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故乡来人
看过猎巫人和熔炉鲁道夫的战斗后，保卢斯深夜便离开了临时营地，前往军营。军营位于科多尔港市的西郊，只有那里足够宽敞，能够容纳数万复辟军。
在路上保卢斯还遇到了来调查诡异火柱的人员，保卢斯拦下了他们，并说他会去和伯爵解释。
即使是半夜，军营中的简易路灯也亮着。军需官成为最忙碌的人，他们四处走动，焦急的大喊大叫，为了马上的突袭战做准备。
“伯爵大人不在军营中？”
在伯爵的营帐门口，保卢斯得到了这个结果。
帕吕伯爵非常重视军纪，一旦开战，他会一直待在军营中，和士兵吃住在一起。
“子爵大人，听说对一名4级炼金师的劝降取得了进展，伯爵大人亲自去完成最后的承诺。”
保卢斯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件大事，一名4级炼金师的作用非常大。那些软骨头，打一顿给些钱，很多炼金师都会屈服妥协。
就在他准备在侧方的休息帐篷里等待伯爵时，看到伯爵的长子，伯爵爵位第一顺位继承人卡来布走了过来。
卡来布少爷已经是皇家海军准将，是伯爵着力培养的继承人。
海军军官的身形不像陆上骑士一样雄武，再加上澹蓝色的海军准将军服，让卡来布更像一名心思深沉的参谋官。
“好久不见，保卢斯子爵。”
“好久不见，卡来布少爷。”
保卢斯这三年来，一直带着情报人员潜伏在科多尔港市，很久没有回伯爵城堡。现在成功拿下科多尔港，保卢斯立下了非常大的功劳。情报工作非常完美，这证明了保卢斯的能力。卡来布的寒暄，也是在增加与保卢斯的感情。
“不知道保卢斯子爵找我父亲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告，这样您就可以去休息。常年的敌后情报工作一定危险而辛苦，现在您可以松口气了。”
保卢斯并没有多想，直接说道：“昨天晚上的登陆之战中，我曾和一名4级巫师达成了临时合作协议，今晚是想向伯爵汇报那名巫师的新情况。”
卡来布在一旁认真的听着，他很年轻，在战争的刺激下，如饥似渴的学习着能学到的一切，眼前的情报工作让他很有兴趣。
“我怀疑那名巫师盗走了加洛林炼金议会的某件高等级巫器，因此他被猎巫人追杀到大陆的边缘。”
“高等级？多少级的巫器？”
“至少5级，某种火焰类的巫器。”
听到是5级巫器，卡来布瞬间心动了。他现在只是4级骑士，一件5级巫器能让他获得极大的提升。在这危险的战争中，谁都缺少安全感。
伯爵城堡的5级巫器，都在几位领军少将手中，帕吕伯爵在这方面没有顾及私情，这是维持战斗力的重要原则，不可能因为卡来布是伯爵的儿子就给卡来布一件5级巫器。
“那名巫师什么时候离开科多尔港市？”
“这将由我们安排，我答应过帮他联系一条船，送他去南大陆。”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将这件事汇报给我的父亲。时间很晚了，保卢斯子爵请您先休息吧。”
“再见，尊敬的卡来布少爷，和您交谈是如此的愉悦，期待下次与您的会面。”保卢斯的态度非常恭敬，他和伯爵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来往较少，以后确实应该多多走动。
保卢斯走后，卡来布思索了一会，才转身回了帐篷内。
经过两天的忙碌，鲁道夫将伯爵的巫器全部做好。厄休拉拿走巫器，送往了军营。
在夜袭科多尔港之后的十天内，皇家海军将一批批骑兵和步兵送到了岸上，粗略估计，这里集结着超过5万士兵，其中骑兵更是多达3000骑。
在集结完毕后，这支部队马上开拔，由帕吕伯爵带领，向内陆行去。至于军队的目的地，鲁道夫这样的边缘人物是不可能知道的。
不过鲁道夫好奇心比较重，在军队开拔的时候，他特意去观察了一下，希望能得到一些情报。
骑兵一骑三马，应该是去奔袭什么较远的地方。那些步兵带了很多防御性军用物品，沙袋的袋子、铁丝网、粗苯的防御性重炮等等。看样子，似乎是步兵去把守某些节点，为骑兵突袭某些军事目标创造机会。
听说前线的制宪军和复辟军战斗正酣，如果制宪军被一股3000骑的骑兵突袭后方，一定会损失巨大。科多尔港只是复辟军的第一个战略目标，更重要的目标是切断前线制宪军的后路，前后夹击制宪军。
对于异端来说，骑士和炼金师的战争谁输谁赢无所谓，无非是换个人来收税而已。像鲁道夫这样的人更关心帕吕伯爵这样的高等级神选使徒，有没有可能在战场上更进一步，实现晋升。
如果帕吕伯爵晋升，那就是6级骑士。帕吕伯爵这样的实权伯爵，手下的骑士和骑兵如此多，在战场上能维持相当长时间的7级骑士战斗力，非常恐怖。
看完军队开拔后，鲁道夫回到了木屋。这些事距离他太遥远，他只是4级巫师，还没找到晋升5级的契机。
保卢斯子爵也随着军队前往前线，在离开之前，保卢斯子爵和鲁道夫约定好，大约20天后，部队奔袭结束一定会带回来更多的4级遗物，只要再为伯爵做一次巫器，就会帮鲁道夫联系一艘海船。
军队开拔，尤其是保卢斯子爵离开后，鲁道夫再次闲了下来。
无聊了很久，又十天过去，鲁道夫弄来鱼竿和鱼篓，学着在海边钓鱼打发时间。
厄休拉是伯爵城堡的大宝贝，她没有参与战争的事，而是留在了后方。不过她有些烦人，总是跟着鲁道夫。鲁道夫去南大陆的事还要指望保卢斯子爵，他也不能拿厄休拉怎么样。
此时在海边钓鱼，厄休拉坐在鲁道夫身后的石头上。
“真是难以想象啊，熔炉鲁道夫竟然每天都来钓鱼，一钓就是一整天。”
鲁道夫盯着海面：“那你想象里的我应该是什么样的？藏在阴暗的地下室，每天琢磨如何杀人么？”
厄休拉很想说确实如此，那才是杀人狂魔熔炉鲁道夫该有的样子。
这时的海面风浪不大，太阳已经低沉，鲁道夫戴着宽大的帽子，盯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就像一个普通渔夫一样。
他的眼神迟钝，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最近几天拉里的占卜结果告诉他，有什么危险的事即将发生。科多尔港不是久待之地，但是他却没有什么好办法离开这里。
难道要绕远去更远的港口吗？那太耽误时间，而且还会遇到新的危险。
厄休拉继续说道：“熔炉鲁道夫来钓鱼也就算了，可你明明不会钓鱼，一条都钓不到！我跟着你好几天了，不仅偷学不到巫语，连钓鱼技巧都没学到！”
踢了踢空空的鱼篓，厄休拉说道：“该走了！我们快去鱼市上买两条鱼，不然尹冯娜姐姐又知道你今天什么都没钓到。”
鲁道夫提起了鱼竿，嘴里都囔着骂着海里的鱼，4级猎巫人都没有这些鱼难对付。
他的新手保护期特别短，只有第一次钓鱼的那个下午成功钓到了三条，之后就没了新手福利，已经好几天没钓到鱼了。当然，一部分原因是鲁道夫越来越心慌，心思不在钓鱼上。
离开海滩后，鲁道夫没回小木屋。空军是不可能空军的，只好去鱼市买两条鱼，伪装自己很强很会钓的模样。
科多尔港市除了一座大港之外，还有一些非常小的渔港，渔港的旁边都会有鱼市，那里的海鲜是最新鲜的。
鱼市里现在只有5、6家卖鱼的，据说在复辟军来之前，这里至少有100家卖鱼的。
渔港里的渔船也非常少，大部分渔船都在战争里被炼金议会征用，现在议会都被赶跑了，渔夫们都不知道如何拿回他们的渔船，可能那些渔船早就沉在了某个浅滩了吧。
到了鱼市鲁道夫忽然发现，今天多了一家卖鱼的。本着尝鲜的想法，鲁道夫蹲在那新鱼摊面前，低头挑鱼。
“一条鱼3铜盾。”
大陆上各个国家的货币都能相互兑换，厄尔巴合众国在打仗，他们的货币贬值的厉害。鲁道夫持有的都是加洛林金盾，1加洛林金盾现在能兑换3厄尔巴金盾。
“嗯，价格不贵。”鲁道夫觉得这个声音有些奇怪，等他抬头的时候，才看到和他说话的人是一个不高的孩子。
“基扬？”鲁道夫还记得他的名字。
基扬也记得鲁道夫，上次见面的时候，鲁道夫脸上没有面具也没有油彩。
基扬偷偷的说道：“魔术师先生，我可以送您一条小鱼。”
鲁道夫看向了摊主，不知道基扬为什么会出现在鱼摊。他记得基扬说过，他的父母家人都死了。
“那是我叔叔，我现在跟着叔叔卖鱼。”
基扬看到熟人很高兴，他的嘴在笑，但是他的眉头却紧皱着。
这种表情很矛盾，露着牙，皱着眉。在这连日的糟糕中，遇到了一点点开心的事，不过这点开心事，不足以抚平他皱起的眉头。
第一次见基扬，他还是一个对魔术充满好奇的小孩。第二次见他，他是拿着手雷要和鲁道夫同归于尽的绝望儿童。这次见他，基扬脸上竟然有成年人的那种隐忍和刚毅，让鲁道夫刮目相看。所有的转变，都发生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
鲁道夫没有多说什么，他低头选鱼的时候，看到了鱼摊桉板下藏着的枪。这也没什么，这个混乱的港市内，都会带把枪防身。
“基扬，我挑两条鱼就走，不需要送我，你们捕鱼也不容易。”
挑好鱼，付了钱后，鲁道夫拿出鱼钩，用鱼钩将鱼的嘴弄破。
“魔术师先生，您这是在做什么？”看到鲁道夫的行为，基扬非常不解。
“哦，伪装这两条鱼是我钓的，你看我是不是很聪明，连这些细节都能想得到。”
基扬挠挠头，不理解魔术师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和某个神奇的魔术有关吧。
“再见，基扬。”
“等等！”基扬拉住了鲁道夫的袖子，小声的说道：“魔术师先生，您是外地人是吗？”
“是的。”
“您能帮我弄到手雷吗？”
“手雷？”鲁道夫看着这个孩子，有些诧异他会有如此的请求。仔细看去，基扬的眼睛里充满希冀，似乎有了手雷，什么都会好转。
至于原因，无外乎亲人死于复辟军之手，他们要向复辟军复仇。
“我弄不到，不过我可以给你些钱。”鲁道夫悄悄的给了基扬10金盾，还是加洛林金盾，比厄尔巴金盾值钱多了。
万恶的炼金师，强制用纸质的金盾换走了所有人的黄金。这该死的纸币总是贬值，越来越不值钱。
拿到金盾的基扬非常高兴：“我会想办法还您钱的！”
“那你可要活下去，我的利息可是很高的。”
拍了拍基扬的头，鲁道夫离开了鱼摊。身后的基扬，兴奋的和他叔叔说着刚刚发生的事。
真希望以后还能听到这个孩子的名字，这证明他一直活着。
鲁道夫和厄休拉准备返回小木屋。木屋远处有骑士一直在等待厄休拉，直至厄休拉愿意的时候，护送厄休拉回军营。
“厄休拉，保卢斯子爵什么时候回科多尔港？”
“快了吧，再过几天吧，战争的时间不固定，也许会提前结束。”
“复辟军的前后夹击策略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
“伯爵城堡的人说非常顺利。”
“那就好，战争快结束吧。”
厄休拉忽然开口问到：“鲁道夫先生，您去南大陆是想晋升成为5级巫师吗？”
鲁道夫从未和厄休拉说过这件事，厄休拉直接猜到了鲁道夫的目的。
似乎是看到鲁道夫脸色有些不好，厄休拉忙解释到：“所有人都知道，巫师想要晋升成为5级巫师，就需要去南大陆，我不是故意刺探您的消息。”
鲁道夫叹口气：“这也许就是巫师数量少的原因之一。如果有心消灭巫师，在南大陆布下很多的陷阱，足够阻止5级巫师的出现。”
巫师和巫器给其他使徒带来了极大的恐惧，很多使徒都对巫师有研究，反制一直存在。
推开木屋的门，鲁道夫喊到：“我今天钓了两条特别肥的鱼！尹冯娜，做点鱼汤吧！”
“鲁道夫，你真厉害，连续几天钓到鱼了！”接过鱼后，尹冯娜又问：“为什么你总是早上钓到鱼？”
尹冯娜这是发现鱼不新鲜了么···鲁道夫解释到：“因为早上的鱼饿了一晚上，更容易上钩。”
这个理由，非常完美。
等天黑之后，木屋里点上灯，4个人开始围着桌子享受鲁道夫的战利品，直至一名骑士骑马冲向木屋。
他撞开了木屋的门，一身盔甲，阔剑已经离开剑鞘：
“厄休拉女士！海面上出现敌人的舰船！加洛林王国和厄尔巴合众国组建了海军联军！管家召集伯爵的家臣，让您现在就去伯爵的旗舰上！”
厄休拉慌忙走后，鲁道夫三人面面相觑，这是“故乡”来人了么，加洛林王国的舰船···
第328章 他乡故知
厄休拉匆忙离开，她在骑士的护送下，向旗舰十字金锚号赶去。十字金锚号是伯爵的旗舰，飘扬的旗帜上绘制着金锚，锚杆上是一个硕大的十字架。
她心中是如此的不安，城堡里的属臣竟然要上旗舰，证明管家温勒先生认为局势非常危险。如果遇到最糟糕的情况，十字金锚号会带着所有人逃离港口。
当厄休拉上到旗舰后，看到温勒管家已经站在了舰艏，并且他身上穿上骑士铠。
温勒管家是伯爵领除了伯爵之外最强的骑士，他是伯爵的子爵，也是5级骑士。
金锚伯爵领非常强大，现在有3名5级骑士。伯爵本人，伯爵的侍从官，还有伯爵的管家温勒先生。侍从官负责指挥伯爵领所有的军队，而伯爵的的大后方，交由伯爵最信任的温勒管家。
温勒管家不会去插手皇家海军的具体军务，只会在适合的时候，以最强骑士的身份出手，击败敌人的最强使徒。
看着温勒管家站在船艏，将头盔抱在手臂中，厄休拉心中的慌张少了很多。
此时的海面上，炼金联军的海军已经完成了合围，将巡弋在外海上的皇家海军侦查舰船击沉。
厄休拉忍不住小声滴咕：“我们的言灵呢？怎么没有任何预警？”
“敌人的投入非常大，遮蔽了我们言灵的占卜。”
厄休拉的旁边响起一个声音，她听出了声音的主人，赶忙行礼：“凯德里克少爷，晚上好。”
今天晚上，有什么晚上好？凯德里克忍不住摇摇头，厄休拉哪里都好，是非常完美且可以信任的家庭巫师，就是有些呆。
凯德里克是帕吕伯爵的第四子，现在只有15岁。还有一年，他才有资格离开城堡，去伯爵的海军或者陆战队中当一名基层军官。
“这种规模的战争，即使言灵也无法占卜出胜负。言灵可以占卜单个人的命运，人太多的时候，总会出现各种意外。例如现在的海战，也许某个军官忽然的灵机一动，就能做出改变战场的决定。”
面对凯德里克少爷的判断，厄休拉点点头，非常认同，人的大脑是非常奇妙的，总是会做出出乎意料的决定，这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太多时，占卜变得不可靠，只有5级以上言灵才能对大规模群体事件做出模湖的占卜。
海面上，炼金联军的超过60艘舰船正在完成合围。那些舰船一多半飘着厄尔巴合众国的旗帜，一少半却飘着加洛林王国炼金议会的旗帜。
敌人必然会想要夺回科多尔港，皇家海军对此早有预料。如果炼金议会夺回科多尔港，可以切断帕吕伯爵的后路，让那支军队彻底成为孤军，到时候帕吕伯爵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加洛林炼金议会的参战，超出了皇家海军的预料。没想到，加洛林炼金议会在如此早的时间便参战，原来军方的预计中，厄尔巴制宪军在前线出现溃败的时候，加洛林炼金议会才会参战帮助厄尔巴炼金议会。
从这件事上看，加洛林炼金议会备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早就和厄尔巴炼金议会串通好，不想让这股复辟风潮传播开。一旦卡洛曼十六世复辟成功，其他国家的骑士贵族也不会安分。
就在凯德里克不停思索的时候，身旁的一艘舰船忽然向前，超过了十字金锚号。
凯德里克看到了站在那艘舰船船艏的人，那是他的哥哥，卡来布准将。
看到卡来布身上闪耀的骑士光芒，看到凯来布身后忠诚的骑士，看到属于卡来布的舰船，凯德里克的眼底深处都是羡慕。
谁能不羡慕这样的场景呢？带着属于自己的忠诚骑士，向看起来难以战胜的敌人，发起无所畏惧的冲锋，这是每个骑士的梦想。
“凯德里克少爷，您也会成为卡来布少爷那样英武的骑士的！”
凯德里克很想说，厄休拉的劝说让他更难过了。仅仅是晚生了几年，命运便有如此大的不同，真是让人绝望。伯爵城堡投入在他身上的资源，不会超过投在卡来布身上的五分之一，这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和第四顺位继承人之间的差别。
科多尔港的一侧有一个前凸的石礁，上面布置着二十门岸防炮，那些岸防炮曾让皇家海军吃尽了苦头。现在遇到炼金联军，皇家海军的防守策略也是在近海战斗，充分的利用岸防炮优势。
与炼金联军的60多艘舰船相比，皇家海军只有40多艘舰船，在气势上便输了很多。没办法，即使卡洛曼十六世再怎么重视炼金武器，他们制造的舰船数目和炼金议会相比也相差甚远。
凯德里克的眉头紧皱，因为他发现敌人的舰船布置非常狡诈。
港口外的海面上，三分之二的区域被炼金联军的海军封锁。围三阙一，敌方指挥官的战术意图非常明确，他们要的是港口，为港口内的皇家海军留了逃跑的路线，避免港口内的人在绝境里鱼死网破。
这是面对骑士的最佳战略，给骑士选好退路，明明白白告诉骑士，你完全有机会逃走。
只要骑士心底深处升起逃走这个念头，那骑士便不再可怕。
一个软弱的骑士，一个盯着后路的骑士，一个冲锋不再坚决的骑士，一定无法发挥骑士的最强力量，更不可能在战场上晋升，不可能反败为胜。
对于骑士贵族来说，他们制造炼金舰船或者飞艇，必须依赖投靠他们的炼金师。为了钱背叛议会的炼金师有，但数量不可能太多，因此，骑士的舰船建造难度大，建造数量少，建造成本也很高。
皇家海军的指挥官很可能为了保留海军力量，保存珍贵的炼金舰船而选择放弃港口。
炼金联军将海面分为三个区域，靠西的三分之一完全空着，允许皇家海军逃走，中间的区域布置着中小型舰船，靠东的三分之一则布置着主力舰船。十艘120炮舰船都布置在东部海域。
那空出来的海域，简直是一种赤裸裸的诱惑。
在一片静默中，双方的舰船距离越来越近，很快进入了火炮的射程。
火炮一发发砸落，有的砸在海水里，激起一捧捧白色的水花，有的砸在舰船上。船舷侧沿的炼金加固法阵亮起光芒，抵挡了火炮的威力。
炼金加固法阵的承载能力有极限，如果中弹过多，还是会被击沉。炼金联军的加固法阵可以随时维修，随时调整，皇家海军就没有这个优势。
战斗的烈度极高，双方的火炮都在拼命喷吐炮弹。战斗很快进入了最为血腥的阶段，谁无法承担战损谁先输，没有任何花哨。
十字金锚号比较特殊，是伯爵的私人舰船，不属于皇家海军，位于所有舰船的后方。因此凯德里克和厄休拉看不到前面的状况，他们两个也没有资格进入舰桥。
不远处传来炮弹和船体相撞的声音，证明皇家海军一直在挨打。
不时有一艘舰船上亮起属于骑士的蒙蒙白光，那是舰长带着舰上的骑士，向敌人冲锋，企图用这种手段打乱敌人的布置，逼迫敌人露出破绽。
这种冲锋没有正对着敌人，而是偏向一个角度，和骑兵冲锋一样执行切角战术，冲向敌人的侧翼，从侧翼一点点切下一些敌人的舰船。
等最后指挥官下达全军冲锋的命令时，才是最壮观的时候。到时候所有的舰船都将笔直的向前，如陆上的重装骑士一样砸向敌人，不过这个时机还未到来。
开战半小时，凯德里克就看到己方的一艘舰船被击沉。他双手紧握着栏杆，只恨自己不能加入战场，为金锚旗痛击敌人。
厄休拉也注意到凯德里克不正常的行为，她说道：“少爷，您不要着急，迟早有一天您会上战场的。”
“怎么能不着急呢？这是金锚伯爵城堡的生死攸关的一战，如果败了，我们两百年的积累将一夜葬送···”
可是他们两个都知道，凯德里克少爷现在去某艘舰船上，只能帮倒忙。
就在此时，厄休拉忽然说道：“少爷，我知道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巫师！他现在什么事都没有，要不，我们去请他帮忙吧！”
凯德里克刚开始觉得这太胡闹了，但是转瞬之后，忽然来了兴趣，眼神都明亮了几分。
厄休拉提议偷偷离开十字金锚号，但是凯德里克知道，伯爵的第四子和伯爵的巫师在此时消失，一定会给温勒管家添乱。
凯德里克找到了温勒管家，让凯德里克意外的是，温勒管家竟然同意了凯德里克的计划。
看到温勒管家严肃的神色，凯德里克明白，形势一定比他看到的还要严峻。
远处的鲁道夫搜寻着远处加洛林炼金议会的飞艇。
大型舰船上都会带飞艇，如同前世的航空母舰般，能极大的增加舰船的战斗力。可惜没有老熟人银色火焰号，让鲁道夫有些失望。
不过仔细想想，银色火焰号不可能来这里，银色火焰号隶属于陆军，是陆基飞艇，不是隶属于舰队的舰载飞艇。舰载飞艇体量要小的多，不像银色火焰号那样庞大。银色火焰号还要看着鲁尔矿区，也不可能轻易调来这里。
“关了灯吧，别让我们成为出头鸟，这里距离港口也不远。”
关灯后，三人坐在院子里，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战争，仿佛在看一场大型烟花秀，石桌旁的三人成为了这方天地中最悠闲的人。
鲁道夫在悠远的炮火声中说道：“何必打打杀杀呢？都像我们一样，坐在椅子上，吹着海风，吃着尤鱼干，这样的生活多好？”
库伯并不喜欢尤鱼干的味道，他刚想说什么，却忽然缩了一下脖子。
不知道哪个炮手如此低能，竟然将炮弹打向了远离港口的木屋方向，炮弹在距离木屋几百米的距离爆炸，吓了库伯一跳。
库伯看着依旧风轻云澹的鲁道夫，忍不住建议：“要不我们别装了？他们在打仗呢，先躲一躲吧。”
尹冯娜笑着看向鲁道夫，她也觉得打仗这么残忍的事，他们三个这样大咧咧的坐旁边看着不太好。
鲁道夫则说道：“再装会，再装会···得让他们看到我们悠闲的模样。”
皇家海军劣势很大的时候，他们会不惜一切的向战场里投入力量。鲁道夫这样的4级巫师，一定会被他们想起来，到时候鲁道夫就可以和他们谈条件。
与表面轻松的相比，鲁道夫心中有些焦急。
加洛林海军的出现，让鲁道夫有种预感，保卢斯子爵答应送他去南大陆的事，可能会出问题。
复辟军自己都可能输掉这场战争，如果这港口被炼金联军攻下，那冲入内陆的帕吕伯爵自身难保，更管不了鲁道夫的事。
一边向嘴里扔着鱼干，一边想着自己的出路，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死板，应该换点路数。
有的人说战争打的是战略，打的是战术，打的是士气，可是，战争最终打的是生产力。骑兵军团在陆地上无疑是最为强大的存在，但是在海面上，在天空中，炼金师的流水线工厂才拥有更强大的生产力，比骑士强大的多。
舰船数量本就处于劣势的皇家海军，开战一小时后便显出疲态，已经有6艘舰船被击沉。炼金联军此时却只有2艘舰船起火，他们的舰船数量更多，这一战炼金联军几乎必胜。
鲁道夫都替皇家海军着急，他新抱的这根大腿不够粗啊···
就在鲁道夫不断琢磨自己该怎么办的时候，远处忽然来了一队骑兵。伯爵城堡的骑兵护着一人向木屋奔走而来，最前面的竟然是去而复返的厄休拉。
下马后，厄休拉满脸焦急，向鲁道夫跑来。
“鲁道夫先生，温勒管家说要发动一切力量！他让我来和您谈谈，伯爵城堡请您出手帮助皇家海军，城堡将铭记您的康慨出手！”
温勒管家当然记得这里住着3名4级异端，如果这股力量能出手，对皇家海军来说将是不小的提升。
看到三人在院子里喝着酒，吃着鱼干，望着港口的悠闲模样，厄休拉一口气堵在心口，她觉得很害怕，害怕三人会拒绝。这是厄尔巴骑士与炼金师之间的战争，又怎么苛求这三个路人为帕吕伯爵而战？
鲁道夫转过头，将视线从港口战场挪到厄休拉脸上。看到鲁道夫空洞的眼神，厄休拉不知所措的搓着衣角，如同小时候惹老师不高兴时一样。
“厄休拉，你多少了解过我们，怎么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啊？”面对鲁道夫的诘问，厄休拉更加不知所措。
“我们三个，都是加洛林人，你让我们三个加洛林人，为了你们伯爵去对抗加洛林人，可能吗？”
“鲁道夫先生！”厄休拉都快哭出来了：“我听保卢斯子爵说，您和您的朋友都是被加洛林炼金议会通缉后，不得不逃离加洛林王国的···”
“我们只是被炼金议会通缉，不是被加洛林王国通缉。
在这遥远的大陆南端，能再见到熟悉的加洛林旗帜，怎能让我不激动？
在这陌生的海边港口，能听到熟悉的家乡口音，怎能不让我兴奋？
那些加洛林舰船上，可是我们的他乡故知！是我们的至爱亲朋！”
鲁道夫异常气氛的说道：
“得！加！钱！”
“啊？”厄休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鲁道夫先生满脸怒气，是同意还是没同意？
第329章 我要一艘舰船
前一秒，鲁道夫还在说加洛林人是他的故乡亲朋，说的康慨激昂，唾沫横飞。
厄休拉在心中甚至产生了浓浓的愧疚，开口让鲁道夫对付加洛林人，这件事简直太残忍了，换谁能下得去手呢？
后一秒，鲁道夫便说这么残忍的事，得加钱。
厄休拉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刚刚的愧疚很可笑。不过她心中马上燃起了希望，熔炉鲁道夫是瞬间杀死数名4级猎巫人的恐怖巫师，如果他出手的话，一定能减轻金锚舰队的压力。
厄休拉赶忙说道：“我不知道伯爵城堡有多少钱，但是一定有非常非常多的钱！为了这场战争，我们准备了很久。鲁道夫先生，您开个价吧，我们一定可以满足您！”
鲁道夫觉得和厄休拉不可能谈出什么结果，这个厄休拉一看就是城堡养的工具人，没什么处理复杂事情的经验。
不过他看到厄休拉不时向后看，看向身后一名骑士。也许这名骑士才是城堡的关键人物，才是温勒管家派出的能做决定的人。
因此，鲁道夫笑着说道：“不要把话说这么大，承诺做不到会尴尬的。”
厄休拉果然再次看向那名骑士，鲁道夫心中大致有了判断。
看到那名骑士点头后，厄休拉才继续说：“金锚城堡绝对付得起您酬劳！”
鲁道夫深处手指，指向海面上一直在战斗的舰船：“我要一艘船，一艘主力舰船。”
等待伯爵调船送鲁道夫去南大陆太麻烦了，鲁道夫准备自己弄一艘舰船，带炼金加固法阵的舰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一时间，整个小院里陷入了沉寂。
鲁道夫的模样，仿佛是指着一个鱼缸，和贩鱼的说，我要一条鱼。可是，他指的可是一艘炼金舰船啊！
短暂的沉默后，厄休拉迅速开口：“不可能！皇家海军金锚舰队只有40多艘舰船，现在还在不断折损，不可能给您一艘舰船！”
即使厄休拉不太关注城堡的事，也知道一艘炼金舰船的价值，她觉得鲁道夫在异想天开。
一艘主力炼金战舰的造价大约是60万金盾，后续出航和维护费用同样高昂。
这还不是钱的事，如果熔炉鲁道夫只是提出60万金盾的报价，为了这次战争的胜利，伯爵城堡真有可能付出这笔钱。赢下这次战争，获得的收益远超60万金盾。
更关键的问题是，一艘炼金舰船造价60万金盾，不代表拿着60万金盾就能买到一艘炼金舰船，这二者没有对等性。
有很多炼金师为了钱服务着各个大贵族，但是数量远不如炼金议会的炼金师多。这让贵族的炼金舰船造价更高，产量更低。伯爵城堡拿着60万金盾，也需要等三个月才能补充一艘新舰船。
不仅厄休拉，厄休拉身后的骑士们也躁动不安，马匹因为骑士过分的发力而不舒服的用蹄子刨着地面，他们觉得来见一名陌生巫师，是在浪费时间。
“鲁道夫先生！您的要求太过分了，这远超过请一位4级使徒出手的代价。”
厄休拉的声调如此高，鲁道夫只是笑着说道：“我又没说必须要你们的舰船。如果有俘虏的加洛林舰船或者厄尔巴舰船，我也能接受。我要的是一艘船，一艘能开动的船，无所谓是谁的。”
讨价还价，鲁道夫一步步试探伯爵城堡的诚意，也在不断调整自己的策略。
听到鲁道夫的新条件，厄休拉略微想了想，继续说道：“俘虏的舰船也是伯爵的舰船啊，怎么能将一艘舰船给你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鲁道夫显然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什么过分，他再次端起酒杯：
“如果不可能的话，那只能说声遗憾了。其他条件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想要一艘船。
原本我和保卢斯子爵的协议，是我帮伯爵做巫器，他找船送我去南大陆。记得提醒子爵，我会做完他需要的巫器，希望他也能信守承诺。”
端起酒杯，没给客人倒酒，这是要赶人的意思。鲁道夫再次眯起眼，思索着如何弄一艘船。
对于这场战争而言，巫师鲁道夫本就是局外人，他的唯一目标是去南大陆。如果这里无法满足他的目的，他完全可以今晚就走人，没必要在这里多待。
看到巫师鲁道夫再次悠闲的喝着酒，厄休拉非常着急，她身后的凯德里克也同样着急。
他们两个着急的事情不一样，厄休拉着急的只是伯爵城堡可能会迎来一次残酷的失败，她认识的很多人都可能在这次战争中死去。她的社交圈如此小，从小到大只认识伯爵城堡中的人，而现在那些人有很多都在十字金锚号上。
凯德里克着急的，除了金锚舰队的成败之外，还有他自己，这是他唯一参战的机会。
别看他贵为伯爵第四子，但是他没有任何自己的势力，所有的力量都是伯爵的，他的大哥卡来布在城堡内的话语权同样巨大。他唯一能借到力的庞大力量，便是眼前的巫师，眼前游离在大营外的熔炉鲁道夫。
“我同意你的要求！”
厄休拉身后的一名骑兵忽然开口，并且摘下了自己的头盔。
“少爷！这个条件太离谱了！”
“少爷”的称呼让鲁道夫有些意外，这是伯爵城堡里的大人物来了吗？
那名骑士翻身下马，向鲁道夫走来。
“我是帕吕伯爵的第4子，凯德里克，我可以代表伯爵城堡答应你的条件。
我以我的人格发誓，以金锚家族的信誉担保，一艘俘虏的加洛林舰船或者厄尔巴舰船，换你在今晚出手帮助皇家海军金锚舰队！”
鲁道夫递上一杯酒，看着凯德里克仰头一口喝光了一杯烈酒。
“好！合作愉快！”
两人的手和鲁道夫的手握在一起。
凯德里克用自己的人格发誓，还用家族荣誉担保，骑士在诺言这方面非常让人放心，这已经最高规格的承诺，这让鲁道夫心情愉悦，他盯着凯德里克：“我喜欢你的眼神，你是个野心家，你的眼睛里满是饥渴，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那么，请您出手吧，熔炉鲁道夫先生！让您的‘故乡亲朋’见识您的恐怖，如同您在加洛林王国时一样！”
鲁道夫的笑容里多少有些尴尬：“如您所愿，凯德里克少爷。”
三名被加洛林王国炼金议会通缉的罪犯，身后各自生出一对3级铁蝠翼，激起了无数灰尘，飞向远处。
凯德里克站在原地，望着三人的身影贴着海岸线的地面飞行，有些羡慕。
倒不是羡慕铁蝠翼，如果他想要，一件3级巫器还是能弄到的。他羡慕的，是那种强者的掌控感。熔炉鲁道夫连这种战争他们也敢参与，证明他们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信心。
凯德里克不知道的是，狡猾如鲁道夫，在脱离凯德里克的视野后，迅速降低了速度。
得到别人的一个承诺，不顾一切的冲上去，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鲁道夫既要逞强，还要成功逞强。他藏在一块礁石后，不再向前，小心的观察着局势。
库伯和尹冯娜也停了下来，库伯问到：“不尽快帮金锚舰队吗？”
“不···”鲁道夫摇摇头：“现在冲进去容易成为出头鸟，再等等，等他们焦灼到顾不上我们，我们再出手。”
这里距离战场所在的海域已经很近，不足500米，不时有流弹或者被砸歪的炮将弹药打向这里。
鲁道夫耐心的等待着出手时机，十字金锚号还没动，炼金联军的旗舰也没动，那他更没必要动。
炼金联军方面，现在还有50多艘舰船。皇家海军这边只剩30多艘舰船，如果不是有岸防重炮的帮忙，皇家海军早就失去了抵抗力。
在骑士统治大陆的年代，骑士的海军主要以接舷战为主。那时候的皇家海军被称为“骑在帆船上的骑士”，当两艘帆船靠近的时候，骑士会跳上敌人的甲板，在狭小的甲板上，用自己强大的抗击打能力一举将敌人消灭。
炼金师在舰船上配置的长重炮摧毁了骑士的战斗传统，当时的皇家海军还未接舷便纷纷被击沉，在一两百年前的制宪战争中吃了不少亏。
现在卡洛曼十六世组建的皇家海军，战术做了很多革新。在这段时间，鲁道夫收集了很多皇家海军的情报，他曾远距离观摩了皇家海军的演习和训练。
皇家海军的第一种战术，和炼金师一样，也是以长重炮战术。
这种战术让双方的海军打成了回合制，你的侧舷炮打出一轮，如果我没沉，那我的侧舷炮也打一轮，死伤极为惨烈。极短的时间内，海面上已经出现十几艘燃烧的舰船。
鲁道夫不可能飞到那战场的中央当那个盖世英雄，周围都是纷飞的炮弹，只要没防住一颗，他就要被炸死。
皇家海军的第二种战术，是他们新开发的三骑士战术。
蒸汽轮机舰船的吨位比帆船大的多，在舰船上可以布置更多的骑士。每艘骑士舰船上，都会布置三名主力骑士，一名骑士负责攻击，另两名骑士负责防御。
他们三人身后都有一支骑士队伍，这种配置让骑士舰船的实力大增。4级骑士在战斗时短暂成为5级骑士，提供的攻击力或者防护力都远超那些4级炼金加固法阵。
此时皇家海军的还击，除了同样口径的火炮外，还有骑士的投掷武器。那些武器上泛着蒙蒙白光，以极快的速度砸向联军舰船，其威力要比4级炼金炮弹强得多。
鲁道夫在观察中发现，战争的主力是那些4级使徒。每种使徒在晋升5级时都会迎来质变，晋升难度陡增，这让5级使徒的数量非常稀少。
皇家海军的第三种战术，是他们的老本行，接舷战。
无论何种攻击，长重炮还是投掷武器，对于骑士来说都是前期消耗的手段。骑士最强的能力还是在冲锋和近身。被骑士近身，对任何使徒来说都是噩梦。
鲁道夫等待的便是皇家海军的冲锋，只要皇家海军不冲锋，他就不出手。
待在炮火纷飞的战场旁，时间过得异常缓慢，鲁道夫观察了很久，忽然说：“库伯！接下来主要靠你！”
“靠我？”库伯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鲁道夫，他他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我库伯也成了主角了？
库伯说道：“尸体都很沉，在这海面上可飘不起来，我倒是想出力，但是该怎么办？”
“要的就是你的尸体浮不起来，他们可以在海底行动。”
库伯有些不理解，仔细听了鲁道夫的计划后，他觉得鲁道夫是个疯子。
又等了十几分钟，鲁道夫瞬间紧张起来：“来了！”
此时的海面上，炼金联军的舰船阵型终于不再稳固，出现了松散。
随着骑士的投掷武器撕破了两艘联军舰船的防护法阵，紧跟而来的火炮又将这两艘船点燃，联军的阵型被阻隔，出现一个短时间不可能堵住的裂口。
战机总是一闪而逝，皇家海军的指挥官发布了冲锋命令。
一共9艘皇家海军舰船，结成一个锥形的阵型，脱离了防守海域，向前冲去。
一时间，裂口处的攻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等到突袭的舰队冲到双方的中央时，鲁道夫低喊到：“该我们了！”
鲁道夫率先离开礁石，飞向海面。
炼金联军故意空出了三分之一的海面，想让皇家海军从这里逃走，让皇家海军自己放弃抵抗意志。现在鲁道夫需要跨越的地方，就是这科多尔港外三分之一的海域。
铁蝠翼带着他贴着海面飞行，起伏的海浪里，鲁道夫的身影只出现在海浪的波谷中，异常隐蔽。
他的目标，是最靠边的一艘炼金舰船。炼金联军有三种主战舰船，60炮、80炮和120炮舰船，这艘舰船相对体量不是很大，是一艘60炮舰船。
炼金联军有侦查兵和言灵，他们马上发现了突入战场的异端。
最靠边的三艘舰船都收到了命令：“南8点钟方向出现不明高等级使徒！迅速消灭意外情况！”
第330章 只有它最摇摆
一束束水柱在鲁道夫身前或者身侧炸开，沉闷的爆炸声里，白色的水花跳起又落下，这让鲁道夫身上都是海水的腥味。开战一个多小时，海水里的死鱼让海水又腥又臭。
远处的海面上，甚至已经出现了鲨鱼群。这里的血腥让海水里出现很多食物，被炸死的鱼，坠海的人，都是鲨鱼的美味。
鲁道夫最后确定了皇家海军的进展，他们的舰船已经冲入了炼金联军的舰船中间，撕开了一道口子。
只需要等待几分钟，就能知晓炼金联军的弱点，当皇家海军集体冲锋的时候，双方就会混战在一起，不再远距离互相炮轰。等皇家海军的旗舰和十字金锚号冲锋的时候，就是双方高等级使徒你死我活的时候。
鲁道夫放心的继续他的工作，这时候，绝对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了，谁会在乎出现在战场边缘的鲨鱼呢？
他的目标，是联军海军里最靠边缘的那艘舰船。炼金舰船主要依靠侧舷炮来攻击敌人，这条舰船正用侧面对着港口的方向，不停的开炮阻止皇家海军的冲锋。此时攻击鲁道夫的，是几艘船的舰艉炮，大约6门火炮，不停用炮弹攻击鲁道夫。
“瞄准！射击！”
海军的炮手经验丰富，在几百米的距离上，误差不会超过5米。主炮炮弹速度极快，能起到很强的威慑作用。炮弹在鲁道夫周围爆炸，如果不小心的话，会被爆炸的冲击波震晕。
除了主炮之外，舰船上还有火箭弹，火箭弹速度慢了一些，但是在弹头装了追踪系统，能在小范围内调整方向，极大的增加命中几率。
短短两轮炮击后，炮手便果断向上级汇报。敌人的反应出奇的敏捷，他们的炮弹和火箭弹都没能立功，船尾跑不像侧舷炮一样，可以用数量弥补精度的不足。
感谢言灵猎巫人的馈赠，鲁道夫刚刚获得了4级危险直觉。在敌人瞄准的时候，他已经预感到了火炮的线路。他可以在点火到开炮的这段时间里，躲开炮弹。
水花和水雾落在鲁道夫身上，打湿了鲁道夫的衣服，这并没有降低鲁道夫的飞行速度。
“随舰使徒准备！”
舰船上的军官发布了命令，既然普通炮弹无法对这样的敌人起到作用，那么就要用使徒来解决。
船尾忽然出现数名使徒，他们形状各异，没有穿海军的制服。看到他们的身影后，鲁道夫勐然扎入了海水中。潜入海中后，更方便鲁道夫隐蔽
海水里比外面的夜色要黑暗的多，鲁道夫有意识的避免自己向下看，因为身下的海底只有纯粹的黑暗。
“水雷！扔下水雷！”
炼金师还没点出潜艇的科技树，因此对付水底的敌人，一是水雷，二是水底特战使徒。
炼金师能操纵水雷何时引爆，一发发水雷在水中爆炸，不过都被鲁道夫小心的躲开。
至于水底特战使徒，他们下水后惊讶的发现，海水忽然变成黑紫色。
糟糕！是天蝎巫师！
舰船指挥官脸色难看，整条船前后左右的海面，都不正常的泛着黑紫色，他看出来是这是遇到了天蝎巫师，而且还是高等级的天蝎巫师。
海水是会涌动的，这毒素没有被海水稀释，没有被海浪冲散，证明毒素是如此充裕，足以弥漫这片海域，敌人拥有磅礴的星力，能布下这毒素的海洋。
一名4级天蝎巫师的出现，让舰船指挥官头上渗出密密的冷汗。这艘舰船的功能，是在战场上提供远程火力。应对一名水相巫师，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
海面下的特战使徒更惨，护目镜可以保护眼睛，呼吸器可以保护口鼻，但是海水无法被完全隔绝。
一个个水下特战人人员动作变得僵硬，那是皮肤和海水接触后，被毒素麻痹的后果。毒素一点点侵蚀他们的皮肤，海水明明很冰冷，但却给他们灼热发烫的感觉，毒素正疯狂攻击他们的皮肤细胞。潜水服和皮肤摩擦，将一块块皮肤磨下来，整个潜水服里都是血浆。
作为水相三巫师之一，天蝎巫师当然擅长在水中作战，只是以前鲁道夫没有这样的机会而已。
水是天蝎巫师最好的伙伴，是毒素传递最好的介质，这里是天蝎巫师天然的主场，能帮天蝎巫师制造一片遍布毒素的海域。
双鱼座巫语-畅游，能帮鲁道夫在水中快速移动，这是双鱼座的基础巫术。据说那些双鱼巫师的速度才叫快，双鱼巫师在水中比最快的鱼都要快，并且还不会感到疲惫。
在黑紫色的毒水里，特战使徒什么都看不到。在鲁道夫的感知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哪里的毒素在消耗，哪里的毒素在减少，如同夜晚的明灯一样，很容易辨别。
鲁道夫在水中快速游动，手术刀成为他最可靠的武器。他如同剧毒海蛇一般，游到一名特战使徒身后，等待足够多的毒素进入他体内，才从他后背慢慢接近，直至手术刀出现在特战使徒的喉咙前，一刀划开颈动脉。
麻痹后的特战人员，根本无力抵抗鲁道夫这样的水相巫师。
鲁道夫忽然觉得自己走错路线了，自己就应该成为萨拉古海上的祸害，水相巫师不在大海里活动，简直太浪费了。
海面上，一具具尸体缓缓上浮，飘在海面上，随着海水起伏，那是刚刚跳入海里的一名名特战使徒。
舰船的周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众人发现一个更可怕的情况，海浪拍打在船体上，毒素随着水雾向上蔓延，站在栏杆处的船员已经有中毒的迹象。
栏杆处，一个个船员倒下，他们的鼻孔开始流血，浑身麻痹，失去了活动能力。
“船医呢！船医！”
原本船医会在医务室内等待受伤的船员，被士兵催促后，匆忙从舱室里跑了出来。
船医蹲在一个个中毒的士兵身旁，带着瘟媒之力的药物打入这些士兵体内。其实他知道这是徒劳，做做样子安慰一下舰船上的其他船员。这艘60炮舰船上配备的船医，只是3级瘟媒，对于4级天蝎毒素毫无办法。
“舰长！是4级天蝎毒素！我没有办法！”
船医有些疑惑，这些毒素并没有直接致死，皇家海军的巫师，这么仁慈了么？
这也怨不得船医，只有80炮舰船上才会配备4级瘟媒。指挥官喊到：“抬下去治疗！让所有士兵戴上防毒面具！”
士兵们忙碌起来，指挥官看着除了尸体之外变得平静的海面，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用力抓住了大副：“去最底层船舱！防止巫师凿船！”
如果敌人能潜入到船只附近，那么很可能会凿穿船底，让船沉没。让大副去船底，可以方便的加固船底的炼金加固法阵。
大副赶忙听令带人去舱室下层，这是艘钢铁蒸汽船，船身上附加了很多加固法阵，不知道能不能防住一名高等级巫师。最好的结果是拖延，拖到旗舰拿出应对方法，这烦人的巫师自有高级使徒来处理。
一共四层舱室，大副快速的向下跑去，到达底层后，大副松了口气。这里一切正常，炼金加固法阵还是原来的模样，里面的炼金之力还在，没有被大规模的消耗。
大副在炼金加固法阵的每个节点上都安排了一名船员，一旦出现问题，可以第一时间进行修补。而他自己则蹲在法阵的中央，仔细看着法阵。几分钟后，大副的眼睛都开始发酸，没等到巫师出手。
外面的战斗并没有中止，这艘60炮舰船还在不停的攻击皇家海军，他们的任务并不轻松。
炼金联军的海军舰船数量更多，已经对皇家海军形成了半包围，现在就看是皇家海军先凿穿联军海军，还是联军海军先全歼皇家海军。
侧舷炮每发出一轮攻击，就会让船身不断摇晃。
某个时间，对舰船非常熟悉的大副觉得有些不舒服，似乎哪里不对···好像是舰船的摇晃有些太大了···
情况不紧急的时候，三排侧舷炮不是同时击发的，那样的话后坐力会让船体摇晃。但是现在正是紧急情况，联军需要火力，这艘舰船的火炮击发间隔越来越短，当遇到好机会，遇到可能击沉皇家海军舰船的时候，指挥官也会让火炮同时开火，以得到瞬间的最强火力。
现在大副感觉到的就是这种情况，船身在勐烈的左右摇晃，这种摇晃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似乎今天的后坐力大了太多太多。
鲁道夫在某具特战员的尸体旁悄悄换了口气，继续他的行动。
他潜伏在舰船背对海岸的一侧，这边的侧舷炮不需要开火，一直保持安静。另一侧的火炮每轮开火，后坐力都会把船推向这一侧。
正常来说，这种摇晃对舰船是没有多大危害的，但是现在船底有一名巫师，很显然是不正常的情况。
舰船开炮，船体摆动，鲁道夫早已准备好了暗河之戒。3级暗河之戒没有什么直接攻击能力，附加了宝瓶座巫语-迸发的暗河之戒，能短时间、大规模的收水和放水。
当船向鲁道夫这一侧摇摆的时候，这一侧的海水忽然少了很多。仿佛海浪在这里出现一道波谷一样，船身随着海浪的波谷歪的更厉害。
一次波谷不足以颠覆这艘沉重的舰船，船上的人刚开始只是觉得略微有些奇怪，并没有放在心上。
海水是流动的，当海水变少时，周围的海水会迅勐的填进来，形成一道浪头。在浪头的作用下，舰船会像不倒翁一样，向另一侧摆去。
这种回摆更加勐烈，因为鲁道夫会在短时间内将暗河之戒内的水放出，制造更大的海浪。
鲁道夫的计划，是俘虏一艘完整的舰船。4级炼金加固法阵很难被破坏，他的目的也不是凿沉这艘船。
连续三次摇摆后，不仅船底的大副发现了异常，整个舰船上的人都感到了不对劲。
远处左翼舰队的旗舰上，海军中将顺着参谋官手指的方向，看向最侧方的那条船，大声的咒骂出声：“装备部那群蛀虫！他们到底贪污了多少？给我们的船甚至不能安稳的待在海面上！你看那条小丑，还跳起舞来了！”
最侧翼的一艘舰船正在海面上左右摇摆，不仅不能提供火力，而且还吓坏了周围的几艘舰船。
一旁的参谋官赶忙回报：“中将！侧翼船上报！那里出现一名高等级的水相巫师！”
“派人！派人去处理那名水相巫师！”中将咒骂了一句：“可别是双鱼巫师···”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海军最不愿面对的敌人就是水相巫师，尤其是双鱼巫师。一旦双鱼巫师钻进海里，那海军除了己方的双鱼巫师出手，没有任何办法。
“中将！更有可能是天蝎巫师！”
“这他码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此时，岸边的人也注意到了那艘最独特的炼金舰船，只有它最摇摆。
别的船都在一片火热的战斗，炮口一次次冒出火光，打出一发发炮弹，那艘最边缘的舰船眼看着横倾角都快有30°了。一旦超过45°，便有倾覆的可能。
帕德里克和厄休拉在岸上看着那艘摇摆的舰船，心中都无比喜悦，那一定是巫师鲁道夫出手了！那个方向，那样的巫术，只能是4级巫师鲁道夫。
他们两个去请巫师鲁道夫，耽误了很多时间，没来得及登上十字金锚号。战争是如此残酷，十字金锚号不可能专门等待这两人，即使他们一个贵为伯爵的第四子，一个是伯爵城堡的家庭巫师。
刚刚他们两个还非常慌乱，如果皇家海军败了，他们连跟着十字金锚号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但是现在，两个人的神情都异常兴奋。
再加把劲啊！巫师鲁道夫！只要弄沉这艘舰船，就能缓解皇家海军的压力。每一艘舰船都无比珍贵，每一点力量的你增我减，都可能影响最后的胜败。
一分钟后，那艘船停止了摇摆，因为它到达了最大倾角，船体和海面呈45°夹角。
这一瞬间，那艘舰船似乎完全静止，以一种歪着的角度静止在海面上。往左一点，就能回到原来的位置，往右一点，就会彻底倒入海中。
可怜的摇摆船，最终跨过了那个临界值，缓缓向海水里倒去。
第331章 海底尸群
庞大的舰船在倾倒的时候，画面仿佛慢动作。船体一点点歪斜，一点点扭转，但是这一切都如此势不可挡，越是沉重的巨物，倒塌时势能越大。
一艘船有左边的栏杆，有右边的栏杆，不过现在用上下栏杆更为合适。舰长抓住上边的栏杆，眼睁睁的看着舰船向另一个方向倒去。
船员的嘶吼里带着恐惧的破音，舰桥的窗户被砸碎，随着碎玻璃渣子掉出来的，是舰桥里的舵手和领航员。
即使经验再丰富的船员，也没有应对沉船的经验，沉船往往意味着死亡。
甲板上的所有东西都在向倾斜的那一侧滚去，大木箱和绳索在甲板上迅速滑动，将那些本就踉跄的船员撞倒。
甲板和海面的角度越来越接近直角，一个大浪打来，海水冲上了甲板，在甲板上留下了恐怖的紫色液体，那紫色液体代表剧毒，代表死亡。
一门门火炮落入海水，一个个船员落入海水。
舰长在海面上看到一个人，一个上半身立在海水之上的人。
与一片末日景象的舰船相比，那个人显得格格不入。无论浪花多大，无论什么砸落在他身旁，他的身体都稳稳的立在海面上。
那是水相巫师···刚刚攻击了舰船的水相巫师。
甲板和海面彻底呈90度，船体躺倒在海水中。
舰长能清晰的看到那可怕的黑紫色海面，那是天蝎巫师的毒汤，一旦落入毒汤，所有人的生死都将握在天蝎巫师的手中。
舰长原本是想抵抗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吸入了一口空气。
这口空气是如此致命，细微的毒素随着海浪拍打出的水汽，弥漫在船体周围，只要吸入一口，便会中天蝎巫师的毒。
最终，他的手一软，从栏杆上掉了下去，掉入了海水中。
也许他还能在天蝎巫师面前挣扎一段时间，但是没用了，他在空中痛苦的闭上眼睛，船沉了，他也该死了。
殉舰，这是战争里每个舰长的宿命。
他的身体砸入了黑紫色的海水中，那海水第一时间涌过来，如同海蛇一般，钻入了他的口中，鼻中。从肺部传来的灼热证明他中的毒是多么深。
舰长抬头看着海面上，看着甲板在视野中变大变近，船体彻底翻了过来，将他扣在了甲板下。
一艘船倒扣在海面上，那爬满藤壶的船底裸露出来。
鲁道夫在一旁看着船底，强迫症让他浑身难受，这舰长也太不讲究了，怎么能有这么多藤壶？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船底的藤壶和贝壳都清理干净。
船舱底部的大副迈肯兹都快疯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他刚刚还站在地板上，后来站在了侧墙上，眼看着自己就要站在天花板上。
“大副！船翻了！”
“我知道船翻了！可是怎么翻的？我们都没中弹，中弹也不可能翻啊！”
刚才在脚下的炼金加固法阵，现在出现在头顶，那法阵完好无损，敌人没有凿船，而是用某种难以理解的手段弄翻了舰船。
度过刚开始几秒的惊慌后，大副迈肯兹忽然想明白自己面对的糟糕状况。军舰内各道门的密闭性很好，船体里封存的一部分空气，短时间内还不会耗光。一旦空气中的氧气被他们几个用掉，那他们会被活活闷死在这里。
“快往上层···不对，是往下层船舱走！我们要尽快出去！”
船体翻转，各道门上的墙体，此时都变成了高高的门槛。门把手太高，根本够不着，只好让一个人坐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去够那门把手。
“快点！快点！再快点！”
为了避免火灾，舰船里的电力系统在反常情况下自动断电，走道里只有一些应急灯。昏暗的灯光里，其他人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大副迈肯兹觉得空气变得污浊，他有些缺氧现象。
当他们费尽力气爬到负二层，即将迎来曙光的时候，忽然感到船体勐烈的晃动了一次。
“大副！船动了！”
“我知道！快跑！”
大副从年轻时便跟船出海，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刚刚船翻他不能理解，现在翻过来的船还在动，他更不能理解。
船体剧烈的晃动，让本就焦急的众人东倒西歪。
最后一道门出现在大副面前，外面巨大的水压死死的压着这道门，这道门成为一个单向阀，门侧缘的密封圈在水压下完美的挡住了海水的进入。
两个人试着拉了拉把手，结果怎么都拉不动。
有人匆忙去找绳索，却被大副迈肯兹拦了下来：“别浪费时间了！去找炸药！”
人力怎么可能比得过水压，只有炸药能在此时打开这扇门。众人匆忙向火药库房跑去，终于在库房里找到了两个炸药包，还有一些潜水服。
装好炸药包后，大副迈肯兹一边戴潜水面具，一边喊到：“一会就要看诸位的运气了！希望能在海面上见到你们！”
勐烈的爆炸后，最后一道门在火药的威力中碎裂。
海底的水如同喷枪一般从碎裂的门里喷出来，将那些倒霉的人直接冲向了远处。
走道里的人用力抓住侧墙上的扶手，等待海水灌满这里。只有海水满贯这个走道，他们才能向外游。
好不容易等到水流不再这么湍急，大副第一个离开舱室，来到了原来的甲板上。
甲板顶在他头上，将他压在海水中，他还需要向外游。然而，大副在冰冷的海水里浑身发抖，身上的肌肉因为惊吓而一阵痉挛。
他低头看着，被眼前的画面惊呆，这是传说中深渊地狱才有的景象！
海底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数百具尸体！这些尸体行走在海底，如同沉默的地狱来客。
大副确定这些都是尸体，因为有些尸体连骨架都裸露着。
这些尸体中有德鲁尹，德鲁尹用海草编织出数条粗壮的绳索，正拴在沉没的舰船上。
这几条绳索分出一些细小的绳索，方便那些尸体拖动舰船。
在天旋地转翻转世界里，大副迈肯兹转头，又看到两条无比粗壮的腿，那是传说里巨人才有的腿。光是这两条腿，就有30米长。
因为骑士的针对，巨人这种使徒非常非常少，大副迈肯兹一直在海上活动，更是很少见这种力量恐怖的使徒。
此时的巨人上半身被船遮挡，大副迈肯兹看不到，只看到两双退在船边行走。
巨人的作用似乎是防止船体沉底，避免那两根大烟囱损坏，那是蒸汽轮机非常重要的构建之一。
大大小小的尸体在海底行走，他们不需要呼吸，不畏惧冰冷。而且···而且他们在拖着翻到的舰船，向岸边走去。
这一刻，大副迈肯兹忽然觉得，一定逃不出去了···
尤其是看到他的舰长，还有二副、三副、轮机长等人都在尸体队伍后跟着，一起拖着舰船时，大副瞬间失去了抵抗力。
死亡是如此接近，甚至那些尸体也感知到了他的死亡。所有的尸体抬头或转头，看向了大副，大副也快死了。
昏暗的海底，几百具使徒尸体齐刷刷的看着大副。这恐怖的画面让大副瞬间窒息。
幽灵一样的水母飘在他身旁，他做了最后的决定。如果可以，他想多活几秒，哪怕是一秒，哪怕是两秒。
于是，他转头向船体内游去。其他人都向外游，只有大副迈肯兹向内游。
在海水里不能说话，其他人并不知道大副出了什么问题，只是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向外逃去。
大副打开了一个设备井道口，他对这舰船是如此熟悉，因此能找到回到舱室的路。他从一个设备井口里钻了出来，再次呼吸到空气。
那些游到外面的人，命运已经注定，他们之中的使徒会加入那尸体大军。
这就是战争，一旦失败，整船的人都会迎来死亡，葬身大海。
他蜷缩在一间舱室的角落里，想要静静的等待死亡，但是死亡的恐惧让他痛哭流涕，尤其是整个船里可能只有他一个活人，这硕大的船体就是他一个人的铁棺。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后的墙壁像水波一样荡漾，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迈肯兹无比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他死前的丑态都不顾上掩藏。
迈肯兹忽然有了一种直觉，他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不是加洛林军人！我是萨拉古海上的海盗！我的船被加洛林海军击沉，他们俘虏了我！我是投降了他们后才慢慢成为大副的！”
鲁道夫没兴趣知晓这名船员故事的真假，他只是说道：“打扰了，我只是想知道轮机室在哪。告诉我轮机室在哪，然后你继续。”
迈肯兹眼中忽然亮起精光，这道精光让鲁道夫有了一点兴趣。
“我知道您要做什么！我能判断蒸汽轮机还能不能用！海水腐蚀性很强，蒸汽轮机现在状况不太好！”
鲁道夫忍不住问到：“你怎么知道我关心蒸汽轮机？”
“先生！您正在将这艘船拖向海边，您一定是想得到这艘船，而不是想让这艘船葬身大海！请相信我！让我为您效劳！我很有用！”
鲁道夫皱起眉，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他，库伯还有尹冯娜，三个旱鸭子，完全不懂如何控制一艘船。航海知识是如此专业，不是他们三个生手短时间能掌握的。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效忠我？”
“我是3级炼金师，只要给钱，您绝对能收获我的忠诚！”
鲁道夫沉思着，不知道留下这名大副到底对不对。
迈肯兹却以为鲁道夫不想付钱，他赶忙说道：“不给钱也行！”
这闷热的舱室里，鲁道夫被逗笑了，他做出了决定：
“好吧，那你获得了活下去的机会，至于你能活多久，就需要靠你自己了。你的名字？”
“迈肯兹！”
鲁道夫拿出一支注射器，将一管深紫色的毒液注入迈肯兹体内。整个过程迈肯兹都没有丝毫反抗。
“迈肯兹，你毕竟是加洛林王国海军的大副，我无法完全相信你，因此需要一点点保险手段。”
“我明白，这是应该的。”
“擦一擦鼻涕，带我去轮机室。”
二人在倒转的船体里行走，不过这次不需要费劲去开门，每道墙在鲁道夫面前都变成了水波一样，可以方便穿行。
“您是土相巫师吗？”
“你知道的还挺多。”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探您的消息！”
几分钟后，大副忽然立起了弯着的腰，他想起了一条通缉令。那个通缉令里，有前面巫师的照片。
熔炉鲁道夫！那个手动让法布罗市议会换届的天蝎巫师！
怪不得要给他注射毒素，迈肯兹后背上的冷汗更多了。
很快，他们来到了轮机室。
轮机室是一个三层通高的巨大舱室，里面有双缸的蒸汽轮机，此时轮机室里已经有一半都被海水灌入。
“先生，这艘船的蒸汽轮机有两个十几米高的烟囱，这些水一定是从烟囱里流进来的。我很想活下去，因此我不会对您有任何的隐瞒。整个蒸汽机都被海水浸泡了一遍，除非大修，否则无法再用。”
鲁道夫也看到了蒸汽轮机里还在向外冒水，也许几分钟后这里就会灌满。他问到：“你能修吗？”
“对不起，先生，我不能。这样的维修必须去船坞或者造船厂，并且还需要有数名经验丰富的炼金工程师。”
迈肯兹非常害怕，如果这艘船没有了价值，那么他也没有价值，他会死的。
鲁道夫却低头不停思索，然后再次开口问：“你知道哪里能修这艘船吗？”
“我知道！科多尔港是大港，这里就有船坞。不过这里的船坞应该被皇家海军控制了。船坞里的工程师如果没猜错的话，一定被皇家海军吸收进他们的维修部队中。
现在只有皇家海军有足够的炼金工程师，只有他们有能力维修这艘船。”
听到这个答桉，鲁道夫叹口气。
看来，在战场上偷一艘船就跑的计划破灭了。这种炼金舰船是如此复杂，不是他们几个人能搞定的。
“好了，走吧。”
鲁道夫带着迈肯兹离开了轮机室，来到了外面的海水中。
浮在海面上后，鲁道夫对迈肯兹说：“你去岸边，找一名名为库伯的活尸，就说我说的，你很有用，留着你。”
迈肯兹彻底松了口气，他暂时死不了了：“那您呢？鲁道夫先生？”
“我再去弄几艘船，好让皇家海军给我修船。”鲁道夫觉得，他必须多拿点东西，皇家海军才会愿意为他修船：“等等，你叫我什么？”
“鲁道夫先生！伟大的熔炉！您就是能融化一切炼金师的可怕毒火！我将永远为您效劳！熔炉先生！”
第332章 双鱼巫师
麦肯兹向岸边游去，他的周围都是冰冷的海水，但他的心中却一片火热，活下来的感觉真好。
游着游着，迈肯兹忽然看到身旁飘着很多海藻一样的东西，他想拨开海藻，抓住后却发现，这根本不是海藻，这是头发，是数米长的头发，迈肯兹忽然想起了刚刚那个巨人！
海底的尸群还在拖着一艘船前进，这里的海水只有几十米深，那个巨人的头已经快浮出水面。
巨人的额头，巨人的脸，巨人的肩膀，慢慢的出现，而身后那艘舰船，也在巨人和其他尸体的努力下，从海面上翻转过来。
船不再前行，停在岸边。迈肯兹则继续向岸边游去。他终于见到了这些尸群的主人，一名年轻的活尸。
“活尸先生，鲁道夫先生刚刚留了我一命，说我有用处，让我来找您。”
迈肯兹小心的观察着眼前年轻的过分的异端，却发现这名异端很好说话。
“哦，你叫什么名字？你会干什么？”
“我叫迈肯兹，我是这艘船的大副，对这艘船非常非常熟悉。”
库伯很高兴鲁道夫想的如此周到，竟然给他弄来一名大副，对那艘船，库伯正不知道如何是好。
库伯先问到：“我叫库伯，那么，现在我们应该干什么？”
“库伯先生，应该先排水。”
“对，应该先排水，那艘船都浮不起来···稍等，我找找，看看有没有巨蟹巫师或者双鱼巫师···”
迈肯兹嵴背发凉，活尸库伯的语气，就像有些人打牌时在牌张里随意翻找某张牌一样。
“有，就是等级不高，这些巨蟹巫师活着的时候不说努力升级，现在只有一两级。”
库伯的收藏大都来自老格雷，老格雷不挑食，什么都收了一点。在巨蟹巫师的帮助下，一股股海水从船舱里抽了出来，然后排向了海面。
库伯抬头看向了远处海面，鲁道夫又在摇摆第二艘舰船了。
这次依旧是炼金联军舰队的最靠外的一艘船。这艘舰船大了很多，是一艘80炮舰船。大船体量更大，需要鲁道夫摇晃更长的时间。
躲过水雷，清除舰船上跳下来的特战使徒，鲁道夫潜伏在这艘舰船背靠海岸的一侧。有了上次的经验，鲁道夫越发的熟练。一吐一吸，3级暗河之戒帮鲁道夫在这里制造了大型浪头和波谷。
这艘大船的惯性更大，一旦摇起来，更难平稳下来。
舰长刚刚目睹一艘舰船在摇晃中沉没，而他的反制手段有限，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等到指挥那里派来支援。只是双方的海战如此焦灼，前方的舰船甚至已经进入接舷战了，对外围船只的支援速度不会很快。
“所有人！两人搬一件东西，随便什么东西，逆着船摆动的方向跑起来！”
当船向左侧沉的时候，船员们抬着东西向右侧船舷跑去。当船向右侧沉的时候，船员们又抬着东西向左侧船舷跑去。不敢下水的船员，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竭力避免船被摇沉。
一艘海军舰船上有上百人甚至是数百人，这些人的努力得到了回报，舰船并没有快速接近沉船的临界角度。
鲁道夫在海水里都郁闷了，这艘船这么大么？
等他浮上水面，听到甲板上的船员正在整齐划一的边跑边喊“左！”，等过一会，又开始喊“右！”。
这些个船员，战斗如此紧迫，不好好的对付皇家海军，现在学鲁道夫，不务正业的摇船，鲁道夫是闲人，你们也是闲人么？
趁着船摇摆的时候，一股大浪骤然跳了起来，扑上了甲板。黑紫色的液体在甲板上流动。
“船医！船医！”
这艘船的船医也从舱室里跑出来，大喊一声不好便匆忙去给船员解毒。
这艘80炮舰船上配备的是4级瘟媒，天蝎巫师只有一个，但是中毒的人可是上百人啊。
放倒很多人后，这些人终于不再给鲁道夫添麻烦，这艘船再次摇摆起来。在海面上活动，一切都离不开舰船，沉船意味着整舰人的死亡。
船员失去了安全感，只感到深深的恐惧，不少船员大喊大叫：“使徒老爷呢？尊贵的炼金师呢？”
没有人能回答这些问题，因为没有一名炼金师敢在这时候下水，海水里藏着一头危险的巨兽。
“我们的反制措施呢？应对那名巫师的高等级使徒呢？”
舰长不停的喊着联络官，想让联络官联系旗舰。联络官的灯语都快打出残影了，也没收到旗舰的反馈。
倒不是旗舰忽视他们的求助，而是所有的舰船都在求助。
旗舰原本派出专人来处理这里的混乱，但是他行到一半的时候，遇到一艘皇家海军的舰船，不得不先处理面前的危险。皇家海军冲起来之后，有时候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冲到了哪里，勇勐的另一面是鲁莽在，这是骑士的通病。
侧翼损失两艘船后，皇家海军迅速发现了这里的异常。他们派出一支三艘检查组成的冲击船队，向这一侧冲来，力求扩大这里的混乱。
鲁道夫的行为，终于更大程度上改变了战场。
就在这混乱中，一艘小艇正向炼金联军的旗舰行去。小艇想要将一个女人送上去，为指挥官提供情报。旁边高大的舰船进退失据，差点撞上小艇，小艇上的军官倒是很镇定，不慌不忙的向旗舰行去。
这次炼金联军秘密出兵，做了很多保密工作，早早便离开母港后，航行路线远离陆地，沿途尽量靠补给船，没有上过岸，这导致舰船的情报略微滞后一些。
站在小艇前方的，正是猎巫人，禁欲神官南希。她万年冰冷的脸上，此时也带上了焦急。两侧高大的舰船像山壁一样，让她有种行走在峡谷中的感觉。
奥布行省审判厅和海军分属不同部门，她也是联系了审判部驻厄尔巴合众国的办事处，才在办事处的帮助下联系到的海军。
雷扎猎巫人小队，7名4级使徒组成的强大小队，在科多尔港接连遭遇重创，其中6人遇难，这件事必须要尽早告知指挥官。雷扎小队出了猎巫之外，还承担了一些敌后破坏的工作，现在这些安排都成了无用功。
如此多的4级使徒遇难，这个消息必须告知舰队指挥。
等她登上旗舰的时候，看到一些参谋官在甲板上匆忙行走，他们要将新情况第一时间汇报给指挥官。其中一条消息让参谋官们眉头紧皱，未知的水相巫师功绩了侧翼，第二艘舰船在巫师的攻击中倒在海面上，正在缓缓的下沉。
“情报处的人呢！都死了吗？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名巫是谁，又有什么能力！”
南希在参谋官的带领下，进入了指挥室，她没有多余的废话，匆忙说道：“那名巫师是通缉犯熔炉鲁道夫，是他在帮助复辟军。他是一名4级天蝎巫师，掌握非常多的强力巫器，其中一件火相巫器，至少是5级巫器。”
南希说的5级巫器，是她看到的最后一举挡下猎巫人小队所有攻击，还将猎巫人反杀的奇怪火焰。
一名指挥官说道：“没事，我们派过去的是双鱼巫师，在海水里双鱼巫师不会输。”
面对指挥部的答复，南希心底却有些怀疑。双鱼巫师在水里确实厉害，但真的能对抗那名可怕的巫师么？
第二艘舰船入海，万尼亚把消息告诉库伯，库伯会来拖走第二艘船。
与此同时，鲁道夫又盯上了第三艘船。不远处出现了皇家海军的舰船，这让鲁道夫更加从容。
即使有皇家海军的帮忙，鲁道夫也不敢潜入一艘正规舰船，更不会让艾碧盖尔进入这样的舰船。舰船里一定有炼金封印法阵，无论是他还是艾碧盖尔，一旦被隔绝星力，什么能力都用不出来。他确实有反封印法阵，但是布置起来一定不如炼金师熟练，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因此，鲁道夫还是准备用笨办法，慢慢的先将船摇沉。
这种先沉船再俘获的方式，让鲁道夫不得不考虑和皇家海军继续合作。按照大副迈肯兹的说法，这些舰船进水后需要大规模的检修，这是他做不到的。
鲁道夫换了口气后，迅速潜入水中，向第三艘舰船游去。这一次他准备找一艘60炮舰船，80炮舰船体量太大，耗时加长会增加危险。
很快鲁道夫选好了目标，当他观测这艘舰船的开炮节奏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远处似乎有一条大鱼一闪而逝。
炮弹一发发砸落在水里，早就将所有动物都吓走，除了一些食腐的、智商不高的鱼类贴着海底游动，连小鱼小虾都在震动里藏起来或者游走了。大鱼的智商很高，更不会在此时留在这危险的海域中。
鲁道夫一边用暗河之戒吞吐着海水，一边小心的观察着周围。4级危险直觉告诉他，一些危险的气息在周围弥漫。很快危险气息越来越浓郁，似乎周围的海水都在排斥鲁道夫，都变成鲁道夫的敌人，这种感觉非常糟糕。
他刚刚获得了4级震动侦查术，他小心的收集着周围海水中的震动，刚刚出现过的敌人彻底消失不见，周围除了几具特战人员的尸体随着海水起伏，什么都没有。
忽然，鲁道夫在水中低头，自己的双腿正不受控制的反扭着。一股庞大的漩涡出现在深海，仿佛那里的海床上开出一个硕大的窟窿，漩涡的力道如此大，竟然让鲁道夫的腿如麻花一样扭在一起。
这股漩涡在水中形成一个垂直通道，鲁道夫在漩涡里无法做出任何反应，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冲去。他抬头看着海面，却发现他距离海面越来越远。
鲁道夫尝试用双鱼巫语-畅游，想要向上游去，却发现周围的海水完全不听话，巫语的作用不明显，有更强的能力控制了这些海水。
他又试了试双子座巫语-相对，想要改变自己和海水的相对位置，这也是控制运动状态的方法之一，但是他又失败了。
之前还感叹海洋是他的主场，现在看来，海水真正的主人来了，听说双鱼巫师是水中霸主，如果没有意外，他的敌人正是双鱼巫师。
庞大的毒素在鲁道夫周围出现，整个漩涡都被染成了深紫色。如果有人想对鲁道夫不利，那么他就要先承受毒素的攻击。
海底无论多深，都会有底，这里还是近岸的海域，鲁道夫下沉了大约50多米便不再下沉，他已经通过震动侦测感知到海床。
漩涡依旧在卷着鲁道夫疯狂旋转，那紫色的毒衣都快无法包裹鲁道夫，开始溃散。这倒不是重要的，更致命的是鲁道夫憋在胸口的氧气快没了。
一口口海水替换为气泡，海水灌入鲁道夫喉咙内，气泡在漩涡里被打碎，浮向了海面。
当鲁道夫灌入很多口水的时候，他的手臂和腿不再挣扎，开始无意识的随着海水旋转。
鲁道夫微眯着眼，放弃了抵抗。这股漩涡是某种特殊的巫术或巫器制造的，非常强大，应该是双鱼巫师，只有双鱼巫师对水有如此强的控制力。
此时周围什么都看不到，鲁道夫彻底闭上眼睛，完全依赖震动侦测。就在十几秒后，就在鲁道夫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的时候，目标出现了！
又是那个在海水中游速极快的人！
如同灵巧的海豚一样，他出现在鲁道夫的侦测范围内，然后在黑暗的海水里绕着鲁道夫巡弋。
他在等待鲁道夫彻底窒息，然后轻松的拿下鲁道夫。
漩涡已经消失，鲁道夫静静的悬浮在海水中，一动不动，连心跳都消失。
在旁边游弋的双鱼巫师，慢慢的接近鲁道夫，他在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能看到遗物的那一刹那。
只有星光亮起，才能证明眼前的巫师彻底死去，这是巫师和巫师战斗时的实用小技巧。
鲁道夫的手心，忽然出现两个遗物，这是储存在星图中的遗物。那个遗物在黑色的海水里，泛着只有巫师才能看到的星光。
双鱼巫师停止了游弋，很轻松，和以前的每一次战斗一样轻松。
然而，黑色海水里的鲁道夫，忽然睁开了眼！星图的能力，骗过了这名双鱼巫师！
暗河之戒在此时全力发动，将周围的所有海水向戒指内收拢，在鲁道夫周围形成一个吞噬海水的黑洞，那双鱼巫师冷不丁的，被暗河之戒吸引，身体不由自主的向鲁道夫而去。
与此同时，鲁道夫的心口，忽然闪烁起火焰，这是海水都无法浇灭的火焰。
第333章 再追我都上岸了
双鱼巫师拥有无与伦比的水下生存和游动能力，很多巫师都会去探索海底。徜徉在黑暗的海底，双鱼巫师却能看到瑰丽的珊瑚，发现稀有的深海鱼，让人感叹自然的伟力。
这名双鱼巫师此时想起一次不好的回忆，他曾在海底遇到过一次火山喷发。
海水中都是硫磺的味道，海水沸腾，高压下的海水温度超过了100℃，仅仅是远远的感知，就让他感到畏惧。那火山口一定是海底最危险的地方，当时他便想着，回去要向老师询问海底地震带的位置，避开这些危险的地方。
但是现在，他仿佛正处在火山口之中！
冰冷的海底，瞬间燥热无比，那是海水达到沸点后的样子。溶解在水中的空气在高温下形成勐烈的气泡，遮蔽了这名双鱼巫师的视线。他什么都看不到，只感到每一寸皮肤都在膨胀起泡，如同将他扔到了沸水锅中。
鲁道夫周围出现一道道波纹，这些波纹是如此危险，都是由一道道环形的喷射高温等离子体构成的。
从装窒息开始，再到装死，再到用遗物迷惑双鱼巫师，鲁道夫成功的欺骗了这名双鱼巫师，让他距离鲁道夫足够近。狮王星火出现的一瞬间，便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双鱼巫师。
双鱼巫师是在水中最快的巫师，在发现危险的第一时间，他已经拼尽全力转头逃向远处。
但是，身后的沸腾吞噬了他，他的下身瞬间消失在奇怪的火束中。狮王星火吞噬了他的双脚，脚腕，小腿，膝盖，大腿，直至大腿中部。
耀眼的红光照亮的漆黑的海底，也照亮了双鱼巫师的双眼，那双眼里只剩下绝望和不解，为什么海底会有能燃烧的火束？
海面上，被鲁道夫盯上的第三艘船早已发现了海上的漩涡，知道旗舰上的双鱼巫师来了。
指挥官松了口气，如果是双鱼巫师的话，一定能解决水中的天蝎巫师。都是水相巫师，不过双鱼巫师在水中要更强一些。
很快水中反常的怪浪便消失不见，摇晃舰船的那股力量已经消失，船体摇晃的幅度也达到了极限，摇晃幅度不再变大。
快让水底那该死的天蝎巫师去死吧，天蝎巫师死了，他们才能专心致志的对付皇家海军。
他们没高兴多久，几分钟后，船上的所有人忽然感到船跳了起来！
是的，这不是错觉，一艘如此沉重的庞然大物，竟然跳了起来。
海面瞬间从黑紫变成白色，炼金师认识这种白色，这是海底发生了大爆炸。修水坝或者其他什么水下工事时，会在水下布下大量的炸药。大量炸药爆炸时，才会在水面形成这样的白色冲击波。
星火制造的爆炸将上方所有的水炸上了半空，这艘舰船正好位于爆炸的斜上方。鲁道夫沉下去的位置本就在这艘80炮舰船的一侧，因此这股白色水柱也冲向了舰船的侧翼。
勐烈的爆炸不仅把海水炸上空中，而且舰船在喷涌海水的托举下，向上跳去。
摇摆还未结束的舰船，被海水顶起，彻底失去平衡，倒在了海水中。
海底处的爆炸，最终化作了一股巨大的白色水柱。水柱里还有一个人影，鲁道夫随着冲击波水柱来到了空中。一大口空气骤然冲入口腔，鲁道夫先是吐了几大口水，然后才贪婪的呼吸着。
再高的水柱也会落回海中，鲁道夫随着白色的水柱重新掉入海面。
躺在海面上，鲁道夫缓了很久才压制了浑身疼痛。先是窒息，然后是狮王星火烧掉了一部分血液，又是骤然呼吸，他的胸肺如同炸开一般，无论是呼吸还是咽唾沫，都会带来剧烈的疼痛。
刚刚的白色水柱吸引了很多舰船的目光，数道探照灯照向了这里，鲁道夫转身潜入水中，消失在海面上。
今晚就这样了，鲁道夫可不想再被其他的舰船盯上。
海水里还有一名4级双鱼巫师的遗物，那遗物可别被某条鱼吞了，费了这么大劲，遭了这么多罪，不能一无所获。
再次潜入海底后，鲁道夫在一棵珊瑚树的缝隙里，发现了那闪烁着星光的遗物，那是一块彩色的贝壳。
4级双鱼贝壳消失在鲁道夫手中，星图里出现一道流星，这颗流星飞向了射手座ω星，射手座的进度来到了8/18。
从射手座ω星上落下来三个选项，4级游鱼术，4级巫器水壳，4级漩涡术。
漩涡术是刚刚困住鲁道夫的那个强力漩涡，这个术在水底缠斗非常有用，一般使徒根本无法摆脱。
4级巫器水壳，是利用水的阻力，在水中形成一个非常强大的防护壳，能让进入水壳的物体如同进入了胶体中，寸步难行。
这两个都非常有用，不过鲁道夫选择了第一个，4级游鱼术。
学会这个巫术，鲁道夫在水中便会拥有极快的游动速度，这是鲁道夫最需要的。
任何有助于逃命的巫术都是最有用的巫术，其它巫术再怎么强都只能归结到第二档。有命才有一切，活着才有输出。
如果鲁道夫有这个术，根本不会被双鱼巫师的漩涡术捕获。
他的身体变得柔软，关节更加灵活，让他的身体在水中如同游鱼一样。
除了忽然掌握了很多游动技巧外，周围的海水也变得异常听话，只需要一点点星力，就可以控制周围海水。向前时前面的海水避开他，身后的海水推动他，完全不费力就可以快速向前很长的距离，这就是海洋之主的感觉，这就是双鱼巫师最基础的能力，比鲁道夫用双鱼巫语-畅游得到的速度快的多。
由于游动的速度非常快，短时间内穿过了很多海水，这些海水中溶解的氧气自动向鲁道夫的口腔里汇集，轻轻一吸，海水自动避开，氧气进入鲁道夫的嘴中，这个术竟然能让鲁道夫在海中呼吸，从此再也不怕窒息。
完美的水下巫术，完美的逃生巫术。如果不是有星图，鲁道夫想要获得这个巫术，只能慢慢试验巫语的搭配，经过常年的训练后，可能会达到这个术的一半水准。或者是有老师教授他其中的关窍，才能让他迅速掌握。
其实巫师是非常需要师承的，巫语的学习需要老师，巫器的制作方法需要老师。星图就是鲁道夫的老师，让鲁道夫少走了很多弯路。
头上一大片阴影正在逼近，那是刚刚沉入海水的舰船。
刚刚爆炸的冲击波，将鲁道夫之前留下的毒素都冲散了，此时鲁道夫看到很多人在海水中挣扎着向上，想要弃船逃命。
正当鲁道夫准备在里面挑选心爱的遗物时，忽然看到了另一个黑影。
这道水柱竟然吸引来了周围的第二名双鱼巫师？鲁道夫非常奇怪，联军舰队里高等级的双鱼巫师这么多吗？海军难道有雇佣双鱼巫师的传统？
多名双鱼巫师的出现，让鲁道夫怀疑炼金联军的海军中，是不是有一个专门为双鱼巫师设置的部门。
评估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鲁道夫不准备多事，在水底使用狮王星火比在地面上负担大的多，这已经是鲁道夫的极限。三艘舰船已经足够了，是时候离开。
如果没有星火禁术-狮王星火，鲁道夫今晚必死无疑，他对海洋还不是很熟悉，这里太危险，还是小心一些，不要太跳。至于这艘船，等一会战斗结束了，再让库伯来拖走。
然而，他逃出去一段距离后，皱眉看向身后。第二名双鱼巫师竟然能知道他的位置，从后方快速追来。
这就过分了，难道今晚要收获两件4级双鱼遗物吗？
很快，鲁道夫在周围的海水中感受到其他人的星力。水中却出现很多暗流，这些暗流让鲁道夫的速度降低了不少，他和双鱼巫师的距离越来越近。
水下追逐了几分钟，鲁道夫忽然眉心一痛，有人锁定了自己！他身下的海水中，再次出现一个漩涡。
不对，仔细看去，是4、5个漩涡，这些漩涡将鲁道夫包围了，周围的漩涡试图将鲁道夫驱赶向中央的漩涡。
这一次，鲁道夫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他的速度不慢，不可能被第一时间捕获。尝试了几次都无法突破那些漩涡的包围，漩涡之间的海水也都是乱流，看起来很危险，鲁道夫不想冒险，因此他不再向前游，而是迅速向上游去。
勐的冲出海面，鲁道夫如同飞鱼般在海面上滑行。漩涡变成了水龙卷，竟然也跃出了海面，紧跟在鲁道夫身后。
几只化身蝙蝠出现在鲁道夫后方，化身蝙蝠裂变出蝙蝠群，每一个化身蝙蝠都发出血切线，将后方的水龙卷搅碎。
趁着这个时间，鲁道夫张开自己的铁蝠翼，向空中飞去。有了4级游鱼术，果然能摆脱双鱼巫师的纠缠。
原本以为脱离危险的鲁道夫，眉心再次传来阵痛，这次阵痛比被双鱼巫师盯上还要剧烈，身后有什么武器锁定了鲁道夫。
他转头才发现，一直待在炼金联军后方的预备部队投入了战斗，6艘舰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侧翼，也就是来到了鲁道夫的方向。
其中1艘更是脱离了队列，向鲁道夫的方向冲来。一道道水龙卷跃出水面，这些水龙卷没有什么攻击力，只是为舰船指引方向。
从那艘舰船上，飞出五十几枚火箭弹，火箭弹的目标，正是空中的鲁道夫。这竟然是一艘加强了火箭弹火力的舰船，专门用来对付高等级使徒的。
五十几枚火箭弹，这是火箭弹舰船上一个基数的弹药量。
这艘火箭弹舰船竟然没有去攻击皇家海军，这不仅仅是咆孝的火箭弹，而且还是炼金师恼羞成怒的证明。
他们急了···还没和皇家海军交手，这片海域便沉没了三艘舰船，这让旗舰愤怒不已。
不仅如此，身下的漩涡中出现一股粗壮的水龙卷，卷向了鲁道夫。
面对拖曳着尾焰的火箭弹，面对水龙卷，鲁道夫真的有些生气。
不就···不就弄沉你们三艘舰船么？至于这么紧追不舍？五十几枚火箭弹，还有双鱼巫师的水龙卷，一个不小心会死的。
岸边的库伯注意到了空中的鲁道夫，鲁道夫竟然被如此多的火箭弹瞄准了，看得他心惊胆战。
炼金海军的旗舰上，禁欲神官南希没有去关注皇家海军，而是看向侧方。那里有熔炉鲁道夫，这次，熔炉鲁道夫应该会死吧？
鲁道夫的心口，再次跳动起星火。在水中施展狮王星火负担太大，因此他选择在空中迎接这些攻击。
那些致命的火箭弹中，有4级火箭弹，也有几枚5级火箭弹。
一瞬间，鲁道夫周围忽然出现勐烈的强光。狮王星火中，超越4级使徒的力量直接将火箭弹和水龙卷都气化。火箭弹这种满是炸药的武器，更容易被星火摧毁，只要一点点高温，就能引爆这些火箭弹。
火箭弹在高温中纷纷爆炸，连续重叠的五十多个爆炸，让这里出现一个如火红葡萄般的爆炸团。
爆炸之后是浓烟，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那名巫师死了吗？”舰船上的人期盼着火箭弹能立功，消灭那名可恶的巫师。
“巫师鲁道夫也遇难了吗？”
凯德里克和厄休拉相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底的遗憾，即使是如此诡谲的巫师，也死在了绝对的暴力中吗？
只有库伯和尹冯娜，此时充满期盼的看向那可怕的火葡萄。刚刚的水龙卷早已在连番爆炸中炸成了水花，落回了海水中。
一道身影忽然出现，改变了浓烟翻滚的模样，继续向岸边飞去。
狮王星火是一道道喷射等离子体，因此在这可怕的连续爆炸中保住了鲁道夫的性命。
鲁道夫没有丝毫的停顿，一口气飞向了岸边。直至站在一块礁石上，他才转身，第二名双鱼巫师还没放过他。
“你还追吗？”鲁道夫低头看着起伏的海面：“再追我都上岸了···”
第334章 古海巫师会
“你是真的不怕死吗？”
站在岸边的礁石上，鲁道夫俯视着从海面上冒出来的人。
这又是一名双鱼巫师，此时他鼻梁以下都泡在海水里，海浪让海水不停起伏，无论海水高低，他都只露出一双死鱼眼，那是一双眼白远大于童孔的死鱼眼。
面对鲁道夫的喊话，这名双鱼巫师好像听不到一样，只是用他那翻白的眼珠盯着鲁道夫。
看到他耳朵里同样进进出出的海水，鲁道夫忽然想起一种说法。常年在水底活动的人，耳膜会因为水底的水压而受损，逐渐的聋掉，这名巫师该不是聋子吧？
鲁道夫也不会手语，他用手指了指巫师，然后又做了个抹喉咙的动作，意思是他再不走会死的。
说实话，今晚鲁道夫并不想再动手了。他用了两次狮王星火，血液被烧掉不少。过几天尽快和万尼亚研究出补充血液的方法，每次用禁术狮王星火，已经转化为巫器的心脏都会燃烧很多血液，他的身体会扛不住的。
礁石上和水里的两人都没有动手，双方的战斗意愿都很低。
远处的海战依旧很激烈，进入了最惨烈的时刻。骑士和炼金师的战争，对鲁道夫影响不大。如果眼前的双鱼巫师不是来和鲁道夫战斗的，鲁道夫愿意和他耗一耗时间，哪怕是缓一缓贫血的不适也挺好。
看到鲁道夫胡乱比划的模样，双鱼巫师将头整个露出了水面：“想说这句话的人是我，你是真的不怕死吗？你杀死了我的师兄，我老师不会放过你的。”
“哦？好可怕啊···如果你不笑，我差点就信了。我看你可没有多少悲伤，你们师兄弟的感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双鱼巫师迅速收起了嘴角，不要让自己的心情表露的这么明显，他调整了一下语气才说道：
“古海巫师会不会放过你，我的老师不会放过你。你最好一辈子不要靠近大海，不然，当你处在萨拉古海中央的时候，就是你丧命的时候。”
照理来说双鱼巫师应该在鲁道夫脸上看到恐惧，但是并没有，因为鲁道夫表现的非常疑惑：“古海巫师会？这是什么组织？我能参加吗？”
这个“古海”应该是指赤道附近的萨拉古海。也就是说，在萨拉古海上有一群巫师形成了一个组织，他们在萨拉古海上似乎很有势力。眼前的双鱼巫师认为只要爆出巫师会的名称，就能让鲁道夫屈服。
“你是骑士的走狗，怎么可能加入巫师会？”
“第一，我不是骑士的走狗。第二，炼金师的走狗难道是这世上最尊贵的纯种走狗吗？我搞不明白，你在骄傲什么？怎么地，巫师会只招收纯种走狗吗？”
这对师兄弟都为炼金联军海军服务，鲁道夫觉得，这没比他强多少。
双鱼巫师并没有因为鲁道夫的讥讽而生气：
“我来之前，正好有一名猎巫人登上了旗舰，她告诉了我你的情报，这些情报我的师兄并不知道。我知道你是准备前往南大陆的4级巫师，我来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你告诉我你知晓的南天星座密式，我伪造你被我杀死的假象，让你不被我们古海巫师会追杀。”
鲁道夫愣了愣，这是他今晚听到的第二个未知名词。
南天星座密式？似乎和成为南天巫师有关，可是，这密式是什么？
科多尔港和法布罗市相距一千多公里，两地的差别如此大，鲁道夫觉得自己想刚刚进城的土包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不把你知晓的南天星座密式告诉我？”
面对鲁道夫的激将，这名双鱼巫师迅速回应：“哼！南天星座密式是我们巫师会的绝密知识，关乎到成为5级巫师的重要情报，怎么可能告诉你？”
鲁道夫微微眯起眼，开始猜测这个密式到底是什么。
知晓合适的巫语，用高等级的遗物制作一件巫器，巫师能在巫器制作仪式中晋升，这不是什么秘密，因为这个原因，巫师成为人人喊打的存在。
12星座巫语，鲁道夫只剩最后一个摩羯座没有学到，需要等到摩羯月1月才能制作。
一旦12星座巫语都学会后，黄道十二星座的巫语收集完毕，黄道十二星座再没有新的星座需要学习。以后制造更多的巫器，也只是多学习某个星座的其他巫语。
刚刚这名双鱼巫师说了，南天星座密式涉及到成为5级巫师的关键。也就是说，密式不像“巫师制作一件高等级巫器将成功晋升”这种传得谁都知道的消息一样，是巫师之间都会保密的知识。
也就是说，鲁道夫无法靠制作一件5级巫器成为5级巫师。
哎，离开法布罗市后，鲁道夫感受到了越来越多的迷茫。这就是没有师承的缺点，这些重要知识，他竟然需要慢慢的向一名敌人套话，其中几分真几分假，他完全无法判断。
在这名双鱼巫师看来，想去南大陆的4级巫师一定是掌握了密式的巫师。不过很可惜，鲁道夫确实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鲁道夫看着锲而不舍追来的双鱼巫师，忽然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巫师会是不是给了你师兄南天星座密式，而可怜的你，没有这样的待遇。所以你师兄死了后你才如此不甘心，你才来找我问南天星座密式？”
从双鱼巫师缩小的童孔，鲁道夫知道他猜对了，看来在那个什么巫师会里，南天星座密式不是随便授予的知识。
双鱼巫师声音冰冷，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再次强调到：“给我南天星座密式，我让你不受巫师会追杀，我不会再说第三遍。”
“你个巫师会的二五仔，我要向古海巫师会检举揭发你！”
鲁道夫估计了一下自己的星力，估计还能用出两次狮王星火。当鲁道夫的眼神变得冰冷的时候，双鱼巫师身体不自觉的下沉。
铁蝠翼向后勐扇，鲁道夫俯冲向双鱼巫师。
双鱼巫师在脚下早已准备好了漩涡，当鲁道夫冲下去的时候，双鱼巫师已经沉入海中。
再次进入海水后，鲁道夫发现双鱼巫师直接沉在了泥沙里，消失不见。看来这名巫师掌握着在海沙里行动的能力，可能是某种水相巫语和土相巫语的结合。
这也浇灭了鲁道夫继续追击的欲望，此时的鲁道夫显露疲态，他不想在这里和这名双鱼巫师拼死拼活，他还要留着力量面对即将胜利的骑士或者炼金师。
如果骑士胜利了还好一些，如果炼金师胜利了，那他还要经历一番苦斗，他的舰船能不能到手，还是个未知数。只希望骑士能给力一些，像他们祖先一样强大，对得起他们的祖先。
震动侦测很快失去了目标，双鱼巫师逃向了深海。大家都是自私的，这名双鱼巫师为了可能的密式，连联军海军都不管不顾，此时着急回去，还能赶上海战。
鲁道夫觉得这一趟南大陆之行不会容易，为了成为5级巫师，他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
他忽然想起了法布罗市黑金所的引路人温莎女士，她成为4级巫师很久了，都没有来南大陆寻求晋升机会。
黑金所那样的大组织，对温莎女士这样的核心成员一定不会吝啬。成为5级巫师一定比想象里的困难的多，不然温莎女士也不会待在偏远的法布罗市，一待便是那么多年。
吓跑双鱼巫师后，鲁道夫去找库伯和尹冯娜。
此时第二艘船，那艘80炮舰船已经被拖到了岸边，库伯正在指挥尸体给这艘船排水。迈肯兹已经告诉库伯船体进水后的危害，光是几名低等级巨蟹巫师速率不够，很多尸体都拿着船里找到的水盆在排水，整个舰船上一片忙碌的景象。
4级巨人尸体不在这里，第三艘船也已经缠好了德鲁尹的海藻绳索，正在向岸边拖来。
库伯不会出汗，但是鲁道夫却在库伯的头顶看到了热气。可怜的库伯，今晚成为最大的苦力，真要累坏了。
鲁道夫先去了第一艘60炮舰船上，看到迈肯兹正在拿着一个本子记录着什么。尹冯娜正在监督着迈肯兹，也在询问迈肯兹一些船舶知识，这些知识很重要，将帮助他们穿过萨拉古海。
“鲁道夫先生！”看到鲁道夫完好无损的回来，迈肯兹表现的非常乖巧：“鲁道夫先生，我正在盘点这艘船修复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迈肯兹的如此快便投入了工作中，鲁道夫非常满意。
“迈肯兹···”鲁道夫看着迈肯兹低垂的头顶，犹豫之后说道：
“两军开战，我为皇家海军服务，你为炼金联军服务。俘虏这艘船，造成船员的死亡，我心中并无愧疚。这艘船上的船员，和你一定很有感情。等修复完这艘船，便会放你离开，我会完成我的承诺，你会活下去。”
迈肯兹抬头，看了眼鲁道夫。他有些不解，眼前的危险巫师竟然换位思考了一次。站在迈肯兹的角度上，船上的船员死光，那里面可能会有迈肯兹的朋友，迈肯兹此时的心情一定无比糟糕。装出来忙碌的模样，也只是欺骗巫师，也只是麻痹自己。但是，知晓这一切的巫师似乎没有怪罪自己。
“鲁道夫先生，有一件事我确实没有骗您。我以前是海盗船长，是加洛林海域的一名小海盗。加洛林海军为了远征后后方的稳定，在出发前清理了海域上的海盗。
我没做多少恶事，通缉等级很低，因此被俘虏后补充到了缺人的海军中。我和这艘舰船上的人，并没有多少感情。”
鲁道夫点点头：“无论什么情况，过几天你都可以离开。”
迈肯兹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去干他的工作。只是他没有了慌乱，变得正常了很多。鲁道夫示意尹冯娜不需要再跟着迈肯兹，他们两个站在舰桥上，看着远处的海战尾声。
此时的海面上，双方的舰船完全混杂在一起，没有了冲锋，每艘船的甲板上都有战斗。
骑士们进入了最擅长的接舷战中，皇家海军的船普遍比联军的船高，这是为了更方便接舷战时跳帮。炼金舰船上也有针对跳帮战的法阵，双方的战损在这时候达到了巅峰，水兵在快速的死亡。
一艘艘舰船上，不时有人坠海。有的是被血腥吓破了胆，有的是被骑士一锤砸飞出去。海水里同样不平静，那里也有使徒在收割地方落水的人。
观看了十几分钟后，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凯德里克和厄休拉带着骑兵正在向这里赶来。
“鲁道夫先生！请在这三艘船上升起金锚旗！”
骑兵们带着三面叠起来非常厚的旗帜。这是一种心理攻势，旗帜的改变能告诉炼金联军，这三艘炼金舰船已经被皇家海军俘获。
骑兵们焦急无比，动作很快，三面旗帜升了起来。
看着旗帜飘扬，鲁道夫和一旁的凯德里克说道：“为了战争胜利，三艘船暂时挂是上了你们的旗帜，不过这里面有一艘是我的。”
“我明白，我绝对会信守承诺。”凯德里克能做的都做了，此时反而放松下来，他说道：“鲁道夫先生，您没必要时时刻刻保持对我们的防备，我们并没有没有那么可怕。”
鲁道夫没有多说什么，年轻的凯德里克，对骑士的无耻一无所知。
当三艘舰船挂上金锚旗的时候，离海岸最近的局部战场气势大变。
最近的十几艘舰船都看到了这里的状况。船型上看，明明是三艘加洛林海军舰船，现在却挂着金锚旗。几艘皇家海军舰船气势更强，联军舰船甚至分出了一艘舰船，防备着三艘俘虏舰船。
没有人知道，这三艘舰船只能慢慢移动，这还是因为有巨人尸体在海面下拖着舰船。这三艘舰船是花架子，一炮都不能发。
眼前的局部战场上，皇家海军取得了优势，这种优势正在缓慢的影响整个战场。
半个小时后，炼金联军丢下了超过半数的沉船，撤离了这片海域。
在这次战斗中，炼金联军一共损失了18艘舰船，虽然他们击沉了更多的皇家海军舰船，但是打到最后，都没能冲击岸防炮。
舰船损失后，火力大减，无法形成压倒性优势，再打下去，劣势只会越来越大不大，至少加洛林海军不愿意将这场海战打成最糟糕的一换一的局面。
凯德里克开心的大吼着，一点都没有伯爵之子的沉稳。鲁道夫也松了口气，最终还是骑士赢了。
第335章 贵族的艺术
战争结束，在拖船的帮助下，三艘俘获的舰船正缓缓向港口内行去。这三艘加洛林舰船，一艘80炮舰船，两艘60炮舰船，成为此战最大的战利品。
清理残骸，打捞尸体，皇家海军很忙碌。与海面上惨不忍睹的船体残骸相比，这三艘船非常醒目。加洛林形制的舰船，在皇家海军士兵的欢呼声中入港，再没有什么比俘虏三艘加洛林舰船更激动人心的事情。
迈肯兹已经将三艘船的情况都汇报给鲁道夫。
第三艘船船体破损最为严重。这艘60炮舰船本就挨了皇家海军很多炮，最后被星火制造的爆炸冲坏了一些内部结构。经过修复后还能用，不过按照迈肯兹的说法，这艘舰船以后多少会有些问题。
第二艘舰船是80炮舰船，损毁较为轻微。主要问题是在水里泡了太长时间，库伯花了很长时间才将这艘船拖出海底，蒸汽轮机需要花大力气修复。这艘船的烟囱比另两艘高，沉船的时候烟囱被撞歪，其他的倒是还好。
鲁道夫俘获的第一艘舰船是状况最好的，修复起来最为简单。
三艘船靠港后，鲁道夫几人来到了80炮舰船的甲板上，仔细检查着这艘船。这艘舰船代表了现在炼金师最高的机械水平，是加洛林海军的主力舰船。
不仅鲁道夫几人来到了舰船上，皇家海军的工程师也迫不及待的来检查蒸汽轮机，他们认为蒸汽轮机一艘舰船最重要的部位。
这些蒸汽机在制造的时候用的是炼金金属，维修的时候工程师也会用炼金之力维修。看十几名工程师兴致勃勃的模样，似乎前景很乐观。
鲁道夫跟着工程师去轮机室简单看了看，便回到了甲板上。他觉得能看到天空和海洋的地方更有安全感，封闭的轮机室让他感到压抑。
很快，一些皇家海军的高层也登上了这艘最大的战利品。凯德里克混在军官里，看他的位置，他不是来人中身份最高的。
“鲁道夫先生您好，我是皇家海军金锚舰队参谋长，少将，艾尔伯图。”
少将，这已经是非常大的军官，比鲁道夫见过的盖顿上校高两个级别。上校上面是准将，准将上面是少将。
“艾尔伯图少将，您好。”
鲁道夫知道他们是来谈条件的，默默等待这位少将先开口。
“鲁道夫先生，我知道凯德里克少爷承诺过，伯爵城堡将用一艘俘虏的舰船换您昨晚出手。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大胆而聪明的决定。
如果我们俘获了舰船，想要赠与您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舰船是非常重要的军事装备。但是您自己俘虏了三艘，您在水下的战斗力非常强，您的参战分摊了我们很大一部分压力。”
语气很尊重，厌恶却写在脸上。艾尔伯图少将默契的没有点破鲁道夫的身份，巫师的身份并不光彩，和巫师合作也不是什么好事。只有保卢斯子爵那样常年和灰色世界打交道的贵族，才能做到非常放松的和巫师谈交易。
“有些危险，不过结果是好的。”
鲁道夫很想找人问问古海巫师会的事，眼前这位少将不是一个好的交谈对象，他的眼里只有舰船，只有海军。保卢斯子爵才是更好的询问对象，他知道的一定比这位少将多，可惜保卢斯子爵还没回到科多尔港。
“承诺对贵族来说重于一切，凯德里克少爷代替伯爵城堡向您许下承诺，这个承诺绝对会实现。不过···”
这句“不过”代表情况有变，艾尔伯图盯着鲁道夫的眼睛，他在鲁道夫眼中没有看到任何慌乱，这让他有些失望：
“不过，我仔细询问过凯德里克少爷，他承诺的是一艘俘虏舰船，却没承诺是哪艘舰船。”
鲁道夫看了一眼凯德里克，发现凯德里克脸色青紫。
昨晚凯德里克还和鲁道夫说，没必要过分提防骑士，他一定会让伯爵城堡兑现承诺。现在凯德里克终于知道，鲁道夫的小心由他的道理。
此时此刻，凯德里克的尊严被人践踏了。有人利用了他的承诺，钻了承诺的空子，这对贵族来说无异于赤裸裸的打脸。艾尔伯图少将不会在乎一个伯爵第四子的颜面，与皇家海军相比，某个人的颜面不值一提。
鲁道夫此时站在80炮舰船上，这就是他的态度，他想要这艘最大的舰船，皇家海军却不想给他。
“艾尔伯图少将，当时情况紧急，你们被炼金联军的海军包围，虽然这么说有些冒犯，但那时候你们处于劣势。
凯德里克少爷是位高尚的贵族，他用真诚打动了我，我不忍心在那种情况下挑三拣四。来不及确定承诺的具体内容，我便毫不犹豫的向炼金炼金的舰船发动了攻击。”
刚刚灰头土脸的凯德里克脸色终于好了一些，他的脸面找回了一些。被称赞高尚和真诚，永远是贵族最得意的事。
艾尔伯图神情不变：“除了高尚和真诚外，凯德里克少爷还有一种过人的品质，那就是果断。指挥部对凯德里克少爷在那关键时刻请您出手感到叹服，不愧是金锚家族的子嗣。”
顺着鲁道夫的话语，艾尔伯图也夸奖了凯德里克几句，夸奖归夸奖，让步却不存在。
鲁道夫继续说道：
“艾尔伯图少将，斤斤计较是肮脏的炼金师才会做的事，他们在铜币里掺杂更便宜的铅和锡，他们甚至想要完全取消金属货币，想用无限印刷的纸币轻易的搜刮其他人的财富。
我想，金锚伯爵城堡一定会展现自己的康慨。
我在战斗里遇到的危险，值得一艘80炮舰船。你们也看到了，我在海水里遇到了敌人的双鱼巫师，水中是双鱼巫师的主场，我差点死在海水里。
之后还有几十枚火箭弹瞄准了我，我也为伯爵城堡流过血，不是吗？”
艾尔伯图看着眼前难缠的巫师，巫师的话术让艾尔伯图无法还击。
不过，这些话术没那么重要，即使使用武力，即使撕毁承诺，艾尔伯图也不会放弃这艘舰船。
80炮舰船是加洛林王国海军的主力海战舰船，这里有很多炼金师的新法阵，也有很多武器机密，不可能就此放弃。一艘80炮舰船，比60炮舰船珍贵太多了。更何况，皇家海军损失惨重，急需补充力量，这艘舰船更不能放弃。
鲁道夫看到了艾尔伯图眼神里的冰冷，这种高级军官，不可能为了核心利益让步的。
看到气氛已经差不多了，鲁道夫忽然改口说道：“不过···如果皇家海军想要这艘80炮舰船，一定要说凯德里克少爷的承诺有所疏忽，我珍视与凯德里克少爷的友谊，愿意为了这份友谊让一步。”
艾尔伯图忽然抬起了眉，这个巫师是如此聪明，如果他再狮子大开口，艾尔伯图都准备采取武力了。对一名巫师动手，一点道德压力都没有。
“让我退一步完全可以，不过我需要一些小小的补偿，不知道艾尔伯图少将是否能答应？”
“说出来试试，如果既不违背凯德里克少爷的承诺，又能让双方满意，当然是最好的。”
鲁道夫脸上丝毫没有退让后的不甘，慢慢的说道：
“我可以要旁边的60炮舰船，但是有一个条件。在我前往南大陆的时候，希望您能调派一名4级骑士跟我走一趟，护送我前往南大陆。”
和狡猾的巫师打交道真麻烦，艾尔伯图再次犯难。
金锚舰队中确实有十几名4级骑士，他们每一位都是如此的珍贵。在这焦灼的战争里，不可能让这样一位4级骑士脱离战场。
可是再想想，这个条件并不是很苛刻。去南大陆打一个来回大约需要40多天。4级骑士跑一趟，换回一艘80炮舰船，这笔生意不亏。
漫天讨价，落地还钱。鲁道夫最开始的时候，就没想过拿到这艘80艘舰船。这艘舰船在海上为鲁道夫提供的帮助，远不如一名4级骑士来的实在。4级骑士能爆发出5级使徒的战斗力，谁用谁知道。
这才是鲁道夫的核心诉求，即使艾尔伯图脸色难看，鲁道夫也没有再退让。
如果巫师会的消息是真的，那么这个以双鱼巫师为核心的巫师会，对鲁道夫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自己的力量很难对抗这样的组织。
为了说服艾尔伯图，鲁道夫还为他算了算账：
“你们现在急需舰船，昨晚的海战里，你们损失了20多艘舰船，只剩下10多艘舰船，舰船比4级骑士还要多。一名4级骑士的短暂护航，换一艘80炮舰船和一艘60炮舰船，这是多么赚的一笔生意。用一名暂时富裕的4级骑士，送我一趟，你们不吃亏，也能兑现凯德里克少爷的诺言。”
甲板上的众人陷入了沉默，轮机室里蒸汽轮机的敲打声传到了甲板上，里面还夹杂着炼金工程师的呼喊，这一切让皇家海军的人心里发痒，这艘舰船的诱惑力太大了。
艾尔伯图看了眼凯德里克少爷，金锚舰队是以帕吕伯爵的家族徽章命名的，舰队里的半数舰船属于金锚伯爵城堡。这支舰队更是皇家海军的舰队，在这种大事上，不可能完全考虑一个伯爵第4子的脸面。
凯德里克注意到了艾尔伯图的目光，他适时开口，说出了自己盘算很久的建议：
“艾尔伯图少将，我知道您的难处，4级骑士在复辟军中至少是中校甚至是上校。我来提供一个新的思路吧，不如我们去见一趟管家温勒先生。
金锚伯爵城堡在南大陆有一座庞大的庄园，盛产葡萄酒的多克庄园。
我们可以试试和管家温勒先生谈一谈，派一位巡回管家去南大陆的庄园巡视，正好满足鲁道夫先生的需求。
伯爵城堡的巡回管家至少是退役的4级骑士，既能满足鲁道夫先生的需求，也不会让皇家海军为难，更不会影响皇家海军的战斗力。”
伯爵是城堡的主人，管家是城堡的掌控者。
金锚伯爵城堡的管家分为城堡大管家、巡回管家和庄园管家。大管家温勒先生在伯爵不在的时候，拥有和伯爵等同的权力。巡回管家代替伯爵巡视各处庞大的产业，庄园管家则是各地产业的实际负责人。
巡回管家的方案提出来，似乎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过，艾尔伯图却陷入了新的犹豫中。
如果这个方案实行，代表伯爵城堡为皇家海军承担了代价，提升了皇家海军的战斗力，皇家海军也必须在其他地方为伯爵城堡做出让步。
鲁道夫没有看错，凯德里克果然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因为他下面的话，让鲁道夫也有些惊叹。
凯德里克继续说道：
“艾尔伯图准将，我早就想投身皇家海军，为国王陛下献上我的忠诚。
恶战后我们损失严重，如果我能在这艘80炮舰船上为国王陛下服役，我有信心成为一名合格的皇家海军水兵。如果我的父亲回来后看到我成为一名皇家海军水兵，他一定会非常欣慰。
为此，我愿意去说服温勒管家，他会答应这件事的。”
用一个承诺说服一名4级巫师出手，用巡回管家的一次庄园巡视换取艾尔伯图少将的任命，至于成为一名水兵，听听就好，凯德里克参加皇家海军，至少上尉起步。甚至因为凯德里克的卓越贡献，他可能直接成为少校。
从始至终，凯德里克什么都没做，却让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连鲁道夫都觉得他应该感谢凯德里克。
这就是贵族的艺术吗？鲁道夫觉得自己的心眼都没有年轻的凯德里克多。
就在艾尔伯图下定决心，准备做出最后决定时，又有一群人登上了80艘舰船。
鲁道夫看向了来人，发现是一位军官和他的随从。看他的肩章，竟然是一名准将。
“卡来布准将！”
除了艾尔伯图外，甲板上的军官纷纷向卡来布准将行礼。
卡来布准将，凯德里克的大哥，伯爵的长子，伯爵爵位第一顺位继承人，正一步步走来。
一名军官快速来到卡来布的身后，小声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卡来布。
卡来布用带着惊讶的眼神看了一眼凯德里克，他的弟弟成长了很多，竟然知道为自己谋划了，真是让人惊喜。
凯德里克这一刻脸色难看，他能让伯爵城堡提供的帮助，卡来布一样可以，甚至会更加简单。凯德里克的所有谋划，都有功亏一篑的可能。
第336章 你赢麻了
面对伯爵继承人，艾尔伯图少将需要保持尊敬：“卡来布准将，您也知晓这三艘俘获舰船的始末了吗？”
“是的，艾尔伯图少将，这三艘加洛林舰船是如此的瞩目。而这三艘舰船里最庞大的，也是最有价值的，无疑是这艘80炮舰船。”
卡来布进来后，没有去看他的弟弟凯德里克，而是看向了鲁道夫。
“鲁道夫先生，副官已经告诉我您的英勇事迹，在此代表金锚伯爵城堡表达真挚的感谢，我也知晓了我亲爱的弟弟提出的建议。”卡来布笑容温和：
“这件事不用去找管家先生，我可以做主。伯爵城堡会派出一位巡回管家，去南大陆的多克庄园看一看。巡回管家可以顺路对你提供保护，这样的解决方案，您满意吗？”
“非常满意。”
鲁道夫得到了他想要的，皇家海军得到了他们的想要的，眼前的卡来布准将也得到了他想要的。
只有凯德里克，他似乎什么都做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做。他得到了别人的数次夸奖，这些夸奖是如此真诚，也如此无用。
艾尔伯图少将对鲁道夫笑了笑，离开了甲板。不用安排一位伯爵的儿子进入皇家海军，省了很多麻烦。
从卡来布出现的那一刻起，凯德里克的所有行为都变成伯爵城堡的行为，与他个人关系也不大了，这就是贵族的艺术。
其他人陆续离开，只有凯德里克没有走，凯德里克觉得海风的气味是如此糟糕，里面是挥之不去的硫磺味和烧焦味。
鲁道夫尝试着邀请凯德里克：“凯德里克少爷，如果您愿意的话，去我们的舰船上坐坐？”
凯德里克机械的点点头，此时的他哪都不想去，巫师的舰船都比伯爵的行宫让他感到自在。他无法想象这件事在别人口中会变成什么版本，一个胆大幸运的莽撞少爷？一个要靠大哥做最终决定的无用少爷？还是一个费尽心机但是被大哥一眼识破的蠢货？
其他人都走远的时候，鲁道夫才开口道歉：“很抱歉，凯德里克少爷，卡来布准将拥有最终决定权，当时的情况，我不方便为您争取什么。”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我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还需要很久才能进入别人的视野。至少我昨晚做出了一些成绩，也让我以后的道路顺畅了很多。我明年年满16周岁进入军队的时候，别人也许会打听到我曾在这里做了一些特别的事。”
话是这么说，但是凯德里克的脸色可不好看。
当他们离开80炮舰船的时候，看到厄休拉正在栈道上等着凯德里克。
“凯德里克少爷，我刚刚看到准将也上了舰艇，我想去通知你的，但是被准将的侍从拦下来了···”
凯德里克换回了阳光得体的笑容，和厄休拉说道：“没事，事情得到了完美的解决。”
几人换了条栈道，登上了旁边的60炮舰船。
甲板上的炮弹和火药都进了水，无法使用，已经被工程师清空。火炮倒是没什么问题，有几名炼金工程师正在依次检查那些火炮。
舰船上有两个高大的黑色烟囱，当舰船开动的时候，这两个烟囱会喷吐浓烟。船体中央的两侧，各有一个巨大的轮桨。蒸汽机制造的动力会送到这两个轮桨上，轮桨划动海水，驱动舰船向前。
轮桨的上半部分，也就是裸露在空气中的部分，有铁皮罩作为保护，避免轮桨被破坏。有一座舰桥将两个轮桨保护罩连起来，这是以后船长或引航员瞭望的地方。
鲁道夫看着一旁兴奋的库伯：“库伯船长，站在舰桥上的感觉怎么样？”
“棒极了！这个大玩具比马戏团有趣多了！”
鲁道夫认为库伯最适合当这个船长，他的活尸可以在下方的船舱里劳动，不需要食物，不需要休息，是完美的苦力。
以后舰桥、甲板、第一层舱室是活人活动的区域，剩下的3层舱室，都是活尸的劳动区。
凯德里克也带着笑容，可是只有他知道他心中有多么苦涩。如此强大的舰船，仅仅是这几名异端的大玩具。如果这艘船给他，他一定能成为一名合格的舰长。
在舰桥上吹了会海风后，几人下到了第一层舱室。这里的舱室有窗户，是船员们生活的地方。
原来那些水兵湿漉漉、脏兮兮的被褥被堆成一堆，正在等着被运走。皇家海军可能会觉得这些物资有点用，但是库伯准备将这些都换成新的，反正鲁道夫有的是钱。
第二层舱室便是作战区了，这里两侧都是一门门火炮，炮弹和火药已经损毁，火炮处理一下都能用。
“以后就是我的活尸在这操作火炮吗？那操作压力会很大的！”嘴上说着压力大，库伯的脸上却兴致勃勃。
第三层舱室也是作战区，这里也都是火炮。好消息是这一层的舱门非常牢固，泡水时间短，海水没有进入第三层舱室。最下面一层舱室，是舰船的库房，一部分煤和物资储存在这里。
舰船的大致布局便是如此，里面还有很多小房间，类似设备间等，需要库伯慢慢学习。
他们最后赶往了最重要的轮机室，此时轮机室内有十几名炼金工程师在忙碌着，这些工程师都是皇家海军的工程师，迈肯兹正在这里监督着这些工程师。
看到鲁道夫走过来，迈肯兹放下了手中的零件：“鲁道夫先生，蒸汽轮机状态不错，再有一周时间应该能修好。”
“好的，辛苦了，迈肯兹先生。”
按照与迈肯兹的约定，蒸汽轮机修好后，他将获得自由。
“鲁道夫先生，您准备怎么开走这艘船？”
这个问题问到了鲁道夫的痛点，这是他第一次坐大型蒸汽舰船，怎么开船更是不知道。
“鲁道夫先生，我的建议是，我们尽快去招募一批船员。”
“我也有这个想法，不过，你说‘我们’？”
迈肯兹也不再掩饰：“鲁道夫先生，我想我可以成为这艘船的大副。我并不想回加洛林王国，在那里我要么继续当海盗，要么去打渔，这都不是我想要的。”
鲁道夫还未说话，库伯先开口：“那可太好了！我的船正缺一名大副！”
库伯现在空有船长的头衔，对航海和舰船一无所知，太需要一名帮手。
鲁道夫觉得迈肯兹的态度一直很好，也便同意了迈肯兹的请求：“很好，我们现在有了船长，也有了大副。库伯船长，接下来你和迈肯兹大副一起去招募船员吧。”
说完鲁道夫想转身离开，却被库伯伸手拦了下来。他疑惑的问：“嗯？怎么了？”
“给钱！”
“给什么钱？”
“招募船员的钱。”
老格雷也没给库伯留点正经东西，净是些尸体，不说多留点钱。鲁道夫只好拿出空间钱包：
“这是2000金盾，迈肯兹大副，这些够吗？”
迈肯兹开始数了起来：“二副，领航员，水手长···轮机长，大轮管，二轮管···事务长，厨师···如果再加上舰船需要的物资的话，远远不够。”
鲁道夫忍痛再次拿出2000金盾：“战争中止了海洋贸易，科多尔港的大部分船员都丢了工作，最近一两个月我想只有我们在招工，这些海员不难找。所以，够了吗？”
“够了！鲁道夫先生您真聪明！”
库伯和迈肯兹拿着不是他们的钱，兴致勃勃的去花钱。鲁道夫和尹冯娜也准备离开舰船，凯德里克和厄休拉却一直跟在身后。
面对鲁道夫疑惑的眼神，凯德里克说道：“哦，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不如去你那坐坐吧。”
鲁道夫知道，凯德里克这是不想回伯爵的行宫。跟着也挺好的，伯爵第四子的名号对艾尔伯图少将等人来说用处不大，对那些炼金工程师来说就不一样了，能让他们更加重视手中的工作。
鲁道夫刻意先来到了港口上的物资处，看了看准备装到他们舰船上的东西，那些低级军官见到凯德里克后果然非常上心，当场给鲁道夫调配了一些更好的东西。
一切皆有价值，鲁道夫这才心满意足的向海边的小木屋走去。
在回木屋的路上，凯德里克难掩心中的烦躁，忍不住问到：“鲁道夫先生，您是如此具有行动力，果决而又充满勇气，如果您是我的话，遇到今天的情况会如何做？”
“嗯···这个问题很难···”鲁道夫仔细想了想，觉得很棘手：
“你做的已经堪称完美，无论是我还是艾尔伯图少将，都同意你的建议，一位巡回管家完美的解决了多有问题。我得到了安全上的保证，少将不需要损失战力。
这一切唯一的问题，就是需要你去说服城堡管家，让他同意派出一位庄园管家前往南大陆，这也是问题的关键。卡来布准将的优势在于，他真的能派出一位巡回管家，他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有这个权力。
仅仅一步之差，就让结果有了极大的不同，艾尔伯图少将可以感谢卡来布准将，而不是感谢你，你想凭此进入皇家海军的计划被迫中止。因为伯爵的命令你成为海军上尉，和因为你的功劳成为海军上尉，这两者之间有很大的不同。
你不能去伯爵那里告状，那代表着将你们兄弟之间的龃龉暴露给伯爵和其他人，无论谁对谁错，你的品德在伯爵那里都出现了瑕疵，得不偿失。
如果我是你，我可受不了这个气。
大喊一声莫欺少年穷，离家出走！在一次次危险中一次次晋升，然后回来狠狠的打你大哥的脸。
你大哥是几级骑士？”
“4级骑士。”
“哦，那就等我成为5级甚至是6级骑士再回来，不怕他不乖乖给你端咖啡！”
厄休拉此时在一旁连忙说道：“这绝对不可以！少爷不能离家出走！”
伯爵的第四子，尊贵的金锚家族子嗣，怎么能离家出走？
鲁道夫却越说越兴奋：
“你想想，如果你四处说你大哥欺负你，大家对你的观感多差。
如果你什么都不说，离家出走，那大家就会好奇，好端端的伯爵第四子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你再留个信得过的人暗中宣传今天发生的事，其他人一了解，原来是你大哥欺负你，占了你的功劳，你的委屈无处诉说，而战争时期你又不得不顾全大局，不想在这关键时刻和大哥弄僵，只好出走他乡。
这么一来，你合理的表达了愤怒，更关键的是还恶心了你大哥，你说完美不完美？”
凯德里克是如此聪明，继续说道：“如果我是跟着你离家出走，还能为你提供一重保护，岂不是更完美？”
鲁道夫脸皮多厚，被凯德里克看破了真实目的也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继续说道：
“你错了，你不是跟着我离家出走，你是跟着伯爵城堡的巡回管家离家出走。别忘了，卡来布准将已经答应让一名巡回管家和我一起去南大陆。
反正你不满16周岁，还不到离开城堡的年纪，不如跟我走，在这也没什么机会。对你而言，这样既有安全保障，又能学习金锚家族在南大陆的生意，一箭多凋，你赢麻了！”
“你也赢麻了，鲁道夫先生。”
“那你说谁输了？”
凯德里克想了想后说道：“如果操作的好，那我大哥输了，他会落一个排挤兄弟的恶名！”
“聪明！”
凯德里克眼神闪烁，如果是跟着巡回管家离开，安全上不用担心，一名4级骑士在萨拉古海两岸都是非常强的使徒。名义上也说得过去，去看看南大陆的家族生意，也不算过分。
“好！到时候我跟你走！”
一旁的厄休拉都傻了，巫师鲁道夫刚刚用什么巫术了吗？为什么少爷这就要离家出走了？
凯德里克迅速和厄休拉说道：“厄休拉！你一定要支持我！不然我在这里会疯掉的！”
看到凯德里克眼底深处再没有愁闷，鲁道夫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凯德里克说道：“我让行宫送食物和酒过来，我这几天也在你们旁边的临时营地里住下来，反正我也不喜欢回伯爵行宫。”
“这就对了，以退为进，让他们发愁去吧！”
鲁道夫心中暗自窃喜，拐走凯德里克，不怕金锚伯爵城堡的巡回管家不出力。
第337章 要它何用
金锚伯爵城堡的巡回管家奈恩，原皇家海军陆战队退役上校，身穿燕尾礼服，进入了卡来布准将的舰长室。
看到卡来布少爷，奈恩管家赶忙行礼。
眼前的卡来布少爷，代表金锚伯爵城堡的未来，拥有光明的前途和远大的未来。卡来布少爷的舰船在海战中获得了耀眼的战绩，卡来布少爷本人更是斩杀了敌方左翼舰队的指挥官。他成为少将的军功已经足够，只需要等待合适的军职出现，他就可以成为皇家海军少将。而合适的军职，在伯爵大人回来后就会出现。
可惜的是，卡来布刚刚晋升4级骑士不久，这次海战没能让他再次升级。骑士的晋升需要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疯狂，对精神上有极大的消耗，除了极端情况之外，短时间内无法连续晋升。
卡来布的视线离开了海图，笑着看向奈恩：“奈恩管家，您来了。”
巡回管家奈恩今年62岁，常年的锻炼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的多。
卡来布的侍从为奈恩递上一份文件，上面记录了一件高等级武器的情报。
加洛林王国的通缉犯，熔炉，火相巫器，能够抵挡4级炼金火箭弹，能在水下杀死4级双鱼巫师···这一切情报都代表那名巫师掌握一件高等级火相巫器，至少是5级巫器。
“奈恩管家，这次要辛苦您走一趟南大陆，去多克庄园巡视一次。自从战争开始，多克庄园的突击巡查便暂停了，这次正好去看看多克庄园有没有出什么异常状况。
最近皇家海军正在研究退役军官召回计划，等南大陆之行结束，我想我可以推荐您一个好去处。
加洛林王国炼金议会悍然出兵，让这场战争短时间内不会结束，希望您可以在接下来的战争中，为伯爵城堡立下军功。
等金锚伯爵变为金锚侯爵的那一天，也是您从男爵变为子爵的那一天。”
奈恩管家收起了文件，向卡来布行礼之后离开了这里。
巡视多克庄园本就是他的职责之一，不值得卡来布少爷许下子爵的承诺。少爷没有明说，那件巫器才是卡来布少爷想要的东西。一件5级巫器，别说是卡来布少爷，就是伯爵大人也会非常珍视。
奈恩管家离开后，另一名侍从进入了舰长室。
“少爷，凯德里克少爷一直没有回伯爵营帐，他向温勒管家申请，想要住在海边保卢斯子爵的临时营帐中。”
“哦，看来我亲爱的弟弟还在耍小脾气，没关系，等他长大后，他会理解我的苦衷的。
16岁的成年礼上，家族才会给子嗣安排军职，这是家族的传统。
过早的进入军队并不是什么好事，我见过一些可怜虫，因为过早直面死亡而被吓出心理疾病，离开战场后甚至要对自己的家族下手。
可惜我亲爱的弟弟并不懂这些。和温勒管家说一声，给凯德里克安排最好的营帐，送最好的食物和葡萄酒，再送6名···不，10名侍女，把科多尔港市审判厅的银蛇也送过去。”
侍从听令之后快速去找温勒管家，卡来布则盯着地图出神。他想起了以前教弟弟们剑术时，凯德里克让人记忆深刻的眼神。在兄弟之间的比试上，凯德里克拿出吃人的架势，让卡来布很不舒服。
凯德里克从小便拥有最为桀骜的眼神，城堡里的所有骑士都能看出来，凯德里克拥有骑士最宝贵的疯狂，一定会成长为一名强大的骑士。这也是父亲为什么要带着凯德里克的原因，即使凯德里克现在只有15岁。15岁的2级骑士，真是让人羡慕的天赋。
“成长路上略微受挫，希望美酒和侍女能让你忘记难过，能安抚一下你受伤的自尊。”
木屋不远处的临时营地在几天内大变样，伯爵的第四子要住在这里，怎么能寒酸。这里原来是保卢斯子爵搭建的临时营帐，现在却成为了一个堪称奢华的营地。
鲁道夫再次来到营地时，看到地上铺上了地毯。一名帐篷带着鲁道夫三人向冷餐会走去。
走在地毯上的感觉非常棒，地毯下的地面做了找平，比海岸边的那些乱石路舒服多了。
这处营地还在建设中，鲁道夫还看到一些仆从正在搬运食材，两排冰柜里摆着满满的牛肉，还有比牛肉还奢侈的新鲜蔬菜。
6名厨师在几个露天烤炉旁忙碌，正在准备今晚的露天宴会。鱼子酱，鹅肝，葡萄酒，应有尽有。鲁道夫对伯爵城堡的奢侈有了一点点了解，在这种时期，伯爵城堡都能保持生活水准不降低。
正对面的桌子后坐着三个人，让鲁道夫有些意外的是，坐在中间的竟然是厄休拉，凯德里克坐在厄休拉的左边，另一名鲁道夫不认识的女人坐在厄休拉的右边。
厄休拉感觉都要被气哭了，因为凯德里克正弯着腰，越过她和厄休拉旁边的女人说话。
看到鲁道夫三人过来，厄休拉赶忙用求救的眼神看着鲁道夫。鲁道夫也注意到了那个女人，一股熟悉感让鲁道夫感到厌烦。海风吹起黑纱，露出了里面的吊带渔网连体衣。
那个女人也注意到了鲁道夫，起身向鲁道夫走来。人还没到，鲁道夫先问到了腻人的香水味。
旁边的库伯赶忙拿出一张手帕，这是鲁道夫给他的对抗银蛇的物品，上面有浓烈的香水味。
鲁道夫的星图里还住着艾碧盖尔，他很少让艾碧盖尔出来，不过艾碧盖尔做的银蛇物品他也有。
“在我把你做成巫器前，你最好滚远一些，银蛇是我最痛恨的使徒。如果不是在凯德里克少爷的营帐，你出现在我视野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只是略微透露一些星火的气息，鲁道夫周围就变得灼热异常。
银蛇原本还想做点什么，但是发现她的魅惑竟然没有多少作用。进入鲁道夫体内的银蛇之力被心脏处的星火烧干净，库伯没有这种能力，但是他被银蛇控制过，那种厌恶让他提高了警惕。
银蛇对情绪是如此敏感，她真的感受到了眼前巫师的杀意，她赶忙低着头快速退走，钻入了一顶营帐。
鲁道夫来到了凯德里克身旁，看到凯德里克的眼睛里并没有多少沉迷。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对抗银蛇是贵族的必修课之一，我身上的禁欲配饰能让我保持清醒。这是大哥特意送来的银蛇，我还准备好好演一演呢。”
凯德里克不知道鲁道夫对银蛇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敌意，刚刚一刹那，熔炉眼神里的暴躁显示，这名巫师不介意在此当众表演一次猎取遗物。
不过凯德里克一定会阻止他，银蛇的数量如此稀少，这名银蛇对伯爵城堡来说还有大用。
鲁道夫看向了那些忙碌的厨师：“这些仆从也是你大哥送给你的？”
“是啊，我真是太感谢我大哥了，他告诉了所有人我现在需要酒和女人，真是贴心的好大哥。”
明明周围有数名侍女服侍，明明酒肉如此精致，但鲁道夫和凯德里克脸上都没有笑意。
“我真不能宰了那名银蛇吗？”
“真不能，那是伯爵城堡的重要财产。”
“我可以赔钱。”
“我现在也可以付钱，让你不要这么生气。”
凯德里克不理解鲁道夫很久都无法平息的愤怒，只有厄休拉是高兴的，还是得熔炉先生，那个女人只能藏在帐篷里，没有那个女人的感觉真好。
鲁道夫喝着酒，问起一个问题：“凯德里克少爷，不知道你了解不了解古海巫师会？”
前几天的海战中，最后的那名双鱼巫师用古海巫师会威胁他，拉里做了占卜，这件事很严重，不是某个生气后的气话，是真的会影响鲁道夫。
“古海巫师会？他们是投靠了炼金师的狗，不过不用着急，等我们拿回来厄尔巴王国，他们又会凑到我们骑士身前，当我们的打手。”
“哦？打手？具体是什么情况呢？”
凯德里克连喝了很多酒，他大着舌头说道：
“所有使徒都讨厌巫师，‘巫师必须死’不是一句空话，是经过血的教训后才总结出的经验。
对巫师的研究也很多，某个时期其他使徒发现，巫师想要晋升成为5级巫师，必须去南大陆，必须去南半球，去能看到南天星域的地方。
当时的统治者，也就是几百年前的各王国王室，宣布利用巫师的这个特点，共同清剿前往南大陆的巫师。
这件事很难，因为巫师能借助巫器，他们的能力很诡异。慢慢的，各王室发现，在清剿巫师这件事上，投靠了贵族的双鱼巫师最为得力。北大陆和南大陆之间的萨拉古海，是双鱼巫师的主场，他们在这里拥有兴风作浪的能力。
在各王室的推动下，出现了古海巫师会，专门清剿前往南大陆的巫师。自从有了古海巫师会，高等级的巫师数量极大的减少了。
北大陆属于骑士和炼金师，南大陆属于众邪神，而两块大陆之间的萨拉古海，属于海盗和古海巫师会。
在几百年的发展中，古海巫师会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例如他们开发出一套通行证体系，有王室背景的巫师就可以安全的前往南大陆，没有王室背景的就会被古海巫师会杀死。
炼金师在多个王国的制宪战争中成为统治者后，古海巫师会又投靠了炼金师。所以我说，如果卡洛曼十六世陛下打败了炼金议会，古海巫师会一定会想办法投靠国王陛下的。”
“难道没有巫师处理这样的叛徒吗？”
“有啊，有几名侥幸逃过古海巫师会追杀的巫师，后来又数次晋升，差点把古海巫师会灭掉，不过古海巫师会都在王室或者炼金议会的帮助下，度过了那些危急。这也让古海巫师会变得谨慎了很多，没有刚成立时那么猖狂。”
“原来如此···”
鲁道夫没有巫师之路上的老师，这些重要消息竟然毫不知晓。
这天晚上，万尼亚带着鲁道夫的棋子，前往了黑金所。今晚的交易依旧在一条不大的渔船上。
无论是谁当科多尔港的主人，这里的异端都需要一个交易的场所，只是战争时期交易频率变得非常低，大家手里都没东西，那点存货早就卖光了。只有战争物资的交易比以前多了数倍，只要是有利于战争的，都能迅速脱手。
瓦尼亚坐在下方，看着台上正在交易一幅炼金加固法阵，觉得很有趣。这种东西竟然也能买卖，不知道是哪里的炼金师为了钱偷偷卖给骑士军事物资，皇家海军现在最缺的就是炼金加固法阵。
“黑象F求购5级南天密式！”
瓦尼亚的肩膀上趴着一只化身蝙蝠，这里的画面会通过展现在灵宠水晶中。这个求购交易喊出来的一瞬间，船舱里的人纷纷摇晃身体，没有大浪打来，他们只是坐不住了。
“现在的巫师都这么直接吗？”
“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是谁想晋升成为5级巫师？”
“还是战争好啊，战争里审判署和猎鹰侍从都没心思猎巫了，巫师都这么大胆。”
这些人的反应是如此惊讶，这让鲁道夫知道南天密式很少出现。
没有人接下这个交易，万尼亚也没有多待，他也没有离开黑金所，离开船舱后，他走向了船尾的引路人。
这里的引路人似乎知道刚刚船舱里发生了什么，他看着万尼亚摇摇头。
“我知道你的引路人是加洛林王国的温莎女士，棋子里有她的特殊印记。不过在这里询问南天星座密式是一件极为不礼貌的事。”
万尼亚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引路人，引路人继续说道：
“任何巫师组织中，南天星座密式都是最为隐秘和珍贵的东西，我为黑金所服务了二十年，都没见过一份密式。
黑金所不可能给你密式，别人也不可能，密式远比你想象的珍贵。”
万尼亚砰的一声炸开，变成化身蝙蝠消失在海面上。他回到了木屋，将听到的一切都复述给鲁道夫。
鲁道夫有些头疼，他微眯着眼看着星图，这金手指也不行啊，连个急需的密式都没有，要它何用？
第338章 紫荆花号
半个月后，当鲁道夫再次登上舰船的时候，看到舰船上已经颇有人气。
舰船洗掉了加洛林军方的涂装，涂上了灰蓝色的民用涂装。舰船上挂满了彩旗，据迈肯兹说这些彩旗不是装饰用的，而是信号旗，代表所有的字母和十个数字。
船艏的侧方，写上了这艘船的新名字，“紫荆花号”，库伯沿用了马戏团的名字。
今天是蒸汽轮机修复后试运行的日子，鲁道夫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出海。伯爵亲率的军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证明战争不像皇家海军宣传的那样顺利。如果军队回来，有可能出其他意外，鲁道夫不想再拖下去。
在紫荆花号的轮机室内，鲁道夫见到了舰船的轮机长萨蒙，一名3级炼金师。据库伯说，他和迈肯兹用月薪50金盾的价格，招募到这位炼金师。
这个薪水非常夸张，50金盾不是一个小数目。鲁道夫替他算过，纯靠薪水的话，只需要40年，萨蒙就可以攒够晋升4级炼金师的金盾。战争让很多海船上的炼金师没了工作，不然萨蒙的薪水还得更高，听他说平时他的薪水可是80金盾一个月。
“萨蒙轮机长，皇家海军的炼金工程师修复的怎么样？蒸汽机好了吗？”
萨蒙听迈肯兹说过，眼前的鲁道夫先生是这艘船的最大股东，最大出资人，听库伯船长和迈肯兹大副的语气，鲁道夫先生才是这艘船真正的主人。
鲁道夫当然是这艘船的主人，这艘船就是鲁道夫抢回来的，到现在为止，他已经为这艘船花了5000金盾，下了血本。
“那些骑士贵族让人厌恶，投靠骑士的炼金师更让人不齿，不过那些炼金工程师水平都很不错，维护这么多军舰，他们积攒了丰富的经验和能力。清理海水和海盐后，那些工程师上好了新机油，还更换了很多零件。我检查过几遍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鲁道夫说道：“萨蒙轮机长，我和库伯船长不想掺和你们和骑士的战争，希望你对骑士的看法，不要影响到我们的航程。我们想去南大陆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财机会。”
“当然，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要相信你们付出的薪水。在这兵荒马乱的情况下，我对自己的这份工作非常满意，请相信我的职业操守。”
听鲁道夫说他去南大陆是寻找发财机会，这个萨蒙是不相信的。能弄到军舰的人，怎么可能缺钱？
离开轮机室后，库伯说道：
“我打听过了，萨蒙先生一直在轮船上工作，是位值得信任的轮机长，就是薪水实在是太高了。
船员的薪水分为两种，炼金师和其他。炼金师的薪水都是几十金盾，其他船员没有超过10金盾的。炼金师总能把他们的薪水炒到一个天价，这是他们的职业技能。
如果不是花你的钱，我一定会心痛的。”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也有一个好消息，普通水手的工作都让尸体干了，我为你省下···一小笔钱。”
大副迈肯兹带着鲁道夫查看了那些火炮。60发火炮修缮完毕，可以使用，弹药还没备好，炼金炮弹是管控物资，凯德里克已经答应去联系，还需要一段时间。
“鲁道夫先生，库伯船长和我讨论了很久，但是还没定下来紫荆花号的业务范围。”
“业务范围？”
这是鲁道夫没想过的，他当初弄到这艘船，只是想前往南大陆。南大陆的中央都是沙漠或草原，大城市都分布在沿海的地方，有一艘船也方便很多。
武装护卫船，武装商船，亦或者，直接一些，直接做海盗船，都是鲁道夫陌生的领域。
大副迈肯兹说道：
“这艘船是您从加洛林海军中俘获的军舰，她有庞大的火力系统。这艘船的火力系统在萨拉古海上太过富余，即使拆掉一半的火炮，也足以应对绝大部分海盗。
过多的火炮让这艘船负荷很大，海军中有专业的补给船，可是我们没有。
我的意见是，对这艘船进行改装，减少20门火炮，剩余40门火炮足以震慑海盗。这可以减少这艘舰船一大部分负荷，空出来的空间还可以用来装货。这艘船不再是军舰，没必要维持如此庞大的火力。”
“船长，你的意见呢？”鲁道夫看向了库伯。
库伯说道：“这是非常大的改动，需要你的同意。我赞成迈肯兹的提议，60门火炮，普通炮弹在高等级使徒才加的海战中有没什么用，购买炼金炮弹的负担太重，我最近才知道，炼金炮弹还需要炼金师不停的维护，花费巨大。”
“迈肯兹，改造火炮系统会推迟我们的出海时间吗？”
“不会。装火炮很难，拆火炮却很快。减少负荷后，反而会让紫荆花号速度更快，能让我们更早到达南大陆。”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鲁道夫又问到：“船舷上的炼金加固法阵现在怎么样？修复完毕了吗？”
“萨蒙轮机长帮忙联系了一位4级炼金师，为我们修复了加固法阵，就是价格很高，他出手一次花了500金盾，简直离谱。”
“没办法，炼金师总是如此贪婪。”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紫荆花号的烟囱里冒出了黑烟，经过长时间的调试后，这艘船在尖锐的汽笛声中，缓缓离开码头。她的目的地，是几百米外的民用码头，这艘船不是皇家海军的船，现在要给军舰腾地方。
蒸汽轮机带给紫荆花号的震动非常平顺，证明轮机的运转一切正常。
当紫荆花号驶入民用码头的时候，不远处站着很多人在对着码头欢呼。科多尔港被皇家海军封锁，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船舶靠港了，那些在码头上谋生的人，正在为新船只的到港欢呼着。
一周后，伯爵城堡的管家奈恩，在紫荆花号上见到了鲁道夫。
“鲁道夫先生，库伯船长，我是伯爵城堡的巡回管家奈恩。卡来布少爷派我去伯爵城堡在南大陆的庄园，我们将结伴而行。请问什么时候能出发？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明天就走。”
鲁道夫看到了庄园管家奈恩的船，这条船上悬挂着金锚旗，停在紫荆花号旁边，船型细长，只配备12门炮，看起来是一艘速度很快的海船。
“明天！那就明天！”
鲁道夫对奈恩的第一印象很好，身穿燕尾服，腰背笔直，脸上带着军人才有的硬朗。希望这名4级骑士，能给鲁道夫遮风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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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出海
11月，天蝎月的第一天，没有红旗招展，也没有人山人海。科多尔港最偏僻的一个码头上，两艘船一前一后离开了港口。
第一艘船，是金锚伯爵城堡的快船，上面挂着金锚旗。这面旗帜非常重要，攻击金锚旗就代表攻击金锚伯爵，这面旗帜足以吓跑小海盗。
第二艘船，是改造后的紫荆花号，两个高大的烟囱冒着黑烟，黑烟向后拖着，证明这艘船的速度正越来越快。
鲁道夫站在船艏，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心中满是期待。来科多尔港也两个多月了，终于找到了船，踏上了前往南大陆的旅程。
奈恩管家的船速度很快，甩开紫荆花号一段距离，不过鲁道夫并不着急，过几天那艘船会慢下来的。
出海后的第二天，凯德里克从船舱里钻出来。厄休拉没有跟来，过几天厄休拉会把信转交给温勒管家，让温勒管家知道凯德里克被迫离家出走的事。
“心情怎么样？”鲁道夫问一旁的凯德里克。
“非常好，我从未像今天这样，这是自由的味道。”
鲁道夫脸上带着笑，心中却有些担忧。
即使他没有杀死古海巫师会的双鱼巫师，古海巫师会都可能找他的麻烦。古海巫师会是巫师中的叛徒，投靠了统治者的叛徒，为统治者减少巫师的数量，简直缺德到家了。
鲁道夫看向了前方伯爵城堡的快船，觉得自己很机智，打不过就摇人，摇一名4级骑士，还是金锚伯爵城堡的巡回管家，到时候敌人也会忌惮几分。
五天之后，鲁道夫和库伯说道：“库伯，加快速度，是时候让奈恩管家发现，他们的小少爷正在我们的船上。”
发布完命令后，库伯像往常一样下了船舱，去轮机室观摩蒸汽机的操作。
对于轮机长萨蒙来说，这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因为他手下承担重体力劳动的人，不是活人，而是一些尸体，准确来说，是活尸的尸体。
十多名尸体，只能接受最简单的命令，轮管大声喊出命令后，这些尸体就会一铲子一铲子装煤，一趟趟的运煤。它们不知道疲惫，不需要休息，不需要进食，只需要库伯船长每天巡视的时候，为他们体内增加一些活尸之力。最夸张的是，其中一具尸体小臂以下没有肉，只有骨骼，但是不影响它干活。
轮管门多萨说，这艘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担心船员叛乱，因为除了主事的船员外，都是库伯船长的人。
库伯船长进入轮机室，站在一旁默默的关注着轮机室的运行。加速时蒸汽轮机会调节很多阀门，这是库伯需要默记的。
他有几百具收藏，都在下方的舱室里安眠。尸体都很笨拙，工作时需要这些船员发布命令。尤其是轮机长，轮管等技术性船员，更是不可或缺。库伯用一些特制指骨，船员可以用这些指骨来发布命令。
紫荆花号依靠20名船员，外加100具尸体运行着。
对于这20多名船员来说，一切都需要慢慢的适应。有时候不得不下底层船舱，一个不小心踩中一个软软的东西，低头才发现，竟然是一颗有些腐烂的眼球。一具尸体伸着手，在地上摸着它的眼球，它腐烂的眼眶松了，导致眼球掉了下来，看到这些是如此渗人。
腐坏变质的眼球，在尸体塞入眼眶后，它竟然又能看到路了，也是很神奇。
甲板和第一层船舱是活人活动的区域，下方的三层船舱，都是尸体的活动区，双方泾渭分明。甚至那些火炮，都是库伯船长亲自操控的。
库伯看了会轮机室的工作，和轮机长萨蒙聊了几句，便离开了轮机室。
当他来到舰桥上的时候，看到紫荆花号和奈恩管家的船正并排行驶。双缸的蒸汽轮机就是厉害，大力出奇迹，真加速的时候不比快船慢。
隔着几十米的海面，凯德里克正和奈恩管家打着招呼。海风太大，浪声涛涛，让二人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
“我的天啊！凯德里克少爷！您怎么在这里！”
“中午好啊！奈恩管家！”
“我要杀了你！熔炉鲁道夫！你竟然敢拐走凯德里克少爷！”
“今天的浪真大！”
“凯德里克少爷！我这就去救你！带你脱离巫师的魔爪！”
“奈恩，你那有没有南大陆的红酒！我这的酒带少了！”
气急败坏的老奈恩，觉得自己头会被伯爵大人亲手砍掉。他身上已经亮起了骑士的光芒。奈恩的身后，其他骑士身上也亮起光芒。
就在奈恩把眼珠子都要瞪下来的时候，看到紫荆花号上，放下一艘小艇。
“我是紫荆花号的大副迈肯兹，鲁道夫先生请您过去！”
奈恩黑着脸，不得不上了小艇。天蝎巫师控制人的办法有很多，他很担忧凯德里克少爷已经身中剧毒。
来到紫荆花号上后，奈恩马上检查了凯德里克，他发现凯德里克身上没有中毒迹象，难道是某种他都无法发现的毒素？
“少爷！我这就杀了拐走你的巫师鲁道夫！”
“你杀他干什么？不是他拐走的我，我是为了避免和凯来布大哥起冲突，才先离开的科多尔港。”
“嗯？”
凯德里克也不准备掩藏了，将他大哥卡来布如何夺走了他的功劳的事说了出来，他是为了避免兄弟阋墙才暂时出来避一避的。在凯德里克的描述里，他是为了城堡团结饱受委屈的弟弟，差点哭出来。
伯爵的两个儿子有矛盾，奈恩这个管家不好多说什么。即使他是卡来布的人，他也不能在凯德里克面前表现的太过明显。
“少爷，您出走的事温勒大管家知道吗？”
“过几天温勒管家就知道了。”
“凯德里克少爷，请去我的那艘船上吧，那是我们家族的船。”
“上了你的船，你转头带我回去怎么办？我不去。”凯德里克不仅不想和奈恩走，而且还向鲁道夫身后躲了躲：“如果你担忧我的安全，那你也待在紫荆花号上吧，这艘船更大，颠簸小。”
面对异常坚决的凯德里克，奈恩只好答应。
鲁道夫满意笑着，这就完美了。4级骑士来到紫荆花号上，更加安全了。
第340章 啥也不是
温勒大管家看到厄休拉走进来的时候，有些疑惑。他不是一个温和的管家，管理伯爵偌大的产业，严厉比温和更加有用。除了他的心腹外，没有人会主动找他。
再看到厄休拉额头的冷汗，躲闪的眼神，还有慌张的神色，温勒大管家明白，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直至他看到了厄休拉递给他的信，略微看了看后，神色大变。凯德里克少爷离家出走了？
“去找守卫凯德里克的骑士！他们不会如此胡闹！”
厄休拉却说：“温勒先生，没有用的，凯德里克少爷的骑士都被巫师鲁道夫和城堡的银蛇控制，他们正在少爷的营地里饮酒作乐。”
凯德里克说过，那些骑士只是跟着他的骑士，不是他的骑士，离家出走不会带着他们。厄休拉不知道巫师鲁道夫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那名银蛇言听计从，去魅惑了那些骑士，让骑士们一起隐瞒少爷出走这件事。
温勒皱起眉，他知道凯德里克最近放浪形骸，因为没去成皇家海军发少爷脾气，没想到那都是伪装，凯德里克的目的竟然是离家出走。
“温勒管家，少爷让我和您说，奈恩管家也和他一起，不用担心他的安危，他只是不想闹大矛盾，让卡来布少爷难堪，不得不出去躲一躲的。”
揉着额头，温勒管家心中堵了一口气。前线的伯爵屡屡受挫，后方伯爵的两名子嗣还弄出了这么大的事，即使有奈恩跟着，也不能确保凯德里克少爷百分百的安全，这实在是太胡闹了。
“去请卡来布少爷！”又想了想，温勒喊住了侍从：“算了，不要去了。”
既然凯德里克少爷已经走了，那只能寄希望于奈恩管家能保护好凯德里克。卡来布少爷现在的压力也很大，金锚舰队损失惨重，正是争夺重建资源的时候。
厄休拉离开的时候有些失望，果然和凯德里克少爷猜测的差不多，温勒管家也不站在他这边。
几个小时后，卡来布在军舰上也知道了凯德里克离家出走的消息。
“真是糟糕啊，如果父亲回来，我不得不去解释这件事。那个小混蛋竟然知道用这种方式反击我，事情虽然小，但是可能涉及到道德上的瑕疵，任何道德上的瑕疵都是大事···”
如果有谁是开心的话，一定是凯德里克。这是他第一次偷偷脱离家族的控制，自由的在海上航行。
出于对安全的考虑，凯德里克让奈恩跟在他身旁。这位大哥的管家不得不小心的守卫在自己身旁，让凯德里克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奈恩管家的眼神不时的扫向鲁道夫，全船的人都知道，奈恩管家是如此痛恨巫师鲁道夫。
“放松一些，奈恩管家，跟我上船的是凯德里克少爷，又不是您某个漂亮的女儿，何必如此呢？”
“哼！”奈恩管家不想多说什么，如果鲁道夫拐走的是他的小女儿，他还没有这么生气。
凯德里克兴奋的在紫荆花号上如饥似渴的学习。他会和库伯一起去轮机室，会和领航员看海图，会和大副迈肯兹一起用象限仪，也会去下层舱室去看一具具尸体，他甚至觉得下层舱室更加阴凉，比上层舱室待着舒服。
船上的人大部分都休息，尤其是凯德里克也休息后，奈恩管家找到了站在舰艏的鲁道夫，他迫切的想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鲁道夫先生，如果你想让我保护你的话，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
在奈恩管家的视角里，凯德里克还是涉世未深的小孩，一定是被眼前的巫师蛊惑，这才和卡来布少爷闹矛盾离家出走。
这名巫师尤其可恨，竟然挑拨金锚家族子嗣之间的感情，如果被伯爵知道，伯爵一定会亲手来猎巫。
老管家奈恩保持着军旅习惯，站的笔直。凯德里克说过，老奈恩是以上校团长的身份退役的，正团升副师是皇家海军的一道坎，奈恩没能迈过去，年纪越来越大，蹉跎了几年后，不得不退役。
面对奈恩的询问，鲁道夫回到：“我想凯德里克少爷已经和您说过了，他失去了提前进入皇家海军的机会，这个委屈有些大，而凯德里克认为这件事和他大哥卡来布有关，因此用这种办法表达自己的抗议。”
“纠结这件事的原委没有意义，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到底为什么要掳走凯德里克少爷。”
“掳走这个词用的不好。”
奈恩脸色难看，这个巫师很狡猾，一直在躲避重点：“那说说你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吧，卡来布少爷承诺让我送你去南大陆，金锚家族一诺千金，我希望了解危险，提前准备，一个好的指挥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要说起这个，鲁道夫便来了兴趣：“这个怎么说呢···皇家海军得到的一艘80炮舰船，还有一艘60嗖舰船，这三艘舰船都是我从加洛林海军那里俘获的。”
“我承认你在4级使徒中极为强大，没有哪个4级使徒能做到这样的事，但加洛林海军不会出现在萨拉古海深处。”
鲁道夫没有因为话语被打断而生气，继续说道：
“在那晚的战斗中，炼金联军的一名巫师不幸死在了水中。那是一名双鱼巫师，后来才知道他来自古海巫师会。当时我也不知道他是古海巫师会的人啊，早知道我就给他行个礼，好言好语送他走。
如果跟着我有什么危险的话，那唯一的危险来自古海巫师会。
这对金锚伯爵城堡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一个小小的巫师会而已。古海巫师会一见到金锚旗，一定会吓得落荒而逃。放心，奈恩管家，小事，都是小事。”
看到鲁道夫摇头晃脑的模样，奈恩真想现在就动手。不过，咬牙切齿几次后，他还是忍住了。
“如果古海巫师会不算什么，你又何必机关算尽掳走了凯德里克少爷？”
“在说一次，掳走这个词用的不好。”
鲁道夫的视线飘向了远处，凯德里克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别看凯德里克年纪小，他却是个思虑很重的人，睡眠很浅。他发现奈恩来找鲁道夫，聪明的他决定打消奈恩管家的心思。
“少爷，我想您的新鲜感已经过去了，明天早上跟我回去吧。我们的快船很快，只需要四天，我们就能回到科多尔港。如果您不想回科多尔港，我也可以送您回城堡，那里也一样安全。”
“不回去，反正我明年才能成年，才能离开城堡进入军队，这一年就让我好好走一走。有位家庭教师教导过我，战马的双腿，应该去丈量封地的大小。我想去南大陆看看，看看盛产葡萄酒的多克庄园是什么模样的。”
奈恩在心中想到，可是多克庄园不是您的封地啊，永远不会是。
凯德里克继续说道：“奈恩管家，您也不用担心鲁道夫会对我不利。鲁道夫先生很明智，他知道轻重，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如果他想害我，有的是机会，没必要带我离开科多尔港。”
鲁道夫赞赏的点点头，他对凯德里克确实没有任何恶意。
“少爷，我想伯爵大人和卡来布少爷都会希望您回去，这不是过家家。”
凯德里克只用一句话就堵住了奈恩后续的劝说：“如果我回去的话，奈恩管家，你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卡来布大哥那边？”
这个问题对于一个巡回管家来说太过尖锐，奈恩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效忠于金锚伯爵，他效忠现在的帕吕伯爵。帕吕伯爵的子嗣中，谁成为伯爵他效忠谁，在他看来，卡来布少爷要更加成熟，也更加优秀，是名正言顺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只要卡来布少爷不死，就会顺利的成为下一任金锚伯爵，甚至是金锚侯爵。
犹豫也是一种态度，凯德里克在奈恩的犹豫中得到了答桉，转身离去。
奈恩知道他的态度没能让凯德里克少爷满意，可是他又不能欺骗少爷，总不能说从此便成为凯德里克少爷忠诚的骑士，这话凯德里克少爷一定不信。
劝说凯德里克少爷失败，为了保证少爷的安全，他只能继续和熔炉鲁道夫谈。
听听这外号，这是正经巫师吗？哪个巫师能落上这样一个外号？
这艘船也不是什么正经船，临时拼凑的一堆船员，船长还是活尸，地下三层舱室里都是使徒尸体。
紫荆花号的实际控制人，这名巫师也浑身透露着危险，那件5级巫器一直是奈恩心中的阴云，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鲁道夫拍拍奈恩的肩膀：“放松，不要紧皱着眉头，你看看你老大岁数了，脸上都是褶子，皱眉后褶子更多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舰桥那里忽然响起了警铃，尖锐的警铃叫醒了所有人。
鲁道夫对此早有预料，拉里的占卜告诉他，这趟航行一定会出问题，只是迟早的事。涉及到更高等级的使徒，占卜变得模湖，拉里得到的答桉并不准确。现在危险终于来临，鲁道夫反而不那么焦虑。
库伯急忙从船长室里冲出来，赶向了舰桥，这是出现紧急情况才会发出的警铃。
领航员大喊发现了其他船，让所有船员注意。
如果是普通的商船，不会让领航员如此紧张，远处出现的船只一定有一些危险的特征。
对方的航线表明，他们直奔紫荆花号而来。茫茫大海上，两艘船相遇的机会也很少，更何况领航员说对面是3艘海船。
奈恩脸色很难看，他就知道，这趟古海之行不会轻松。巫师都是瘟神，他们身旁总是遍布灾难和死亡。不仅巫师不得善终，巫师的朋友也不得善终。
不需要望远镜，鲁道夫用4级感应狼童就能看清。那三艘船上飘扬着的旗帜，是黑底海浪双鱼旗。海浪代表萨拉古海，双鱼代表古海巫师会的主干力量，双鱼巫师。
大副迈肯兹和鲁道夫说过，这面旗帜代表古海上最大的危险，古海巫师会可以说是萨拉古海上最大的海盗集团。
鲁道夫皱着眉，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被追上的。他开口问一旁的奈恩管家：“奈恩管家，古海巫师会有什么锁定他人的方法么？”
奈恩的神情无比严肃：“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一旦被双鱼巫师缠上，甩都甩不掉。”
鲁道夫想起了双鱼座巫语-纠缠。难道是科多尔港里，那名双鱼巫师对他做了什么手脚？
不可能···都是4级巫师，除非是用5级巫器做的手脚，不然鲁道夫一定能发现。
就在鲁道夫疑惑的时候，奈恩继续说道：“萨拉古海虽然大，但是逃不过古海巫师会的侦查。据说古海里任意一条鱼都可能被巫师会利用，每条鱼都可能成为古海巫师会的眼线。古海是巫师会的主场，这是他们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类似于鲁道夫灵宠水晶的手段么，这个更有可能。只要配合德鲁尹或者德鲁尹巫器，就能让众多鱼类听话。鱼类还有类似超声波的交流方式，能在短时间内向远处传导信息。
此时是深夜，旗语不管用，二副去桅杆上不断的打着灯光，这是在向远处的船只示意，让对方不要靠的太近，避免撞船。让二副难受的是，他的提示没有任何用处。
三艘船距离越来越近，在视野中也越来越大，众人终于看到了对方的旗帜，海浪双鱼旗。
奈恩最后的幻想破灭，看来真的遇到了古海巫师会。
鲁道夫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奈恩，奈恩知道他躲不过的，他也不是怕事的人，提起一口气，用扩音器大声的向远方吼道：
“萨拉古海两岸众多庄园的主人！探索海洋的先驱！拥有几十艘舰船的老船长！卡洛曼王室的忠诚水兵！金锚的拥有者！辉煌的金锚家族！要求你们避开我们的航线！不然金锚伯爵城堡将对你使用武力！”
鲁道夫心中一片安定，这不就是他要的结果吗？他们难道真的敢攻击金锚旗？
直至两声炮响后，鲁道夫知道，他们是真的敢啊···金锚旗，啥也不是。
第341章 海战
对面的舰船上传来了声音：“古海巫师会！按照加洛林炼金议会的要求！在此缉捕熔炉鲁道夫！”
大副迈肯兹抽着烟，心中异常紧张。他知道船东鲁道夫先生是个危险人物，没想到这么危险，刚刚离开港口几天，就被古海巫师会追了上来。
轮机长萨蒙出现在迈肯兹身旁：“怎么样？有多危险？”
迈肯兹看库伯正在专心操纵他的活尸，小声的说道：“很危险，他们连金锚旗的面子都不给。如果能度过这次危险，我们很久都不需要换工作了。”
“但愿吧。”萨蒙没再说什么，向轮机室走去。熔炉鲁道夫的大名，他这个技术型的船员也听过，这艘船可千万别因为船东沉了。
鲁道夫以为巫师会是为了给那名死去的双鱼巫师报仇，没想到他们只是来缉捕自己。
奈恩转头看向了鲁道夫，意思是你看，这是你招来的麻烦。
鲁道夫摊摊手：“没办法，总有人惦记我，从加洛林王国惦记到厄尔巴王国，现在到了萨拉古海都不放过我。”
加洛林王国主导了这件事，金锚旗能起到的作用很小，吓不住加洛林王国，也吓不住这些疯狂的巫师。
为了安慰奈恩，鲁道夫说道：“我来制定战术吧，我会飞在空中，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船上的你们抓住机会，想办法击沉那三艘船。”
说完，鲁道夫拔地而起，离开了甲板。和鲁道夫一起离开的，还有从舱室里飞出来的化身蝙蝠。
舰桥上的迈肯兹松了口气，船东飞上了天空，敌人的目标就不会集中在紫荆花号上，他们会获得更多的生存机会。
离开其他人的视线后，鲁道夫的脸上没有了轻松的伪装，变得异常严肃。他飞到高空，俯瞰着下方的巫师会舰船，三艘船中有一艘船是炼金师海军的炮舰，这艘炮舰和紫荆花号一样，是60炮舰船。剩余的两艘船是武装商船，上面只有十几门炮。
鲁道夫吸引走了巫师会舰船的注意力，巫师会的船不再向前，缓缓减速，船上的人抬头盯着天空上的黑点。
在港口威胁过鲁道夫的4级双鱼巫师，一样抬头仰望着鲁道夫。
他觉得非常可惜，这名巫师掌握的密式会被巫师会收走。巫师会的策略和以前一样，还是以活捉为主，然后想办法弄到他脑子里的南天星座密式，最后再杀死。
猎杀巫师对古海巫师会来说利益巨大，凡是要去南大陆的巫师，都从某种途径得到了南天星座密式，光是这个情报就很有价值。可惜的是，鲁道夫什么都不知道。
作为应对，数名巫师飞上了天空，5名巫师从不同的舰船上起飞。
在这毫无遮挡的天空中，鲁道夫手杖杖柄的4级销蚀光珠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道光束激射而出，射向了一名同样有蝠翼的巫师。
光的速度如此快，这名巫师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鲁道夫的销蚀光束命中，蝠翼瞬间退化，退回后背变为了巫器。迎接他的，是鲁道夫的一道狼刃吐息。
就在鲁道夫以为能一击毙命的时候，从下方的水面中，忽然冒出两道水柱，这两道水柱紧紧缠绕在一起，如同双鱼一般一边旋转一边冲上天空。
双螺旋水柱后发先至，竟然挡下了鲁道夫的4级狼刃吐息。4级巫器的进攻，被双螺旋水柱冲碎。
巫师会旗舰的舰艏，站着一名穿着黑袍的巫师。他举手指向水柱，这道水柱是他发出的。
5级巫术！5级巫师！
通天的水柱旋转速度极快，凡是进入水柱的东西，都会被水柱搅碎。
鲁道夫的担忧变成了现实，南天42星座，不知道这个巫师是容纳的哪个星座的特性。
就在此时，紫荆花号上，库伯也下达了开火的指令。
紫荆花号侧舷的20门火炮，同时喷出炼金炮弹。炼金炮弹划过了海面，狠狠的砸在了巫师会的舰船上。
巫师会的舰船上亮起炼金法阵的橙红光芒，那是铜线里的炼金之力在游走。
炮弹在巫师会船体外爆炸，爆炸的威力大部分被炼金法阵吸收。见识过海战的库伯也不着急，炼金法阵迟早能将敌人的法阵轰破，到时候只剩铁片的舰船在炮弹面前不堪一击。
就在库伯控制着尸体开炮的时候，敌人的反击也开始了。
一艘60炮舰船，2艘武装商船，黑洞洞的50个侧舷炮口，对准了紫荆花号。
一时间，炮弹在双方之间的海域上你来我往。双方的船前面都出现浓密的白烟，不时有炮弹冲破白烟，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呼啸声。
凯德里克连忙催促管家奈恩：“管家！让我们的船也加入战斗！敌人无视了金锚旗！这是对我们的羞辱！”
奈恩知道该做什么，巫师鲁道夫不能死在这里，卡来布还需要他的一些东西。
几道命令后，悬挂着金锚旗的快船向远处迂回。至于奈恩自己，选择留在紫荆花号上，保护凯德里克少爷。
飘扬着金锚旗的快船，迅速迂回到一条武装商船的侧方远处。十门火炮瞄准这艘武装商船，发出了勐烈的攻击。
武装商船被炮火轰击，想要转向，想要回击，却发现金锚伯爵的快船速度惊人，竟然能在海战中快速的切换着位置。
只要紫荆花号再抗一会，快船就能找到敌人炼金法阵的薄弱部位，击沉这艘武装商船。
“投枪！”
就在天空和海面上都是战斗的时候，奈恩向一旁的侍从索要他的投枪。
握着投枪，奈恩身上亮起骑士的朦胧白光。他的身后也射出守护锁链，连在了他的骑士身上。
“我也可以！守护锁链也连我身上。”
凯德里克感受到了古海巫师会的压力，甚至愿意在此时接受一条守护锁链。
奈恩当然不可能对主人用出守护锁链，这是伯爵侍从的行为准则之一。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半秒之内可能就会索取超量的极限力量，凯德里克少爷不能有丝毫损失，万一控制不好，抽取极限力量伤了凯德里克少爷，按照侍从准则，奈恩就会被城堡审判，等待他的将是伯爵亲自动手的斩刑。
奈恩没管天空的鲁道夫，在投枪上聚集起力量，勐的投降了胆敢攻击金锚旗的那艘武装商船。
金锚旗的尊严，不容冒犯。
此时的奈恩，获得了超越4级师徒的战力，这支投枪以绝对的力量和速度，向武装商船激射而去。
第一枪将砸毁炼金法阵，第二枪将砸沉商船。只要两枪，奈恩就能解决这艘武装商船。
就在此时，巫师会的旗舰上，第二名5级使徒出手了！
鲁道夫看到第二发投枪被挡下，咒骂一声，码的，派两名5级使徒，实在是太看得起他鲁道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