者是附近钓鱼的村民挖蚯蚓时发现的，死亡时间在8天以上，由于高度腐败，从其表征并不能判断死因，但是有一点很明确，死者脸部肌肉完全裸露，大概率是抛尸前，脸皮就已经被人剥了下来。”
“也就是说，跟之前的五起凶杀案的凶手，有很大关系咯？”毛子瞥一眼尸体，皱着眉头。
“是的。”
“既然死亡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没有人报案？”
毛子不理解，之前的五位受害者，虽然都是来东耀务工的外地人员。
但是由于房东和周围邻里的存在，失踪后很快就有人报案。
而这位受害者，消失了最少8天，为什么会没有消息？
独自居住的单身女性？
没有朋友的抑郁症患者？
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显然，老法医也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具体为什么，我们不清楚。DNA鉴定很快就会出来，到时候就能知道受害者的身份了。杰夫同志，你不要着急，再等十来分钟，DNA对比报告就会发到我手机里。”
都是老熟人了，法医也很清楚身边这位特殊人员，不是耐得住性子的那种。
而且现在的医学水平很高，DNA鉴定很快的，也不急在一时。
差不多十分钟过后，法医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将接收到的鉴定报告递到毛子面前。
毛子拿过来一看，瞳孔猛地收缩。
“怎么会是她？”
在特别行动小组待了5年了，多大的风浪他没见过？
但是死者的身份，却让他无法淡定下来。
只见他招呼都不打，忽地转身奔了出去。
其着急的程度，甚至连停下来打电话的时间都舍不得浪费。
“赶紧接电话啊！”
毛子眉头紧锁，一边跑，一边死死盯着电话屏幕。
.....
另一边，在毛子离开金老板家十来分钟的时候，陈伟已经把金红送到了家门口。
金红住的地点比较偏僻，跟金老板的洋房一样，精致的自建房。
不过金红家只有一层，但是院子却比金老板家的大。
从大门处看，里面摆了五六个大簸箕，还挂着很多用来做衣服的布料。
“你真的不进去坐坐吗？我熬的绿茶可是一绝哦！”
金红没有马上回到屋里，见陈伟没有进去的意思，非常热情的邀请后者。
对方的炽热，让陈伟感到拘谨。
尤其是那双眼睛，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总是含情脉脉看过来，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即便现在进去，大概率会发生一些比较香艳的事情，但是身份摆在这里，无论如何，陈伟都不愿意踏进她家大门半步。
谁敢相信现在的金红，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一个人？
难道是我的幽默打动了她？
或者是我吃饭的时候，动作太过奔放，她就喜欢这一款？
陈伟自顾想着，随手掏出烟，准备恰一根缓解下当前的尴尬。
嘀嗒——！
包里面的空烟盒，掉到了地上。
“我自己来！”
见金红俯身下去，陈伟急忙伸手。
不过金红的动作很快，他伸手的时候，烟盒已经到了金红手里。
“这是，辰粉？”
金红好奇地看着烟盒里的白色粉末。
“辰粉？这不是白铅粉吗？”陈伟奇怪道。
“这是古代女人的粉底，里面可不止有白铅粉，还有面粉和豆粉。”
“古代女人的粉底？你怎么这么清楚？”
金红笑吟吟白了陈伟一眼，更像是在撒娇。
“我是做什么的？古技艺的传承者好不好，这辰粉，没准还是从我这里拿出去的呢。”
陈伟这才想起来，金红平日的工作，就是在做女人用的胭脂水粉和衣服。
听到对方所说，他忽然想起来一个可能。
凶手，会不会真的从金红这里购买过辰粉？
然后抛尸的时候，不小心脸部蹭到了墙上，把辰粉留在了现场？
“金小姐，你有没有购买者的名单？”陈伟眼睛亮了起来。
“有啊，我的销量不高的，很多附近买家的名字我都记得。跟我进屋吧，我把单子给你看。”
第十九章 凶手的真实身份
进了院门，为避免闲话，陈伟一再坚持不进入金红的闺房。
簸箕里面，装的全是白色粉末，跟金红说的一样，都是用来做辰粉的原材料，有面粉、豆粉、还有闪闪发亮的白铅粉。
金红不知道陈伟拿购买者名单来做什么，她把小账本交给陈伟后，无论后者怎么拒绝，死活都要给陈伟泡一壶新鲜绿茶。
本来看两眼名单，拍个照就能走人的，现在这茶一喝上，怕不是要待到睡觉时间。
陈伟认真检查着账本上的名单。
名单记得很详细，甚至连地址都有。
半数以上的购买者，都是城中村里的居民。
购买的量都不大，多是百来块钱的订单。
让陈伟意外的是，五名受害者的名字，都在账本上。
不过她们的名字出现在试用者的名单里，应该是还没来得及花钱。
想起五号受害者王梅梅那拮据的小票，陈伟不禁摇头，杀人凶手是有多变态，才能对这么多漂亮女孩下手？
他用手机将账本上的名单一一拍下来。
要从如此多的购买客户中筛选嫌疑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他也没有傻到要自己一个人去查，到时候把这份名单发给有关单位，让他们来做就行了。
“对了陈伟，你要我的账本做什么啊？”金红沏好茶后，坐到陈伟边上。
两人之前不咸不淡地聊了一路，金红对陈伟的称呼，自然而然熟络起来。
“我怀疑凶手藏在这群购买者里面。”陈伟用食指点了点账本。
“啊？”金红吓了一跳，“怎么可能...”
陈伟能理解金红这受惊的小表情。
换成他自己，要是跟杀人狂魔接触过，肯定也会害怕，更别说对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
将烟盒中白铅粉的来历说给金红听以后，陈伟随手抬起绿茶抿了一口。
金红被陈伟的分析吓得脸色煞白，眼中两湾清泉，随时都要决堤的样子。
此情此景下，这个女人多多少少是有诱惑力的。
8分左右的颜值，身材虽然消瘦，但是胜在一个苗条，穿什么都好看。
而且她似乎往身上抹了什么东西，不是工业香水那种油腻的香味，反而是一种能沁人心脾的清甜。
换做其他人，没准会被这些微小的细节突破心里防线，借着夜黑风高，做些男女之间你情我愿的事情。
可陈伟不一样，不是说他不近女色，而是因为他实在是对皮肤黝黑的女人不感冒。
陈伟把板凳移了移，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金红好不容易借着害怕的理由靠近了陈伟，没想到后者如此直男。
毫无征兆的，金红抹起了眼泪，还伴随着细微的抽泣。
“你...你看不起我？因为我没有正式工作？”
柔弱的声音，配上楚楚动人的表情，让陈伟生出一种罪恶感。
可没感觉就是没感觉，爱情这玩意，讲究一个看对眼。
“你误会了金小姐，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一直在躲我，从吃饭的时候就在躲我。”金红放下手，幽怨道。
“感情讲究你情我愿，我不想骗你，更不想耽误你。”
“试一下，都不可以吗？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一个女人住在这里，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金红倒也敞亮，直言不讳说出找男朋友的理由。
“你可以搬到城区里面住，那里人多。”
“可是贵啊，而且我的事业在这里。”
“你说的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看你愿不愿意。”
陈伟的拒绝，让气氛落到了冰点。
金红低下头，显然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陈伟在脑瓜里整理着用来安慰女孩子的措辞。
最美丽的谎言，你是个好人，值得更好的男人？
或者实话实说，你皮肤太黑，我不喜欢？
就在陈伟小心打磨措辞，认真挑选借口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很合时宜响起。
陈伟看一眼号码，起身走到一边。
距离把控非常暧昧，可以让金红听不见手机对面的声音，但肯定能清晰接收到一会他想表达的意思。
只是电话那头的内容，让陈伟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他并没有机会借着这通电话离开金红的小屋。
或者说接完这通电话，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有机会轻易离开这间院子了。
通话过程中，陈伟一直淡定点头，时不时‘嗯’一声附和对面。
只是，从容的表情下面，他的内心早就翻江倒海，后背上也已冷汗直流。
他挂断电话，眼神复杂看着坐在桌边顾影自怜的女人。
“河边发现了六号受害者，DNA比对结果：金红。”
毛子的话，像那一年女朋友夜不归宿，和男闺蜜同睡一间房却没睡一张床的诡谲话术，让人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不同的是，女朋友会骗他，但是毛子不会。
六号受害者的身份是金红，那么眼前这位连金老板都看不出端倪的女人，是谁？
陈伟一手把在腰间匕首的皮套上，食指轻轻叩开皮套扣子。
“怎么了陈伟，你为什么不过来坐下？”金红歪头看着陈伟。
过来坐下？
陈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顶着那张死人脸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原本以为第一次出任务，跟着毛子混混就行了。
然而这一刻，竟然出现了大危机。
万万没想到刚才还在为他解释辰粉的‘金红’，竟然才是最大的嫌疑人。
侧目看一眼大门处，距离差不多10米，中间还要绕过院里面的簸箕等杂物，不知道能不能跑掉。
他不是热血沸腾见不得阴暗的愣头青，在不知道对手实力的情况下，早早给自己买坟的事情实在做不出来。
“你想走？”金红眉头微蹙，见陈伟左顾右盼，伤心极了。
“天色已晚，我不方便继续待在这里。”
“可是我很害怕啊，要不，你留下来陪我一晚上怎么样？”
金红双手护在胸口，楚楚动人。
只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这份动人变得格外骇人。
“你放心，我不杀男人！”
一直处于伤心中的金红，忽地扯了扯嘴角，漏出一个诡谲笑容。
她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嘴唇，这一刻，看向陈伟的眼神，仿佛就在看一只猎物。
第二十章 我这里有六张脸，你喜欢哪一款？
屋檐下的吊灯被晚风吹得嘎吱响，昏暗灯光照在金红的侧脸上，隐隐看见其耳根下有些许阴暗。
不对！
不是因为光线造成的阴暗，而是皮肤褶皱的原因。
就像玻璃上没有粘好的‘福’字，让强迫症患者浑身难受。
金红轻轻揉搓着阴影处，缓缓站起来。
“这张脸，是我最喜欢的，只是契合度不是很高，戴时间长了，容易起皱子。”
她笑吟吟看着陈伟，继续道：“你知道吗，我的脸型很小，比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女人的脸都要小，你要不要帮个忙，将这张脸皮裁剪成合适我的尺寸？”
说着，金红开始在院子里踱步。
她并没有走向陈伟，而是散步一般往晾在院子里的几块白布走去。
次啦——！
金红扬手把杆子上的白布扯了下来。
一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陈伟，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内心的害怕，渐渐被一股愤怒所代替。
原来，那些白布后面，竟然挂着一张张女人的脸皮。
这些脸皮，就像衣物一样，被随意的夹在衣架上随风晃荡。
从那一双双空洞的眼孔里，似乎能感知到它们的主人当时有多么的痛苦和茫然。
“你就不能少杀几个，这些底层女孩，跟你有多大仇多大怨？”
即便陈伟知道自己在对牛弹琴，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心中这股怒火。
衣架上的五张脸皮，正好对应连环杀人案中的五位受害者。
这些女孩，都是来东耀市打工的普通女孩，她们能有什么错？
“这可怪不得我，要不是她们贪图免费辰粉，喜欢占小便宜，也不可能落到我的手里。”金红拨弄着那一张张脸，“而且，我控制不住自己杀人的冲动，就像女人买包买衣服一样，我对美的追求很执着。”
金红的手停留在五号受害者王梅梅的脸上，陈伟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女孩，为了节约开销给母亲看病，选择了试用免费的化妆品，一步步落到杀人凶手的圈套当中，怎么能叫占小便宜呢。
陈伟从来不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的人，不过就像看见路边的野狗撕咬流浪猫一样，做为一个正常人，不说冲上去从狗嘴里救下猫咪，但上前吓唬一下野狗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此刻的陈伟放弃了逃跑或者硬拼，选择按兵不动，他不清楚这条野狗，是不是强大到能够威胁自己的生命。
毛子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如果可以，跟凶手周旋等待援兵才是最好的选择。
滋啦滋啦——！
就在陈伟盘算着如何拖延金红的时候，对方竟然开始当着他的面撕扯脸皮。
很快，金红的那张脸皮，便被假冒者撕了下来。
而陈伟终于明白，为什么凶手要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那是一个老人，一个满脸都是褶皱的老太婆。
梨黑的皮肤配上密密麻麻的褶皱，让人以为谁倒了一碗炸酱面在她的脸上。
难怪她会说自己的脸小，干瘪得如同瘪掉的气球，哪里看得见一丝丝肉？
“呵...tui！”
夹着嗓子说话时间太长，老太婆咳出一口浓痰，再说话时，声音变得苍老无比。
“既然你不喜欢这张脸，那我就重新挑一张，如果都不喜欢，我再去抓两个美女过来？”
就像挑选衣服一样，那些美丽女孩的生命，在她的眼里，和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看见老太婆的手指在一张张本该鲜活的生命上划过，陈伟喉咙里面如同火烧一般难受。
手上的匕首松了又紧，每一刻都在挣扎，是上去砍她丫的，还是坐观其变？
沉默半晌，陈伟总算开口。
“你就算把全世界女人的脸皮都割下来，也改变不了你是个丑女人的事实，说句真心话，你像具干尸！”
纵使陈伟脸皮够厚，也无法在愤怒中腆着脸去讨好夺去6条生命的杀人凶手。
老太婆猛地眯起眼睛，凌厉的目光打量着陈伟那张帅气脸庞。
看上去腐朽得快要入土的老人家，竟散发出一股让人惧怕的死亡气息。
陈伟的手有点抖，他感觉自己快要握不住那把并没有多重的匕首了。
比起后脑上多了一张嘴的二口女，老太婆给他的压力截然不同。
二口女带来的危险肉眼可见，而能跟正常人一样说话的老太婆，更多的是一种对未知的猜测和恐惧。
她会像吸人精气的狐妖，还是喜欢吃肉的野兽？
好在老太婆并没有马上杀死陈伟的打算。
“你很害怕，但是你没有马上逃跑，也没有跪下来求饶，这说明，你有一定的把握能离开这里。你在等人，等你的同事，对吧？”
“咳咳...”
陈伟没来由地咳嗽起来，脸上一会青一会白，颇有种底裤被人看穿的感觉。
“不用等了，你猜猜为什么金红的尸体，会突然出现？”老太婆咧嘴得意笑着。
“男助手？你故意让尸体被人发现，把我的同事引开？”
“你的思维很敏锐，本来我想把你们两个一块带回来的，但是外国佬长得不和我胃口。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我不仅可以挣钱，还能让你每天跟不同的女人在一起享受快乐。”
听到这，陈伟忽然冷静下来。
他从老太婆的话里面看到了生机。
显然，对方并不知道他们是灵能者的信息，估计还在把他们当成普通的警察看待，要不然也不会想着把毛子一起带来。
他不相信一个偷偷摸摸、还需要靠假身份掩盖自己的杀人凶手，能达到很高的灵能等级。
“为什么非得选我？”
陈伟继续拖延时间，偶尔瞥一眼正东方向，希望毛子能赶紧到来。
老太婆没有马上回答陈伟，她取下王梅梅的脸，盖在自己的脸上后，笑道：“因为你长得帅啊。”
紧接着，那张脸仿佛本就长在她身上一般，开始跟满脸褶皱的面部融合。
从旁边的簸箕里取出一些辰粉，拍打在脖颈处掩盖本身暗黑的肌肤后，一个“新”的身份就诞生了。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实面目，其他人根本看不出来端倪。
“你不要误会，我说你帅，并不是因为喜欢你，而是想图个方便。靠化妆品试用吸引漂亮女性的方法，实在是过于麻烦，你这样的长相，应该是不少富婆喜欢的类型，我需要一个更高贵的身份！”
陈伟吁了口气，还好没有被看上，不然一想到那张具干瘪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上，他就后背发凉。
老太婆换了脸以后，动作优雅起来，声音也变成了年轻女人的声音。
信步来到陈伟面前，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后者。
“这张脸你总该喜欢了吧？”
第二十一章 你好，送快递的。
咕咚——！
陈伟喉结滚动，‘王梅梅’的脸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
鼻尖处甚至能感觉到后者的气息。
如果真的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人贴这么近，无疑是一副香艳的画面。
可惜...
“等一下...”陈伟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剥下这些女孩的脸皮的吗，如果太残忍，我可不能答应你。”
想要拖延时间，最好的办法就是提起对方感兴趣的话题。
而嘎女人脸皮这件事，无疑是老太婆最热衷的。
果不其然，老太婆被陈伟勾起了兴致，她示意后者先坐下，喝着茶慢慢听她讲故事，这样聊起来比较有情调。
陈伟坐下后没有轻举妄动，不过一只手一直掩藏在衣摆下面。
“相信我，她们没有很痛苦。”老太婆轻轻拍着王梅梅的脸皮，“我通过网络上的订单，骗附近对化妆品有需求的女孩下单试用辰粉。试用期是半个月，半个月后，会让她们过来填一份回执单，商品的效果如何，肌肤有没有明显改善等等。”
“然后趁这个机会，你就用刀把他们的脸割下来？”陈伟插话道。
“呵呵，那是最粗鲁的做法。”老太婆把脸凑到陈伟面前，“你看看，这张脸和我融合的如此完美，像是用刀割的吗？”
陈伟定睛看去，王梅梅的脸皮根本就没有粘贴的痕迹，可不像简简单单敷面膜那么简单。
“等她们填完回执单，我会让他们试用另一种辰粉，第二种辰粉试用的时候，只需要一次，她们的脸皮就会自然脱落，就像昆虫蜕壳一般，只不过要稍微痛苦一些。不过你放心，在她们痛得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我会及时抹除她们的痛苦。”
说着，老太婆抬起双手做了一个掐脖子的动作。
陈伟眉头抖动，他不知道对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将整个作案过程心平气和地说出来的。
仿佛杀死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像捏死一只小猫小狗。
“实际上，你完全可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将受害者的脸皮收集起来，之所以要用半个月的时间来铺垫，为的就是掩人耳目，躲避我们的追捕？留下那些化妆品试用的回执单，无非就是混淆视听，提供你没有问题的证据？”
听到这话，老太婆的眼睛闪过一抹亮光。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如果你能成为我的得力助手，荣华富贵不是手到擒来？什么明星网红，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可以变成她来陪你。”
老太婆幻想着和陈伟联手后的美丽时光，眼神逐渐变态。
“那么你的男助手怎么办？”陈伟疑道。
“他？”老太婆笑了笑，“今天晚上过后，他的身份就是你的外国同事。以后还能在警局掩护我们。”
“你确定他一定能胜过我的同事？”陈伟认真道。
“哈哈哈哈。”老太婆得意地笑起来，“忘了告诉你，在我们眼里，你们这些凡人跟砧板上的鱼肉没有什么区别，要不是看中你这张脸和头脑，杀死你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情。”
“你说过不杀男人的。”陈伟身子往后靠了靠。
“那是以前，如果今天晚上你不答应我。”老太婆指着门口，“这道门，你是出不去的。”
和老太婆聊得越多，陈伟就越有信心能够离开这里。
对方的作案手法，实际上和变态杀人魔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如果实力够强，她又何必考虑得如此细腻？
况且，从聊天内容来分析，老太婆并不知晓陈伟和毛子的真实身份。
那位男助手，估计是要遭重了。
当当当——！
就在陈伟按捺不住心中的热血，想要跟老太婆掰扯掰扯时，大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
“送快递的。”
“你送错了吧，我什么时候买过东西？”老太婆死死盯着大门处。
“没错，快递说就是这里。”
“快递会说话？”
老太婆小声嘀咕着，但是也没有起身开门的意思。
气氛一时间陷入死一样的沉默。
老太婆眉头紧皱，忧心忡忡。
而她旁边的陈伟，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你给我送到快递接纳点，我明天自己去取。”
“不行，送不了。”
“为什么？”
“快递要死了不列！”
“快递要死？到底是什么快...”
老太婆话没说完，忽地愣住。
这熟悉的口头禅，吃晚饭的时候不是一直萦绕在耳边？
她终于反应过来敲门的人是谁。
老太婆瞳孔猛地缩成一条线，紧接着便伸手去抓陈伟。
哪知一直乖乖听话的陈伟，却突然到了叛逆期，转眼便离开了座位。
“你是灵能者？”
老太婆低着头，不可思议看着插在自己腰上那把散发着红光的匕首。
匕首刃身漂浮着奇怪的文字符号，像烈火一样灼烧着她的腹部。
“你知道的似乎有点迟了。”
陈伟靠墙站着，手有点抖。
第一次用利器伤害别人，除了一种不明所以的兴奋，还夹着一丝动手过后的害怕。
嘭——！
与此同时，院门处看似坚不可摧的两道门扇应声倒地。
毛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条黑色土狗。
噗——！
毛子随手将土狗扔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那土狗抬头看向‘王梅梅’，张嘴哀嚎两声后，头一耷拉，断了气。
“陈伟，你还好吧？”
毛子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因为剧烈奔跑，他的脸颊微微发红。
“没受伤，就是有点憋屈，差点被吃干抹净了。”
陈伟借机来到毛子身后。
他看了眼地上的黑狗，试探性问道：“这条狗是男助手？”
“嗯，狗妖。”毛子点头，目光却始终锁定着桌边的老太婆，“跟正儿八经的妖还不一样，以前是吃腐肉为生的野狗，不该吃的东西吃多了，被怨气侵蚀，最后成了妖。”
“不该吃的东西？”
“人的内脏什么的。”
陈伟闭上嘴巴，觉得喉咙发痒，想吐却吐不出来。
小时候听过很多故事，后山某人家的孩子病死，由于风俗原因不能下葬，只能丢在野外。
那个年代，医学技术不发达，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罕见的奇闻。
而最后这些孩子的尸体，多半都成了野狗或者其他什么动物的食物。
陈伟眯眼看向老太婆，只恨刚才那一刀不够狠，没能直接把她给捅死。
第二十二章 白面婆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腹部伤势的原因，老太婆一直坐着不动。
看上去就像故意留给陈伟他们交流的时间。
从野狗吃人的情绪中缓过来后，陈伟指着老太婆问道：“黑狗有没有告诉你，对面坐着的那位是个什么东西？”
“白面婆。”
“白面婆？属于哪一种类型的灵体？”
“妖魔鬼怪里面的魔，嫉妒心极强的一种灵体，由于一生都活在对其他女人的嫉妒中，在特殊的环境下被心魔侵扰老而不死入了魔，喜欢利用自己做的化妆品收集年轻女孩的脸，得到的脸越多，就会越强。”
陈伟稍微算了一下，问道：“白面婆手里有六张脸，岂不是很强？”
进门后一直都比较严肃的毛子突然不屑笑道：“很强？在我面前就是个垃圾不列。”
似乎为了验证自己说的是真话，毛子抬手就扔了个火球过去。
其行为之突兀，甚至站在它旁边的陈伟都没有反应过来。
没有吟唱，没有中二地大喊技能名字。
实际上，禁术的释放，通常情况下是不需要发声的。
而像光头那样蹲在墙上羞耻地‘报菜名’，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为了装比，还有一种，是紧张的情况下脱口而出。
昏暗的夜色下，拳头大小的火球显得格外刺眼，单从亮度来判断，就知道里面蕴藏着不小的能量。
毛子似乎有意戏耍猎物，火球的飞行轨迹直来直去，速度也称不上快。
突然的异变，让一直耐心等待时机的白面婆慌了神。
她竟然开始撕扯自己的脸皮，让人误以为她慌不择路。
大难临头，竟然还有心思管那张脸。
就算你平时在怎么爱惜那些脸，也得活着才有用不是？
只是，很快陈伟便知道自己猜错了。
那白面婆并不是为了保护心爱的宝贝，相反，在火球快要到达面门的时候，她竟然将王梅梅的脸皮扔了出去。
嘭——！
就像有人在院子里扔了一个手雷，伴随巨响而来的，是猛烈绽放的白光。
陈伟用手遮住眼睛，等刺眼的光芒消失后定睛看去。
“白面婆死了？”
喝茶的桌子没了，白面婆也不见踪影。
一枚小小的火球，威力超乎陈伟的想像，看样子，白面婆连同她拿手的绿茶，一瞬间便灰飞烟灭。
哪知毛子却摇头道：“没死，跑了。”
陈伟急忙向之前挂着人脸的晾衣杆看去，发现所有的脸皮都不知去向。
而围墙外沿上，白面婆的衣摆一闪而逝。
“这不赶紧追？”
白面婆这种随时能换脸的敌人，如果真让她跑了，上哪去找？
“别慌，小场面。”毛子点了根烟，“我在她身上打了印记，跑不掉的。”
看见毛子如此悠闲，陈伟没有多嘴，毕竟对方是大腿，他一个打杂的最多只能出出主意。
......
离城中村最近的一个小商品批发市场上，仍然有很多店家灯火常明。
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还是有不少顾客会来这里进货。
人潮涌动间，有一个老女人跑了进来。
老女人勾着腰，时不时还要扶着周围的杂物略作休息。
每当停下来的时候，她就会回头张望，眼神怨毒看向后面跟着她的两个年轻男人。
不时出来拉客的商家，看见腹部流血的老女人，都会被她吓一跳，转而赶紧逃回店里，拉着朋友对外面的不速之客指指点点。
“毛子，咱这逼是不是装太大了？那么多人看着，怎么动手？难不成动完手，我们一个个去找那些路人签闭嘴协议？”陈伟不无担心地问道。
“呼！”毛子吐了口烟圈，“人多动起手来才刺激，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见路人震惊的表情了。至于善后嘛，不是你一个准新人该考虑的问题。”
陈伟无奈摇头，这大哥不会是酒喝多了，脑子不好使吧，明明能在城中村就把白面婆解决掉的，非得跟着她跑上二里地，属实有点多余。
两人继续跟着白面婆在市场里面转悠。
由于腹部的伤口，白面婆逃跑的时间越长，她的速度就越慢。
终于，白面婆再次停了下来，她就这么站在市场中央，大口大口喘着气。
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在猜测可怜兮兮的老太太到底是怎么了。
有人甚至拿起手机开始报警。
“跑啊，怎么不跑了？”
毛子将手中的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跟将其碾碎。
白面婆捂着肚子，“要不是被陈伟那小子阴了一手，你以为我会怕你？”
“怕不怕是一回事，能不能跟我过招又是一回事，识相呢就别挣扎，追了这么久，我也玩累了。”
毛子十指交叉，向外抻出上下翻动活动着关节。
白面婆低下头冥思片刻，不久后抬起头怨毒看向陈伟，仿佛把自己落到这不田地的原因全都归罪于后者。
陈伟移开目光假装没看见，那张满是皱纹的脸看久了，晚上容易做噩梦。
吃瓜群众们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两个男人欺负一个老太婆，从表面看怎么都是不对的。
有好事的想上前去劝阻，却被毛子身上突然释放出来的气场所阻止，只感觉胸口发闷寸步难行。
陈伟侧头看向毛子，疑惑问道：“你使用了什么秘术吗？怎么我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毛子得意地笑起来，“这叫杀气！”
陈伟眨了眨眼，杀气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对人的身体造成直接影响？
见准新人一脸严肃，毛子噗的笑出声。
“不逗你了，我释放了灵压，不是什么秘术，灵能者的本能罢了，平时隐而不发，需要的时候释放就好。”毛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灵压本身没有太大的作用，不过对于低等级的灵能者有一定的压制效果。”
陈伟憋着气挣扎半天，“为什么我不能像你一样释放灵压？”
“你？”毛子尴尬笑道，“你一个灵能初学者，D-的等级，不要要求太多，慢慢来，早晚有一天你会感受到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言聊着天，完全没有在意站在不远处的白面婆。
忽地，那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陈伟和毛子抬眼看去，却见白面婆从怀里摸出五张受害者的脸。
白面婆猛地将手指咬断，用自己的鲜血把那五张脸孔全部染红。
吃了半天瓜，一直在可怜老太婆的路人们，眼睛都瞪圆了。
这老太太，是个狠人，哪有咬断自己手指头却一声不吭的正常人？
第二十三章 补刀
几秒钟过后，五张脸谱全部被鲜血染红。
不知是不是错觉，陈伟甚至看见那些本该死去的脸谱在眨眼。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并没有看错。
五张脸是真真切切地活了过来。
“我好痛...好痛...”
脸谱们飞到空中，围绕着白面婆缓缓旋转。
声音凄厉，听到的人都为之一寒。
看见这副诡异的画面，吃瓜群众们才反应过来，原来老太婆不是普通人。
“马上不痛了，再为我做最后一件事，我就放你们走。”
白面婆阴恻恻地笑起来，似乎那五位受害者的脸谱越痛苦，她就越舒服。
而主力毛子并没有把这离奇的事情放在心上，仍旧笑望着这一切。
咻——！
凛冽的破空声响起，白面婆抬起半截断指指向前方，其中一张满脸是血的脸谱便迅速冲向陈伟他们。
陈伟暗道一声不好，正打算找样趁手的玩意来挡一下，却感觉到肩上一沉。
原来是毛子非常淡定压着他的肩膀。
“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伤。”
说完，毛子抬手一弹，一枚鸡蛋大小的火球迅速飞了出去。
嘭——！
看似没什么威力的两样东西碰撞在一起，竟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
再看去时，那张本来痛苦哀嚎着的脸谱，早已经灰飞烟灭。
看见受害者的脸谱消亡，多多少少有些感触，可比起被白面婆利用到处坑蒙拐骗，或者像衣服一样挂在衣架上，这样的结局无疑是最好的。
细心的陈伟发现，毛子这次的火球术，不太一样。
随着火球的消失，竟然有火星子久久没有熄灭，而是悄悄飘到了白面婆的周围。
再看白面婆，她的攻击手段，貌似只有潜心收藏的那些脸谱。
蓄势待发的一击未能奏效，额头上的汗珠像河水一般顺着脸上的沟渠滚动。
环绕在她身边的另外四张脸谱，看见‘伙伴’消失后，竟然在空中颤抖起来，不敢上前。
白面婆见指挥不动它们，嘎嘣一声，再次咬下一根指头，忍着剧痛将鲜血再次洒了上去。
“给我上！”
白面婆指着毛子，声嘶力竭地喊道。
剩下的四张脸谱，颤抖着冲了出去，凄厉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市场。
吃瓜群众们早就被这一幕惊得迈不动腿，越看越害怕，越害怕越想看。
面对众人的反应，毛子很满意。
他轻轻挑了挑眉，示意陈伟好好看，不要错过精彩画面。
只见毛子上前一步，接着非常从容地抬起手。
啪——！
骚气地打了个响指后，毛子非常中二地朗声道：
“禁术·沙皇的恩赐！”
随着他的声音消失，那些原本游荡在白面婆周围的火星子，开始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从只有黄豆粒那样的大小，渐渐膨胀，变成足足有排球那么大。
与此同时，陈伟很明显感觉到市场里面的温度在极具升高，热浪伴随晚风吹打在身上，衣衫瞬间便被汗水打湿。
毛子无视向他奔来的几张人脸，他将悬在半空的右手张开，等那几张脸距离身前不到半米时，右手猛地虚空一捏。
远处那些被他释放出来的火球，像得到命令的士兵开始疯狂砸向白面婆。
“12，3456！”
毛子碎碎念着，每一个数字过后，都会伴随火球瞬爆的巨响和白面婆痛苦的哀嚎。
而那几张脸谱，从第一个火球爆炸后，便失去了与白面婆的链接，永远停留在了毛子身前半米处。
这就是B级灵能者的力量吗？
陈伟热血沸腾地看着眼前一幕，比起自己刚学会的火球术，毛子现在用的魔法，可以称为真正的艺术。
毛子这手逼，装得陈伟一点都不反感，他甚至在畅想，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能这般潇洒，覆手之间便能定人生死。
渐渐地，白面婆痛苦哀嚎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折磨陈伟一晚上的老太婆，终于在这一刻失去了反抗能力。
陈伟跟着毛子来到白面婆身前，蹲下仔细检查，发现白面婆还有一息尚存，喉咙里宛如拉风箱一般发出冗长的呼吸声。
如此震撼的视觉效果，威力竟然这么小，没有将白面婆烧死？
陈伟不可思议地抬起头，他可是刚刚才崇拜过毛子的。
“不要质疑我的实力，这是留给你补刀的，2万块奖金你可以拿一半。”
“为什么？”
“今天让你一个人面对白面婆，是我的失误，如果直接送钱给你，我怕你不收，不如咱们公事公办。”
陈伟有些感动，他跟毛子也才认识不到两天。
这家伙实力强就算了，考虑得还这么周到。
让他这个准新人内心瞬间升起一股暖流。
“拿了奖金，我请你喝酒。”
毛子微笑点头，伸手从白面婆的腹部拔出匕首，递到陈伟手上。
纹有卢恩符文的匕首仍旧完好无损，但是色泽上面暗了不少，想来是由于毛子的魔法造成的。
也多亏毛子留了一手，不然让陈伟徒手弄死白面婆，还是有些心理障碍的。
忍着剧烈的刺鼻焦臭味，陈伟二话不说，没有一丝怜悯地将匕首送进了白面婆的胸腔中。
白面婆猛地张嘴，轻微的抽搐过后，渐渐合上了眼睛。
再次刺杀灵体，陈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对付最少背有六条生命的凶手，死亡是她最后的救赎。
“呜呜呜——！”
刚把白面婆送上路，周围便传来哭泣声。
陈伟抬寻声望去，发现是胆小的路人被吓哭了。
危机解除，但是麻烦却接踵而至。
现场吃瓜的群众，最少有四五十人，这要是一个个去给他们做思想工作，工作量大不说，还不能保证他们完全保密。
“怎么办毛哥，虽然你刚才的姿势很潇洒，但是这烂摊子收拾起来有点费劲啊？”
毛子递过来一根烟，若无其事地指了指天空。
“放心，小场面不列。”
他的手刚一放下，天上竟然下起了雨。
雨水中夹着一丝奇异的香味，那些哭泣的路人淋了雨后，竟然止住了哭声。
不仅仅是他们，所有的路人，脸上都浮现出一片茫然，似乎突然进入大脑放空的状态。
饶是陈伟不知道其中缘由，也知道这些雨水是魔法带来的。
陈伟好奇看着毛子，“你还会水系魔法？”
毛子耸了耸肩：“我不喜欢水，这是包毅川的杰作。”
说话间，陈伟在人群中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大光头和之前见过的法医，出现在了批发市场里。
第二十四章 宋鱼儿
善后工作依然由灵部和有关单位一起处理。
包毅川降的雨叫“忘情雨”，作用是能够让普通人忘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路人们就像被操控的木偶，该回家的回家，该睡觉的睡觉，仿佛批发市场里面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通过跟包毅川的聊天，陈伟才知道错怪了毛子。
并不是毛子故意托大喜欢出风头，而是赵如烟有意安排。
为了让陈伟有一个对特别行动小组更为直观的感受，赵如烟早早就安排毛子故意当众击杀灵体，以及包毅川降下‘忘情雨’的计划。
当然，其中陈伟单独面对白面婆，不在计划之中，完完全全就是个意外。
这次计划让陈伟受宠若惊，他开始思念起赵如烟做的面条来，从孤身一人到进入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就如同做梦一般。
坐在专属于第十三特别行动小组的越野车里，陈伟开始思考如何才能让自己快速成长，这样才能对得起赵如烟以及其他成员的关怀。
要像毛子和包毅川那样独当一面，短时间肯定是不可能了。
但是最起码要看得见天才少女乐萌的尾气才行。
“包哥，你听说过三眼乌鸦吗？”
陈伟坐在后座，轻拍副驾驶的椅子。
“三眼乌鸦？”包毅川挠了挠锃亮的头皮，转而茫然道，“三只眼的乌鸦没听说过，三只眼的人倒是满大街都能看见。”
陈伟嘴角抽搐，这家伙，走到哪里都不忘记开这种闲淡无味的颜色笑话。
叹了口气，陈伟心中茫然。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三眼乌鸦的存在？
那英灵殿的任务岂不是永远都完不成了？
正当陈伟感觉无望的时候，单手搓着方向盘的毛子突然开口。
“你问这个做什么？有什么想法？”
陈伟来了劲，以为毛子那里有答案。
“我想抓一只灵兽，其他方面跟你们的差距太过遥远，不剑走偏锋，感觉不到存在感啊。毛哥，你知道三眼乌鸦？”
毛子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听说过。”
“害...”陈伟一下子泄了气，如蔫掉的菜叶子般靠在后座上。
“不过...”
陈伟又坐直身子，他感觉自己仿佛在做仰卧起坐。
“不过什么？”
“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谁？”
“周坦，你可以去问他，还有驯服灵兽的方法，你也可以找他。”
陈伟脑海里浮现出长发文艺青年的模样。
从他的个人角度出发，是不太愿意接触搞艺术的人。
不是说他对此类人群存在歧视，而是这类人，往往大脑都不太正常，属于不好相处的一类人。
外向的特别活泼，内向的能让你抓狂。
周坦给人的初印象，明显属于后者。
你总感觉他在跟你聊天，但是聊天的对象又好像不是你。
但是事已至此，陈伟也只能去接触喜欢唱情歌的周坦，只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
......
灵部的汽车开走以后，从批发市场最高的楼层上，跳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把地板砸出一个蛛网状的大坑。
如果此时让13小组最强壮的男人包毅川站在他旁边，绝对会出现一幅小鸟依人的画面。
男人身上覆盖着淡蓝色的冰块，仿佛铠甲一般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他转过身，原来不是一个人，巨大的臂膀里还护着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
两人从坑里一跃而起，并且看向陈伟他们离开的方向。
“赫姆，那个叫陈伟的男人，灵能天赋真的到达了卓越以上的水平？”
少年穿着复古的唐装，虽然是在发问，但表情始终带着一丝桀骜。
身高有一层楼高的赫姆摇着头，“小少爷，我看不出来，但是赵组长应该不会撒谎，听说陈伟灵脉觉醒，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而且他还会附...”
少年扬手打断赫姆，不快道：“你跟我说话的时候，能不能蹲下？我的脖子很酸诶。”
赫姆讪笑着蹲下身子。
饶是如此，他的身体在一米六的少年面前，依然如小山般那么高大。
少年无奈撇了撇嘴，将视线从赫姆身上移开。
“如烟阿姨说的话也不过是推测，如果是真的，为什么灵能天赋测试结果一直没有看到？再说了，附魔术终究是加强外物的偏门，自身强大，才是真的强大。只要够强，拿把普通的菜刀都能大杀四方。”
听到这样的话，赫姆伸出巨大手掌要想捂住少年的嘴，可是考虑到身份有别，最后还是没敢下手。
“少爷，你不能这么称呼赵组长。陈伟到底有没有天赋暂且不谈，如烟阿姨四个字要是被赵组长听到，咱们可能走不出东耀市了。”
“切！”少年不屑地哼出声，“你有北欧巨人的血统，居然害怕一个小小的人类？”
皮肤黝黑的赫姆老脸一红，红得都看不出来他原本的肤色了。
“怎么不怕，我不就是被你爷爷，不对，被老太爷给抓回来的吗？”
少年抬起头，生气道：“什么叫抓回来的？我爷爷那叫保留冰霜巨人的火种，还有，我跟爷爷他们不一样，你在我面前大可以放松一些，咱们以朋友相处，你可以叫我宋鱼儿，或者小宋。”
不知想到了什么，少年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突然，他“当”地一脚踩在赫姆的脚背上，气愤道：“以后我跟赵悦彤玩耍，你不能老护着我，知道吗？因为你经常插手，我在她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她已经快要把我当成女人了。”
本分的赫姆没有答应宋鱼儿的要求。
“少爷就是少爷，怎么能直呼名字？我的命是老太爷给的，做牛做马不是应该的？而且...”赫姆考虑了好几秒，才鼓起勇气，“你确实不是赵悦彤的对手啊，我不帮你，她绝对要把你按在地上摩擦的。”
邦——！
宋鱼儿飞起一脚揣在赫姆的屁股上，可是得不偿失，痛得自己嗷嗷叫唤。
揉了揉发麻的小腿，宋鱼儿痛心疾首道：“你脑袋里面到底装的是些什么东西，我就是故意让她骑在我身上的，这都看不出来？”
赫姆木讷地摇着头，满脸不解。
“哎。”宋鱼儿叹了口气，“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估计到我死的那天，你都够呛能找到一个女巨人。”
“我找女巨人做什么？我站在她们面前，连裤腰带都够不到，那不是自取其辱吗？”赫姆反驳道。
宋鱼儿咋舌：“你不找女巨人当老婆，难道还想找个正常的人类？”
“对啊，我才三米多一点，肯定得找人类当老婆。”赫姆将两只宽大的手掌合在一起，“人类多可爱，我可以把她捧在手里。”
“才三米...”宋鱼儿扶着额头，“你是不是觉得，男女在一起，只用牵牵手就完事了？”
“那不然呢？还能做什么？”
宋鱼儿紧紧咬住嘴唇，有心想解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算了，你就老实待在宋家吧，以你的脑子，出去非得死在外面，女朋友的事情，咱就当没提过...”
第二十五章 文艺青年周坦
第一次参加灵部任务，有惊无险。
赵如烟表示要好好犒劳陈伟，依然是巨难喝的咖啡和简单的阳春面。
出任务的三人环坐一桌，天才少女仍旧没有在场。
文艺青年坐在咖啡店门口，对着晚风弹吉他。
不知是不是想到了物是人非，弹完一曲后，便对着万里星空发呆。
陈伟三两口造完阳春面，搬着板凳坐到了门口。
“周姐...呸，周哥，想什么呢。”
平平无奇的开场白，对付女人，陈伟自忖有些招数，对付男人，他是真的没辙。
“嗯？”周坦侧过头，诧异地看了一眼陈伟，显然没有料到咖啡厅的新人会主动跟他说话。
“看你一个人挺寂寞的，过来陪你说说话。”陈伟换上一副自认为最柔和的微笑。
周坦低头拨弄琴弦，“想女人呢。”
其实，也不是很难猜嘛...
从其落寞的神情，陈伟早就料到对方是为情所困。
“前女友？”陈伟试探性的问道。
“嗯，前女友。”
“怎么，她伤你伤得太深？”陈伟自信道。
“啊？”
周坦非常诧异，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陈伟那张还略显稚嫩的脸上。
不久后，忽地笑了起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在想前女友的名字，有好几个，死活都记不起来了。以前我叫她们小红、小花、小可爱，可是时间一长，分不清谁是谁了。哪个声音好听，哪个情绪保守，哪个热情似火，全部混在了一起，当初我真应该写写日记的。”
“咳咳咳...”
“你怎么了？感冒？”
“不是，如烟姐煮的阳春面有点咸，吃下去嗓子不舒服...”
“哦。”
周坦抬头，再次看向夜空，手指开始摩挲琴弦。就好像和陈伟之间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一样，很快又进入了那种一脸落寞的状态。
陈伟轻轻拍打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要以正常人的思维来对待周坦。
谁能想到，抱着吉他散发忧郁气质的男青年，表面上看是在为情所困，实际上他只是拎不清是谁带给他那些激情的夜晚？
都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何况陈伟现在遇到的，是在海里面生活的海王。
面对这样捉摸不透的人，最有效的方法，往往需要简单和粗暴。
“周哥，我有些事想跟你咨询一下。”
“哦？”周坦按住颤动的琴弦，“我只是C级灵能者，有什么事，问光头和毛子应该会更清楚。”
“问过了，他们说你是专业的。”
“灵兽？”
“是的，我想养一只灵兽。”
周坦盯着陈伟看了良久，似乎在揣摩后者的心理。
“元素魔法不香吗？你养灵兽做什么？”
“今天出任务，让我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短时间内我肯定是赶不上前辈们，但是我不想拖后腿，内力不能立竿见影，只能选择从外力入手了。”
陈伟的答案合情合理。
可是周坦依然没有直入主题。
“你天赋那么高，不必急在一时，而且养灵兽花销不小，没算错的话，刚才领了1万块钱的奖金后，你卡上还有一万一千块？”
周坦没有鄙视陈伟的意思，他只是平平无奇地将事实说了出来。
可是有句话说的好，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陈伟捂着胸口，心好痛...
“我可以养小一点的啊，比如吃虫子的鸟类。”
“普通的鸟类，没有什么战斗力，跟你的目的好像并不契合？”
“我的目的不是超越前辈，而是不拖你们的后腿，有没有那种能够预警的鸟类？”
陈伟循循善诱，把话题一步步往三眼乌鸦上面扯。
“预警？鸟类？”周坦想了想，回道，“要说预警，自然界里面乌鸦是最合适不过的，老虎豹子等猛兽，最讨厌的就是乌鸦。”
听到这话，陈伟心中一喜，手心甚至都开始冒汗。
“可是咱们要对付的是灵体，普通的乌鸦，并没有这方面的功能。除非...”周坦忽然顿住。
“除非什么？”陈伟面上很平静，但语气却着急了些。
周坦嘿嘿笑起来，“你心中早就有答案是不是？你小子在给我上套对吧？”
果然，文艺的人，尤其是周坦这种泡妞高手，心思普遍都比较细腻。
陈伟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是在网剧里面看到的，三眼乌鸦老帅了，好想拥有一只。如果能抓到三眼乌鸦当灵兽，我就不会落入今天晚上这种危险的局面里。”
戏演得很好，但是陈伟的内心却非常忐忑。
他不清楚能不能骗过敏感的周坦。
“年轻人，少看点玄幻网剧。”周围放下手中的吉他站了起来，“那部剧里面少儿不宜的画面太多，对你的心理成长不健康。”
陈伟以为周坦要离开，没想到后者却冲他招了招手。
“走吧，去我的房间里面说。”
“为...为什么？这里，不是挺方便的吗。”
陈伟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忐忑起来，周坦长得很秀气，穿上女装分不清楚男女那种秀气。
由于其复杂的感情史，陈伟一时间竟然有一种对方想换换口味的错觉。
周坦指了指吧台处钓鱼的赵如烟，“组长在，有些话不方便说，说出来，她要找我麻烦。”
陈伟暂时还不理解对方的意思，但是想到英灵殿的任务，还是跟了上去。
上到二楼，推开周坦的房门，陈伟着实被惊艳到。
房间里面一尘不染，纯色的床单被罩，简约的桌椅搭配，墙上没有花里胡哨的美女图片，只有一张2001年泛黄的周董海报。
那一年的陈伟6岁，那一年他家里特别穷，那一年，妈妈煮的饭特别稀。
这里压根就不像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没有刺鼻的怪味，没有满地的烟头。
短暂的出神过后，陈伟抬着椅子坐到床边，只要喜欢周董的歌，他都愿意和其交朋友。
周坦拿出一块深色的垫子放到床上后坐了下去。
“三眼乌鸦，我见过。”
这开场第一句话，就把陈伟的情绪调动起来。
他没有插话，静静等待长发青年讲述后续内容。
第二十六章 鸦王
“三眼乌鸦也是乌鸦，要想找到它，那就要找到乌鸦中的王。”
“乌鸦中的王？鸦王？”
“不错。”
“去哪找？”
“夜店！”
陈伟瞪大眼睛，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现在讨论的，不是鸦王吗？
去夜店找，确定找到的不是鸭王？
“去哪找？”陈伟提高音量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我就知道你会想歪，但是确实是在夜店里找。”周坦露出一抹淡笑，“当然，这个夜店不是普普通通的夜店。”
周坦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名片，然后递给了陈伟。
陈伟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Sakura港湾’几个字，还有老板的联系方式。
不过，当看见老板的名字后，陈伟觉得周坦是在开玩笑。
“源义经？霓虹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剑术大师，在萨瓦国开夜店？”
陈伟认为可能是印刷的时候出了问题，把老板的名字打错了。
要不就是同名同姓，毕竟剑术大师源义经，生活在差不多900年前。
即便他能活着么长，又与乌鸦之王有什么关系？
“是的。”周坦点头，“就是你说的这个源义经。”
看了看周坦笃定的眼神，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陈伟陷入沉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800多岁的人，真实存在吗？
“我知道这很难让人接受，但是他已经不是人了。”
“不是人？怎么说？”
周坦想了想，回道：
“霓虹历史上有一个传说，源义经小的时候，曾在鞍马山遇到过一个剑术大师，那位剑术大师教了他一套很厉害的剑术，从此以后，源义经名声鹊起，成为家族中的一员猛将。后来兄弟反目，源义经一直在躲避哥哥的追杀，最后走投无路决定自刎时，那位剑术大师再次出现。”
悲剧英雄的故事，往往会被民间添加很多传奇色彩。
陈伟对这些没有太大的兴趣，他更关心鸦王。
“可这不是传说吗？而且，与乌鸦之王毫无关系啊。”
“在民间看来是传说，现实可能有所出入，但是确确实实有这么一个大师教过源义经剑术。这位大师所在的族群，有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鸦天狗！”
“鸦天狗？”
由于诸神之战的原因，陈伟对世界上其他国家的神话故事还是有所涉猎的。
鸦天狗出名，并不是因为他本身的实力，而是因为他的上级大天狗。
传说大天狗是霓虹国最出名的三个大妖之一，而鸦天狗做为他的部下，也曾多次出现在神话故事当中。
但是也仅此而已，陈伟没有深入了解过，只晓得个名号。
“鸦天狗有一个外号，乌鸦之王。”周坦提醒道。
陈伟低头想了想，回道：“也就是说，找到源义经，就能找到鸦天狗，而找到鸦天狗，就能找到三眼乌鸦？”
非常浅显易懂的道理，不算什么难以推测的事情。
哪知周坦摇了摇头，“不是，不需要这么复杂，只要找到源义经就行。剑术大师并没有阻止徒弟自刎，而是等后者死了以后，将其灵魂带走，并且给徒弟重新塑造肉身，让他加入了鸦天狗一族。所以说，源义经才能活900来年。”
能够得到三眼乌鸦的线索，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是现在新的问题又出现了，鼎鼎有名的英雄人物变成了妖怪，虽然他以前是人，但现在属于异族，人妖殊途，源义经凭什么要把三眼乌鸦的信息告诉自己？
就算他依然保持着人性，可还有三天灵部就要进行新人考核了，陈伟哪有时间去找源义经的夜店？
似乎看出了陈伟的烦恼，周坦起身打开门，看了看门外没人后，又重新将门锁起来。
“我提前告诉你一点消息。”周坦坐回床上，“三天后的新人考核，会在白月国举行，白月国和萨瓦国接壤，到时候你可以趁机溜过去找源义经。”
陈伟也总算搞明白为什么对方非要拉着他来房间里面说话。
提前泄露考核地点，这算不算作弊？
周坦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摸出钱包，钱包里面装的不是钱，而是照片，很多女人的照片。
他皱着眉在里面翻翻找找，好半天都没有出声。
陈伟不知道‘周姐’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从其严肃的表情可以预见，后者现在很苦恼。
“到底哪去了？”
把十多张女孩的照片翻了个便，仍是没有结果。
不等陈伟询问，周坦又打开床头柜最下面一层。
陈伟够着头瞅了一眼，好家伙，全特么是女人的照片，有独照，有周坦和她们的合照。
不说质量有多高吧，但是身材那可是个顶个的能打。
大多是那种可以完全忽略颜值的女人。
这不经让陈伟想到刚才在咖啡店门口，自己试图安慰周坦的滑稽模样。
人和人的区别，就那么亿点点而已...
“找到了！”
几分钟过后，周坦忽然兴奋地叫起来。
他将一张照片放到陈伟手中，笑道：“我和源义经有一些交情，这是我们之间的信物，到时候你去到夜店里，把这张照片给他，他就会告诉你三眼乌鸦的线索。”
想了想，周坦又继续道：“其实也不是线索，反正到时候你去找他就知道了，如果运气好，第一天就能见到三眼乌鸦。”
后面这句话，对陈伟来说无疑是一剂强心剂，最起码让他知道寻找三眼乌鸦的难度并不是特别大。
但是，陈伟拿着照片的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
因为照片上面有一行隽秀的小字：源恋花2027年2月14日赠。
照片中的女人并没有多美，但是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柔和气质，一看就是霓虹国盛产的贤妻良母型。
其实长得漂不漂亮、性格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叫源恋花。
冥冥中，陈伟生出一种不明所以的危机感，这张照片，不是周坦和源义经之间结识的信物，更像是催债符。
“所以，这个女人，是源义经的妹妹？”陈伟猜测道。
“不是。”周坦摆了摆手，“我怎么可能和源义经的妹妹好上？”
有了这句话，陈伟长舒一口气，心里悬着的大石放了下来。还好，只是同一个姓而已。
只是接下来周坦的一句话，差点没把陈伟带走。
“她是源义经的女儿！”
啪嗒——！
陈伟猛地从凳子上摔下去，挣扎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第二十七章 包毅川压箱底的绝活
从周坦房间出来的时候，陈伟的心情是沉重的。
三眼乌鸦是必须要得到的灵兽，前辈的好意他也不忍心拒绝。
周坦不仅告诉他寻找三眼乌鸦的地点，甚至还给了他一本详细讲述跟灵兽签订契约的秘籍：《论人与动物如何友好相处》。
作者笔名三临空门不射，扉页上印着周坦吃烤乳猪的生活照。
陈伟问周坦，这就是和动物友好相处的终极模式？
周坦说他热爱动物，但是并不妨碍他同样热爱动物的肉。
至于笔名，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周坦曾经是球迷，喜欢的那只球队的前锋，某一场比赛浪费了三次单刀机会。
陈伟觉得周坦是在掩饰，因为自己并没有询问后者笔名的意义。
所以，三临空门的门，可能指的并不是球门。
不过这些都没有深追的价值，陈伟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新人考核和源恋花。
考核什么内容？
考核之余有没有时间去萨瓦国寻找源义经？
找到源义经后，会不会因为周坦的原因，被对方摁在地上摩擦？
周坦一个C级灵能者，到底有没有勇气渣著名妖怪的女儿？
还是说这其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原因？
可人生就是这样，波折始终贯穿始末。
与其小心翼翼纠结各种可能发生的后果，不如考虑下当前的问题。
于是，陈伟来到包毅川面前，开始给大光头画饼。
“你想用终身免费给我附魔为代价，学习我的格斗技巧？”
包毅川眼神烁烁看着陈伟，语气琢磨不定。
“是的，你知道的，我天赋异禀，骨骼惊奇，日后必成大器！等我的附魔术精进，无论其他人附一次魔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免费。”陈伟拍着胸口保证道。
“你确定？”光头挑了挑眉。
陈伟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但仍然果断答应道：“百分之百确定，如果我不遵守约定，必被泥头车撞死。”
“这个誓言是不是太狠了点？”光头敲了敲桌子，建议道，“要不换成这样，如果你食言，九世轮回九世寡怎么样？”
陈伟：“......”
“生活是用来享受的，我可见不得你血肉模糊的样子。”包毅川坏笑道。
“行，我答应你。”陈伟不认为自己会食言，但还是忍不住发出心中的疑问，“附魔师附一次魔，一般收多少钱？”
包毅川咳嗽两声，解释道：“看哪一种了，最低级的附魔，比如你会的这种，一次也就几千块。再上一个等级，中级附魔平均十万一次，当然，也看属性，如果是元素魔法增幅类的附魔，可以达到50万。至于高级和特级，不定价，因为达到这个级别的附魔术，都是非常隐秘的，其交易都不会对外公布。”
啪——！
陈伟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感觉心脏在滴血。
......
翌日，陈伟早早跟包毅川来到了咖啡厅后面的公园里。
为了尽快学会光头的格斗术，昨天他睡在赵如烟给他临时准备的房间里。
“接着。”
包毅川扔过来一双黑色的皮手套。
陈伟用手指扯了扯，很结实，不像是市场上卖的普通货色。
“好东西，不用检查了，野猪王猪皮做的手套，水火不侵。”
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光头也算是良心发现，直接送给准新人一件趁手的宝贝。
陈伟戴好后活动手指，很舒适，几乎感觉不到异样。
“包哥，你得拿出看家本领啊，新人考核我要是不通过，丢得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脸。”
“放心。”包毅川微笑道，“绝对把压箱底的本事教给你。”
说着，包毅川一腿向侧前方迈出，摆了一个潇洒的拳架。
“今天教你包氏降魔拳，我先打一遍，好好看好好学。”
话不多说，包毅川大吼一声，握拳挥出。
从形式上看，无非就是简单的直拳，但是打在空气上，却会发出清晰的爆破音。
“拳法的要领，并不在手上，而是在你的腰腹。腰上有劲，不仅能降魔伏虎，还能让女人对你死心塌地！”
又是一拳挥出，包毅川一心两用：“男人最重要的就腰，只有腰好了，才不会听到那句让男人颜面尽失的‘这就完了’？”
嘭嘭嘭——！
短促而有力的击打声，如果忽略掉光头说的话，绝对能让人热血沸腾。
“这一招，叫鸡飞蛋打！”
简单地比划几下最基础的摆拳后，包毅川画风突变，一双老拳朝着下三路就攻了过去。
“战场上最重要的不是风度，而是结果。不要看我这一拳动作不是很美观，甚至有些猥琐，但是效果绝对没得说。”
陈伟嘴角扯动，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捂住重要部位。
效果肯定没的说啊，哪个男人要是中了这一拳，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想吃蛋花汤。
“这一招，叫十指连心！”
包毅川忽地曲指成爪，从下三路变到了上三路，双爪平抻猛地虚空捏了三下。
“拳法，从来不是打套路，就跟追女孩子一样，要随机应变。如果鸡不飞蛋不打，我们就要及时更改目标，最大限度止损。胸腔保护着人类最重要的器官，但是为什么我用爪而不用拳？你看好了。”
包毅川一边说，一边猛地俯身。
硕大的身躯在地上滚动后，又以一个离奇的挺身猛地弹起来。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双方尔虞我诈。刚才的十指连心，实际上是虚招。因为能防住下三路的人，绝对是高手，他也不可能让自己中门大开。所以你要寻找机会绕到对方后背，捏一下也好，捏十下也罢，全是为了转换角度做铺垫，只要出现时机，千万不能错过。”
说话间，包毅川一手抬起虚空一抓，仿佛从后面抓住了假想敌人的头发。
“这一招，是我的杀招，叫做直捣黄龙！”
只见包毅川腰腹猛地发力往前一顶，身体顺势呈现半蹲状态。
那只抓着敌人头发的手，也跟着下压几乎贴在地上。
“这个时候，如果我面对的是一个真人，那么他的情况应该是面朝上平躺，并且被我死死的抓住头部，到了这一刻，他的生死，完全在我一念之间。是用拳头锤爆他的狗头，还是用利器开瓢，全看你自己的喜好。”
嘭嘭嘭——！
说完，包毅川松开手，似乎重新换了个敌人，马步扎好又凭空挥击几拳，不仅如此，他还用上了腿，反正就是各种角度要断人家香火。
一直打到大汗淋漓，他才将拳架收回。
“怎么样，学会了没？”
那边陈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这特么是啥啊？
降魔拳？流氓拳还差不多！
毫无章法可言不说，就这些阴毒的招式，上了台面也不好意思用出来啊。
包毅川看出陈伟有些失落，上前劝慰道：
“小陈，你不要在意形式和套路，等你真正上过战场，就知道哥的这套拳法有多么变态了。”
陈伟鼻翼抽动。
变态肯定是变态，就是不晓得是哪个变态了...
第二十八章 英灵殿不能白住
拳脚上的功夫，学一套总没有坏处。
虽然光头的招式过分猥琐，但真拼起命来，可以预见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陈伟花了两秒钟的时间来说服自己，然后有模有样跟着光头练起来。
如果可以，他肯定想要学一套又帅又有逼格的拳法，可是现在没得选，何况如果不学，他和光头之间的约定就变成单方面打工了。
“我去，小陈，你这个角度是我没想到的...”
包毅川惊叫一声，急忙后退双手护住两腿中间。
从其震惊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陈伟这一招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陈伟拱手学着古人抱上一拳：“承让承让，主要是包哥你教的好。”
原来，刚才陈伟跟着光头打过一遍后，两人开始对练。
就在光头即将要使出他的绝杀“直捣黄龙”时，陈伟突然背对着他来了一招野驴撅蹄，差点没让包毅川成为太监。
陈伟不仅学拳学得快，还自己加了东西进去。
不过也赖不得他，因为包氏降魔拳一打起来，人自然而然就会往阴险毒辣方面发展。
脑子里尽是在想怎么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让对手丧失攻击能力和繁殖能力。
见大光头仍处在恐惧当中，陈伟谦虚道：
“包哥，你说过的，拳法不能打套路。实际上，你教我的每一招，一旦学会，都变成了套路。近身缠斗由于距离关系，使用脚的机会不多，但是你这招直捣黄龙，恰恰在半条腿的最佳攻击距离，我也是临时发挥而已，你不用太吃惊。”
包毅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陈伟对于拳法的悟性，确实让人惊叹。
他这套降魔拳，大多数时候都是身体贴着对手身体在打，要使用腿法，必须拉出足够的空间，在准确的时机才能使用，不然的话摆幅大，破绽也大。
总的来说，是不建议跟对手拉开距离的，除非优势巨大，那怎么打都可以。
所以自然而然的，就会在防备脚法上面有所懈怠。
没想到陈伟这小子脑子很灵光，既然腿的攻击距离过长，那缩短一半不就可以了？
光头甚至觉得陈伟是故意露出破绽，一步一步诱敌深入，就等着他使用直捣黄龙的绝技。
不过包毅川并没有出现被新人战胜后的失落，而是非常慷慨地表扬道：“陈伟，你在‘猥琐’一道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要不这样，咱点香拜师，你当我的关门弟子，我这里还有一套掌法，一起教给你算了。”
陈伟眼睛一亮，询问道：“包哥，你还有压箱底的绝活？”
“呵，什么叫‘还有’，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包毅川得意道。
“不知道你这套掌法比起降魔拳如何？”
“殊途同归，都是一等一的好功夫。包氏降魔拳，主要是针对男人。而我那套掌法，可是专门针对女人的。”
“哦，这套掌法叫什么名字？”陈伟好奇道。
“包氏...”大光头得意地昂起头，“十八摸！”
说完后，等了半天都没有得到满意的回应。
包毅川眼珠子往下移，想瞅瞅看陈伟是不是被十八摸霸气的名字震得说不出话。
可这一瞅，才知道自己猜错了。
他面前哪里还有陈伟的影子，人早就溜到了公园门口。
“陈伟，你别走啊，咱不拜师了，我免费教你行不行？反正学一套也是猥琐，不如两套都学，要做，咱就做到极致...”
......
回到咖啡厅，陈伟买上几个小炒，独自上了二楼。
他现在还不是正式员工，不需要准时准点上下班。
而且灵部的作息时间并不严格，有时候你要24小时待命，有时候可能连着好几天没事。
赵如烟对此管控非常宽松。
用她的话说就是：“兄弟们用生命在保护这片土地，没事的时候睡个懒觉翘个班，怎么了？”
对此，陈伟举双手赞同，他就喜欢这种通情达理的领导。
当然，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好的，在二楼随便你怎么闹腾，但在一楼，不能吊儿郎当。
进了自己的小屋，陈伟将门反锁以后，在地上画起了英灵殿的传送阵。
来到英灵殿，布伦希尔德已经出等在门口。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只有她一个人。
“布伦姐姐，二口女和白面婆呢？”将手里面的外卖递给女武神后，陈伟好奇道。
“在生活区休息呢。”
女武神走上前接住陈伟买的华餐，打开袋子嗅了嗅，接着便露出了久违的微笑，看来对陈伟的礼物很满意。
“休息？这不给她们安排点事情做吗？”
“她们刚把生活区打扫了一遍。”
“哦...”
陈伟侧目看着美丽的女武神，看来自己还是多虑了。
进了大厅，两人直接右转去往生活区。
上一次进来赶时间，陈伟没有来得及观摩北欧英雄们的住所。
所以这次要好好看看。
穿过凯旋回廊，眼前的一幕出乎新主人的意料。
在他的想象中，英雄们住的房子，不说金碧辉煌吧，起码要像北欧传统建筑那样，古朴大气。
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一整栋住宿楼，毫无特色可言。
横平竖直，整整齐齐的就像工地上临时搭建的平房。
与其说是生活起居的地方，不如说监狱更恰当。
“这里，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
很难想象，这样的生活条件，那些英雄们是怎么死心塌地为老奥卖命的。
布伦希尔德摇头叹了口气，“最开始这里很气派，后来英雄们的表现不尽人意，神王带走英灵殿的时候，顺便改造了一下。”
女武神所谓的改造，应该是推平了重新来过...
不过他能理解老奥这样的做法。
一枪未开全部阵亡，换做是他自己，估计把英灵殿毁了的心都有。
一辈子都在人间搜罗人类英雄，好吃好喝的招待，最后结局却令人大失所望。
耗费的财力物力与反馈不成正比，任谁都会感到挫败。
陈伟来到一楼最左边的两个房间，这里是二口女和白面婆居住的地方。
“我就不陪你进去了。”布伦希尔德咽了口口水。
陈伟没有强求，他看出来了，要不是出于礼貌和身份的原因，女武神早就控制不住自己对华餐的渴望了。
咚咚咚——！
敲响白面婆住的房门，陈伟开始盘算心中的想法。
第二十九章 我只问最后一遍
这英灵殿，可不能让她们白住。
二口女除了能吃，没什么特长，但是白面婆不同，她那手换脸术，让陈伟非常心动。
吱嘎——！
房门打开，白面婆完好无损地站在门口。
陈伟眯眼打量对方，她现在看上去极其狼狈，苍老的脸上写满了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陈伟莫名觉得她像那年被自己喂过的峨眉山猴子，一开始腆着来找你讨食物，但是顺从的外表下，却隐隐透露着一丝不服。
不过这里是英灵殿，他是英灵殿的主人，而女武神就在不远处吃东西，陈伟并没有多想。
房间不大，五十平米左右，一个人住完全够用，陈设也非常简单，除了床和桌椅，没有用于娱乐的设施和设备。
仔细观摩过后，陈伟发现了一件离谱的事情，房间里面没有厕所。
也就是说，这些亡灵，不用洗澡，甚至不用拉屎...
他转过头看向门外蹲在地上吃小炒的女武神，心中升起一股恶寒。
难道女武神也不洗澡的？
那副盔甲里面，会不会全是泥垢？
可是为什么她身上的味道是香的？
不着边际的想了想，陈伟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半神，怎么能和人比。
“白面婆，你知道自己的处境，还有我现在的身份吗？”
陈伟端着小领导的气势，翘着二郎腿拿腔拿调地询问。
“知道的...”白面婆顿了顿，“主人！”
噗——！
陈伟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面对那张满是沟壑的老脸，主人这两个字，更像是在挑动他的心理防线。
他赶紧摆手，“你不要叫我主人，叫我陈伟就可以。”
“好的主...陈伟大人...”
陈伟扶了扶额头，打算不在这个问题上面继续纠结。
“我来找你，是想让你把辰粉的制作方法教给我。”陈伟轻轻晃动小腿，显得很放松，“我说的不是普通的辰粉，而是你用来杀人的辰粉。”
杀人两个字，陈伟咬得及重。
那边白面婆的身子抖了抖，赶紧低下头。
“辰粉的制作方法不难，只要在融合各种粉末的时候，将灵能注入进去，念几句咒语就能成功制作。”
白面婆战战兢兢回答着陈伟，跟之前在自家院子里嚣张无比的‘金红’判若两人。
“这么简单？”
陈伟仍然随意坐着。
从体内调出灵能，他第一次使用附魔术的时候，就已经无意中学会。
令人没想到的是，堪比高端换脸手术的辰粉，居然是几句咒语就能做到的。
白面婆点了点头，用指头在地上开始写写画画。
“这些是辰粉需要的材料。”
陈伟低头看去，都是些市面上能买到的东西，面粉、豆粉、白铅粉、还有几种常见的带香味的中药材。
比例和用量，白面婆都有仔细标注。
以陈伟现在的记忆里，那些东西在对方刚抬手的时候，就记在了他的脑海里。
“除了配比，制作辰粉的时间点有一定讲究，必须午夜12点的时候制作，那个时候阴气最重，辰粉的效果也最好。”
说完后，白面婆偷偷打量陈伟，看上去在琢磨新主人是否满意自己的回答。
陈伟友善地点了点头，“咒语呢？”
白面婆松了一口气，问道：“咒语很短，我可以直接念出来吗？”
可能是被布伦希尔德调教怕了，起身的时候，她还小心翼翼地看向门外。
“直接念吧。”陈伟指了指自己，“我的脑子很好的。”
白面婆尴尬地笑笑，新主人的脑子好不好，她在外面的时候已经领教过了。
似乎制作辰粉的咒语有什么禁忌。
她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眼睛。
对方营造出如此庄重的场面，陈伟觉得自己翘着二郎腿不太合适，干脆把脚放下来，身体前倾认真观摩着白面婆的一举一动，将渴望知识的欲望拉满。
如蚊子一般小声嗡嗡几句后，白面婆张开眼睛。
“陈伟大人，你听到了吗？”
陈伟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难道我聋了？”
“啊，你没有听清？”白面婆惊讶道。
陈伟奇怪地点头，就那跟蚊子差不多的声音，谁知道说了什么。
“这条咒语，很伤神的，我一天也就能念两遍，这回你可要听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不能长时间站立，白面婆微微佝偻着身体，似乎在缓解上半身给腰部带来的压力。
就在陈伟认真等待着学习新知识时。
忽地！
原本每说一句话都要揣摩主人喜怒的白面婆，毫无征兆地咧开嘴，从牙缝里面狠狠挤出一个字。
“死！”
话音刚落，白面婆猛地发力，整个人不顾一切地朝陈伟冲去。
如此短的距离，以普通人的反应根本就躲不开。
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好事。
不过，陈伟似乎早有预警一般，白面婆启动的瞬间，他也跟着动了起来。
那看似随意前倾的身体，此时就像搭在弦上的利箭，早就等待着弓手放手的瞬间。
红色光芒在陈伟掌心亮起，昨天还只能使出豌豆粒大小的火球术，现在却足足有乒乓球那么大。
白面婆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震惊，脸上就发出‘呲呲’的宛如猪皮在火上烤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只覆盖着银白色铠甲的手突兀出现，毫无阻挡地穿过白面婆的腹腔。
没有肉身的阻隔，灵魂被灼烧的惨叫听起来格外渗人。
“陈伟，你没事吧？”女武神皱着眉头，满脸担心看着英灵殿的新主人。
陈伟摇头，“没事，我不可能在她手里栽第二次。”
“杀了？”女武神冷冷道。
“不急。”
“可是她叫得很烦。”
“稍等，我有话要问她。”
陈伟松开手，眯眼看着脸颊极度扭曲的白面婆。
“辰粉的制作方法，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有咒语到底是什么？”
白面婆死死咬着牙，痛得每一个字都在颤抖：“横竖都是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布伦姐姐。”陈伟冷笑一声。
“嗯？”
“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让她保留魂魄的同时，却痛不欲生，每天都在生活在折磨中？”
布伦希尔德仍然保持着手臂穿过白面婆身体的姿势。
“有。”
“嗯。”
陈伟点头，接着重新复述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辰粉的制作方法，我只问这一遍。”
第三十章 女武神的过肩摔
“除...除了咒语，其他都是真的，制作辰粉不需要咒语。”
白面婆再无刚才那般嚣张。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死亡。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在承受巨大痛苦的同时，却怎么都死不了。
“你确定？我现在就出去买材料，要是做不出来，你知道后果吗？”
陈伟现在对白面婆毫无信任可言。
白面婆有气无力地点头，眼神里面满是对死亡的渴望。
“布伦姐姐。”陈伟忽然招呼女武神。
“嗯？”
“这样，你先把她关起来，如果凌晨1点我没有进来，那么你直接把他处理掉。”
“要等这么晚？”
“我不相信她，出去以后，我会去购买辰粉的材料，如果做出来有效果，我就不进来了，到时候你就满足她想死的愿望。如果没有效果，”陈伟顿了顿，“她这一辈子，都别想死。”
说话的时候，陈伟并没有看女武神，而是一直盯着白面婆。
他要表达的意思，老奸巨猾的白面婆当然知道。
不过就算她现在表现得如何可怜，都已经晚了。
将白面婆的房间锁好后，女武神和陈伟并肩走在凯旋回廊上。
布伦希尔德好奇地打量着陈伟，仿佛第一次认识英灵殿的新主人一般。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陈伟被女武神盯得浑身不自在。
“不是。”布伦希尔德轻轻摇头，“刚才的情况很危险，如果不是你及时反应过来，可能...”
“所以你现在是在崇拜我？”陈伟得意笑道。
布伦希尔德面色微红，“崇拜谈不上，但是挺佩服的。你是怎么发现她要对你动手的？”
“其实我根本没有发现。”
陈伟的回答让女武神感到吃惊，这么近的距离，难道真的是靠临场反应规避危险？
可一个D级灵能者，绝无可能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躲开白面婆的攻击。
“我只不过是多留了一个心眼而已，在外面的时候，我接触过她，她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家伙。”
说着，陈伟停下脚步，沉默片刻后继续道：“所以，我并没有预知危险，而是一直把她当成危险在看待。”
布伦希尔德愣愣望着陈伟，“也就是说，无论她刚才动不动手，结果都是一样的？她必须再死一次？”
陈伟笑着夸赞道：“跟布伦姐姐说话，真是愉快又轻松。还有，你的华文进步很快。”
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白面婆太过狡猾，而且当初在市场的时候，她看陈伟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陈伟早就决定，一旦拿到辰粉的制作方法，无论白面婆是不是真的归顺自己，她都必须死。
所以自从进入白面婆的房间后，他就一直提防着对方，把后者当成巨大的威胁来对待。
而且事实也证明，他的谨慎并不是多余的，起码没有在白面婆面前栽倒第二次。
这边，冷不丁被陈伟夸上一句后，布伦希尔德有些手足无措。
不知是不是女武神的局促，给了陈伟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竟然趁女武神发呆的时候，把手伸到了对方脸上。
感受到脸上的温度，女武神猛地惊醒过来。
她吃惊望着陈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对方现在是英灵殿的主人，但是两人的关系还没有熟悉到如此亲昵的地步。
当初神王奥丁都不曾对她做过的事，一介凡人的陈伟，怎么敢如此大胆？
于是，布伦希尔德瞬间暴露。
当——！
漂亮的过肩摔，伴随着银色盔甲发出的摩擦声，陈伟痛苦地躺在了地上。
“我刚对你的印象有所改观，你就得寸进尺是吧？”
布伦希尔德插着腰，看来她的华文学得确实不错，成语都用上了。
陈伟躺在地上苦着脸，委屈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布伦姐姐...你误会了，葱...葱花，你嘴角有葱花...”
陈伟抬起手，两指之间捏着小半截葱花。
见状，布伦希尔德懵了。
她急忙用自己那锃亮的护腕当镜子照了照。
当看见嘴角处还残留着油渍的时候，她才知道错怪了陈伟。
“对...对不起，你没事吧陈伟？”
被布伦希尔德从地上拉起来后，陈伟没好气地甩开对方，一瘸一拐走在前面。
“能没事吗？你是女武神，武神，神，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做好事还得被揍，你知道灵魂在空中翻滚是什么滋味吗？”
说着，陈伟转过头幽怨地看了一眼女武神。
布伦希尔德自知理亏，急忙上前想要安抚新主人的情绪。
哪知陈伟脖子一扭，丝毫没有原谅女武神的意思。
“你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被误会很正常啊，要是提前说一声，我怎么可能摔你。”布伦希尔德耐心辩解道。
“长得漂亮了不起，全世界的男人都得对你有想法？得亏我接手了老奥的衣钵，要不然，现在怕是魂飞魄散了吧？”陈伟气道。
“哪有这么夸张？”女武神急了，一把拽住陈伟，“我是讲道理的好不好？再说了，我也没太用劲啊。”
“服了...，天下女人都一个样，我一个凡人，你还要多用劲？”
陈伟依旧没有原谅女武神的意思，瘸腿倔强地迈着步子。
奈何力气没有女武神大，原地滑步的样子颇有几分滑稽。
“噗嗤——！”
看见他搞笑的动作，女武神没忍住，一下笑出声来。
“你看看，不知道真心悔改，还笑...”陈伟挣扎半天无果，干脆停下脚步放弃抵抗。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让你摔回来？”女武神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脸颊，强行压下脸上的笑意。
陈伟眼珠子转了转，“要不这样，你陪我练练？”
“练练？练什么？”女武神奇道。
“练拳脚啊，我在外面学了一套非常厉害的拳法，还没有在实战中用过，看在你对我这么狠心的份上，对练起来效果肯定不错。”
“小心眼，摔你一下而已，要记一辈子是吧？”女武神白了陈伟一眼，“陪你练可以，但是到时候你别说我欺负你。”
陈伟瞬间腿脚就利索了，刚才的怨气一同烟消云散，眼睛里面闪着奸计得逞的亮光。
“有个条件，你要把境界压制到D级，然后不准穿盔甲，保持比试的公平性。”
“可以！”
可能是为了弥补自己刚才的失误，布伦希尔德想都没想，爽快答应了陈伟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