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娑珞179 金蚕馒头籽
“哈哈!你就是闲不住!可是,凌蛾甩籽你也帮不上忙呀!”小咕噜笑道。
“哎!对了!我得去把东厢房收拾出来。回头凌蚕籽出来了,我好有地方养这些小家伙儿。”容容边说边往嘴里塞着饭菜。
“嗯!这倒是。”小咕噜同意。
“嘿嘿!”容容扒拉完了饭,擦了擦嘴。伸手一招,旁边水缸里的水“哗啦”一声涌出来,卷着盘子和碗筷在空中转了几圈。
“啪嗒”一声,清洗干净的盘子和碗筷又落回了桌子上。
容容收起盘子碗筷,把桌椅也收进了储物袋里,这才开始收拾屋子。
她先把东厢和正屋里的门窗打开,把家具都收了起来。然后,从后院的小池塘里引出一道水流,把所有屋子都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之前这些屋子里有凌蚕在里面甩籽,弄得屋里很脏,如今这一清洗,屋子又恢复了原来清清爽爽的样子。
趁着晾干屋子的空,容容又去了后院。
她把那些收起来的木架子和养凌蚕的大木盒都拿了出来,挨个儿清洗了一遍。
直干到夜色渐深,星光璀璨时,容容站在院子里,看着一尘不染的屋子和里面散发着清新水气的家具,脸上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就这样吧!”她拍了拍手,回了自己的西厢,盘膝打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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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十日。
空间里一共出来了六只凌蛾,每一只的翅膀上都带着淡金色的花纹。
它们也产下了不少籽。可是,这些籽的样子与棋子似的凌蚕籽大不相同,更大也更鼓,好像一个个嫩黄色的小馒头。
而且,籽上许多的银色线条也不见了,只剩下一道淡金色的条纹。
“这籽跟图册上的金蚕籽真是太像了!”容容看着它们两眼放光。
“嗯!是啊!”小咕噜的语气也是乐呵呵的。
容容数了数,一共有两百三十六个凌蚕籽。
“这么少?”容容叹了口气,普通凌蚕一只就能产四百多个籽,这些凌蛾之前肚子那么大,她还以为会有很多籽,没想到总共才只有两百多个。
“可是这些籽都很大呀!”小咕噜道,“要是都孵出来,估计将来的凌蚕也会长得很大。到时候,就怕你那几间屋子都装不下呢!”
“嗯,那倒是。”容容点点头,提起凌蚕孵化,她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哎呀!要是这些凌蚕籽都孵化了,肯定要吃不少凌梓叶吧?到时候,空间里的那棵凌梓树够吃吗?我估计,就算加上后院的那棵凌梓树也不够吃吧?”
“嗯。估计会不够。”小咕噜肯定道。
“那我得赶紧想办法。”容容皱了皱眉。
“要不,在空间里再多种些凌梓树吧?”小咕噜建议。
“嗯,可以是可以。不过,空间总共也就只有这个院子这么大,就算种也种不了几棵呀!”容容环视了一圈,“唉!不管了,我先把凌蚕籽、茧和凌蛾都拿出去再说吧!”
说着,她出了空间,把凌蚕籽一粒粒放到东厢早就准备好的大木盒里。
边放,容容继续跟小咕噜商量,“我看院子里的凌梓树不错,要不直接把它们都改造一番得了。”
“不行!改造一棵凌梓树就要六十块灵石,你这院子里那么多凌梓树,那得要多少灵石啊?不行不行!”小咕噜抗议道。
“你这个小财迷!我这些日子挣的灵石算起来也不少了,把它们拿出来,足够改造这些凌梓树了!”容容笑道,继续整理着手上的凌蚕籽。
“不行!那些灵石将来是要用来给你买驻颜丹的!一块都不能用!”小咕噜断然拒绝。
“咦?你今日是怎么了?”容容疑惑道,“平时,我说什么,你都是‘嗯’、‘好’的答应,今日一说到要用灵石,怎么跟炸了毛的老母鸡似的?”
“什么鸡?我不管。反正就是不能用!你休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块灵石!”小咕噜蛮横地道。
听它这么说,容容脑中忽然涌出一幅画面,一只胖胖的老母鸡坐在一堆灵石上,护崽子一样护着那堆灵石,眼睛瞪得老大,唯恐被人抢去了。
她嘴角微扬,笑道,“好好好,那我不用你的灵石就是了。”
“哼!”小咕噜这才平息下来,只哼哼地喘着粗气。
容容好笑地摇摇头。
二百多个凌蚕籽,每一个都有小馒头大,足足用了两个大木盒才放下。还有之前留下的那几十个凌蚕籽,容容把它们也拿出来,放在了一个盒子里。
把这三个盒子全都放在东厢的桌子上,容容看着这些木盒又摇了摇头,这么多凌蚕籽,将来都孵出了凌蚕,恐怕自己现在的这些木盒子、木架子都要装不下了!
唉!她叹了口气。
放好了凌蚕籽,容容把圆茧和凌蛾也都拿出来,摆在了地上。
这些圆茧里,还有一只没有羽化出来。容容看着这只茧,淡金色的光华在茧上流转。不由得感叹,真是漂亮!
小咕噜听见她的话,打了个哈欠,道,“是啊!是真漂亮。不过,就剩这一只茧,就算它现在羽化出来了,也没有其他凌蛾可以配它。还是不要出来的好!”
“你这家伙,想法真是独特!”容容摇了摇头。
放好了凌蚕茧,容容转身出了门。锁好东厢的门锁,又走出自己的小院,从储物袋中取出那只叠得十分精巧的纸鹤,对着它说了一句,“凌蚕产籽了,请您来看看。”
然后伸手一点,纸鹤便飘飘忽忽地飞走了。
容容也转身回了小院。今日高兴,她想再酿些米酒给自己喝。
在院子里洗好了酿酒的大盆,又用火球术绕着转了几圈,烤干了上面的水渍,门外便响起了“叩叩”的敲门声。
容容赶紧放下大盆,跑到门口,开了门。
来人正是殿主。她依旧是身披斗篷,帽兜遮面。
容容赶紧把她让进院内。
殿主除下帽兜,露出那张娇美的面容。不过这次,她美丽的脸上却是一副欣喜的表情,“产籽了?”
“嗯,是!请您跟我来。”容容点头施了一礼,引着殿主走进东厢。
“哇……”殿主看到木盒里摆着的一个个小馒头一样的凌蚕籽,惊讶地合不拢嘴。
容容跟在后面,见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还拿起一只凌蚕籽,放在手中摸了摸。
随后,殿主抬起头来,眼中闪着光,道,“这些籽跟金蚕籽实在是太像了!甚至,我觉得……它们恐怕……就是金蚕籽了!”
“嗯,形状是很像。”容容点点头,又皱了皱眉,“不过,我之前看过万掌事手里的金蚕图册,那上面画的金蚕籽,表面上的金色纹路有很多条。可是,您看,这些籽上只有一道淡淡的金色纹路。”
“嗯。”殿主摩挲着手中的凌蚕籽,“距离真正的金蚕,恐怕确实还差了一些。”
放下手里的凌蚕籽,她脸上很快又露出了笑容,“但是容容,能接近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这是几百年来,都没有人能做到的事情啊!我觉得,你千万别着急。我相信你,只要用心养,一定可以养出金蚕来的!”
“是!”容容点点头,殿主的话让她信心倍增。
殿主复又看向旁边地上的圆茧和凌蛾,忽然问,“咦?这茧有七只,凌蛾怎么只有六只呢?”
“有一只也不知是怎么了,一直没有羽化出来。”容容把那个完好的茧指给殿主看。
殿主走过去,伸出玉石一般洁白莹润的手掌,贴在那个茧的表面。
过了一会儿,她收回手,摇摇头道,“这里面的凌蛾恐怕是不行了,出不来了。”
“哦……”容容神色一黯,她早知道是这样,不过此时被殿主说出来,心里还是难免有些难受。
“容容,”殿主走回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些茧和凌蛾我要带回织造殿,向谷主禀报。你放心,我会给你相应的贡献点作为回报的。一只茧给你五百贡献点怎么样?这只没有出来的茧,给你八百贡献点,可好?”
“啊?”容容一愣,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里出来。
殿主微微一笑,霎时,容容感觉周围都好像春日一般,明媚了起来。
殿主朝容容伸出手,“把你的玉牌给我。”
“哦。”容容赶紧从储物袋里拿出自己的玉牌,递给殿主。
生娑珞180 墨绿映青翠
“七只茧,一共是三千八百贡献点。嗯,好了,你接一下任务。”殿主在玉牌上划了一阵,把玉牌又递给了容容。
容容低头一看,自己的玉牌里果然多出了一条织造殿主下发的任务,可以获得三千八百个贡献点。有了这些贡献点,够自己在练法场里待上好一段时间了!
容容二话不说,立刻接了任务。
“好……”殿主轻笑一声,从容容手里接过玉牌,轻轻一点。
容容再看玉牌时,自己玉牌里的贡献点已经变成了六千多。
“多谢殿主!”她眼都笑没了,收起玉牌,又帮殿主把淡金色的圆茧和凌蛾都收进了储物袋。
殿主收紧袋口,转过身来,对容容道,“你接下来就好好照顾这些凌蚕籽吧!对了,可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其实,殿主本来只是想客气一下,却没想到,容容对她躬身施了一礼,道,“是!弟子还有几件事想求殿主帮忙!”
“哦?说来听听?”殿主的美目眨了眨。
“第一,我想要九百块下品灵石。第二,这二百多个凌蚕籽,将来孵出小凌蚕,我怕现在的这几个盒子装不下,所以想再多要些木盒和木架子放在屋里。第三,不知咱们谷里有没有以前养金蚕的记录,我想看一看,参考一下。还有,不知道有没有能装灵兽的储物袋?我还想去练法场练习法术,如果能把凌蚕随身带着,就可以随时给它们喂凌梓叶了,不知道行不行?”反正自己是又缺灵石又缺东西,容容干脆把所需要的东西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嗯。”殿主想了想,“这后面两个,我可以回去帮你找找。这第二个,我觉得恐怕得重新做更大的木盒跟架子才行,这个可以等我回去之后,让万掌事帮你张罗。但这第一嘛,我不明白,你要那么多灵石做什么?”
容容微微一笑,“殿主,您请随我来!”
说罢,她当先一步,引着殿主朝后院走去。
殿主挑了挑眉,也跟着她来到了后院。
绕过小池塘,容容走进了后面的小树林。
“殿主,请看。”容容指着林中一棵青翠欲滴的凌梓树道。
从进入小树林开始,殿主便已经注意到了这棵不太一样的凌梓树,如今容容带着她径直来到树下,她更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这棵凌梓树。
金黄色的树枝上,生长着一片片翠绿的叶子。那么明快的绿色,看得人心情都明朗起来。再加上周围的凌梓树都是暗沉的墨绿色,更显得眼前的这棵树格外青翠动人。
“这是……凌梓树?”殿主疑惑道,“可是,它怎么会是这个颜色?!这颜色……这颜色也太鲜亮了!”
“殿主,实不相瞒,是我在这棵树下布了阵法,才让这棵树变成现在这样的。”容容解释道。
“然后……你就用这棵树的叶子喂了那些被你救起的凌蚕,它们才变成了如今这样?”殿主想想问。
“嗯。是的。”容容抬起头,看着头顶青翠的枝叶,“不仅仅是被救的凌蚕,我这里所有的凌蚕都是用这棵树上的叶子喂的。”
“哦……难怪你喂的凌蚕,无论是茧还是凌蛾,品质都那么好。原来,竟是改良了凌梓树。”殿主若有所思,随后又问,“你刚才说,你在树下加了阵法。是什么阵法,可以让凌梓树变成现在这样?”
容容早知道她有此一问,目光盯着树冠道,“我之前去术海阁换了阵法玉简。然后自己琢磨阵法时,偶然琢磨出的一个阵法。本想着只是拿这棵树做个试验,没想到它就变成这样了。那阵法,我也说不上什么名字。”
“哦……”殿主点点头。
“不过,布这个阵法需要消耗大量的下品灵石。您看,东厢里那么多凌蚕籽,将来都孵出来,恐怕这一整棵树的凌梓叶都不够它们吃的。所以,我才想跟您要些灵石,给这里其他的凌梓树也都布上阵法。”容容转过头来,看着殿主道。
“嗯……没有凌梓叶吃,确实是个问题。”殿主点点头,随后道,“灵石我现在身上没带这么多,明日让知末给你送过来,可好?”
容容点点头,“越快越好,就算布下阵法,也要些时日才能让其他的凌梓树变成跟这棵树一样。”
“好,我知道了。”殿主点头,随容容出了小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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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殿主,容容回到厨房,把剩下的米酒做完,这才转身回了西厢。
在床榻上坐好,她便闭眼进了空间。
“小咕噜,我来种树了!你能帮我弄下来几根凌梓树的树枝吗?”容容站在树下问。
“好,你等等。”小咕噜答应着。
随后,凌梓树一阵摇摆。枝叶摇晃,发出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
但是,凌梓树摇晃了很久,也没有一根树枝掉落下来。
“不行,掰不下来!”小咕噜道。
“啊?”容容瞪大了眼睛,“不行?”
“嗯,掰不动。要不我把你送到树上,你自己砍试试?”小咕噜道。
“好。”容容疑惑,这凌梓树的树枝确实是硬了些,但也不至于掰不下来吧!
疑惑间,她已凌空飞起,被小咕噜送到了树冠上。
坐到一根粗树枝上,容容指尖运起灵力刃。
手起刃落。
“咔!”面前碗口粗细的树枝上,立刻出现了一道很深的缺口。
容容如今已是炼气五层的修为,灵力刃自然比刚开始学时更宽阔,加上年龄增长,她手上的力量和速度也大了不少。
没砍几下,这根树枝就被砍断了。
“哗啦”一声,树枝落到了地上。
“不难砍呀!”容容看了看凌梓树上的断口,又看了看掉落的树枝,示意小咕噜把她送到另一根树枝上。
“嗯,还是你的切风斩厉害。”小咕噜一边说,一边把容容放到另一根树枝上。
又砍落了几根树枝,容容这才重新落回地面上。
地面震动了一阵之后,凌梓树外围的地面变成了一大片白色的土壤。
砍下来的树枝又大又沉,容容搬不动。小咕噜便帮她把树枝一根根竖起,再一根根种进土里。
“这能随意让东西飘浮起来的本事,我也是不如你呀!”容容看着树枝整齐地树立在空间里,俨然一个小树林的样子,不由得感叹。
“嘻嘻。”小咕噜显然心情不错,“咱们俩在一起,什么事都能做成!”
“哈哈!这还真是!”容容点点头,围着新种好的凌梓树枝跳起了回生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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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容在这边跳着回生诀,那边内门里,谷主也惊得都要跳起来了。
原来,前阵子处理了清阳宗宗主的事情,谷主便小小闭关了一些日子。
这才刚出关,他就被门口徘徊着的一堆纸鹤给缠住了。
把纸鹤们带的话都听了一遍,他便按传话人的等级和事情的轻重缓急,依次拜见或召见谷内的大小人物。
召见织造殿主,却是在头一日的夜里。
“师兄,你这大半夜的叫我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帽兜除下,露出织造殿主一张娇美的面容来。此时,她却是一副嗔怒的小女儿神态。
“嘿嘿!师妹,其他的事儿都不重要,明日大殿上都能说。但你这事儿,现在确实是不宜让太多人知道。嘿嘿!委屈你啦!”谷主一扫平日大殿上的威严,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织造殿主,“把你说的那个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嗯。”殿主倒没再为难他,一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小卷丝线。
丝线凌空飞到谷主面前,在屋内夜明珠的映照下,泛出淡淡的金色光华。
“咝……就是这个?”谷主看到丝线,倒吸了一口气,随后,一把抓过来,瞪大了眼睛,聚精会神地看起来。
丝线轻柔垂顺,表面光华流转,美得让人错不开眼睛。再用手指捻动,却又坚韧无比,轻易破坏不得。
“我来验一下。”谷主说着,揪出那根丝线的线头,一个深紫色的火球出现在他掌心。他站起身来,用火球去烧那线头。
过了一会儿,整个屋子都变得有些炙热难耐起来,但眼前的丝线依然是金灿灿的,没有任何变化。
“你炼制过了?”谷主看向殿主。
“是。”殿主点点头。
谷主撤了火球,手指上灵力闪动,锋利的灵力刃划过丝线。
“呲……”线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
但丝线并没有被轻易划开,而是坚持了一会儿,才被艰难地切断了。
“品质不错!”谷主眼中闪过惊喜,“虽然距离金蚕丝还差一些,但若能做成衣服,挡住金丹期的攻击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是,我也是这么觉得。”殿主点点头。
“只有这一小卷儿?”谷主把剩下的丝线还给殿主,坐下又问。
生娑珞181 金丝制软甲
“一共得了七个茧,其中有一个是完整的,其他的都产了籽,今日才刚收上来。师兄手里的这一卷,是我用结茧架上残留的丝捻的。师兄请看。”殿主手一挥,一个完整的巨大圆茧出现在屋子中间。
“哦!”谷主看到眼前巨大的圆茧,一跃而起,两步就走到圆茧前。
这只圆茧有半人多高,表面平整光滑,反射着淡淡的金光,华丽无比。
“这茧真漂亮啊!和我以前见过的金蚕茧也很像!除了颜色还差一点,其他几乎是一模一样!”谷主边说,边兴奋地围着圆茧走来走去。
“师兄还亲眼见过金蚕茧?”殿主惊讶地问。
“是啊!还是在我刚进谷修炼的时候。那时,谷里还有几个仅剩的金茧,我有幸见过一次。如今几百年过去,就连金蚕丝都所剩无几了。唉……”谷主似是想起了不堪的过往,眸中光彩一暗。
殿主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那要恭喜师兄啦!师兄闭关前想的法子起了效果,谷里果真有人养出了这样的好茧呢!”
“嗯!是!”谷主的眼中又恢复了神采,复又坐下,看向殿主问,“师妹,关于这茧的事情我还想知道得更多些,你快给我详细讲讲。”
“好……”殿主点点头,把在容容那里的所见所闻都一一讲了出来。
“嗯……你说,她就提了这几个要求?”谷主捻着自己漆黑的胡子,“东西你已经给她了?”
“还没有。”殿主摇摇头,“饲养金蚕的玉简还是想再问一下您的意见。还有能装灵兽的灵兽袋,那东西太稀少了,我这里也没有。”
谷主点了点头,“玉简就麻烦你整理出来给她吧!至于灵兽袋,我记得库里有一个,等会儿我去拿给你。还有她要的灵石,给她一千块!让她用心把阵法布好!另外,改良凌梓树也算一项任务,毕竟也是在为谷中做事情,该给的贡献点也不能少了!”
“嗯!好!还是师兄思虑周全,那我先替她谢过师兄啦!”殿主笑着施了一礼。
“哈哈,我这也是为了谷里着想!”谷主哈哈一笑。
殿主也笑着道,“容容这小家伙儿这么有福气,能养出这么好的茧来。法术也练得好。要不是只有炼气五层,我真想立刻把她收为弟子呢!”
“嘿嘿!这个你就别想了。”谷主笑着捻了捻胡子。
“嗯?师兄,难道你也想收她为弟子?”殿主疑惑地问。
“我倒是想!哪轮得上我呀!”谷主摇了摇头。
“那还有谁?钟锐剑那个家伙?”殿主又问。
“嘿嘿!也轮不到他!”谷主摆了摆手。
“啊?”殿主目光一凝,忽又想起什么,用手轻指背后,问,“难道是……”
“嗯……”谷主点了点头,“我今日一出关,就得了他的纸鹤,去了趟后面,被耳提面命了一番。那小家伙儿,咱们几个只能好好护着,谁都不能收为弟子。”
“这也太霸道了!”殿主嘟起嘴,咕哝了一声,“早知道,当初她刚进山门时,我就应该把她收入门下!”
“嘿嘿,师妹,这后悔药可没地儿买去!咱们如今也只能听命不是?”谷主笑笑。
“多好的苗子!要是在我手底下,说不定能让咱们织造殿成为整个小岚界的这个!”殿主边说,边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嘿嘿,我倒是觉得,她不一定只能做那位的弟子……”谷主又捻了捻自己的胡子。
“嗯?怎么说?”殿主好奇地问。
“我跟你讲啊……”谷主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跟殿主传起音来。
过了一会儿,殿主掩面笑道,“师兄,还是你点子多!”
“哈哈!我这不也是为大家、为谷里着想嘛!”谷主捻着胡子,微微挑眉。
“嗯。那我就试一试……”殿主笑着点头。
谷主又捻了捻胡子,转了话题,“对了,这些茧你打算怎么办?”
“嗯,这个我也正想请示师兄,看是做装备还是做法器合适?”殿主也正了神色问。
“嗯……过些日子我要和金长老去趟霖风地界,谈一桩大单。本来没什么把握,但铸器殿最近刚出了两套上好的炽焰甲,让我又有了点儿底气。若是,你能用这些茧先赶出两件法袍来。那我估计,这次就十拿九稳了!”谷主说着,攥了攥拳头。
“嗯……不知师兄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殿主犹豫了一下,然后问。
“三日之后吧。”谷主道。
“有些赶呀……”殿主蹙了蹙眉,“而且,这批茧的数量本就不多……赶两件贴身的金丝软甲还来得及,法袍实在是……”
“那就金丝软甲!”谷主大手一挥,“只要有两件成品,就不怕拿不下岚月宗。”
“咯咯,师兄还是如此豪气干云!”殿主笑靥如花。
“哈哈!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去。有你在,咱们底气也更足些。”谷主叮嘱道。
“是。凝初遵命!”殿主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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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容容正在田里采凌梓叶,就见万掌事脚踏飞剑,落到她旁边的田埂上。
“容容,过来。”万掌事冲惊讶的容容招了招手。
容容收了手里的叶子,走过去,“万掌事,有什么事吗?”
“殿主有令,让你跟我去一趟内门。”万掌事道。
容容知道可能是为了昨日跟殿主要的东西,痛痛快快地跟着万掌事上了飞剑。
万掌事见她站好,手指掐诀,便带着她飞了起来。
飞剑飞得极快,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白玉山门前。
飞剑落在山门前的空场上,万掌事收起飞剑道,“内门里不可御剑飞行,走,咱们从这里上去。”
“是!”容容跟着他走进山门。
进了山门,万掌事没有直接登上玉石台阶,而是侧身绕过了一块立在台阶旁的大石。
“咦?这里竟然还有一条小路?”容容跟着万掌事,绕过大石,赫然发现,石头之后有一条十分隐蔽的小路。
“哈哈!是呀!”万掌事一边走一边道,“这里更近些。内门弟子们平时都是走这里,要是走外面的玉阶阵,那么多台阶,不得累死?”
“嗯?玉阶阵?是指外面的那些玉石台阶吗?”容容问。
“是呀!那玉石台阶其实是个高阶阵法。心怀不轨的人走上去,就会陷入大阵里。上回清阳宗来犯,他们宗主就是被谷主引到这阵法上,然后被抓住的。”万掌事拨开面前挡着的一根凌梓树枝,继续往山上走。
“哦!原来如此!”容容赶紧跟上,“但是,既然这大阵这么厉害,怎么还敢让刚入门的弟子往上爬?不怕触发大阵吗?”
“哈哈!心无旁骛者自然不会触发大阵,心怀不轨之人也就不必做弟子了。”万掌事边走边笑道,“而且,这大阵放在那儿,平时也没什么用,拿来做入门弟子的心性考验,倒还算是个用处。”
“哈哈!”容容也跟着笑起来。心道,老宗门就是底蕴深厚,能制住一宗之主的大阵,拿来做入门弟子的心性考验,可真是……太奢侈了!
两人沿着小路,没一会儿,就爬到了路的尽头,前面就是议事殿前的大平台了。
居然这么近!可怜自己第一次爬的时候,还累得要命!容容在心里小小地怜惜了一下自己。
路的尽头处,站着一位执守的弟子,万掌事走过去说了几句话,他便放他们二人过去了。
容容紧跟着万掌事,朝前面的重重殿宇走去。
两人绕过议事殿,沿着山路往旁边走了一段,又爬上了一座小山包,来到了一处巍峨华丽的大殿前。
这座大殿与小织造殿很相似,也是玉石为基,斗拱飞檐,但体量却比小织造殿大多了,看上去也更加宏伟大气。檐下的玉石牌匾上刻着三个大字,“织造殿”。
万掌事扬手指着大殿道,“这里就是内门的织造殿了。”
“哦。”容容还是第一次来织造殿,望着巍峨的大殿,懵怔间,只觉得这里灵气充沛,应该是块修炼的好地方。
“你随我来吧!”万掌事当先一步往里走去。
容容赶紧小跑着追上。
他们并没有直接走进面前宏伟的大殿,而是穿过旁边的庭院,绕过主殿,朝后面走去。
织造殿周围的房舍与小织造殿类似,也有凌蚕舍、机杼堂和玉针堂。
只不过凌蚕舍不叫凌蚕舍,而叫金蚕舍。机杼堂也不叫机杼堂,而叫织金堂。玉针堂则叫绣金堂。
万掌事带着容容,穿过一众房舍,又经过一道小角门,来到了织造殿的后山。
“内门里,所有殿宇都有自己的山头,各殿的殿主和副殿主大多居住在殿后的山上。”万掌事边走边解释道。
生娑珞182 银丝系白纱
“哦。”容容跟着他,走到一处轻雾缭绕的树林前,停了下来。
这处树林却与谷内遍植的凌梓树不同,是由一株株梨树组成的。
此时,林中梨树上的叶子大多已开始凋零,但却露出了许多金灿灿的大梨挂在枝头,果实累累的,十分好看。
“你们进来吧!”还未等万掌事通报,殿主的声音已从梨树林中传来。
“是!”万掌事一拱手,带着容容走进了树林。
两人走了没多远,听见前面有潺潺的溪水声,经过一道拱桥,面前豁然开朗,亭台水榭,绿树成荫,似展开了一幅宜人的画卷。
殿主今日没有穿斗篷,也没有穿宫装,只着了一身白色的轻纱常服,在腰畔松松地系了一条凌丝织就的银丝带。
她整个人就那么斜斜地靠在水榭的栏杆边上,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嫩笋般的手指轻捻手中的鱼食,喂向池水中的红鱼。
“殿主!”万掌事上前一礼。
“殿主好!”容容也上前一礼。
“嗯。免礼。”殿主抬眼道,“知末,你先把灵石给她吧!”
“是!”万掌事从腰间解下一个袋子,递给容容,“这里是一千块灵石,你收好。”
“这么多?我之前好像只要了九百块的……”容容疑惑地看向万掌事和殿主。
“多给你了一点儿,希望你能把阵法尽量布得好一些。”殿主微笑地看着她。
“多谢殿主。”容容接过袋子,躬身施礼。
“嗯,知末,你下去吧,赶紧找人把我刚才说的东西做出来。”殿主手一扬,手里的鱼食都落进了面前的小池里。
“是!”万掌事又施了一礼,转身出了梨树林。
“那我……”容容也想跟万掌事一起走。
“容容,这玉简你先收好。”殿主叫住了她。
一枚玉简缓缓飘到容容面前。
“这里面有前人饲养金蚕的一些心得,你先收起来,以后慢慢看。”殿主道。
“多谢殿主。”容容欣喜地接过玉简,收进了储物袋。
“还有这个,这是灵兽袋,可以把灵兽长时间放在里面饲养。没有灵兽时,这个袋子也可以放进储物袋里储存,但装了灵兽之后,就不能再装进储物袋里了。”殿主拿出一个深褐色的袋子递给容容,“这东西十分稀少,咱们谷里现在也仅剩了这么一个,你可要小心保管。”
“是,多谢殿主!”容容接过灵兽袋,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然后,她躬身一礼,就要退下,却听殿主道,“容容,我今日要用那几个圆茧抽丝织布,时间很赶,人手也不够。你愿不愿意在旁边给我打个下手?”
什么?殿主要我帮忙?容容先是一愣,随后,心中立刻涌起一阵惊喜,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能看到殿主抽丝织布呢!
但她转念一想,抽丝什么的,自己只看过别人做,也不太会呀,自己真的能给殿主帮忙吗?
虽然很想去,但她并不想给殿主添麻烦,于是躬身道,“殿主,我很想给您帮忙。但实不相瞒,我只去缫丝楼帮着烧过水,其他的都不太会。”
“只会烧水?”殿主轻轻笑起来,“无妨,我正好缺个烧水的,你随我来吧!”说罢,她起身朝后面走去。
“可是。我屋里还有好多凌蚕籽需要照顾。”容容喃喃道。
“无妨,你那些凌蚕籽孵化还得不少日子。我这里也就只要两三日的功夫,等你回去时,那些凌蚕籽都未必能变色,更别提孵化出来了。”殿主边走边道,“对了,你住处的防护阵法开启了吧?”
“开着呢!”容容听殿主说无妨,便跟着她向后走去。
“那就安全了。放心,没人能进去。”殿主笑道。
没人进得去?容容在心里苦笑一声。不过,距离灵果酒酿好还要一些时日,老头儿此时是不会来的,若若还在闭关,估计也不会出现。容容悬着的心放下,跟着殿主的步伐也轻快起来。
“对了,把你的玉牌给我,这次的事可以算作一项任务,你也能挣些贡献点。”殿主回身朝容容伸出手,“还有,之前说的改良你后院儿的凌梓树,这也是为谷里做事,我也算做一项任务,每棵树给你五十贡献点可好?”
容容只想亲眼看殿主缫丝纺线,倒不在乎什么贡献点,但见殿主想给,忙答了一声“好。”然后从储物袋里拿出玉牌递了上去。
接了任务,殿主领着容容朝内院走去。
她们穿过水榭旁的回廊,又经过一道五瓣花形的洞门,走进了一处精致的小院落。
院中玉石漫地,四周皆是凌梓木建的屋舍回廊,门窗上雕刻着一朵朵五瓣梨花,极为精致美观。
院内还有一棵很粗的梨树,此时树上挂了些成熟的梨子,空气里都飘着一股淡淡的梨香味。
“师父。”见她们走进来,两位正在院中收拾的筑基弟子躬身行礼。
“嗯。”殿主微微颔首,随后,回身一指容容,道,“知纤、知盈,这是外门弟子云容容。待会儿,她要与你们一起,帮我抽丝纺线。”
“两位师姐好!”容容躬身行礼。这两位师姐她都是见过的。其中,素色衣裙,相貌平平的女子,是在术海阁里见过的知纤师姐。而旁边粉色衣裙的,则是以前夜里去半山腰看布雨时,见过的那位布雨的师姐。
“你们相互认识认识。我去整理一下,咱们再开始。”殿主说完,转身走进了正屋。
“我是知盈!”粉色衣裙的师姐走过来,摸了摸容容的发髻,“嘻嘻,小师妹真可爱。”
“师姐叫我容容就好!”容容也笑起来,“我以前见过师姐在半山腰布雨,您的灵雨诀很棒呢!”
“哈哈!是嘛?”知盈笑容更甚。
“云容容吗?听说你的火球术可是一绝,小练法场的阵法都抵挡不住呢!什么时候咱们比比?”知纤也走过来笑道。
“嘻嘻,知纤师姐,我可听说,您的实力是同龄人中的这个。”容容说着,竖起了大拇,“今日能认识师姐,我真是太幸运了!”
“嘿嘿!你居然也知道我?”知纤笑起来,眉眼柔和了许多。
“是,之前去术海阁时,有幸见过师姐一回。术海阁看门的师兄对您可是赞不绝口,我就记住了。”容容笑道。
“哈哈!”知纤笑了笑,还欲再说什么,却见殿主已换了衣服,走了出来。
此时的她,长发高高盘起,袖子也挽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又精神又干练。
“走吧!”殿主朝她们一点头,手中拎着两个普通的储物袋,当先一步,朝院子后面的小角门走去。
三人赶紧快步跟上。
出了角门,几人沿着山路走了一段,前面出现了一个平台。
这个平台周围有一圈环廊,隔绝了旁边高大的树木。平台上青石铺地,在正中间却有一个凹下去的圆形小池,池中青石漫地,却并没有水,准确地说,池中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容容正有些纳闷,殿主已带着她们来到了池前站定。
她打开手中储物袋中的一个,从里面取出一只金灿灿的大圆鼎,放在池子中央。这个圆鼎的大小跟池子刚好合适。
原来这池子是缫丝用的,容容恍然大悟。
池中的圆鼎不如缫丝楼里的方鼎大,但是放下那几个圆茧也足够了。
“这是前人留下来专门煮金茧的鼎。”殿主放好圆鼎,回头对知纤和知盈道,“开始吧。”
“是!”两人立刻上前,分别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只白玉瓶,打开瓶口,往鼎里“哗哗哗”地倒起水来。
瓶子看着不大,里面装的水却很多,没多一会儿圆鼎就被注满了。
殿主看着面前的圆鼎道,“这批茧的数量很少,其中大部分还都是破的,为了不浪费,咱们只能先一根根把丝抽出来,然后再纺成线。知盈,你来帮我抽丝。知纤、容容,你二人负责轮流烧鼎。知纤,你先来。”
“是。”知纤上前,手一抬,一个明亮的足有半人多高的蓝色火球便飞到了鼎下。
“知盈,你把这里面的缫丝车和篮子都拿出来,再把线轴放进篮子里。”殿主把手中的储物袋递给旁边的知盈。
“是。”知盈接过储物袋。
“容容,你来。先跟我一起把这些茧衣剥一下。”殿主说着,从剩下的那只储物袋里拿出了那几个淡金色的圆茧。
“是。”容容也学着两位师姐的样子,答应了一声,走上前。
这些茧的表面有一些松散的丝缕,殿主教容容把这些丝剥下来,再放进圆鼎里去煮。
按殿主的说法,若是凌蚕茧,这些丝就可以不要了。但是,现在这批淡金色茧的数量太少了,她们要尽量把所有能用的丝都收集起来,因此才需要增加一道工序。
生娑珞183 玉藕抽金丝
鼎中的水渐渐沸腾起来,可是剥下来的丝在鼎中煮着,却没有什么变化,连柔软都没有。
“火焰的温度再高些吧,知纤。”殿主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对知纤道。
“是。”知纤答应了一声,增大了手中的灵力。鼎下的火球从明亮的蓝色渐渐变深,又渐渐发紫,变成了蓝紫色。
过了一会儿,鼎中的丝依然没什么变化。
殿主看了看鼎内沸腾的水泡,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石小盒。
她手指轻点,小盒“啪”的一声打开。
殿主从盒子里取出几粒小小的药丸,手一扬,药丸“噗噗噗”全都落入了沸腾的水里。
“这是我之前按照谷中的秘方,专门配制的缫丝丸,加了它,可以让鼎中的水比普通的水热上一倍,也可以让将来纺出来的丝线更加坚韧光滑。”殿主解释道。
容容点点头,上次殿主在她院中检验丝线品质时也用过这个,原来是叫缫丝丸。
那几粒缫丝丸进入鼎中,没过多一会儿,里面的水就变得粘稠起来,而水中的丝缕也眼见着柔软了下去。
容容见殿主双眼紧盯着面前圆鼎中的丝缕,等丝缕变得柔软时,立刻伸出一只手,拇指和食指凌空一捏,又一抬。一根晶莹的丝就被从水中抻了出来。
“知盈!接住。”殿主唤了一声。
知盈刚才早已把殿主吩咐她的东西放好了,此时正站在旁边,等着殿主吩咐。听殿主叫她,立刻上前,手上灵力闪动,覆了一层灵力甲。
随后,她手指一抬,便接住了那根丝的头儿。但是,她并没有把丝直接缠在旁边的缫丝车上,而是从篮子里拿出了一个空的线轴和一个不大的支架。
容容见她把线头固定在线轴上,又把线轴放在支架上,便开始摇动支架上的手柄。
“吱呀呀……”随着支架上的线轴转动,那根丝便缠在了线轴上。
“容容,这个你会做吗?”殿主忽然问容容。
“我没做过。但是,我想试试。”容容眨了眨眼。
殿主见她愿意帮忙,于是走过来,从篮子里拿出一根线轴和一个小支架,道,“来,我来教你。”
“先从这里穿过去……再……这样就成了。”她手把手教容容把支架装好,又教容容如何把线头固定在线轴上。
“可明白了?”殿主讲完一遍,侧头问。
“嗯。”容容点点头。
“好,接住!”殿主手一甩,又一根丝从圆鼎中飞了出来,直接落到了容容手里。
圆鼎中的水滚烫,连带这丝也很烫,再加上丝线坚韧,容易划破手,所以大家都是在手上覆一层灵力甲才开始抽丝。
容容之前在缫丝楼看过几次,早已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她立刻给自己的手上覆了一层灵力甲,接住了这根丝。
随后,她便按刚才殿主讲的,扯住丝的一头儿,往线轴上缠去。
殿主见容容的动作不紧不慢,自己虽只讲了一遍,但她缠丝绕线,却做得有模有样。当下微微一笑,转身回到圆鼎边。
“师父,我这根丝断了。”茧衣中的丝缕并不太长,知盈手中的线轴转了一会儿,便无丝可卷了,忙向殿主求救。
“把卷好的线轴放到空着的篮子里,再拿一个新的线轴出来。”殿主道。
“好。”知盈把线轴连同上面刚绕好的丝一起放进旁边的空篮子里。
见她放好了线轴,殿主又从圆鼎里抽出一根丝,传给知盈。
这些丝本就是茧最外面的一层散丝,都不是特别长,容容面前的那根丝也很快就绕完了。说是很快,其实每根丝都很粗,也把线轴绕了个半满。
把线轴放进旁边的篮子里,容容也又取了一个新的线轴,继续抽丝。
很快,鼎里的丝都被一根根抽了出来。
殿主见鼎中的散丝已抽完,这才把刚才剥好的茧都放了进去。
七只茧,初时都漂在水面上,但煮着煮着,其中六只破了的茧都落了下去,只有那只完整的茧还浮在水面上。
殿主把那个完好的茧用灵力压入水中又煮了一会儿。
然后,她一扬手,从那个完整的茧上抽出一根丝来,“知盈,这个要用缫丝车,你来吧!”
“是!”知盈上前,接住飞到她面前的丝线头。然后走到缫丝车前,把丝固定在轱辘上,一手抓住轱辘上的手柄,摇了起来。
“吱吱呀呀……”缫丝车转动着,也带动淡金色的丝从茧上抽出来,缠绕在轱辘上。
容容又帮着卷了几个线轴,知纤师姐那边的灵力便已经耗得差不多了,转回头来,对她们道,“我快没灵力了!”
殿主闻言,看向容容,“容容,这里我来。你去接替知纤吧。”
“好!”容容答应了一声,起身走了过去。
体内灵力涌动,蓝紫色的火球飞入圆鼎的下方。
知纤见她补上来了,也就退后几步,拿出蒲团,盘膝而坐,开始恢复灵力。
刚才知纤放出火球的时候,容容特意看了一眼,所以轮到她时,无论是火球的颜色大小,还是燃烧的位置,都把握得刚刚好。
殿主在旁边,盯着她施法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便低头去做手上的事情了。
圆鼎中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知盈师姐面前的缫丝车“吱吱呀呀”地转着。
四个人里,最忙碌的其实是殿主。
六个半人多高的圆茧,上面的丝线头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容容见殿主把这些丝一根一根挑出来,长些的缠在线轴上,短的就直接放进一个篮子里。
她挑得仔细,但手上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甚至面前的轱辘转得比知盈的还快。
容容一边烧着鼎,一边看着殿主的动作。
就这样,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殿主脚边装线轴的篮子也装满了两个。
“咦?你还有灵力?”容容忽听知纤师姐问自己。
“是呀!”容容点点头。
知纤站起身,走过来道,“你这火球术坚持的时间居然可以跟我差不多,真是厉害!”
容容听了她的话,忽然意识到,自己平日里把引气徇行做得多了之后,体内的灵气被精炼得极为稠密。其实,若按她之前修炼时的样子,现在这么多灵气都已经可以筑基了。但是现在,她并不着急,每次都把引气徇行做到极致,算起来,这些灵气在自己体内已经徇行了没有上万也得有几千次,让灵气几乎稠密到了极致。这样浓稠的灵力也让她在施法时,无论在时间上还是质量上,都比别人强了许多。
“嘻嘻!”容容露出一个笑容,反问,“师姐恢复好了?”
“嗯。”知纤点点头,掌中冒出火球,接替了容容。
容容往后退了几步,拿出蒲团,坐了下来。
“咕咕咕咕……”她正想开始运功恢复灵力,肚子突然叫了起来。
容容抬头看了看天。
太阳此时正高高地挂在头顶,已是正午时分了。
“殿主,你们不吃饭吗?”容容边揉着自己的小肚皮边问。
“我们早都已经辟谷了,自是不吃的。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是饿了吧?”殿主问。
“嗯。”容容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储物袋,道,“没事,我这里还有不少饭食。那我去旁边吃点东西?”
“嗯。别跑太远。”殿主叮嘱道。
“容容,我这里有辟谷丹。吃一粒,可以三日不用吃任何东西。你要不要?”知盈师姐说着,就要伸手进储物袋。
“不用了,谢谢师姐!”容容连忙摆手,“我以前修炼出过岔子,所以不是特别必要的时候,我一般不吃丹药。”
“哦。”知盈收回手。
知纤听见她们的对话,忽然感叹了一句,“容容,你年纪这么小,就已经是炼气五层的修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一定经常吃炼气丹之类大补的丹药呢。没想到,你竟然不吃丹药,全是靠自己修炼的!真是太厉害了!”
“啊?师姐,咱们谷里有很多人都吃丹药修炼吗?”容容问。
“嗯。挺常见的。一般,大家修炼遇到瓶颈,修为很久都没有进展的时候,就会以丹药来激发自己身体里的潜能。”知盈边摇手柄边道。
“哦,是这样。”容容点点头,走到稍远一些的回廊里,坐下来吃饭。
生娑珞184 脆梨香且甜
就这样,几人一直在平台上抽着鼎中的丝缕。
从上午到日暮,再到天空挂满星辰,才终于把七个大茧上的丝全都抽了出来。
见抽完了丝,容容以为没自己的事了,正准备离开。没想到,殿主把东西一收,带着她们三人,又回了她的梨树院儿。
殿主带她们走进院中的一处厢房。厢房的大屋里放着一张很长的桌子,旁边摆着几个绣墩。而大屋的两侧还各有一个小房间,一间房中摆放着两架半人高的小缫丝车,另一间房中则有着一架很大的织机。
殿主带她们在长桌旁的绣墩上坐下来。然后,手轻轻一挥,刚才装线轴的篮子和抽好的丝线出现在桌子上。
“这批丝长短不一,所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抽出来的丝纺成丝线。”殿主看着面前装满线轴的篮子道,“咱们先按丝的长短,把这些线轴整理一下。满满一卷的在这边,大半卷的放中间……”
等殿主安排好码放的次序,容容三人答应了一声,立刻开始分检起面前的线轴来。
线轴虽多,但架不住四个人分。不多时,线轴就被按顺序放好了。
殿主看着满满一桌子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线轴,拍了拍手,“好了,可以开始纺线了!”
随后,她站起来,走进放有缫丝车的房间,拿出两个比绣墩还小一圈的金色小鼎,放在地上。
“知纤、知盈,注水。”殿主吩咐了一句。
知纤和知盈立刻走进去,拿出玉瓶,往鼎中倒水。
殿主则走出里屋,从桌上的线轴里挑出一些缠丝量差不多的线轴,走回屋内,放进鼎中。
不一会儿,鼎中注满了水。
殿主又吩咐,“容容,你和知纤继续给鼎加热,让丝软下来。知盈,你和我来纺线。”
“是!”容容和知纤答应了一声。
容容见知纤师姐拿出蒲团,在鼎边坐下,便也学她的样子,取出自己的蒲团坐下,然后手中放出蓝紫色的火球,朝鼎下烧去。
殿主又拿出玉石小盒,从里面捏出两粒缫丝丸,分别放入两个鼎中。
鼎很小,相应的火球也不能太大,但同时灵力的消耗也小,可以维持很长时间。容容一边尽力维持着火球,一边好奇地看着殿主和知盈的动作。
只见殿主在自己烧的鼎旁边坐下,然后从鼎中挑出线轴上的丝线头,穿过缫丝车架子上的一个小孔,把线头固定在缫丝车上。
“吱呀呀……”缫丝车上的轱辘转起来,一根很粗的丝线就缠绕在了轱辘上。
纺好一根线,殿主便从缫丝车上把卷好的丝线拿下来,拧成小捆,放进旁边的篮子里。
旁边的知盈跟殿主的动作基本一样,两人的动作也都很快。但饶是如此,成百上千根丝线也足足让她们纺了一夜,直纺到日出时分,才堪堪纺完。
期间,容容和知纤的灵力几度不够,殿主拿出灵石,让她们握在手中,教她们一边吸纳灵石中的灵气,一边继续放出火球。
当天边渐渐亮起来的时候,外间桌子上的线轴终于全变成了一束束晶莹的丝线。
容容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殿主也站起身来,手一指,一篮子一篮子的丝线都飞进了对面放有织机的那间屋子里。
“接下来就可以上机织布了。知盈,容容太小,等会儿还要她做别的,你先带她去旁边的厢房里睡一会儿。知纤,你随我来。”殿主吩咐了一句,便转身走向对面的屋子。
“殿主,我不困!我可以帮您把丝线装到织机上吗?”容容站起来揉了揉眼睛,跟了上去。她上次看人用织机,还是刚入门的时候,但当时也只是匆匆一瞥,根本没有来得及看仔细。
殿主回头笑着看了她一眼,“听话,去睡一会儿。织布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织完的,等你睡醒了再来看也不迟。”
“是。”容容见殿主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坚持,跟着知盈走了出去。
知盈打开对面一间厢房的门,带着容容走了进去。
屋内陈设极为简单,一桌一榻而已。
容容其实早已困极,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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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时,日头西斜,已是下午时分了。
院子里不断传来“札札哒哒”的声音。
容容推开门走出去,就见殿主坐在对面厢房的织机前,正在一下一下地织着布。
“札札哒哒”的声音,正是织机发出来的。
殿主手脚并用,头也不抬,专注地看着眼前的织机,但容容出来,她却似看到了一般,道,“容容,你先去吃点东西,还有这个。”
她随手一挥,院子里的梨树上立刻落下了两个黄澄澄的大梨,“啪”地飞到容容手上。
“这个梨挺甜的。你吃完过来,我还有事情交给你做。”殿主依旧没有抬头,手上的梭子如流星一般,飞速穿梭在淡金色的丝线间。
“好。”容容手里托着梨,转身走到梨树下,找了块大石坐下来吃东西。
食肆的东西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滋味。吃完饭,容容啃起了殿主给她的梨。
“咔嚓”一口下去,梨子香甜的汁水立刻冲进了嘴里。这梨又脆又甜,果肉还极为细腻,嚼了几下,便化为汁水滚下了肚。
“这梨真好吃!”容容一边赞,一边又“咔嚓”咬了一口。
“你喜欢?这些梨挂在这儿,左右也没人吃,便都给了你吧!”殿主抬头看了容容一眼,又一挥手,树上的梨子纷纷落下,在容容面前堆成了一堆。
“嘿嘿!多谢殿主!”容容高兴地站起来,弯腰把地上的梨子都捡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嗯。你收拾好,去溪边净了手,再回来做活儿。”殿主叮嘱了一句,便又低头专注于眼前的织机了。
树上的梨看着稀稀落落的,全捡起来竟也有上百个,容容捡完了,跑到对面的溪水边,洗了洗手。
溪水清澈透明,在日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点点金子般的碎光。容容用溪水洗了把脸,便赶紧跑了回来。
“殿主,我好了!”她一口气跑进了厢房的里屋。
“知纤,你去教她吧!平纹,一指宽就好。”殿主头也不抬地吩咐了一句,手中的梭子依旧穿梭个不停。
“是!”知纤答应了一声。
容容这才看到,知纤和知盈都坐在蒲团上,双腿伸直,腿上分别放着一架小巧的织机。织机的一头拴在她们腰上,另一头用脚蹬住,随着双脚的踩动,织机上经线交错,梭子在经线间穿梭,牵引着纬线,一下一下地织着布。
容容从没见过这种织布方式,只好奇地瞪大眼睛看着。
知纤听从殿主的指示,放下腿上的织机,站起来,拉着容容来到外屋。
她从旁边拿过一个小篮子,递给容容。然后,从桌上的一堆丝线里挑了挑,拿起其中一卷丝线,道,“容容,你看好了,这么大束的丝线,一共要二十八束。你在这儿挑出来,放进这个篮子里,然后再拿进来。”
“好。”容容答应了一声,开始在桌上挑捡起来。
桌上的丝线是昨日纺好之后,按每束的多少码放的,容容很快就找齐了三十六束差不多的丝线,拎着篮子又走回里屋。
“还挺快。”知纤见她进来,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篮子。
容容见她拿出一个很薄的小木片。木片上有一排圆形和长条形间隔的小孔,看上去非常精巧。
“这是织带子专用的栅板。织平纹其实非常容易,只需要先把丝线一根一根地穿过这些孔洞……”知纤边说,边教容容把每束丝线上的线头挑出来,再把线头穿过木片上的小孔。
二十八根丝线,一半穿过圆孔,一半穿过长条形的小孔。
穿好后,知纤又把这些线头打了个结,让容容拿住。自己则把丝线的另一头全都展开、捋顺,攥成一束,系在了屋内的窗棂上。
生娑珞185 窗前金丝带
这扇窗户上,雕刻着一朵朵梨花,花瓣轻盈,有的含苞,有的盛放,栩栩如生,楚楚动人。
丝线就系在其中一枝梨花的枝干上。
“好了!”知纤看着系好的丝线,满意地拍了拍手。
她走出里屋,从外屋的桌子上挑了一束特别长的丝线,一伸手,那束丝线立刻飞到了她手里。
知纤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木梭子,把丝线缠绕在梭子上。
“容容,你看好哦。”说着,她从容容手里接过刚才捋顺的那束丝线。
容容见她往后退了几步,把丝线拉直,由于有木片间隔,丝线被自然拉成了薄薄的一片,大概有三指来宽。
“先把木栅往下按。”知纤一边说,一边给容容演示。她把线上的木片轻轻往下一按,丝片立刻上下交错,被分成了上下两层。
“再把梭子穿过去。”
梭子带着长长的丝线,穿过上下两层丝线之间的缝隙。
“再用梭子的侧面把这根刚穿过去的丝线敲紧实。”说着,她用梭子“哒哒”两下把丝线赶到头上。
“然后,再把木栅抬起来,让梭子穿回去。记得这个时候要把线拉紧些,带子的粗细就看这一下了。”
知纤叮嘱着,然后把线上的木片往上一抬,上下两层丝线“啪”的一声交换了位置,上面的跑到了下面,下面的则到了上面。
知纤接着让梭子反向穿过这两层丝线,扽紧,再敲紧实。两层丝线立刻被束在了一起,从三指变成了一指来宽。
“看明白了吗?”知纤又反复演示了几遍,让丝带有了一个雏形,然后才问容容。
“嗯。”容容点点头,不就是把木片抬起按下,再反复穿过梭子吗?看上去还挺容易的。
“那你来试试吧。”知纤把线递给容容,随后拿出个蒲团,让容容坐下。
容容按照知纤教的,把木片按下,用梭子穿过去,拉紧丝线,再用梭子往下敲紧实。
“对,就是这样。只要注意拉的力度均匀就可以了。”知纤拍了拍容容的肩膀。
“好的,我明白了。”容容专注于手里的梭子,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织吧!我也回去接着织我的了。”知纤说完,走回了刚才坐着的地方,在腿上重新架好小织机,继续织起来。
容容也用手里的梭子反复地织着,在她看来,手中的梭子、丝线和木片就好像一堆小巧的玩具,反复穿插,就像玩儿一样,十分有意思。而且,这些玩具最后还能织出一样有用的东西,让她觉得更好玩儿了。
织了不一会儿,面前的丝线就变成了一截闪闪的淡金色丝带。
容容伸手摸了摸丝带的表面,光滑柔顺,手感真好。
“好看吧?”殿主的声音传来。
容容一抬头,见殿主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嗯!真漂亮!没想到,我居然还能织出这么漂亮的丝带来!”容容也给了殿主一个甜甜的微笑。
“哈哈,你这小家伙儿,真有意思!”殿主笑笑,腾出一只手,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几根丝带。
她手一扬,丝带纷纷飘到容容面前,“这些是我以前织的,你瞧瞧,好看不好看?”
容容接过丝带,这些丝带都闪着银色的光,显然是用凌丝织的。但是,与她正织着的带子不同,这几根丝带上有着各种各样的花纹,棱格、缠枝、团花……一个比一个精致,一个比一个复杂。容容只觉得它们都华美异常,看得自己眼花缭乱,眼睛都不够使了。
“哇!这也太好看了!只是,这些花纹都不像是绣的,是织出来的吗?”她惊讶地问。
“嗯!是织成的。”殿主笑笑,手一收,丝带又飞回到她的储物袋里,“容容,这手艺你想不想学?”
“想!”容容下意识地点点头,“我以前只见过绣的丝带,没想到,织也能织出这么好看的丝带来。”
“嗯,这几日太忙了,等我闲下来,可以教你。”殿主笑笑,又专注地织起面前的布来。
“那可太好了!”容容笑得眼睛都没了。她心里高兴,手上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容容师妹真是福气,小小年纪就能得到师父的亲传。”知盈在一旁笑道。
“嘻嘻,师姐才是福气,能一直跟在殿主身边学习、修炼。”容容边织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容容,若是等你筑基之后,你可愿意拜我为师?”殿主忽然问。
容容的手一顿,难以置信地把目光转向殿主。
殿主手上的动作不停,目光却笑意盈盈地看着容容。
“师父……”容容“嚯”地站起来,就要下拜。
“哎!你别急!”殿主一抬手,止住了容容下拜的趋势。
容容不解地看着她。
殿主笑意盈盈地道,“按谷里的规矩,外门弟子筑基之后,便可以进入内门,成为内门弟子,进入内门修炼。此时,若得到了内门长老的认可,便可以拜其为师,成为入室弟子。”
“哦……”容容点点头。按殿主的说法,入室弟子可以随时得到师父的指点,比普通的内门弟子要更好一些。
“像知纤、知盈,她们都是我的入室弟子。可以跟随我修炼,学习织造的技艺。”殿主顿了顿又道,“此事本该等你筑基之后再议,但是……算了,不说也罢……容容,你只需要知道,若是你想学这织造方面的手艺,将来可以拜我为师。”
“真的吗?那太好了!”容容得到殿主的认可,心里有些激动。
殿主面上依然笑意不减,“现在离你筑基还远,有得是时间,你可以好好想想。”
容容见殿主说不急,当下点点头道,“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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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这一织就织到了半夜。
屋内的夜明珠亮了起来,照得整个房间都如同白昼一般。
容容虽然人小,但织的速度却很快,加上这根丝带本就不宽,到半夜时分,她织好的丝带已盘成了很大一卷。
“可以了!”殿主从织机上站了起来。
手一扬,一块泛着淡金色光华的布从织机上飞起来,落入她手中。淡金色的布料细腻柔软,自然垂坠下来,如流水一般,反射着夜明珠的光华,一片金波潋滟。
“这颜色真漂亮!”知盈叹道。
“是啊!”知纤道,“这批丝本就不多,能织这么一大块布,真是难得!”
“嗯。能得到这么一块难得的布料,咱们的运气都不错!”殿主微笑着收起布料,“我来看看你们织得如何了?”
“我的快织完了。”知纤笑笑。
“我的也是。”知盈也道。
“嗯,那就加紧些,赶紧织完就可以开始下一步了。”殿主点点头,又走到容容身边。
“嗯……织得不错呀!挺匀的!你织了多长了?”她看了看容容织好的丝带,又拿起来,丈量了一下。
“差不多有一丈了。嗯,你第一次织,还挺快的!”殿主笑了笑,放下丝带道,“把剩下的这点儿织完,你也可以收了。”
“好。”容容加紧了手上的动作。
又过了一会儿,知纤和知盈先后织完了。她们把布取下来,放在一边,然后再把腰上的小织机也卸了下来。
容容是最后一个织完的,压完最后一根线,她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知纤走过来,帮她把剩余的丝线从窗棂上拆下,又拿着织好的丝带和她们织的布一起,放到了外屋的桌子上。
“接下来做什么?”容容也跟着走到外屋。
“接下来就是裁剪缝制,然后再拿去铸器殿,炼制一番就可以了。”殿主手一挥,把外屋桌上剩余的丝线都收了起来,只剩刚刚织好的布和丝带。
“知盈,你把布铺好。这是纸样,你去摆在布上。”殿主从储物袋里拿出几张很大的纸样,递给知盈。
“是。”知盈接过。
“我们估计又要通宵了。”殿主回身对容容笑笑,“容容,这两日谢谢你给我们帮忙。接下来就不用了,等会儿让知纤送你出去。来,先把你的玉牌给我吧?”
生娑珞186 灵石成粉白
“是。”容容其实还挺想看她们裁剪缝制的。但在殿主面前,她不敢太任性,只得乖乖地把玉牌拿出来,递了过去。
殿主在上面划了几下,又把玉牌还给了她,“改良凌梓树的任务,等你改好之后,我去看一下,再给你贡献点。”
“是,多谢殿主。”容容接过玉牌。
玉牌上的贡献点又多了二百。只做了两日就能得到二百个贡献点,其实挺多的。不过,对于现在玉牌上有六千多贡献点的容容来讲,这也不算什么。
“容容,你回去好好养凌蚕,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跟万掌事说,也可以放纸鹤来告诉我。”殿主的嘴没动,但这几句话却清晰地传入了容容耳朵里。
随后,她从储物袋里拿出几只纸鹤,递给容容,又传音叮嘱道,“还有,你现在养的那批凌蚕,我觉得,除了现在已经知道的这几个人之外,你还是不要告诉其他人为好。”
“是。”容容点头答应,施了一礼,才跟着知纤师姐走了出去。
知纤带着容容走出梨树林,走下织造殿所在的小山,一直走到议事殿前,才止住脚步。她回身问容容,“到这里,你可认识回去的路了?”
“认识的。”容容笑着点点头。
跟知纤道了别,容容自己往山下走去。
夜色极深,但满天星辰璀璨,映得玉阶阵上的台阶如雪一样的白。
左右也无事,容容便沿着玉石台阶一路而下。
这两日的事,让容容有种做了一场梦的感觉,她不仅学会了织丝带,还吃到了好吃的梨子,还得了贡献点,真是觉得格外开心。
慢慢走下台阶,看到周围熟悉的景物,她才仿佛回到了现实中。
回到住处,门口的保护阵法依然开启着,容容稍稍安了些心。
走进院子,她又去东厢里看了看,见凌蚕籽们都跟走之前一样完好无损。容容这才终于放下心来,回了自己的西厢。
昨夜睡得晚,现在她还毫无睡意,打算干脆修炼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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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容容便已起来,在厨房里忙起了早饭。
她这几日都不打算去凌梓田里,因为手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磨灵石粉。
一千块灵石,容容想想都觉得头大。
上次六十块灵石,让她足足磨了两天的时间。现在,这一千块灵石,也不知道要磨到什么时候!
容容望着锅中咕嘟咕嘟冒着泡的菜粥,心中真是有些欲哭无泪。
唉!再难也得磨呀!
吃过早饭,容容拿出两个小罐子,留出一部分布阵时要用的灵石,剩下的灵石全都放进了罐子里。
手上灵力闪动,伸进罐子里一通搅和。
容容现在的灵力比一年前多了不少,她把灵力覆满整个手掌,手上可以磨动灵石的面积也就变大了许多。
“哗啦哗啦……”罐中的灵石扑簌簌地往下掉粉。
这个方法不错!容容嘴角微扬。
不过,这方法也有一个小问题,罐子里灵石太多,她的手被灵石硌得挺疼。
容容想了想,撤了灵力,在手上先覆了一层灵力甲,然后在灵力甲的外面再用锐金术。
覆了灵力甲的手在罐子里“哗啦哗啦哗啦……”一阵快速的搅动,手果然不疼了,罐中的灵石粉也唰唰地往下掉。
这下容容开心了,于是干脆把另一个罐子也拿出来,两只手都伸进罐子里,一起磨灵石。
这样磨的速度很快,可是同时使用两种法术,灵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容容体内的灵力就被耗光了,不得不停下来,慢慢恢复灵力。
又过了一个时辰,恢复好了灵力,容容刚想继续磨灵石,肚子却咕咕地叫了起来。
她从储物袋里拿出饭食,边吃边想,吃饭真是麻烦,要不我还是用师姐的方法给自己换几粒辟谷丹得了。
“不行哦,容容,你不能吃辟谷丹的。”小咕噜的声音忽然在脑海里响起。
“为什么?”容容嚼了一口饭问。
“因为你还没有长大呀!等你长得跟你娘亲一样高的时候,才可以吃辟谷丹!”小咕噜说得头头是道,然后还补了一句,“否则,你会长不大的!”
“啊?你这是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容容又夹了一筷子菜,边吃边问。
“这个……我说,是你娘亲临终前跟我说的,你信吗?”小咕噜试探着问。
“什么?……喂!你别拿我娘亲开玩笑啊!”容容挥了挥手里的筷子。
“哎呀!反正你别吃辟谷丹就行了,谁说的这话不重要!”小咕噜急道。
“好吧!我知道了!”容容点点头,继续往嘴里扒拉饭。
吃过了午饭,容容刚收拾了碗筷,想继续磨灵石,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大门一看,竟是万掌事站在门口。
“容容啊!我来给你送你要的那些东西。”万掌事微笑道。
“哦!好!您快请进!”容容赶紧笑着把他让进院里。
万掌事走进院中,一扬手,一个木架子和一个大木盒出现在容容面前。
他笑道,“我刚得了殿主传来的消息,说你回来了,就先过来让你看看,这个大小行不行?”
容容上前看了看,木盒比原来的大了一倍,架子也变得又宽又结实。她点点头,“我看行。”
“那好!这两个就先给你吧!我再去做其他的。”万掌事笑道。
见容容收起了架子和木盒,他又问,“容容,你这里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殿主说,让我多问着你点儿。你有什么难办的事儿都可以跟我说。”
容容想了想,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要说难办的事儿,可能还真有一件。”
“哦?说来听听?”万掌事问。
“我需要把后院小树林里的草都拔了,可是那些草太多了,我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要拔到什么时候。”容容叹了口气。
“带我去看看。”万掌事微微笑了笑。
容容带他走进后院,指着池塘后面的小树林道,“就是这里。您看,这儿满地都是示灵草,太多了。我又不能放火烧,那样草根还在,会影响布阵。”
“嗯……”万掌事应了一声,抬起手,对面的小树林里忽然传来“噗……噗噗……”的声音。
容容应声看去,林中的示灵草被一棵棵拔了起来,转眼间,半空中就飘起了一层示灵草。
“这些拔出来的草你还有用吗?”万掌事一边继续挥手拔草,一边问。
“啊?……啊!”容容看这阵势看得都呆了,忙道,“您把草放到池塘边就行,等会儿我来处理。”
“好。”万掌事一挥手,半空中被拔起的草立刻飞到池塘边,堆成了一堆。
“万掌事!您控物的本事真是厉害!”容容赞道。她还是在很小的时候,见过白羽动动手指就能拔出土里的苍术,但白羽也是一棵一棵拔的,不像万掌事,一挥手,就能拔出一大片示灵草。
这示灵草容容自己也拔过,土下的草根盘根错节,可一点儿都不好拔。
“哈哈!我这也是花了好久的功夫才练成的!”万掌事笑起来。
“真不错!”容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
“嘿嘿,等你筑基之后,就可以开始练习控物了。”万掌事转眼间又在岸边堆起了第二堆示灵草。
“嗯!”容容点点头,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万掌事,您是怎么筑基的?……我是问,您筑基时,是怎么抵抗住天雷的?”
“我吗?哈哈!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了?”万掌事抬着手看了容容一眼,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回答了容容的问题,“我那时,爬上了谷外最高的一处山峰,一手持剑,迎着劈下来的天雷,就是一剑刺出!像这样!”
生娑珞187 相较多阵图
万掌事说着,双指并拢,往天空比了个刺的姿势,“哈哈!天雷劈了三下,我就刺了三下!然后乌云滚滚,降下甘霖,待到乌云散去,我就筑基啦!”
“啊?这么容易的吗?”容容看他说得极为轻松,不由得感叹。
“当然啦!筑基时的天雷虽然厉害,但我平时修炼得还算扎实,抵抗个天雷还是没有问题的!”万掌事自信地道。
“哦!”容容点点头。
“嘿,其实啊……”万掌事嘿嘿一笑,“咱们谷的弟子都穿着凌丝做的弟子服。渡劫时,弟子服能帮咱们挡去不少天雷的威力呢!”
“哦!是这样啊!”容容恍然大悟,“原来天雷还可以用东西抵挡的?”
“是啊!”万掌事转回头,又开始拔剩下的示灵草,也接着道,“哈哈!容容,你才炼气五层,离筑基还早呢!而且,我看你法术炼得那么好,渡个劫肯定是没问题的。”
“嘿嘿!”容容跟着笑了两声,心道,我已经失败过一次了啊,所以才会问。
“其实我觉得,筑基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刻苦修炼,修为到了,自然就会筑基,而且用咱们平时所学的法术抵抗天雷,也是足够的。所以,只要平时好好修炼,不用邪法偷机取巧,筑基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万掌事正色道,“所以啊,容容,你不用担心的。”
“嗯。”容容盯着面前越堆越高的草堆,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树林里的示灵草就被万掌事清除干净了。
看着面前光秃秃的地面,容容不由得赞道,“万掌事,您这干的也太漂亮了!地面上连一片叶子也没留呢!”
“哈哈!我做事,那可是很认真的!”万掌事笑起来。
“嗯。要不您是掌事呢!可见,殿主挑人的眼光也是一流的!”容容由衷地道。
“哈哈!你这小家伙儿!哎?对了,你让我拔这里的草,是要做什么呢?”万掌事问。
“是要养凌蚕用的。”容容如实道。
“哦……好吧!”万掌事点点头,又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什么了,多谢您帮我!”容容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等过几日架子做好了,再给你送过来。”万掌事点点头。
“好!”容容把万掌事送到大门口,又回了自己的屋子,继续磨灵石。
磨灵石这事儿说简单倒是挺简单,两只手伸进罐子里使劲儿搅动就行了。但说枯燥,也确实挺枯燥的,因为只用卖力气,完全不需要动脑子。
容容磨着磨着,就觉得有些无趣,想边磨边找些有意思的东西来看。
可是看什么呢?容容想了想,既然自己要布阵,不如拿出讲阵法的玉简,好好读一读吧!想到这里,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之前在术海阁换的阵法玉简。
两只手都在磨灵石,其实容容已经没有手可以腾出来往玉简上注入灵力去读玉简了。不过,这点儿小问题可难不倒她。
容容扬起头,把玉简轻轻放在额头上,灵力通过她的皮肤注入玉简,玉简里的内容也就清晰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容容保持着扬头的姿势,把手垂下,依旧伸进罐子里,快速地磨着灵石。
玉简中,对阵法的介绍并不复杂,都是些最基础的内容。比如,布阵的材料,地点的选择,地面的处理,手法的要求等等。
这些东西容容之前都看过一遍,如今再看,也无非就是加深一遍记忆而已。
容容翻来覆去,看了两遍,觉得里面的内容自己已经清楚了,才把头竖起来,让玉简落到面前的桌子上。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她把手从罐子里拿出来,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筛子和一个盆,把磨好的灵石粉倒进筛子里。
全力磨了一日,磨出来的灵石粉足足装了一罐子。想到剩下的灵石只需要再磨一日就可以全部磨成粉了,容容就开心得不得了。
收起灵石粉,容容又去了后院的凌梓树林。地面上的草已经被拔干净了,只剩一些小石子需要清理。
容容蹲在地上,仔细地寻找着,一颗一颗地把地面上的小石子捡起来,再一把一把地扔到池塘边。
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看不清地上的东西了,她才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
在池塘边洗了洗手,随便吃了两口晚饭,容容便回了西厢。
临睡前,她想着光看阵法的入门玉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明日去术海阁,换几个真正的阵法玉简来读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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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容容吃过早饭,正准备出门去术海阁,小咕噜忽然出声叫住了她,“容容,你今日要出门吗?”
“是啊!”容容边整理着身上的弟子服,边回答。
“我觉得,你最好把东厢里那些带金线的凌蚕籽带上。”小咕噜语气有些犹豫。
“为什么?放在东厢里不是挺好的吗?”容容边问边把储物袋系好。
“你上次去内门的时候,不是不太放心这里的阵法吗?我觉得你担心得挺对的。而且,我看你们殿主对这批凌蚕也挺重视的,若是真出了什么岔子,那就麻烦了!”小咕噜语气严肃地道。
容容笑了笑,整好了衣服,走出屋子,“嘻嘻,小咕噜,你说的太严重了,真不用担心的……”
出了院子,容容一挥手,把护院阵法打开,又关好了大门,这才蹦蹦跳跳地去了术海阁。
术海阁内,今日的人并不多,容容走到一排排玉壁中间,最后,在符文阵法的那一排玉壁前停了下来。
这里可以兑换的阵法一共有五个,旋杀阵、缭麻阵、雾隐阵、烈焰阵、流沙阵,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
虽然每个阵法都要二百贡献点,但容容还是一口气把它们全都换了出来。然后捧着这些玉简,去了对面的小格子里坐下。
容容要看玉简,但磨灵石也是必需要做的事情。她把一只手伸进腰上的储物袋里,那里面放着她的小罐子和昨日磨剩下的灵石。伸手进储物袋里轻轻搅动,灵石粉哗哗地往下掉,但储物袋隔绝了磨灵石的声音,从外面几乎什么都听不到。
而容容的另一只手则拿起面前的玉简,灵力注入,她认真地读起玉简来。
在这五个阵法当中,旋杀阵和烈焰阵是攻击阵法,缭麻阵和流沙阵是困敌阵法,而雾隐阵则是隐蔽防御的阵法。
容容仔细地看着每个阵法的阵图、布阵的条件和布阵的手法。
她已经会布回生诀的阵法了,所以再看这些阵法时,发现布阵的原理其实都是差不多的,区别就在于布阵的材料和阵法图。
而除去材料的不同,其实阵图才是整个阵法的关键。容容想探究每种阵法为何形成的原理,于是把五个阵法的阵图放在一起比较。
看着看着,容容似乎看出了点儿门道。阵法中的线条其实就是灵力所走过的路径,而不同的线条所起到的作用也不同,有的能将灵石中的灵气转为灵力,有的能引导灵力转化为实质的东西,比如火焰、沙尘或水滴,还有的线条可以让实质的东西按一定规律发散出来,达到预计的效果。
就这样,容容手中磨着灵石,眼睛看着面前的阵图,脑子里琢磨着不同线条的组合……不知不觉中,一上午、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溜过去了。
等她觉得饿时,太阳已经偏西了。
容容揉了揉肚子,又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儿,这才把桌上的玉简收起来,起身,走出了术海阁。
她要找个地方吃饭,但是,转念一想,她又去了小织造殿。
走到大殿外,容容并没有直接进入院里,而是来到殿外的一片空地上,这里有一个巨大的四方铜盒。
这铜盒正是岸生师兄用来焚化凌蛾的那个铜盒。容容记得岸生师兄说过,铜盒上面刻有可以放出火焰的阵法,所以便想过来,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看上面刻着的阵法。
只是,她刚拐到殿外,就看见大铜盒前站着一个人。
生娑珞188 强賊破家宅
那人穿着弟子服,身材细瘦,此时正背着手,在念铜盒上的文字,“……荣我衣裳,护我安康……”
“这位师兄,你在做什么?”容容走上前去问。
“嗯?”那人闻言转过身来,见背后站着个身着弟子服的小孩儿,于是笑道,“我最近刚学了烈焰阵,听说这东西上刻有烈焰阵的阵法,就想过来学习一下。”
这一转身,容容却发现,这人她是见过的,“叶鸣柳?”
“哎?你认识我?”叶鸣柳一脸惊讶。
“你是小炼丹殿的天才嘛!我在小练法场时,见过你和崔铸下场比试。”容容笑道。
“哎呀!惭愧惭愧,我不是他的对手!”叶鸣柳忙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
“嘻嘻,你不用谦虚,我觉得你的法术控制得挺好的。”容容想起当日见到他们的比试,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哈哈!”叶鸣柳微笑道,“不过我没有崔铸那么丰富的实战经验,所以比试时,总是处于下风。”
“嗯,他经常跟人比试,那实战经验恐怕大家都比不了。”容容也叹道。
“哈哈!对!”叶鸣柳笑笑,然后问,“小师弟,你是小织造殿的弟子吗?”
“是啊!”容容实在饿得厉害,从储物袋里拿出两个梨,把其中一个递给叶鸣柳,“师兄,吃梨吗?给你一个。”
“谢谢!”叶鸣柳接过梨。
容容把剩下的梨在身上蹭了蹭,“咔嚓”就是一口。她实在是饿了,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大口吃起来。
叶鸣柳见她吃得香,也咬了一口手里的梨。
梨子多汁,入口清甜,叶鸣柳立刻眼前一亮。
“嗯!这梨真好吃!”他边吃边赞道。
“嘿嘿!好吃再多给你几个,我这里还有很多!”容容又从储物袋里拿出几个梨,塞进他手里。
她自己则拿着梨子,一边吃,一边走到铜盒的近前,看起铜盒上刻的花纹来。
“你也是来看这铜炉的?”叶鸣柳看着容容的背影问。
“嗯,是。我最近也在看阵法。”容容边看边点头。“原来这东西叫铜炉啊,之前我都不知道它的名字。”
“准确地说,它叫焚蛾炉,你看这里写着呢!”叶鸣柳指着铜炉的侧面道。
“哦!焚蛾炉……难怪我之前见岸生师兄用它烧化凌蛾。”容容凑过去,果然,炉的侧面刻着那几个字。
“哎?你见过有人用这炉子?那你知道这炉中的阵法是在什么地方启动的吗?我刚才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叶鸣柳问。
“这里。”容容用手指着铜炉正面的一个小孔道。
“哦?”叶鸣柳立刻凑上前,瞪圆了眼睛看起来。
“我见岸生师兄往这里输入灵力,就能激活里面的阵法,喷出火焰来。”容容边说边啃手里的梨。
“哦!原来如此,这个孔设计得真是巧妙!不知道的人,根本找不到激活阵法的位置。”叶鸣柳感叹了一句。
“嗯。”容容仔细想了想他的话,再看这个铜炉时,也觉得确实如此。炉上的花纹繁复,不仔细看,这个小孔只会被忽视过去,根本不会认为这就是启动阵法的地方。想到此,她不由得也点了点头。
“这小门可以打开吗?”叶鸣柳指着铜炉正面的两扇小铜门问。
“可以吧!我见岸生师兄都是随便一拉,就打开了。”容容吃完了一个梨,又从储物袋里拿出来一个,继续啃。
叶鸣柳伸手打开其中一扇门,“呼”的一下,扬起里面一团灰尘。
“唔……这里面的灰好多!”他连忙捂住口鼻道。
“嗯。都是焚化凌蛾剩下的吧!”容容顺着打开的小门,好奇地往炉内看去。
灰尘散去,露出炉内四壁上雕刻的花纹。
“这就是烈焰阵?”容容看着那些花纹问。
“嗯。”叶鸣柳点点头,忽然指着其中一处道,“哎!你看,这里面刻的跟玉简上烈焰阵的阵图不太一样啊!”
“啊?”容容好奇地凑过去。
叶鸣柳把他看到的不一样的地方指给容容……
两人就这样一边看,一边讨论,一边吃着手里的梨,直讨论到天色渐黑,看不清炉里的阵法了,方才作罢。
“哎呀!今日真是收获颇多!天色不早了,小师弟,咱们改日再一起探讨阵法吧?”叶鸣柳一脸感慨地道。
“嗯!好啊!今日我也很有收获,还要感谢师兄刚才的一番讲解呢!”容容也笑着道。
“哎?小师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叶鸣柳问。
“师兄叫我容容就好。”容容笑笑。
“哦,容容。嗯?容容?云容容?你是云容容!?”叶鸣柳忽然反应过来这个名字所指的人,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容容。
“是啊!嘿嘿,师兄,有什么不对吗?”容容问。
“那你不是小师弟,是小师妹?”叶鸣柳又问。
“是啊。”容容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我刚才一直叫你小师弟来着,你不要生气啊!”叶鸣柳有些懊恼地道。
“哈哈,小师弟小师妹有什么不一样吗?已经有很多人都把我搞错啦!呵呵,我都不在意了,师兄也别太在意。”容容笑笑。其实,刚进谷时,她还挺介意别人把她搞错成男孩子的,总给人家纠正,但现在她已经习惯了,懒得管,想叫什么就叫什么,随便吧!
“啊!哈!是我狭隘了!”叶鸣柳笑笑,又问,“那容容师妹,我明日还要来这里参悟阵法,你来吗?”
容容想了想,罐子里的灵石粉已经差不多磨好了,接下来就要布阵了。后院的树有十几棵,估计没几日是忙不完的。
她摇了摇头,“我明日还有些事要忙,恐怕来不了。师兄,天色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去了,咱们改日再见。”
说完,她拱了拱手,就准备转身往回走。
“哎!那我送你回去吧!天已经黑了,路上不好走。”叶鸣柳追上来,与她并肩而行,“容容!我听说你在小练法场曾经打败过崔铸呀……”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来到了成字区。
容容本想告别回去,一抬眼,忽见自己的住处门洞大开,就连护院阵法也不见了。
“哎呀!怎么回事?”她大呼一声,立刻撇下叶鸣柳,冲进了自己的院子。
院内地上一片狼藉,她种的瓜果蔬菜被踩烂了一地。
更让容容慌神的是,院内所有房子的门都大开着,而她出门前锁好的东厢门口则黑洞洞的,根本连门都没有了。
容容忙冲进东厢,就见满地都是门板的碎片,显然是被人暴力击碎的。而原本放在东厢桌子上的大木盒连带着里面的凌蚕籽也全都不见了。
“容容师妹,这是怎么回事?你,你没事吧?”叶鸣柳见容容慌忙跑进院子,怕有什么事,也跟着进了院子。
“出事了!”容容站在东厢门口,忽然感觉一阵手脚冰凉。她有些僵硬地转回头,看向叶鸣柳,不知所措地道,“鸣柳师兄,我……这院子怕是出事了!麻烦你,能不能帮我去找一趟万掌事?”
“容容你别急,我……我帮你去!哎呀,可是,我不认识万掌事呀。”叶鸣柳安抚着容容,又有些迷茫地道。
“他是小织造殿的掌事。师兄,麻烦你跑一趟,去小织造殿的主殿找万掌事,就说我这里出事了,请他赶紧过来!”容容反应过来,赶紧解释,但她心里着急,语速变得极快。
叶鸣柳见她有些发慌,眼眶都红了,立刻道,“好!好!我这就去,你别着急!”说罢转身就往外跑。
见他跑出去了,容容又赶紧从储物袋里掏出之前殿主给她的纸鹤,对着纸鹤说了句话,然后伸手一点,纸鹤立刻朝内门的方向飞去。
放出纸鹤,缓了缓神,容容这才走回院内,又去其他屋子里看了看。西厢和厨房也被人闯了进去,里面的东西都被翻得乱七八糟。厨房旁边屋子里放的米酒也被打翻,酒洒了一地。而正屋因为本就空着,所以反而没怎么被破坏。
看完了前院,容容又跑去了后院。池塘边,万掌事之前堆的示灵草堆被挑散了,干枯的示灵草被甩得到处都是,池塘的水上还飘着几根枯草杆。
容容跑进池塘对面的小树林,万幸的是,那棵被她布了阵法的凌梓树没有事。想来,要么是坏人没有发现,要么是怕惊动执法堂,所以才没有动这棵树。
容容又忽地想起树下埋的酒,忙走回池塘边,见那棵离池塘最近的凌梓树下没有任何被翻动过的痕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稍稍放下些心来。
生娑珞189 伤心泪连连
但容容还是不太放心,于是手指掐诀,一个土墙术打进面前的土地里。
随着“隆隆”的声音响过,三个大缸破土而出。容容赶紧上前,伸手一点,把它们都收进了空间。
手上沾了些泥,容容拍了拍,然后走到池塘边洗干净手。
“哼哼?我说对了吧!”小咕噜的声音忽然响起。
“嗯……”容容点了下头。
忽然,前院传来万掌事的声音,“容容!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容容答应了一声,立刻跑去了前院。
只见万掌事站在院内,一只手提着飞剑,神色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容容摇摇头。
“那就好!”万掌事的神色明显放松下来,随后,他又看向东厢,“听说那些凌蚕籽……”
“放在东厢里的都没了……”容容的眼里忽地就涌起一包泪,“我走的时候,明明锁好了门,护院阵法也开了,可是……刚才回来,门都碎了……”
“唉……你别哭,别哭……没事儿,没事的……”万掌事明显有些手足无措,慌忙安慰她,“你先带我过去看看。”
“嗯。”容容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
走到东厢的门口,她抬手一指,“门都没了,您自己看吧!”
“嗯。”屋子本就不大,万掌事进去转了一圈就出来了,“除了凌蚕籽,还有什么丢失的?”
“好像没有。”容容摇了摇头,又吸了吸鼻子,“厨房和我住的屋子都被翻得很乱,但是好像并没有丢什么东西。”
“嗯。”万掌事从怀中掏出纸鹤,对着它说了句话,手一点,纸鹤就飞了起来。
“我刚才已经用纸鹤通知了殿主。”容容以为他要通知殿主,赶紧道。
“殿主此时应该已经不在谷里了,谷主也是。”万掌事边说,边走到其他屋子门口看了看。
“啊?”容容一愣,她没想到殿主竟然会不在。
“嗯,他们今日跟金长老一起出发,去谈一桩大事了。”万掌事说着说着,忽然皱起了眉头,“容容,今日这事恐怕不简单啊……”
还没待容容回答,他又拿出一只纸鹤,恭敬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放飞了纸鹤。随后,转身对容容道,“你最好一直跟着我,别乱走动。”
“哦。”容容点点头,“万掌事,我还有个事儿跟您说……”
“嗯?何事?”万掌事回过头来。
容容上前两步,垫起脚尖,在万掌事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这……”万掌事看了看东厢,又看了看容容,“嗯,我知道了……”
他随后又看向院门,问,“你的护院阵法还能开启吗?”
“不知道。”容容摇摇头,随即拿出自己的玉牌,跑到大门口挥了挥。
不出意料地,护院阵法没有任何动静。
容容见状,眼里又涌出一包泪,“呜……这护院阵法已经彻底坏了……”
“哎……你别哭……”万掌事一见她哭,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万……”此时,叶鸣柳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门口,“万掌事,您走得也太快了!我,我已经叫了凌蚕舍的……”
“知末,怎么回事?”岸生从叶鸣柳身后走出来,快步进了院子。
“容容的护院阵法被毁了,院子也被人闯入,凌蚕籽被偷走了!”万掌事道。
“什么?!”岸生闻言一惊。
在岸生之后,执法殿的谢殿主和铸器殿的钟殿主都带着几名弟子陆续到了容容的小院里。
钟殿主容容之前见过,谢殿主她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只见他一袭深棕色法袍,手持金杖,头戴法冠,五缕长髯飘洒胸前,眉目清澈有力,不怒自威。
见容容还在抽泣,万掌事便上前,朝两位长老一礼,把事情的经过跟他们讲了一遍。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破坏护院阵法,闯入弟子住处?”钟殿主听完万掌事的话,立刻瞪圆了眼睛怒道。
“哼!抓住了必要严惩!”执法殿的谢殿主也道。
万掌事拱了拱手,“贼人恐怕是冲着凌蚕籽来的。”
“哦?”众人都看向他。
“容容之前养的凌蚕品质非常好,此次丢失的,正是留下来准备继续养的凌蚕籽。”万掌事道。
“这恐怕……就有些严重了。”谢殿主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地道。
“是,此事或可影响咱们谷内的大事,还请您严查。”万掌事一拱手道。
“嗯。我知道了。”谢殿主点了下头,一挥衣袖,对身后几名弟子道,“知远、知岩,你们随我来,看看是用什么手段破坏的护院阵法,能不能查出来是何人所为。”说罢,带着两名弟子走到院门处察看。
“你们也去,看看这护院阵法是可以修复还是得重建。”钟殿主对身后两名弟子道。
“是。”那两名弟子领命,立刻往墙边走去。
“钟殿主,请借一步说话。”万掌事比划了一个请的姿势。
红色的眉毛挑了挑,钟殿主显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和他走到一旁。
容容此时已经止住了哭泣,不过还在一抽一抽的抹着脸上的泪水。万掌事说话的声音虽轻,但她却听见了。
“殿主走之前,特意交代过,万一容容这里出了什么事,让我直接找您想办法。”
“我?”容容只听钟殿主说了一个字,其他的就听不见了。
随后,都是万掌事一个人在说话。
“事关……是……偏偏殿主和谷主都不在……我也觉得此事不简单……我觉得只要……嗯,正是……是……给您添麻烦了……”
容容看万掌事的表情,钟殿主应该是在用传音与他说话,但是,他说的什么,容容就不知道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这才走了回来。
此时,谢殿主也走进了院中,对他们道,“护院阵法应该是被人用阵盘强行破除的,但那人很小心,没留下什么痕迹,我们只在地上找到了几小块阵盘碎片。”
“嗯。用了阵盘,说明此人修为并不是太高,怕是哪个弟子所为。”万掌事接口道。
谢殿主点点头,道,“我觉得,被偷走的凌蚕籽,要么在谷中饲养,要么被带出谷去,总有痕迹可寻。嗯,我得赶紧通知在谷口值守的弟子,严查所有出入的人!”他说着,立刻伸手入怀,拿出一只纸鹤。
谢殿主转身去放纸鹤,旁边铸器殿的弟子则上前一礼,对钟殿主禀报,“殿主,护院阵法被毁坏得十分厉害,恐怕得重新布阵才行。”
“好,我知道了。”钟殿主点点头,又对万掌事道,“万掌事,就按刚才说的办吧!”
“是!”万掌事点点头,走到容容面前,“容容,你这里现在不太安全。我们想着,在修好护院阵法之前,你最好跟钟殿主走。让他保护你的安全。”
“啊?!”容容显然对这个安排很吃惊,她眨眨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一颗小小的泪珠。
“没事,没事。等院子修好了,你还可以再回来的。”万掌事以为她还要哭,连忙摆手解释。
“嗯……是!”容容点点头,又吸了吸鼻子。
“你还有什么要拿的东西,去收拾一下。”钟殿主走过来道。
“是。”容容答应了一声。转身去西厢和厨房把自己平时用的东西都收进了储物袋。
谢殿主和弟子还要在此察看,正好铸器殿的弟子也要回去拿布阵的东西,钟殿主便带着他们和容容一起往回走。
筑器殿的人都长得很高大,相比之下,容容的个头儿只到他们腰间,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们的步伐。
“你们不御剑飞行吗?”容容边跑边问。
“不用!这才几步路啊!活动一下挺好的!”钟殿主回过头来道。
“哦。”容容觉得他们很有意思,于是专心小跑,跟着他们赶路。
没多一会儿,几人便穿过山门,爬上小路,到了议事殿所在的平台。执守的内门弟子见有金丹长老带着,并没有为难容容,很快便放她过去了。
容容来过此地几次了,知道平台正中的大殿是议事殿,绕过大殿往右走,就是织造殿所在的山头。
不过,钟殿主带着他们没有往右,反而往左一拐,朝左面而去。容容也赶紧小跑着跟上。
依然是沿着山路往旁边走了一段,又爬上一座小山,几人面前便出现了一座雄伟的大殿。
生娑珞190 乌黑铸器殿
说这座大殿雄伟,是因为它的柱子比其他殿宇都粗了一倍还多。而且,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建的,整个大殿都乌漆嘛黑的,还泛着莹莹的光泽。但有一点容容敢肯定,绝不是凌梓木。
大殿正面挂着一方漆黑的牌匾,上面用金漆写着“铸器殿”三个大字。
一起过来的师兄们到了此处,便都各自去取所需的东西了。钟殿主则领着容容走进大殿。
殿中的陈设与议事殿很相似,钟殿主大大咧咧地走到上首主位上坐下,又朝容容招招手,“你过来。”
容容上前几步,钟殿主歪着头,尽量摆出一副和善的表情,只是那铜铃般的大眼和一头直立的红发,怎么看都不太和善,“云容容,是吧?你这几日,本来是打算要做什么?”
“是,钟殿主,您可以叫我容容。”容容眨眨眼道,“我这几日本打算参悟阵法来着。”她记得自家殿主不让她把凌蚕的事情告诉其他人,所以只说自己在看阵法。
“嗯……”钟殿主点了下头,“阵法等你们殿主回来了再参悟吧,这两日你先跟着我,做个端茶递水的童子就行了。”
“是。”容容施礼应下。她的住处被破坏,也不知道坏人到底是冲着凌蚕籽还是冲着她来的,对于容容来说,现在只有待在这里才是安全的。因此,听从钟殿主的安排,便是最好的选择。
“哎?你会泡茶吗?”钟殿主忽然问。
“会一点。”容容道,在她娘亲病重的那几个月里,她日日在床前侍候,所以会一些。
“嗯,我喝的茶跟别人喝的略有不同。来,我先教你。”钟殿主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带着容容进了偏殿。
偏殿里只有一个供桌,上面摆放着香炉和一些供品。供桌后面是一个壁龛,里面塑着几尊仙人的雕像。
“来来来。”钟殿主在供桌旁的蒲团上坐下,又拿出一个小茶鼎放在面前。
容容也拿出自己的蒲团,坐在钟殿主旁边,看着他教自己。
只见,钟殿主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圆溜溜的小球。那小球是黄绿色的,溜儿圆,容容初看时,还以为是一粒很大的丹药。
但钟殿主手上一用力,“咔嚓”一声,捏碎了那小球的壳儿,露出里面白白的种子来,容容才知道,那是一种果子,不是丹药。
“此果名为石瑞果,是霖风国所产的一种灵果。”钟殿主从手中捏出一粒白色的种子,递给容容,“尝尝,这里面的种子是甜的,不用嚼,含在嘴里,它可以散发出淡淡的甜味。”
容容接过那粒种子。种子只有指甲盖大小,形状也跟指甲盖差不多,只不过比指甲盖要厚了很多。
容容把它放进嘴里。果然,一股甜滋滋的味道,晕染在舌尖上。同时,一缕金系灵气也从那粒种子中溢出来,通过舌尖渗入了她的经脉。
容容点了点头,笑道,“确实是甜的。”
“哈哈!”钟殿主见眼前的小娃娃终于笑了,心情大好,接着给容容演示如何用这果子泡茶。
冲泡的过程其实也没有多复杂,把水、石瑞果籽和陈皮都放进茶鼎里煮开,再倒入杯中即可。
“这水是从殿后的泉眼里取的山泉水。”钟殿主边用淡蓝色的火苗煮着水,边道。
“哦。”容容点点头,“我可以来试试煮吗?”
“好啊!你来吧!”钟殿主微笑着,看容容放出跟他刚才颜色相同的火焰,开始煮水。
“很好。”他点点头。
鼎内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钟殿主看着沸腾的水喃喃道,“可惜没有杜殿主那院子里的水玉梨,要不然,切几块放进去煮,味道更好。”
“是我们殿主院子里的梨树结的梨吗?”容容问。
“对呀!”钟殿主边答,边把陈皮掰成小块,扔进小鼎里。
“这个?”容容一伸手。
一只黄澄澄的大梨出现在钟殿主面前。
他立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容容,“你怎么有这个的?去她院子里偷摘的?哎,不对,你一个外门弟子,应该连内门也进不来呀!”
“嘻嘻!这是我们殿主前两天给我的。她见我爱吃,就把一棵树上的梨子都给了我。”容容笑道。
“啊?嘿!你可真是好运气!”钟殿主感叹了一句,“我以前想要,她一个都不给我。”
容容笑笑把梨递给钟殿主。
钟殿主接过梨,用手指把梨皮削去,又把梨切成小块儿,放进鼎里,对容容道,“像这样,把梨块儿放进去一起煮就行了。”
“是。”容容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没过多一会儿,水开梨沸,石瑞果茶就煮好了。
“这石瑞果最多煮三次,便没有味道了,需要放新的进去,重新再煮。”钟殿主边说,边教容容把茶盏清洗烫干,再把煮好的茶水倒入茶盏里。
待茶温热,钟殿主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然后就眯起了眼睛。
体味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连连点头,道,“嗯,好茶!”
此时,外面已经夜幕低垂,钟殿主看着茶鼎中冒着的缕缕蒸汽,对容容道,“你这几日就在这里歇息吧,明日一早再来大殿里煮茶。”
“是。”容容施了一礼,送殿主出去。
今日本是该夜间修炼的日子,容容拿出一张小桌,把茶具都放在桌上,收拾好。
然后便在蒲团上坐下,引气入体,开始修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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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天刚亮,容容收了功,活动了活动胳膊腿儿,走出偏殿。
大殿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她又走回偏殿,从桌子上拿了茶鼎,准备去殿后打水,顺便吃点东西。
刚走出大殿的门,就见钟殿主正在院子里打拳。他身后,有两名内门弟子在跟着一起打,不远处还陆续有弟子走进来,一个一个站好,也开始跟着打起来。
容容不由得停住脚步,站在廊下,看着他们一招一式地比划。
钟殿主步法迅捷,一趟拳打得虎虎生风,看得人眼花缭乱。
他一趟拳打完,让弟子们接着打,自己则在旁边指点起他们来。
容容见最好看的没有了,才想起来要去后面打水,便抱着茶鼎,沿着大殿侧面的回廊来到了殿后。
殿后的墙边果然有一个小小的泉眼,被一圈条石围成一个小小的方池,积了满满一池的水。
容容弯下腰,打开鼎盖,舀了一鼎水。然后,她从池中捧起一捧泉水,泉水清亮,入口还带着微微凉意。
容容喝了一口泉水,又用泉水净了手和脸,这才拿出蒲团,往池边一坐,从储物袋里拿出饭食吃起来。
吃饱了饭,容容收起蒲团,抱着装满水的茶鼎回了大殿。
装了水的茶鼎有些沉,容容走得小心,但还是有一小部分水洒在了路上。不过,院里的人都忙着打拳,并没有人来说她。
走回偏殿,外面院子里依然传来弟子们打拳的声音,容容想看他们打拳,便把茶鼎放在窗边,又把蒲团挪了过来。
随后,她拿出钟殿主昨日给的石瑞果和陈皮,捏碎了石瑞果的皮,取出种子,又把陈皮掰成小块,还削了一个水玉梨放进鼎里,这才放出淡蓝色的火焰开始煮起来。
轻烟袅袅,水汽氤氲,容容边控制着火焰,边抬眼偷瞄窗外的人们打拳。
院子里一共有十几个弟子,容容一个都不认识。他们穿的衣服也跟其他殿宽袍大袖的衣服不太一样,都是箭袖常服,外扎一件罩甲,看上去一个个英气勃勃。
还有就是,这里的弟子全都是男子,一个女弟子都没有。
容容看着钟殿主走在他们中间,挨个纠正他们的姿势,还不时指点两句。
茶鼎中的水没多一会儿就煮开了,鼎中渐渐漫出石瑞果特有的香味。
容容收了火焰,跑到大殿里,殿主昨日拿着茶盏出去,随手就把茶盏放在了座位旁边的小几上。
容容拿了茶盏,走出大殿。在殿后的泉眼边洗净了茶盏,用火球烤干,才又走了回来。
把煮好的石瑞果茶倒进茶盏里,又把茶盏端到大殿的小几上放好,容容便垂手站在了旁边。
等到茶温热时,钟殿主就如同掐算好了时间一般,命弟子们收了拳,走进殿内。
生娑珞191 煎为潺湲声
仍是大大咧咧地往主位上一坐,钟殿主随手拿起茶盏来,抿了一口,“嗯,茶煮得不错!”
听钟殿主夸自己煮的茶,容容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
随钟殿主进来的还有几位内门弟子,此时都垂手站在下面。他们看见容容一个外门弟子站在这里,虽面露惊讶,却无人敢出声询问。
钟殿主也并不理睬他们,反而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一只玉瓶,递给容容,“这个你拿着。这里面可以装很多水。有了它,你就不用经常去后面打水了。”
原来钟殿主刚才看见自己抱着茶鼎洒了不少水呀,容容在心里吐了吐舌头,赶紧笑眯眯地接过玉瓶,“谢谢钟殿主!”
玉瓶洁白无暇,瓶身鼓鼓的,瓶口却很纤细,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盖子。类似的瓶子,容容前几日在知纤和知盈的手上也见过。
“这玉瓶跟普通瓶子的使用方法一样,打开瓶盖,就可以往里面注水或者倒出水来。只是,盖子要用灵力才能打开……”钟殿主给容容讲了一遍玉瓶的用法。
容容把用法谨记在心,点了点头,“是,我知道了。”
“好。你拿着它去后面试试吧!回来再接着煮茶。”钟殿主指了指已经喝了大半的茶盏。
“是。”容容抱着玉瓶,却没有直接走出大殿,而是先进了偏殿。
窗边的茶鼎里还冒着热气,容容把茶鼎中的茶水又倒满了一茶盏,端出去放在钟殿主手边的小几上。又把他喝完的茶盏放进自己的储物袋,这才抱着玉瓶,走出了大殿。
“你们谁先说?……”钟殿主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那声音却比刚才跟容容说话时严肃了许多。
容容不敢多听,抱着玉瓶来到后院。
玉瓶看着不大,却极为能装,不一会儿,就把一池子的泉水都装了进去。
容容拿起瓶子晃了晃,“哗啷哗啷”瓶中传来一阵响动,显然还没有装满。
容容心中好奇,这玉瓶也不知有什么奥妙,居然装了那么多泉水还没装满,而且拿起来也不沉。
池中的泉水蓄得很快,没过多一会儿,又蓄满了一池子水。
容容接着往玉瓶中装水,直到装满了,这才盖上盖子,放到一边,又拿出茶盏来清洗。
洗干净茶盏,放进储物袋里,她才抱起玉瓶,走回大殿。
殿中,气氛有些低沉,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容容抱着玉瓶,只扫了众人一眼,便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偏殿。
茶鼎中的石瑞果只煮了一次,还不需要换新的,容容往茶鼎里注入新灌的泉水,然后放出火球,继续煮起茶来。
外面的大殿里隐约传来钟殿主和弟子们对话的声音,“……嗯,知念,你们先停一停,等会儿我去看看。知硼你那里怎么样?”
一个年轻的声音道,“师父,织造殿刚送来一批晾晒好的凌梓木,我们已经放进木仓了。还想请示您,木仓中三年以上的凌梓木是不是可以拿出来用了?”
“嗯,挑两方木性稳定些的,先拿去做钧雷门要的七剑匣。他们要的剑也打造得差不多了,你们得加紧些。剑匣按普通飞剑的尺寸就成。”钟殿主沉稳的声音道。
“是。”年轻的声音答应着。
“咕嘟咕嘟……”容容面前鼎里的水沸腾起来。她无暇再听外面说话,低下头,专心煮茶。
一上午的功夫,大殿里不断有弟子跟钟殿主汇报着事情,钟殿主一一回复,还做了更为详尽的安排。
容容听钟殿主的声音就几乎没有停过,石瑞果茶也是喝了一盏又一盏。
好不容易,等到日近头顶,殿中的弟子才纷纷散去。钟殿主也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脖子,一回头,就看见容容手里捧着茶盏,站在茶几后面发呆。
“容容!”容容听见钟殿主叫自己,忙把手中捧着的茶盏往前一送,道,“殿主请喝茶……”
“哈哈!你在发什么呆?”钟殿主接过茶盏问。
“我……嘿嘿,”容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读《青岚灵草录》。”她放下茶盏,露出掌中的一枚玉简,“我想看看关于石瑞果的记载。”
“哦?你都查到了什么,说来听听?”钟殿主显然对容容的话很感兴趣。
“玉简上说,石瑞果通常生长在富有灵气的山坡上,是一种像藤蔓一样的灵植,每二十年结一次果子,就是石瑞果。石瑞果的种子里含有金系灵气,反复提炼之后,可以炼制补气丹、合气丹、金还丹之类的丹药。”容容把刚才看到的东西,一一讲了出来。
“嗯。记性不错!”钟殿主的眉眼温和了许多,他点点头又道,“你先下去吧,半个时辰之后,我要去一趟炼衣堂。你带上茶具,随我一起去。”
“是!”容容施了一礼,转身回了偏殿。
太阳挂在头顶,已是正午时分。
一放松下来,容容顿时感觉自己肚子有些饿了,赶紧从储物袋里拿出食物来吃。
吃完了东西,容容把桌上的茶具都收进储物袋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走出偏殿。
“准备好了?”钟殿主放下茶盏问。
“是!”容容点点头。
“那咱们走吧!”钟殿主站起来,迈步朝殿外走去。
容容一伸手,把几上的茶盏也收进了储物袋里,然后连忙小跑着跟上。
炼衣堂就在大殿东边的院子里,是一个独立的两层小院儿。
这里的前院儿与普通的院子没有什么区别,院内种着几棵凌梓树。绿荫洒下,十分清凉。但院中没什么人,容容只看见三个内门弟子。
“殿主。”院内的弟子见钟殿主走进院子,赶紧上前行礼。
“嗯。你们该干嘛还干嘛。”钟殿主一挥手,免了他们的礼,又对当先带头的一名弟子道,“知念,你带我过去看看。”
“是。师父这边请。”
这个叫知念的弟子容容刚才在大殿里也见过。他穿得和其他弟子一样,都是头扎绑带,一身深灰色箭袖常服,外面穿着一件灰色罩甲,腰系宽带,看上去精神干练。但此人眼角低垂,眉头紧锁,整个人还不如身上的衣服精神。
他带着钟殿主穿过前院儿,走向后面的院子,容容也赶紧跟上。
后院的正中间有一个长条形的水池,把院子分成了前后两个部分。前面部分与普通院子一样有房屋院墙。后半部分则有些不同,两侧是院墙,而整个后面一排都是山石。
这些山石朝向院子的一面被切出了一个断面,断面上又被挖出了三个很大的洞口,好像三个拱桥的桥洞。每个洞口外都立着一扇漆黑的大门。此时,三扇门都大开着,露出里面黑黑的洞口。
知窑带着钟殿主,绕过院中的水池,直奔其中一个山洞。
“你在此等我,可以在院子里找个地方煮茶,不必进窑来。”钟殿主回头叮嘱了容容一句,便跟着知念走进了山洞里。
容容这才看见那山洞深处摆着一排一排漆黑的架子。钟殿主走到其中一个架子前,从上面拿起一块银光闪闪的、布一样的东西仔细看起来。
那银光,容容认得,是凌丝。
那布一样的东西,应该就是凌丝织的衣服之类的东西吧?
原来这里是炼制凌丝制的东西的地方,难怪钟殿主叫这里炼衣堂。容容忽然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心中反而更添好奇,想看看他们是怎么炼制衣服的。
她在院子里四下看了一圈。然后在水池旁边找了一处可以看清洞口的地方,拿出小桌子,把茶具在桌子上一一摆好。
钟殿主刚才用过的茶盏还没来得及清洗,容容便拿出玉瓶一边倒水,一边清洗茶盏。
洗好了茶盏,倒上一盏香呼呼的石瑞果茶,钟殿主也从山洞里走了出来。
容容见钟殿主伸手要水喝,忙将茶盏捧过去。
“嗯。”钟殿主抿了一口茶,神色轻缓了一些,才对身后的知念道,“你先让他们去把不成的衣服都挑出来,集中放到一个窑里。然后派人去小织造殿,找玉针堂要几块这批衣服的下脚料来。另外,那阵法多年没用,你务必要仔细检查清扫几遍,特别是各个转角处,不要疏漏了。”
“是,师父。”知念答应了一声,转身去前院招呼其他弟子了。
生娑珞192 浓紫火球炼
钟殿主转身走到容容放茶具的小桌旁,把茶盏往桌上一搁,然后拿出一张椅子摆在桌旁,仍跟在殿中时一样,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
容容见他的茶盏空了,便走过去,想给他再添一盏茶。
“不着急。”钟殿主摆手道。
容容闻言,纳闷地看向钟殿主,见他嘴形未动,声音却突然在自己耳边响起,“容容,你且看看,这织布的凌丝可是你养的凌蚕吐的丝?”
钟殿主说着,把手上拿着的一块银光闪闪的布递给容容。
容容惊讶地看看那块布,又看看钟殿主,见他把布又往自己面前递了递,忙伸手接过。
容容自己养的凌蚕吐的丝,自己当然是认识的。只因为,那丝比普通的凌丝粗了许多,想来纺出来的线也比普通凌丝纺的丝线粗许多。
容容一摸到这块布,就知道它肯定是由自己养的那批凌蚕吐的丝织的,因为整个布比她身上弟子服的布料要厚出了不少。
“这么厚!应该是。”容容点了一下头。
“你知道吗?这块布可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困扰。”钟殿主这次是张着嘴说话的,说完,还笑着看了看刚被知念叫进来的两名弟子。
“啊?为什么?”容容不明白的眨了眨眼。
“这批织物在外门小铸器殿炼不成,又拿来了内门,结果,还是炼不成。”钟殿主解释道,“你猜是为什么?”
“这……嘿嘿,我猜是这批凌丝的品质略高了些,所以平常的火都炼制不了。”容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小家伙儿!哈哈!岂止是略高了些,简直是太好了!”钟殿主笑道,随后又嘴形不动地说道,“难怪杜殿主和万掌事那么宝贝你,这批东西若是炼好了,可算是凌丝里面的上上品了!”
“嘻嘻,那真是太好了!”容容笑着给钟殿主倒上茶。
没过多久,知念就拿着几块小布头儿从玉针堂回来了。
钟殿主伸手接过料子,捻了捻道,“在正式烧之前,咱们还得先试一下。看看哪种火焰适合这批织物。知念,先用你的火焰烧烧试试。”他说着把料子递给知念。
“是。”知念答应了一声,接过料子。手一抬,料子就飞了起来,停在他手上一尺的高度。随后,他又放出一个火球,包裹住了那块料子。
火球是深蓝色的,但是烧了半天,料子也没有任何变化。
“温度还能再升高些吗?”钟殿主看着他手上的火球问。
“我……试试。”知念点了下头。
容容见他屏息凝神,全力朝手上输送灵力,额头上都渗出汗了。他手上的火球颜色也确实起了点变化,渐渐从深蓝色里微微泛出些紫色来。
只是,这个颜色也烧不动那块布,小小的布料在火焰中上下翻腾着,依然没有变化。
此时,知念的面色却渐渐变得十分勉强,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汗水更是成股流下。
就这样,烧了一会儿功夫,他忽然喘着粗气道,“呼!呼!我不行了!”说着,手上的火球跳动了一下,便熄灭了。而他自己更是身形不稳,几乎摔倒。
“嗯。你休息一下吧。”钟殿主一伸手,收回了那块布料。
知念垂下手,退到了一边。
钟殿主手里拿着那块布,眼睛又扫向院中的其他人。当他看到在一旁端着茶盏的容容时,忽然眼前一亮,道,“容容,我记得你的火球术不错。你来烧一下这块布试试。”
“啊?我?”容容满脸问号,不知道钟殿主怎么会点到自己。
“嗯,很简单的。就是用不同颜色的火焰烧一下布料,看看哪种颜色的火焰能烧动它而已。”钟殿主哈哈一笑,抬起手,小布料立刻飘到了容容面前。
“注意控制火球的温度,太高的话,布料会烧坏。”钟殿主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
“哦。”容容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有之前在小练法场烧不同颜色靶子的经验,烧这块小小的布料完全没什么难度。她抬起手,一个深蓝色的火球瞬间包裹住了布料。
“对了,就是从这个颜色的火焰开始!”钟殿主点头道,“别着急,慢慢提高火焰的温度。”
“是。”容容一点一点地加大着手上的灵力,火球也慢慢由深蓝色变成了紫色。
用紫色火球烧了一会儿,见布料依旧没什么变化,容容又继续往手上增加了一点灵力,火球的颜色也渐渐变成了更深的紫色。
这次,火球中的布料终于有了变化,由原来的银色,渐渐转成了与火焰一样的深紫色。
“嗯……原来是这个颜色的火焰!好!”钟殿主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
容容见可以了,立刻熄了手上的火球。
钟殿主手一招,布料便飞回到他手中。
此时,这块小布料已经变得灰扑扑的了,好像一块用脏了的抹布。
容容见钟殿主用手在布上搓了搓,许多细小的灰末掉了下来,随后,那块布又恢复了亮闪闪的样子。
“成了!就是它!”钟殿主把布往桌上一扔,腾地一下站起来,几步走到山洞前,又招手叫来在旁边观瞧的知念,跟他叽里呱啦就是一阵讨论。
容容见没自己的事了,便端起茶鼎,给茶盏里续上了些新的茶水。
钟殿主跟知念商量好了,又进洞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走出来,招手命知念关闭洞外的黑色大门。
“哐!……咔嗒、咔嗒……”知念关紧了大黑门,还落了好几道门闩,把大门与后面的山体紧紧连在了一起。
容容这才看清大门的正面,那上面刻着与小织造殿外焚蛾炉上类似的花纹,还有不少小圆孔。
钟殿主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然后指着黑门上的几处小孔,对身旁的知念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放上灵石,然后再往这里注入灵力,就可以了。”
“是!”知念按钟殿主的指示,把灵石一个个放进门上的小孔里。
他刚才烧布料时,耗光了灵力,还没来得及恢复,此时只好叫来旁边的另一个同门,往门上注入灵力。
“嗡……”门后的山洞里传出一阵闷闷的巨大声响。
随后,站在门前的三位弟子纷纷掩面后退,就连站在院中的容容也感到了一阵热意袭面而来。
她赶紧收起桌上的茶具,把桌子挪到了池子的后面,离大黑门稍远了些。
见殿主也走了回来,容容赶紧把茶盏拿出来,但摸见茶盏凉了些,于是灵力轻吐,稍稍温热了一下茶水,才把茶盏递给钟殿主。
钟殿主接过茶盏,大口喝了几口茶水,才对容容道,“咱们要在这里一直守着,等到出窑再回去,你先找个舒服的姿势待着吧。”
“是。”容容给茶盏里又续了些茶水,然后拿出一个蒲团,坐在茶鼎旁,重新煮起茶来。
钟殿主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实在闲得无聊,便开始拉着院里的三个弟子聊天。问问这个的修炼情况,又问问那个法术练得如何,然后再指点两句。容容在一旁,边煮茶,边安静地听着。
说到法术时,三位弟子都凑过来一起讨论。大家聊来聊去,就聊到了容容头上。
“哎,容容,你的火球术控制得真是不错,你是怎么练的?”知念抬头问。
“我?”容容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茶鼎,“我喜欢自己煮饭,所以平时就用火球术来烧水什么的,自然而然,火球的颜色就必须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我觉得,可能是这个原因吧,火球就可以控制得比较好了。”
“哦……这样啊!哎,你歇会儿,我替你煮一会儿茶吧?”知念说着就站起来,想接过容容手里的活儿。
“啊?”容容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钟殿主摆了下手。
“你等等!”钟殿主眼睛一瞪,对他道,“臭小子!回去!想练?煮你自己的茶去,别动我的茶鼎!”
“哦,是!……师父。”知念被自家师父训了一句,忙悻悻地坐了回去。
“嘻嘻。”“哈哈,师兄,你被师父嫌弃了!”旁边两个弟子调笑道。
知念与他们闹了一一会儿,又正色凑过来问,“容容,看你小小年纪,你的火焰是怎么练成那么深的紫色的呀?而且烧了半天,就连气也不喘一下?”
生娑珞193 百练得高品
“不喘气,嘿嘿,那不就嗝儿了吗?”旁边的弟子接着调笑道。
知念拍了一下他的头,笑道,“别打岔!”
“嘿嘿,”容容也被逗笑了,神色轻松地问,“师兄,你平时引气入体之后,会做多少次引气徇行呢?”
“我?”知念想了想,“我一般是做个十四五次吧!我记得玉简上说是要做七次,我平时很注重灵气的凝实,都是加倍做的。”
“哦……”容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哎呀,师兄,这点你确实是厉害!居然能坚持做十四五遍。”旁边刚才调笑的其中一人竖起了大拇指。
“嗯。师兄,你是做多少遍?”容容眨着大眼睛问那位说话的师兄。
“我也就十遍左右吧。唉,你不知道,我每做一遍引气徇行,都要耗费大半天的时间。而且,引气徇行就是干坐着,实在太没意思,太折磨人了!”那位师兄摇了摇头道。旁边另一位师兄也附和着点点头。
“那你呢?容容?”知念问。
“我?我第一次引气入体的时候,徇行了三十六遍。”容容耸了耸肩道。
“什么!”“三十六遍?”“这也太多了!”三人惊道。
“嗯。恐怕这还只是第一次吧!”钟殿主端着茶盏,微微笑道,“容容,你不必怕吓着他们。你说说,现在你引气徇行要做多少遍呀?”
容容被钟殿主戳穿了心思,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个我也没数过,反正,肯定比三十六遍多就是了。”
“嗯!”钟殿主端着茶盏,点了点头,叹道,“只怕,我都没有你做的次数多呢!哎!难怪你能练出传说中的火球来呀!”
“传说中的火球!”知念惊讶地看向钟殿主,然后又看向容容。忽然,他指着容容叫道,“啊!你是……你是云容容?那个练出暗红色火球的云容容!”
“啊!?”另外两人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容容,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哎!三位师兄不用这么惊讶吧。”容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
知念忙解释道,“你不知道,内门里都传遍了,说你练出了传说中的火球,厉害极了!”其他两位师兄也纷纷点头。
“难怪你刚才能使出深紫色的火球,这对你来说,简直就跟玩儿一样吧!”知念明白过来,语气里却多少带了些酸味。
“你这小子!以前我反反复复跟你们说,最基本的引气徇行很重要,要尽量多做。你们都当耳边风,现在看人家的火球厉害了,还有脸酸唧唧的?”钟殿主一拍桌子道。
“是。师父说得对。”知念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忙拱手施礼。
“嗯,知道自己的不足,修炼时就该再刻苦些。你们几个都是,别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光知道好玩儿,真正到用的时候,就拿不出手了……”钟殿主依旧不放过他。
容容见钟殿主还要数落弟子,忙端了茶盏递过去,“您说的极是。我听说,您在外门时,得过火球术的甲优评定呢!在火球术的修炼上,您可是这个!”容容边说边竖起了大拇指。
“哈哈!那是!”钟殿主闻言哈哈一笑,随手接过茶盏,喝了一口。
“钟殿主,我还听说,您得了甲优的评定之后,得到了不知道什么厉害的奖励,一跃就登上了排行榜首第一的位置呢!您得的奖励是什么呀?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容容眼中闪烁着崇拜的目光问。
其他三位弟子听容容问,也都投来好奇的目光,盯着钟殿主。
“嘿!哪有什么厉害的奖励呀!给了我一百贡献点而已!”钟殿主摆摆手,“那时,我能登上排行榜第一,全靠拼命练习法术加上刻苦修炼。说实话,跟那一百贡献点的关系不大!”
“啊?只有贡献点吗……”容容听他这么说,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哈哈,你以为有什么奖励?炼气丹还是筑基丹?哈哈!到底是小孩子,太天真了!”钟殿主见她一脸失望,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儿又道,“哎?你不是也得过甲优吗?怎么还不知道这些奖励的规矩吗?”
“嘻嘻。我是知道。但是,我听他们说,您得的奖励助您登上了排行榜第一的位置,还以为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呢!”容容道。
“哈哈!真没有!”钟殿主笑着摆摆手。
其他三位弟子见钟殿主心情大好,也忙顺着话茬说下去,逗得他哈哈大笑。
几人聊得高兴,容容低头看见桌上刚才烧过的小布头,有些好奇,拿起来,在手上揉搓着,喃喃道,“咦?这块布料怎么好像变薄了?大小好像也变小了。”
“当然啦!炼制,实际上就是把里面的杂质给烧掉,剩下比较坚韧的部分,这凌丝才能抵御筑基修士的攻击呀!”钟殿主看她好奇,便出言解释,“你看,这上面附着的粉末,其实就是被烧出来的杂质。”
“哦,是这样。”容容放下那块布料,手上还残留了一些灰扑扑的粉末,她把手举到眼前,仔细地看着那些粉末,“钟殿主,您说,是不是烧出来的粉末越多,这布料的质量就越好哇?”
“当然啦!”钟殿主笑着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茶,道,“你看,你身上穿的这件弟子服,轻薄如蝉翼。但别看它薄,那正是把杂质都烧掉的结果。咱们谷里,给自家弟子配的弟子服,都是最好的品质。一来是保护大家,二来也是让大家可以随时接触到凌丝,对凌丝的品质做到心中有数。”
“哦。我明白了。”容容点点头。拍掉手上的灰,走到旁边,从玉瓶里倒出些水来,净了手,才又走回来,给钟殿主的茶盏里又续了些水。然后,接着问,“钟殿主,我们这弟子服的颜色是天水碧色的,可是凌丝的颜色却是银色的,这颜色是怎么染上去的呢?是烧完之后再染的吗?”
“当然不是啦!哈哈!凌丝烧完之后,水火不侵,染料怎么可能染得进去呢?”钟殿主笑了笑,“你们小织造殿的机杼堂里不是有个染色房嘛?这些凌丝都是在纺成线之后,就在那里染的色。不过,凌丝能吸收的颜色很有限,所以凌丝织的布也都只能是这种淡淡的颜色。”
“哦。”染色房容容在去缫丝楼的路上确实见过,不过当时太匆忙,没顾上仔细看。容容点点头,又道,“我倒觉得这淡淡的颜色挺好看、挺清新的。”
“哈哈!你跟你们杜殿主说的一模一样!”钟殿主拿起茶盏,摇了摇头。
“嗡……”对面窑內传出来的嗡嗡声忽然变小了。
“知念,去泼水!可以开窑门了。”钟殿主察觉到了窑内的变化,放下茶盏吩咐道。
“是!”知念忙站起来,带着另外两位弟子朝黑色大门走过去。
容容见他们从储物袋里各拿出一个玉瓶,打开瓶口,瓶中的水立刻“哗啦啦”地朝黑门上喷去。
“呲……呲……”水滴接触到黑色的门板,立刻变成了白色的蒸汽,转眼间,院子里蒸汽弥漫,站在对面,都看不清人的样貌了。
钟殿主站起来,大手凌空一扇,院中立刻刮起一阵轻风,驱散了白色的蒸汽。
“咔、咔、咔……”三位师兄放下玉瓶,上前打开了黑门上的一个个门闩。
黑门大开。
“呼!”一股热浪猛地袭面而来。
容容瞬间感到呼吸一滞。
此时,钟殿主恰巧往她面前挪了两步,灼人的热气立刻被他挡去了大半。
容容这才感到一阵轻松,轻轻舒了口气,又恢复了呼吸。
“谢谢钟殿主!”容容连忙低头道谢。
“嗯。织造殿的小姑娘都是娇滴滴的,烤坏了,我没法儿跟你们殿主交代。”钟殿主应了一声,便迈步朝大黑门走了过去。
“嘻嘻。”容容听他这么说,先是一愣,而后笑得眉眼都舒展开来。
黑门打开,窑内依旧往外散发着一股一股的蒸汽。虽然没有刚开窑时那般灼人了,但还是很热,容容站在院子里还是感到灼热无比。
相比之下,钟殿主就跟没有感觉到那些热气一般,几步就走进了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