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长剑涟波
法阵升起，两人被笼罩其中，外围人群中，身份高者已经稳坐高台之上，静静地看着两人相斗。
“演化戈壁地貌。”平望遥忽然大声喊到，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整个乱斗台开始发出轰隆隆的巨大声响。
一块块嶙峋的而破碎的石块从下方升起，造就了两端高，中间略低，只有些许杂草的戈壁地貌。
先前被称作张兄的男子眉头一皱道：“事情恐怕不妙啊。”
“哦？张兄久在这乱斗台，是不是又看出什么了？”
“嗯。”张姓男子眉头一皱道：“李兄，应当晓得这乱斗台可以演化诸般地貌，并且场上的元气也会随着地貌的变化发生改变。”
“这当然，虽然我来的少，但这些我还是知道的。”
“张兄的意思是，这平望遥所选的地形对他有利？”
张姓男子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戈壁地形，主要的元气为金土两种属性构成，在这种环境下，他的无形剑气必定更快更利。”
“不过既然是赌斗，不是切磋，按理应该双方猜先，或者提前商议才对。”
“像他这样二话不说直接选择地形，实在是风度尽失，而且和他平时处事大不相同。”
边上的李姓男子笑道：“这么说来，我那五百元石恐怕还有的赚呢。”
“不好说，也许是平望遥恨绝了他，想要一举建功也说不定呢。”
乱斗台上，唐枫看着缓缓改变的地貌，流露出好奇神情。
这座乱斗台，看来与费长春的阵法一样，都有着改变一方地貌的能力。
上一场时，唐枫清楚的看到这里面还是一片密林，浓郁的木属性元气扑面而来。
到了这时，随着戈壁滩的成型，元气又变为以土属性为主，金属性为辅。
有趣，果然阵法是人力所不能企及。
上一个能做到这么快将元气转化的，唐枫能想到还是连山城的陈元。
平望遥见他丝毫没有在意之色，冷声说道：“这戈壁滩中金属性元气丰富，我记得你也是修行金属性元气的吧，是不是觉得可以拿捏住我了？”
唐枫却只是观察元气的流动，没有去接话茬的意思。
比起这种无趣的争斗，这种元气流动与变化简直近乎于道。
见唐枫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平望遥气极反笑。
“好好好！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银涟剑流光似水，劈砍中化作道道光流。
正如那张姓男子所说，周边满溢的金属性元气，使得这些劈砍变得更加迅捷爆裂。
涌动之下犹如实质一般，在地面上划出道道刻痕。
“既然都这么说了，就不要耍这些小手段了。”
灿金元液化作水滴，弹指之间与这些剑痕碰撞在一起，没有任何声息，剑痕就一道道破碎开来。
就像是玻璃被钢珠打碎，只是没了那刺耳的声音。
平望遥脸色阴沉如水，银涟剑剑身之上光芒大炽，慢慢化作袅袅的烟尘模样，阳光照耀下，烟尘中泛出白光。
原来笔直的剑身，开始变得细化扭曲，整柄剑除了剑柄部分，反倒更像是一根长鞭。
“涟”，波纹也。
银涟的本意便是阳光之下水上的银色波光。
而无形剑气，本就是无形无相，一气凝形。
这柄银涟剑仿佛是天生为平望遥所生。
这时完全催动下，他所修习的剑气随着剑身开始延展，慢慢化作十几米的白色光鞭，外围则弥漫着闪电般的细碎剑气。
随着他的挥舞，戈壁之上出现了一条条圆柱形的缺口，表面则是被剑光打的坑坑洼洼。
“来的好！”唐枫终于提起了一些兴致。
他如今长枪已毁，手中再无称手的法器，寻常的上品法器恐怕阻挡不了这剑光半刻。
要是两天前，没了器物辅助，唐枫多半只能闪躲，靠着快速的移动，想办法直取对手本体。
不过现在吗？
他的元气已经足够奢侈一把了。
金色的元气化作一轮护盾，挡在唐枫身前。
十几滴灿金元液从各个方向分别打在银涟剑弯曲的剑身上。
虽然这长鞭一样的变化，让它攻击范围变得更广，在这封闭的空间内，给人无与伦比的威压感。
但剑分双面，伤敌伤己。
这延伸出去的剑身，也给它带来了无数的破绽。
光是维持着，平望遥的元气已觉得吃紧。
这时的灿金元液爆发，使得银涟剑的剑光都暗淡了许多，险之又险，差一点维持不住剑身。
乘着剑光虚幻，唐枫手臂上的元气化作一把金光大斧，对着剑身中间用力劈了下去。
一身微不可查的哀鸣声传出，银涟剑庞大的剑身彻底溃散，重新变回普通长剑的模样。
“原来如此。”
“难怪你从开始就在害怕，原来你这么弱。”唐枫一步步走向平望遥，语气淡漠不可查。
而每走一步，他身上的元气就会鼓荡一分，震的地面的土块都跳动起来。
平望遥此时很不好受，银涟剑被强行打断变化，元气反噬，让他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反观唐枫，却好像根本没受影响，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元气更加强悍。
他心中一狠，果断作出决断，一枚小巧圆盘出现在他手上。
“这是你逼我的！”
圆盘砸落在地上，瞬间融入戈壁之中，好像没了声息。
围观者看他说话狠绝，但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不禁好奇地指指点点起来。
“是阵盘。”张姓男子再度开口说道：“而且品阶不低。”
果然，就在不久后，戈壁滩忽然又和最初一样，开始震动起来。
一柄又一柄的长剑从地上生长而出，形成一座剑山。
而平望遥就站在山顶之上，俯视着山脚下的唐枫。
“这戈壁滩上，虽然金属性元气丰富，但终究是以土属性元气为主，像你这样肆意使用元气，虽然补益也快，威力也大，但终究会和土属性元气产生消耗。”
“而我的无形剑气，无形无相，非但不会消耗，反而会避开这些土属性元气。”
“将金属性元气彻底聚拢在我脚下，现在场内已经再无游离的金属性元气。”
“反而成就我这座万剑绝阵！唐枫！你拿什么和我斗！给我在元气枯竭中哀嚎吧，哈哈哈哈！”
唐枫：……
“你是不是有病，谁和你说我修习的是金属性元气来着？”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二气合一
的确，金属性元气多以银白，金色，赤铜等为主，唐枫先前御使的元气颜色加上那锐利霸道的属性，确实是与金属性元气有着许多相似之处。
但实际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元气究竟该归属何处。
这些全因为，以一般而论，元气的使用随着属性的不同往往会有着许多克制和被克制的关系。
就像最简单的剪刀石头布一样，在同等的元气数量下，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这是必然之理。
唐枫最早修习过火属性元气，这一类元气是锻造工与矿工最普遍修习的元气种类，便是因为火属性对金属性的克制原因。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平望遥会觉得章期的四分火阵，不仅克制他元气的无形属性，更是在属性上也完全克制于他。
而自从习得这一身金色元气后，唐枫的感觉只有一个。
那就是，平衡。
金色元气虽然有金属性元气的霸道和锐利，但在面对火属性，木属性元气时，并没有展现出特别的克制关系，反倒是有种孤身独立的感觉。
只是自己没说，加上本身他体内的元气数量远超常人，自然外人看了会以为他修习的是金属性元气。
连带着像平望遥这样的引气九层也骗过了。
“不可能，你还想狡辩不成，就让我看看在这万剑之下，你还能说得出话吗！”
平望遥坐在剑峰之上歇斯底里的大吼。
这剑阵本是他打算在内门大比时用出的杀手锏，如今全力催动，几乎全身的元气已经和这座剑峰合二为一，可以说乱斗台上所有金属性元气已经化作他的臂膀，元气总量更是之前的百十倍。
话音刚落，这座万剑峰上的长剑已经应声而动，一柄柄长剑不拘位置，开始不安的嘶鸣起来，随着剑身的颤动，缓缓离地飞向空中。
随着空中的长剑越聚越多，最终形成一股金属洪流向着唐枫涌去。
“我当是什么，还是老路数。”唐枫轻蔑一笑，离地跃起，直奔洪流而去。
嘴上虽然说的轻蔑但他心中还是不免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诚如平望遥所说。
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平望遥现在的状态，远超刚才。
这些长剑并不是凭空产生，而是金属性元气聚集而成，只是由于过于浓郁，呈现出金铁的特质。
坚硬，锐利，以及不怕损坏。
就像拳坛上的老拳手，往往会先卖个破绽，诱使对方打出一击，用手臂抗住，感受对方的拳力。
唐枫也是如此，他周身的元气本就很少靠吸收外界元气补充，这时仍是接近全盛的状态。
金色的元气再次散到周边，长剑刺向他时，就像是被无数细小的触手抓住，纷纷被定在周围。
“难办啊。”刚一接触，唐枫就感受到这股力量带来的压力。
这些长剑都以元气构成，虽然多多少少有着区别，但刺击的威力，至少都与下品，中品法器一击相仿。
如果只是几十数百那还好说，无非就是一把把崩碎掉，打个消耗战罢了。
可现在的数量却是成千上万，还真没听说过一人和一万人打消耗的。
随着身边滞留下的长剑越来越多，这股压力也越来越大，唐枫不再迟疑，转而鼓动元气一阵爆发。
金色的元气扫荡成圈，原先滞留住的长剑在这爆发之下，纷纷碎裂开来，其中的金属性元气也消弭不见。
平望遥眉头一挑，不禁加大了攻势，剑流分作数团，开始从不同方向攻击唐枫。
既然强攻不行，那就以不间歇的节奏取胜，这些剑流虽然远比刚才要小，但胜在从各方各面，都封死了唐枫的去路。
哪怕被唐枫数次打散，但只要一直耗下去，胜负不过是时间问题。
唐枫自然知道他的想法，这些剑流的威力不高，只要他轻轻一击就会散开，但每次最多损坏个几把，和上千把的体量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而一旦自己泄露出空隙，就会被它们追上，实在难缠。
既然这样，他也不再藏着掖着，隐藏在体内的血气开始循环泵动，随着这股力量的加入，金色的元反而被他拘束起来，只在双手之中凝成两块金色锯齿轮盘。
他对身体的控制程度大大提升，剑流虽然密集，但总能找到空隙躲闪。借着躲闪的功夫，手中的锯齿轮盘快速转动，在这些剑流上进行着切割。
金铁交击的声音让人听着觉得牙酸，而在这种攻势下，剑流的势头也被缓缓遏制了下来。
见两人之间的消耗不成比例，平望遥已知攻势失效，连忙将剑流束缚，节省元气消耗。
唐枫的身法他之前已经领教过，确实远在他之上，既然这样那就干脆将区域封死，让他无处可走。
长剑散做元气，星星点点好像银河闪耀，下一刻这些星点汇聚成球，一柄柄巨大的阔剑从中生成，只是目标并非唐枫，而是地面。
阔剑落地，瞬间生根，剑峰肉眼可见的开始矮了几分，相应的是阔剑逐渐增高，直到将乱斗台隔离出一小块单独的区域。
“叮叮叮”阔剑依旧在不停落下，形成了这完全由剑塑成的墙壁。
到了如今，唐枫已经被完全锁死在了里面。
这剧烈的波动使得平望遥也有些吃力，唐枫看着他认真道：“倒是不错的手段，但损耗这么大，真的值得吗？”
剑峰此时只有之前的一半大小，平望遥自然能听清唐枫的话，喘着粗气道：“只要能杀你，那就值得。”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完全可以在这封锁形成之前逃离，却为什么在这边看你耍猴戏？”
没等平望遥回答，他紧接着说道：“那自然是为了更好的解决你了。”
话毕，两气再度合一，一股摄人心魄的气息传来，平望遥都不由得心惊。
这是唐枫突破后第一次全力运行两气合一，得益于突破后炼气修为的提升，橙红色的元气此时再度发生了变化。
一种带着厚重感的赤金之色，随着唐枫手指的划过，已经在墙壁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划痕。
而划痕上面，赤金色元气正诡异的腐蚀着周边的金属性元气，仿佛是它们天生的克星。
第一百五十九章 阵道
“张兄，你说现在这乱斗台上都被这阔剑墙壁覆盖，我们在外面也看不出上面啊，究竟谁输谁赢，你有什么看法吗？”乱斗台外，李姓男子正一脸烦闷的看向他口中的张兄。
起先唐枫两人争斗不休，剑光纷纷，元气纵横，哪怕是他们这种内门弟子也看得啧啧称奇。
更别说下面围观的那些引气五六层的修士了。
而正当唐枫攻势加快，平望遥疲于应对的时候，乱斗台却被这高高的阔剑丛笼罩，连带着所有人都成了瞎子，只能勉强听见里面有乒乒乓乓的击打声。
“怎么，你这么着急，莫不是担心你那五百元石不成？”
张姓男子戏谑道，没有回答，反而是捻起一颗指头大小的灵果悠然塞入口中。
“嗨，我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别说五百元石了，就是五万，额，五万有点多，一万元石我也不放在眼里。”
“我只是好奇，毕竟这般态势，早就出了引气的范畴，以我所见，已经和筑基前辈相仿了。”
李姓男子笑着解释，滑稽的话语让隔壁的张兄忍不住发笑。
“你不愧是有着李痴的名头，比起打斗争胜，连那些花酒女人到你这都失色了。”
“哈哈哈！张兄莫不是在说笑？女人花酒算什么，我辈修士自然是以争斗为本，其他不过是浮云罢了。”
“好，那我就给你详细说下，眼前的局势。”张兄拍手而起，大有指点江山的气质。
“不过在此之前，我倒要先请教你，阵法之道你懂多少啊？”
李兄听到这话，不好意思的笑道：“你是知道我的，对于这种弯弯绕绕的东西，我向来是不敢兴趣的。”
“哈哈，你啊，总有一天会吃这弯弯绕绕的亏。”
张兄听后哈哈大笑，转而为他解释起来。
“阵法，脱胎于法器，却又不同于法器。”
“以一个说法来引申，法器是最简单的阵法，阵法是复杂的法器。”
“诶你先别晕，听我慢慢解释。”
他打了个哈哈，把即将睡过去的好友拉了回来。
“法器为什么能生效，全因为以不同的手法，运用了材料本身的元气纹路，只不过有些在表面，有些在内部，所以对于材料，我们需要锻造，烧灼，或者只是简单的切割。”
见好友一副呆板的阳子，他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说道。
“而阵法，则是仿照这些天生的元气纹路，将阵纹刻画在特定的介质之中。只需要将元气导入，阵法就会像法器一样达成预定的效果，包括我宗的护宗大阵，阳煞阵，也是如此。”
“随着阵纹的多少，阵眼的数量也会不同，阵法威力也不尽相同。”
“说句题外话，丹鼎期修士确实无敌，但为什么宗内还会要求，宗门长老需要将居所挪到大阵里？”
“还不是因为阵眼所在可以随时通过大阵镇压，万一有人生出异心，性命不过在门主一手掌控罢了。也正是这个手段，才能使得遇到危机时，全宗上下一心。”
“照你这么说，我们平时不是住在火山口上，万一阵法被人掌控，我们不就成了案板上的鱼？”李兄听后，不自觉的惊恐到。
“嘘，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们从小进入内门，要不是靠着纯阳之气的补益，修为哪有那么快的进步，至于这阵法掌握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了。”
他一指乱斗台道：“虽然阵法博大，但只要掌握了对应的阵器，就能确保对大阵的掌控。”
“阳煞阵关乎全宗存亡，阵器必定是门主亲自掌控，又怎么会假手于他人？”
“与其思考这阵法有没有威胁，不如争取这次内门大比取得个好成绩。”
“诶，张兄？听你这意思，莫非门主要收亲传弟子的消息是真的不成。”
李姓男子好奇发问，晓得他消息灵通远超常人，听到这阵法威力，不由得对这下任宗主的位置心痒难耐。
作为好友，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立马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别想了，我实话和你说了吧。”
“我们天生已经无缘这个亲传弟子的位子了。”
“这是为何？”李姓男子疑惑道。
“无他，不外乎家族二字。”
“我二人所在的家族，均是灵阳宗创宗七族之一，虽然章家最贵，我们比不得他们，但也算得上是世代不绝。”
“你觉得门主会放任我们任意一家独大吗？”
张兄的语气渐渐阴沉了下去，似乎是对这既定的命运有所不满。
“可如今内门弟子，过半都是我七族出身，难道门主不怕我们不满吗？”
“嘘！”张兄听好友这般说，连忙做了噤声的动作。
“小声些，历来，主弱臣强取死之道也。要我说找个外人也好，我们七族同气连枝，难不成换个门主，就能不顾我们，单独行事吗？”
“只要我们依旧站在一线，注定是这灵阳宗不可或缺的部分，也是一半的主人。”
“可张兄，如果这样，又有谁能够压服众人，成为亲传弟子呢？”
“诶，而且，你还没说场上两人谁能够胜过谁呢？”
李姓男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对于好友的分析，他一向信服，也不由得开始思考起来。
只听张兄说道：“我倒是很看好这个平望遥，平家虽然也是世家，但比起我们，终究只能算作二流，我原来只觉得他修为略欠，可现在看来，似乎他已经找到弥补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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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点了点，再度指向乱斗台道：“你不是说这已经是已经不在引气范畴而是筑基手段了嘛。”
“如果我说这就是呢？”
“难不成这阵法真的有这般威力？！”李姓男子惊奇道。
“没错，虽说取巧，借了阵盘，又用了这乱斗台中的元气，与其说是普通阵法，不如说是阵中阵。”
“但元气积累到极致，也就是法力的变化根源。”
“那座山峰此时已经可以看做，筑基修士的道台，正在源源不断的为平望遥供给元气。”
“山峰不倒，唐枫就伤不了平望遥分毫，因为阵器催动，已经完全和大阵融入，连带平望遥也不过是阵中一员，破不了这阵，输赢不过时间问题。”
“而引气修为，在这大阵面前，翻不起任何风浪，那唐枫输定了。”
“张兄，张兄！”
感受到自己的好友非但没有听自己解释，反而出言打断，张兄难得浮现出一丝不满。
真是的，平时若是他在外授课讲学，别人花元石都听不到这些。
越是看似基础的东西，越是要极其丰富的家传，有些东西别人探索半辈子，总结下来也不过是印证了前人的三两句话而已。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好友会这般失态了。
之间，在他口中不可战胜的平望遥，正被他所说死定了的唐枫紧紧扣住了脖子。
原先大阵演化的阔剑墙壁，此时也是破败不堪，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第一百六十章 优势在谁？
也许许多人都没有“张兄”的眼力，但现在的情况似乎不需要这种东西。
毕竟无论再怎么分析，两人的功法，实力，处境，发挥这些主客观因素。
以通俗的说法现在的情况可以概括为，平望遥正被唐枫吊着打。
没人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毕竟刚才那座万剑峰还是巍峨壮观，飞剑洪流也是摄人心魄。
唐枫虽然靠着自己快捷的身法，和出色的实力，在其中表现的游刃有余。
但平望遥稳坐高峰之上，谁占优势，大家还是看的出的。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局势居然糜烂至此呢。
而这一点，当事人似乎更有发言权。
见到唐枫使出对付章期的手段时，平望遥并没有慌乱，在他的理解中，凡是元气变化，在威力增强的同时，必然会带来另一个负面作用，那就是元气损耗的加剧。
这招他见过，威力属实惊人，但如今元气尽为自己所用，唐枫哪怕能使出威力强大的功绩，身体中的元气又能经受几次？
大家都是引气九层，如果以这个阶段的元气总量进行一个量化。
寻常修士大概都在10~15之间。
作为天才修士，平望遥自己由于从小吸收银涟剑吞吐的剑气，应当在20左右，和唐枫交手数次后，估计还要略胜过自己，但经过损耗，如今应该也在20
可吞噬乱斗台上的所有金属性元气后，他现在的元气总量最起码在1000以上。
忽略元气质量之间的小差距，局势也是1000对20，妥妥的优势在我！
然后，他就被打脸了，真正的打脸。
在那赤金色元气出现后，唐枫的速度忽然比之前快了数倍。
几个闪躲，平望遥的目光都追不上他的踪影。
虽然早已经用阔剑墙壁封死了这块地方，可地方再小也是需要目标的啊。
不得已，平望遥只能再度运起剑流，对区域内实行无差别的轰击。
正思量见，一道矫健身形突然从下往上，飞奔过来，还没来及反应，之间一个赤红掌印已经砸在了自己的右脸上。
按说，他现在和万剑峰其实已经可以看做一体，得益无形剑气的特性，任何异种元气袭来，金属性元气会自觉的将其隔开来。
他站在万剑峰顶上，也不是为了耍帅，而是这里的金属性元气最为浓郁，站在这他也最安全。
可诸多算计，在那普普通通的巴掌面前，居然毫无作用。
不仅如此甚至那诡异的赤金元气，还残留在他的脸上，似乎要不断腐蚀下去，靠着十倍于它的金属性元气，才将它完全消除。
“怎么会有这种怪物？”
平望遥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他不顾元气损耗，源源不断的制造飞剑，形成的声势远比先前更加浩大。
甚至在阔剑墙壁上，一把把锋利的剑刃也在不断生成，并且逐渐向中间靠拢过来。
原来就狭小的空间，此时更显得拥挤，剑流在他的操纵下，一遍又一遍的将地面犁清。
“死！死！死！”随着剑流的轰击，平望遥的笑容愈发癫狂可怖。
那一巴掌的耻辱，把二十多年高高在上的尊严狠狠踩在了脚下。
只有全力的宣泄才能聊以将他心中的愤懑排出，这也是他得到这座阵盘后第一次全力出手。
远超自己所有的元气，在他的指挥下尽情挥洒。
无形剑气的核心要义也在这一过程中被不断践行。
最早这些飞剑的生成，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酝酿，慢慢的，这一过程，往往只需要一两个呼吸。
平望遥仿佛真的成为了这些元气至高无上的主人，一个命令就可以让无数的勇士为他付出性命。
修士修行除了日常的水磨功夫外，越是修习不同寻常的元气，越是需要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也就是所谓的顿悟。
而机缘巧合之下，平望遥刚好踏入了这种状态之中。
他的无形元气，本就是金属性元气下的异种特殊存在。而且因为无形的特点，能够以极快的速度隐藏在其他元气之中。
靠着法阵的威力，只有在金属性元气，凝聚身形时，才会刻意附着一丝。
换言之，现在有多少把飞剑，就有多少丝的无形剑气。
平望遥对于无形剑气的感悟正在飞速提升，连带着他的修为也到了突破的瓶颈。
原先他已经九层圆满，只差一丝就能迈入引气十层，这不由得让他再次产生了自己才是命定之人，重新感受到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然后一个突兀的声音就打断了他。
“平少爷！醒醒！”
这个讨厌的声音自然是来自他讨厌的敌人，唐枫。
可是人在哪呢？
飞剑形成的光流之下，没有丝毫的人影，而且在一遍又一遍的犁清地表后，这么还会有人活着？
难道？
平望遥忍不住看向飞剑光流的前方。
剑光太过耀眼，以至于这赤金之色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只有仔细观察，才能面前看出，那是一个人影正在向前奔跑。
剑光如练，在他身后，却像是被扯着的大风筝。
原来这声势惊人的攻击竟然连唐枫的衣角都没能触碰到。
更是在他的奔跑中，唐枫不断的将赤金的元气化作笔直的刀刃，一刀刀看在阔剑墙壁之上。
无论是刚刚生长出的剑刃，还是阔剑墙壁本身，在这个过程中都不断被腐蚀消减，许多地方都隐隐呈现出崩塌的模样。
“这，这！”平望遥心神被慑，那玄妙的顿悟，也被强行打断。
附着在飞剑上的无形剑气当时一滞，飞剑洪流溃散落地。
等平望遥反应过来时，唐枫已经站在这万剑峰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原先高耸的万剑峰，此时已成了一个小土包，细密繁杂的剑气打在唐枫身上，就像是挠痒痒一般，反倒是让他的古铜皮愈发油亮生光。
唐枫举起右掌，喃喃自语道：“知道比打脸更爽的事情是什么吗？”
他看向平望遥，后者只是茫然的看着。
“那当然是在你最得意的时候，狠狠地打脸！”
说罢，赤金元气包裹的手掌已死死掐住了平望遥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这一刻周围的阔剑墙壁终于破碎，外面的人只知道，胜负已定。
第一百六十一章 如何真正杀死一个人
“你放屁！你用的什么妖法，这怎么可能是引气期办到的事？！”
平望遥歇斯底里的大吼，察觉到外围人的异样目光，他高傲的自尊又一次被扔在地上狠狠碾压。
回答他的是，唐枫沉默的轰击，赤金色的元气一次次打在他的脸上。
在最初的时候，周边的金属性元气还能勉强起到一些防护作用，也还有零零散散的飞剑飘到周边护主。
可慢慢的，随着这重复而枯燥的殴打不断继续，唐枫的拳头终于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脸上。
零星的金属性元气在唐枫面前彻底屈服，先前融于地底的阵盘再也无法维持，随着平望遥吐出一口鲜血，阵盘表面布满了裂纹，直到完全破碎了开来。
早已成为一个土包的万剑峰，也在这时彻底坍塌，随着它的倒下，那些灵光肆意的飞剑，剑刃碎裂成渣，落在戈壁滩上。和先前的土块一起，再难以分辨出区别。
如果是刚到这边的人，似乎难以想象出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只会以为两人不过进行了一场普通的争斗。
一者胜，一者败罢了。
看着被提在手中的平望遥，唐枫没有丝毫欣喜。
有些人，有些事，其实人们去做的时候并不是求那个结果，而是追求过程，以及过程中那些新的人和事。
举个不当的例子，谁还真是为了最后那一哆嗦？
在刚刚的过程中，唐枫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平望遥的自尊，狂傲，已经在外人的注视，和物理与精神双重意义的打脸下，变得脆弱不堪，这会恐怕只靠着最后一丝残存而已。
“未免可怜了些。”唐枫心中想到，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轻声说道：“平师兄，其实我取巧了。”
“你的飞剑洪流威力确实不凡，如果硬抗，我多半是抵挡不住的。”
“恐怕你刚刚使用的那个法器，筑基前期的修士也很轻松自处。”
“不过，好在你没有脑子，根本就没有碰到过我，御使这么多飞剑，很累吧。”
“没事，我不会怪你的，毕竟你马上就是我的奴隶了，来学两声狗叫给我听听？”
话越说越多，唐枫也越笑越灿烂，他掰开平望遥的眼皮，让他能够看到自己。
恶魔般的话语，配上这耻笑，竟然让几近昏迷的平望遥颤抖着挣扎起来。
一柄小剑从平望遥的胸口忽然映射而出，直直的刺向唐枫。
这是银涟剑的本体，在他幼年时就已经种入体内，也是全身的元气之基。
平望遥日常所用的银涟剑，其实也不过是这帮本体的剑影分光。
而这时，召唤出的本体，也已经是搏命之举。
“可惜了。”感受到其中淡淡的意识波动，唐枫知道这把银涟剑，已经离成为灵器只有一步之遥了。
在剑光的照耀下，蕴藏近乎二十年，表面的纹理已经变得无比流畅。
唐枫莫名想到了身为一个普通的匠人，一个普通的锻造工心中最高的评价，天造之物。
而自己，即将把这把天造之物打碎。
元气一体的代价，就是在剑峰破碎后，平望遥体内能够调动的最后力量，只有这把蕴养多年的飞剑。
可物终究是物，也许当它真的成为灵器的那一天，唐枫也得退避一二，可现在无主的兵刃，还不如暴民手中的木棍。
一招，夹住剑尖。
二招，掌做刀使，劈断剑身。
没了无形剑气的支撑，这把银涟剑，再也无法变成阳光下灿灿发光的流波，只有暗淡的残骸和无助的哀鸣，昭示着它曾经的存在。
“可惜了。”唐枫再次摇头感慨，不过他很快平复下情绪，转而看向平望遥。
在银涟剑刺出的瞬间，唐枫曾清楚的看到他眼中有着挣扎和绝望时的癫狂。
唐枫知道，那是被他逼出的最后一丝希望。
自己真正想做的也正是把这丝希望抹除。
杀人不难，打人更是不难。
历史上宁死不从，宁死不屈的人很多，两种说法的区别在于立场。
同样词还有顽固和坚持。
而决定他们做出这种行为的原因有很多，亲情，爱情，信仰，理想。
从物理意义上消灭他们并不能难，一发子弹，一把匕首，或者是几天的馊饭凉水。
难的是如何真正杀死一个人。
答案就是，毁灭他的精神，摧毁他的信仰，抹杀的情感，麻木他的感觉。
“只要在这签下认罪二字，供认出你的同伴，你就可以回家了。”
在某时某刻的某地，曾经发生过许多次这样的故事。
“现在是十二月份，你还穿着单衣应该很冷吧，只要签下字，你就可以回到家里面。”
“现在一定燃着炭火吧，还有干净的床和晚饭。”
“你还有老母亲和妻子，孩子也不过几岁，真的有必要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牺牲自己的大好青春吗？”
“这双手本该和我一样办事，挥手间掌握无数泥腿子的性命，何必为了几个相识不过几天几个月的人，让它沾满泥污。”
这个过程是残酷的，也是真正抹杀一个人的过程。
在这种话语下，有人屈服了，于是他们从人变成了更凶恶的走狗。
相比较主人而言，他们咬人更狠，只为了证明他们可笑的“忠诚”。
笑话，连他们的狗链子，都是把这两个字撕碎后才换来的。
可是有些人坚持住了，他们很多都无名无姓，也都有母亲，父亲，到了最后守住了继续做一个人的权利。
唐枫从小就知道，他们是值得敬佩的，可这不代表，那些庸碌的，那些屈服的，就可以在简单认错之后，堂而皇之的生存下去。
偏偏这群犬还很多，他们有得已经在苟延残喘，有的还活跃在各个地方，并且日子还大多不错。
唐枫没有那么伟大，身为一个需要保护自己的恶人，对于这些漠视生命，高高在上的人，他能做的只是要用更残酷的方法对付他们。
银涟剑碎，与剑交修的平望遥，气息正在迅速跌落下去，引气九层的修为，将成为过去式。
或许早就没人知道，这一次争端的开始，仅仅是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奴隶。
在那个奴隶被杀的那一刻，唐枫心中早就想到了与今日类似的场景。
胸中那股郁郁不平之气，终于在这一口被他缓缓吐出。
“以后你的修为想要重修回来，怕是不易了，可到了现在，我才觉得你又有了做一个人的机会。”
唐枫拍了拍平望遥的肩膀，随着修为慢慢散去，后者的眼神中满是空洞和迷茫。
听到唐枫的声音时，平望遥的眼睛不自觉的看向他，似乎瞪着一个答案。
唐枫凑到他耳边笑着说道：“才怪，你没救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不需要
乱斗台上的屏障缓缓散去，一切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高台之上平整宽阔，唐枫先前捻起的小石子也随之凭空消失。
“胜负已分，各位在此做个见证。”
“另外，我并不需要奴隶，我还他自由，自此之后，我和平望遥再无瓜葛。”
唐枫往台下走去，只是周边众人，没有一人敢做出应答，只在他周围自觉散开让出一条道路，随他自由离去。
高台上的两位知己好友，互相对望一眼。
都从彼此的眼神之中看出，一丝震动和无奈。
“张兄！”
“李兄！”
“嗯！”
二人互相搭话，同时站起身子，屏退左右，共同向着唐枫离开的方向追去。
“唐枫兄弟慢走！”
“哦？”对于追来的两人，唐枫早就有所留意，毕竟单论修为而言，两个引气圆满，实在太扎眼了。
“不知道两位师兄有何贵干？”
这两人看样貌都比平望遥要略长一些，此时身穿的又都是内门弟子专有的白袍，显然是灵阳宗内的翘楚人物。
这会前来也不知道是友是敌？
张姓男子率先开口，客气的先施一礼道：“当不得师兄二字，唐枫兄弟和我们同属内门，修为更是伯仲之间。”
“忘了自我介绍，在下张家张道远。”
说罢他伸手一引，介绍起身边的友人道：“这位是李家的李文心道友。”
唐枫听后，不免哂笑道：“见怪，张兄倒也罢了，李兄这名字倒是与本人差异颇大。”
内门弟子的白袍本来讲究个风采俊逸，可这李文心名字听着秀气，健硕的身躯却是将这白袍高高撑起，好像下一刻就会炸裂开来一样。
看气质神态，倒是和唐枫本人有些相似。
李文心却不在意，似乎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他拱手笑道：“唐枫兄弟说的没错，我本来就是个粗人，倒是平白无故有个秀气的名字。”
“哈哈哈，李兄倒是爽快，对了二位叫住我不知道有什么事？”
见两人客气，唐枫略微放松了一些，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这样不如自己先挑明，也省去这些寒暄上的功夫。
张道远见他说话直接，原先的心思也熄了一些。
先前也说过，他们几个家族之间同气连枝，哪怕是他不认识，加上李文心，只要是族内出名些的人物，没道理认不出来。
因此他们一早就确定唐枫并非他们世家大族中人。
可乱斗台上的惨状，又由不得他们多想。
虽然隔的远，唐枫的耳语他们并没有听见。
但碎剑，打脸的事情他们可是都看到了，虽然平家比起他们是差了一些，可好歹也是一个出名的家族，家中有着筑基修士镇压。
虽然无形剑气隐蔽，修炼的关键之处不会和他们这些外人提起，可最后那柄剑和平望遥的关系他们还是知道的。
毁去这柄剑，同时毁去的还有平望遥的大半修为，或者说是平望遥整个人，以及平家这代的希望。
虽然他们刚刚言语之中提到平望遥时，语气淡淡，而且比起他们，修为终究差了一层。
可这一层中，差的还有几年的光阴，几年后，以平望遥的资质，未必不能达到引气圆满的地步，到时候，比拼的就是谁可以先筑基了。
而现在，和他们相仿的一个人物不仅是修为被废，看最后的眼神，更是有了死志。
同在一个宗门，这得是多大仇啊？
亦或者是，别的家族的手段？
可如果真的是家族的手段，应当知晓他们二人的身份才对，怎么这语气之间这么不客气呢。
“难懂啊，难懂。”张道远看了看隔壁的李文心，后者看向唐枫的样子，仿佛有种按捺不住的激动情绪。
张道远知道，自己的这个好友又战意上脑，想要打架了。
怎么自己这个家族中的智将，就遇到了这么个家伙呢，也不知道这会帮个腔。
“唐枫兄弟，是这样的，我二人看见唐兄大有一见如故之感，不知道能否赏脸，晚上我们摆酒请你过宴如何？”
“原来是这样，两人好意，我心领了，可惜我闲散惯了。对于这种酒席什么的，我最是不喜欢，得罪之处二位见谅。”
见他们还是不肯细说，唐枫也懒得管他们，抽身就要离开。
平家的势力他是知道的，现在这两人拦住他，无非就是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多半逃不出权与利二字。
可偏偏他和这两个字是绝缘的。
至于平家的报复？
或许等来的那天，他已经筑基了吧。
“唐兄，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张道远连忙将他叫住，却见唐枫还是自顾自向外走去，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情急之下，张道远呼道：“难道唐兄对门主亲传弟子之位，也没有丝毫兴趣不成？”
听到亲传弟子二字，唐枫脚步一顿，回头问道：“此话怎讲？”
张道远深吸一口气，不怕你问，就怕你不问。
“五日之后，内门大比，优异者脱颖而出，成为门主亲传，下一任灵阳宗门主，这已是全宗上下尽知的事情。”
“唐兄应当是苦修士，所以不知道我二人。”
“一但有了我们的帮助，此事不难，诚然以唐兄刚刚的手段，力压众人也并非没有可能。”
“可内门藏龙卧虎，难保出现变故。只要你应允，我张李二家可以做保，其余家族就由我去说服，到时候不战而胜也不是难事。”
“这样，唐枫得到亲传的位置，我们得到一个战友，互利共赢，岂不是好事。”
唐枫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不过多谢好意，我对这些不敢兴趣。”
说罢，唐枫快步离开，再没有给他们打断自己的机会。
李文心抽了抽鼻子。
“你看，我就知道没戏，还不如让我约他打一架呢。”
张道远脸上却没有丝毫颓唐之色，一拍好友后脑道。
“要是你懂得帮我帮腔，我还可以多知道些事情。”
“可惜了。”
“诶，你知道了什么？”李文心不解道。
“要么他真的是一匹独狼，要么是别的家族已大价钱收买了他，不过至少，和我们并不算敌人。不过后者可能不大，毕竟，我给的价码已经不低了。”
“算了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
回头看见李文心还傻愣愣盯着自己，张道远又是生气又是觉得好笑。
没忍住问道：“知道接下去我们要干什么吗？”
“额，吃饭？”
“去看看平望遥，把他送回去，如实说明情况，就当是废物利用，结个善缘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筑基之谈
老裤头再确认唐枫胜局已定时已经悄悄溜走，这次的牵扯多了，以他的修为，在这虽然称不上碍事，但确实也帮不了什么忙。
与其在这待着，不如早点离开。和他预料的不差，唐枫果然很快就找了回来。
“你的实力提升太快了，我恐怕已经帮不了你了。”
老裤头开门见山，深深地看着唐枫，从这张脸上，他看到了已经失去的青春，天赋，希望。
可他没有丝毫的失落，虽然话语听着颓丧实际深含对青年人的祝福，像他这样经历过人生的起落，早就把一些东西看淡了。
“不，虽然我修为有了突破，但论起在元气这的研究，你远胜过我。”
“甚至在我突破到引气圆满后，我愈发清晰的感受到，灿金元液的形成越来越快，那种似破非破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
“相信只要不久，我就可以尝试液化出法力尝试筑基。”
唐枫摇了摇头，不置可否道。
修为高的好处，就在于提升之后看过去的自己，永远是站在一个更高的俯视位置。
自己之前的状态，差错，细节都一览无余，对于基础东西的认知也会达到一个更高的程度。
这也是他回来找到老裤头的原因，同样修为之下，以唐枫的见识，自认远远无法琢磨出灿金元液的凝练方法。
虽然老裤头有着家传功法作为参照，但能在基础上推陈出新，已经足以自傲。
修为只是层数的差距，可这其中，相差的是境界。
甚至在一开始，老裤头就曾暗示过深海重压是凝练元液的一种办法，只是唐枫当时进展堪忧，所以才没有听懂这其中的关键。
也是后来，接触到两气合一的法门后，他才意识到，体内血气强过了元气，这才是压制他进展的原因。
而章期的四分火阵，更是让他明白外部重压的重要性。
这也让老裤头在他心中的形象更加神秘起来。
有这样的功法流传，在老裤头年轻时候，他的家族本该有多么鼎盛。
老裤头笑道：“我知道，这灿金元液，本就是参考法力凝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修为会提升那么快。”
“可无论是你先前让我感受的那一丝元气，还是你击败平望遥时候的表现，你确实已经有了引气圆满的水准，想要突破筑基，靠的无非就是水磨功夫，和元气的浑厚程度。”
“恰巧这些对你都不是难事，如果你按部就班，愿意慢慢尝试，不出三年，必定可以筑基成功。”
明眼人都能听出，这是话里有话，可架不住饵料香甜，鱼儿自然会绕到周边。
唐枫就是这条鱼，没能忍住发问道：“那不按部就班的话？”
老裤头举起五根手指，只是微微发笑，默不作声。
“五个月？”
老裤头摇了摇头。
“五周？”
他依旧摇头。
“难不成是五天？”唐枫瞪大了眼睛，似乎看到了希望。
老裤头笑着说道：“没错，不按部就班，五天就可以，不过不是筑基成功，而是身死道消。”
唐枫看着眼前嬉皮笑脸的小老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非常强的既视感。
这么这灵阳宗的老头子就每一个正经的，师傅是这样，便宜师傅也是这样，这花元石报班找来的还是这样。
他也只能没好气地说道：“我倒是第一次发现你还有说俏皮话的天赋，不过五日会死，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见识到唐枫的无可奈何，老裤头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当年那帮调戏自己的所谓长辈是怎么样的感受。
这就是倚老卖老的感觉吗？
太棒了。
“很简单，法力为什么对元气有这么强的压制作用，就在于它是元气的境界。”
“那为什么凝成法力之后，修士就可以筑造道基，并且在上面铸造一层层的高台？”
这个问题让唐枫一时之间陷入思索之中，过了片刻，他回答道：“是为了，安放？”
老裤头点头赞许道：“没错，法力霸道，可你过去几十年修炼的始终是元气。”
“两者相比，就像是一只幼犬和一头雄狮，用来关住幼犬的笼子，难道能束缚住狮子吗？”
“道基，是修士成道之本，也是性命相关的命源。”
“就像中军之将，不会亲临战场中央，而是统御一切的决策者，道基道台也是这个作用。”
“没有统帅的士兵，连一群有战意的农民都不如。”
唐枫若有所悟，忍不住继续问道：“那液化法力难道是死路一条不成？”
“按部就班，按部就班。”
老裤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反复强调道：“野外带回来的鱼，如果要养活，需要过温过水，否则就会应激而死。”
“人又比鱼能强多少，法力的凝练是需要过程的，没有一蹴而就，只有慢慢适应。”
“先是一丝，然后一缕，最后变作一股股。”
“也许你现在确实能一下子凝练许多法力，可代价却是将体内脉络撑破，我可不想看见你变成一个破口袋。”
其实这个道理浅显，唐枫之前也有过猜测，但凡他见过的筑基修士，基本已是中年人。
就像之前的王飞虎，王通，紫阳，年龄至少都在四十朝上。
而像刚刚见过的张道远，李文心二人，却在二十多岁的年纪，达到引气圆满。
这其中相隔的二十年总不能是在吃喝玩乐吧。
无非就是老裤头所说的两个字“水磨。”
要是筑基真的这么容易，这灵阳宗，怕早已是筑基满地走，引气不如狗了。
这样想来，老裤头所说的三年之内筑基有望，还是快了。
不过看着他狡黠的神情，唐枫料定，他还有另外的说法，只是等着自己开口。
“那么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避过这个瓶颈呢？”
听到唐枫终于开始请教，老裤头神神秘秘的说道：“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好消息。”
“好，那我就先讲坏消息吧。”
“坏消息就是，这个办法要求极高，寻常人是万万没有可能达成。”
不等唐枫接话，老裤头接着说道：“不过好消息是，这些要求，你都满足了。”
感谢
首先感谢robin宏，啊咯哈123，书友20210522134525802等朋友的长久支持。
多说无益，这本书给我的正反馈太少了，说白了，孤芳自赏不如不赏，而且前面许多内容，情节衔接，我也确实不喜欢。
与其这样折磨自己和别人，不如整理下最近所得。
也有别的作者朋友劝我吃完全勤，但是为了写书而写书不是我的初衷，所以这本书还是暂时搁置。
给自己留出时间构思下新书的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