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艺人经纪的现状
林意签好名后，蔡老板也在合同的甲方处签下自己名字。
在双方签名完毕后，法务部开始当面用印。
啪嗒！
鲜红的印章敲击而下，至此，法律效应达成。
蔡老板率先伸出手：“林意，欢迎你正式加入唐人影视。”
林意笑着回应道：“一起努力。”
蔡老板放下手中的笔：“你跟我来。”
当下，合同留影存档后，蔡老板带着林意开始到公司的各部门去认认脸，仪式感总是需要的。
这认脸的第一站，是行政管理部。
推门而进的蔡老板拍了拍手掌，当众道：“手头的事先停一停，我身边站着的这位，大家应该都熟悉吧，在这里向大家宣布一件事。即日起，林意就成为唐人影视第一位签约男艺人，大家欢迎！”
林意朝着众人微微鞠躬道：“今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呀，小林编剧，你签我们唐人呐！”
“上次来就该如此的。”
“......”
哗哗的鼓掌声里，这样的场景，接下来在多个部门循环上演。
其中，最热闹的当属艺人经纪部。
相比于其他部门是围绕着公司整体和剧组拍摄而运转，艺人经纪部直接对接艺人。更重要的是林意作为签约新人，会涉及到一个助理挑选的问题。
蔡老板就直言不讳道：“林意，后面我会让人拿来经纪部的人员资料，日后你影视拍摄、商务活动等大层面上安排由我来安排，挑选的助理负责跟随你安排具体的行程。所以，公司和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选一个助理出来。助理与艺人相处的时间是很长的，相处得好，才能顺利的开展工作，所以在助理挑选上，我们要征询你这位当事人的意见。”
倒底是发展初期的唐人公司啊，林意感叹。
这也就是现在有自主选择权，等到后来内地影视市场成熟饱和后，刚签约的萌新艺人哪里有挑选资格？进来就直接分配，保不准大经纪下面还挂着一串儿小经纪人，那才是常态。
经纪部的众人，看向林意的目光灼灼。
谁都知道，这位年轻艺人能编剧本能写歌，潜力很大，不然蔡总不会在这么短的考察期内就决定签下来。再说，作为公司第一位男艺人，榜样肯定要竖起来，大大小小的资源肯定会用上。所以，跟着后面混前景不错。
更何况，还有一个提起来让人局促的客观情况是：在公司一姐孙梨目前忙着同黄老师搞结婚的情况下，唐人作为一个“制作+艺人经纪”双引擎发展模式的公司，实际上是正在面临着旗下无艺人可经纪的尴尬情况！
这说出去可能难以置信。
势头日起的唐人影视还会缺艺人？
但事实确实如此。
在蔡老板宁缺毋滥走精兵路线的政策下，唐人目前正儿八经的签约艺人就孙梨。
就这，还跑去闹结婚了！
这些情况下沉到艺人经纪部这里后，原先招进来的几个职员，都暂时被借调到其他部门帮忙做年终事情。
林意也是在经纪部走了这么一圈、成为一名自己人后，才清楚的知道这些情况。
对于自己而言，这当然是一件好事，意味着目前唐人的艺人经纪部门只在为自己一个人服务，也不必担忧“一个资源多人竞争”的情况出现。
这也正是林意当初拒绝李晓婉的邀约、在此刻选择唐人的原因所在。
在各部门认了一圈儿脸之后。
林意和蔡老板两人是重回到办公室里，一旁的总助则是去外面预定酒楼包间，准备为林意开个欢迎晚宴。
两人开始聊起接下来的发展计划。
不似签合同前绘画蓝图式的勾勒，这会儿更像是一种互掀底牌。
例如。
蔡老板倒着茶，就说道：“林意，回校后，你呢有时间的话最好是把《仙剑1》这款游戏熟悉一下，这对于今后的剧本熟悉是很有些好处的。公司计划在年后开始立项，要合作的导演说出来你也熟悉，就是《新聊斋》的吴导。”
林意适时的表现出惊讶的神情，尽管他早就知道《仙1》导演是吴景源。
然后道：“蔡姐，就仙剑系列来讲，游戏我是熟悉的，在我上学的宿舍里都有在玩。其实在玩这款游戏的时候，其中的一些剧情还给了我一点写歌的灵感。”
林意决定适时掀出一张牌面，释放出一些诚意，增加自己的份量。
“哦？”蔡老板眼神上挑，林意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是写李逍遥这个主角的，就是旋律上没有完全想好。”
“可以让我看看么？”
“当然。”
林意从桌子上拿过纸笔，然后就在白纸上工整的写道：
“岁月难得沉默，秋风厌倦漂泊
夕阳赖着不走，挂在墙头，舍不得我
昔日伊人耳边话，已和潮声向东流......”
歌词在空白纸上的手工排版很工整，笔锋勾勒，从上看下去让人赏心悦目。
将歌词稿子递至蔡老板面前后，林意说道：“当时在想这词的时候，是以李逍遥的视角抒发的感叹，之所以这旋律没想好，是我理想中这首歌的旋律可以表达出一种‘能让观众一听到旋律就浮现出仗剑走江湖’感觉，可遗憾的是，我还没找到这样的一种感觉表达。”
听着林意的话，蔡老板眼光紧盯着纸张的歌词上。
抬眼看向林意时，眼神里有点说不出的复杂。
蔡老板的心里想着：公司关于《仙剑1》的剧本是绝密，应该没有对外透露吧。可为什么，这首以李逍遥为视角写出的词，为什么这么贴近剧本的意境？
同时。
眼光里又有种掩饰不住的欣赏。
词可见人，能写出这样的人物歌词，足可见林意对于李逍遥这个角色的理解之深。难道说，这就是天生适合的角色？缘分自注定？
放下手里的歌词稿，蔡老板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能找到给这首词谱出旋律的感觉？”
她承认自己很期待，这首词结合旋律后，整体上会是怎样的感觉。
林意伸手挠头：“这个难说，有的歌到嘴边就自然而然的出来了，但有的歌差了些感觉后，就需要偶然得之的契机，我感觉若能体验过角色，应该对灵感的刺激有帮助吧。”
呐！
这就是体面的交流了。
要是直接说“你让我演李逍遥，这歌就能出来”，那多直接，多粗鄙，多不讲究。
第62章：店面装修设计
办公室内，体面人之间的交流在继续。
蔡老板是肯定道：“这是一首很好的人物词，我期待你在剧中切身体会过李逍遥的人生后，你能将旋律构思出来。对了，这首歌词叫什么名字？”
“主角叫李逍遥，这是以主角感受所写的歌，那就叫《逍遥叹》吧。”
林意回答的声音，很果断。
“逍遥叹......”
蔡老板嘴里念叨着歌名，感觉这个歌名很贴切。
她很高兴。
有了《新聊斋》片头曲的惊喜，她对于林意会写歌这件事是有着充分的心理准备。
可是，没想到再一次的惊喜来得这么快。
她在想，一个拥有音乐谱曲能力的演员，遍观整个演艺圈，都难得一见。而能为公司自制剧独家打造片曲的艺人，大概就唐人独此一家吧。
............
“林哥，碰一个。”
距离唐人公司直线距离六公里的中华园大饭店牡丹厅内，红缎桌布覆盖的大圆桌面上，盛放着琳琅佳肴，彼此觥筹交错。
在沪的唐人各部门领导悉数在场，在蔡老板的主持下，欢迎林意成为唐人序列内的一员。
被人群簇拥着的林意，努力记着在场每个人的名字。
“呐，我提议，咱们一起祝林哥未来星途璀璨！”
影视发行部的小领导举杯道，语气里，带着对林意的看好。
如果说把影视行业的竞争比作一场赛车比赛，那么每个影视公司就像是一支车队，旗下艺人就是车队精心打造出来的赛车，是要推出去与其他公司艺人相互竞争的。创作力加上这一张脸，发行部的小领导认为林意是具备一台“冠军车”的潜质。
林意举杯感谢着。
看着这些面孔，他知道，在合同签字用印的一刻，自己与这些人就在未来七年内捆绑到了一起。
而坐在上首位置的蔡老板，看着眼前这一幕，对公司的未来发展，充满着希望。
欢迎晚宴后。
林意是被公司车送回到下榻酒店里。
洗漱一番后，躺在床上，艺人经纪合同是搁在一旁，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回想着今日这一天的历程，犹有一种飘飘然。
这可是处于黄金发展初期的唐人呵，他期待着参与唐人接下来的腾飞历程，当然，也期待看到未来陆续加入到唐人序列里的明星们......
第二天。
蔡总助是送来艺人经纪部的人员资料。
“林老师，对于助理的选择，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的。”
“要求？”林意摇摇头，笑道：“我一个在校学生，除了出来拍戏、走通告之类的事需要交通安排之外，其他自个儿的事都习惯自己处理，所以没什么特别要求，勤快就行。”
林意不想自己刚签下经纪合约，就给众人留下一个“挑三拣四”的印象。他一个大一学生，挑挑拣拣过于不好。
蔡总助对这样的谦逊就很满意，脸上露出笑容道：“我们唐人招进来还能留下的公司人员，素质上都是不错的。既然这样，那你挑个有眼缘的。”
林意点了点头，不过对于蔡总助对于自家经纪部人员“素质不错”的评价，他不置可否。
他可是知道这人员资料里的那位姚大妞，后来可是坑了老胡好几手。
手里接过资料后，林意说道：“那我先看看，下午给回复。”
“不需要这么急的，助理选择时间充分的，选好后我们也要签订合约的。”
总助摆摆手，心里也挺稀罕，这倒底是蔡老板选出的人，办事儿的性子都风风火火。
林意解释道：“呃，是这样，月底我学校那边有期末考，需要回去参加的。”
总助了然的点了点头：“是这样啊，那行，你回去之前把助理人选敲定就好。这样助理确定好之后呢，也方便从学校、公司这边搭建起联系渠道。”
在蔡总助离开后，林意翻开着送来的人员资料。
一共是有六个人。
姚大妞肯定是不做考虑的。
在剩下五人里，三女两男，林意发现有两个在后来的唐人序列里还混得挺不错。这大概就是初期进场的好处了，借助唐人这艘大船，即便是籍籍无名的经纪新人，上进一些，在十多年后也多少能成为圈子里小有人脉的经纪。
这无疑是给林意的选择提供了参考。
其他四位既然在唐人发展黄金期都没混出头绪，那说明能力确实不咋地，不做考虑后，要选择的也就剩下两人。
林意将两人的人事简历挑出来放到一旁，既然蔡总助让自己慢慢选，他也就没立即报上去。
这会儿，放下这档子事儿，林意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串儿钥匙揣进兜里。
先是溜达着来到书店，买了套水彩。尔后钻进地铁口，往着提篮桥而来。
于他而言，装修款已经到位，奶茶店铺的装修计划可以提上日程了。
抵达的时候还是卷烟厂的上班时间，路上没有多少人。铁链锁着的门上，还留着林意用喷漆画的涂鸦。
看到林意开门，隔壁躺在摇椅上的早点店大爷招呼道：“呀！小伙子，你这是终于记起来了？”
相别小两个月，大爷还记得林意。脸上很稀罕，因为旁边这店铺自买下来后，就一直是铁将军把门着，今儿个这主却是来了。
林意咔哒开锁道：“这不是一直没装修款么，攒齐了就准备来装潢。开店前，先改头换面！”
招呼着要给店铺改头换面的林意，在门面前架设起画板，用着卷尺测量好里外长宽记录下来，然后在画板上开始图绘起来。
先是两侧店铺门框。
黑棕木质色彩，与两侧门店隔绝。
门楣的广告牌，雪白打底，“香飘飘”三个字圆润艺术体，棕红色。
木门拆掉，玻璃色，到时候这里会装上感应门，关店时再拉上卷帘门。
店铺内，要起呈现L型的一米高墙体，靠左边墙体留一排座位，右侧L型墙体内摆放奶茶制作设备及原料。
内侧墙体磨砂水泥色，没有吊顶灯，四面边角用线灯......
一个个后世所谓网红店的装修风格元素不断在林意脑海里汇聚，随着笔尖沙沙声，一张泛漫画色彩的彩色门店绘图就跃然纸上。
成型之后，搁下彩笔，林意后退几步，摸着下巴看着图上的门店，心想着这网红店的高级感从哪里来，总结而来，不可或缺的是三种元素不就是：玻璃、木质和小挂件嘛！
他要的效果是这样：行人从这里一经过时，就能产生“哇，这家怎么这么光明几净又通透”的感觉。
现在，画纸上的样稿，能给自己这样的感觉！
第63章：助理人选
“我说小伙，你这是在画什么？”
隔壁店的大爷背着手走过来，胸口前的围裙沾着的面粉斑斑点点，嘴巴一咧露出两排大槽牙，说话的时候，在寒冷空气里喷吐着雾气。
“大爷，这就是我准备的这间门店装修计划，您瞅着怎么样？”
林意很豪气，让大爷尽情靠近打量，他并不怕装修秘密外泄，要是谁准备像自己这样在十一平米的狭小空间里备上高达一万块的装修预算，那尽管来！
“小伙，你这不是闹么，这是开店？咱这市井里，开个门店哪用得着这样子的。”
大爷瞅了瞅，直摇头，心里甚觉离谱，挺怀疑画上这花花绿绿的门店能否装修得出来，这得耗多少钱。
林意脸上乐呵着，等水彩风干之后，收起画纸，这是他理想里的店铺装修效果图。
尔后，站在空空寥寥的小门店里，林意掏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的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就道：“唐经纪，我是两个月前找你买门店的！”
“额......呀！林哥，您敲我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声音惊讶，手机响前，唐小哥这会儿正在中介所用座机进行电话营销攻势，不过常常话刚说两句就被挂掉电话，心情正郁闷着。眼下听了林意的声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来电是谁。
“是这样，店铺这不买了么，一直没装修。我这两天人正好得了空，想问问你这边有没有什么靠谱的装修公司介绍。”
林意在手机里说道，他想着这又不是后来网上一搜就能跳出若干信息的年代，自己找寻装修的话并无头绪。不过房产中介手里，一定不缺装修资源，难听点呢两者关系就是婊婊配汪日久天长，所以就一通电话是打给了当初给自己中介这套小店铺的唐经纪。
“装修公司呀，有啊，哥你要有需求，马上就能介绍。”唐经纪应答的时候，脸上挺纳闷，想着这哥们店铺买了都小两个月了，还没开张？
“呐，你要现在有空，来上次的店铺，这事儿要是成了，少不了你的红包！”
“好嘞，哥您客气……”
啪嗒！
林意放下电话，伸了个懒腰，闲来无事，就在店门口跟老大爷闲侃起来。
大爷捧了一袋兰瓜子，林意白嫖攥了一把。
闻着空气里隐隐飘荡的烤烟味道，林意闲谈问：“大爷，你在这开店，我也先后来了有两次，咋都没瞅见你儿子。”
大爷唇舌灵活的嗑剥着瓜子，下巴朝着远处的卷烟厂道：“里面拉烟丝嘞，早班。”
林意吐着瓜子壳：“是接的您的班？”
大爷叹气：“老头子没本事，临到退休也就是个班头，他自己书又读不好，没能耐干其他，就只能进去卖力气。”
林意一瞥这大爷，您老要搁在后世，铁定是资深凡尔赛。要知道，这后来多少高材生竞相要进厂卷烟丝而不得入其门。
“小伙，你家里是作甚的？”大爷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能让一个嘴角没毛的娃出来大几万的这么造。
“啊，就是个生产电子产品的小作坊，没多大搞头的。”
“原来开小厂子的啊，怪不得。但你这店铺呢，在咱这一片儿经营，也用不着这么花绿。”大爷这算是在劝告。
林意却是捏着兰瓜子的食指一竖，讲道：“呐，大爷，以后这店经营什么不重要，口味说得过去也就成。但唯独一点，高级感很重要，要能把牌子做成大家都捧着的潮流，那就不愁没有人来！”
这话，让大爷愣愣无声，他有点跟不上这样的观点。
沐浴在照射门头的阳光里，两人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两人对面的墙壁上，“安全生产”的残缺字样斑斓，时而有肥橘自墙角走过，翘起的尾巴在空气里轻轻荡漾，拂动着墙缝里的野草......
等到中午时分的时候。
西装革履外加一件呢子服的唐经纪，是一路小跑出现在巷道里，看到坐在门口的林意，脸上笑容升腾而起，上来就客套道：“林哥，久等。”
“来啦，麻烦你特意过来一趟。”
“我们不就是做这样的活儿嘛。”唐小哥擦了一把汗，继续道：“电话里说，林哥你是要装修这里？”
“嗯”，林意展开图绘稿：“麻烦你介绍个讲究点的装修公司，照着这张图里的效果风格，从门框门楣到内部给还原出来。”
“哥，介绍装修公司不成问题，可能不能做成图上画的这样，我这边可不敢打包票。”
“这个你帮我跟有装修实力的公司搭条认识的路就成，这事儿办妥，后面在门店上要是有外拓需求还找你。”
听闻这话，唐经纪眼睛一亮的说道：“这样，我带你去把这装修效果图拍下来，后面我拿着照片去问问认识的朋友，哪个有把握装修出来，再介绍给林哥你认识。”
“妥！”
林意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两人来附近的一家照相馆，将画稿拍了下来，跟照相馆约好了两天后来取。
“装修的事儿你费心，手机联系，到时候找着了人即便我不在这里，元旦后也肯定回来。”
“好嘞，林哥你等信儿......”
找装修的事情就暂且告了一段落。
接下来的两天里。
唐人方面是安排林意拍摄了一组艺人西装照。
照片里，没有杀马特的蓬松三七分发型，倒不是林意主动去拒绝了这种当下时髦，而是刚从剧组拍完戏的他头发并不长。穿着的西装也很昂贵，是国际牌子货，属于后世顶尖一撮的艺人才能代言。
“这套西装照很配你！”
艺人走廊下，看着林意的海报挂到公司一姐孙梨旁边，蔡总助笑道。在林意助理没有确定下来的当下，这位总助大人是充当起了林意临时经纪联络人的角色。
总助并不是恭维，这海报上的林意胳膊自然弯曲，个子就像春雷后的春笋，挺拔而昂立。配上这一套熨帖的西装，整个人显得昂扬而向上，很有精气神。这要是拿去应征角儿，眼缘上就肯定不差。
林意笑着，回身从一旁随身背包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人员资料，说道：“关于之前所言的助理人选，我大概有眼缘的了。”
“哦？”
总助伸手接过，翻看一瞅，上面的名字是：孙泞。
她没有问林意为什么在六个人里中意这一个，因为起先就定下基调，在林意没其他特别要求的前提下，选助理就讲究眼缘劲儿。
但对于林意而言，他却是知道：孙泞，即是后来唐人二姐、清穿女主刘若曦的经纪人！这位经纪人后来不谈能有什么大助力大作为，但为人处世还是如沐春风，这是林意选择她的缘由。
第64章：有人冒领！
清鸟敲车窗，晨光映床头。
这一早，翻身起床的林意正在洗漱。
忽而咚咚咚的房门声敲响。
林意匆匆洗了一把脸，打开门一瞅，是一个女孩，手里拎着白色方便袋，里面蒸腾的热气一闻，他可以肯定这应是楼下路口的小杨生煎。
女孩鞠躬说道：“林老师，你好，我是孙泞，是老师的新助理。蔡总助跟我说了，感谢林老师可以给我这个机会。”
“我年纪比你还小，叫我老师感觉怪怪的，直呼我名就好。”
林意开口笑道，让开身体让孙泞走了进来。眼睛同时打量着眼前这位清早找上门的助理，同总助所给人员资料里记载的一样，一米六五的个头，有点儿近视，撑着一幅眼睛，脸上挺亲和。
进门后，孙泞将手里的方便袋打开道：“林老...呃，林哥，这是我刚才上来时买的一点生煎。”
“谢谢。”
林意将沙发上的东西一倒拾，接过了生煎袋。不管是带来早餐，还是自己让直呼名字后仍称“林哥”，从第一次见面对方的待人接物和情商表现来看，这女孩都是在线的。
“呃，你坐，我也有点不习惯突然旁边杵着个人。”
“啊好。”
孙泞从旁边拖来了一只凳子坐下，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做点什么，心里有些紧张，更多是高兴！
紧张源自未知，毕竟这才是初次与今后要服务的艺人见面，不知道对方性子如何，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高兴则源自昨晚，自打昨晚接到蔡总助的通知后，她可是在自己的出租屋里高兴好一阵子。艺人经纪部的所有人都知道新艺人林意要选助理这件事，也清楚这位新签艺人的与众不同，跟着后面混前景很不错，所以能成为其助理，是一个经纪职业发展的机会！
林意擦了一下嘴，看着眼前坐在椅子上显得局促的女孩，说道：“嗯，应该在此之前，我不认识你，你呢也不认识我，不过接下来，希望我们可以彼此熟悉。”
女孩闻言径直起身：“林哥，我会好好表现的！”
林意摆手示意这女孩坐下：“不用这样，朋友相处最合适，我不会职场PUA。”
职场PUA？
孙泞闻言有点懵，这个词是啥意思？
完全不懂诶。
酒店的光线明亮，在这样一个上午，小助理孙泞第一次从自家艺人这里学到了一个新词。
“走吧！”吃完生煎，林意起身道。
“嗯？”
“你不想去签合同啊，我最晚大概后天就得回京城，这边事了之后，还得回学校参加期末考，所以走之前能敲定好的事儿就先弄好。”
“好呀！”
孙泞眉眼上翘了起来，洋溢着愉悦。合同，是让人能安心工作的有力保障。有了林意这话，她这早上初来乍到的忐忑顿时心安了许多。
跟在一旁，眼角余光看着林意。就眼下的相处来看，眼前这个年轻艺人性格挺好相与的，既然他因为眼缘给了自己机会，感谢的话用语言来表示太苍白，接下来她会努力用行动来证明......
“见过林哥。”
“你好。”
一路走过去，看到林意的唐人员工们，纷纷问好。
跟在一旁的孙泞，感觉自己在公司当一个小透明员工这么久，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在公司得到这么多注视的目光。
可她知道，这些瞩目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里，不乏有“看呐，这女孩运气真好”的意思。孙泞暗暗攥了攥拳头，总有一天，自己会以相匹配的经纪人份量来回应这些目光！
此刻唐人，还是这个处于黄金发展初期的公司，机关官僚作风还没有渗透下沉。
林意和孙泞两人的合同，在午饭前是在蔡老板见证下高效走完流程的。
合同新签，自有东道。孙泞要挑东道的地儿，不过考虑到这姑娘也是沪漂，林意没往大地儿选，就选了一家排挡馆。
烟火缭绕的排挡馆前。
孙泞脸上为难：“林哥，要么咱们换个地儿吧。”
林意擦了擦筷子笑道：“珍惜现在吃饭可以路边摊的日子吧，以后要是咱们发达了，这种自由自在坐在烟火下的机会可就稀罕了。”
看着眼神明亮的林意，孙泞其实挺疑问于自家这位艺人为何总是信心满满。不过这如同一柄利剑般仿佛对于未来之路充满锐意的态度，让她身为助理也不由得也心情乐观起来......
一天后。
林意在酒店里收拾着行李，准备离沪回京。
孙泞敲门走了进来：“林哥，这是回京的车票。”
林意伸手接过车票，是一张软卧票。
不是林意突然消费大方了，而是作为签约艺人，他开始享受起出行公司报销的待遇，而作为公司一哥，他的出行标准自然不低。
将车票和身份证揣进兜里后，两人下楼。
楼下出租车前，林意起身道：“你回吧，我自己去车站就行的。”
孙泞搓了搓手：“呃，这都是我份内应该做的。”
“行呐，有事手机随时联系。”
林意挥了挥手，行李放进后备箱，然后钻进了后排座。
路边的孙泞，原本是已经做好了小助理要忙前忙后端茶送水的心理准备，但看着出租车远去，忽然感觉：有个正在上学期的艺人要带，好轻松呀o(^▽^)o
............
“哗哗哗！”
“东风。”
“杠！”
“幺鸡。”
“......”
林意推开宿舍门时，入耳可听入目可见的就是四个室友在搓麻将，赌注是往脸上贴纸条，另有一个坐在一旁观战——主要是不会。
“嚯！这谁？”
“呀，老林你回来啦！”
“还以为你不要期末考了呢。”
见着乍然回来的林意，搓麻将的室友们脸上惊讶。
“你们倒是快活。”
林意将手放在墙角暖气扇的上方，现在京城的天气，外面简直冻成死狗，这室内却是暖气烘烘。
“老林你戏拍得咋样？啥时候能电视上看见？”
室友们很有探知欲，林意请了三周多的假期出去拍《新聊斋》这事儿在班里不是秘密，毕竟当初校园选角的时候大家没被选上。
“哪有这么快的，我的戏份杀青了，其他人还在拍的。”
林意将身上的大衣脱下，回应着室友们。
接下来的几天里，回京后的林意，就调整着进入学生状态，交期末报告，准备期末考。
得益于期末考的形式是主观性文字感想类题型，备考压力不大，重在参与，这也是辅导员老钟让林意人回来、过不过毋须太多担心的原因所在。
所以，回校后的林意，相比于在外的奔波，日子是陡然闲适下来。
直到元旦前夕，正在网页上听歌的室友刘晓夏突然摘下耳机，气愤道：“我去！老林，这网上有人冒领了你的歌！”
第65章：抄了个铁板儿
室友刘晓夏的桌子拍得贼鸡儿响。
得益于林意，领先了当下好几年的口头禅一早就在3614寝室里流传，比如刘晓夏刚才冒出的那一个“我去！”
很快，寝室内的几个人都被他的声音吸引到电脑前。
一旁的林意，一脸的扯淡。
刘晓夏拍桌子说歌被冒用的时候，他脑袋里是懵然的：
难道原主儿出来认领了？
自己穿越客的身份暴露了？
地球要待不下去，特殊部门要来解剖自己了......
一刹那，乱七八糟的是浮现出诸多念头。
可随即想到：没道理啊，即便原主儿在，可提早了大十几年，这会儿也该是娃娃兵吧。
强行摁下起伏的念头，林意凑上电脑前一瞅。
呃......很有时代感的MP3歌曲库里，是自己在后海洞窟酒吧唱出的《这是我一生中最勇敢的瞬间》这首歌，此刻正被一个叫做“刘长行”的人堂而皇之的署名挂在网站上。
刘长行......一个让自己完全陌生且无任何交集的名字。
这人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
林意眼前是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还真是诶。”
“我刚才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结果打开一听，跟老林你视频里的曲调歌词就一模一样！”
“老林，这事儿必须得告他！”
“怎么告？这刘长行是谁都不知道。”
“靠，咱们广院的人不能受这欺负！”
“对头，明天有刘教授的课，老师他不是在广总么？”
室友们的交流声里，很愤慨。
同仇敌忾！
林意示意刘晓夏让开位置，自己滚着鼠标，网页上的MP3链接从上至下密密麻麻。
他看到了许多熟悉歌手的歌也都在上面。
这就是度娘的“贴心”了：依托于自身强大的搜索引擎功能，度娘能够从互联网上数以亿计的链接中抓取到MP3链接，从而建立起一个MP3曲库。林意还记得，自己家里作坊内生产的那些MP3播放器，往往就是从这样的曲库里去导入音频测试效果。
这也就是度娘的睿智，那么大的基本盘，才不会看上盗版制作这样的掉价事呢，那样只会徒留下口舌，所以只做梳理网络链接。
后来，在版权保护日益成为热门关注问题后，度娘会摊手表示：盗版的又不是我，而是这些链接们。我们没有盗版，我们只是链接的搬运工╮(～▽～)╭......
噼里啪啦！
顺着链接，林意在键盘上输入“刘长行”这个人的名字，倒底不是后来大数据的年代，撇开不相干的信息后，发现网络上关于这个陌生名字的相关消息很少。
而在同样的歌名下，其中也包括挂着自己名字的同名歌，是自己在后海唱这首歌的视频链接。
尽管视频点击量也不低，但可笑的是，发布时间明明晚于自己太多的这个刘长行，下载次数已经远超播放点击量，榜单排名也是一个跳跃的绿色箭头一直向上！
林意猜测，这或许是自己目前只有网络视频播放链接，没有录音棚里的纯音频，导致没法下载到MP3里面随身听歌的原因。
其实，并不是他不愿做录音棚里的纯音频。
只是林意觉得，目前绝对不是歌曲音频发行的良机。
原因很简单：没办法转化成钱。
林意很清楚，像后世熟悉的酷狗音乐网站PC端都要在即将而来的零四年方才上线，目前就是数字音乐野蛮生长、毫不讲理的年代。辛苦写歌的词曲人，将歌录制出来后却发现：自己掏钱掏心血搞出来的作品，还没来得及跟音乐公司内容商们讨价还价，就已经被“链接们”疯狂薅毛。
所以，林意是准备等着在自己唐人混开、音乐工作室组建之后，在将这些歌制作成专辑发行出来呢。
但没曾想。
计划赶不上变化。
居然有这个叫“刘长行”的人直接上来白抄自己！
当下，在网络上浏览了一番后，林意皱了眉，他意识到一个令人棘手的问题，这就是：自己连这个当事人都锁定不了，谈何去揭发？
相比于自己一直是以“视频演唱”方式去自然扩散推广，因为这种推广不仅是名字这个单纯的称呼，也能因视频而推广到林意本人；可现在这个冒名顶替的人，却是在利用听众对数字音乐的需求来疯狂为这个自己的名字符号而加码。
他注意到这音频出现在网上的时间，是在一周之前。
换言之，经过了一周多时间的发酵，作为一名网络闲逛者的刘晓夏就能从MP3曲库里看到一首由“毫无知名度可言的人”发出的歌。
林意是有点儿惊讶于这样的曝光速度。
若不是对方已经触犯到了自己，他都有点儿想去请教请教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林意揉了揉眉。
这是自己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知道该如何来着手，下意识的就要拿手机问助理孙泞，看看唐人那边能给出什么样的办法。
“老林，你别急。我来找京大计算机系的朋友来扒他！不信找不到这犊子。”
刘晓夏说着是掏出手机，打开QQ，通讯录里找到了一个粉红头像。
几人眼神一瞅，居然是个妹纸。
不过，关于日常沉溺于网络游戏的刘晓夏有女性朋友这件事，已经不是此刻被关注的重点。
就在刘晓夏发动社交朋友帮忙寻人的与此同时。
另外几名室友也没有闲着。
除了推门拍打楼层的同学外，他们也不断发动朋友、同学，在已经火热的校园博客、论坛等网络渠道上开始打假“刘长行”。
翻开广院的校园博客社区。
诸如：“同学们，现在网上居然有一个叫‘刘长行’的人照搬照抄我校林意同学，链接如下！如此堂而皇之！令人发指！”
社区里看到的同学炸了：
“竟然敢抄我大广院的学子！”
“这可是我最近很爱的一首歌，不容许被外人亵渎！”
“......”
从刘晓夏发现网上有人冒用，到同学圈形成同仇敌忾的舆论，仅在数小时之间。
林意心里很触动，在拥有了对这个世界诸多信息提前量后，自己似乎与这些室友们渐行渐远。可是当自己利益受到外来侵犯时，眼前这些室友们并没有躺在床上只是口头谴责，而是尽着自己所能发挥出的努力。
而这样的由点扩面，由局部到区域，打假的声势，如滚雪球般不断壮大。因为共同的母校，或者仅因为大家共为“同学”二字，所以在这一刻，凝聚出一致对外的蓬勃力量。
............
阳台上。
林意将此事告知助理的半个小时后，孙泞来了回复电话。
“林哥，这件事蔡总已经知道了。”
“怎么说？”
“公司法务部正在准备律师函严正这个刘长行，应该是个无名之辈，蔡总打听了一圈没听说过这个音乐人的。还有，公关部那边的意思是，换个角度想，这突发的被抄袭事件，未尝不是助推大众知名度的一个机会。”
“嗯？”
“这人肯定要锤死的，但锤死之前，公司意思是要不先不急发律师函警告，林哥你可以扮演一个弱势学生形象，得益于网络信息流传便利，公司这边会帮助将这事情舆论扩大化......”
电话里，助理所传达的意思林意并不难理解，就是利用本次突发事件里同情弱者的心态，将自己的名字、形象来一波推广。
难怪说。
圈子套路深，铁杵磨成针。
林意是第一次感觉到何谓“运营的思维”。这种时时将“不利”转化为“有利”的模式，绝了。
............
京城北三环的一家网吧里。
夜色笼罩掉所有喧嚣，独盏灯光下，下巴带着唏嘘胡须茬的刘长行坐在电脑屏幕前，屏幕的灯光映照着发红的眼睛。
在此刻之前，看到歌曲链接喜人的下载量和赞誉声，刘长行的心情都如烈火燎原一般。
他是一个追梦人，曾是老家豫省驻唱界的靓仔，朋友们都称自己是“南阳郭富城”。五年前，满怀理想来到京城，志在混出一番声名。
但现实很残酷。
后海的靓仔太多太多，唱得好的唱手比比皆是。
五年京漂生活里，其实他早已经受不了“驻唱一晚只有八十，就这时常还会被一通电话告知不用来上班”的生活。
只是，非衣锦不还乡，人活一张脸，他不想让以前的小弟们看到他这个以往大哥是失魂落魄的回去。
当自己在后海听到这首歌只是个在校学生所创、网上想搜索到音频却发现只有视频时，鬼使神差一般，掏出这些年积攒的一些票子，走进了后海那随处可找到的录音棚。
刘长行发誓，自己只是感觉自己的声线更适合这首歌，他只是想试试在录音棚里用自己的嗓音录出这首歌后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但如鬼迷心窍了一般，在耳机里盘旋着自己录唱的声音时，心绪激荡的他，手指如不受控的发布到了网上。
起先，如石沉了大海，并无多少浪花。
在发布出去的两天里原主都没冒头，心里的一些忐忑就变成了不甘。
然后，花了一些钱，请了一些论坛里知道的“水手”，连续操作了四天，终于顶了上来！
后面的事就已经无须外力了。
刘长行就知道：当这首歌、这样的旋律有机会触达到听众们耳边时，他们就会不自觉的被俘获！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没有错：
这是首充满潜力的歌！
自己也并不是唱的不如后海那些人，而是没有遇到一首恰当的歌！
看到自己署名的歌下载量不断增加、听众赞誉声不停汇聚，他沉浸了，甚至还收到了一家音乐内容商的买断申请。
可是。
镜花水月终会破灭。
在这一刹看到“打假抄袭”的帖子时，他的心就咯噔了一下。
啪嗒！
刘长行一下关掉电脑，退掉机子，跑离了网吧。
............
“抄袭堂而皇之，平台监管空白。”
“关注网络数字版权灰色地带，保护弱势原创者刻不容缓。”
“......”
助理孙泞电话过去的短短一天后，林意就见识到了何为公司的力量。
在微博不出的年代，像唐人这样公司化的运作力量，正对舆论有着莫大影响力。
打开网页，不管是不时跳出的弹窗新闻，还是相关词条的高频，都在如潮水般席卷。
唐人并没有将话题局限在个体抄袭事件，而是从个体抄袭推进到平台监管缺失，再上升到网络数字版权的灰色链，推动的舆论很高屋建瓴。
这正是诸多音乐人的痛批痛心的点。
谁都知道：当下野蛮生长的互联网链接平台正在疯狂耍盲流。
但对于没有丝毫发行窗口期这么一说、吸附在音乐内容商身上疯狂吸取链接以坐收流量红利的网络平台而言，并无可供参考的监管。
但无疑的，忽然爆出的这件事，成为一个讨论的契机。尽管讨论不一定有用，但至少能造势。
这个过程里，当事人林意作为广院学子，就有同为广院的一些老师，也在几个场合里发声。
而这样的舆论升华里，作为当事者的一个普通学子原创者，自然是每每被提及的事情。
............
刘长行感觉自己似乎是捅了一只马蜂窝。
在逃离网吧后，他是在自己的出租小屋内糊里糊涂的睡了大半天。
醒了就在发呆，或者，突然爆发的狂躁弹着吉他。
最后鼓起勇气摸了身上一张五元纸票，找了一个小网吧，登上机子。
舆论的形势很不好。
明晃晃的律师函要求自己立即下架侵权作品不谈，这些被媒体引用的评论人是怎么回事？
刘长行将这些置评的人名字复制下来，一个个搜索。不少名字并不难搜索，广院的校园网站上有这些人的具体介绍。
半晌后。
他终于弄清了这些被媒体引用的评论人来路。
大脑麻木。
草率了啊！
刘长行浮现出这样的念头，这一刻，他认为，自己用这个年轻人的歌之前，相比于没意识到这人是有签公司的这件事，而重要的是没搞明白这劳什子广院的体量！
一开始听了林意在后海的出身，他一听学校名字就感觉是个什么野鸡大学，就像老家的电大夜校一样。
广播学院！
瞅瞅。
啥校名，正经学院谁起这名儿啊。
这跟老家的电视大学有啥区别。
结果，娘希匹的，这什么情况：欺负完小的，后面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一串老的？
别看这些出来发声置评的老师看上去名声不显平平无奇，可看看网页链接里介绍的这些人供职部门都是些：电影局、广总局、出版总署......操！
刘长行猛的一砸键盘。
但凡圈里能被监管到的部门，就不缺少这什么广院人的身影。
啪！
刘长行自给了一记脑瓜子。
自己这算是抄了个铁板儿了？！
第66章：跨年夜
就在被刘长行疯狂砸键盘吐槽的燕京广播学院内。
“老林，你深藏不漏哇！”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律师函警告！”
“林意这你得请客......”
在看到唐人对外发布出律师函警告后，广院零三届表演系同学们就意识到签约唐人了，在惊讶之余，也有些心理预料，毕竟他是去唐人剧组拍过戏的。
这些热络的语气里，不乏羡慕。
大一就有了经纪约呵，尽管签的是唐人影视，不及那些耳熟能详的公司，但最近也是在影视圈动作频频的。这对于同为素人的学子们而言，能够签约一个拥有自制剧能力的公司，无疑是走向明星之路的有利保障。
林意一挥手，一扫抄袭事件的膈应，大方道：“呐，感谢诸位同学在这两天里给予的舆论支持。为表感谢，元旦跨年夜我请大家聚餐。”
请吃，是感谢。
感谢这些同学们这两天在舆论上的帮助。
同学们也乐呵，难得有人在跨年夜这样的时间点攒局，可以白搓一顿。
就在林意招待着同学之际。
叮铃铃！
忽然间，手机声响，林意掏出手机一瞅，是自家老妈的来电。
尽管是舆论发酵了四五天这电话才来，但林意却一点也不惊讶。
以爹妈的脑神经而言，估计得作坊里佣工上网给生产出来的MP3导歌时才能发现相关新闻。而网上看到“林意”这个名字相关新闻的第一反应，估计会是：这一定不是我儿子！肯定重名了！
当下，走到外面走廊里，接听键一摁，老妈的声音就呼了过来：“小意，网上的那个叫林意的是你吗？”
林意“嗯”了一声。
结果，立即的，电话那边交流开来：
“我就说，肯定是咱儿子！”
“我也没说不是。”
“嘿，还嘴硬，你看到的时候第一次不是说肯定是重名的。”
“那是......”
“嘴犟......啧，以后再从MP3曲库里导歌，这装机歌就全用咱儿的！”
听着这声感慨，林意麻爪，嘿，这想法挺好：MP3曲库白嫖您儿子，您老白嫖曲库。
交叉嫖嘛。
没毛病......
零三年的跨年夜，远没有十几年后那么重视热闹，没有各卫视搞晚会，也咩有烟火秀......暮色薄薄笼罩时分，林意带着一帮同学从学校走了出来，发出如是的感慨。
不过倒底是零三这一年经历了一场大阴霾，即将进入新一年，一扫过去尘埃，远处天空里的多个标志性建筑也是点亮了庆祝彩灯。
沿路往北，林意一行人是来到白家楼。
这是个距离学校两公里的地界儿，再往北就是一大片梨园，因六株树龄高达八十年往上的老梨树而得名，现在还是个郊野公园儿。
白家楼的大馆小馆儿很多，招牌笼罩在蒸腾烟火气里，一众本地风味儿，以羊肉火锅和风味卤煮为最佳。后来这里拆违章，这些诸多小馆儿就消失殆尽，等到建筑整齐、道路空旷之后，重新开张变成了某某麻辣烫、叉县小吃和日料之类。
这会儿，林意就是请吃火锅席。
在他看来，跨年夜、寒冷天，羊肉翻滚最滋味。
进门，扑面翻滚的羊肉味气息，林意朝着店老板竖起三根手指：“老板，三桌！”
老板脸上笑意盈盈：“好嘞。”
馆子老板经常接待附近学校的学生来吃，上菜准备轻车熟路。
不多时，大铜炉儿火锅烧炭上桌，调料自己拿碗配。
翻滚的汤底儿是用大骨羊蝎子骨打底，一圈羊片儿，不是巴掌大的小碟，全是大碗盛着。每桌除了凉碟酸黄瓜、大白菜和萝卜之外，没有其他素菜，就讲究个大筷涮肉、大口吸入。
吃喝正当时，有人提议：“同学们，我们谢一谢林同学的东道。”
林意举杯：“呐，同学们，祝来年！”
众人齐举：“祝来年......”
饮料杯碰撞到一起，可惜远处没有鞭炮声。
就在广院零三表演系聚餐之际。
京城千里之外，夜色笼罩下的江中。
穿着一件厚肥大棉袄的冷泠是走出教学楼，棉袄很厚，这让书包就有些背不上去，只能挽在右胳膊里。
校内的马路上，静静悄悄，一不挂旗，二不亮灯。
高三的书包挺重，她走路的时候重心不由得往右边歪，不时的用力往上提一提。姑娘今年应届虚岁十八岁，素面朝天，面容姣好，空气里的寒冷让鼻头泛红。
尽管明天就是元月一号，但全校仅剩的高三年级俨然没有放假的打算。不过相比于仍在灯火通明教学楼里为心中理想高校而埋头苦学的同学们而言，冷姑娘无疑要轻松许多，她顺利通过广播学院校考竞争拿到名额她，只要能考过文化线就能进入理想中的学校。
路边等了一会儿，父亲的车姗姗来迟。摇开车窗，脸上讪笑。对此冷泠也习惯了，她一度怀疑自己拖延症就是从自个老爹身上遗传来的。
拉开车门上车，就低头看着手机，是QQ聊天界面。
界面已经停滞了许久。
因为在聊天框的编辑栏，删了再编，编了再删。
冷姑娘有点忐忑，对方头像是灰色的，说明不在线。她想着当初这个赠给自己“广院校园卡”的师哥，如今已是唐人影视的签约艺人，写出的歌都会被人抄袭，这让她感觉到今日已非昔，她不知道自己的消息发过去，人家还是否记得有自己这么一号人。
她是今早才看到相关消息的。
还是学校报刊亭的扬子晚报上。
没有办法，班主任对于班级艺术生的管理同样严格，要求到班后上交手机，离校后拿走。这已经是对艺术生网开一面了，因为文化生更惨，一旦发现手机，胶带绕上挂在讲台下示众不说，请家长谈话的套餐一定安排上。
这会儿手机握在手上，一直想发，可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诶，囡囡，你注意着点儿眼睛。”开着车的父亲从后视镜看着女儿在昏暗的后排座一直低头看着手机，提醒道。
“哦！开车不要老讲话的。”冷姑娘并不抬头。
一旁的冷爸咂咂嘴，暗想着女儿长大了。
轿车在平整的道路上一路向前，远处的电视塔盘旋着“欢迎二零零四”的鲜红字样，即将新一年了呃......冷泠轻叹着。
路景从车窗两侧不断倒退。
嗡嗡——
毫无预兆的，手机忽然震动响起。
是短信！
冷泠低头，点开一看，短信写着：“祝三点水同学在即将而来的新一年里如愿考进广院，另：毋忘校园卡之约。”
三点水同学？
车座后排的冷泠，反应了一会儿，随即联想到自己的名字，会心一笑，嘴角眉眼里露出青涩而又青春的风情，刹那流淌里，如古城温暖的阳光，似晚间清爽的山风，沁人心脾。
姑娘家心里挺开心，如果短信只是一句“祝你在新的一年里高考成功”，那就只是客气陌生，但此刻发来的短信，却一如当初，还是那个有趣的师哥。
就在冷泠在自我思绪中时，手握方向盘的冷爸声音忽然横刀插入：“囡囡啊，是有什么高兴事情呀？”
唰！
冷泠表情一秒恢复成如她的名字一样。
尔后，手指在键盘上灵动摁着。之前的诸多纠结，化成一句：“我会的，师哥新年快乐。”
人和人之间的快乐并不相同。
冷泠祝福的快乐，是在分享着她现在心里的欢喜，是寄予着未来能如愿踏入广院大门的希望，也包含着未来里自己见到认识的快乐......
白家楼羊肉馆内。
瞅着林意对着手机露出嘿嘿笑，一旁的室友刘晓夏胳膊肘一搡：“老林，干啥呢你？”
林意倒转屏幕，打着哈哈：“啊，没啥，吃饭！”
刘晓夏狐疑：“你不对劲。”
他发觉，刚才老林对着手机流露的神情，有点儿像自己在QQ上同粉红头像聊天的神情。
林意面不改色，啪一下从翻滚火锅里捞出一块羊蝎子骨道：“你是羊肉上头了，呐，再吃一块压一压......”
一顿聚餐后。
饮料喝足，羊肉管饱。
等吃完了饭，众人敞着羽绒服出来，刚吃进去的肉喝进去的汤如同小火球一般，不断从内而外的散发着热。
一群人有说有笑，走到学校大门对面等过马路之际，林意感觉到手机震动，掏了掏口袋，看了眼手机后，朝着旁边室友说：“你们先回，晚上寝室给我留个门儿。”
室友诶了一声：“老林，你去哪儿？”
再看时，已经看着林意举着手机摇摇手，溜进地铁站。
林意是收到了一条来自于洞窟酒吧酒保小哥的元旦祝福短信。
小哥的礼貌之举，让林意忽然想到：似乎回京后诸事缠身的自己还没回过洞窟酒吧，自己这个驻唱，有些不称职呵。
从广院到后海的地铁换乘线路，林意已经是轻车熟路。
只是与以往稍显不同的是，今晚他是在黄金九点的时间段走在从鼓楼地铁口出来的路上，而以往这时候自己应该在驻唱位上。
黄金夜市时间、加之是跨年夜的后海，此刻两侧人行道是分外热闹。
岸堤两侧槐柳树都挂上通红灯笼，同花花绿绿的灯牌相映在一起，人头攒动里，歌手在弹唱，三轮缓慢行，老外在拍照。
“诶，林哥！”
“嗯，我来了。”
洞窟酒吧门口，正招揽往来客人的酒保小哥见着林意就这么出现在门前，很惊喜。
小哥未曾想过林意还会过来，自打被抄袭事件里唐人为林意发出律师函，他和老板才错愕惊讶的意识到：原来林意请假是去沪都签经纪约了！
眼瞅着人家是要走妥妥影视明星路线的，小哥心里估摸着以后洞窟酒吧或许只能留下林哥的传说而再也看不见，没曾想，自己一个跨年祝福的短信，是摇到了人。
林意拍拍小哥肩膀：“愣着干嘛，还没感谢你，在事情出来后，站着来为我站台。”
在“打假刘长行抄歌”过程里，林意曾注意到作为歌曲原产地的洞窟酒吧，是作为目击者为自己发声站台的。
酒保小哥有点儿受宠若惊。
林意探头看向里面，没瞅着老板秦晴，驻唱台也空着，但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僵硬。
因为驻唱台后的偌大落地显示屏上，正播放着：《哪吒传奇》，今年新鲜出炉的，丸子头、扎着混天绫的那种！
林意一竖大拇指，意思很明确：哥们你没被炒鱿鱼肯定是有背景。
酒保小哥无奈：“是老板娘让放的，说是一年交替，应回归童心，反思本我。”
啪！
这话让林意肃然起敬。
果然有钱任性，坐拥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用来放动画片，人家这才是顽主......心里感慨万千的林意问道：“秦老板人呢？”
酒保小哥挠头：“诶，刚还坐在那喝酒来着。”
林意手指一转：“晚上准备一起跨年，呐，牌子写上。”
“哥你要开唱？”
“不行？”
“当然可以，我这就挂牌！”
酒保小哥闻言，脸上乐呵提着荧光板就溜到门口，闪闪亮亮写下五个大字：“林意回来了！”
简单，直接。
尔后站在门口，卖力吆喝。
然后，又对着荧光板和门口拍了一张照，开始一个个的发QQ好友。也就是现在还没有“群功能”，不然“一个艾特键，千军万马来相见！”
人的影，树的名。
洞窟酒吧歌手林意原创歌被抄袭一事，如今可还在网上挂着呢，这是作为音乐自留地的后海这几日很热门的话题。
渐渐地。
一传十，十传百，洞窟酒吧人流量多了起来。
酒吧内气氛的高潮，是林意唱出《再见再见》这首歌的时候。
尽管是首在剧组已经唱过的歌，但放在后海，还是崭新的。
简单又朗朗上口的旋律，让听众很容易学会。尤其是，很适合眼下跨年送别零三的氛围......
“林哥！林哥！有电话！”
气氛正酣时，酒保小哥朝着驻唱台举起手机直招手。
林意接过电话，就听里面声音道：“喂，你回京了？去洞窟快乐了？”
嗲嗲的音质，是在京备战明年六月高考的泌泌同学无疑。
“你怎么知道？”林意挺稀奇对方消息来得这么及时。
“我有小哥QQ，你在驻唱台上快乐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电话里语气挺不满：“你这不够朋友啊，回京了也不吱一声的。”
“吱。”
“啥声儿？”泌泌同学没反应过来。
“吱——”加长声。
“哈哈哈...”反应过来的大杨，传来超长笑声，很欢乐，上气不接下气的又说：“欸，待会儿你别溜，等我。”
“你不学习么？”
“今晚跨年夜诶，我参加公司聚餐来着，结束了给你打的电话，现在没人管的，回见。”
大杨声音十分干脆，尔后嘟嘟盲音。
林意笑了笑，就在转身收起手机，准备从墙角转身之际，旁边传来声音：
“你能签约唐人，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声音慵懒，林意心里一跳，呃，是老板娘秦晴。
第67章：迈向零四
林意转身，脸上带着尴尬的笑：“秦姐。”
走时说请二十来天的假，结果回来时是一个月有余。
这事儿办得有点儿挫。
秦老板“嗯”了一声，往旁边的室内立柱旁一靠，随手将杯子往旁边一搁，举手投足里慵懒气质，整个洞窟酒吧都是她的主场。
林意拿起一旁的空杯，给两人倒上一杯快乐水，递给秦晴主动道：“祝秦姐新年快乐，事业有成！”
秦晴伸手碰了一下杯：“我还纳闷这里怎么突然热闹，原来是大明星过来给我这小酒吧热场。”
林意“咳”了一声道：“秦姐你就别埋汰我，哪里是明星。”
秦晴有种遗憾的感慨道：“我以为你会签一个音乐唱片公司，没想到最后签了一个影视公司，音乐梦改明星梦了？”
“两个...冲突吗？”
呃......秦晴脸上错愕了一下，旋儿展露出明媚的笑容。自己以为这年轻人放弃音乐梦了，结果这年轻人，心气儿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还想两者兼顾。
“刚才台上唱的那首，也是新写的？”秦晴意指刚才台上的那首《再见再见》。
林意点头道：“在剧组即兴的。”
“歌挺不错”，秦晴手里转着杯子，忽然问道：“为什么自己不做音频，这样也不会有那个叫什么刘长行的事儿。你要是有用录音棚的需求，我在后海也是有几个的朋友的，棚时费一定给你折扣价的，实在付不起也可以在这里驻唱抵扣，可以保证不会扣你录制的母带。”
“现在不是做音频的好时机。”
林意笑着摇头道，在版权扯淡的年代，原创音乐人往往被盗版逼穷。
不过接下来，随着零三年这手机彩铃业务在京、沪、浙、粤四地完成试点，他知道在即将的接下来一年里，这样一个能够给创作者带来收入的彩铃业务就会在全国开花，这会给一些音乐创作者们带来一个勉强糊口的环境。
但秦老板不知道啊，遂问道：“什么时机？”
林意当然不准备说自己知道接下来彩铃肯定能发展起来，只是解释道：“我准备在未来组一个音乐工作室，这不是在酝酿中嘛，结果这不是计划没赶上变化。”
确实赶不上变化，比如自己此前想着在洞窟酒吧扩名气，顺道借着大气的秦老板给自己挣点儿事业启动本钱，但唐人向自己拿出一份经纪合同后，这些计划就不由自主的发生了改变。
可世事就是这样，自己可以改变一件事情发生的由头，但当楔子打下去之后，偏离了原来轨迹的事情会驶向哪个方向，他也难以去约束。
秦老板颔首，又问：“以后还来么？”
林意笑着道：“我书还是要读的，可能没以前那么频繁，但只要在京，一定时常光顾，助力洞窟酒吧成为后海一条街的最大腕，以报秦姐当初付钱之恩。”
倒不是说笑。
哪怕是签约了唐人，他也不会舍弃这里。
自己喜欢后海这一片儿的氛围，或许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深入到后海京漂圈儿内，所以他还没有看到记忆里白衣飘飘的面孔，也少见皮裤长发的摇滚们。
但这里有随处可见的唱手，有三轮车铃声响过时搅动的吉他声，有熙攘酒吧里颓废的灵魂，有街头巷尾的痞子文化，也有一群唱手们半夜顶着月光背着吉他赶路的日常......当鸟雀停留在后海两侧光秃的槐柳树上，风声吹过头顶天空的嗡鸣响，汇成一句话：
零八之前，后海这里，有范儿！
林意享受在这里的感觉，正如当下的音乐时代，虽然少了一些音乐巨们，但少掉了诸神，还有诸仙，例如他就知道那位刀仙的《第一场雪》可是马上就要下了。
因此，这依旧还是一个音乐圈诸仙打架的时代，林意期待着，并准备在接下来插入进去，成为榜单打架中的一员。当圈里列举名字的时候，会想到一个人叫：后海林意......
十点多的时候。
洞窟酒吧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衣服球裹夹着冰冷的空气冲了进来。
是大杨同学。
眼瞅这大杨同学上下穿着一套白黑红三色的校服，踩着一双运动鞋，不知道里面穿了多少，滚圆滚圆的不说，外面还套着件淡粉色羽绒服，白色围脖绕了三圈。
林意挺纳闷儿道：“你这是从公司年会现场出来的？”
大杨边将脖子间厚重的围脖解绑，边道：“怎么啦！”
林意手指朝着大杨同学身上的衣着：“呐，我可跟你讲好，你要是校内偷跑出来的，就赶紧儿回去，不然你老娘过来捉人，我可不背锅的。”
大泌泌同学也是洞窟酒吧的熟客了，光被自家老娘抄回去的事件就发生了好几次。要不是锁定京影校招名额后对文化课成绩要求没那么高，管教子女事件铁定没完没了。
眼瞅着这明明穿着校服，林意又不眼瞎，整不齐又是学校跑路出来的，正经人谁参加公司聚餐会穿校服啊。
这就像火车站歇脚按摩，男女并肩的往床上一趟，按摩之前，男的摁住妹妹的手问：“妹妹多大啦。”
妹妹脆生生答：“十八了。”
语气柔媚可人，男的遂放心敞开怀抱。
结果，妹妹从脖颈间解开扎着红领巾......这不扯犊子嘛。
此刻，见林意脸上狐疑的神色。
大杨同学竖起三根手指，字正腔圆强调的解释道：“安啦，这次肯定没从学校跑路，我这也是劳碌命，白天要上课，晚上还要公司年会应酬，刚不应酬出来了么，总不能把公司衣服穿走，只好换上自己衣服喽。”
闻言，酒保小哥遂放心的倒了一杯热水过来。
喝完一口热水，嗓子里的冰冷感消散后，听着DJ在鼓动着节奏，杨同学大眼四处瞅，很是乐意盈盈道：“还是这里热闹，零点跨年，就是要人多一起喊才有意思。”
高三的大杨，典型的钻热闹性子。虽然手残，既不能像林意键盘吉他手指飞起，也不会DJ节奏大师，但她会鼓掌，以及在DJ节奏下扭身。
见面聊了一会儿后，林意重新回到驻唱台上。
大杨在台下享受着人来人往的热闹跨年氛围，她的颜值还是当打的，换掉衣服后，青春气息里带着明星气儿，自然会吸引酒吧里初来乍到的客人。
很快，就有首次来到洞窟酒吧的人上前邀请搭讪道：“你好，是生人？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这样的场景，在大杨此前来到洞窟酒吧的日子里，是已经发生过几次。
倒不是大杨的明星相被人给认出来了，说实话，逐渐长开的杨同学目前还没有什么在屏幕上让人眼前一亮的角色，不管是已经拍完的“小倩”，还是未来时间里会拍的“郭襄”，逐渐长开的形象还没传导到观众影响认知里。
面对这种被搭讪的情况，一般而言，林意不在时，是酒保小哥打发走；而像林意在时，自是挡箭牌。
例如现在。
林意正一把电吉他，和DJ两人在驻唱台上相互solo制造出洞窟酒吧里动感的旋律，他把这看做是自己琴技提升的方式，也确实在不断成长。
正酣当时，眼神看向台下时，就瞅着大杨向着别人朝自己招手。
没奈何，林意放下吉他，走过去，伸手一搭肩膀：“嘿，她四肢不勤，不会跳。”
“呀，林哥，你早说嘛。”
说着，邀请者于是告退。
作为洞窟酒吧的牌面人物，林意出面挡住一次，基本当天场次就没人打扰。
打发人走后。
大杨轻哼一声，然后仰脖反问：“诶，你刚那话什么意思？不会跳就不会跳，四肢不勤是什么意思的？”
林意斜睨：“字面意思。”
大杨气呼：“你别瞧不起人，我以后不会跳舞，照样上舞台。”
说着，大杨同学胳膊往林意身上一搭，一幅“你今后瞅好”的做派，声音掷地有声。
林意点了点头，没有反驳。这话他信，想到后来，在音乐上面啥也不会的大杨同学不也照样能去音乐节目做导师么？
勾肩搭背，酒后高歌。
属于零三年的最后时光，在一点点的消逝着。
在即将告别零三之际，身后的落地大屏幕上，倒计时开始：
“三！”
“二！”
“一！”
众人齐声里。
铛——
远处鼓楼的钟声仿佛从风声里传来。
人声沸腾合化为一，席卷着后海众多酒吧里的跨年声，冲向头顶深黑的夜空！
洞窟酒吧里，感觉到刚才嘶声上涌的热血从脑袋降下的时候，林意将吉他往身旁一挂，一个响指让酒保小哥递上一只高脚杯。
面朝着台下，林意看着众人朗声道：“新年已到，愿新一年里，在场的大家都能明事理知世界敢生活。当明天第一缕阳光照下时，也愿大家在阳光下，祝福自己当下最美好的年华！”
“好——”
驻唱台下酒吧里的人，欢乐应答着。
年轻的道道眼光里，有一种崇拜的情绪热情。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想着：呐，这就是会讲话的人，表示学到了。虽然也没有觉得有多少不明觉厉，但比起平时自己腹中羞涩时的只是一句“新年快乐”要胜过许多。
林意继续笑着举杯道：“欢迎大家从焦躁迷惘的过去年代，迈入开放璀璨的电子时代！新的一年里，敢生活，敢热爱！”
场下的众人齐呼着：“敢生活，敢热爱！”
洞窟酒吧内，驻唱台上的林意，成了目光聚焦的唯一。
享受在台下众人呼声里的林意仰脖喝下杯中酒，豪迈顿涌：“来，让我们摔杯为号！”
话落，手里举起的酒杯“啪”一声砸在了驻唱台上。
炸裂的声音，刺激着血液燃起。
旁边众人上头就要模仿，酒保小哥赶紧连忙扯着嗓子叫喊：“诶诶诶！酒杯也要钱的！”
声音很大，让旁边要举杯为号的人愣了一下。
例如，驻唱台上的大杨同学，将喝完快乐水后高高举起的酒杯，默默又收了下来。她现在处于高考备战期，为了安心读书不乱跑，银行卡和零花钱都被停了，可没有花钱的资本。
酒保小哥很心累，老板不靠谱佛系经营酒吧也就算了，连招牌驻唱手都浪得飞起。
看着小哥告饶的神色，林意拍了拍话筒道：“啊，咱们酒保小哥提醒得及时，上头了，大家别摔杯，不然得小心脚！”
在大家的笑声里，洞窟酒吧的氛围，顶到了高潮，久久盘旋，而不谢幕......
直到零点半。
跨完年的酒吧后台，林意喝着水，润着此前肆意挥洒的嗓子。
跨完年大杨同学开始一层层的套衣服。
林意瞅着问道：“你这个点咋回去？”
大杨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说：“敲了助理电话，待会儿她来接我的，你呢？”
“我坐小哥摩的，正好地铁搭末班。”
“哦......今儿来，还没恭喜你签约唐人，难怪你当初没答应李姐，原来是早有打算的。”
“嗐。”
“虽然没能进一个公司，不过，也祝福你签约成功，正式踏入表演圈！”大杨挺是郑重的举起杯子，她已经算是影视圈老新人了，老在签约公司，新在年纪，她很清楚有无经纪公司的差距。
“多谢......”
当大杨的助理驱车抵达时。
门口处，大杨招手：“再见，林同学。”
“加油，杨同学。”
告别完，林意坐上酒保小哥的摩托，在昏黄灯光下疾驰着，子夜冷风，拂面的不是刺骨，而是刮骨。
抵达鼓楼站门口之前，林意是跺着脚跳下摩托的，这会儿要是噼啪打脸估计都没疼痛感。
鼓楼站已经有不少从后海而来的唱手，背着吉他和琴过安检，等着回到下塌地的末班车。后海周边的租房可是太贵，这些每晚停留在后海的诸多唱手们可是租不起，往往需要倒乘好几班去往路程不菲的下塌处。
等回到寝室时，已近两点时分，室友已睡。
林意轻手轻声倒了一盆热水烫着脚，打开台灯，翻开日记本：
“零三最后一天，年度交替的小总结：自有所行动以来，认识了许多人，拍了新聊斋，拥有了第一家奶茶店地盘，签了唐人，名声也渐起......明天的一睁眼，就是零四。接下来的一年里，期待着拍仙一。而放眼这个每时每刻都在不断改变的世界，刘飞人会创纪录，魔兽会发行......一切都在朝着更加丰富多彩而迈进......”
别人的日记本都是越写越厚，但林意手里的本子，是越写越薄。
因为每隔一段时日，前面的内容，就会被他撕毁冲掉。看上去，记录仿佛成了无用功，但通过这种记录回忆的方式，才让林意明白着自己是已经做了多少事，前方还有多少自己力所能及的机会。
当脚盆里的水温渐凉时，林意倒掉水，合上日记本。
听着窗外夜风里依稀传来的呼呼声，躺在床上闭上眼，心里默念着：
再见，零三！
你好，零四！
第68章：公司给的落脚地
零四年的第一天，大广场的升旗声里，新年新气象。
以洞窟酒吧为中心点的后海半条街，岸堤槐柳树下的唱手们，开始传唱起一首歌名叫做《再见再见》的歌曲。
歌是从洞窟酒吧传开来的，昨晚洞窟酒吧的跨年场景就在室内大屏上回放着......秦老板尽管一贯佛系经营，但头脑精明的她已经深谙“重播”套路，以此是吸引来一批驻足客人。
这样的回放，在吸引客流的同时，也助力着这首歌作为一个源头在不断地往外流传着。
后海的圈子里不敢提，但至少在酒吧明面上，两首传唱度均不错的歌曲，是让林意的名字更多了些不同。新歌的再次出现，证明了此前一首并不是昙花一现，而是后继有力！
露天关东煮铺子前，几个停留在此补充体力的唱手们交流道：
“洞窟酒吧这位小年轻，挺不简单嘛，是有些创作才气的，这才多少时日，就有两首了。”
“是的哦，比起咱们漂泊多年一事无成，算是超出很多。”
“这小哥比咱这些漂儿可混得开哦，年纪轻轻还有经纪公司，啧啧。”
“人家科班生呐，那肯定要比咱哥几个混得好......”
这只是后海角落讨论的一角。
短时间内的连续两首歌，都在流传范围内受到年轻人的喜欢，让“林意”这个名字不仅流传后海唱手们之间，也是闯入在京的几家音乐内容运营商眼里。
陆续的，在新一年里，就陆续有音乐内容商找到洞窟酒吧，想要得到林意的授权。把人签下来就不指望了，一份律师函已证明其名花有主，但拿到歌曲的独家版权，还是可以想一想的。
为此，酒保小哥已经给林意发了好几则有人找的短信。
当然，没有授权，他们照样可以拿来主义。但毕竟难以光明正大在市场上流转，尤其是，林意也是有着经纪公司，大家没活儿干的时候，不介意打几场官司。
与此同时。
在网上诸如MP3曲库的多个P2P音乐网站里，相关《再见再见》的链接已经出现。当然因为“刘长行抄袭事件”在前，这些链接的源头并不敢直署自己名字，而是打上“翻唱”的标签。
一时间，不谈大张旗鼓，但至少在后海一条街上，是波澜叠荡。
只是，后海一条街关于传唱林意两首歌的趋势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在一月六号，刀大仙的一张《2002年的第一场雪》专辑，横空出世！
如同烈刃融雪！
流传速度之快，毫不讲理，遍眼所去，全是声浪。
尽管当下已是零四新年，哪怕京城也并没下雪，但这张迟到了两年的雪，一经出世，就响彻了大江南北，红红火火，碾压一切。
就连各种风格都有的后海，也唱疯了。
一时间，凡街头巷尾音响里，人群不自禁哼歌处，皆是刀大仙......
但这些与林意无关。
他暂时没空去管这些。
在新年伊始后，广院是进入到考试周时间。
作为大一生，林意是参加了三场校内考试。
期末考完全谈不上难，至少对于表演系是这样，主观性感想类占绝对比重的试题，重在参与，就只是费时间。
这考试周里，林意也接到了来自于房产中介唐小哥的电话，说是有把握完成效果图的装修商已经联系到，问什么有空双方碰个面。
一并而来的，还有助理孙泞发消息表示唐人在沪都那边为自己租了一套公寓，顺道用邮政寄送房门钥匙过来。这套公寓就将作为自己在沪都的日常落脚住处，方便往来公司。
等到考试周过去后，广院就正式进入离校时间。
在3614寝室内，最后一场考试完成后，是各自往床上一躺，情不自禁的哼着最近大火的刀大仙曲儿，在手机还没有成为打发时间主力的年代，闲谈才是王道。
“一个学期就这么过去，快乐养膘寒假到来。”
“养不成哦，过两天得去央妈那里搞排练。”
“老林你舒服啊，我们班大多要去春晚排练。”
央妈搞春晚已经是走过二十个年头，如今声势正愈隆，作为在央妈体系内拥有诸多师哥师姐的院校，广院学子想要拿到群舞名额并不难。虽然群舞在晚会镜头里的露脸机会渺茫，但这样的经历却也是可以写进简历里，在社会面试时增加份量。
“接下来老林你准备干啥？”
“去沪上，租个房，打游戏”，林意的声音平平无奇道：“困了就躺平，饿了就让助理送吃喝，毫无波澜起伏的颓废生活。”
话音落，空气里安静了刹那。
眼神瞥杀过来。
然后，表示不信：“有经纪约之后还能这么快乐？”
林意嘿嘿一笑。
事实就是这样，打游戏不是他笑谈，用助理孙泞的话来讲：“接下来的寒假期，要把《仙剑1》游戏来回打通关，还要熟悉剧本。”
所以，过两天等回到沪都后，林意一方面就准备时不时现场跟进奶茶店的装修，另一方面就是熟悉剧本通关仙剑游戏。
............
“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林意背着吉他走在后海一条街上，基本耳畔传荡的，全是这一夜之间火红全国的旋律，就连随处可见的唱手小哥们，头上都换上郎哥那标志感十足的帽子。
在回到沪都前，林意是准备在洞窟酒吧驻场几夜，想要设身处地感受一下刀大仙神专出世后的后海氛围。
正如此刻，明明是零四年，但诸位站在街头巷尾弹着琴野唱的小哥们一点也不觉得违和，扯开嗓门唱歌冬日的寂寥。
弹着不过瘾了，干脆就手搭在麦克风上，对着什刹海冰冷的湖面撕心裂肺的唱，唱得冰面上空的旭日阳光，都显得落寞的萧瑟。
林意走至洞窟酒吧前的这一段路，心里踅摸着统计了一下，这首歌足有四遍不止。不仅如此，这一路走过后，还感觉唱手群体里又多了好些面孔。
“林哥。”酒保小哥看到林意后上前招呼道。
林意脱下琴盒说：“刚才在几个酒吧门前走了一照，感觉现在这驻唱不唱零二雪，就吸引不了人了啊。”
酒保小哥笑道：“大火嘛，大家都爱听。”
林意指着外面街口旁的野唱歌手们道：“来的路上，感觉多了好多新鲜唱手。”
酒保小哥于是爆料：“可不是嘛，咱洞窟酒吧这两日就有好多找上门的呢！不过林哥你放心，您依旧是咱们这里的头牌！”
林意挺感慨：“都挤过来，这行当有这么好么？”
追逐梦想啊，得死掉多少人。
小哥却是道：“嗐，谁还没有一夜成名的梦嘛。刀神以前不也流过浪，还在歌舞厅里打杂么，那也常常入不敷出的。那做独立音乐人的初期，也没有老板买单，同样没有人投资，但现在不就大火了么！”
林意听着恍然，怪不得众多唱手小哥又跟打了鸡血一样，原来榜样在先。一场雪下遍了全国，也下到了诸多追逐音乐梦的人心头......
在后海感受了三天的“雪天”氛围后，待到出发前准备去沪都的前两天。
家里打来电话。
“小意，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不是讲了么，我现在签了个公司，有些行程要参加的。”
“哦，有一件事妈得知会你一声，之前不是说咱家MP3装机歌都用你的么。可是啊，现在这个刀什么可火嘞，装机他的好卖。”
自己这么快就被抛弃了......林意就挺突然的，并且严重怀疑自家老妈电话过来，问什么时候回去是假，她准备另投阵营是真。
但也能理解，毕竟超国民级的专辑嘛，在这个单张销量破五W便可竞逐黄金专辑名号的年代，林意可是知道刀大仙眼下这张神专光正版销量就达到恐怖的二百五十万加。盗版那边会更夸张，妥妥本着一千万去！
趁着这股火热东风，毫不夸张的讲，要是在流水线下来的MP3上贴“刀郎牌”，一定买的火热。
这就是当下潮流。
基本上，沾上就叫座......
十号过后。
林意挎上行李，跟着京城的几个朋友告了个别，就只身一人前往沪都。
从车站出来后，循着唐人给租的地址，一路来到小区。物业对进出管控得挺严，见林意身上有钥匙，又在业主登记簿上找到名字，才放行了进去。又见林意有行李，物业保安帮着一直拎到所在楼栋的电梯口。
林意拖着行李箱走进电梯，循着地址，一路来到十九层。
找到房间门，拿出钥匙在房门钥匙孔里正转着。
“什么人呀！”
结果，门锁转动的时候，里面忽然一股声音传了出来。
听声音，是助理孙泞。
林意推开门道：“是我，你怎么在这儿？”
“呀，林哥你怎么自己就过来了？新租的房子入住前有点灰，我这边帮着收拾一下呢！”
孙泞惊讶于林意自己就这么走了过来。
按道理，艺人上车之前都会给自己助理发行程的，然后自己去接才是正理。而打扫这些，是她觉得林意一去京城大半个月，自己身为助理以来，好像也没做过什么事儿，她得给自己增添些存在感。
这会儿孙泞走到林意面前，袖子随意挽着，鬓发乱糟糟的，此刻见着了林意，不好意思的往两边拢了拢。膝盖上还有点灰，估摸着刚才是抵在地上擦拭什么的缘故。
林意将行李箱推到一旁，打量着唐人给安排的这套公寓。
孙泞是自觉充当起向导的角色：“林哥，我们选的这套公寓，首先在小区的私密性上是做得很好的，当初，公司的孙梨姐也是在这个小区......”
走了一圈，是按照一人住的配置，不过相比于蜗居，这里就大气了许多，足有九十平的样子，家具看得出来都是新换的，表面还有些水渍，是刚擦拭过的缘故。
原本应该是主客卧、客厅、餐厅、阳台和两个卫生间，现在多出的一间卧室是改成了室内小型健身房；多出的一个卫生间，则是改装成了电脑房。客厅推开拉门就是大阳台，可以远眺城市繁华。
林意挺满意，看来自己这个“首位唐人男艺人”带来的份量待遇，还挺足。
孙泞注意着林意脸上的神色，又道：“知道林哥您在音乐上的才华，等过两天，公司那边会差人运架琴过来，就搁在阳台处，方便林哥你的需要。”
林意感谢道：“你有心了。”
孙泞笑道：“林哥你满意就好。”
晚上。
没有点餐，新鲜的厨房，正好热个锅。
作为已小有资历的沪漂，孙泞的生活技能是不缺的。小区外就有生活超市，蔬菜生鲜里面都有。
林意在电脑房花了一点钱，将《仙剑1》的游戏是下载到桌面上，为自己接下来的游戏日常做准备，同时用手机给唐小哥去了一通电话，双方约定在后天于门店处面谈。
当餐厅里闻到熟菜香气时，林意就从里面走了出来，搓着手准备开饭。
摆上饭菜的孙泞有些小紧张，忐忑自己手艺不知是否合胃口。
于她而言，助理这一差事降临到并无多少资历的自己身上，多少有些幸运，全凭眼前这位人的眼缘，其实相比于经纪部其他同事，并未有过人之处。
虽然助理本质上是伺候人的活计，但在助理经纪人这一行当里，有句话叫：艺人像栽树，前期浇水松土，后期靠背乘凉。当自家艺人星途璀璨之时，那么一起相识于微末的助理，也会因此而结识人脉得到回报。所以，孙泞珍惜这份助理工作，尤其跟的还是一位有作品创作力的公司一哥。
餐桌上是两个菜，一个汤。
菜是糖醋小排，莴笋鸡蛋。
汤是萝卜烧小墨鱼。
家常菜，吃的一个新鲜和热乎。
糖醋小排的骨头，事先用高压锅压过，在经过佐料一加工，赋予暗红色泽的同时，软烂有味。
坐了一天火车的林意，看到这些是胃口大开，造了一碗饭。
然后还要盛。
身为助理的孙泞，心里欢喜受到认可的同时，觉得自己有必要监督艺人身材管理，尽管当下自家艺人还处于不用控制的范围内，但还是尽责的提醒道：“林哥，晚上不宜多吃，艺人身材管理也是重要的。”
林意闻言，筷子摆摆道：“呐，我之前签约前公司入职体检，体脂是OK的。再者，我又不非得走偶像路线。”
啊？
端着碗的孙泞，脸上错愕，这脸摆在这儿，不走偶像，难道靠才华？
只是转念一想。
好像也对诶......自家艺人，似乎确实可以照作品吃饭的。
第69章：樱花草阿奴
沪都的冬日清晨，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霭。
林意推开窗户，伸展着懒腰，看着薄雾笼罩下的沪都城市景色。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么高的地方俯瞰一个城市，不知为何，心里是不可自抑的冒出一个念头：要是站在这飘窗上松开裤裆释放释放，那一定是道完美的透明抛物线吧......
冷风拂面，默念着“高空抛‘物’可耻，这事儿做了要是被曝光，艺人路铁定断绝”，林意抑制住这道念头，然后从卧室里出来。
屋子里很空档，九十多平的地方，自己除了一个人一只行李箱，别无他物。
林意挺珍惜此刻这住处空旷的感觉，因为，久而久之后，等到乱七八糟东西横陈，就会发现即便一个人住九十平，也犹然觉得小。
“这就在沪都落下脚了……”
四下晃荡，林意感慨了一声，他心里是有些起伏的，第一次来沪都唐人住的小旅馆，第二次来是星级酒馆，而这第三次，才算是有了一个固定住所。
就是这室内还差了点儿物件。
昨晚孙泞说客厅靠近阳台处这里缺一台钢琴，但林意觉得这只是其中之一。在他心里，等手头充裕后，是打算在住处弄一个微型录音棚出来，方便自己可以居家做些歌出来。至于这地方嘛，就电脑房了，反正电脑房辣么大，光秃秃的就一台电脑也是浪费。
在这室内晃了一圈后，林意来到卫生间准备洗漱，刷牙的时候，镜子一旁挂着的日历闯入眼帘之内。
林意心想，自己的这位助理还挺有心的嘛......细节处可以看到一个人的日常审美，这整个住处在林意没进来之前，都是孙泞所布置的。
刷牙的时候，林意瞥了一眼日历，还有十多天的样子，就春节了呵。
此先过去的阳历元旦，没什么多余感触。可对于生生世世长于这片故土的人而言，春节一定是自身年轮辞旧迎新的象征。
毕竟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几个春节的记忆呢。无论是成年人还是孩童，都在用一年的时间作为跨度去体会自己的工作和生活，然后期待着一个节日。当鞭炮冲向天空后，转头望去，愕然里感慨着又过去了一年，所谓的守岁，却是守也守不住......
刷完牙，洗了一把脸，林意发了个消息让孙泞不用送早饭过来。
然后，拿着钥匙出门。
四十多分钟后。
“林哥，这位就是给您介绍的装修师傅。瞅着是年轻了点，不过，活儿很出色的！”
提篮桥外，沪烟厂职工生活区，门店之下，房产中介唐小哥向着林意介绍道。
电话里跟唐小哥说好今天要把奶茶店装修的事情敲定下来，这会儿，手里啃着在隔壁早餐店买来包子的林意，如约而至。
“林老板好。”
看到林意的一瞬间，装修商脸上笑着，心里却是满满的惊讶。
难怪来之前，唐小哥说这位主顾疑似富家子弟，所以比以往的顾客要年轻。此刻一看，确实嘴角没毛嘛。就是不太好去忽悠，据说是个“选门店都货比三十家”的主，不过有钱，只要活儿好，概不拖欠。
哗啦！
林意将卷帘门打开。
门店很小，不似那种三室两厅，一眼望到底，效果图也早已敲定，没有什么装修设计可言。
当下，互相熟路了一下后，装修商就开始介绍起自己准备怎么做，向林意叙说可行性，以及大概需要的材料费用等等。
最后，装修商从随身皮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摆在林意面前道：“林老板，这是咱以往的一些装修成品照片，您可以看看。除了材料款随用随付之外，工钱可以验收完再付。这地儿不大，这边手上活儿抓紧点的话，过年前就能看到成品。”
林意翻看了过去，点了点头伸手道：“行，就这样，年前这些时日我都在沪都这边，有事情再去沟通。”
奶茶店装修的计划就敲定了下来。临别前，林意拎着装修小哥配了一把钥匙，等装修验收完，会重新配钥匙。
在装修计划定下后，接下来人日子里，林意一边看着自己的首个奶茶店铺不断装修成型，一边开始熟悉起仙剑1这款游戏。
群山飞鹤，壁立千仞，白云席卷，肃穆葱郁，光影交错......随着背景音乐，新仙剑奇侠传六个大字是出现在屏幕之上。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林意挺感慨，一个国产游戏能有像影视作品的那种介绍诸位制作人的开头，就挺少见。
游戏一开始，就是操纵李逍遥这样一个游戏角色在山洞内打罗刹鬼婆，没打过，游戏画面一转，是李逍遥在白日做梦。
对上了啊！
林意点击着鼠标，看着人物之间的对话，听着游戏轻快的旋律，心里有种跟后来仙剑一电视剧呼应上的感觉。
这一段游戏上的画面反馈过电视剧里的剧情，可不就是开头客栈内李逍遥床上做梦一睁眼结果是李大娘的场面么？而找上客栈的苗人，不就是哲学家拜月教主的俩手下么？
咔嚓嚓！
大门钥匙响动。
这天，拎着菜走进来的孙泞抱怨道：“今天超市人好多，结个账费了我怕是有半个小时。”
陌生的搭档之间，一开始的相处是客气、礼貌、谦逊、有礼的。
例如：盘中最后一块肉，都会彼此谦让，不好意思动筷。
但国人的交往，关系一向突飞猛进。往往是过了两天，就开始相互攀起亲戚。再过几天，不用说话，也不用开口，一个眼神，就能相互领会意思。
林意和助理孙泞之间，就是这样。
虽然艺人助理之间的相处，不至于互相攀起亲戚，但陌生感尽数消散后，就会不在那么拘束，然后相处模式会拉到一个智商维度。
瞅着林意坐在电脑前，孙泞就问：“游戏玩得咋样？”
别人玩游戏是不务正业，但目前唐人方面给林意下发的一个任务就是熟悉游戏，有助于接下来熟悉剧本，带入玩家感情，因此身为助理的孙泞有监管之职。
林意摁下游戏暂停键，回答道：“现在的网游，玩的是剧情，再过一些年，玩的就是个是兄弟就来砍我。”
“啥？”
将菜一个个投入冰箱的孙泞，一脸懵逼。是兄弟就来砍我，这什么鬼？
林意过来拿了一颗番茄洗了洗，瞅了瞅买来的菜道：“今天吃鱼呀。”
孙泞瞥了一眼说：“现在做助理也难的，业务安排要跟上，生活技能也不能落下，公司招聘时可都有要求的。”
林意深啜了一口番茄，也就是现在的助理会做饭，等过些年，城市道路上被蓝马甲黄马甲所占据后，出行就是外卖了。
孙泞也给自己安排上一个番茄，边吃边道：“今天下午我们要去趟公司，要先定拍一套妆看一看。听公司人说，好像还有湾岛那边来也有艺人过来。”
林意挺期待的问：“哪个？”
孙泞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好像是个湾岛女子组合，我就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叫什么......”
皱眉，疯狂皱眉，手**茄不自觉的挤压出汁儿。
最痛苦的事儿是什么呢？
无非是感觉话到嘴边了，可愣就是跳不出那个想表达的词！
这会儿，孙泞就陷入到了这种深深的自我纠结之中。
林意吃掉手里的番茄，已经不抱希望道：“算，别死想了，反正下午去公司就能见到，你再挠下去怕是要把毛头薅掉的。”
一直皱眉的孙泞猛然跳脚：“我想起来了，是湾岛的Sweety！”
或许是‘死’的S发音触动了孙泞的记忆，在想起来的一刻，是超大声！
嚯......原来是这样一个组合呀。
林意一瞬恍然。
大概不少人都会对这个英文组合名字感觉到陌生。但对于这个两人女子组合在那个零六年夏天所发行的一首歌决计不陌生，因为那首歌叫作：《樱花草》！
记忆一下子被打开的孙泞继续道：“对，其中一个叫什么刘品言的。”
是阿奴啊。
林意眼神一亮，记忆里的仙剑角色形象一下跃然脑海。
刁蛮可爱随心欲，古灵沙雕最人间。
相比于后来那个在《刁蛮公主》里的棒国张小姐，林意以为阿奴这一角儿才是将“俏皮式刁蛮可爱”最先传达到了观众心头。
至于这个组合的另一位，其实同样是在仙剑一里出镜。
而且观众老爷们应该也不陌生。
正是在仙剑里李逍遥在菜摊前搭着肩膀口封为“贱婢”的那个淡紫衣裙小姑娘丁秀兰......
到中午时分。
“林哥，恰饭！”
孙泞声音清脆利落，恰饭这个词，是她从林意这里学的口头禅。也不知道是啥意思，相处了几天后，就这么叫了起来。
“哦！”
林意离开了电脑桌，来到餐厅桌之前。艺人忌重油重辣，瞅了眼这鱼是清蒸做法，尝了口有一点儿香醋，或许是海鱼的缘故，鲜味儿还不错。
吃着饭，孙泞口袋里手机响，看了眼短信后，向着林意道：“公司让我们两点前到。”
林意夹着菜，点头道：“吃完饭就去。”
正吃着，孙泞似想起什么的忽然说：“再过几天就春节了，林哥你年礼不用买，公司会有的。”
“还有这好事呀！”
“这都有的，你还是当家艺人，更是会有准备的。”
“啧，挺好。”
感觉福利不错的林意，满意的吃完饭后，两人就驱车往公司而来。
半个小时的车程，来到唐人影视所处的大楼之下。
顺着电梯，抵达公司办公层，刚从电梯出来后，就有前台小姐姐言笑晏晏递来娱乐小报道：“林哥，今天的杂志上有你。”
诶呦？
林意一手接了过来。
版面花花绿绿，属于班主任一定严打收缴的那种。
刊登的事情，是林意在沪都一社区给养老院送温暖的事儿，行程是公司安排的。
与当下超级三七分、遮耳朵、浓刘海的男艺人审美不同，照片里的林意是毛寸发型，头顶往上提拉，显得活力阳光。这种日常发型是林意自己定的，沟通之后，蔡老板也觉得可以与当下所谓潮流的男子偶像团队区分开来，显得有辨识度。
瞅了两眼后，将杂志还了回去，林意严重怀疑，这样的通讯稿可能都是公司宣传部的手笔。不过呢，在围脖不出、网媒力量还没有传导至个人移动终端的年代，这些艺人炒作手段都是常规流程。
沿着艺人走廊往里，还没到蔡老板的办公室，就有一行人从里出来。
蔡总助领头，旁边跟着两女孩，在旁边还有个女人。
看到林意从对面而来，蔡总助叫声道：“林意，你来啦。跟你介绍俩朋友，这两位下午也来拍角色照看看的，是来自宝岛的Sweety组合，左边这位是刘萍言，右边这位是曾紫乔，旁边这位是福茂唱片的经纪人徐姐。”
尔后，又向旁边的三位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的唐人一哥：林意。”
其实不用介绍，在两女孩刚从艺人走廊经过的时候，就看到墙壁上挂着的公司艺人海报了。
面对面，彼此就招呼了一声。
蔡总助在一旁笑着道：“说起来，你们也是有共通地方的。Sweety是音乐组合，咱们林意写的两首歌也是得到我们几个唱片公司求购的。”
徐姐眼睛一亮：“林（先）仨生是创作人？”
尾音很机车，但不掩盖一瞬间向林意投来的灼灼目光。
创作人三个字的份量是十足的，放在唱片公司，若说的是真的，那就是宝贝。
至于是不是自夸，徐姐并没多少猜疑。都是一个圈子的，往脸上贴金这种事儿虽然存在，但一打听都能打听到，没必要。
在蔡总助同徐姐说话的时候，林意在打量着俩姑娘。
刘萍言是棕黄发色，留着斜刘海，一月天里穿着梨白色的腿袜，上半身穿着件夹袄。姑娘好像不怕冷，不过女孩子的腿袜有多厚，这本就是个难解之题。
这装扮，放到二十年后就是街头女孩的常见，所以才说：审美是时代的轮回。
在刘萍言的旁边，就是她的搭档组合曾紫乔，这姑娘是蓬松齐肩发，洗发店里烫头照片的那种。
这要是不经意看，其实不太能一眼与剧中“阿奴”、“丁秀兰”两位角色对应上，主要现代气儿太足了。
不过人家脸模子摆在这儿。
自然出水芙蓉。
与刘萍言眼神对上的一刻，林意善意的点了点头。
心里想：这挺好的一小姑娘，就是眼神不大行，咋就后来看上了阮金天。
第70章：年前
这年头艺人之间相互称呼不兴老师，除非遇到圈内资深长辈。
大约彼此之间就是“某小姐”、“某先生”。
关系熟悉的，会直呼其名；再进一层，相处成朋友的，那就是“欸”、“你”之类。
正如此刻唐人艺人走廊里彼此相见的这一幕。
一番见面熟络后，众人来到化妆室内。
里面，梳妆、化妆、服装各组正在做着些准备。
按照蔡老板的说法，从今天这一批开始，《仙剑》的角色遴选工作就要分批展开，大致时间要在四月前将剧中各角色饰演者给确定下来。而这些定妆照，届时会汇聚到导演组那里，做演员和角色的形象匹配度结合。
至于蔡老板，她像当初《新聊斋》那般，又开始去物色《仙剑》的角色演员了。一并带走的，还有胡佳齐、林凝萍两位艺员统筹。
此刻，在这偌大的化妆室内，人数是有些偏少的，毕竟绝大多数人马目前正跟着吴导在拍《新聊斋》。
不过那边也没多久了，目前《新聊斋》的野外拍摄工作正在加班加点。他们拍不完，春节就没得过。
坐在镜子前等待的功夫。
没有手机刷屏打发时间的时代，坐在一起，左瞅瞅又看看，就怕面面相觑然后彼此露出一个尴尬而不时礼貌的微笑。这个时候，往往一方人多，无疑就占据着社交主动位。
有着旁边小姐妹作为依靠，刘萍言主动招呼道：“你好，初次见面，多多关照。嘿，你有写过什么歌呀？”
刘萍言讲着一口机车普通话，同旁边的搭档一起，瞅向林意的眼神挺亮，有好奇。
刚才的过道交谈里，她俩可是听了一耳朵，这么年轻就能写歌，想想就很靓诶！
其实，这种打个招呼后就贸然问有写过什么歌，或许在成年人看来有些冒失，可俩姑娘年纪都不大，搭档成为组合的时候，刘萍言才十四，现在也不过才十六，同为搭档的曾紫乔也是一小姑娘。
这样的年纪，在校园里不过就是一个初三或高一的孩子，虽然过早的迈入娱乐圈，但依旧保有着许多率真。
面对着俩姑娘的目光，坐在椅子上的林意笑着回应道：“稍等啊，这不怎么说得清楚的。”
然后一个转身向助理孙泞，林意两只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打字的姿势。一旁的孙泞是会意去到演员休息室，带来了一台华硕S5的笔记本电脑。
打开电脑后，林意打开博客，从里面找到两首歌的视频链接，然后递到俩姑娘的化妆台前。
相比于直接报歌名，林意觉得还是眼见为实更形象。
两位从湾岛而来的姑娘，看着电脑，其实还不怎么会使用内地的论坛和软件。主要是有些阅读认字上的不习惯，毕竟一个用简体，一个用繁体。
但音乐的旋律是共通的。
不管是《这是我一生中最勇敢的瞬间》，还是《再见再见》，两首歌的旋律和听众密密麻麻的评论，都在透着受观众喜爱的程度。
所以，博客上视频画面和旋律，以及视频下方连猜带蒙的简体字评论，让俩姑娘眼眸里不断闪烁惊讶的光芒。让漫画师来描述此时的这一幕，这必须要冒星星。
等电脑上关于两首歌的视频播放渐止，林意挺好奇问道：“你俩有什么歌的？我也听听。”
这本是同为音乐圈里人常见的见面客套，你问我有什么代表作，那我也自然回问一波，然后再吧啦吧啦的商业互吹一下。
而林意有此一问，是他实在对于眼前这俩姑娘组合的作品就只有一首《樱花草》的印象，就这还要两年后才会面世。
只是。
俩姑娘一听这问题，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呃......主要是不好意思说。
货比货的扔。
这就涉及到一个音乐圈鄙视链的问题了。
单就当下的流行音乐圈子而言，无非是主流音乐大于组合音乐，民谣大于民歌，至于后来出现的网络歌曲，则是最底层。其实哪来的那么多讲究，无非是蛋糕这么大，大家抢出狗脑子罢了。
撇开其中的各种音乐类型划分不谈，单就这Sweety组合而言。俩姑娘组合自出道以来走的就是青春少女路线，若是从所谓主流音乐所去强调的音乐性、贡献力和市场性这三点出发，大概市场性就是这种少女组合成立的唯一目标。
加之未成年的年纪摆在这儿，所以已经发行出来的组合歌曲嘛，多少有那么些社死。当然，这也有两人公司名气在湾岛勉强，金牌作曲人挺难请到的缘故。
俩姑娘不好意思说，但一旁的经纪人徐姐却脸皮老练。
当下直接就接手键盘，但上面一顿敲击后，找出俩姑娘以往的一些作品，然后放到林意面前。
听听其中几句歌词吧：
“我不是不正经，只是要，让你惊喜......”
“穿上高跟鞋，戴上闪亮项链......”
再看看视频MV里俩姑娘的妆容：
大眼妆，卷发，蓬蓬裙，载歌载舞，蹦蹦跳跳。
嗯，是很青春，也很活力。
但就挺......
啪！
林意耳朵一竖，他隐约是听到了有人捂脸的声音。
眼睛一瞅。
坐在一旁的俩湾岛姑娘，脸上绯红。
其实在舞台粉丝前当场唱跳，俩姑娘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毕竟出道多年，站在舞台上的一刻脸皮上就会自觉增厚。
在就怕在这种初次见面、后期大概率要一起合作的陌生人面前，就有些鸡蛋被剥壳后光秃秃的感觉。
经纪人徐姐眼神给我来友好的询问道：“怎么样？”
林意应答道：“嗯，挺好的。”
这话他不算违心，毕竟是接受过后来诸多女团组合唱跳毒打的男人，就眼前电脑上这点儿唱跳冲击，算啥？
不就很卡哇伊嘛，挺好的。
徐姐脸上笑着道：“林老师（湿）在流行音乐上是很有天赋，要是对我们Sweety组合有音乐上的建议，我们很感谢的。”
林老师？
这就老师称呼上了？
林意挺惊讶，对方没必要这么敬称吧，自己此刻只是唐人旗下的一个艺人而已，虽是一哥，但毕竟尚没有代表作品出现。
但孙姐的心思在看到林意两首歌的视屏之后，就很活泛。
这年轻人写出的两首歌倒是都挺年轻活跃的，刚才听唐人方面自卖自夸的时候，据说还有组建属于自己的音乐工作室打算。
当众挖墙脚肯定是不想的了，毕竟这次公司来，是特意脱了关系搭上唐人的资源，准备在其自制剧里谋个镜头，也好为这个组合在湾岛及内地的市场推广上打出更多知名度，所以这还要靠人家唐人赏饭吃的。
但若是能邀歌的话......不管对方能不能写得出来，这有枣没枣打一杆嘛，反正又不亏，做经纪人的都很实在的。
一旁。
刘萍言撑着下巴，忽然忍不住的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发行单曲呢？”
姑娘挺不解的。
因为在湾岛，就有一个叫做林隽杰的年轻人，同样的才华横溢，他发行的歌曲都已经上各大榜单了，赚钱不说，闻名华语圈！想要去求歌，但像自己这样小年轻，都没有门路。
听了这问题，林意抵在靠椅上，手指捏着响，很自然的讲：“又不急，现在流唱圈一地鸡毛，等一段时机再说。歌还太少，等多攒几首再说。”
他是实话实说。
因为这几日翻开娱乐圈小报，关于刀神《2002年的第一场雪》专辑售量井喷之后，流唱圈就跟大杂烩似的吵吵起来了。
人红是非多嘛，尤其是所谓白金级音乐人专辑都还是“几万张喜笑颜开，几十万张拍案叫绝”的时候，你这就突然几百万上千万的销，这搁谁不柠檬。面皮没地方搁嘛，没办法，只能开吵喽。
只是。
林意这话，听到俩姑娘和孙姐耳朵里，就有些泛酸。
这啥话，等多攒几首再发，真当写歌是在抄国语作业么？
或许，这就是来自于天赋强者的漫不经心吧。
这一刻，来自湾岛的经纪人徐姐心思愈发泛活络起来......
化妆镜之前，这言谈之间。
“来，咱这些角色上妆准备开始了。”
那边梳妆、化妆、服装各组已经准备好，声音传来。
在各自艺人旁边的助理纷纷让开。
林意如今已经是习惯有人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以前还会有痒痒的感觉，现在已经免疫。
在自己身旁帮着弄头发的老师叫仇枥璇，手艺相当好，梳理并不会感觉到疼。林意知道，她其实会是整个仙剑里的梳妆指导，不图省事整头套，一手以假乱真的接发手艺足可竖起大拇指。
她也是特意从《新聊斋》剧组赶回来的，要配合蔡老板这边在接下来开展仙剑项目的演员角色试装任务。
不仅是她，服装、化妆、造型几个指导老师也已同样返回。目前那边拍摄已是渐进尾声，有了这么多时日的练手，日常服化道的工作可以让助手们完成。
等头发梳妆、化妆好之后，仇枥璇是让林意站了起来。
然后在服装老师的搭配下，开始在一排演出服前搭配起来。
服装老师同样是老选手了，《新聊斋》的角色服装搭配就是其一手撑起来的，这也是她第二次为林意定角色服装。她最厉害的地方在于的，可以按照艺人体格的差异，打造出角色与艺人之间的适配性。
原本，角色定妆这方面，一般而言，男艺人速度是快于女艺人的。
但一个下午，湾岛组合的两位姑娘那边已经是定妆完成了，林意这边还在被倒拾着。
等到上下齐整后，站到落地镜前，林意拇指擦了擦鼻翼，感觉尽管还有些细节上的不同，但与印象里的角色装束已大体上当差不差。
见穿上角色服后的林意，几个老师站在一旁不断打量着，忽然有声音突然道：“嗯，就应该是这样的！”
旁边同为前来试装的两位湾岛组合姑娘们，眼神也在blingbiling，现代妆看生活，古代装看颜值气质，此刻的林意看起来，有点儿惹人看呢。
但这并不算完。
按照老师说法，这还只是试装，接下来还需要进一步修改。
林意人麻了，一个下午都在上下其手的被倒拾，还要继续。
只是，事关主角定妆嘛，也能理解......
等到了腊月二十七这一天。
距离团圆饭还有两天的日子，在野外拍摄的《新聊斋》剧组回到公司。
历时三个月，拍摄时段都在寒冬腊月里，回来后的导演吴景源脸上泛红，是冻的。
为此，蔡老板是在中华园订了个包间，犒劳众人，顺道作为公司春节前的集体聚餐。
身为公司一哥，林意也出席了。同时，作为公司一姐的孙梨，也一并出席。林意是有不少一段时日没见过这位唐人大姐大，外面听不到消息，但在公司内已经暗流传开，据言是要在《仙剑》开拍前这位要办掉婚宴，这样不影响到时候的进组拍摄。
在犒劳宴简杀青宴上，林意还看到了传言中的公司另一位老板：李国利。
大脸盘，留着高骁松式的头发和胡茬，戴着一副黑边框眼睛。
说来也挺惭愧，从《新聊斋》的拍摄、到本次公司年会之前，林意都没有见过这位公司内流言的男老板李国利。
作为一名港岛的导演和监制，据说，一直奔走于内地和港岛两地，为唐人穿针引线。某种程度上蔡老板能把吴景源请过来执导《新聊斋》，就有这位李老板的助力在里面。
不过就林意在公司的这些日子里看，奔走没看见，这位李老板倒是一直在港岛那边。但公司里也在说，年后也是要将重心放回这边公司了，传言是要在公司内挂“总导演”的头衔，为此公司这边已经开始在倒拾准备另一间办公室了。
瞅着了林意，这位李老板兼李导演笑着招呼道：“你好，林意，早就闻言你加入了我们唐人，欢迎啊！”
李国利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人，人是蔡女士一手选出来的，前后资料他在港岛那边也看过，老友吴景源对其评价也颇高，这让他有一种挺好奇的心态在里面。
林意是笑着客气。
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蔡、李两位，他心里其实有点想吃瓜。
他知道：
在这仙剑一里，这位李导将作为总监制和总导演的身份出现。
而蔡老板，则会出任总制片。
两位公司创始人联袂到一起，只为打造一部剧，所以成就了经典的《仙剑1》。
第71章：双导侃谈
林意自然不可能去主动去吃瓜。
要是因为好奇就上去问：“哈喽，你俩是不是嗯（眉毛猥琐上挑）？”
那不是情商堪忧，而是脑袋智障。
当下。
在林意和李国利的面前，蔡老板是拿来两只酒杯，分别递给了两人：“说起来，你们俩还没正式见过面吧，来，碰一个！”
两人接手过来，是在蔡老板的笑意目光中，叮咚了一声。
放下酒杯，李国利就微笑着对林意说道：“小倩的剧本我看过，很不错，但感觉整个叙事风格，更像是电视剧。要是祛除掉其中的一些旁枝末节，感觉作为一部电影却是紧凑。”
呵......眼前这位不愧是导演出身的嘛，林意暗想道。自己当初提供的《小倩》剧本可不就是自己从后来的电影改编而来么？
林意知道，相比于吴景源导演基本一心一意的投入到电视剧领域，眼前这位其实对于电影领域挺看中的，基本上隔个一两年就会进去试试水，毕竟大荧幕嘛，能够在这上面证道，是梦想。
这从唐人创立初始时的名字也可以窥得一貌，唐人影视公司在使用当下这个名字之前，其实叫唐人电影。但挺尴尬的是，电影方面唐人公司就不去谈没有什么亮眼成绩了，根本就没有成绩，所以公司名字中的“电影”是改成了“影视”。
只可惜嘛，一直以来并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荧幕作品，无论是知名度还是票房成绩，都挺差强人意，而随着转战内地后电视剧领域是有声有色，就逐渐放弃了大荧幕板块。
人群往来的熙攘里。
林意是笑着回道：“说起来，在写这个剧本之前，有的剧情是考虑到电视剧所需添加进入的，一开始的大框架并没有这么多。事实上，砍掉其中第三集、缩减二、四集，就是一部合格电影长度。”
“哦？难得你也会这么认为。”
李国利脸上露出充满兴趣的神色，当初在看到《小倩》剧本的时候，他就浮现出这么样一点儿念头，主要这《小倩》原本就是单元剧，总共七集的份量，相比于其他动辄三五十集的电视剧，浓缩改编成电影不存在体量上的阻碍。
一旁的蔡老板笑道：“这就叫做是英雄所见略同。”
李国利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林意没有接话。
这话蔡老板说没问题，但他自己不会也此刻不能这么说。
这圈子里，导演和演员，身份其实不大对等，尤其现在人家是老板，自己还只是一名员工，蔡老板将两人拉升到“英雄”的高度，某种程度上是将两人身份拉到同一水平线了。
李国利笑完又道：“这会儿先吃饭，有时间咱们公司煮茶详谈。”
林意笑着点了点头，转动着酒杯，心想着难道《新倩女》的电影要提前出世了？
由此，他也算是知道了为何后来有个仙剑电影“十年之约”了，估摸着，就有眼前这位荧幕之心不死的缘故吧。
不过，这可是需要一定魄力的。
从电影改编成电视剧，叫降维改编，圈内常见。但从电视剧改编成电影，嗯，至少心心念念的仙剑电影就一直只在舆论传说中......
不断的，宴会厅里人陆续到齐。
看到林意与两位老板面对面自然而谈，唐人的员工对此见怪不怪了。
林老师嘛，公司里谁都知道其自带创作天赋，而且，这些日子公司相处下来，还发现有种远超年纪的聊天能力：不管跟谁聊，都能聊得过来。
有人搡了搡坐在后面桌上的孙泞，小声说道：“你家艺人可以嘛，就这份相处能力，绝对吃得开的。”
宴会桌边的助理孙泞，就很美滋滋，尤其说话之际，旁边以往的经纪同事投来一点羡慕目光。
都落座后。
蔡老板站起来道：“各位朋友，同事。还有两天，就猴年春节了。今儿这一顿吃完，大家回去过个好年，在这里我谨代表唐人，祝各位新年快乐。”
众人哗哗哗场面鼓掌。
蔡老板继续道：“这里，我提议，咱们所有人先敬吴导一杯，《新聊斋》六个单元剧，一力承担拍摄，辛苦了！来年会更辛苦，咱们唐人押宝数年的《仙剑》项目届时还需要吴导掌镜。”
响应蔡老板的话，所有人起身，朝着吴景源举杯。
脱掉大衣、露出里面一件黑色毛衣的吴景源，酒还没有喝，脸上已经泛红色。
桌上的酒都是好酒。
举起酒杯的时候，林意才看到酒瓶上写着正儿八经的“茅台”二字，这开瓶倒上之后，桌子间就弥散着一股醇香的味道。
看到这酒的时候，林意第一反应其实并不是：卧草，居然酒桌上摆茅台。
而是在想，这时候，这宇宙第一酒股价是多少？
印象里，应该是千禧年之后会上市的吧，反正距离此刻应该还没几年。
这时候入手，长期持有，虽也有通货膨胀在内，但也血赚不亏。
关键是，对于自己这样的资本小白而言，不管自己是不是具有炒股知识，这玩意儿都是可以入手的，这可是即便后世不从事任何炒股事情的人都知道会长盛不衰的东西。实在是后来看新闻，哪家公司发展牛逼爆棚的时候，常常是“比茅台股价体量要高出......”这样去描述对比，不知道都不行。
如同其酒名一样，那股价后来是真的能“飞天”的。
林意只是小抿了一下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
作为艺人，虽然公司不禁烟酒，但他并没有这些习惯，而且今后说不得要依靠嗓子的。
等蔡老板的热场词说完，这犒劳晚宴兼公司节前聚餐就开始了。
主桌上。
觥筹交错之际。
林意是友好的朝旁边的公司一姐孙梨碰了一下杯：“孙梨姐，新春快乐。”
其实孙梨目前在公司内有点儿小非议，还是结婚这件事儿闹的。
站在林意的角度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孙梨作为一大姑娘思嫁了，伦理常情，自无不可。而且他挺佩服，毕竟不是所有公司当家女艺人，在事业发展期能果断做出这样决定的，但也还别说，黄老师在这方面是有两把刷子的。
可是吧，站在蔡老板的立场上来讲，公司的一姐招牌，就这么被拱走了，她心里自然不舒服。
毕竟一姐没指望了嘛，都要跑路去跟黄老师结婚嘞。
对于女艺人而言，甭管是不是走偶像路线，结婚二字，绝对是对演艺事业的重创，至少是直接断绝了许多以往能去接的戏份！
所以，看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孙梨，蔡老板站在女人的立场上表示理解，可对于这闷声不响就恋爱结婚的举动，还是心里不起劲儿。
抽了个空。
林意从隔壁桌拎来了一瓶快乐水，他发现自己喜欢闻这种酒味儿，让人有种凛冽的感觉，但并不喜欢喝酒。
顶着“学生”这个身份，在酒桌这样的场合，他是有这样一个特权的。
同时，说句不客气的话，他有这个资本。某种程度上，林意就不是靠着脸进来的，虽然他不长着这么一张脸，蔡老板也不可能看中为公司当家男艺人。
林意同时也注意到，一姐孙梨也不沾酒。
听说是要备孕。
又是一件让蔡老板挺颓然的事儿......
酒，是一个能让人千姿百态的神奇东西。
四十多分钟的推杯换盏之后。
林意就看到李国利和吴景源两位港岛知名导演，这会儿是勾肩搭背言谈起来。
这时候，坐在主桌之上的信息靠近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尤其是对于天生八卦的林意而言。
竖起耳朵听，就听到脸红鼻子粗的李国利声音泛粗的开始道：“那个唐扑街仔还讲我只会打悲剧牌，不讨喜......”
林意挺好奇，这位李国利导演口中的“唐扑街”是谁？
就听吴景源醉眼惺忪：“老李你这个人就是太在意别人的话，不也有看不起我来内地的......”
李国利是咔一下驳斥：“狗屁，那么些攥着那么点港岛导演的身份自尊，还看不到就那么大点的地儿，能有内地这么大的市场？”
大概大脸盘的人喝酒都容易上头，这酒意上头后的李导就已经涨红了脸，连带着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开始条条绽出。
往往这时候蔡老板就会在中间给酒意上涌的两人降温。
然后呢，这两位大导又互相拿起酒杯，给各自倒满排上，尔后，又各自嘴嗨起来，继续讲“港岛谁谁谁怎么啦”之类的话。
林意听了一耳朵，大概是些吐槽之话。
估摸着是在港岛为唐人穿针引线的李老板，也遭遇了许多不顺心。
这想来也是，港岛影视界自诩“亚洲好莱坞”，估摸着两位导演口中鄙视内地影视界心态是普遍存在的。
注意力拨开之后，遍眼看去，酒桌之上，另有女汉子撸起袖子，跟着男同胞一碰一杯。
一同对酒的男同袍看脸色有些顶不住了。
女汉子一杯入肚，面不改色。
旁人惊奇问姑娘来自哪里。
端着酒杯的姑娘坦然：大漠河......
热闹的氛围总会过去。
酒席散伙后，林意回到住处，冲洗了个澡，酣然入睡。
翌日一早，助理孙泞驱车带着大包小包过来，是公司准备的年礼。
林意把东西拎了下来，留了几样在车上道：“不用管我了，赶紧回去过年吧，我家近，回去挺方便，你呢一路顺风，年后见。”
孙泞笑着道：“那年后见。”
助理走后，林意将这些东西放到了住处，然后去了一趟银行，尔后叫了一辆出租直抵提篮桥。
经过一周的紧锣密鼓，从前光秃秃的十一平米室内小店如今已是大变了模样。
按照林意的要求，装修小哥是在整个奶茶店外围蒙上一层巨幕。巨幕之上，还图绘有一只大大的杯体。
看到林意来了，装修小哥一幅请验收的模样：“林老板，您看看。”
这已经与自己图绘设计里的状态很体贴了。
不管是奶茶台与地面墙壁的色彩搭配，还是吊顶的漫画向做工，从缝隙细节处看，都挺细腻。
林意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刚从银行取现的信封，递给装修小哥后说道：“没两天也过年了，喽，这是尾款。时间会是检验质量的最好证明，这活儿在未来经历了时间检验后证明质量，往后说不得还会劳烦的。”
食品店，尤其是像林意这样未来想走网红店、打卡店的风格，装修就不可能一劳永逸，何况林意也没打算就这一家店止步。
验收完店铺后，林意换了一把锁，外面的巨幕没有让装修小哥拆掉，还远没到开张的时候，他等着这次春节回家引援。
俗话说，烟酒不分家。
在隔壁早餐店老哥的指引下，验收完毕林意来到附近一家烟草糖酒店。
花了两千票子。
零三年的茅台啊，四百块一瓶，这价还是因为年前货源有些紧张的缘故，林意整了四瓶，沪烟厂卷烟两条。
拎在手上的林意，已经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得空找个地儿挖洞做酒窖。虽然他不喝，但不妨刷帖时传言这玩意儿在十七八年后价格破万。
回到住处后，林意把所有东西清点了一下，装了两个大麻袋。
林意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没车有些难搬呐。”
没奈何，到外面叫了一辆车，给自己送到火车站。
南湖离沪都并不远，如果自驾车的话，即便路况拥堵，也只是半天即到。
而从火车站出来后，林意整了一根扁担，一路兼挑着往前走。
他没有叫车，因为家离车站就几个路口的事儿，犹然记得小时候最喜欢的事儿就是趴在窗户口放飞着思绪，看着一趟趟火车从架桥上缓缓驶过。
这会儿，他更像是感受生活，感受这个只在存在于老照片里的活生生街道。
火车站前的这一条街，是城里热闹汇聚地。
两边商铺喇叭放着刀郎的一场雪，不管所谓主流音乐舆论里是不是已经吵出狗脑子，群众爱用爱听。
林意挺稀罕，遍耳听过去，怎么没有“恭喜你发财”呢？
哦，转念一想，刘天王的拜年发财曲还没出来呢。
等到路口处，就瞅见戴着白帽的买买提在小推车前吆喝着，来往有人走过。
小推车里面整齐的一个大方块，黝黑色泽，里面有山楂、核桃、杏仁、炒米等等，风吹不动，很粘稠的样子。
这玩意儿林意在小时候的上下学路上，会经常让老妈买。
常常是一刀下去后，价格不看秤，只看买买提的嘴。
林意就这么挑着扁担一路走，同龄的路边行人瞅着林意，就挺稀罕，这年纪的人可都不喜扁担，嫌掉价。
可林意并不在意。
闻着街道气息，听着熟悉乡音，只感觉亲切呵。
第72章：新春伊始
“往左一点，再往左，哎哎哎，歪了。”
“你得齐墙缝的贴，边上浆糊也刷严实喽。”
“哎，老许头你家的娃，鞭炮怎么往茅厕里扔呢？”
“呀！林家娃，回来啦？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可出息嘞！”
进入到居民区后，挨家挨户正陆续在贴对联。
看到一个年轻人肩挑着扁担出现在门前巷子里，打量一番后，邻居认识出这可不就是林家的小子么。
撇开肩挑着的大扁担不谈，此刻林意一身上下还是挺范儿的，皮大衣黑长裤凳头鞋，虽然颜色挺清肃不油腻，但身板气质是凸显出来的。
林意一路走着，沿路有人招呼就回应。
再往里走，家就在眼前。
单看上去，这是一栋三层家居楼，红色的琉璃瓦。
看上去像乡村小别野，但实际上早已脱离简单居住功能。因为沿着这栋楼，往两边就有围墙延展而出，出入口是一扇大铁门。
这是典型的前店后厂模式，小楼一楼办公，二三层家用，后面圈出来地方就是生产厂棚。
在火车站周遭的这些商户们，不少就跟自家一样，都是这样的小别野间隔着连成一排，后面都圈着两三亩地盘，地盘上盖着厂棚，厂棚里大多是一条环形流水线。就是这样的一个小规模作坊加上一条流水线，每天生产出密密麻麻的播放器。在MP3、MP4盛行的年代，这一带就是庞大的民间电子产品生产基地。
依托于火车站四通八达的交通条件，初始的这些商户小老板，就是带领着手底厂工们用袋子装着生产出来的播放器，走向杭城、沪都这些大城市的电子商城，渐渐敲开了销路......
“汪！汪！汪汪汪！”
林意人刚到大铁门前，就一阵犬吠声飞来。
跳脚，呲牙，是条新汪。
但没叫唤两声，就被旁边一条黑汪吠叫两声，爆头打断。
黑汪是条老犬，自然认得林意，少时深受少主人苦楚，经常伙食里被搅拌老酒，如今已是一条酒鬼汪。
这会儿自家厂里已经没有声音，临到过年了，厂棚里往常忙碌的工人已经放假。
“谁啊？”
听到有犬吠阵阵，二楼阳台拉门推开，亲切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一瞅是林意，踢踢踏踏下楼。
“哎！刚还在念叨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就这回来了，咋还挑了根扁担？”
看到自己儿子，谢巧琴脸上很高兴。同样诧异的，自家儿子挑着扁担的接地气造型。要知道，以往寒暑假让这小子是个让他帮忙厂棚里打螺丝都不愿意的主。
林意将两只蛇皮袋怼在了地上。
“你行李呢？”
谢巧琴敞开袋口一看，一袋是礼盒，一袋是酒水盒，全是吃喝，但没行李，就挺奇怪。
林意揉了揉肩膀道：“在沪都也有个住处，都搁哪儿了。礼盒是公司发的，这些是掏钱买的。”
“净乱花钱，这酒你爸都托朋友买了。”
小城里大小东西也买得到，但也有的东西有价无市，不比大城市。此刻谢巧琴嘴上虽说着，脸上不自觉的是高兴。
回到家后的林意进入了休假状态，无非吃喝玩三个字。
但小城虽是个体手工商户的产业汇聚地，但其实能玩的地方并不多，能玩的朋友也聊胜于无。
倒不是高中时代人缘关系差，而是走的艺术生路子往往就意味着隔三差五不在学校班上，而是得去培训，同学相处时间短了，自然没有多深的感情。
不过林意依然喜欢拿着数码相机在街头巷尾走，咔咔的拍，可惜南方小城难得过年下雪，拍不到雪景笼罩老建筑的意境。
就这样一张张快门定格的时光里，取景框内的自然光线逐渐黯淡，百米远处腾飞的屋檐角伴随着烟囱里的腾腾热气化成一团模糊黑色光影，旋儿有鸟雀驻足瞭望，声声啾鸣里送别了天际最后一缕光芒。
团圆夜降临了！
在二楼，林远国和林意爷儿俩将电视从房间里吭哧吭哧的搬出来。
“开始了没？”
“没有那么快的！”
通上电没多久，端着热菜放上桌的谢巧琴顺口问道。尽管菜都洗好，但总得下锅，她要掌勺忙活一家老小年夜饭。
这时候，春晚真是国民级全家共守屏幕前，桌上是腹中食粮，晚会是精神食粮，不似后来就是个烘气氛的托儿。
林家是每天流水线上成百上千的MP3播放器上下，小有财力，自是一早就换上了彩电。
通上电和信号，摁下开关，一会儿后，彩屏亮起。
“可以了。”
“听说今年有神五的航天员！”
“那可不，人家上过天，英雄......”
家里人开始议论起今年春晚的节目，当然这一届，确实大咖云集，就连后来的夫人也献唱了一首歌叫《江山》。
开席前，轰炮仗。
火车站周遭的这一带，应该是整个小城鞭炮燃放最烧钱的地方。
尤其是沿线这些前店后厂的个体小老板们，开年做生意，都希望讨个好彩头，所以从大年三十到初一八点和零点时间段，往往头顶天空亮成一片彩色，镶刻在鼻子里的年味儿，就是硫磺、酒味和饭菜香的综合体。
在耳边轰隆里，春晚节目已经开始了。
对于平日生活条件还不错的家庭而言，其实年夜一桌子菜，吃不了多少。
更多的是说话，谈论着一年。
瞅着节目，窗户凝雾间，彩电屏幕花团锦簇里，林意忽然提议说：“妈，年后你跟我去一趟沪都呗。”
“嗯？”正对付着眼前一小盘蚬子的谢巧琴抬头，另有旁边的一家人。
“沪都那边人欺负你？”林远国放下酒杯，怎么说，他当年也是一人肩负一蛇皮袋盗版MP3去沪上闯销路的男人。
“不能够”，林意摇了摇头，“我不是签了个公司么，还接了部戏拍。就有了一笔钱，然后用这笔钱买了个小店铺，想要开个奶茶店，店名商标都注册好了。还差些经营许可证、冲饮设备，关键还差人！”
“儿啊......”
热腾腾的年夜饭桌上，因为林意突然而出的话，一度有些寂静，只闻彩电节目声响。
信息量冲击有些大。
对于家人而言，林意过年回来，潜意识里还像大学生寒假回家过年一样，虽然电话里听儿子讲过写了小歌、签了公司，但家人认知里还是一个孩子。但现在，孩子买了个小店，还在沪都，连商标都弄好了......这就有些措手不及，或者说耸人听闻。
但这件事是林意早已想好的。
家里目前赖以为生的生计，并不光彩的就是盗版，现在倒没啥，反正一片混沌，但终究不持久，何况林意很清楚这火爆一时的播放器在即将而来的手机功能大扩容大爆发后就会被刹那取缔。
林意想着，借助奶茶店的经营拓展，以后家里这边，可以逐渐转型成粉装厂，生产一杯杯冲饮奶茶；而直营门店可以做热饮，也可以售卖顾客自冲杯装奶茶。
于是，这一夜。
林家的这场年夜饭，创下几年来吃饭时间最长的记录。
作为引发导火索的林意，接受了来自于爹妈爷奶的四方会审。
这其中，例如。
接拍了一部戏有多少钱？
门店买在哪里，花掉多少钱？
这奶茶是啥玩意儿，靠不靠谱？
以及，拍的电视剧什么时候能看到......
其中，不免一些指责，类似于“主意太大，不跟家里商量”之类，当然这些指责最后自然全部林远国背锅，谁让他干出过一人背着一麻袋MP3去大城市闯荡这种事儿呢，现在有其父必有其子。
直到深夜，主卧之内。
谢巧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然后忍不住说道：“这小子，主意也拿得太大！”
这句话，今晚她已经是重复了很多遍。
林远国用着笔记本电脑不断搜索着“奶茶”二字的相关讯息，瓮声瓮气：“长大了。”
谢巧琴埋怨道：“都是你起的好头！”
正努力研究儿子想要干啥的林远国，再一记背锅。
见丈夫不说话，谢巧琴又问道：“你倒底怎么想的？”
林远国揉了揉鼻梁：“我只是在想，咱们儿子以后在屏幕上真要吃得开，咱们做的这活儿就会拖了孩子后腿。”
闻言，谢巧琴沉默不语。她瞬间意识到丈夫说的什么意思，自家这工坊说是代工，但其实就是盗版，虽然在南湖周遭大家都这么干，可当自家孩子真在演员这条路上走出名堂了，这就授人以柄......
“驴驴驴~嘭嘭嘭！”
翌日清早，林意被声声愈隆的鞭炮声闹醒。实在不是他睡眠浅，而是早上这鞭炮声音就没停过。
伸手擦掉窗户上的一层水雾，透过层层下渗的水汽，外面的城市轮廓渐而清晰。
林意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哈欠。实在是昨晚的四方会审，让人精神疲乏，脑壳痛。虽然在火车上预想了一些问题，但车轮战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趿拉着棉拖，林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一晚上不断说话的喉咙里泛着些沙哑，这想要让家长们相信，一个他们眼里没长大的孩子提出要开奶茶店不是在瞎胡闹，倒底不是一件容易事。
以往应有身影忙碌的厨房，空无一人。
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润着有些沙哑喉咙的林意点头恍然：原来顶不住的，不止自己......
大年初五过后。
初六一早，林远国坐在沙发上，脸上看不出高兴，他有些郁闷。
因为老婆要跟儿子去大沪都了，老一辈也要回乡里。
独留下他，以及门口两条狂吠汪。
两汪狂吠，感觉不是因为主人离家，更像是在过年伙食过于快乐后，意识到接下来掌管它们伙食的女主人离开后自己得吃啥的问题。
年后返程的火车挺拥挤，排队候车的队伍老长。
就在这火车呜呜声里，谢巧琴揣着对儿子口中奶茶店铺的满满好奇，一同踏入绿皮火车。
一路向东，繁华不断入眼。
从火车站口出来，林意就看到孙泞举着牌儿等着。
“阿姨，新年好！”
“哎哎……”谢巧琴转头看向林意，仿佛在问：“这谁家姑娘？”
孙泞自我介绍道：“阿姨我叫孙泞，林意的助理。”
林意补充道：“也是朋友。”
谢巧琴瞅着眼前的小姑娘，利索伶俐，年纪看上去也没大上自家儿子多少。
她不禁又斜觑了站在一旁的自己儿子，仿佛是在说：在家里怎么没交代？你老子都没敢整个秘书出来，你这就享受上了......呸！腐朽上了？
林意催促道：“走吧，先回住处。”
孙泞驾车，一路往住处赶。
她其实心里有点紧张了。
自己还是个小经纪，这可是艺人的家长，看上去眼神也不似乡下进城的那么目愣。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与艺人家长碰面，此前完全没有相处经验。
一直以来，林意在公司所展现出的谈吐态度挺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年龄，就连当初经纪合同签订的时候，都十分具有主见。
这就给公司和她，都有种下意识忽略了其家长的错觉。
就是不知为何，这次新春伊始过后，林意是带其老妈一同前来。也正是这种未知，让孙泞心里在今早知道林意会携带其老妈一起来时会感觉忐忑。
“这里住得不错呀！”
钥匙开门之后，看着九十多平的住处干干净净，南北通透，该有的物件儿一应俱全，谢巧琴是很满意道。亏她还打听说签了公司后，要住集体宿舍被公司压榨来着。
孙泞笑着讲道：“林意可是我们唐人影视签下的第一名男艺人。”
言下之意，可是公司一哥诶，待遇自然不会太差。
林意领着老妈四下房间里瞅了瞅。
转了一圈的谢巧琴，忽然道：“儿啊，这里不错诶，小区环境也好，就是有一点儿高，不过这么高热水也送得上来，物业不错的，买下来要多少钱？”
谢巧琴有个小癖好：看到好东西喜欢攥到手里。其实就如同林意，看到标价的店铺想买，看到四百一瓶的茅台想囤......不然怎么会有母子连心这么一说。
林意很乐意老妈的意动想法，此时入手，虽已涨价，但绝对也不亏，于是道：“这里大概得八十多万吧。”
但林意不知道，其实谢巧琴此刻的想法很简单：不想自家儿子在公司寄人篱下，就连住处只能依赖他人。
一旁听着母子对话的孙泞，则是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嗝。
似乎，自己和公司都潜意识的以为：林意言谈举止里表现出的独立自主稳定成熟，大概与成长环境相关。而一般能锻炼出这样性格的环境，大概都是艰苦朴素的。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诶......
相处了两天后。
懵然于林母为何来沪的孙泞，终于知道了原因。因为往来交通需要用到车，而谢巧琴不来沪都久矣，需要孙泞向导，所以在看到装修一新的的门店时，她是更为懵逼的。
但对于一个母亲而言，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孩子需要到自己时，就会从血液里爆发出难以想象的伟大力量。
尽管沪都于她是陌生的城市，但她很快克服了水土不服。
在南湖小城，那个作坊式家庭里，她本就负责着管账的活计，也需要跟工商、市场、税务等部门打交道。
接手十一平的奶茶店面后，她开始套用以往经验，开始跑部门，办手续。因为涉及食品，现在又多了卫生、食监等部要跑。
这些审批跑部需要时间，即便沪都营商环境挺通透，但直到林意临近开学日期，经营执照才走完手续，可以落地了！
第73章：诸角议定
二月中旬的提篮桥奶茶门前，外围巨幅挡板已经换成新的。比起之前的巨幅奶茶杯造型，新换的海报是多出“香飘飘”三个大字。
巨大落地海报之前，不时有沪烟厂的职工们走过，也会驻足议论。
这样的路观，从年前装修到现在，已经持续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往来这条路的沪烟厂上下班职工们都已经知道这里要开设一家奶茶店。
这已经不是秘密。
实在是门店前的巨幅很惹眼。
现在，名字也知道了，倒是简单明了。
对于奶茶，这些行走在沪都这座国际大都市的人并不陌生。唯一好奇的，被巨幅挡住的门店内饰是什么样的，可似乎这家门店仍没有要开店的迹象。
而门店内，林意看着张挂在门店显眼处的食品经营许可证，念道：
经营者名称：香飘飘奶茶冰淇淋店
法定代表人：谢巧琴
经营场所：沪都杨浦区提篮桥沪烟路1997号
经营项目：冰淇淋与茶饮研发、生产和销售
许可证编号......
在现场的见证者，有林意、谢巧琴和孙泞三人。
没打算开门接客，是因为冲饮设备还没到，留守南湖老家的老爹林远国正在充分发挥了自己当初搞作坊流水线的门路。
林意环顾看一下这十一平店铺，视线停留在经营许可证说道：“接下来，就是奶茶原料、冲饮设备了，还要招人！”
老妈谢巧琴摇头道：“就这么大点地儿，找人多浪费。”
林意却道：“这是第一个样板工程，后面要挨个儿复制的，所以人手先招揽几个，要年轻，要靓丽。”
老妈上手拧肉道：“你要干啥？”
谢巧琴质疑的不是奶茶店能不能做下去，因为来沪的这些日子里她也蹲点过“街客奶茶”等这样的同行，感觉还是挺有可为的，尤其是自家儿子还是走的演员路线，以后真要混出名头，直接就能加持到自家这奶茶品牌上，钱景似乎并不错，但她此刻语气不善的是儿子这话思想有问题！
林意于是呲牙咧嘴答道：“我要打造一个年轻的奶茶品牌，所以员工年纪一定控制！还有啊，今年八月可就是奥运会了，奶茶杯体的制作，一定突出奥运元素......”
就在林意侃侃而谈思路的同时。
唐人影视公司会议室内，此刻也正在进行一场角色议定的碰头会。
参加碰头会的人并不多，但都是整个仙剑项目里最顶尖的六个人，每个都各有来头，这分别是蔡老板、李国利、吴景源、梁升权、麦观芝、姚世冼。
前两位负责掏钱，一个担任总制片，一个担任总导演。
中间三位行使剧组导演之责，清一色来自港岛，都颇有名气，先后被李国利挖来助力，遍观目前已有的作品，各自在魔幻、奇幻、江湖侠等主题板块有所建树。
最后一个算是参谋，但原版游戏就出自其手，可谓仙剑系列之父。
这般阵容，堪称豪华，也表明了本轮蔡老板将公司腾飞契机押宝到《仙剑》这部剧上的决心。
当然，在这场碰头会议定之前，其中一些角色归属已经是多方博弈的。这拍戏毕竟要筹资，仅靠唐人一家掏钱有些顶不住，不过也有一些角色尚待敲定，所以，这场议定相当于是一种对演员人选这一件事画上句号。
而对于蔡老板而言，整个《仙剑》剧组选角工作都是她带领团队进行的，虽然对自己的眼光很信心，但毕竟这是唐人着重押宝的项目，现在通过这样的一个碰头会，在场的也都是大导和游戏亲爸，大家都议一议，会更心安。
此时此刻，这碰头会就由蔡老板负责主持。
不似林意是打打游戏熟悉角色、搞搞产业，日子过得挺是轻松，蔡老板这年前年后的三个多月，是走南闯北明显瘦下了一圈。
她打开面前的投影仪，啪嗒一声。
面前首当其中的，就是赵灵儿的选角照片。
这是无数游戏玩家心目中的白月光，项目立意之初，六人团队就有一个清晰的共同认知：要从素面孔里找，这样可以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
蔡老板开口介绍道：“这姑娘叫刘静，京影的，舞蹈底子很不错。”
角色人选是她外出去敲定的，自是清楚情况。在仙剑所有选角里，是最耗她时间的一个，毕竟要从科班素人里从零开始。
除了蔡老板外，五个男人盯瞅着显示屏里的角色照开始打量。
沉默了一会儿，擅长江湖剧的麦观芝开口道：“挺出挑的一个姑娘，身板也长开了，这白衣装束看久了有点出尘气质。”
李国利点头：“这姑娘眉眼干净，模样不错。”
蔡老板选角儿是一绝，跟她合作过的导演也是挺服气的。
但忽然有人评价道：“气质出尘有余，眼神灵气不足。”
旁人循声望去，说话的人是姚世冼，他其实并不参与影视剧制作，但蔡老板把他请了过来，原因很简单，仙剑之父的名头摆在这，亲爸对于里面的游戏角色有着自己的审美理想。
蔡老板脸上苦笑了一下，本轮各大院校选角，她算是呕心沥血了。这位刘静姑娘可是她从众多姑娘里筛选出来的，除此以外，还有一位同样姓刘的姑娘也入了她的眼，但年纪小了两岁，相比之下就感觉还没长开，没有刘静芳华正茂。
选角里的十全十美完全贴合并不存在，眼下虽有大佬对于剧照眼神感略显遗憾，但这么多轮对比征选下来，就整体而言，已然选优。
于是，这一个过了。
蔡老板点击着鼠标：“下一个。”
李逍遥的角色候选演员照跃然屏幕上。
蔡老板、李国利、吴景源三个人对上面的演员照就很熟悉了。
与原时空李逍遥这一角色蔡老板圈出诸多候选者不同，由于有林意这个bug存在，这是个一早就属意好的。这年前年后基于林意本身设计出来的李逍遥角色定妆照就不知繁几，梳妆、服装、化妆那边有对这个角色产生什么新想法的就会在林意这边进行实人验证。
此时屏幕上的林意角色照，这会儿青春洋溢，尤其是眼神和嘴角勾勒出的一股游戏人间的气质，一如他当初推开办公室门初见蔡老板和吴景源的模样。
蔡老板主要是向另三位介绍道：“林意是我们公司签下来的艺人，试装的时候仇老师就说这股子游戏人间的气质最难得。”
吴景源也道：“林意呢，才气是有的，也合作过，对于表演挺有理解力，我们这里还有他所写的一首叫做《逍遥叹》的歌词，很能证明他对角色理解颇深。”
说着，屏幕上呈现出林意当初在签订合同后递给蔡老板的歌词稿。
“这词好，写活了李逍遥！”
“嗯，确实不错。”
除蔡老板、李国利外，《逍遥叹》这词其他四人还是首次见到。
在座的鉴赏力都有，对于《仙剑1》的剧本也是看过的，此刻看到这歌词，纷纷点头。他都闻言唐人一哥林意在歌曲创作上颇有才气，此刻一见，属实不凡！
“这歌有小样么？”
反应最大的是姚世冼，“李逍遥”是他一手创作出的角色，现在要人物化，他其实最有情感，只是这种情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来，现在面前这首歌词是活灵活现的表现了出来。
蔡老板耸耸肩道：“林意他说只有一星半点儿，旋律灵感还在酝酿，这歌词儿是他在玩仙剑这款游戏时感想出来的。”
姚世冼脸上肉眼可见的遗憾下来。
但对于这一角色由林意来饰演而言，当下并无太多纠结。尤其对于蔡、李两位唐人老板而言，这是公司要捧的自己人，用人片酬成本还低，诸多优势都摆在这里，已然毋庸多言。
过场了李逍遥这个角色后，再接下来一位，轮到林月如这个角色。
这却是需要在座各位拿主意的一个。
因为入围的并不止安仪轩一位姑娘，还有另一个则是试镜过奴儿这一角色的刘萍言。
事实上《仙剑1》里男女角色挺多，不少是基于剧本角色人设，都是先找到一些中意的人，然后让她们拍几个不同的角色照看一看，框定一下。
而蔡老板在今日定角之前，是已经甄别过一次了。但相比于前两个主角倒没什么纠结，关于是让安仪轩来演林月如还是让刘萍言来演这个问题，倒是让她有点左右横跳。
这主要是无论是“林月如”，还是“阿奴”，这两个角色在各有不同之外，还有着一个性格上的共同点：刁蛮。
正是这样的性格上的共通点，让她产生了一种两人谁来皆可的感觉。
两位姑娘的剧装照摆出来后，梁升权眼神挺毒辣的讲道：“笑起来挺娇俏的，但看上去感觉是有点婴儿肥嘛。”
吴景源从上镜的角度提道：“婴儿肥的话，上镜怕是有些显胖的。”
蔡老板点头直言道：“现在试装的时候，是有点儿。”
这个问题，她在选角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但刘萍言背后的湾岛福茂公司对这个女艺人挺在意，为此也愿与唐人达成一些利益交换，所以，她就安排了这两个角色让其试试。
这时，仙剑之父姚世冼又说：“婴儿肥的话看能不能减肥，减不了的话，我记得，剧本里阿奴的这个人设喜欢吃。”
诶？
一语中的！
这个新思路的提出，让众人感觉，婴儿肥对撞阿奴小吃货的人设，听上去还挺不错。
在两位女配划定方针后，接下来轮到的角色是：酒剑仙。
关于这个角色，其实一开始，蔡老板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意。
原因很简单，林意在《小倩》里刚刚有出演过道长的经验，而且是把燕赤霞这个“痴情又不拘世俗”的角色性子演得挺可圈可点的。
如果林意没有签约唐人，那么蔡老板大概率会邀请林意来试镜一下这个角色，毕竟两者有着共通之处。
但现在因为第一部戏的表现签约了唐人，基于捧自家艺人的原因，也会先往男一上推，不合适再去推其他角。而林意展现出的角色理解力和形象气质已然敲定了男一，那“酒剑仙”这个角色自然需找他人。
至于找到的人，此刻呈现在屏幕上的是谢俊豪。
蔡老板注意到他的原因，是源自于一部去年上映的内地剧《隋唐英雄传》。
瞅到这个角色照的时候，梁升权挺惊讶：“哎，这不是谢俊豪么？他来演酒剑仙？”
不止是梁升权，此前没见到这个角色照的吴景源、麦观芝认了出来，因为谢俊豪是演员阵容里为数不多的港岛系。在这次《仙剑》全剧组里，演员以内地系、湾岛系为主，导演里以港岛为全部。
而梁升权语气惊讶，是他在以往作品里对谢俊豪这个演员所饰演的角色最大印象是停留在反派。
吴景源也挺诧异：“他还能演这种放荡不羁的风格么，没想到啊。”
看着投影屏上谢俊豪颠覆以往角色印象的气质，吴景源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蔡老板，心想着这位女掌门人选人确实有一套嘛，难道李国利主动退让这唐人总裁一职。
在酒剑仙这一角色过后，众人继续看着剧照。
每投影上一个，就是一阵讨论。
水喝了一杯又一位。
尽管已有蔡老板此前筛掉了一些主要角色，但庞大的《仙剑》角色数量摆在这里，等一个个议定下来时，六位大佬有些眼涩口燥。
蔡老板难掩脸上的疲倦笑道：“好了，这庞大的选角工作，咱们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就开始制定拍摄章程了。”
众人从办公室出来后，蔡老板就让下面员工开始去对接演员。
不久后，在林意住处。
从奶茶店刚回来不久的孙泞挂掉了电话，然后看向林意眉眼间全是笑意道：“今天公司把《仙剑》演员都敲定下来了，你演李逍遥。”
林意点了点头，这个在此前已经有过暗示，算不上惊喜。
然后他问：“饰演灵儿的是谁？”
孙泞以为林意是关心未来搭档，于是道：“是个叫刘静的姑娘。”
不是神仙妹妹吗？
林意有些皱眉。
这个名字倒也有些熟悉。
忽然，他想起来这可不就后来张胡子《新倚天》里的那个芷若姑娘么，据传言还有一个瓜：这位后来的芷若姑娘原本是第一个被唐人敲定为赵灵儿饰演者的，可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无缘。
第74章：合同和配方
谢巧琴正在阳台处拍打被褥、衣物，然后又拎着洒水壶照料着泡沫箱里的葱苗。
听到客厅里儿子与助理的对话，就问道：“这是定下角色了嘛？”
从来到沪都的这些时日，她是第一次见证到儿子的艺人日常。即便是在林意考入了广院之后，可在“儿子成为剧中人成为现实”这件事上，她其实没有思想准备。
而朝夕相处的这些日子，她看到了林意隔三差五到公司试妆，有时抱着剧本大纲坐在沙发上，也有时对着电脑打游戏说是熟悉角色，还有时在琴键上摁些磕磕绊绊的旋律......于她而言，现在的所经所历所见都是崭新的。
林意起身伸展了个懒腰答道：“你儿子我呢，即将出演国内首部经典游戏改编剧男一号，回京前先去把演员合同签下来。”
闻言林意角色尘埃落定，谢巧琴笑道：“那感情好，晚上忙点吃的，庆祝一下！”
谢巧琴这些日子里就耳濡目染过这件事，在与林远国日常电话里，夫妻二人是研究过一波这个所谓《仙剑》游戏是个什么，因此多少有些明白其中份量。
不久后。
油烟机声响起。
自打厨房里有了谢巧琴掌勺，孙泞的手艺就算落入下风了。
明亮灯光里，林意打了个嗝，然后在孙泞眼神警告下，放下筷子。
用孙泞的话讲：从现在起到未来进组拍摄，饮食忌口油辣，杜绝长痘，杜绝身宽、杜绝体胖！
到了晚上。
九十多平的住处，就剩下里林意和谢巧琴两人。
一人一个房间。
谢巧琴的放进朝东北两面，对着的不远处就是一栋高耸入云的商圈大楼。高楼的彩灯一会儿朝下亮到上，又朝上亮到下。房间的窗帘没拉好，留着一条缝，结果就导致室内每隔一会儿就有一道光芒在扫描。
躺在床上的谢巧琴忍受着，终于在某一刻啪一下从床上起身，将窗帘拉了紧，然后又重新躺回到床上，辗转了一会儿，完全没有睡意。
啪嗒！
房灯亮起。
谢巧琴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将音量降低到最低一格，然后打通了林远国的手机。
远在南湖的林远国，正在看着电视泛起了迷糊，这一下是直接被手机给唤醒了精神。
林远国动了动身体，靠在床背上问道：“怎么啦，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是要查房吗？”
谢巧琴呸了一声，低声说：“你儿子说今天正式接到公司的男一角色通知了。”
“这好事呀！”
“是好事，我就是在这边每天眼睛看着，总感觉不真实，嘿，你说咱家真要出个明星了？以前也没看出来嘛。”
“你就是没事儿喜欢胡思乱想！”林远国将电视的声音调小些许，然后说：“男子汉大城市里闯了遭，他上的学校到底是广院，也是有名的。既然学的是表演，能学有所用总归是好的。真要搞得出了名头，这钱挣得总要比咱要轻松些。”
谢巧琴就叹气道：“我这不是看着这小子长大的么，现在来到这边这么长时间，看来看去，就感觉踩在虚处一样，又能拍戏又能搞奶茶店的，是我儿子么？没上大学前，天天被我们赶着的。”
知子莫若母，这应该是每个母亲都会产生的心思，当孩子颠覆了以往一贯印象时，就会产生一种疑惑：诶，这是我的崽儿么？
林远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道：“都要成长的嘛，成年，成家，立业，他是挑担的！”
每个父亲的想法也差不多，男人没有变化，怎么养家？这样的变化不单单只是下巴长起胡渣，还有对事业的追求。
谢桂琴啪嗒关掉房灯，重新窝到被窝里，头枕着胳膊，手机放到耳朵边，挺感慨道：“就一下子就长大了。”
她的感慨声里，霓虹依旧绚烂，窗外的夜风，席卷着千家万户的思愁，飘向湛黑的天空......
翌日早上。
孙泞来接林意，两人联袂来到公司。
抵达蔡老板的办公室时，公司一姐孙梨也在此。
蔡老板从办公桌前拿起两份合同：“嘞，你俩都看一下。”
林意翻开合同一看，这样的合同他已经是不陌生了，在《新聊斋》时的各项条款就有，无非就是规定了双方的责任和义务。当然了，既已成为唐人旗下艺人，形式上的违约条款方面就没有那么列举详细，而是按照公司章程走。
在拍摄日期方面。
林意发现自己实际上是分成了两部分，第一部分时间是四月初到五月中旬，第二部分是六月初到八月上旬，比印象里的原时空是晚了一些。
这之所以分成两部分，除了拍摄地的大转场因素外，也有从五月中旬到六月初的半个月里没有林意戏份的原因。
片酬方面嘛。
既然是自家人，又是自制剧，公司给出资源捧你，在《仙剑》资金本就有限，那自然就是辛苦费喽。
所以，作为男一的林意片酬其实还没有孙梨所饰演的配角青儿高，基本就辛苦费，取了个整数一万块一集，毕竟在公司的资历不足嘛，片酬也分两部分给，一部分是个人戏份杀青后的五个工作日内给付，另一部分在电视剧售给电视台后结清。
这就是公司打工人的付款模式啊......林意心里撇了撇。
当然，附加条款规定了林意为《仙剑1》所创作的曲目不记入在内，付款的模式也与演戏片酬不同，按照影视剧请业内词曲人的流程来。
这方面，是公私分明的。
翻看完合同的林意，拿起一旁的笔，在自己的签名处刷刷的写下自己名字，当下的自己资源即王道。
一姐孙梨也没有什么犹豫，青儿这个角色，她还挺满意的，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她也能理解公司没把女一角色给她的原因，毕竟自己都去结婚了嘛。
名字签署完毕后，法务部是啪啪敲下两个章，演员合约就此达成。
演员合同达成后，三人倒茶聊了一会儿，蔡老板从办公桌上拿来关于两人戏份的剧本。
这些日子里，《仙剑》剧本其实一直在变动，一个是蔡老板不太满意，另一个主要是由于仙剑是个系列，但改编成影视剧后，为增强情节冲突性和张力，就需要砍掉游戏里一些副本环节，这样就要自圆其说。
孙梨翻看着属于自己部分的剧本，不似以前接到的戏，眼前这个就是勾勒出来的剧本情节大纲。
例如她手上的青儿剧本，一开头就是青儿被南诏国诬陷为巫后下狱，但里面群众怎么反应，南诏王怎么下令等等这些细节，却是基本没有，更不谈详细的台词了。
蔡老板当下就解释道：“这个呢，编剧方面我们一直在推敲细节，想要这个故事讲述得更好，所以定版的台词版剧本还没有。但这整个故事体系就是你们手上拿到的样子，这是不会变了。”
林意一听这话，诶，这据说原时空仙剑一在拍摄的时候，很多戏都是在片场商量出来的，演员下一秒再演，上一秒剧本台词才出来。看这架势，眼下是要往这个趋势上走哇。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届时在片场不就自带优势了么？
看到林意脸上若有所思的神色，蔡老板就说：“林意，《仙剑》的游戏你熟悉得怎么样？”
林意笑道：“我都是一老玩家了，这些日子把仙1重刷了几遍，倒是挺怀念以前一开始玩这游戏的感觉，有点找到当初的一些仙剑情怀了。”
蔡老板交叉着手指，挺赋予重望的说道：“在《小倩》的时候，剧本就是你提供的，已经证明了你在编剧上的天马行空。我让小泞督促你熟悉《仙剑》游戏，一来这游戏就是李逍遥的角色扮演，二来你也要饰演这个角色的。那么在镜头前，到时候也希望你能够把你作为主角玩家的感想说出来，大胆一些。”
林意点了点头：“到时候，我会一点点的。”
一段合同签署完的谈话后，林意和孙梨两人离开公司。
电梯里，空气安静只听滑轮向下的声音中。
林意忽然道：“还没有恭喜孙梨姐，即将花好月圆，修成正果。”
花好月圆？
孙梨慢了一拍旋儿反应过来：哦！这是祝贺自己结婚的。
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客气道：“谢谢。”
对于这位公司一哥，自己在公司的交集不算多，孙梨心里也有些感慨：没想到，当初在公司食堂小灶招待的一批人里，是眼前这位入了蔡姐的眼，而且是愈发受到看重。
电梯间的门如光明几净的，如同一面镜子，将婷婷而立、在收到结婚祝福一瞬间流转出的风情反射得一览无余。
这一刻，林意心头突然冒出的一句：杀黄石头，抢孙老师！
出了电梯门，来到公司大楼下，彼此助理驱车过来。
女士优先下，门前停车位让孙莉先来。
看着婷婷离去的孙莉，林意突然一皱鼻头道：“这黄石头，不当人师！”
刚拉开车门的助理孙泞闻言，一脸懵逼......
两人在公司楼下离开的这一幕，就落在站在落地窗前的蔡老板眼里，她的脸上就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神色：
自己这是签了俩祖宗么？
作为一个“制作+经纪”双主导的公司，结果，在经纪业务板块，公司一哥一姐是双双离开。
一哥林意是去上学，一姐孙梨则是去结婚。
自己这有点儿像圈子里的做慈善经纪人？
林意此刻自是不知道蔡老板的心态，这会儿，他回到住处后，就开启了补作业大任。
没办法。
上学期的一些课程小论文他这边还没开张呢。
这回校后的第一周，可是要交送的。
其实不管期末时怎么抱怨课程小论文如何多，逼一逼，一天之内也是能写完的，怼着键盘一顿噼里啪啦胡侃乱侃嘛。
这到了晚上，从奶茶店那边回来的谢巧琴拎着菜进门，一瞅到儿子蹲在电脑前不是打游戏，而是在码字，就挺稀罕：“大学还有作业的？”
林意一边手打，一边道：“可不是！人今天招得咋样？”
谢巧琴跟打牌似的，从口袋里掏着，啪的一下甩下五张照片，全是女的，按照林意的要求，不一定长得好看，但一定年轻，有活力，干干净净。这时候的照片还是勉强纯洁的，至少还没人均拍照大神。
五个女孩面容干净，头发梳理干干净净不乱糟糟，这就细节了，这可是要做奶茶冲饮的，要是杯子里掉根头发进去，这生意就没法做下去。
谢巧琴指着桌上照片说道：“这五个人都是我掌过眼拍的照，两个是中专的毕业生，是没找着工作。这三个是我准备从同行那里挖过来的员工，有经验。还有个电子厂上班的，长得挺不错，但我一听是之前做的是日结，就没要，感觉轻佻不稳定。现在就等着设备一到，开张营业！”
看了一眼后，林意将摊开的五张照片拢到一处。
在管人管事方面，老妈远比自己在行。
他只是说道：“等到第一杯奶茶冲出来，我肯定要第一个尝一尝的。”
谢巧琴不相信：“开业的时候，你回得来？”
全称为“沪都杨浦区提篮桥沪烟路香飘飘奶茶冰淇淋店”拟定于在三月八号开门营业，届时打出在这第一家门店打出的口号是“今年妇女节的第一杯奶茶”，而谢巧琴的不相信是因为这时候林意远在京城学校里。
呃......
林意呃了半晌，溜达到书桌旁抽了两张白纸，一拨笔盖，刷刷就开始写：
一、芋泥奶茶，原料香芋紫薯去皮蒸熟......
二、香芋草莓奶茶......
所谓的香飘飘奶茶配方，林意他早就记不清了。不过后世曾按照网上流传的网红奶茶配方在家尝试过，这时候，他就以香芋为主要材料，准备先期整出一个香芋系列口味。
市面上这个系列并不鲜见，至少街客已经在开始尝试。
但所不同的是，林意这里是准备让往来顾客看得见原材料，这也是门店装修时，林意特意让装修小哥把柜台前做成玻璃面的原因。
这是市面上所不具备的，这也就是后来奶茶界所炒作的“看得见的原材料”，他准备提前祭出来作为卖点。
谢巧琴就站在一旁瞅着，看着林意刷刷写，忽然道：“你这是在京城喝了多少次？对奶茶里的门道知道得还挺清楚？”
第75章：归京
对于老妈谢巧琴的这个疑惑，林意没法去解释。
这源于原时空自己在上学时期的一个喜好，那时他最喜欢买香飘飘的袋装固体奶茶带回宿舍当作零食，不做冲饮用，而是在嘴里淡出鸟时撕开倒在嘴里，感受着一下子浓烈而馥郁的奶茶香味。在干吃了那么多袋固体奶茶的某一天，看到朋友圈突然流行起晒图手工自制后，他也曾就动过手，因此记忆颇深刻。
此刻，就在在谢巧琴的注视下，林意写下了三张配方纸，然后拿起来说道：“就先这三个吧，咱们奶茶店开门接客后，先主打这三个口味。”
谢巧琴拿起来瞅了瞅，挺疑惑：“这上面只有原料，但是加多少你这没有量化指标？”
闻言，林意心里吐槽，自己要是能记得每样原料加多少，那不就是最强大脑了？
所以摊手，只能道：“这个呢，得靠您摸索调和出味道来。”
只是，谢巧琴看这着上面又是红薯又是芋头的，这搅拌到一起是啥子味道，所以挺疑惑：“这能好喝？人家愿意买账？”
林意肯定的点了点头：“噱头越多，年轻人越买账，咱们真材实料。到时候咱们要把红薯香芋草莓酱这些东西摆在玻璃里，让他们可以明目看到！等这样的手冲奶茶做起来后，咱们也在门店里摆上固体开水冲饮的便捷式杯装奶茶！”
固体开水冲饮杯装的便利式奶茶，还要等接下来解决各种奶精、麦芽糖精等粉末配比后再说。这个也急不来，饭一口口的吃嘛，先把首个店铺给做起来，问题边做边发现边解决，打下一个据点！
谢巧琴宝贝式的将桌上三张纸收了起来，然后突然想起啥似的问道：“那咋这样一杯，得卖多少钱合适？我看街客一杯卖五块钱。”
她考察过市场，根据地段的不同，奶茶价格各不一样。但这五块也绝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在隔壁早餐店可以吃一碗豆腐脑、一碗小笼的。
林意想了想：“咱们就做两种，中杯五块，大杯八块！”
谢巧琴又产生一个疑惑：“中杯，大杯，那小杯呢？大杯得多大？”
林意答道：“市面上常见的那种杯体，算中杯，大杯大概是它的一倍半。至于小杯，就是咱们往后要推出的杯装固体奶茶！”
谢巧琴点了点头，嘴上盘算道：“红薯、芋头这些批发购进成本倒便宜，这玩意儿都能到咱们南湖去收。今后真要做起来了，就让你爸将厂子转业成食品加工厂。但就是这草莓酱的成本，好像不太好去控制......”
在家里，她就是搞财务流水，兵马未动预算先行，是贯彻在她整个来沪前的始终。现在临到要开业没多久了，谢巧琴是不可避免的担忧起开店后的成本和利润问题。
林意转身到房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出来：“用这上面的钱，在没做起来之前，老妈您出人力，钱上面我想先靠自己。”
眼下自己的存款余额应该就剩下不到四万块。
这个数字余额，其实得感谢家里，自打将老妈拐过来后，门店设备、原材料费这些，可一直没消耗卡上的数字。当然，也得感谢此刻的时代，兜里揣着几万块就敢于在沪都启动创业大计。
但临回校前，林意还是想先依靠自己的财力。倒不是家里折腾不起，好歹厂棚流水线上也是每天近千个盗版MP3上下的。但男人嘛，谁还没有一个白手起家说出去可以吹嘘的梦想呢？
............
凡事都有代价的。
林意在面前绘出一张奶茶事业蓝图后的第二天。
在厨房间忙里忙出了一阵的谢巧琴端着两个大号玻璃杯出来：“来，你俩尝尝，味道怎么样？”
这两个颜色各异的大号玻璃杯里面，是她按照林意给的配方纸整出的香芋奶茶系列。
身为助理的孙泞，也跑不掉。
接下来的几天，在林意收拾行李准备返京的这些日子里，谢巧琴俨然是把搞出香芋系列奶茶的最佳配比当作最重要的事。
林意也做帮手，大小不同型号的钢勺是准备了一整套，两人是以勺子大小为计量单位，不断调整着杯子里的芋泥、红薯泥、草莓酱、奶精、麦芽糖等等原料的配比。
只是林意也明显感觉自己上厕所的次数都变得了频繁......
拖到广院春学期报道前一天的林意，拎起行李，一路北上。
二月底的京城天气，依旧冷得像死狗。
好处是，这里室内遍地有暖气，这时候住校，还能赶上集体供暖的尾巴。
“咣乓！”
林意气喘吁吁拎着行李爬到六楼，一把推3614的寝室房门。
不算上自己，五个室友已经来了仨，另两个不用管，京城土著，想什么时候来就时候来，反正就一趟公交车的事儿
“呀！林哥，来啦！”
床位靠门儿的刘晓夏挑了个头，然后继续埋头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击着。
“还写着啦。”
“可不，WCAO的小论文！”手上码着，嘴里骂骂咧咧。
“瞅你这架势，是刚开工不久嘛。”
“哎！诶，老林你寒假做啥了？”
“吃喝玩！”
“不信，你这就扯淡了，签了公司能让你这么轻松的，你瞅瞅哥们我。”
刘晓夏拍了拍一旁的衣柜，上面正贴着几张照片，是他在央妈春晚舞台做群舞的照片，其中一张还是跟六小龄童的合照：春晚猴年猴戏。
“可以啊，你也是咱寝室第一个登上春晚的男人了。”
“屁，在镜头里就晃了两秒！不注意看都看不见。”
吐槽了一波自己春晚经历的刘晓夏，继续低头敲键盘。
这长时间没回校，林意收拾了一下床铺，然后下楼一路溜达到“大超”购买新的生活用品。
所谓“大超”，全称是大学生超市，林意走进去的时候，由于是开学季，结算台前人来人往。
拿着牙刷牙膏毛巾等待的功夫，就听到前面排队的情侣里女生在问：“你们男生，是喜欢安柚琪呢，还是喜欢张函韵？”
男生摇头：“我只喜欢你。”
这小伙子头脑挺灵活的嘛......等在后面的林意眉头一挑，在沪都这年前年后的都没有怎么关注到相关的话题。唐人公司里也不会去议论，毕竟搞影视的，自带看不起搞选秀的目光。
不过，超女......这两位已经展露头角到全民皆知了么？看样子，进入到零四年后，经过前两个赛区的海选，这《零四超女》口碑已经是走向热潮了嘛。
可这才哪到哪儿呢。
林意心想，等到即将而来的夏天，这档从平凡人里挖掘唱歌梦想的节目，在各唱区纷纷酝酿起话题后，是携各唱区均大获成功的火热一下如灿烂夏花般全面盛放。
届时在那星城唱区总决赛的两小时，潇湘卫视会凭一台之力致使万人空巷可不是一句空话。恐怖的两小时收视率，也让“超级女声”一跃成为了一档国民级选秀节目，那一夜，是吹响了国内选秀元年的号角。
跟着排队人群往前，等走至结算台前时，林意恍然：难怪刚才前面那对情侣会讨论啊......摆在结算台玻璃之下的，正是两张“为超女打call”的海报。这“为XX打call”的梗，应该就是从这一年开始的吧。毕竟这时候的投票，可不是在鼠标上摁一摁就能搞定的，而是要真金实银的花钱编辑短信发出去。
“同学，到你了。”
“哦，好。”
林意将抱着的东西一股脑的放下，看着柜台前的超女海报，心里有种“我已看穿一切”的时空奇妙感。
然后，手指左右滴答了一下海报：“两张海报，各来一张！”
一直忙着结算、动作熟稔的老师傅闻言一抬头，没言语，但眼神的意思已经透露出来：挺贪婪嘛小伙子，一下竟然要追俩。
回到寝室。
林意将卷着的两张海报往床头柜上一贴。
眼光瞥到的刘晓夏嚯一下站起：“老林，你竟然追星！”
旁边室友们顿时展现出一幅发现新大陆的模样。
林意摇头强调道：“我这是在见证难得的平民崛起。”
第一届超女，获得前十名次里的人，在面向全国电视观众前，她们的身份里有学生、有民警、有孕妈......五花八门。不似后来，能入围进来的，或多或少已经带着进圈的经历，平民的身影，逐渐淡薄。所以，这当下这种追星氛围，林意是享受其中的，属于是还算质朴的情感表达，不然等到后来的追星，那就算了吧。
在春学期开始后。
林意开始了教室、食堂、寝室三点一线的生活，五天后，在春学期第一周的这个周六，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洞窟酒吧。
身影在洞窟酒吧门前出现的一刻，酒保小哥瞅见抄手而来的林意，从门前招财猫状态一下浮现出讶然：“嘿！林哥，您老终于回来啊！”
小哥心里是算了算，从跨年夜之后到这阳春三月初，林意应该是有长达两个月的时间没出现。哪像其他酒吧的驻唱歌手，根本就没什么休息，也没有什么春节！在整个后海，应该找不到这么佛系的驻唱歌手，也就是自家老板秦姐这么宽容。
酒保小哥接着问问道：“林哥，您老这次来唱多久？”
林意刷一下竖起一根手指：“一个月。”
本次来京，直到四月初才要去剧组报道，这样自己就有一个月的在校期。
跟此前一样，林意走进去后，酒保小哥转头在酒店外重新挂起了闪闪发亮的荧光招牌，照例是五个字：“林意专场月！”
在驻唱台上主导了半小时后，洞窟酒吧内的人流量，是肉眼可见的增多起来。
秦老板是在晚九点抵达到酒吧的，在歇场之际，坐在吧台一旁一上来就问道：“不是说之前演了个剧本么，怎么年都过完了，还没有播呢？”
林意喝着茶润嗓子：“哪有那么快的呢，这后期、售出，可不都需要流程嘛。我只是一拍戏的小生，哪有资格参与到这些后期。”
别说是秦晴问了，林意作为公司艺人也只是一知半解。
只听助理孙泞八卦了一波，似乎蔡老板拿着这部剧邀请了一波卫视购片人，本想着是不是能在几个大卫视上映。但散场后的结果，好像因为档期段的安排不大行。
两人坐在吧台前聊了一会儿。
忽然，手机的QQ响。
林意摁下手机屏幕一看，昵称为“大蜜蜂”，头像相比之前有点小改动：是一个嗡嗡蜜蜂头顶绑着“高考加油”的红色横幅。
“看到酒保小哥的通知，你回洞窟酒吧了？”
“嗯。”
“你不够朋友，回京了又不说。”
“你这还有三个多月就高考，不打扰学习。”
“呸，模考550的人不需要学习！”
一瞅这回复，林意没脾气，这就是有校招名额的艺考生底气了。
“诶，不过我是快乐不了的，如今出行家里早送晚接，没得溜了。”
“加油。”
“哎......问你个事，唐人是不是要拍新剧了？”
“你怎么知道？”
“我，荣信达，大杨！”
言下之意，她可是荣兴达的艺人，能察觉到圈里的这一点儿动静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林意恍然，荣兴达好歹也是一大型影视制作兼经纪公司，蔡老板这大张旗鼓的在圈内圈外找演员的动静，人家肯定一早就察觉到了。
“你在里面演了嘛？”
“我！唐人！大林！”
林意复制了刚才大杨同学的语言风格，同样的眼下之意是：作为唐人一哥，岂可无戏份。
这瞬间引来了她的不满：“你不要学我讲话！”
林意乐呵一笑，这就是没有表情包的时代啊，所有的情绪都只能要文字和标点符号来表达，不然应该是狗图刷屏。
“那我应该恭喜你，在新剧里继续冲冲冲！”
“冲冲冲！”
两人关于新剧的话题，并没有过于深入。都是圈里人，圈里事点到即止，尤其是没有公司官宣的东西，无关乎信任，只是祸从口出的道理彼此都明白。
而这QQ互聊的过程，秦晴就坐在一旁，忽然挺羡慕，如今这年轻人的手速，嘿，真挺快诶！
不过这念头一出，又即刻摇头甩出这样的念头，心里暗忱：我老嘛？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