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故事再谈
“玄武发现了一种药剂,需要实验体,千挑万选选中了你。他安排心腹绑架了你,将药剂注入到你的身体里。可是那个药剂没有研制完全,副作用极大,对你的神经产生了毁坏性的作用,使得你疼的失去了理智。你的主治大夫宁爱国,切断了你的痛感神经,并对你进行了催眠。你的神智清醒了,可是被毁坏的器官,依然再恶化,于是你回到了老家休养。”逐说:“在你的老家,你遇到了我。”
阮碗认真的听着。
”你快死了,而我想要活下去“,逐笑着说:”正好,我要活下去必须舍弃某样东西,而那样东西,可以让你活下去。阮丫头,你是因缘巧合被选上的,我没有想到的是,那样东西竟然使得你,面临现在的困境。“
阮碗听糊涂了,她写道:”是什么?那样东西。“
”我的心“,逐笑着说:”自从千古一战后,我无时无刻都守着心的折磨。它提醒着我的愚蠢、固执、不知悔改。我不相信,英明如我竟然会被小人蛊惑,生了铲除异己的念头,异想天开这个世界会全部是光明。哪里知道阴阳交会、生死轮回、善恶流转才使得世界平衡。没了黑暗神,反而使得恶意横流、偏激、偏见、罪恶、阴暗、杀戮种种黑暗肆略。”
逐停顿了一下,苦涩的说:“战火纷飞、血流成河啊。我使出来混身解数,不惜化身为人,参与到人世间的纷争中,也只能换来短暂的平静。我的力量减弱,终于,被别有用心的人设计,我被威莱实验室抓住了。后面的事,你知道了。”
阮碗点点头。
“我想法变了,以前有多喜爱凡世,如今就有多么的痛恨,恨得要毁了他,我要听到他们痛苦的哭喊声,生命尽头的哀嚎!”逐说的轻描淡写,完全不在意内容是如此的可怕:“但是啊,我的心违背了我的意志。它是从我诞生时就被赋予了使命,我受尽折磨它也是奄奄一息。我将它送给你时,它已经是伤痕累累。原以为只能让你活个几年,死去的时刻能安稳些,没想到,你即然让它恢复了。”
逐伸出手掌,停在阮碗心脏位置的前方,没有碰到阮碗,但有光在阮碗胸口跳跃。
“你看,它喜欢你。不愿意回到我这里”,逐收回手掌,接着说:“所以,无论是解开、还是破坏通天树的封印,只有你能做。”
阮碗摇头,她被一件件发生的事情,推着走。直到现在,依然是不知事情真相,迷迷糊糊走到了现在的处境。
“我能做什么!”阮碗写道,第一次问自己,也是第一次正视自己与别的骷髅,存在不一样的地方。
“由你自己决定”,逐温和的说:“我的心在你那,可以解开通天树的封印,放出昔日黑暗神的全部神力,让这个世界被黑暗的力量笼罩,所有的生命以骷髅的形态永远的活着;你也可以选择让黑暗神的神力消失,这个世界再也不会被神力所控制,只是那样的话,无论是你,还是你熟悉的那些骷髅,都会化为灰烬。”
“怎么做!”阮碗用火符写道。
“我的心,有着我仅剩的所有神力。只要你做了选择,它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你的心,放在哪”。
“在你心脏所在的地方”,逐说道:“因为药剂的影响,你原本的心脏已经不堪重负,所以我用它,替换了你的心脏。”
阮碗低头,心脏的地方空空,哪儿有心脏存在的地方。
“它在你的第二根肋骨里”。逐起身,右臂上举,伸展腰身,说:“不着急,你还有一天的时间。明天日落时分,正好是封印黑暗神的第一万个年头,也是封印力量最薄弱的时候。无论你如何选择,明日之后一切就成了定局。我走了,下次再见,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阮碗望着逐消失在空气中,她对逐的感觉复杂极了。将这些年听到的、发生的事情连起来,她知道,如果没有逐送给她的心,当她闭上眼的那一刻,她绝对不会醒来,因为她没有如大头、富鬼等骷髅那般强烈的情感。
正是因为她的无欲无求,所以她变成骷髅后,才会没有真实感,觉得是在玩一个通关游戏。死了也好、活了也好,、不明不白受了委屈也好,都可以存档重来。可是,当她遇到沈弦后,她对活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还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阮碗捂着脸,嘿嘿的笑了。是啊,活着的感觉真的很好。能听到小鸟的鸣叫、小溪的潺潺流水声;看到五彩斑斓的色彩、波澜壮阔的奇观;遇到心心挂念的人儿,感受到喜怒哀乐。是啊,活着真的好极了。
.......
“姐姐,不要难过”。笑笑瞅着阮碗埋头,好长时间没有动静,以为阮碗在伤心。无论是谁,被逼着做如此重大的选择,都会很艰难的。笑笑将自己代入,设身处地的站在阮碗的角度想一想,再一次加深了对逐的怨念。
阮碗抬头。笑笑站在阮碗的前面,带着阮碗送给她的罗盘,穿着树叶碎花小裙子,数着两个麻花辫,如阮碗第一次见她那般可爱。
“大脚爷爷太可恶了,让姐姐做那么,那么难的选择题”,笑笑停顿了一下,为难的转了三圈,勉强的开口说:“姐姐,你选解开封印,好不好。做人太难了,不能饿着、冷着,生病了难受。辛辛苦苦劳累着,到头来也是难逃一死。还不如变成骷髅,永远永远的活下去,不用担心生病,骨头掉了接上就好。”
阮碗静静的听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摸摸笑笑的脑袋,用火符写道:“我没事。选择哪一个,我会好好想想的。”
笑笑沉默了,握着阮碗放在她头顶的手,带着哭腔,说道:“姐姐,我好后悔啊,如果我没有使用玄武研制的药剂,该有多好。他们,都会活着,哪怕活的艰难,也会活着的,对不对。”
活着,什么样的才算是活着,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啊!
第四百二十七章 生怕离怀别苦
阮碗回来的时候,天色由黑乎乎变得灰蒙。她轻轻的回到自己的简易木床上,躺下,发呆。
“回来了”,阿达坐起来,手指敲敲木床,问:“见到沈弦了吗?”
阮碗没有起身,躺在床上点点头。
“沈弦说了方丈秘境的故事。”
阮碗点点头。
“和罗德说的完全不一样。”
阮碗想了想,起身,捡起树枝,在地上写道:“有差异,还需要问问馍声。”
“嗯“,阿达说:”你能这么想就好,任何时候不要偏听偏信。我们身在迷雾当中,摸索着前行,没有哪一个选择是万无一失的,只要不违背良心,无论是什么样的后果,我和你一起承担。”
“还有我“,张耐翻身起来,举着手乐悠悠的说着。
“对,是我们“,阿达舒展眉眼,乐呵呵的说着。
阮碗感激的咧开嘴,笑了。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罗德领着两条奇形怪状的鱼,衣服上滴着水,走过来。他擦擦脸上的水珠,问道。
“哄小师妹开心啊“,张耐快乐的说:”罗德,你拎着的是什么!鱼吗,怎么长的这么奇怪!“
“何罗鱼。一个头是个鱼身“,罗德拎着鱼转了一圈。
何罗鱼的头非常大,而且长的不像鱼,和猴子有些相似,大大的嘴里都是锋利的牙齿。随着罗德的旋转,露出了身后的一堆鱼身,小小的一团拥簇在一起,还在扑腾着。
张耐摆摆手,说:”模样太吓人了,我不敢吃了。阿达叔,你吃么!“
阿达捻须,说:“鱼嘛,有什么不能吃的”。边说着,拿过一条何罗鱼,干脆利落的砍下来脑袋,将鱼身去鳞,串在树枝上,放在火上烤,扭头问:‘赖娃子,要不要吃一个。“
张耐皱眉,摆手,走到远远的,坚决不看阿达吃鱼。张耐摸摸肚子,好饿啊。
阮碗走到张耐身后,将一袋枣递给了张耐。
”给我的,那你吃什么?”张耐问。
阮碗晃晃手里的另一个袋子,笑着点点头。
张耐放心的接过,说:’小师妹,还是你疼师兄。不是我挑食,而是看着那个鱼头,我恶心,哪里能吃下去。“从袋子里拿出三颗后,将袋子递给阮碗。
阮碗摇头,晃晃袋子。她手中的袋子里,鼓鼓囊囊的,似乎装着许多枣。
”大师兄给你的“。
阮碗点头。
张耐松口气,放心的接下枣,说:”我就知道,大师兄不会不管我们的。“
阮碗笑眯眯的点头,其实,阮碗的袋子里只有一颗枣,其他的都是石子。那颗枣还是逐给她,她没有吃完的那一颗。阮碗拿出最后一颗枣,放进嘴里,继续笑眯眯的将袋子放进了怀里。
阿达和罗德吃完鱼,两人将地上的火灭掉,走了过来。
”走吧,我哥叫我们了“,罗德开心的说:‘这里我哥熟,等会儿,让我哥,带着我们熟悉一下环境。”
“好啊”,张耐边走边说:“听说方丈仙山,又叫做不周山。传说中,不周山有通天柱,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是真的”。馍声背着猎枪,穿着厚厚的皮毛衣服,迎面走过来,说:”通天柱,也成为通天树。千万年前发生的事情,因为年代久远,许多事情已经失去了本来的面目。传说中,共工撞了不周山,使得天塌了,露出大窟窿,顿时天河倾泄而下,地泉涌动,洪水泛滥。这才有了女娲补天、诺亚方舟的故事。“
”哈,我听过。每次听到的时候,我就不理解了,共工撞不周山的做什么,而且不周山全是石头啊,共工的脑袋得多硬,才能撞断天柱。“张耐笑嘻嘻的问。
”时间过得久了,发生的事情,就失去了原本的面目,变成了口口相传的滑稽故事。”馍声说:“千万年前,黑暗神和光明神彼此不和,为了争夺在凡世间现身的时间,争夺更多的信徒。每隔三百年,黑暗神和光明神就会相约,比试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比试,黑暗神和光明神的矛盾日益严重。有一个小人叫觋,他背板了黑暗神,暗地里投靠了光明神,并说服光明神彻底消灭黑暗神。于是,他们相约在方丈神山大战,黑暗神和光明神带着无数的追随者,厮杀了上百年。”
馍声摸摸枯黄的树干,继续说:“美丽的方丈仙山,处处是鲜血,腐烂的尸体引来了无数的秃鹫。黑暗神和光明神都精疲力竭了,打算握手言和。他们选择了一个日落,在通天树。可是,觋瞅准了机会,在誓约的核果酒中,放入了黑暗神不能喝的鸣离草。”
”鸣离草是光明神亲手种植的药草,黑暗的生物碰触后,就会短暂的力量减弱。喝了鸣离草的黑暗神,察觉到了,他误以为是光明神使出的卑鄙手段,大怒,力量爆发,打断了通天树。树倒了,方丈山里的海水,倾泻而出,地泉涌动,洪水波涛汹涌。”
“光明神,担忧着受苦的生灵,无心探究事情的真相。只想将黑暗神制服,好腾出手解救世间生灵。觋见时机已到,出谋划策,将黑暗神引到早已准备好的陷进里,劝服光明神封印了黑暗神。”馍声轻笑:“可是觋,千般算计,唯独没有料到,封印黑暗神的地方,有一株通天树的幼苗。”
第四百二十八章 该怎么办
馍声背着猎枪,站在废墟上,指着村口的位置,说:“侥幸活下来的族人,感觉到吾主的气息,为了守护通天树幼苗,在这里建立了村庄。日复一日,年复一日,方丈秘境开始变得不稳定,偶尔会有密镜外的生物误入到秘境中,也有族人从秘境裂缝中走失。“
“......”馍声定定的看着阮碗,身姿挺拔,虽然瘦弱却如大山一般巍峨:“没了吾主的力量护持,族人因疾病和饥饿缠身,渐渐的,死的人越来越多。当我回到这里时,只有一个失去了双腿的老者,坐在通天树下,他的身体和树融在一起,见了我,只说了一句话,他就死了。”
“说了什么”,罗德紧张的问,他的心儿砰砰跳,垂涎已久的力量就在眼前,他迫切需要知道方法。
“你来了”,馍声的目光在罗德脸上转了一圈,嗤笑一声,说道:“馍声,守护通天树的族人才有资格用的名字。而你,我的亲弟弟罗德,早已忘了我真名叫什么。”
罗德张张口,在阿达和张耐冰冷的眼光中,厉声道:“馍声,我是你亲弟,怎么会忘了你的名字。难道,你收了觋什么的好处,故意挑拨我和仙女团之前的信任关系。你,你,居心何在。”
阿达右手中指敲敲大腿,沉思片刻,说:“罗德,你和馍声说的故事并不一样,不过,觋在千万年的故事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并不重要。关键是,觋现在想要什么?你、馍声又想要什么?”
张耐冷笑:“觋想要什么,不是明摆着,觊觎黑暗神的力量呗!至于罗德你,表面上似乎和我们站在一起,想要阻止觋,不过,你处处隐瞒,莫非你也觊觎黑暗神的力量。”
“黑暗神的力量对我有什么用,不过是让我以如今的形态,苟延残喘的活着”,罗德苦笑:“而觋,他的力量和黑暗神一脉相承,只有觋,可以完美的继承黑暗神的力量。一旦觋的野心实现,这个世界,将再也没有活人,所有的人类都会变成骷髅,一言一行都被觋操控着。”
“可怕”。阿达皱眉:“没有自由的思想和灵魂,还能是人嘛!”
阮碗听到了阿达的话,头顶彷佛响起来一道惊雷,她睁大眼睛看着阿达,默念着阿达说的那一句话。
张耐拍拍阮碗的脑袋,问:“小师妹,你知道些什么吗?”
阮碗点点头,低头用树枝写道:“觋,怎么获得力量?”
馍声暗自点头,说:“通天树是万物之灵,它的生长需要大量的营养。但是方丈仙境被毁,世间的灵气被摧毁得七零八落,人世间充满了来自黑暗深渊的力量,哪儿有充足的营养供通天树长大。可是,通天树的生命力极为顽强,它转换了自身的属性,变成了以黑暗神的力量为生。觋想获得力量,想从通天树口里夺食物,哪有那么容易!”
“哦”,张耐眯着眼,问:“但是觋,找到了法子,对吗?”
馍声嘿嘿的笑了:“是啊,四百年前,我、觋还有罗德、带着浩浩荡荡的追随者进入了秘境,虽然找到了通天树的地方,可是却不能碰触。通天树霸道,但凡靠近的外来者,都被它打得粉身碎骨。那些追随者全部都死了,觋受了伤,我们逃到了一处山洞里。疗伤的时候,发现了一尊鼎。”
山洞,鼎!阿达点点头,他们见过。罗德介绍说,是进入秘境后第一个到的地方,之后,罗德就离开了秘境,他没有进入过村庄、也没有见过通天树。阿达细细的打量一番罗德,见罗德握紧拳头,暗自提高了警惕心。
馍声继续说:“鼎上面详细介绍了通天树的由来,以及守护通天树的族人。正好,我和罗德,都是守护者的后裔。于是,觋下达了命令,由我潜进村子,寻找机会杀掉所有的所护者,然后挖断了通天树的树根。”
“千般算计,万般的谋划”,馍声感叹道:“谁也没想过,守护者一族,只剩下一个垂死的老者。当我继任了老者的使命后,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席卷而来,我忘了来这的目的,开始如每一个守护者一般,日夜看护者通天树。直到,你们踏进了方丈秘境。”
张耐不理解,直接问:”不对啊,在我们之前,某个神领了一帮人,来到了方丈秘境,放出了黑暗神的力量。导致骷髅变得活泼乱跳。那个时候,你没有想起来吗?“
”那是时候,通天树活着;而现在,通天树快死了“,馍声说:”我的使命是守护活的通天树,而不是死的。“
“咋会死了“,张耐惊讶的问:”通天树不是神树么?咋会死了?“
”神都会死,死棵树有什么好奇怪的。”馍声说。
”通天树死了,会发生什么事情?“阿达问。
“封印黑暗神的结界会松动”,馍声说:“当封印解开的那一刻,觋就会获得黑暗神的力量。”
“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张耐问。
“让你们做鬼,也是个明白鬼”,馍声讥讽道。
张耐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懊恼的抓抓头发,继续问:“那,通天树啥时候会死。”
“明天是封印黑暗神的日子”,馍声说:“也是通天树诞生之日。通天树与众不同的就在于,它的生辰和祭日在同一天。“
阿达问:”解开了封印,所以的人都变成骷髅,被觋控制着;如果封印不解开,被破坏掉呢?“
馍声笑了:”所有的骷髅,都会死。包括她!“馍声的手指,指向了阮碗,继续说:”活下来的人,身体脆弱,寿命缩短。怎么样,你们是想变成骷髅,永远永远的活着,还是忍受一生的病苦,凄凉的死去。“
张耐揉揉鼻子,说:”怎么感觉你是觋的说客,说服我们支持觋的做法。“
”是啊“,馍声低低的笑道,说:”你们忘了,从始至终我都是觋的下属啊。只是,我的生命和通天树绑在了一起,今日晚上,我就会死了。最后,我能为觋做的事情,就是劝服你们,为觋大人招揽人手,代替我服侍觋大人。“
'呸!做梦了,”张耐说:“当一个处处受人控制的骷髅,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阿达点头:“人生百年,我经历了许许多多,就算当下死去,我也是不枉此生了。所以,阮丫头,你有什么决定,就做吧。”
阮碗扭头,看着村后的那座山,抿着嘴,沉默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来了
阮碗想:她是平凡的,从生下来那时候开始,所发愁的无外乎一日三餐,一家老小的衣食住行,勤勤恳恳干活老老实实过着自个的日子,和其他千万的平凡人一样的活着,如此而已。那些家国大事王朝兴衰离她远极了。可是,突然有一天,所有的人告诉她,有一个关系无数人生计的事情需要她做决定。
她能做什么决定呢!虽然没有人明着说,但阮碗知道,他们已经将自己的选择,通过不同的故事告诉了她。
罗德希望干掉觋、沈弦、逐,自个将通天树下封印的力量独占,所以他将沈弦、逐说成了同一个神,这个神和觋一起,是骷髅祸害世间的根源。只有将力量交给了罗德,才能拨乱反正,还人世间一个清清明明。
沈弦呢,打着亲情牌。因为封印一旦被破坏,沈弦将烟消云散,所以希望阮碗解开封印,帮着他拿回力量。
逐,则是看戏的心态,欣赏着沈弦的气急败坏、看着阮碗的左右为难,无论阮碗选择解开封印还是破坏封印,逐都不会告诉阮碗正确的操作方法。毕竟,在逐心里,最好的结果是这个世间陪着他一起玩完。
至于馍声。阮碗托着腮叹口气,她站在村里最高的一栋房子的屋顶上,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都是树,除了大小高矮不一,枝桠和树叶极为相似。阿达曾说过,通天树霸道成性,对营养的需求极其高,方圆十里内不允许有同样的树出现,比如说仙女团养的那棵枣树,方圆三里光秃秃的,花花草草没有一根。而眼前的通天树附近,长了数不清的树,阮碗相信,这些树是人为种植的,并且不是一日种成的,而是日复一日剪下通天树的树枝、种下后精心照料后才长成的。
多了这许多树和通天树争夺营养,相必供养通天树的养分必然是不够的。阮碗相通了这些,也就明白了馍声的倾向。因为觋的指派,他的生命和通天树绑在了一起,即使如此,他依然勤勤恳恳完成着觋的指令,想方设法消弱通天树的生命力。可是当目标达成,觋连个问候也没有,完全当他是弃子,所以,馍声干脆全盘托出,将一切罪恶都归集到觋身上,希望借阮碗的手拽着觋陪他一起死。
“唉,好难做决定”,阮碗皱着脸,在屋顶上滚来滚去。屋顶年久失修,脆弱极了,扛不住阮碗在屋顶的折腾,咔嚓,支撑屋顶的木头断了。阮碗从屋顶上掉了下去,来不及反应,阮碗干脆等着落地。反正骨头断了拼起来就能用,摔就摔吧,阮碗想的开,静静等待身体撞击地面的那一刻。
预料的疼痛没有到来,阮碗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偏头,落进了沈弦一双温柔的眼睛里。
欧赛,竟然是美男计!阮碗压根来不及的挣扎,被沈弦嘴角挂着的笑容迷失了心神,由着沈弦牵着她的手,走进了枝叶枯萎的树林。
彷佛大地回春,随着沈弦的脚步前进,五彩缤纷的花朵盛开,珍珠般的水滴汇成了溪流俏皮的逗着溪边小草,草儿乐弯了腰,笑出了七彩雾气。
“美吗?”沈弦问,他的神色是那样的温柔,俊美儒雅的气息令阮碗迷醉,眉梢那一点忧愁,使得阮碗揪心不已。
那一刻,阮碗觉得,只要能令他展颜,她可以做任何事。听到沈弦的问话,阮碗拼命点头,彷佛能为沈弦做一件事,是无比重要的。即使是点头,也一定要诚惶诚恐拼尽一切去完成。
“曾经的方丈山,便是如此。彩霞环绕,处处美不胜收”,沈弦叹息一声,悠悠的说:“这是父神唯一留给我的礼物,结果,还是没有留住。方丈山,毁了,通天树不在了,方丈山也就不在了。这样也好,它们陪我一起去见父神,我也不算寂寞,对吗?”
阮碗拼命摇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握紧了沈弦的手。
“无论我是谁,到了生死这一刻,我也会无比留恋活着的时光啊。“沈弦面露忧色。
阮碗拼命点头,若是她能说话,估计早就拍着胸脯承诺,将不惜一切帮助你。
沈弦弯腰,摘了一朵桔梗花,轻轻的别再阮碗的衣领上,在阮碗耳边低语:“小师妹,与我一起看高山大海春暖花开……”。
突然,一个声音插进来,打断了沈弦没有说完的话。
“哈哈哈,有趣有趣”,藏身在树叶后面的逐,大笑着说:“昔日的黑暗神是何等风光,如今却沦落到依靠色相达到目的,哈哈哈,有趣有趣。”逐说完,没看沈弦的反应,就跳到另一棵树上,速度的离开了。废话,逐嘿嘿笑,搅了沈弦的好事,此时不走,等沈弦恼羞成怒的时候,他脆弱的小身板可扛不住沈弦的拳头。
被最讨厌的家伙嘲笑了,沈弦脸色不变,但肃杀的眼神泄露了心思,那眼神太冷,使得阮碗从晕乎乎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见阮碗的表情变了,沈弦就知道,今日是没可能达到目的了,他劝慰了阮碗两句,匆匆告别,闪身寻逐算账去了。以为跑了就没事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沈弦离开的非常快,没有回头看看,哪怕是一眼。如果他回头,就会知道,阮碗一直站在原地。
阮碗木呆呆的,一动也不动,火热的心变得越来越冷。繁华似锦的景色,随着沈弦的离开,恢复成原来腐烂破旧的模样。
唉,阮碗叹气,原来是假的啊,那些美好的、迷幻的、靓丽的、暖阳般的,果然都不属于她的。
认真现实吧,阮碗对自己说,你早已死了,现在能站这思考,是因为你拿到了封印的钥匙。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阮碗告诫自己,如果你没有钥匙,沈弦的目光不会在一具骷髅身上停留的。
醒醒吧,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的难过啊,明明只是一场不会实现的美梦,醒了而已。
第四百三十章 就这样吧
有时候清醒,是无比痛苦的。阮碗想,这许多为她拿主意的,没有一个人为她考虑,无论是解开封印还是破坏封印,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她会怎么样!
“原来,我是自私的”,阮碗坐在树稍,倚靠着干枯的树干,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自嘲道:“到了生死关头,我考虑的居然不是什么大义责任这类的,而是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为什么我会失落、难过,我想听到他们说什么呢?”
阮碗难得仔细想想,发现无论他们说什么,她都会觉得委屈。嗯,怎么说呢。板子落在自个身上,才能有切肤之痛啊。别人无论怎么说,都很难感同身受,是啊,他们不是她,没有人真的能替她做决定。可是,一边是死一边是无数的人命,她能怎么选择呢!
在阮碗惆怅感伤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雾气,出现了。浓重的白色雾气,掩盖了林间小路,充满了树与树之间的空隙,冰冷的雾气遮天蔽日,渐渐漫过了树顶,将阮碗笼罩在厚重的雾气中。
阮碗意识到事态有变,没有时间感伤了,阮碗对自己说,雾气来的突然,赶紧和张耐他们汇合,商量下一步对策。
从树上跳下来,牛奶般粘稠的雾气遮住了阮碗的视线,但是阮碗却彷佛知道路在哪里,她借着脑海中清晰的路线图,毫无障碍的穿过树林,绕过村庄里腐败的房屋,横七竖八的废砖瓦之类的障碍物,推开了馍声家的房门,走进了屋。
屋里张耐、阿达、罗德、馍声都在。张耐见了阮碗进门,松了口气,悄悄将领着的灯笼放在身后的地下,张开双臂,热情的拥抱了阮碗,说:“小师妹,回来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馍声储存了不少枣,卖相虽然惨了些,但是能吃。我吃了一颗,味道还不错,甜的。”
阮碗咧着嘴,点点头,接过张耐精心挑选的十颗枣放进了嘴里。她知道,一颗不知道存储了多久的枣,可能已经腐烂变质带了毒性,张耐是为了她才试吃的,她不能辜负了张耐的一番心意。
“等我们离开了,仙女团那颗枣树我自己来种”,张耐摸摸阮碗脑袋,心疼的说:“到了秋天,我就将枣收起来藏好,谁也不给。陈剑锋、袁清泉之徒的,不让他们碰一颗。到时候,小师妹,你就可以吃一颗枣吐一颗枣,想吃几颗就吃几颗。”张耐说着,眼圈红了。
“呵,现在心疼了”,馍声嘲讽道:“哼,你,还有你。”馍声指着阿达和张耐说:“你们希望阮碗选择破坏封印,对吧!人啊,果然是自私的,你们是活生生的人类,破坏了封印,骷髅死绝了,而你们却可以活着。可怜的阮碗哦,她是骷髅,估计死得连骨头渣都没有了。”
馍声的话,似乎是站在阮碗的角度说的,可是阮碗听着,觉得异常刺耳。
阮碗想了想,看着馍声,拿出小刀,在木板上刻了一段话:“不,自私的是我。千万条活生生的人命压在我身上,我担不动。但是我死了,我的命只会在每个人身上分了一点点,他们不会感觉到什么,能够活的好好的。”
阿达眼神剧烈的震荡着,想说一句宽慰的话,却什么也说不出。阿达的手颤抖着,扶着椅子坐了下来,良久,说:“丫头,自私的是我,我们。你.......“。
阮碗摇头,接着写道:”我已经死了,骷髅已经死了。“
”不!“罗德说:”你活着,骷髅也是活着的,包括我。我们能思考,有着喜怒哀乐,这些是活着才有的。阮碗,你能看到蝴蝶飞舞,听到花朵在绽放,若是死了,你怎么能感受到这些。别忘了,仙女团里,你将骷髅改名为骨族,难道不是承认了骷髅是活着的新的种族吗!“
阮碗摇头,写道:”生命,自由的、轮回的、不受控制的,才能绽放着精彩。骷髅,仅仅是黑暗神的玩具,喜怒哀乐不过是临死前执念的投影,只要黑暗神愿意,所有的骷髅都是提线玩偶,包括你我。“
“那有如何,你以骷髅的形态活着,依然可以思考,享受生活。”罗德继续说服阮碗。
阮碗摇头,写道:“所以我是自私的,我不想背负着无数的人命活着。”
罗德眉头紧紧的皱着,他知道已经无法说服阮碗同意他的计划,哼,以为他就没法子了。罗德正琢磨着法子,听到张耐凄凉的喊。
“小师妹,为什么是你!”张耐抹着眼泪,难受的不得了。哎哟哟,小师妹没做出选择前,纷纷误导她;等到她做了决定,各怀鬼胎的家伙们还要逼问她。他的小师妹已经很难过了,还要解释说出来理由。
“为什么不能是我。”阮碗笑了,木板已经写满了,她换了另一面继续,愉快的写道:“你们知道,破坏封印的法子吗?”
馍声哈哈大笑,说:”丫头,我听了平生最好笑的笑话,不枉此生,哈哈哈!时辰到了,我先走一步,阴曹地府若有,我在地府等你来喝茶。“
说完,馍声倒在地上,他的身躯飞快的在变小,最后,地上仅剩下一件皮毛的衣服。
罗德难过的抱着衣服,呜咽的哭了两嗓子。
张耐踢踢罗德,说:”好了,别装了。外面有动静,觋来了。”
罗德蹭的从地上跳起来,将馍声的皮毛衣服披在身上,躲在门后,悄悄往外看。
屋外雾气朦胧,啥也看不见。
咔咔咔,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那是穿着盔甲的骨兵走路的声音。
罗德仔细的倾听着,辨别着盔甲骨兵前行的方向,听着听着,发现脚步声在屋外停住了。罗德干瘪的心脏颤悠了一下,听到了屋外传了声音。
”里面的听着,你们被包围了,想活命的,就向觋大人俯首跪拜。“声音里得意洋洋的姿态,毫不遮掩。
罗德咬紧牙根,大爷的,是图城那个混球。
图城,继续说话了:”觋大人已经到了通天树下,时机成熟就会继承黑暗神的力量。你们若是乖乖合作,到时候,荣华富贵一呼百应,必定少不了你们。你们若是不听话,呵,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第四百三十一章 傻了
“我有一个疑问”,张耐听着外面嚣张的笑声,困惑的说:“如果不说出来,我会死不瞑目。”
“说吧”,阿达鼓励道:“我们每个人都可以留下遗言,活下来的将我们所有人的遗言带回去。”
“阿达叔,误会了”,张耐说:“我不会死,你们都不会死。因为我是龙虎山第一千零一位传人”。
罗德冷笑:“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图城倒计时了。我们得杀出去。”
“别急别急,听我说我”,张耐拦住罗德,问:“通天树就在村口吧,我们为什么不在通天树那守株待兔,而是在这破屋消磨时间。”
阿达恍然大悟,说:“对啊,罗德,我们为什么不去通天树那,为什么等在这呢!”
“我怎么知道”,罗德恼羞成怒:“忘了行吧,你们人多也没想起来吗!”
张耐抓抓头发,苦恼的说:“罗德,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想不明白啊,明明可以守在通天树下,为什么我们所有人的都忘了。是不是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干扰我们的想法。”
阮碗摇头,乐的咧嘴,冲着阿达比了个手势。
阿达秒懂,说:“你们忘了,进了村子后,馍声交待过,不要乱窜也不要出村。”
“有吗?”张耐疑问:“不记得了,莫非是馍声使了手段。”
阿达摇头,指指外面说:“听,外面有打架的声音。”
张耐从门缝看,外面雾蒙蒙的,隐约见黑影在跳跃,速度快极了,黑影闪现的地方,就有盔甲撞击的声音出现。
“那是.....”,张耐问:“黑影是什么,速度快极了。”
突然,一只黑影趴在了门上,尖牙利嘴的模样,对上了张耐的眼睛。
嘶~,黑影在吼叫,锋利的爪子穿透门板,掏向张耐的心窝。
阮碗抓住张耐的后衣领,猛的往后拽,顺势一脚踢飞了黑影,火光形成的字出现:“跑!”
阮碗一把光明符投掷出去,光亮闪现,逼退了进攻的黑影。接着黑影退开的空隙,阮碗拽着张耐,跑了出去。
罗德扛着阿达,紧随其后,喊道:“阮丫头,不要和它们硬拼,它们是魅,打不死的怪物。”
“魅是什么”,张耐险险避开了一只爪子,问:“哪来的玩意儿?”
“上古那场大战后就出现的”,罗德喊道:“通天树是魅的克星。”
“屁话啊”,张耐吼:“通天树快要死了。”
“所以魅开始猖狂了”,罗德吼道:“馍声不让我们出去,肯定是知道魅不受控制了。”
“啥!”张耐的脸色挨了一拳,耳朵嗡嗡的,没听清罗德说话,问:“你刚才说啥了。”
阮碗按住张耐脑袋,跳起翻身,一张光明符贴在了张耐脑门上。
张耐左边一只魅,恰巧挥拳,正中张耐脑门。
张耐嗷嗷的叫,魅也嗷嗷叫。
亮光现,魅消失了。
张耐哈哈大笑,从怀里掏出一把光明符,贴在身上,笑着喊:“来呀,来呀,不怕死的来打我啊。”
魅所有眼力见的,见张耐拿出来看家本领,不好对付。于是将目光对准了罗德和阿达,龇牙咧嘴的就挥拳而上。
罗德也是怕光明符的,他背着阿达上蹿下跳,喊:“救我啊。”两条长腿跑的飞快,在浓雾中穿行,似乎没有任何障碍。
“哼,露马脚了吧”,张耐嘲笑道:“罗德啊罗德,你藏得够深......哎,哎,等等我啊,跑哪去啊,慢点,我看不见了。小师妹,小师妹,罗德,你们在哪!”
雾气太浓,张耐又把自己整丢了,他在雾气里寻找,和迎面的人撞了满怀,定睛一看,说:“图城”。
图城气喘吁吁,没理会张耐,撒开腿跑了。
张耐回头,只见浓雾中出现两个人熟悉的身影。
富鬼背着袁清泉,喊:“赖娃子,发什么愣!快跑啊。”
“你们.....”,张耐惊呼,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被富鬼不耐烦的抓着衣领,拎着跑:“没时间叙旧了,一大群魅在后面追着。”
张耐张开嘴,离他不足十米的地方,密密麻麻的魅,如同波涛般,目露凶光,龇牙嘶吼。
闭闭眼,张耐扔出了一把光明符。符光现,狂风起,魅群发出嘶吼声,消失了。
雾气也消失了。
张耐喘息渐平,说:“富鬼,清泉,你们没事,真的太好了。”
身边没有声音,扭头,哪儿有富鬼和袁清泉。他抬头,鲜血从手上滴答的流下,张耐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仔细看,原来沉重的砖压在了自己身上。
张耐失血过多,迷迷糊糊中,见到图城掀开砖瓦走出来,走到他身边停了下来,然后再在嘴里塞了个啥,说:“我最不喜欢欠人.....,好了,现在两不相欠了。”
张耐两眼发黑,昏迷了。在他昏迷的时候,身上的伤口止血了,在疗伤药强烈的药效下,张耐天昏地暗的睡着了。
图城见张耐睡的人事不知,喃喃自语:“呵,有点羡慕了。”
铃声响起了,图城不敢耽搁,快速的向铃声处跑去。
第四百三十二章 好大一颗树
阮碗背着阿达,后面跟着罗德,前后左右围着无数的魅。当然,魅不是在欢迎阮碗,而是在攻击。
“卑鄙”,罗德踹飞了一只魅,气咻咻的喊:“图城,小人,出来!面对面我们杠一场,躲在魅后面摇铃铛,算什么本事。”
铃声叮铃铃的响着,咯咯的笑声混在铃声中传来,图城怪声怪气的说:“罗德,有能耐,你来找我啊!背叛觋大人,没有好下场。”
罗德翻了白眼,掂掂手上长矛的重量,撇了阮碗一眼。
阮碗秒懂,将一张光明符贴在长矛的矛尖。
罗德满意的点头,瞅准图城声音传来的方向,扔!
不要小看罗德,觋贴身护卫的盔甲骨兵,是罗德训练出来的。扔长矛刺中目标的本事,罗德熟练极了。
果然,罗德投掷的长矛,刺中了图城。
啊!图城痛苦的喊了一声,咒骂道:“罗德,你找死!”
罗德冲着阮碗微微点头。
阮碗意味,打响手指。贴在长矛上的光明符亮了。
图城惨叫,铃声停了。
没了铃声的驱动,魅群殴阮碗的队形,乱了。混乱的魅,攻击没了章法,阮碗、阿达和罗德,反而更加难以招架。
阿达惨叫连连,他的背上被魅抓的鲜血淋漓,挥舞着树枝勉强抵抗着魅的攻击。
罗德艰难的躲闪,问:“丫头,挡不住了。有法子突围出去么。”
阮碗摇头,在秘境里,符箓的力量被削弱了许多。凭借她的能力,带着阿达和罗德突围,非常难。
“丫头,不要管我,你和罗德先突围出去”,阿达说。
阮碗摇头。
罗德心里是赞同的,可瞧着阮碗的神态,他哪能将真实话说出来:“阿达,你留下就是死。明知道结果,我们还将你留下,等于是我们害了你啊。阿达,你是要陷我们于不义啊。”
阿达苦笑连连,叹道:“能活一个算一个,不是吗!”说这话的时候,阿达打定主意,不做拖后腿的。他年岁已高,活的年头够了,再加上受了伤,唉,活不了多久了。可是啊,他还没有看一眼通天树啊,魂牵梦绕的通天树,从他有记忆开始,就想要见到的通天树啊。
阮碗牢牢的抓住阿达前行,她感觉到,一旦松开了手,阿达绝对会自己撞进魅群之中。
叮叮叮叮,铃声再次响起。
厚重的浓雾挡住视线,阮碗侧耳听,铃声是从前面传过来的。
前面,前面?莫非前面就是通天树。
“对了”,罗德兴奋的说:“我感觉到了,前面就是通天树。哈哈,我找到了,找到了。”罗德喜出望外,兴奋的手舞足蹈。
阿达也笑了,通天树就在前面啊,真的好极了。他的心愿,他的梦想,就在前面了。
阮碗紧紧的盯着魅群的动向,越是到了关键时刻,越发的不能放松筋惕。这时,阮碗瞅见一只魅,挥舞着爪子,偷袭罗德的后背。
呀!阮碗惊呼,可是,她说不了话啊。心急的阮碗,侧身,踢腿,将一只魅替了过去,试图阻拦那只偷袭魅的动作。
罗德的动作,也不慢。他察觉到了偷袭,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于是,罗德抓着阿达到胳膊,将阿达挡在了身前。
阿达愣住了,巨痛!魅的爪子刺破了他的肚皮。
阮碗来了,她踢飞了魅,抱着阿达,慌乱的将医药包塞进阿达的怀里。
魅的攻击,一波接一波,阮碗顾不上给阿达上药。她回头找罗德,却发现罗德已经跑进了浓雾里。
“走,往罗德的方向跑”,阿达将止血药胡乱撒在伤口上,说:“那是通天树的方向,魅害怕通天树,不敢靠近。”
阮碗恍然大悟,抖出最后的一把光明符,全部散了出去。符光出现,魅群退后了些。
好机会!阮碗抱着阿达,不敢片刻耽搁,向铃声的方向跑去。
果然,魅群没有跟上来,它们聚在一起,在树上虎视眈眈,恶狠狠的嘶吼着。
阿达松口气,说:“丫头,放我下来。”
阮碗照办,然后拿起医药包,仔仔细细给阿达包扎了伤口。
阿达靠在树上,由着阮碗替他处理伤口,他抬头,头顶上的天空分成了两部分,一边是碧蓝如洗,另一边雾气蒙蒙。
天空中仿佛有一条线,将树林一分为二,隔出了两个世界。在雾气蒙蒙的那边,是凶猛的魅群,而另一边,枯木的尽头,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那棵大树和阿达的梦里一般模样,叶子如翡翠,树枝洁白无瑕,在枝叶之间,有着点点的红色。
阿达眯起眼,努力的辨别着,却发现是徒劳的。他离通天树还有些距离,看不清哪些红色的是什么!
梦里,阿达也是这样,远远的看着,他想尽办法接近,结果只是在梦中惊醒。现在,梦里那棵树就在前面,阿达激动的手脚发颤,他说:“丫头,快,背我过去。我终于找到它了,找到它了。和我梦里一样,琼枝玉叶,美轮美奂。”
阮碗诧异的瞅着阿达,回头看看通天树,枯死的树干,枝头上挂着魅的脑袋,魅红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远远看去,慎得慌。阮碗摸摸阿达的脑袋,没发烧啊,咋能出现幻觉了。
阿达的心情很急切,他催促着阮碗。
阮碗点头,背着阿达向通天树走过去。
离通天树越近,越能感受到通天树的高大,他的树干如一堵墙,树枝层层叠叠,从下往上看,放佛看不到头。
铃声传来了,阮碗背着阿达,选了个合适的角度,往前看。
通天树下,围着四五圈的盔甲骨兵,觋拿着铃铛,围着通天树在跳着唱着。盔甲骨兵,伴随着觋的节奏,也在唱着跳着。
罗德的脑袋被绑在了树上,嘴里叫骂着。是的,绑在树上的,只有罗德的脑袋,此外的手、胳膊啥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们在做什么”,阮碗在地上写道。
“祭神”,阿达揉揉发疼的脑袋,说:“我想起来了,原来我是守护通天树一族的后代。难怪,我从小就会梦见这棵树。”
阮碗惊恐的看着阿达,慌张的拉着阿达的胳膊。守护一族,那岂不是......
第四百三十三章 你猜
“你猜,她会选什么呢?”逐坐在枯树枝上,指着前方500米的通天树,问:“选你,解了封印。还是,选那些心思诡异的人类,破坏封印呢?”
“与你有什么关系”,沈弦左手插在裤兜,右手扶着树干,笔直的站着,嘲讽的说:“看戏的,就该安安静静看着。”
“哈哈哈”,逐欢快的笑着,一点也不担心,声音会传到前面。逐和神仙,走到通天树附近时,就被阻隔在这里,无法在往前一步。
与不想再见的宿敌见面,感觉并不美妙,逐是有涵养的,能用嘴的绝不动手,在文明的世界熏陶了许久,和某个野蛮家伙相比,他已经不一样了。于是,逐数落道:“沈弦,你暴跳如雷的样子,一点都没有长进。现在是什么时候,要认清楚,已经不是你呼风唤雨叱咤天下的时候。你,被你曾经拥有的力量,抛弃了。哈哈哈,你和我一样,都被自己的力量,抛弃了。”
“错”,沈弦的头发凌乱了,烦躁的一拳打在树干上。干枯的树干摇了摇,没有丝毫的损伤,沈弦气恼的说:“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哦”,逐意味深长的说:“心绪不宁,啧啧,想不到啊想不到,某人对你的影响如此之大。哈哈,你无比希望她能选你,对不!可惜啊,她有我的心脏,最终,她会走向那条路。”
沈弦看着逐,眼底波涛汹涌。
“哈哈哈,我现在无比期待,当她发现那条路的尽头,是另一种结果时,她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啊。”逐开心极了,多少年了,他第一次如此开心。
沈弦注视着阮碗的身影,属于张形希的情绪在翻腾,再一次,沈弦的心揪了起来。
逐和沈弦,已经被通天树聚在战场外了。被允许靠近通天树的觋、罗德、笑笑、阮碗、阿达等混战了起来。
笑笑出现在通天树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笑笑、钱眉眉进了方丈秘境后,处处遇险,但都是全须全尾的趟过了。如此的好运,多亏了笑笑随身携带的罗盘。
还记得那个罗盘么,沈弦亲手制作糊弄张耐的离别礼物,张耐给了阮碗使用,然后阮碗送给了笑笑做陪葬的那个罗盘。是的,也许是因为制作罗盘时,沈弦的力量吸附在上面;又或者在阮碗佩戴它时,逐的力量吸附在上面,总之,罗盘为笑笑指引了方向。
笑笑、钱眉眉,领着百十来个小伙伴,顺顺利利的走到了通天树。
定晴一看,觋和一大帮盔甲骨兵,在群殴阮碗、阿达。
这~这绝对不行啊,打笑笑的姐姐,那就是和笑笑过不去。笑笑操起把大刀,冲进来战斗圈。
钱眉眉阻拦不及,只好挥着木棍,也冲了进去。
觋挑眉,拍拍罗德的脑袋,说:“送死的都来了,我为通天树静心准备的祭品,到齐了。罗德,哭什么呢!你从一开始,就是被选择的祭品啊,你不过是走上了命定的道路。”
罗德咧嘴嚎着哭,即使没有眼泪,也不能阻拦他哭泣的心情。正是因为知道觋的盘算,所以他才想方设法要单干,掀翻了觋,自个获得力量。哪想到,不过是一时心急,跑的比阮碗快了几步,就落在了觋的手里。
觋,笑了,那是胜利在握的笑,他笑着,摇响了铃铛。
罗德绝望的盯着,铃铛摇晃着,他感觉到,自己逐渐的陷入树中,直到,眼前一片黑暗,罗德,希望做笑到最后大boss的梦想彻底变成了奢望。
最后一刻,罗德眼前浮现了,青草地,桂花香,两个小娃娃,手拉着手,背着小竹篓,竹篓里有小鱼儿在扑腾,路的前方,有炊烟升起,尽头是温柔的声音在欢呼,回家啦.....
第四百三十四章 新的开始
有时候,我们所以为的,并不是全部真相。
阮碗通天树的树枝缠绕着,动弹不得,和她相离的,是觋。
觋发疯疯狂的嘶吼着,那模样,瞧着有些疯癫了。
也对,阮碗心里道:“任谁千般谋划,殚精竭虑走到最后一步,眼看着胜利在望,却被守株的轻而易举拿走了胜利的果实,搁谁身上,都得发疯。“
瞧见觋发疯,阮碗噗呲的乐了,心里头那股压抑的悲伤,缓和了一些。
即将要死了,阮碗并不难受,她从逐哪里得知,早在黑暗力量溢出的那一刻,阮碗就已经死了。能活到现在,见识了许多的风景,阮碗觉得已经回本了,如果能再见到张行希的笑容,阮碗想,她一定会含笑九泉。
觋没力气了,他嘲讽着说:”阮碗,你眼瞧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难得你就没有半分悲伤,不想为他们报仇。“
阮碗奇怪的看着觋,若说道恨谁。觋应该是最招人恨的,如果不是觋整出来天大的阴谋,夺取黑暗神的力量,将一群祭品汇集到了通天树下,开始了献祭。明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马上要嗝屁的通天树,又怎么会得了黑暗神的力量,变得厉害。
觋的半截身体,已经被吞进树里,他瞧见了阮碗的神色,明了阮碗的意思,心里那个憋屈啊,眼珠子转了又转,说:”黑暗神的力量过于霸道,想要得到,必须通过载体,而载体不能是死物。通天树本是神树,又自小吸取黑暗神的力量长大,天生的载体材料。我只需要通过献祭让封印松动,将黑暗神了力量导入通天树的树干,然后变成我能吸收的力量。只是......“,觋咬牙切齿的说:“通天树霸道,我本想着,濒死的通天树没了可挣扎的力气,谁料,通天树竟然会吸收了黑暗神的力量,占为己有。”
阮碗若有眼睛在,绝对翻个白眼送给觋。废话,通天树以黑暗神的力量为食,吸取了力量,就好比饿汉吃饱了饭,吃进肚子里的美食,指望着饿汉吐出来,不是废话是什么。
”我们还有机会“,觋现在也明白过来了,选通天树为载体,他的脑子是进了水,不过到了现在这一步,不管他之前多么想让阮碗死翘翘,当通天树的养料,现在也能拉下脸,说些求和的话了:”阮碗,你身上有得神之心,是封印能否解开的关键。一旦通天树将你吞食,他就可以获得黑暗神的全部被封印力量。到时候,通天树就会突破方丈山,掠夺外面世界的营养,我们生活的美好世界,就会变成荒芜。“
阮碗点点头,觉得觋说的那番话,将通天树换成觋,也是无比合适。
觋继续说:”现在,能阻止通天树继续吞食,获得祭品力量的,只有你了“。
阮碗摇摇头。
觋秒懂阮碗摇头的涵义,贴心的说:“阿达,通天树守护一族最后的一人,在他的血液中,藏着通天树生死的秘密。只要他能说出来,我们就知道了通天树的弱点,然后,阮碗你拿出神之心,就可以阻止通天树。”
阮碗点头,难怪通天树将阿达护在树枝中,没有吞食,原来阿达是守护一族啊。这么说来,通天树也是念旧情的。
觋扯开嗓子喊:“阿达,阿达,你藏着那些秘密做什么,说出来。不然,你出生的世界就要被毁了。”
阿达咳嗽两声,他的伤口裂开了,血液从伤口处渗出来,被通天树吸收了,阿达虚弱的说:“通天树已经死了,现在的通天树不是曾经的那棵,而是被黑暗神力量变成的不死物。丫头,骷髅最怕什么,通天树就怕什么。”
“胡说”,觋挣扎的说:“通天树是神物,怎么会怕光明符。”
“哦,我倒是忘了,觋你也是不死物。”阿达笑着说:“还有你们,笑笑、图城,你们都是不死物。”
图城吐出嘴里的碎末,他被通天树困住后,就用牙口在啃着,可惜树皮坚硬,啃了许多也只是咬下了几口木屑,他说:“呵,被捆得结实,画得了符么。哈哈哈,阮碗,阮团长,你画的了符么。呸,阿达,你还是老实说出可行的法子吧,觋大人得了力量,比通天树仁慈多了。”
“哼”,阿达闭眼,没有理会图城。若是让觋获得力量,他们活的生不如死,不如,不如一起毁灭算了。模模糊糊的,阿达的意思开始涣散,他的思绪中,出现了一个沧桑的声音:“毁灭,毁灭”。
“不好”,觋惊叫:“阮碗,快!通天树开始侵入阿达的意识了,或是通天树得到了阿达的记忆,后果不堪设想。”
一棵可怕的树,得到了渊博的知识,成了有智慧的大杀器。那样的后果,阮碗只是开始设想,就觉得无比可拍。但是,正如图城所说,她的手脚被束缚了,怎么才能画符了。
阮碗想了想,果断的弯腰,咬下自己的胳膊。她的手脱离身体后,还可以自由移动,若是手能挣脱出来,就可以了。
可是,通天树彷佛知道阮碗的打算,它的树枝开始收紧,越来越多的树枝伸展过来,将阮碗层层叠叠的围住。
不远处的逐和沈弦看到了,逐敲敲前方看不见的墙,问:“沈弦,无能为力的感觉如何。”
“不用费心思了”,沈弦说:“对她的喜爱,已经随着张行希意识的消失,那么莫名其妙的感觉也消失了。”
“噢“,逐拉长了音,撇了眼沈弦握紧的拳头,嗤笑一声。呵,不过是拿回力量的诱惑,高于对阮碗的喜爱罢了。毕竟,被通天树吸收的力量,将变成最纯粹的最容易被获取的力量,那是黑暗诞生之处的力量。而作为力量的原主人,得到与生俱来属于他的力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沈弦压下波动的情绪,面无表情的看着阮碗一点点被吞没。他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想法,希望阮碗快点被吞食尽快成为力量的一部分,还是慢一些方便他多看几眼了。
逐、沈弦在等待着,通天树吞食完毕,试图挣脱封印的那一刻。
被困在通天树里的阮碗,在努力着咬断自己的手。树枝越来越密,阮碗的手差一点就要断了,可是,她的脖子动不了,一根枯树枝横在她的脖子上。
难道没有其他的法子吗?
”姐姐“,笑笑喊道,她的手握着燃烧的罗盘,飞向了阮碗,直直的落在捆着阮碗的树枝上。
罗盘上的火,点燃了树枝。
通天树的树枝灵活的舞动着,扑打着火苗。捆着阮碗的树枝松动了,阮碗抓住机会,要断了自己的右手。
右手从树枝缝中调出来,通天树的树枝飞舞着从四面八方来抓这只右手。
片刻,树枝将右手捆住了。
笑笑瞪着眼,直直的看着。她的胸口裂开大窟窿。为了点燃罗盘,她燃爆了藏在怀里的火药。
光,从捆住右手的树枝缝隙中,透了出来。
笑笑开心极了,终于,她可以帮助姐姐一次了。
挣脱出来的右手,攀着树枝回到了阮碗这里。右手的手心里有光,惊退了捆着阮碗的树枝,阮碗站起来了。
捡起右手,接在右胳膊上,阮碗看了眼笑笑消失的地方,微微点点头。很快,她就能见到笑笑,阮碗坦然的看着张牙舞爪的通天树。
此刻的阮碗,心思通透,什么解开封印、波坏封印的法子,都是扯淡。通天树是依靠着黑暗神的力量,还有封印里光明神的力量,活蹦乱跳到现在。解开封印,只需要黑暗的力量大于光明;而破坏封印,光明的力量大于黑暗的力量即可,无论是解开还是破坏封印,通天树都会成为载体,将光明或黑暗的力量,还给曾经的神。
光明神被他关爱的人类囚禁受尽折磨,黑暗神打从诞生开始对人类就没好感,那个时候,无论是哪个神主宰的世界,都没有人类什么事。
阮碗宁愿自己知道的少一些,这样痛苦就会少一些。到了此刻,阮碗才知道,对沈弦也好,逐也好,她是有期待和依赖的。但是,到了最后,她身为人类,却不得不站在了逐和沈弦的对立面。
低头,阮碗看着自己的右手,白白净净的骨头,五指修长,曾经是最适合拿着手术刀的手。阮碗咧嘴,在掌心画了光明符,然后毫不犹豫将右手伸进了心脏的位置。
右手拿出来的时候,掌心多了一个温暖的明珠,如早春的初阳般可以融化冰雪的温暖。
阮碗的表情似哭非哭,最后,她看了逐和沈弦的方向,张嘴无声的说:”再见“。
随机,阮碗如流星般,扑向了通天树离地面五尺的树心处。
”不好“,逐惊呼:”她要毁了通天树。傻子,通天树毁了,她能活得了。“
逐右胸处巨疼,他低头看到沈弦的手,逐嘴角弯弯,说:”你弄错地方了,我的心脏在左边。那里有她的一根肋骨。想救她,你知道怎么做的。“
沈弦淡漠的抽出手,说:”希望以后,再也不见。“
”不会再见了“,逐说:”心脏毁了,我也活不了。“
逐笑着,眼前的通天树在燃烧,炫目的光亮映在逐眼底。真漂亮啊,逐闭上了眼睛。
......
阮碗以为自己死了,当她将画着光明符的明珠,抵住通天树的树心时,巨大的冲击力撕碎了她的身体的时候,阮碗就没觉得自己能活下来。可是,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是什么。
咚,有什么重物压在自己身上,最可怕的是,那个重物还在身上蹦跶。
阮碗艰难的睁大眼,视线有些模糊,她隐约看见一个高个的那人拎起小娃娃,吼道:”袁灰,做什么!“
袁灰小朋友,瞧着如鸟雀散了没意气的小伙伴,瞅着要落下的巴掌,急忙说:”妈妈,我没有调皮。我再叫醒姑姑,每天我就是这样叫醒爸爸的。啊,瞧,姑姑醒了。“
袁灰小朋友兴奋的指着做起来的阮碗,开心的手舞足蹈。
高个的女人江默溪回头,惊呆了。
阮碗笑着,瞧着小娃娃吊在半空,江默溪一副呆样,阮碗站起来将袁灰小朋友放下来。
袁灰小朋友顺着保住了阮碗的胳膊不放,嘴里喊着:”姑姑,我是袁灰,是我叫醒你哦。“
阮碗笑着,摸摸小娃娃的脑袋,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屋外,艳阳高照,有小孩在小路上玩耍,有穿着防晒服的骷髅在梯田里耕作,还有一人,俊美异常,粗布短衫背着枣框,从路的尽头走了过来,走进了阮碗的眼底,走进了心底。
耳边是小娃娃的叽叽喳喳:”姑姑,我告诉你哦,是沈叔叔种出的你哦。听我妈妈说,我还小的时候,沈叔叔拿回来一根骨头,种在了山脚霸道的枣树下,然后姑姑就从土里长出来了.....“。
神之心消失后,通天树的力量会暴动,在暴动的力量下,一定会撕碎了方丈秘境。通天树将随着方丈秘境一起破碎,黑暗神的力量也好,光明神的力量也好,会在这次冲击中,消亡。原来,还有黑暗的力量,保留了下来。
也好,阮碗将袁灰小娃娃塞进清醒后跟来的江默溪的怀里,在原地蹦了两下,大大的咧着嘴,跑着,冲进了沈弦的怀里。
“啊,小师妹你偏心”,张耐跳脚。
阮碗无比开心,真好,真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