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正的恶魔，是不会把邪恶挂在脸上
“是啊，”楚紫嫣道：“祖母每个月都会私下给我几盒补品，说是父母不在身边，所以才更疼我。紫菀紫如，还有大姐楚子茜都没有呢。”
周韶宁听着她的语气，还颇为得意，自己脑子里的头忽然蹦的紧了。
“那现在，还有送过来吗？”
楚紫嫣想了想，然后说道：“好像还有的，都是春杏收起来的。回头问下她吧。”
被问了这么多，楚紫嫣也觉察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可是，梧桐苑就在眼前了，若还是继续这个话题，很怕会牵扯什么来。
所以，她停止了这个话题，道：“夫君，你送我到门口就好了。大哥在前院的书房里等着你了。”
岳母怀有身孕，因为楚紫玄的事情，所以状态不是很好。幸亏请来了可靠的大夫，不然还真是不好说了。不过，就算是神医，身体上的病痛能治得了，可是这心病就难说了。
“好，我这就过去。”周韶宁看着楚紫嫣带着红霞，还有她平日里跟着的两个丫头进去了。
“主子，有红霞在，您不必担心。”
周韶宁看了看身边的陈武，道：“你大哥呢？”
“大哥去账房那里，交接礼物的事情了。”
周韶宁刚想点头，忽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问道：“你大哥给准备了什么礼物？”
“按照您的吩咐，是给产妇调养身子的东西。还有就是给小孩子的衣物之类的东西。这些都是平常的物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周韶宁嘴上说着这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却越发严肃了。
“要不要手下过去，把礼物换了？”
“不必了，我先过去前院一下。”周韶宁心里现在有个很大胆的想法，不知道对不对。他迫切地想和一个人聊一下，这个府中，能和他聊起来，而且不用担心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楚紫嫣的大哥楚禹哲了。
快步走到了前院楚禹哲所在的院子，周韶宁就看到楚禹哲已经棋盘了。手上还拿着一本书在看着。
“我还以为你很快就会过来，没想到让我等了这么久。”楚禹哲懒洋洋地放下手里的书，然后右手支着脑袋，看着周韶宁，道：“我都摆了两局了，你才过来。松鹤园待得很舒服？”
周韶宁看了看周围，连个端茶送水的人都没有。
“别看了，我让他们都下去了。不会干扰我们说事情的。”
“你知道我会过来找你，谈论事情。”
“非常确定，”楚禹哲笑着说道：“你肯定会来的，因为我知道，你至少要有三件事情来找我。”
“哦？”周韶宁走到楚禹哲对面，然后坐在石凳上，道：“大舅哥，看来咱们今日是有的聊了。”
陈武看着主子一副准备长时间聊天的姿势摆出来了，就主动跳上房顶，然后探查周围。
陈文则带着化成小厮的叶静宽，大摇大摆地在安国侯府里晃悠。
叶静宽看着他熟门熟路地带着自己在安国侯府里转悠，不禁奇怪地问道：“你对这里，真是很熟悉啊。”
“能不熟悉吗，未成亲之前跟着主子在这里窝了一个多月了。尤其是，夫人的闺房，还有梧桐苑的位置，早就熟到不能再熟悉了。”这是事实，可是，陈文若是说了，估计主子会找自己麻烦。
“替主子送过几次礼物，所以，就很熟悉了。”
叶静宽明了地点点头，也不戳破他的谎言。“咱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主子的安排，是带着您过去看看夫人原来的院子里住的陈静怡小姐。”
“他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我见了人之后，会悔婚啊。”
陈文在心中腹诽，您都被云南那边镇国公放弃的人了，能有这么个齐整的人做您的妻子，就该高兴才是。而且，连主子那么挑剔的人，对陈静怡的评价都不错。所以，一点都不担心他会悔婚，只是担心他会亏待了人家。
其实陈文也搞不清楚，主子对这个事情为什么这么操心。难不成是主子爱屋及乌，所以，才那么关心夫人娘家的事情？
“前面就是夫人的院子了，只不过现在是表小姐住着。”
陈文说完之后，就熟门熟路地跳上周围的一棵树上，非常隐蔽，但是却能看到院子里发生的事情。
“陛下的指婚，马上就要下来了。这次，可能真的要成亲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叶静宽听到这里，还以为是有人私会情郎，所以脸色非常难看。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赐婚妻子，跟自己是联系在一起的。若是出了这种丑事，到时候彼此的脸上都不好看。
“也不知道镇国公府的三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不会听到之前的传言……”一个女声，有娇嗔，有不知所措，更多的是迷茫。
传言，什么传言，怎么自己没有听过？叶静宽看着陈文，后者也是一副迷惑的样子。
“之前的事情都和你没有关系，静儿，不用担心。为父这次一定让你风光出嫁。”
又有一个老女人的声音响起，“表小姐，您就放心吧。这桩婚事，太傅都首肯了。而且那三公子的人品不错，没有什么恶习，您就放心吧。”
“是吗？”然后，女子好像长长地出了口气，道：“终于能嫁出去了，也省得爹爹您和娘亲担心，妹妹们也被人耻笑。”
“之前柱国侯沈林来为自己的私生子提亲，他知道你没有订婚，所以，无奈，为父只好编出那些理由来回绝他。沈家是回绝了，可是那留言却起来了。若是阻止留言，沈林必然会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只能委屈你了，忍受了这么多年的不白之冤。”
“女儿没事。女儿本来就不太想嫁人，想一直留在爹娘身边，……”
叶静宽听到这里，基本上是对陈静怡了解了一些了，为什么她会到了十八岁还没有嫁出去。她父亲那么厉害，还不到四十岁都已经是从三品的京官，却管不了女儿的事情。原来这里面是有内情的啊。
两人从树上下来，他们二人却没有发现陈静怡父女从阁楼的房间里出来。
“那就是三公子？”
“是的。他的伸手不错，若不是旁边的那个人武功有些差，为父还不一定能发现他了。”
“父亲对这个人，满意吗？”
“是个有担当的，不像之前那个姓花的。”
陈静怡听到“姓花的”，脸色白了一下，然后道：“女儿先去姨母那里看看吧，今日表妹回来。”
“去吧。”
叶静宽和陈文从院子里出来，有些迷路。而且还碰不到一个下人，之后，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长满野草的院子。
叶静宽从小在镇国公府里长大，是见过世面的。他知道每个勋贵世家都不是很干净，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尤其是这种院子里，肯定是有秘密地。
就在他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一声凄惨的叫声“啊……”
第九章 真正的恶魔，是不会把邪恶挂在脸上的
那一声凄厉的惨叫，足以让叶静宽和陈文这种见过鲜血的人，听了之后都会头皮发麻，脖子觉得凉飕飕的。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来是不打算管的，可是后来的话，却让他们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
“我姐夫周韶宁是不是很英俊啊？”一个很清脆的声音响起，应该是十来岁的小女孩。
二人见提起了熟人，就停下来，了解一下也可以。说不准还能收到什么消息呢。
这个墙角是临时起意，没有想到，却听出了更有兴趣的东西。两人纵身一跃，跳到了房顶上，小心地掀开一个瓦片，就往下看着。
“奴婢……不敢……妄加……评论。”一个声音怯生生、或者是有气无力的声音地响起，应该是个十五岁左右姑娘的声音。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的姐夫不英俊了，真是什么眼光啊？”小女孩有些甜腻、有些撒娇的声音响起，“我看你这两只眼睛长得有些问题，应该让人修理一下吧。”
小女孩看了一眼身边的嬷嬷，那嬷嬷就拿出来一个香炉，里面点着一种香。然后，那个跪在地上的月牙白衣裳的姑娘，被身后的两个丫头给死死摁住，还有个丫头固定住她的脑袋，往香炉边上凑。
就听得那姑娘更加凄惨地叫了一声，然后小女孩看着这种境况，像是做了什么事情，被人夸奖了一般，满意地笑了。那笑容天真无暇，若是换个地方，陈文都觉着她很可爱。只是这种场景下，更显得有些，毛骨悚然。
令人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怎么还会有这么心狠手黑的女孩，还这么小啊。
“好了，放开她吧。给个教训就行了，下次见了我的姐夫，不要再多看了。不然，你这两个罩子，我真给你熏瞎了。”说着，女孩很施恩一般地看着那个跪在地上，低着头穿月白色衣裳的丫头。她的右手很自然地抚摸着那丫头左侧的头发，啧啧了两声，那个丫头身子僵了，之后开始发抖，陈文都看到旁边滴下了不知道是汗珠还是泪珠。
然后就听到小女孩说了声：“这头发真是好，难怪姐夫会多看你一眼了。都是这头发的原因啊。”
最后的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头蹦出来的，手也在一时间使劲往上一拽，“啊”地一声，拽出了一撮头发，前端还连着血。而那丫头的做半天头发，都已经遮不住头皮了。
小女孩闻了闻发丝的味道，很是陶醉了一番，让陈文都觉得有些恶心。
然后，小女孩道：“桂花的香味啊，怪香的。不过，”小女孩的手一甩，那搓头发，被扔到了地上。然后道：“姐夫是我的，那个位置她先占着。等过几年，我长大了之后，她也就要死了。然后，我就光明正大地嫁过去，成为他的夫人。想想，都特别美好。”
听了这话，叶静宽和陈文，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担心。送了一口气，是知道这个女孩针对的对象不是自己，有些担心，是因为，女孩的目标是周韶宁。而且女孩还说了，过几年，夫人会死。也不知道……
站在女孩身边的嬷嬷听到她说这句话，脸色微变，然后在女孩耳边低语几句。女孩抱怨道：“人家就是看不惯，喜欢的人被别人占着啊。”
这句撒娇，像是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在像大人讨要一般。叶静宽都在想了，什么样的家里，才会养出这样的女孩啊。
嬷嬷的眼神，瞟到跪在地上的丫头身上，然后给女孩使眼色。
女孩道：“不久是一个应门的粗使丫头吗，母亲不会记得这个人的。”然后，女孩又指挥道：“把她的衣服脱了，然后我玩点好玩的，你再把人给卖了吧。”
丫头一听要卖了自己，使劲求饶。
女孩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然后道：“把她的嘴赌上吧。”
嬷嬷用块帕子，绑住女孩的嘴。还在她身上点了几下，陈文看出来，那是身上的几处大穴。点了之后，就不能再动了，也发不出声音了。
“是。”
丫头被脱得只剩下亵衣亵裤，然后女孩又点了几只香，在丫头的大腿根部开始烫。看到丫头疼得涕泪横流，然后又不能动，有不能叫，只能无声地哭泣。
而女孩看着她这个样子，乐得“咯咯咯”直笑，开心得真像个孩子。脸上没有半点愧疚不安，只有简单的快乐。却让屋顶上的二人一点都兴奋不起来。
忽然，外面有人来报，“小姐，时辰到了。四小姐、表小姐她们已经到了梧桐苑了，就差您了。”
“我差点忘了，还有这个事情呢。”女孩伸了伸懒腰，然后对着丫头道：“得去会会我的三姐了。”
“小姐，那这丫头怎么办？”
女孩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道：“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卖了吧。”
“夫人那里？”
“我娘那里，每个月，她不是都要放走一批下人了吗？”
“老奴明白。”
说完，女孩就带着身边的那个表情木然，和她差不多年纪的丫头，牵着她的手，往出走。她们走出去后，屋子里剩下了两个丫头，还有那个嬷嬷。
其中一个丫头，问道：“嬷嬷，小姐今日是怎么了，以往都是在房间里，和小童嬉戏了。怎么今日这么折腾慧娘啊。”
“唉，”那个嬷嬷叹了一口气，道：“可能是三姑爷进府里来了，受到刺激了吧。”
“那三小姐以后真的会死吗？”
那个嬷嬷听了之后，瞬间白了脸色，脸上一种很严肃的表情，她应该知道内情。不过，嬷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这些不该说的事情，以后还是不要说了。”
“是。”
“把人送到后院的老地方吧。”
“是。”
两人点点头，拿着主席把那个丫头包好，就出去了。
看着她二人出去的样子，嬷嬷在思考，是不是也该把她们换了啊。
陈文还有叶静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他们今日收获了不小。看来，楚紫嫣身上，应该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
“也不知道那个丫头，会怎么样？”陈文自言自语道：“看着挺可怜的。”
“要不去看看吧，”陈文看着叶静宽道，“后院离这里不远，说不定还能得到什么消息呢。”
二人跟着来到后院，就看到两人拎起席子就往井里扔。
之后，听见“咚”的一声，两人就转身离开了。
陈文当即就跳了下去，救起了……
女孩被众人护着来到了梧桐苑，看到了母亲李氏，还有姐姐楚紫菀。她很高兴地跑了过去，站在李氏身后。
李氏皱了皱眉，道：“你又用香了？”
第十章 李氏
紫衣女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娘亲的鼻子好灵啊，刚才只用了一点。”
李氏严肃地说道：“以后少用，就算用了，处理干净了。”
女孩高兴地点点头，道：“多谢娘亲。”
她身边另外一个长得跟她一模一样的粉衣女孩奇怪地问道：“娘亲，四妹，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啊。”
她用自己那和精灵一般清澈的眼睛，迷茫地看着坐在榻上的母亲和妹妹。
“没什么，三姐。前阵子母亲给了我一种香，特别好用。拿来对付屋子里的那些看不顺眼的东西，太好了。要不，改天我给三姐送点去吧。”
“楚紫如，能不能少说点。这是在梧桐苑，是你大伯母住的地方，不是咱们的玉锦院。”
楚紫如马上闭嘴了，还连连给李氏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楚紫菀在旁边看着，用手帕遮着嘴，也笑了。
楚紫嫣和周韶宁以及换了衣服的叶静宽、陈文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母女三人齐乐的图片。
楚紫嫣和周韶宁可能没有感觉，叶静宽和陈文看到穿紫衣的楚紫如时，身上一阵鸡皮疙瘩往下掉啊。长得这么甜美可爱，却是个……
“二姐、二姐夫好。”两人起身半蹲，给楚紫嫣还有周韶宁行礼。
然后楚紫嫣和周韶宁又给李氏行过礼后，几人在梧桐苑的正厅里面一个大桌子前坐下。
几人寒暄过后，就一次落座了。
席面上并没有安国侯还有他夫人，只是李氏代表一下，不能起身的顾长青起来接待一下周韶宁他们。
本来应该是顾长青和楚衍来做东主的，可是，今日楚衍参加琼林宴赶不回来。所以，席面上的长辈只有李氏。平辈是周韶宁、楚紫嫣、楚禹哲还有双胞胎姐妹。
李氏对周韶宁很是热情，一口一个“世子”、“世子”的叫着，表情亲切、大方得体。礼数很周全，就是太周全，有种超乎正常范围的亲近。让叶静宽怀疑，她招呼的不是侄女婿，而是自己的女婿。
其实，李氏做得一切都是按规矩来的，叶静宽性子冷，被送过来做人质几年，变得更冷了。以前没怎么和人特别亲近过，到这里顶多和很少的几个人特别惯。但是，脸上常常挂着笑容，对谁都很客气。
他厌烦礼尚往来，遇到这种事情，往往都是让替身去的。
所以，他没有见过这种家庭式的聚会。再加上，那个紫衣女孩时不时偷瞄一下周韶宁，然后又躲开，让他看了很不舒服。连带着，李氏这个规矩刻到骨子里头的人，做出的行为，他也有了看法。
几人在各怀心思的情况下吃过饭之后，时辰也不早了。
出门的时候，周韶宁专门问了楚紫嫣，道：“饭桌上的那个穿紫色衣服的女孩，排行第几啊？”
“她是行四，叫楚紫如。她双胞胎姐姐，叫楚紫菀，性情温婉。她们两个都是二婶的心肝宝贝，你问这个做什么？”
周韶宁岔开话题，道：“双胞胎姐妹啊，那怪长得像了。”
楚紫嫣笑着说道：“我以前也经常分不清楚，只是，四妹更活泼一点。三妹更加害羞一点，所以，就好区分了。”
“哦，原来如此。”周韶宁接着问道：“岳母的情况如何了？”
“母亲的身子还好，神医说没有太大的问题。”楚紫嫣接着道：“爹爹本来今日是要赶回来，和你喝一杯的。可是，他实在走不开，只能下次了。他让你走之前，必须来府里再见他一次。”
周韶宁一愣，出去办差的事情不算隐秘，但是知道的人确实不多，除非……
“难道岳父也要去吗？”
楚紫嫣点头，道：“银钱代替徭役的事情已经定了，父亲是卫所的人，肯定要再去一趟安排吧。所以，估计母亲生产完之后，父亲就要出门了。”
看着妻子有些忧郁的眼神，周韶宁道：“也不用太担心了，岳父在官场上也混了几十年了，深谙为官之道，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楚紫嫣道：“我只是担心，母亲刚生产完，父亲就出发。母亲会……”
“岳父还不一定要去了，”周韶宁道：“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岳父回京述职，职位这几日就会下来了。说不准还能留在京城了。”
“真的？”
周韶宁点头，道：“嗯。”
他正准备再说点别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红玉的声音：“小姐，表小姐在大少爷的院子里等您了。”
“表姐？”楚紫嫣奇怪道：“她找我会有什么事情啊，难不成刚才没有出来，就是在这里等着了。”
周韶宁道：“既然如此，咱们就过去吧。正好，我还有些事情要问大舅哥了。”
楚紫嫣点头，跟着来到了楚禹哲的院子。
李氏带着两个女儿，回到了玉锦院。看到了跟在女儿身边的嬷嬷出现在门口，她知道那嬷嬷应该是有事情要说。就安排两个女儿去了自己的秀楼，然后自己带着嬷嬷回到了玉锦院的主屋。
“今日如儿又做什么了？”
“回夫人。小姐只是惩罚了一个不长眼的丫头。”
“哦？”李氏揉了揉额角，问道：“我就知道，让她心仪的男人出现了，关注的人又不是她，会做出事情来。幸好有你跟着，后续的事情处理好了吧。”
嬷嬷点头，道：“是的。”
李氏摆了摆手，道：“下去领赏钱吧。”
“是。”
那个嬷嬷出了玉锦院，并没有去领赏钱，而是去了松鹤园的小门。给守门的老妪几个铜钱就进去了，然后就来到了一个空屋子里。
“你今天跟着楚紫如，有什么收获？”
嬷嬷把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空屋里传来声音：“你的意思是，当时房顶上是有人的？”
“是的，有两个人，武功不在老奴之下。”
“哦？那看来，应该是周韶宁身边的人了。只有他，才会待着这样的人，来到这里。”
“那之前答应楚紫如……”
“啪”的一声，嬷嬷捂住自己的右脸就躺倒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个名字不是你叫的。李氏真是不争气，教出来的女儿，不是恶毒得让人牙根发痒，就是软弱得让人见了想欺负。”
声音沉默了好久，“罢了，她吃了那么多的苦。一定是把这些经历，讲给了两个女儿。一个是发狠要成为施暴的那个，一个是准备好了，要接受摧残吧。”
“主子，那老奴该……”
“你继续跟在李氏身边，一切按照她的吩咐办事。若是有什么事情办不了的，再来这里吧，”
“那两位小小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性子已经是这样的了。改不了了啊……”
第十一章 裴琅
嬷嬷捂住脸出了房间，又回到了玉锦院，给脸上抹了东西之后，脸上没有一丝被打过的痕迹。
楚紫嫣见到陈静怡，看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表姐，你叫我过来，是做什么啊？”
陈静怡苦笑一下，道：“我要被指婚了，你应该知道吧。”
楚紫嫣也弄不清楚，这个消息，让陈静怡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点头，道：“刚听说的，还要恭喜表姐了。”眼前的人，将会是未来的皇后啊。肯定要恭喜一声了啊。
陈静怡从腰间拿出一方帕子，展开，上面画着一个少年。仔细一看的话，和陈静怡非常相近。
楚紫嫣一看就知道，画上的人就是女扮男装的表姐了。只是，再仔细看着这画风，还有这颜色的使用，忽然觉得这有点像一个人。只不过，那人现在已经离开京城了，这辈子会不会再出现在京城里都很难说了。
“表姐，你这是？”楚紫嫣不知道她后面的话要不要说出来，就对着身边的红玉和翠环说道：“你们去外面守着，不能让任何人靠近。”
“是。”
楚紫嫣上去握住陈静怡的手腕，有些着急，又很严厉地道：“表姐，你疯了，这种东西，你还留着做什么？”
“之前是个念想，现在准备……”陈静怡放到煮茶的小炉里面，看着里头丝帕慢慢地被火苗吞噬。
楚紫嫣安静地陪着陈静怡做着这一切，她这会才明白，表姐的恋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而且，今后等着她的将会是更加严峻的局面，她能应付来吗？
“裴家的婚事，爹爹刚退了，就接到了这个旨意。我不聪明，但是也知道，我算是和镇国公的那位三公子绑到一起了。我算是朝廷安抚镇国公的一个棋子，我们家族将会是……”
“表姐，你实在不适合考虑这么深奥的问题。”楚紫嫣尽量让自己的脸上带着笑意，安慰道：“凡事有姨丈在呢，他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也别自寻烦恼了，想想你以后可是要嫁给一个能文能武的青年才俊了。而且他温文尔雅，对谁都很和善……”
楚紫嫣很怀疑，自己后面说的人是不是叶静宽了，总之是什么好听说什么了。
“噗嗤”陈静怡笑了，道：“表妹，你还真是不会说谎啊。若真是你说的这般好，怎么这会还没娶亲，轮上我了啊。”
“这我哪里知道啊，”楚紫嫣索性躺倒在榻上，也把陈静怡拽到榻上，道：“他是夫君的表哥，你呢，是他媳妇儿。咱们不还是亲戚吗，而且关系还更近了呢。说不准，我以后还能经常去你那里串门了。以后我生了女儿，就嫁过去，给你儿子做媳妇儿。”
楚紫嫣说完就后悔了，叶静宽以后的儿子不是皇子吗。嫁给皇子的女孩，该有多辛苦啊。若是以后有女儿，才舍不得让她受那份罪呢。
不过，楚紫嫣还没有怎么着了，陈静怡就开始说了：“你害不害臊啊，还没有圆房了，到想着儿女的亲事了。”
二人就开始在楚禹哲的书房里折腾，红玉翠环还有红霞听了这话，都忍俊不禁。
叶静宽是从楚紫嫣夸他开始听得，不是很全，倒是把好话都听了。经过了下午楚紫如的事情，他觉得，陈静怡这样心思简单的人，或许才是适合他的吧。他是真的很讨厌那种，笑着捅刀子的人了。
周韶宁来到楚禹哲卧房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熟人，裴琅。
他很奇怪，一直喜欢待在山上教书，不怎么出来的人，今日怎么过来了。
“禹哲跟我说你今日过来，我还不信。久病的世子怎么会这会出来。”裴琅看着周韶宁道：“柱国侯府刚出了事情，南方那边瞬间就乱了起来，朝廷肯定是要派人过去的。你这会起来，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能去了。”
“是啊，病好了，自然就要起来了。我可不像某人，学了一身本领，却躲得不见人。”
“我没有不见人，反而是教化其他人了。”裴琅接着道：“今日过来，是要庆祝的。”
周韶宁问道：“你要庆祝什么？”
裴琅高兴地道：“我和陈家小姐的婚事算是很完满地结束了，双方都没有什么损失。”
“哦？”周韶宁道：“怎么处理的？”
裴琅笑着，喝了一口酒，然后道：“我被赶出家门了，自然就取消了婚事啊。”
周韶宁听了，差点跌倒在地，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他算是见识了。
“姨丈给表妹又找了个夫君，这次比你强多了。”楚禹哲又给裴琅满上酒杯，道：“你可不要后悔啊。”
“我后悔什么啊。”
周韶宁来了兴致，问道：“那你可知道，许的是谁啊？”
“是谁？”
“是我表哥，镇国公府的三公子叶静宽。”
裴琅的手停住了，脸上出现一种耐人寻味的笑容，道：“有点意思了，走了，准备看热闹了。这京城要开始好玩了。”
说完，就拎着他的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倒是洒脱啊。”楚禹哲道：“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让他不怎么讨厌的人啊，”
“他说要找那么个人，相伴到老。期望他能早点找到吧。”周韶宁道：“之前，和你说的两件事情，我想了一下，或许，还可以有别的方向。”
“什么方向？”
周韶宁道：“第一件，就是嫣儿身上的毒，我觉得有可能是府里一位德高望重，一直很关照嫣儿的人。”
楚禹哲犹豫了一下，道：“之前，我怀疑过春花姨娘，可是，她被送走之后，嫣儿身上还接触过毒药。我怀疑过李氏，可是李氏很少管嫣儿的事情。所以，咱们或许都猜到了，是那个人吧。”
两人沾上水，然后在桌子上写了三个字。
然后二人心领神会地擦掉后，准备喝第二杯茶。
“你走了之后，嫣儿就住在风荷园吧，在这里说不准更不安全了。”
周韶宁点头，道：“翡翠居的事情，我前阵子就交代陈文整理好了。只是没有想到，接替我的人是你。”
第十二章 一箭三雕
楚禹哲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点头，给他的杯子里面斟酒。
“没有公名在身，才更不引人注意，却能更方便地查到消息。”楚禹哲道：“你放心吧，我会查清楚，为什么她会这么做的。”
陈文在外面听着二人说话有些云里雾里搞不清楚，因为他不知道二人在桌子上蘸水写了什么字。
“至于裴琅的事情吗，”楚禹哲故意拖长了声音，道：“没有人管着，估计他很快会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希望过现在这种闲云野鹤的日子了。”
“你想说什么？”周韶宁道：“我认识的裴琅就是这么个浪子，没有家族和婚事束缚着，估计会洒脱一些吧。”
楚禹哲道：“他之前在查南边的事情，今日过来，估计是来见你的。我不知道他看出来了什么，只是知道，你此去南边平乱，他估计会掺上一脚的。”
周韶宁侧目，道：“好啊，我还正愁没有帮手了，他若能来，我必定重用。”
楚禹哲笑笑，道：“希望你能管得住他吧。”
周韶宁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就见到楚紫嫣牵着陈静怡的手从书房里头出来。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还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周韶宁就站在那里，微笑地看着。而楚禹哲则观察着楚紫嫣和周韶宁，越看越觉得他们两个，是很般配的。
两人告辞之后，坐上马车。
“你喝酒了？”楚紫嫣问道。
周韶宁愣了一下，道：“在你哥哥那里少喝了一点，很难闻吗？”
“我哥哥那里有什么酒，我很清楚。看来他今日心情很不错，居然拿了珍藏好几年的酒啊。”
周韶宁愣住了，道：“禹哲兄，还喜欢藏酒？”
“是他当时去书院之前，在后院埋了几坛子酒。我出嫁的时候，他给我盛了一点，我记得味道。”
周韶宁点点头，道：“你的记性真好，你的鼻子也很灵。不过，你绝对……”
周韶宁还没有说完，车里面就挤进来一个人。
看清楚来人是谁，周韶宁皱了皱眉头，道：“你坐在前面好好的，怎么跑到这里了？”
楚紫嫣一看叶静宽的神态，就知道他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直接说道：“我坐到前头的马车上吧。”
“多谢弟妹。”叶静宽很从善如流地坐到了刚才楚紫嫣坐的地方，而且和周韶宁聊了起来。
“我回来之前和你说的那个事情，你怎么看？”
周韶宁皱了皱眉头，他从来都不曾想到，楚紫如会对自己有别的想法。也从来不知道，原来在楚紫如和李氏看来，自己的妻子楚紫嫣居然就只是个占座的。等到她年纪够了，就来接替嫣儿成为自己的夫人。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容忍。
“你们不是带回来一个人？”
“就放在前头的车上。”
周韶宁听了，脸色大变，然后看着他道：“那你怎么能让嫣儿过去？”
“我一个大男人就能过去了？”
周韶宁是个怕麻烦的性子，然后他正准备下去，却被叶静宽拦了下来。
“放手。”
“那姑娘手腕上有个胎记，是梅花形状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的身份应该没你们简单。我让你媳妇儿过去，也是结个善缘。”
周韶宁在脑中搜索了半天，然后问道：“是右手？”
叶静宽吃了一惊，然后瞬间又明了一般，点点头，道：“我差点都忘记了你之前是做什么的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姑娘应该是出自江南沈家的宗家。是当今家主年轻时候，办的一段荒唐事情，才有了那个女孩。
年龄样貌，还有胎记都对的上。所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出来，放在弟妹身边。弟妹是个心善之人，她必定会善待这个姑娘。而以这个姑娘的谨慎，她也一定会安分。”
“如果不是沈家的姑娘，怎么办？”
叶静宽双手一摊，道：“无非是多双筷子，你承恩侯府还差那点米粮银钱不成。可，如果是那个姑娘的话，这可就……”
叶静宽故意拉长了声音，道：“你此行平乱，沈家可以成为你最大的障碍，也能成为你最大的助力。如果你给得起沈家足够的好处，那应该是后者。如果，给不出，沈家最佳的状态是隔山观火。最落井下石的做法，是与乱党合谋，算计你。”
周韶宁沉默不语，他在想叶静宽的说辞。
“那这个姑娘，就只能算是……”
叶静宽接着他的话，说道：“只是个见面礼，让沈家家主觉着欠你一份情谊，让他愿意和你谈。”
“我明白了。”周韶宁笑了，调侃道：“没想到你这次跟着一起来，真是收获不小啊。”
“那是。”叶静宽拿出一个玉佩道：“我顺手把楚紫如身上的玉佩拿了下来，如果你要做点文章，就拿去用吧。这么小，就这么狠毒，留着肯定是个祸害啊。”
周韶宁没有接，而是用一种很暧昧的眼神看着叶静宽，问道：“对付一个小姑娘，就不用你出手了。还拿人家玉佩，你打算做什么？”
“我的差事已经交给其他人了，但是，我之前认识一些人，只要拿到别人的物件，借助一些咒语，可以做法控制，或者是杀死这人。我有兴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想试试。”
周韶宁见他的样子，不想是在随便说说。而周韶宁自己深受咒术的危害，很确定那是真的。所以，他对咒术这个事情有些厌烦，看着玉佩的眼神有些发冷，连带着马车里的气氛都有些不对了。
叶静宽很会察言观色，那是他作为质子，必须要修的一个内容。他很清楚地看到周韶宁情绪的变化，就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女孩？”
叶静宽这么说，是为了表示自己的立场，我是为了你才想方设法这么做的。若是你又更好的办法，可以去实行。但是这个女孩是不得不防的。
“或许把她嫁到南方应该是很不错的一件事情，”周韶宁又道：“我记得那个家主好像是有个儿子，长得不错，文采武功不错，可是私底下却好男风。沈家家规森严，嫁过去应该被管的很严。”
第十三章 万子
“家主失散多年的女儿，居然之前一直在被自己的儿媳妇虐待。你说他会如何对待自己的儿媳妇儿？”
叶静宽听了，饶有兴趣地摸摸下巴，道：“有点意思，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了。只可惜，这个女孩年纪太小了。”
“年纪小了，就给她找个厉害点的嬷嬷看着。”周韶宁觉得，他们两个大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算计一个菜十来岁的小姑娘，有点不合适，就道：“回头，我让母亲请上个嬷嬷送到安国侯府去，一切就不用太担心了。”
“你不要小看女人的作用，尤其是看起来很温顺的女人。她们若是，发起狠来，有时候男人是招架不住的。”
叶静宽说这个话的时候，神色严肃得让周韶宁认为他应该是吃过这方面的亏了吧。
“你该不会是……”
“那倒不至于，不过也不轻松。”
两人无话，直到了风荷园门口，叶静宽告辞，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从上面飘下来一片柳叶，然后就直直地落到了叶静宽的额头上，然后他就昏了过去，直挺挺地躺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反应。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周韶宁真的是只看到了叶静宽上一刻，他的嘴还在动，下一刻，人就已经躺倒在地上了。
奇怪的是，周围别说柳叶了，连柳树都没有，这柳叶是怎么来的呢？还有，普通的叶子落到人身上，不可能会让人昏过去。
柳叶就算是掉到人身上去，拿手一拂，柳叶也能被扫到一边去。可是，那片柳叶却没入了叶静宽的额头，怎么也去不掉。周韶宁蹭了半天，把叶静宽的皮肤都蹭红了，也没有见到那个柳叶消失。
人，也没有醒过来。
“把人先抬进去吧。”周韶宁只能这么吩咐了，自己觉得堂兄在风荷园，自己的院子门口出了事情，还真是需要好好处理了。
“陈文，你见过这样的事情吗？”
陈文摇摇头道：“属下没有见过，可是，有一个人应该知道。”
“就是相国寺的云海大师，他年轻时候云游四方，应该见识过不少。”
周韶宁想了一下，怎么一着急，把他给忘记了呢。自己的命，还是他保下的啊。
“快去请吧。”
“是。”
陈文快马奔向相国寺的时候，才知道云海大师还在云游，不知所踪。
“糟了，这可怎么办呢？”
周韶宁也把能请的大夫，都请了过来。可都说，这个病症奇怪，叶静宽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就是醒不了。
周韶宁见瞒不住了，只能告诉自己的母亲玉容公主。
公主听了之后，神情很不对，马上穿上朝服，就和周韶宁一起就见了自己的皇帝哥哥叶荀。
在马车上，周韶宁看到自己母亲的样子，就问道：“母亲好像对三表哥特别关注。”
其实周韶宁想说的是，好像比五皇子还关心。难道，是有什么隐情吗？
“这孩子可怜，从小就被送到京城来了。我多疼惜他一点，没有什么不妥吧。”
周韶宁道：“是。”
到了御书房之后，周韶宁在门外等着，玉容公主进去和皇帝不知道说了什么。说了好久，期间还听到了不少的声音，有摔杯子的，还有吵闹声。
“还有谁在里头啊？”周韶宁拽了个小太监，就问道：“陛下今日的心情怎么样？”
小太监平时受了周韶宁不少恩惠，说话也就格外利索，道：“今日公主来之前，镇国公的常随来找陛下上折子的。”
“一个常随，他上什么折子？”
“奴才也不知道，只是，他走后，陛下的脸色就不大好，膳食也用的很少。”
周韶宁点头。又等了一会，玉容公主满脸倦容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太医院的好几个大夫，都是平日里只有陛下才御用的人。
周韶宁见了这个架势，他也觉得很奇怪。
玉容公主带着他不动声色地回到马车上，然后在周韶宁的手上，写了两个字，“万子”。
然后，她指了指外面，周韶宁心里大惊。万子，万子，不是万岁爷的侄子，而是万岁之子啊。
若是简单只是万岁爷的侄子，那可没有那么好。
难怪镇国公府对待叶静宽，就跟个外人似的。打小就送到了京城为质，现在又因为一些事情，把他未婚妻抄家灭族。这是明摆着向别人表示，自己不重视这个儿子。可是，皇帝舅舅还把这么个人当成是人质，留在京城。
看来，镇国公是公然挑衅皇帝了。而且皇帝舅舅叶荀，好像也准备好了要收拾镇国公府了。大公子一家失踪，说不准就是皇帝舅舅叶荀的手笔。明面上留着叶静宽，可是实际上，还有镇国公的长子一家。
因为，留叶静宽，这根本不是人质，这是在保护自己的儿子啊。
“人，一定要治好。”玉容公主又重复了一遍，道：“必须要治好。”
“儿子明白。”
周韶宁把一切都想通了。之所以派自己去南边平乱，不是看中自己的能力。而是把自己先调离，到时候云南要反的话，攻打京城要路过江南的惠州。有自己在，可以让云南的军队在惠州就被劫住。
“多余的也不说了，回去赶紧看人吧。”玉容公主道：“知道有人暗算他，没想到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在丰河苑门口就下手了。必须把人查出来。”
“是。”
周韶宁回去后，问过了所有的侍卫。除了有个人，好像看到了一个绿色的身影，从门口飘过。剩下的人，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楚紫嫣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副情景，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很严肃。周韶宁更是不见了影子。
楚紫嫣吩咐红玉翠环她们把车里的女孩安顿好了，然后就找来陈文，问道：“世子呢？”
陈文把事情的过程说了一遍，叶静宽下了车就被一片柳叶袭击，现在昏迷不醒。找云海大师，也没有踪影。他现在也正在等着周韶宁，给他汇报情况了。
他刚说完，周韶宁就掀开帘子，走到了主屋，道：“表哥有事，所以……”
楚紫嫣很贤惠地道：“我明白，你先去忙吧。”
周韶宁点点头，道：“那你早点睡吧。”
楚紫嫣点头，只是她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第十四章 奇怪的味道
她看着那个昏迷的女孩，很像前世见过的人。应该是在宴会上见过，可是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这女孩肯定和周韶宁这个杀神是没有关系的。
至于叶静宽的事情，她觉得，周韶宁能弄清楚，所以，自己是不打算处理。而且她觉得自己也没有本事，能够处理得了这个事情。
就在她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觉得好像有种味道，很新鲜的味道。“咦，怎么好像有种香味？红玉，你是不是点香了？”
红玉连忙摇头，道：“没有，都是您吩咐过之后，奴婢才会点香的。”
楚紫嫣点头，然后把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叫过来，闻了一下味道，发现她们身上的味道都不是自己刚才闻到的那个味道。
然后，她又把陈文叫进来，他身上好像有种淡淡的香味，跟自己闻到的那个味道很相近。
她找到源头之后，就放心地休息了。没想着，陈文是跟着谁的。若是陈文身上有这种味道的话，周韶宁应该也是有的。
到了第二日的时候，她一早醒来坐在床边的时候，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红玉，昨天姑爷回来过吗？”
红玉娇笑着说道：“小姐，您的鼻子好灵啊。姑爷是在昨晚来了一下，看到您睡得正香，就回书房休息了。”
“哦。”楚紫嫣道：“那香味，就应该是他身上的了。”
红玉问道：“什么香味啊，奴婢怎么闻不到呢？”
楚紫嫣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梳洗打扮好了之后，就去书房找周韶宁了。
周韶宁却正在忙着看也境况的状况，都已经一个晚上了。却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太医对他，也是束手无策。
“云海法师的下落还没有找到吗？”
陈文道：“已经飞鸽传书给各地，可是都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楚紫嫣进来了。看到有些严肃地气氛，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应该过来。
但是，周韶宁马上走了出来。
他一走到楚紫嫣身边，楚紫嫣就闻到那种味道了。只不过，周韶宁身上的味道，更浓烈了。原来是树叶的、新鲜的气息，可是，浓烈的时候，却有种很刺鼻的味道。
“嫣儿，表哥现在状况不太好，我这几日要看着他。可能不能陪你了。”
“我知道。”楚紫嫣并没有说出气味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即使说出来，周韶宁也不会在意的。她问道：“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做的吗？”
“不用了，你照顾好自己吧。”
被嫌弃了啊，楚紫嫣心说。
“你一天没有换衣服了，我给你拿来件衣服，你换一下吧。就算在重要的事情，也不能失了……”
周韶宁抱了楚紫嫣，然后接过衣物，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说了句：“我先进去了。”
“好。”
楚紫嫣很快就拿到了周韶宁换下来的衣物。她闻了一下，还是很浓。
“红烟红霞，跟我出趟门。”
红霞问道：“夫人，咱们是要去哪里？”
“我要逛街去。”
红霞听了之后，有些气。世子都忙成了那个样子了，夫人怎么还有心思去逛街呢。
其实楚紫嫣，是知道自己并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是她总是觉得，那个味道有些奇怪，所以，想去问一个人。
要说这气味，京城里，没有比白记香铺老板白浩宇更能了解的了。他精通香道，能辨识很多种香料的味道。加上，和他有些交情。楚紫嫣直接就去了白记香铺。
也是楚紫嫣运气好，白浩宇接了蜃楼的差事，可是也没有放弃自己香铺的生意。不过，只时偶尔过来看看。今日他和梅惜语正好过来的时候，就遇上了楚紫嫣。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我的大小姐。”梅惜语见了楚紫嫣就上去抱住她，然后左捏捏脸蛋，右摸摸头发，让楚紫嫣有些奇怪。
“怎么三个月不见，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还连带地，长了这坏习惯了？”楚紫嫣赶紧躲开，很奇怪地看看梅惜语，看看白浩宇。
“你都不知道，我连着三个月，都和那些大男人，要不然就是那些不男不女的人一起。真是，见到你，我……”
白浩宇知道楚紫嫣来这里一定是有事情，然后就打断梅惜语的牢骚，问道：“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楚紫嫣看了一眼红霞，然后红霞就把装有衣物的包袱递过去。
“前几日，我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所以，想知道这个味道出自于哪里，就来问问你了。”
白浩宇结果包袱，并不打开，就闻了一下，然后他的眼睛忽然睁大。像是不相信似的，然后又仔细地闻了闻。之后，甚至打开包袱，把里面的衣物拿出来，凑到鼻子下面，或者是已经贴近鼻子了。
这样一幅画面，就展现在楚紫嫣的眼前。若不是见过的事情足够多，她还真是受不了一个男人，这么认真仔细地闻另一个男人的衣服。
有人也受不了，红霞是使劲压抑着自己想跳起来揍白浩宇一顿的冲动。
梅惜语忍不了，直接上去，就照着白浩宇拍了一下，大喝道：“你恶心不恶心。”
“终于找到这种香了。”
“什么香？”楚紫嫣问道：“你能闻出来？”
白浩宇点头，道：“这种香，很特别。有人清醒的时候能闻到这个气味，有人只有睡着的时候，在梦里才能闻到。只有一人会制备这种香，我最近刚知道他的下落，准备去找他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啊？”梅惜语道：“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白浩宇道：“那我万一被那人，杀了怎么办？”
楚紫嫣没有忘记，梅惜语师父的吩咐。“必须要让梅惜语杀了白浩宇，不能让别人杀了。但是，不能让白浩宇受伤，不能用毒，不能让他死的难受等等要求。”
梅惜语想了想，道：“那我还是跟着你去吧。”
“那你们如果找到那个人，记得让人告诉我一声哦。我有事情要问他。”
白浩宇点头，道：“没问题，到时候，我一定通知你。”
第十五章 鬼柳
一个披散着头发的人，着一身绿衣，跪坐在柳树下。柳条随风轻柔地在他身边拂动，但是他却都不关注。只是，从身旁的包袱里拿出一个木匣子。拉开匣子里的第一层抽屉，取出一块叠好白色的云锦，放在腿上。
然后又取出匕首，在手指上划了一个小口，把血滴在钥匙的孔处。
滴了好几滴，才听见“啪”的一声，瞎子最中间的一层露出了一丝缝隙，从里头渗出一丝凉气。
“不愧是鬼笛，我之前将你封起来，是对的。”男子虽然说着这话，脸上却是一副老友重逢的神情。
男子用他那骨节分明，细长莹润的手指打开最中间的一层。里面竟然是一只碧绿，带着一丝寒气的玉笛。
他看着玉笛，看了好一会，然后才忍不住用右手的中指与无名指的指腹，轻轻地在上面摸了摸。玉笛放在腿上的云锦上，然后拿着用锦帕轻轻地擦拭。
不久，一阵清幽的乐声想起……
“他的气息变了，要趁这会动手吗？”
趴在树上的白浩宇摇头，道：“咱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外公只是让咱们看着他，然后等着他们过来。”
白浩宇看着梅惜语好像要动手，立马点了她身上的几处大穴，道：“外公说过鬼柳这人，神出鬼没。据说，他只会在柳树长叶子的时候出现，杀人掳人，从来没有失手过。而没有叶子的时候，好像就没有人听过他的消息。
见过他的人，都说他的眉毛像柳叶一般细长，眼睛很细长。肌肤和柳絮一般白的有些透明，身体像柳条一般柔软，似乎可以随风舞动。他爱穿一身绿衣，每回出现的时候，都会穿一身绿衣。他好像喜欢待在有柳树的地方。”
白浩宇问道：“可是，这有柳树的地方多了，哪里才能找到他呢。”
梅惜语摇摇头，她不清楚这个。但是，她知道，他若是这么问，肯定是知道，而且还要告诉她。
所以，她也不问，果然，不到一会，白浩宇自己就说了：“他一般每年三月，柳叶刚发芽的时候，会在西湖边上出现。但要，让他现身，还有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那就是一种特殊的香。苏杭那边，有一个制香的小铺子，能调出各种香味。其中就有一种香，是用柳树为原料来做的。是用哪个部位，怎么做的，不清楚。
这种香点起来的时候，除了能看到烟之外，但是没有什么气味。”
梅惜语皱眉，道：“没有气味的香，能叫香吗？”
白浩宇摸了摸脑袋，“这我哪里知道啊，不过，好像需要那样东西。”
白浩宇看着梅惜语眼里露出好奇的神色，就接着说道：“据说，有位客人看上香铺老板的妹妹，就刁难香铺的老板，说是想买一种从未闻过的香，不然就拆了这香铺。那老板看了看他的面相，然后给他从柜子里头拿了一个盒子，里头放着一小块香料，告诉他，这种香，他肯定没有闻过。
那人不信，老板就说，若是闻过，明日尽管来拆了铺子即可。
那人想着，就算是没闻过，也打算要坑老板。抱着这个想法，他就拿回去点着睡觉，当晚梦到自己在一个满是柳树的地方，遇到了多年未见的亲人。并且得到亲人的挽留，醒来之后，不禁热泪盈眶，以及心有余悸。”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那亲人早就已经仙逝了。后来，那人问了老板这是什么香。老板说，说叫柳香。人醒着的时候闻不到，睡着了，却能感觉得到。”
“这和鬼柳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个人好像能闻到，只要在柳树发芽的时候，在杭州城有柳树的地方，点着这种香。那个人就会出现，然后自己接生意。因为他出现时，都是在人半睡半醒间，如同鬼魅，所以就有了鬼柳这个名字。”
“事情挺离奇的，不过，”梅惜语看着不远处在那里吹着横笛的绿衣男子，又问：“那你也没有问出来，楼主他为什么要咱们找鬼柳啊。还有嫣儿为什么也让咱们找到这个人呢？”
白浩宇摇头，道：“是外公的一个故友，好像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徒弟被鬼柳的暗器所伤，很久都没有醒过来。”
白浩宇想了一会，又道：“鬼柳的兵器就是柳叶，分三种。有毒的，无毒的，还有麻醉的。秋生是在柳叶刚发芽的时候，昏倒在柳树林，身上有一片，还没有枯萎的柳叶。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伤口了。请了很多名医都没有醒过来，眼看他的未婚妻都要另嫁了。所以，外公的古交才会上山来求的。”
“所以，也就是要找到鬼柳，问他要解药了吧。”
白浩宇点点头，道：“应该是这么回事吧。”
“你外公多大岁数了？”
白浩宇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问题，他仔细想了想。百越灭国已经七十多年了，灭国前外公就已经十几岁了。
他以一种极不肯定的语气说道：“大概八十多岁吧。”
“这到看不出来啊。”梅惜语又道：“要不是知道师傅是你的生母，我还真的以为师傅才二十出头，楼主顶多也就五十。啊呀，他们怎么就一点也不老呢？”
白浩宇想说点什么时候，此时，乐声忽然停了。
白浩宇的脸色，瞬间变得雪白，“不好。”
梅惜语就看到刚才不远处的绿衣身影，瞬间移动到白浩宇身后，正要喊他。忽然一片柳叶飞到梅惜语自己的脸上，接着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间古刹里，可能是因为年久失修的原因。断壁残垣，蛛网遍布，里面却坐着一个圆脸白胡子的秃头，穿得破破烂烂得正在啃猪蹄。
忽然，天外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他看见了，惊得他把手里的鸡腿掉到地上了，两只手放到腿上盘腿而坐，嘴里把那些鸡肉慢条斯理地咽了下去之后，吐出几个字来，“帝星有难，祸起萧墙。”
恰好，外面有一人，白衣白靴，白色羽扇款款而来。
“真巧啊，在这里遇上你了。”
第十六章 帝星有难
秃头抬眼一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几个月前离开京城的理长宁。
秃头没好气地说道：“你死哪里去了，害我找好苦。”
理长宁看了看地上掉的鸡腿，道：“你倒还真是辛苦啊。”
秃头也不说话了，上前就打算拽他的衣服。
理长宁很轻快地躲开了，身法矫健，气息平稳。
他的这个动作，让秃头看了之后，很是诧异，道：“你当时不是说命不久矣了，怎么我看你，再祸害上百年都没问题呢。”
“说来话长，你要是真不打算救你的帝星，我可以在这里耐心地给你讲完。”
秃头一听，道：“你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理长宁点头，道：“算是吧。”
“那我们回去？”秃头出门就看到，坐在马车前面准备赶车的花糖欢，道：“你也回来了？”
花糖欢斜着眼睛看了一下，道：“我说在这里能遇上什么熟人，原来还真遇上了，云海大师。”
被点到名字的秃头，马上爽朗地笑了起来，道：“你们关系倒是很好啊。”
花糖欢道：“打赌输了，要给他赶一年的马车。才赶了三个月，还需要再赶好久呢。”
云海大师但笑不语，也不嫌弃自己的衣服破烂，就直接钻到马车里。他坐进去，才发现里面比较宽敞，坐两个人，甚至是躺着都没有问题。
“怪不得你要赶两匹马啊，这两匹马拉着就是不同啊。”云海看着进来的理长宁道：“你这什么讲究，一身白。”
“你见到我的时候，我就是这个打扮。现在才来嫌弃，会不会太晚了？”理长宁道：“你这次出来，找我做什么？”
“找你要个东西。”
“什么东西？”
“七彩琉璃香炉。”
理长宁端起茶杯的手一顿，迟疑了片刻，然后笑着问道：“你一个出家人，又不好香道，为什么要那个东西？”
“是沈家的人要了。”
“沈家？”理长宁的脸色微变，道：“是沈家的宗家。”
“是的。”云海法师道：“沈林算是沈家的旁支庶子，混的还算可以。可是他的心太大，居然想要整个天下。宗家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沈林都已经把七彩琉璃香炉偷走了。那个东西，是沈家宗家的传家之宝。”
“你觉得，那东西应该在我这里？”
“当天事情发生的时候，只有你有那个心思，还有那个能力拿走那样东西。”
理长宁默默地喝着杯子里的茶，也不承认，也不否认这个事情。
云海法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也不打算来你这里抢。只是为了交代自己，必须让你知道一下。沈家的宗家，已经找人寻回七彩琉璃香炉了。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他们会不会动手，我不知道。”
“那个东西，不在我的身上。”
理长宁说完这句话后，又道：“看来沈家宗家的人，心思也不小。”
“你为什么这么说？”
理长宁道：“你不是说帝星有难吗？”
“这和香炉有关系吗？”
“现在还说不好，不过，我们去了看过那个重要人物之后，或许就知道了。”理长宁在心里希望不要是那个样子。
可是他听到的消息是，叶静宽受伤，而且伤势很奇怪。他很好奇，所以……
风荷园里，周韶宁正在发火，“都七天了，三公子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道：“老朽行医数年，从未见过此种病症。没有任何生病中毒的迹象，却一直昏迷不醒。老朽无能……”
旁边几个大夫也都是差不多的样子，气的周韶宁真的很想把他们都砍了。可是，这是太医院里最好的大夫了，连陛下都非常信任的人。
看来，这次的状态确实有些奇怪，只能等云海大师回来了。
“陈文，相国寺的云海大师回来了没有？”
“回世子，昨晚刚到相国寺的。今早属下已经拿着承恩侯府的牌子过去请了，人应该就快到了。”
“那你去门口看看，人快到了没有？”
“是。”
周韶宁刚打发出去陈文，就开始来回在厅堂里走。
楚紫嫣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周韶宁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转圈。
“夫君，三公子的病情如何了？”
周韶宁皱了皱眉头，道：“还是老样子，哪里都好，但就是醒不了。而且额上的柳叶颜色越发绿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暗器。居然会这么厉害。”
楚紫嫣过去看了一眼叶静宽，发现他比几天前虚弱了不少。脸已经是有些发白了，显得额上的那个柳叶越发脆嫩。而且她还闻到一股和周韶宁身上一样的气味，她问道：“夫君，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气味？”
周韶宁闻了一下，道：“最近太医来了不少，带来了不少药材。你是说药材的味道吧。”
楚紫嫣很肯定，那不是药材的味道，那是一种很特殊的，清香，还有新鲜的气息。
“可能是我闻错了吧。”楚紫嫣道：“夫君，我……”
“世子，相国寺的云海大师到了。”
“快请，快请。”周韶宁马上就去迎接云海大师去了，没有顾上再和楚紫嫣说什么。
云海大师一身袈裟，拄着禅杖，身边却带着两个俗家弟子进了风荷园。
“这是你自己要穿成这样的，我可没有逼你。”
理长宁好像很满意自己这身打扮似的，道：“挺好的，少惹点事情。”
旁边的花糖欢，也道：“我们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什么非要这么打扮？”
理长宁好心提醒道：“你忘了上次，好像有人提着剑，非要和你……”
“我知道了。”
被迎进客房，见到躺在床上的叶静宽，理长宁的脸色“刷”地变了。若不是他带着面具，或许会被花糖欢调笑了。
云海法师却是一脸茫然，看着那个柳叶，道：“老衲从未见过，有人会使用柳叶做暗器的。不过，……”
“不过什么？”
云海法师一直给理长宁使眼色，可是，理长宁或许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顾不上他。
就在云海法师准备承认自己压根没有见过这个东西的时候，理长宁忽然……
第十七章 行刺
理长宁忽然传音入密：“躺在床上的人没事，再过三天就能醒过来。”
云海大师如果不是确信理长宁的为人，八成会以为他说的是假话。可是，他既然能说出这话，那肯定是了。
只不过，云海大师到底做了好长时间的大师，自然知道怎么样说，才能显得自己很有水平。他把周韶宁叫到一边，低语了几声，然后周韶宁就吩咐人给他们几个安排了住的地方。
云海大师以旅途劳顿为由，说要稍事休息，然后就到了周韶宁给他安排的地方住下了。
到了那里，他迅速把门关了之后，马上拉住周韶宁道：“那个叶静宽到底是怎么了，真的没事？”
“他中的是七日醉，这是一个人特制的药物。新摘下来的柳叶，洗干净，晾干，然后泡在那药中七日。之后，在上面用最鲜艳的颜料涂上，晾干。用的时候，和其他使用暗器的方法相同。
只不过，柳叶在接触到人体的时候，因为体温的原因，会瞬间融化。而上面颜料是很容易附着在人的皮肤上。附着到皮肤上之后，会散发出柳叶清新的味道。还有那里头颜料的味道。
这都是不要紧的，人顶多会醉上七日，然后就会醒过来。而且醒过来之后，身体还会更好。”
“那倒是好了，咱们就安心在这里待着吧。有好酒好菜地招呼着，多舒服啊。”花糖欢奇怪地说道：“也怪了，发这暗器的人，也是奇怪。别人发暗器，都是为了要命的，那他呢？”
边说，还边摇头。
云海大师也奇怪，看着理长宁道：“你应该是没有说完吧。”
“我只是见过一次这样的柳叶，想让上面的柳叶形状去掉。很方便的，用毛巾蘸上烧酒，然后在额头上，蹭上几回。估计就擦掉了。”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说，当场擦掉了，多好。”云海大师有些抱怨道：“你怎么说话，老是留一半啊，一点也不实诚啊。”
花糖欢听了之后，连忙附和道：“就是，就是。”
然后，花糖欢好哥们一般把胳膊搭在云海大师的肩膀上，道：“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快把这边的事情办完，该回去给怀远办喜事儿了。”
“我只是不想吓着你们。”
花糖欢“切”了一声，道：“我们也算是经过风雨，见惯场面的人了。怎么会被吓到呢，你放心说吧。”
“那绿色擦掉之后，若是一个时辰没有再出现别的颜色，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若是出现红色，那叶静宽就会在一盏茶内，化为一摊血水。
若是绿色擦掉之后，在一个时辰内，原来柳叶的地方，出现了紫色。那会……”
两人听了之后，脸色有些微变，连忙问道：“会如何？”
理长宁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前两者？”
“因为在几十年前，我亲眼见过出现相同情况的人。”
“你既然知道会出现紫色，那应该知道，出现紫色之后，会如何吧。”
“柳叶擦掉之后，原处变为紫色的人，立刻自尽了。而且死前吩咐周围人，把他的尸体烧了。”理长宁好像非常不愿意回忆那段记忆，他表情痛苦，脸色刷白，连唇都开始发紫。
此时还不冷，树叶都还没有落完。按说，不应该如此的。
能让他这样的，只能说明当时那场记忆太痛苦，也让他太震撼，太害怕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还有没有其他状况？”
理长宁摇头，两人刚放心了一点，就听到理长宁有说道：“是我没有再见过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情况。”
“那你还说，叶静宽七日后就会醒过来？”
“他的面色看起来虽然虚弱，但是从面相上看命还很长，活到七老八十都是没有问题的。最近的运势还可以，本来是有血光之灾的，他却莫名其妙地躲了过去。”理长宁道：“不用担心了。”
云海大师摇头，道：“可是，……”
理长宁摇摇头，道：“没事的，你放心吧。很累了，我们休息吧。”
云海大师也只能道：“那好吧。”
夜里，理长宁穿了夜行衣，带了迷烟。他把守着叶静宽房间的人都迷晕了，然后踏进叶静宽的房间，就听见一声：“你果然来了。”
然后，走出来一个浑身裹着黑衣的男子，走到理长宁身边。
“你是谁？”
那黑衣人很是听话，马上就拉开面罩，露出他的脸。
“是你……”
借着月色，理长宁看清了来人的脸之后，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瘫倒在地。
“你本不是这世间的人了，就不要过分掺和其中了。”
说完，那人就把理长宁给带走了。
这一切发生得无声无息，院子里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风荷园主屋里的楚紫嫣还在看书，一旁的红玉劝导：“小姐，您休息吧。姑爷这几日太忙，估计都不会过来了。”
楚紫嫣知道自己的夫君周韶宁在忙什么，他的能力不凡，倒是不用自己担心。叶静宽是他的表哥，也是大烽日后的君主。现在却在风荷园门口遭到毒手，皇帝陛下怎么能不恼火呢。幸亏是有玉容公主这个关系在，不然，说不准可能已经被皇帝暗地里收拾过多少回了。
楚紫嫣搞不清的是，暗算叶静宽的人图什么。他现在的身份不明，应该没有人会下手吧。只是发了个暗器，连后手都没有了。怎么想怎么不对啊。
还有，白浩宇和梅惜语，都好几天了也没有消息，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还有那奇怪的香味，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别人都闻不到夫君身上的香味，只有自己能闻到越来越浓的气味。
楚紫嫣在脑子里头搜寻，还有什么人，可以帮到自己。
“翡翠居。”
好像那里可以搜集到，你想知道的消息。只要你能付得起代价，楚紫嫣决定明日一早要去翡翠居。
可是，她还未动身，就被周韶宁拦下了。
“夫君，怎么了？”
周韶宁的神色很不对，身上还沾了不少血。就连他的身后，还有几个拿着大刀的官兵，眼看着就要进府了。
“周韶宁意图行刺三皇子，奉皇后娘娘……”
第十八章 神秘人
被软禁起来的楚紫嫣，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夫君会被金吾卫的人带走。然后整个府里的人都被控制住了，自己更是限制了，只能待在院子里，其他哪里都不能去。
“可有听到什么消息吗？”楚紫嫣看着红霞问道：“你们主子，有消息吗？”
红霞为难地摇摇头，道：“夫人，现在外面都被高手控制着，别说是出去打听消息了。就是给咱们送饭的人都换成是哑巴了，外面恐怕是……”
楚紫嫣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梳理了一下整个过程，先是科举舞弊事件，然后陛下派金吾卫的人处理了。当时，夫君没有插手这件事情，因为涉及到英国公府，他要避嫌。接着，金吾卫查出可能和沈林有关，新仇旧恨加起来，所以夫君才要收拾柱国侯沈林。
不过，那也是在又理长宁白浩宇他们的帮助之下完成的，自己和夫君只是参与者和受益者。之后，理长宁带着紫玄离开，而白浩宇也跟着家人离开。当时的事情，顺利得让人有些吃惊。
接着，选出的状元榜眼探花，在一日之内被劫走，找了好几天，人自己出现了。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对外只是宣称游街改期而已。
然后，就是琼林宴重开，众多人物登场。尤其耀眼的是一榜三甲，另外最让人吃惊的就是镇国公三公子叶静宽。任何人都能看出来，他是个弃子，可是，陛下仍然给他许配了表姐陈静怡为妻。
接着，就在叶静宽去过安国侯府看过表姐之后，在风荷园就被人袭击了。之后，一直到现在还是昏迷的，而夫君的身上也恰好出现那种奇怪的香味。
再然后，就是现在，所有人都被控制起来。夫君更是被金吾卫的人给带走了，临走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
楚紫嫣发现，所有的事情急转直下的开端，是叶静宽。
可是，这里头的事情，却都是对大烽的国事不好。科举舞弊、一榜三甲被绑架、柱国侯谋反、叶静宽刚赐婚，却马上出事。
这一件件，好像都是无关的，可是，却对一个人不好。那就是，大烽皇帝叶荀，夫君的亲舅舅。
如果不知道叶静宽的身份也就罢了，可是，她知道叶静宽和叶荀的父子关系。也知道，叶荀就是下一任的皇帝人选，之前四处蹦跶的几位皇子，反而成了笑话。只是，现在谁也看不出来而已。
因为有这个信息，让楚紫嫣觉得，有人，在和皇帝陛下示威，甚至是挑衅。
夫君这个事情，看来也是那人做的，目的在拿叶荀的身边人开刀。
到底是谁，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样去做？
外面看起来，最有可能，也最有动机的是镇国公。因为嫡亲长子被掳走，三子又不是自己的儿子。是男人的话，肯定会受不了，要有所行动的。
只是，他有这个能力吗？
楚紫嫣陷入深深的怀疑中，只是，她也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搞清楚事情，把夫君救出来。只是，现在连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清楚，那应该如何……
理长宁喝了眼前的水，然后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他还是如之前见过的一般无二。白玉一般莹润的肌肤，深邃如幽泉一般的眼睛，高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唇，搭配在脸上，显得越发俊俏。男子只一袭青衣，头发被竖起来，上面插着一根木簪。簪子上是不知名的花纹，边角已经磨过了，应该有年头了，可是依旧戴着。
男子懒洋洋地道：“你不用看了，就算是你想要，我也不会给你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
眼前的男子点头，然后道：“有些人就和这簪子一样，不是你应该得到的，你再努力争取，也不会有结果。”
“……”
“好久没有和熟人聊天了，所以，把你找过来了。”
“那应该不止是为了聊天吧。”
男子轻笑，道：“顺便看场好戏。”
“好戏？”凭着理长宁对他的简单了解，这人所说的好戏，那可都是大戏，国与国之间，国家内部的血战。不血流成河，不生灵涂炭在他眼里，那都不算是好戏。
偏生这么一个人，却是能左右了一个国家的命运。
“你又干什么了？”
“我答应过她，不会再玩这种游戏，还送了她七彩琉璃香炉，让她有事情来找我。可是，……”男子一拂袖，理长宁就看到了眼前的那个香炉。
“这是……”
“我心心念念地赶过去看看，她的后人，有什么事情。”男子诡异一笑，这笑容让见惯了鲜血和杀戮的理长宁都心头一颤，脊背发凉，“没想到，居然能唤起我沉睡已久的看好戏的热情，所以，我稍微加了一点作料，让事情更好玩一些。”
“叶静宽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男子皱眉想了一下，道：“没有，不过，和我有些关系。”
“是谁？”
男子看了看窗外，道了一声：“进来吧。”
接着，很多片柳叶飘了进来，然后一个青绿色人影飞了进来。
那人影拿着软剑绕着男子，绕了几圈，见没有下手的机会，就停了下来，坐到了理长宁身边。
“鬼柳，你不用每次见到我，都这个样子吧。”男子道：“好歹，我们认识这么久了，算是熟人了。”
青绿色衣裳的人定定地看着男子，道：“是你将秋生，变成那个样子了吧。”
“那你就猜错了，我只是告诉他，只要是你碰过的东西，都有麻醉的作用。”男子好像看到青绿色人影发怒，很高兴一般，继续道：“而且只有你能治得了，他实在太想见你了，所以就相信了。”
“我已经把鬼笛拿出来了，还有，我已经和那个人做了交易，把七日醉下在了叶静宽身上了。”青绿色衣裳的人，跪下道：“求你赐我一个痛快吧。”
“我怎么可能杀你呢。”男子微笑地看着眼前的理长宁还有青绿色衣裳的人，无比灿烂地道：“你们两个都是我的熟人，都是我找来叙旧的，我是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理长宁，对眼前男子，恐惧程度又上升了一重，天底下为什么会有这种人？
第十九章 格外开恩
理长宁是被眼前的男人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那时候的他万念俱灰，如果此时有人给他一碗毒药，他会很感谢那个人的。
眼前的男人确实给了他一碗毒药，只是这毒药要不了人的命，而且能让人活得更久。如果理长宁知道那药有这个效果的话，是绝对不会吃的。
“求你救救秋生。”青绿色衣裳的人跪在男子面前，言辞恳切地道：“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只是求求你救救秋生。”
男人好像看到什么好玩有趣的东西，一样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道：“忘记吧，和以往的那么多人一样，忘却他吧。”
“不，不一样，秋生和他们都不一样。”
理长宁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可以哭得如此柔美，而且一点也不让人讨厌，反而能让人生出一种心疼的感觉。理长宁以为，这种感觉，自己只有在遇到周韶宁和楚紫嫣的时候会有。
男子可能被缠得太不舒服了，就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小药瓶子，递给青绿色衣衫的人影，道：“这瓶药吃下去，他还能活半年，再多是没有了。”
“真的？”
“你身上的毒，你自己清楚，这七十年来可有能活下来？”男子微笑着俯身正视青绿色衣衫的人，道：“只是，鬼柳，这瓶药你要是拿走，那之后七年，便必须受我差遣，你可答应？”
“答应，答应。”
男子把药瓶递给鬼柳后，只见青绿色人影一闪，就失了踪迹。
“七日醉就是他给叶静宽下的，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神出鬼没的鬼柳？”
男子点点头，道：“我觉得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你加了什么作料？”
“没什么，就是在你弟弟身上加了一些，能让人发狂的东西。”
“什么东西？”
“就是遇到皇帝之后，能狂性大发，做出弑君之类的事情。”男子面容轻松，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很适合踏青这种话题。
“你真是个魔鬼。”
男子好像听到什么夸奖一样，真心地笑着，道：“多谢。”
“我也要走了。”理长宁起身准备离开，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浑身绵软，提不起一点力气。
“担心什么，那两个人的命长得很，不会这么快就死的。”男子坐下来，斟了一壶茶，然后，道：“我劝你还是安心在这里待上两年再回去吧，不然，我敢保证，那两个人肯定会比现在要惨的多。”
纵有千重担心，万分挂念，理长宁还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说到做到的。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转眼就过了两年。
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这话一点也没错。在不太冷不太热的天气里，穿着春衫，戴着幂离，沈妍拎着食盒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了父亲的书房。
还没有敲门，就听到门内传来声音：“是妍儿吧。”
沈妍明白父亲已经知道是她了，所以，也不敲门，就直接进去了。
“爹爹，女儿特意给你炖了燕窝呢。”
沈妍把食盒放在父亲的书桌上，眼睛四处开始瞟，寻找她想要找的人。
沈澄如对失而复得的女儿，真是打心底里疼爱。她从四岁花灯节的时候走失，到现在恰好十一年了。这十一年里，沈澄如没有公开女儿失踪的消息，而是对外宣称女儿是出去为母守灵。就算是有人知道内幕，但是自己不说出来，那就不算是什么。
趁着自己还在，把女儿找回来，然后再给她找一个合适的夫婿，让她以后衣食无忧，快快乐乐地度过下半辈子，这就是沈澄如这么多年的心愿。因为，那是他最心爱的女人，给他生的孩子。
那是他挚爱一生的女人，一生却只能落得一个妾室的名分。即使身为族长，也没有办法再多为她做什么。当时女人的去世，沈澄如受到的打击太大，好些天都是浑浑噩噩的。就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人有机会把他们唯一的女儿给弄丢了。
他收拾了那些做小动作的人，让他们一个个都没有好下场，可是却丢了自己玉雪可爱的妍儿。
就算私底下找了那么多年，可是依然没有找到女儿。可是，他没有没想到，两年前，一个人却把女儿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爹爹啊，楚大哥呢。”沈妍四处看了看，道：“今天楚大哥没有来吗？”
“他刚刚走了。”
沈妍情绪有些低落，闷闷地问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沈澄如不怎么喜欢喝这种发甜的燕窝，可是，只要是沈妍熬的，他都喝下去。已经亏欠她那么多了，今后一定需要好好补偿她。
想到这里，沈澄如问道：“妍儿，你今年也该十五岁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沈妍听到这里，小脸一红，道：“可是，可是……”
沈澄如是多年的老狐狸了，自然是知道女儿心中所念是谁。可是，他却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
“楚宁是个不错的后生，只是……”
“只是什么啊？”沈妍知道那么一个优秀的人，肯定不是池中之物，但是她在京城安国侯府呆了那么久，却从来也没有听过楚宁这么个人。
“爹爹，您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女儿吧。”沈妍自从回到沈澄如身边之后，性格活泼了不少，有什么事情也不瞒着父亲。
除了血浓于水的亲情之外，她很清楚，眼前的男人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却也是个慈爱的父亲，是自己在这里的唯一依靠。他一定不希望自己学京城小姐那一套，而是需要一个能撒娇，能有什么事情都不瞒着他的人。
所以，她这么做了，而且也很成功。她是沈澄如几个儿女中，唯一一个能随意进出书房的人。在沈家，只要沈澄如还在的一天，她就是沈家最受宠的小姐。
对于送自己回来的楚宁，她除了感激之情外，还有不少好感。年轻英俊，器宇不凡，武功高强，而且一路南下的路上对自己也是格外照顾。
尤其是，他知道自己的事情，如果能够接受自己，那以后也不怕别人会胡言乱语了。所以，在沈妍的眼里，楚宁就是她心目中夫婿的最好人选。只是，她隐约知道，他是有妻室的，因为他在闲下来的时候，总是拿着一个墨玉镯子发呆。
沈妍没有问，也不敢问，她怕真的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如果不问，自己就可以一直站在他身边，他始终会注意到自己的。
“妍儿，今年宫里有人传信回来，圣上格外开恩，准许承恩侯府的那位世子夫人，在今年的年底，可以另择夫婿，嫁妆由宫里来出。”
“父亲所说的世子夫人是……”
第二十章 官银被劫
“那位世子夫人是谁，你不是见过的吗？”沈澄如打开一幅画卷，上面是一个宫装仕女图，“那位世子夫人就是安国侯府的嫡长女楚紫嫣，而她的夫婿就是承恩侯府的世子周韶宁。两年前有传闻说，周世子涉嫌刺杀皇上，现在还在逃。
但是，这两年皇上并未责怪承恩侯府的人，而且一年前还给世子夫人升为三品孺人。这是个信号啊，表示陛下并未怪罪承恩侯府。”
“那会不会是因为世子夫人的娘家，安国侯府的原因。或者是因为世子夫人的父兄立了功，所以，才要奖赏她啊。”
沈澄如摇摇头，道：“如果是那样，那陛下会直接给安国侯府封赏，而不会将封赏落到一个出嫁女的身上。”
“说来这个世子夫人也挺倒霉的，听说出嫁的时候，世子身子还很不好，有不少人都说世子活不过二十岁呢。可是嫁过去之后，世子的身体就好了不少呢。所以，这传言呢，有很多都是不可信的。”
沈澄如也没有反驳她，只是合上书卷，看着沈妍说道：“但是不管如何，留言传得有多离谱，承恩侯府的事情，咱们是不要多管的。当然，包括那位夫人还有世子的事情。”
沈澄如看着女儿的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狠了很心，道：“不管那个人，现在是什么身份，叫什么名字，都不是你能够接近的。”
“是因为身份吗？”
沈澄如叹了口气道：“女儿，你是沈府嫡女，万没有去做别人侧室的道理。相信为父，一定会给你找个好女婿的。那个人身后涉及到的势力太大，也太复杂，不是你现在能对付得了的。”
“知道了，父亲。那没什么事情，女儿就先告退了。”
“好，你先回自己院子里去吧。”
“是。”
沈澄如看着女儿沈妍走出书房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难受。如果当时爱人去世的时候，自己能多在意一些，她也不会丢了。如果不丢了，也不会遇到那么多的人和事情。沈妍这么些年的事情，他已经查清楚了。
女儿还算走运，从丢了之后，就被卖到了安国侯府里做丫头。是跟在二房里做丫头，伺候二房太太生的四小姐楚紫如的。只不过也就伺候了两年，就被折腾得不成样子。被送回来的时候，曾让嬷嬷检查过。妍儿身上不明显的地方有很多伤口，有烫伤，也有鞭伤。
专找没人关注的部位，私下里收拾，这个安国侯府的四小姐，不是个善茬啊。
“来人，把管家给我找来。”
“是。”守在门口的随从，马上去叫了管家过来。
沈家的管家是个五十来岁一脸笑容的男人，而且长得圆圆胖胖的，就像是弥勒一般。
“主子，上次您安排的差事，手下已经查清楚了。”管家掏出两本册子，打开给沈澄如过目，“这一本是江南的才子，还有一些京城的才俊，都是家中无婚配的。年龄家世，还有家族中的姻亲关系都写着了。您看看哪些合适，属下再去细细打探。”
“那另外一本是什么呢？”
“三少爷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奴才在打听的时候，就一起问了。江南各地还有，京城里的千金小姐们，都打探过了，家世合适，年龄合适，名声不错的，都在上头了。”
“你倒是很细心啊。”
“老爷，您过奖了。”
沈澄如看了一下后面的册子，看到安国侯府的四小姐楚紫如的名字时，眼睛忽然睁大了。管家在旁边看着自己主子的变化，自然知道他是对这个感兴趣了。
“这安国侯府的四小姐，楚紫如，几年已经十三岁。在京城的风评还算不错，但是品性如何，还需要细细打探一下。如果老爷您有意向的话，……”
沈澄如合上册子，对着管家道：“就是她了，之前有人过来撮合过这个事情。家世也相当，你去查查，如果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就去找人说媒吧。”
“是。”管家不太明白，沈澄如这是什么意思。三少爷的情况，别人不知道，自己还是很清楚的。长得不错，嘴甜，能说会道，学问也好。只是那是个好男风，而且不服管的主儿。本来安国侯府的姑娘，是自己凑数才写上去的。
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主子，怎么就看上这个人了。他原以为，自己的主子会选择一个小门小户的，以后就算是知道了少爷的情况，也不敢声张出来的人。
还有沈妍小姐的婚事，她都已经到了年纪了，也该成婚了。可是，硬是被老爷在身边留了两年。本来自己以为老爷是看上了送小姐回来的那个少年楚宁了，那可是一表人才。凭着他阅人无数的本事，那绝对不是个池中之物。
可是，直到一个月前，老爷派他去找一下适龄的男子之时，他就知道，沈妍小姐和那位楚公子是没有可能了。
说到这个楚宁，居然是钦差大臣苏志伟的亲信。不然，怎么苏大人的事情怎么都交给他去做呢。管家经常能够看到楚公子进出沈府，和自己的主子商量事情。以前商量事情的时候，会经常叫沈妍小姐过去。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不叫了。就算是沈妍小姐来到老爷书房的门口，也会有人拦着不让进去。
“主子这次的行事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要去办好才是啊。”
被管家念叨半天的楚宁此时正坐在马车上，和陈文讨论事情。
“乱民又出现了？”
陈文道：“是的，主子。据探子回报，在西山一带，最近又有几辆运送官银的镖车被劫。”
“是什么人连官银都敢劫了？”楚宁看着陈文的脸色不对，又问道：“还有什么消息？”
陈文迟疑了一下，之后，道：“圣上下旨，责成您务必要在半年内破案，不然……”
“不然，陛下打算如何？”
“陛下将会给夫人再找一个夫婿。”
“什么？”楚宁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舅舅会下这样的密旨。
“夫人知道吗？”
陈文摇头，道：“夫人还不知道。”
第二十一章 事情始末
楚宁道：“不要让她知道。”
“是，主子。”
“另外，我们现在去找平远侯世子说说情况了，毕竟他才是大家眼中的钦差大人，而不是我，已经消失许久的承恩侯世子。”
马车缓缓地驶入钦差大人的府邸，……
大烽皇帝叶荀身边的总管太监换了好几个了，连他都忘记了上一个总管是谁了。不过现在他身边的这个特别得用，总能在适当的时候猜出知道他的心思，有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吩咐了，他倒是已经办好了。
这种人，好用，但是，也容易用处问题。
“密旨都发出去了吗？”
陈公公道：“回陛下，已经都发出去了。钦差大人苏志伟，还有周世子都收到了。”
叶荀点点头，道：“那就好，摆驾坤宁宫。”
“是。”陈公公转过身，用自己尖利的嗓子大喊道：“陛下摆驾坤宁宫。”
坤宁宫是楚紫嫣的姨母，大烽皇后顾长宁的宫殿。顾长宁膝下有一女，已经成亲了，不过嫁的地方不在京城，一年倒是难得能见上面。
皇帝和皇后的感情不错，或者应该说，皇帝和没有子嗣，但是出身望族的皇后关系都不错。坤宁宫里，顾长宁正在和过来探访的楚紫嫣闲话家常了。
“嫣儿，你母亲带着小修也去外地就任了，那么小，她怎么就舍得啊。”提起妹妹前两年生的那个儿子，顾长宁真是羡慕死了。姐妹几个里头，顾长青最小，但是属她过得不错了。都三十多快四十了，又生了个儿子，而且这个孩子还长得虎头虎脑的，可爱的紧。
当初顾长宁趁着夫妻二人还在的时候，没少让他们过来。
提起弟弟楚修哲，楚紫嫣也是一脸笑意，真是没有想到今生自己没有和苏志远在一起，没有劝父亲替他谋出路，家里人都一切安好，而且自己还能有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弟弟。
至于为什么母亲非要带着弟弟跟去外地就任，可能是不想让弟弟和自己一样吧。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留在府里，没有他们的照顾。
为这个事情，父亲没有少在祖父那里争取。
“祖父母当时都想让弟弟留在京城，他们也能照顾，或者还起了心思，让父亲带着姨娘就任，然后母亲留在府里照顾弟弟。”
楚紫嫣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姨母顾长宁，看到她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夫妻两个，害是在一起的好。再说了一般情况下，丈夫就任，妻子留在家中，那是因为家中有老人需要照顾。
安国侯和侯爷夫人的身体都还硬朗得很，身边已经有二夫人照顾了，再说了，还有那么多的丫头仆妇，哪里就非要你母亲留下来的道理啊。”
楚紫嫣点点头，道：“是啊，所以，祖父最后还是答应了父亲的要求。只是，哥哥到底是留下来了。”
“前一次的科考，你哥哥没有参加，倒是有些可惜了。不然，凭着他的实力，应该也能拿个名次的。”顾长宁语意一转，又说道：“不过，看样子，安国侯好像是要重点培养你哥哥的意思啊。”
楚紫嫣听了，也不答话，她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难道安国侯府的侯爷之位，要越过父亲那一辈，直接传给哥哥不成？这于理不合啊，除非，哥哥做出了特别大的贡献，朝廷开恩才会这样。
可是，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吗？
夫君周韶宁在南边，倒是有可能又平叛的功劳，但是，哥哥……
楚紫嫣正在想着，就听到“陛下驾到。”
坤宁宫里的所有人马上开始收拾，准备迎接大烽皇帝叶荀的到来。
一番正礼之后，皇后只留下了自己的一个亲信，还有把外甥女留下了，其余人都退下了。
叶荀看着眼前低着头站在一旁的楚紫嫣，递给她一封信道：“这是韶宁给你的信，你看看吧。”
楚紫嫣双手接过信，并没有马上打开，而是放在自己的袖子里。
“谢陛下。”
叶荀摆摆手道：“不用那么客气，韶宁在那边卖命，对你差不多一点，也是应该的。说来，你们也有两年没有见了吧。”
楚紫嫣点点头，道：“是的，两年没见了。”
叶荀以前对楚紫嫣的看法就是，冲喜之后，能把自己外甥身体弄好的一个丫头。身份也摆在那里，不高也不低，但是，要说她的名声，还有其他方面的才艺的话，就真的不行了。甚至，自己曾经想过，等外甥的身体再好一点的时候，就把这个女孩给换了。
再给韶宁找一个知书达理，手段高明一点的媳妇儿。
只是没有想到，这次出事之后，韶宁和自己演了一出戏。假装要刺杀自己，然后，再化名“楚宁”到南方活动。
还真是给他找到了不少蛛丝马迹，抓了一批人。南方没有那么乱了，可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前段时间刚给南边的军队筹集了一百万两银子，就在惠州那边给劫了。看来，这乱还是没有平息下来啦。
京城这边的人，并不知道周韶宁的事情，再加上当时演戏太逼真了。不少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出事情了，所以，就算自己没有冷遇承恩侯府的人。可是，胞妹两年内足不出户，承恩侯府也没有什么封赏，还是不少人，都知道承恩侯府世子应该是触怒了圣上，没事不要和承恩侯府的人打交道。
但是，承恩侯世子夫人这段时间却很不错，不光完成了自己布置的照顾好叶静宽的事情，还把本来能成为一团乱麻的承恩侯府管理得井井有条，就算是下人，也并没有其他败落人家的那种气象。
再加上叶荀和楚紫嫣聊过几次之后，确实发现，这个外甥媳妇，不是如外界传闻那样不学无术，是个白痴。相反，她聪明得很到位，该办的事情办得漂亮，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说。
不多问，不计较，不纠缠，会办事，会说话，会打点。
在叶荀看来，如果要给儿子选媳妇，他估计也会选择这种了。尤其难得的是，她和外甥认识时间不长，也没有圆房，都算不得真夫妻，还能那么真心地对待外甥以及自己的胞妹和妹夫，真是个重情义的。
第二十二章 皇帝的算计
顾长宁看着叶荀好像有话要和自己的外甥女说，就很识相地道：“陛下，今日花园中的桃花开的不错。”
叶荀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就麻烦梓潼先去准备，咱们一起过去吧。”
“倒是不用怎么准备，吃食和赏景的地方都是现成的。”顾长宁道：“正好嫣儿也在，就一起去御花园赏花吧。”
“是。”
楚紫嫣知道，御花园的赏景是其次，去御花园密室看一个人，才是真正重要的。
御花园离坤宁宫不远，所以，叶荀和顾长宁也没有要步撵，而是两人走在前头，楚紫嫣在他们身后走着。
只带着几个亲随，没有惊动太多人。
两年了，这里来来回回很多次了。虽然这里设置的机关重重，但是楚紫嫣几乎是闭着眼睛都能进出这里。
叶荀走入密室，顾长宁还有楚紫嫣跟着，密室中一个男子躺在一张玉床上，苍白的脸色，额头还有一个柳叶形状的记号。
“都两年了，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啊。”叶荀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后悔地说道：“早知道就不让他来京城了。”
顾长宁显然是知道内幕的，她在一旁看着，也没有上前要安慰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等着叶荀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完毕。
楚紫嫣也很奇怪，大烽皇帝陛下叶荀有很多皇子啊，光成年的就有五位了。只不过，五皇子因为沈林的事情而受到了牵连，应该是与皇位无缘了。四皇子是因为身体有疾，所以，不能继承皇位。
而皇长子叶瑾瑜是元后裴氏所生，元后死前给他定了现在的妻子裴氏，所以，裴氏当然会支持他了。
至于二皇子叶洪涛是薛贵妃所出，那江南望族薛家，肯定会支持他了。
至于皇三子叶越泽是和皇四子都是默默无闻的柳慧妃所出，柳家在朝廷没有什么人做官，自然也获得不了什么支持。因此，这两个皇子，平日里是最不起眼的。
至于六皇子叶旭尧今年已经十九岁了，虽然和皇长子叶瑾瑜都是元后所生，但是，他身子骨太弱，太医断定他活不过二十五岁。试问，这么一个人，还有谁敢把宝压在他身上呢。
剩下的皇子，还太小，性情不定，所以，大家都还在观望中。
可以继承皇位的人还不少，眼前还真就这个叶静宽最不合适，只是前世确实是他继位了啊。这中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呢，楚紫嫣不记得了，只是叶静宽他现在的情况真的是很不好说。
顾长宁看了看身边的外甥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叶静宽的身份，她是知道的。他是叶荀最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而且又多年不在身边，所以不是一般的疼宠。
当时给他和外甥女陈静怡定了婚事之后，她还挺高兴的。以来是为这个外甥女高兴，终于找到一个靠谱一点的男人了。二来，有妹妹在，娘家也不会败落下去了。
可是，谁成想，婚事刚定下来没几天，叶静宽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就连皇帝这个不怎么信命的人，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给叶静宽定了那么个婚事，所以才让自己的宝贝儿子给昏迷了这么久的。
不光如此，连周韶宁也受到了牵连，跟去了南方平乱，时刻防止镇南王起兵造反。
而且，顾长宁最近发现，叶荀看着外甥女楚紫嫣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还有他的很多行为都很不对劲。
明明是静怡的未婚夫婿，却总让嫣儿过来照顾。她起初提起不合适的时候，叶荀还能找点理由，这是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韶宁媳妇儿，也算是知情人，她参与照顾不算过分。
可是，再后来的时候，叶荀在叫楚紫嫣的时候，就和自己一样改叫她嫣儿，而不是叫韶宁媳妇儿了。
这个改变，顾长宁觉得，那应该是叶荀故意的，至于为什么这样。顾长宁的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但是，她觉得应该很不可能。
叶荀看了半天儿子之后，然后对着楚紫嫣道：“嫣儿，你拜托的那个大夫可有找到治疗宽儿的方法？”
“他不是大夫，只是个香铺的老板，精通不少香料，他知道一点表兄的毒，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但是前几天收到消息，明日他会回来京城一趟。”
楚紫嫣很老实地说着自己知道的一切，“他的红颜知己是个大夫，也治过不少疑难杂症。对叶表兄的病也有所了解。”
“那就没有办法治吗？”
楚紫嫣摇头，道：“因为从来没有人有这个迹象之后，能活过一个月的。现在能保持这样两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叶荀看着一点都没有知觉的儿子，想了一下，道：“你今日就把宽儿带到承恩侯府吧，明日让那老板过来看看，说不准会有什么方法。”
说完，叶荀又看了一眼叶静宽，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却还是闭着眼睛转身离开了。
留下震惊的顾长宁和楚紫嫣在原地，琢磨他的话。
顾长宁是叶荀的第二任皇后，也相伴快二十年了。她知道叶静宽在叶荀心目中的分量，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孩子的。难道，这两年，已经是极限？
可是，为什么又要把人放在承恩侯府？难道……
顾长宁不敢往下继续想了，她看了一眼楚紫嫣，道：“既然陛下这么吩咐了，你就照着做吧。但都是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做越界的事情。”
楚紫嫣也在想这个事情，她能听出来姨母话里的担心，还有警告之意，点头，说道：“嫣儿知道了。”
她们两个没说一会，就进来几个面生的太监，很稳妥地开始收拾叶静宽的衣裳，准备将人带走。
看着这个情形，顾长宁道：“既然陛下已经这么定了，人也安排来了，你此时也就出宫吧。有什么事情马上让人去太傅府找人，或者是让人通知我。”
“谢姨母。”
顾长宁点头，看着外甥女跟在那些人身后离开了她的视线。
“娘娘，咱们也回去吧……”
顾长宁看了一眼身边的亲信，点点头，道：“从今日起，就说我身子不好，坤宁宫闭门谢客，将后宫的事宜交给贵妃处理。”
“是。”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她就必须相处应对的方法才是。不然，那两个孩子的一辈子就都会被毁了啊。而且娘家也会处于一个不利的境地，顾长宁觉得，她现在遇到了一个很棘手的难题，非要解开不可。
楚紫嫣跟着自己的侍女红玉到了宫门口准备坐车回府，可是，到了之后却发现，她的马车好像换了。
红玉一再和别人说，那不是府里的马车，可是小太监就非要说是。
楚紫嫣也就上了马车，只是，这马车上好像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