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舒服多了
这些铁刺是如此隐蔽，刚开始的时候是贴着被炸的凹凸不平的甲板飞，在到达奎因身前的时候，才勐然抬升高度，从下向上，刺向奎因。
克劳德用一条手肘撑起了身体，他的另一只手，正对着奎因。
“天啊，用邪神痛苦的铁刺，完成炼金师的晋升，我应该是第一个吧···”
刚刚鲁道夫扔给克劳德两块电池，克劳德也完成了铁匠铺里未完成的晋升。用体内邪神痛苦留下的铁刺为原材料，完成了电磁实验的最后一步。
他的能力，和艾碧盖尔给他的4级巫器磁控手表差不多，也是通过给金属附加磁性，控制金属的电磁系能力。
一个个海胆一样的刺球被附上炼金磁力，这些刺球被克劳德控制着，缓缓从身体内挤出去。这些离体后的刺球分裂为铁刺，成为克劳德的武器。
“鲁道夫，一个奎因你解决的这么慢，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听着克劳德熟悉的不靠谱的语调，鲁道夫抬手擦去了脸上的眼泪。
“克劳德，要不先解决下面的炼金法阵？”
二人的对话，被昆特的第二声痛呼打断：“不！”
昆特此时的痛苦，无以复加，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后背上刺出一根根黑色的铁刺。
这些铁刺的位置，在左胸心脏处，奎因的胸腔起伏越来越小，他的生命正在快速消逝。
被昆特的声音提醒，克劳德和鲁道夫同时出手。
“住手！”
银色火焰号的速度非常快，不知道什么时候距离审判署飞艇已经如此近。
此时审判署飞艇距离地面只有一百米的高度，就要降落。无论谁来都没有用了，即使听出来让他住手的是阿贝尔老师，克劳德也不会停手。
一根根黑色的铁刺激射而出，刺向奎因的头，奎因的胸腹。
鲁道夫挥舞手杖，狼刃吐息在铁钉之后激射而出。
昆特眼睁睁的看着奎因的后脑，奎因的脖颈，奎因的后背，再次刺出一根根铁刺。
随之而来的狼刃吐息，也击中奎因的身体。
转瞬之后，奎因脖子以下的身体被吐息搅碎，这次鲁道夫制造了规模不大的吐息，刚刚好能覆盖奎因的身体。
碎肉飞向昆特后方，昆特又眼睁睁的看着一颗头颅原地坠落，冬的一声砸在了木甲板上。
等克劳德站起来的时候，已经瞬间控制了局势。
铁刺飞舞，倏忽间数道铁刺如黑线般飞向空中又快速向甲板下刺去。十几秒后，克劳德已经将飞艇下方的炼金法阵破坏。
炼金法阵的光芒消失，破碎的甲板里，一片黑暗，鲁道夫松了口气，克劳德成功晋升后，一切都变得很容易。
只是，克劳德的样貌还无比凄惨，身上遍布血洞，血液浸湿了他的衣服：“鲁道夫，你是不是给我点狼毒药剂？”
鲁道夫习惯性的向衣服里摸去，却没摸到自己的空间钱包。
“我也没有狼毒药剂啊，我让万尼亚去找一找，看看下面的舱室里有没有。”
此时缩在一旁角落里的凯登署长忽然跳了起来：“我有！我有狼毒药剂！”
狼毒药剂这种1级药剂非常实用，德鲁尹和巫师都能制作，是很多使徒必备的疗伤药剂。
凯登很快来给克劳德喂下了狼毒药剂，克劳德身上那可怕的伤口迅速的恢复着。
“哦，这时候如果再有碗热蘑孤汤就好了。”伤口的恢复让克劳德浑身痒痒的，他甚至舒服的呻吟起来。
“热蘑孤汤？这个我没准备···”面对克劳德的离谱要求，凯登是真没法满足。
凯登扶着克劳德坐直了身体，他忍不住看了看天蝎巫师鲁道夫的方向。
现在他有些懵，克劳德副议长和两名异端联手，把郡审判署署长奎因杀死了？此时想起的哭声让凯登确认这是真的。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奎因！奎因···”
昆特的上半身趴在奎因的头上，肩膀剧烈的上下起伏，双手想要捧起奎因的头颅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刚刚那个可恶的巫师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奎因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抵抗力，然后又被叛徒克劳德偷袭。是的，叛徒，在昆特看来，克劳德就是背叛议会，背叛炼金师的叛徒。
鲁道夫站在昆特面前，声音平静：
“上次杀你有些草率了，总觉得差点意思，现在舒服多了。
你死的太快，都没感受多少痛苦。那些痛苦神官的台词是什么来着，感受痛苦，在痛苦里寻求救赎吧。
昆特，看着你儿子死在你面前，这是你应得的。为了法布罗市那些悲惨的普通人，这是你应得的死法。”
昆特已经疯了，他彻底的疯了，脸上老泪纵横。
万尼亚出手，第二次杀死了昆特。铁蝠翼如刀锋般划过，划过了昆特的喉咙。
昆特死了，但是尸体却变成了三份。他的头上五官变化，变成了之前扔进巨爵的某一个罪犯。他的身体也裂成了三块，头是一块，肩膀是一块，腹腔是一块，这三块大小都对不上，不知道南天巨爵是怎么将这三个人拼到一起的。
昆特的复活是一出悲剧，他对法布罗市的未来已经毫不关心，他看到的祭祀成功对他而言没什么意义。但是，他却目睹了自己儿子的死亡。
这是怎样的折磨···不过相比朗多区、拜耳区和多尔多区人受到的痛苦相比，似乎也不算什么。罪有应得，鲁道夫对这对父子没有丝毫的同情。
不远处的凯登被吓得身体一抖，头和肩膀都向后缩了一下。他觉得今天晚上是如此魔幻。
凯登低头，附在克劳德耳边低声问到：“副议长，奎因署长死了，现在怎么办？”
“没事，接下来我来处理。”
克劳德看向了已经接舷的银色火焰号，坚持站了起来。接下来，还要和阿贝尔老师谈判。
“凯登，去把血族赫拉找来。”
凯登赶忙奔向舱室，逃也似的离开这里，不想出现在两名异端眼里。
在进入舱室的时候，凯登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天蝎巫师正站在5级巫器南天巨爵面前。
天啊，这个巫师没有任何边界感吗？
杀了郡审判署署长也就算了，还对郡审判署的5级巫器有想法？
鲁道夫站在巨爵面前，甲板破了一个角，巨爵已经陷在了甲板里，很快就要掉到下一层地板上。
他很想再轻碰一次南天巨爵，几次尝试，却不敢抬手。
他害怕再听到至亲的低语，好想他们啊···
犹豫了很久后，鲁道夫叹口气，算了，就让自己做一个将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就让自己做一个懦夫，承认自己不敢再听到那些低语。
希望你们在那边过的很好，我也会在这里努力，我也会过的很好。
我想你们，就像你们想我一样···
鲁道夫再次抬手，将眼眶里泛起的眼泪擦掉，鼓起勇气再次面对穿越而来的这个异世界。
他现在是4级巫师，还差2个星座的巫语没有学习。等12个星座巫语都学会后，就可以着手研究如何成为5级巫师，巫师之路上的第一个质变，南天巫师。
南天巫师，以南天47星座为引，容纳南天某个星座特性的巫师。
这件巨爵就是一名南天巫师留下的，这名南天巫师容纳的是南天星座巨爵座的特性。
巨爵座有起死复生、返老还童的特性。
南天巨爵巫师，也是巫师里最受大人物喜欢的巫师。不知道这名巫师是不是老死之后，巫器被审判署收藏了。还是活着的时候就被猎巫人猎杀，做成了巫器。
鲁道夫望向南方的天空，南天星域，是在南半球才能完全看到的星域。
法布罗市位于北半球，在这里只能在特定的时间里，看到少数几个南天星座。迟早要去一趟南半球，不知道属于鲁道夫的南天星座是哪一个。
鲁道夫没有觊觎这件巫器，银色火焰号近在眼前，他现在无法带走这件巫器。而且，他也不敢再听那至亲的低语。
飞艇忽然传来震动，让鲁道夫的视线从南方的天空收回。这架审判署的飞艇不堪重负，终于落地。
而银色火焰号也悬停在他们的上方，从银色火焰号上下来不少人。
第299章 师徒相残
阿贝尔黑着脸走上了郡审判署的飞艇，他身后跟着盖顿上校，还有全副武装的制宪军士兵。
火箭筒，轻机枪，还有几名炼金师拿着大捆铜线，那是炼金法阵的材料，一旦盖顿上校下令，炼金师军官会迅速布置炼金法阵。
阿贝尔第一眼就看向了地上奎因的头颅，一时间，阿贝尔眼前发黑，头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前后摇晃。
奎因死了？
恍忽之后，阿贝尔转头，再看看他的好学生，克劳德还是松松垮垮的站在那里，丝毫不觉得他做的事有什么问题。
“老师，议长，郡审判署署长奎因，与邪神神官串通，在法布罗市实施丧心病狂的邪神祭祀，给法布罗市造成了惨烈的灾难。情况紧急，作为副议长，我已经把他当场诛杀。”
盖顿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军帽让他的头有些发痒，这就给杀了？
阿贝尔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他忽然指着不远处的鲁道夫：
“克劳德！你干了什么！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和一个巫师，谋杀了郡审判署的署长！”
刚刚战斗结束后，鲁道夫已经让万尼亚去帮助尹冯娜，那里的战斗也很让他担忧，因此现在飞艇上只有他一个异端。
鲁道夫一脸无辜，不争辩，只等这对师徒做出最后的决定。
克劳德却不以为意：
“你指着的鲁道夫，是法布罗市杰出市民，还是您亲手给他颁得奖。
老师，昆特和奎因做了什么您和我都知道。与奎因相比，鲁道夫才是法布罗市人，才是真正关心这里的人。
老师，仔细听一听周围的声音吧，您听到远处和近处的哭声了么？他们被邪神神官当做祭品，他们被邪神痛苦控制，他们在无意识中砍下了自己的手指或者其他肢体，他们的血液还要被血族收集为样本。
多尔多区的人做错了什么？他们要遭此大难？
老师，还记得我去来芒镇做警长的之前，您是怎么教导我的吗？
警署警长，保一方平安，炼金师爱钱，更珍惜钱，要对得起收上来的每一分税。老师，这么多年，我在来芒镇，在市警署，从未忘记过您的教导。
我想只要是个正常人，看到多尔多区现在的惨状，都不会袖手旁观。”
就在此时，凯登带着血族赫拉从舱室里走出来了。
克劳德继续说道：
“老师，一切还不晚，还有弥补的机会。
奎因还想用今晚收集到的血液样本制造血仆，这件事他还没完成，我们有时间阻止多尔多区的人变成血仆。
然后再向邪神神官发动攻击，制宪军就在这里，清除邪神神官，法布罗市已经够惨了，我们至少应该保住多尔多区！”
克劳德抬起手，他的手心前，出现几根铁刺，这些铁刺指向了赫拉。
赫拉看着面前林立的炼金师，看着透露着危险气息的铁刺，看着他们将她视为一个随时可以处死的异端，心中觉得无比屈辱。家族被毁，雷弗诺被暴晒而死，现在，她只能等待这些炼金师的处置。
“清除高级血族，销毁血液样本！”克劳德说道：“老师！我们要为多尔多区的人负责！”
克劳德高亢的声音在飞艇上飘荡，鲁道夫觉得一切和他们的计划差不多，克劳德真正晋升成为4级炼金师，成为炼金议会里举足轻重的人，拥有和炼金议会其他人谈判的权力，然后在克劳德的要求和主导下，捣毁那些人的极端计划。
此时克劳德据理力争，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某一刻，飞艇上的气氛骤然冰冷，冰冷到克劳德也没再多说什么。
因为一艘飞艇在向这里接近，那艘飞艇的侧舷上，写着“维希郡炼金议会”的字样。
阿贝尔的脸色铁青，心中不断盘算着。
郡议会副议长奥贝德，参加完昆特的葬礼后，离开了法布罗市，但是在这个月的满月之前再次来到了法布罗市，可见郡议会对鲁尔矿区的重视。
他亲自来法布罗市，只有一个目的，确保鲁尔矿区不再缺少矿工，确保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阿贝尔眼神低沉，今晚他到底应该怎么做？自己的学生亲手杀死了郡审判署署长···这远超了他能包庇的极限。
阿贝尔忽然叹口气，走向了克劳德，他的神情里满是复杂。克劳德一时间很迷惑，猜不透阿贝尔现在是什么态度。
拍着克劳德的肩膀，阿贝尔的视线却落在越来越近的郡议会飞艇上。
随着阿贝尔手臂的抬升，露出了他的手表。阿贝尔和克劳德一样，也是电磁系炼金师。
在一片平静中，克劳德忽然低下了头。
三块表带金属片，忽然向斜下方激射，打穿了克劳德的腹部。
克劳德神色大变，迅速抬头看向了鲁道夫，轻轻的说了一声：“逃···”
鲁道夫愕然的看着这一切，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他本就在船舷旁，做着两手准备。但是，在他翻身离开的一瞬间，看到了克劳德眼底里的失望。
克劳德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但是他有自己的坚持。这一刻，他老师对他出手，证明了他一直以来的坚持，可能只是笑话。
阿贝尔的声音在克劳德耳旁响起：
“克劳德，你是个蠢货，你根本不知道鲁尔矿区对维希郡来说意味着什么。”
阿贝尔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看到克劳德的眼角湿润了。他忽然想起来，他和克劳德认识多久了，好像刚好二十年吧。
二十年了···
二十年前，克劳德的父亲带着十几岁的克劳德来到阿贝尔的办公室，那时候阿贝尔还只是炼金学院的一名普通讲师。
二十年来，克劳德一直是阿贝尔最坚定的支持者。克劳德的父亲走的早，克劳德每次去阿贝尔家，都像回自己家一样随意的去找吃的，阿贝尔的妻子是如此喜欢克劳德。
不知道什么时候，克劳德已经视阿贝尔为父亲一样的人。只是让克劳德不解的是，经手鲁尔矿区后，阿贝尔像变了一个人。
克劳德看着阿贝尔，他抬起手，手心里是铁刺。
阿贝尔的手腕上，也旋转着表带金属片。
这对师徒在如此近的距离上，亮出电磁系炼金师最为致命的武器。与此同时，二人的眼神相交，透露着危险。
铁刺激射而出，表带金属片也激射而出。
只是下一刻，阿贝尔的心忽然抽紧。
他的表带金属片，射向的是克劳德的心脏。他以为，克劳德的铁刺也将射向他的心脏。
但是，克劳德的铁刺，却射向了赫拉。
赫拉的心脏被几根铁刺击穿，血族强大的心脏让赫拉血流如注，心脏爆裂。
直至死前，克劳德还在阻止多尔多区的人被做成血仆···
阿贝尔的腰不受控制的句偻着，克劳德的心脏同样破裂，鲜血正好喷在了弯着腰的阿贝尔脸上。
血液盖住了阿贝尔的眼泪，他伸手按住克劳德的心口，想让克劳德的心脏不要再向外喷血。
他的耳边，响起了克劳德最后的呢喃：
“老师···给多尔多区的人一条活路吧···”
第300章 克劳德，死了
沾着克劳德血液的铁刺，尽数悬浮在空中。
审判署的飞艇上，瞬间遍布黑线般的铁雨。制宪军士兵手中的火箭筒，枪械，炼金法阵的铜线，悉数被铁刺破坏。
铁刺冬冬冬的钉入甲板，钉入飞艇的皮囊，但是···却没有伤一个人。
盖顿上校的脚下，四周，钉上了很多铁刺。
盖顿读懂了克劳德的用意，4级炼金师临死之前的疯狂一击，本可以杀死这飞艇上的很多人，但是他没有，他只杀了血族赫拉。
这一击，只是破坏了士兵们的武器，这是在为逃跑的巫师争取时间。
飞艇的角落里，一只蝙蝠在混乱里飞走，它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远处本该继续逃跑的鲁道夫，愣在了原地，他忍不住回头看向了审判署的飞艇。
克劳德，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跳耳塞自己胡乱发动，鲁道夫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的呼吸也消失。
不知道过去了几秒，鲁道夫有了第二口呼吸，他转过头，拼命向后逃去。
勐然灌入肺中的空气，让鲁道夫剧烈咳嗽起来···连眼泪都咳了出来。
白狼很容易找到，现在的白狼已经是魔狼状态，比普通狼人更加庞大。
4级德鲁尹已经被白狼撕裂，成为一具尸体。
艾碧盖尔倒在墙角，她的腹部被刚刚出现的血族万尼亚偷袭，裂开一道口子。她的魅惑，对万尼亚这样的木偶毫无作用。
此时白狼正在和库伯的尸体大军缠斗，因为有库伯的存在，白狼反而放不开手脚。
艾碧盖尔捂着腹部的伤口，小心谨慎的提防着血族万尼亚的下一次偷袭。
她身后的墙壁上，忽然凹凸不平。
一个人穿墙而过，出现在艾碧盖尔身侧。艾碧盖尔转头看去，原本以为她会看到血族万尼亚，却看到了天蝎巫师鲁道夫。
没有给艾碧盖尔一点反应机会，土相巫术穿墙而出，鲁道夫飞起一脚，横踢向艾碧盖尔的脸。
刚刚一刹那，艾碧盖尔即使在危险降临时，眼神里也满是魅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魅惑对巫师的作用非常小。
银蛇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堕落带来的快感是如此让人沉迷，这是银蛇能魅惑同级使徒的关键。
没有人能拒绝放纵，没有人能拒绝享受，魅惑的本质在于让人沉迷享乐的快感无法自拔。
有时候不是魅惑之力多么难以抵抗，而是男人心里纵情声色的本性难以抑制。
但是，艾碧盖尔此时在巫师鲁道夫的心中没有发现一丝丝放纵，只有浓浓的悲痛。
与此同时，万尼亚的手臂也出现，扼住了艾碧盖尔的喉咙。艾碧盖尔的体质并不强，瞬间被制服。
鲁道夫的一脚直接让艾碧盖尔破了相，鼻梁都被踢塌。他随后更是接了一拳，直接将艾碧盖尔的头狠狠的砸在墙壁上。
星图中，巨蟹座星域内的6颗星辰开始闪耀。
巨蟹座巫语-吞噬，在这一刻暴力启动。
庞大的星力直接冲入艾碧盖尔的头，搜寻艾碧盖尔的灵魂。
艾碧盖尔还想反抗，但是鲁道夫的话让她恍忽。
“昆特复活了，但是他不允许你这肮脏的女人踏上飞艇！”
这是她能料到的，奎因的父亲对她很厌恶，但是下一句话，让艾碧盖尔难以置信。
“奎因死了！我们杀的！”
又一拳砸在她头上，鲁道夫甚至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无能的狂躁吞噬了鲁道夫，他疯狂发动星力，冲破了艾碧盖尔此时脆弱的心防。
只有鲁道夫和艾碧盖尔能看到的光束从巨蟹座的星域上降落。
星光里出现一只巨蟹，巨蟹挥舞着一对巨大的蟹钳，夹在了艾碧盖尔的头上，遇到了短暂的抵抗后，似乎什么东西破碎了，半透明的蟹钳进入了她的头。
下一刻，艾碧盖尔的灵魂被蟹钳夹出，艾碧盖尔的灵魂还在反抗，那灵魂光团忽明忽暗，但是在巨蟹的蟹钳面前，没有丝毫作用，巨蟹座巫语-吞噬是如此的不讲理。
巨蟹的腹部，出现一个漩涡，那是巨蟹座的蜂巢星团准备好了吞噬。
艾碧盖尔的灵魂被巨蟹的口器咀嚼成碎末，吞入了腹中，消失在蜂巢星团里。
万尼亚放开了艾碧盖尔的喉咙，艾碧盖尔消失在鲁道夫的手心。
不远处的白狼从库伯身上挪开了爪子，相较于白狼魔狼形态的体型，库伯显得如此弱小，库伯此时昏迷了过去，不知道身上的骨骼断了多少处。
白狼对库伯手下留情，但是库伯刚刚可是真的想为了艾碧盖尔杀了白狼，白狼最后也没控制好，不小心把库伯伤的很重。周围更是有超过100具尸体被白狼搅碎，再也无法使用。
脱离狼人形态，尹冯娜飞奔向鲁道夫，她对鲁道夫很熟悉，她觉得鲁道夫的状态很不正常。
鲁道夫最后看了眼落在地面上上的审判署飞艇，和其他人说：“走。”
万尼亚的化身蝙蝠在周围侦查，小心的避开其他人，鲁道夫扶着昏迷濒死的库伯，向郊外行去。
如果遇到避不开的地方，就让艾碧盖尔出来。
审判署的人见到艾碧盖尔，什么都没说便放行了。想说点什么的，艾碧盖尔一个眼神后，也乖乖放行了。
这种玩弄人心的手段应该少用，不过鲁道夫今晚没有心情讲究这些。
想起克劳德，鲁道夫还是感到难以抑制的窒息。
审判署的飞艇上，郡议会副议长奥贝德踏上了甲板。他看到了差不多成为废墟的飞艇，这飞艇上能落脚的地方都不多。
南天巨爵倾倒，地上到处都是战斗的痕迹，倒在地上留下一大滩血迹的克劳德，和克劳德差不多的血族赫拉，还有···只剩头颅的奎因。
奥贝德脸色冰冷，带着不善看着阿贝尔。
阿贝尔拿出一块手帕，仔细将自己脸色的血迹擦干净，异常缓慢的说道：
“法布罗市炼金议会副议长克劳德，被巫师鲁道夫蛊惑，偷袭了郡审判署署长奎因。我已经出手，纠正了这种错误。
为了炼金议会的声誉，克劳德不光彩的行为应该做一定的遮掩。
天蝎巫师鲁道夫才是这一切的主谋，我建议对天蝎巫师鲁道夫发布红色通缉令，开展对···”
奥贝德打断了阿贝尔的话，只是问到：“血族赫拉死了，计划还能按时完成吗？”
阿贝尔反应过来，情况如此糟糕，奥贝德副议长最关心的还是鲁尔矿区，阿贝尔说道：“我会尽快联系其他血族家族，让他们来接手制造血仆矿工的事。”
“尽快。”奥贝德黑着脸离开了这里。
第301章 葬礼
南城墓园，下着蒙蒙雨丝，一场葬礼正在举行。
黑色的墓碑上，用一小块玻璃封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克劳德穿着西装，没有穿警服。
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警署署长凯登通知克劳德的遗霜耶西卡，不允许克劳德身穿警服下葬。即使克劳德当过巡警、警员、警长、警署署长，也不能和其他老警员一样身穿警服下葬。
与北城墓园里，郡审判署署长奎因奢华的葬礼相比，克劳德的葬礼是如此的简陋。
墓碑前有几个哭泣的女人，她们都一身黑衣，胸前别着白花。
詹妮弗不顾萨万子爵的警告，没有参加北城墓园的奎因葬礼，而是来到南城，陪她母亲参加克劳德的葬礼。
看着前面抽泣的雷思丽夫人，詹妮弗心中一样难过。克劳德在来芒镇的时候，很照顾她们母女。没有克劳德的照顾，她刚成为骑士那段时间，根本无法抵抗她外公的掠夺，也许骑士之位都要被夺去。
耶西卡夫人没有哭，因为她的眼泪已经哭干了，此时只是一脸呆滞，站在墓碑前。
亚尼拉站在耶西卡夫人身后，说实话，亚尼拉并没有多喜欢克劳德，克劳德也没想做亚尼拉的继父。此时回忆克劳德，亚尼拉忽然发现，这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为了她们家的依靠。
凯丽塔是以克劳德下属的身份来的，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几个胆大的警员。他们以后在警署的日子不会好过，但是知道一点点真相的他们，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雨丝缠缠绵绵，落在墓碑上，留下一颗颗小小的水滴。
墓园的尽头，守墓人的二层小楼内，有人隔着窗户望着远处下葬的克劳德。他们不方便出去，只能藏在这里。
二楼窗户内，站着的是审判署的红色通缉犯。
因为杀死奎因的时候，万尼亚走的早，去支援尹冯娜，因此留在飞艇上的鲁道夫担下了所有罪名，风头一举超过血族万尼亚。
作为奖励，鲁道夫获得两个称号。
第一个称号，是“法布罗恶魔”。在《法布罗日报》里，正是因为巫师鲁道夫的助纣为虐，才让审判署和警署没能挫败邪神神官的阴谋。法布罗恶魔在祭祀之夜里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是多尔多区灾难的制造者之一。
这个成就代表他对法布罗市造成的丧心病狂的灾难，解锁这个成就的异端很少，只有几乎毁掉一个城市的人，才能获得这样的称谓。
第二个称号让一众炼金师更加畏惧，“熔炉鲁道夫”。
看看死在巫师鲁道夫手里的炼金师名单吧：4级炼金师-法布罗市议长昆特、4级炼金师-郡审判署署长奎因，4级炼金师-法布罗市副议长克劳德。
这哪是巫师，这是炼了炼金师熔炉啊···连杀3位4级炼金师，这些消息是如此的骇人，对炼金师来说如同融化金属的高炉，熔炉鲁道夫，是炼金师给出的最可怕评价。
维希郡很久没有短时间内死了这么多4级炼金师，也很久没有出现过如此猖狂的巫师。
熔炉鲁道夫，鲁道夫终于和当时的血腥塞伦一样，有了自己的专属称号。
此时，在报纸上不光彩杀害了克劳德副议长的熔炉鲁道夫，正在窗户后远远的参加克劳德的葬礼。
鲁道夫脑中空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尹冯娜和库伯待在一楼，同样望向克劳德的方向。他们两个待在一楼，没人上来打扰鲁道夫。
尹冯娜的身后有他们的行李，审判署像疯了一样在全法布罗市寻找鲁道夫。他们决定先逃离法布罗市，不过鲁道夫坚持参加完克劳德的葬礼后再离开。
库伯在祭祀之夜里，阴差阳错的晋升成为了4级活尸，幸亏他的对手是尹冯娜，尹冯娜没有下死手，但是又不得不出全力对付他。
萨万子爵的父亲，那具骑士尸体在那晚暴露，库伯也在审判署的通缉名单上。
库伯负责了克劳德尸体的收殓，确保克劳德的使徒之力已经消散，无论是巫师还是活尸都无法利用。
法布罗市已经待不下去了，他们三个准备去避避风头，葬礼结束后便走。
克劳德墓碑前的人，久久不愿离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墓园外忽然出现很多人影。那些人安静的排成长队，向墓园内走来。
二楼的窗户内，鲁道夫身体忽然晃了晃。他认出了那些人，都是以前来芒镇的人。
给鲁道夫拔过智齿的蒂斯先生，浴场老板巴斯，酒馆老板帕伯，乌恰尔和一众来芒镇其他德鲁尹，贝齐夫人，梵尼夫人，玛丽夫人···
数百人来到了墓园，墓道不够用，就借用其他墓穴之间的位置。
黑压压，克劳德的墓前，站着很多人。他们都身穿黑衣，手里拿着一束白花，安静的等待着放在克劳德墓前。
与手中的白花一样显眼的，还有他们身上白色的绷带。
他们身上也有伤口，有的包扎着手指，有的包扎着胳膊，有的包扎着眼睛，有的包扎着耳朵···这都是在祭祀之夜里自残留下的伤。
尹冯娜看着外面那么多人，再也忍不住，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
库伯失去了哭泣这一项功能，他此刻红了眼。他和克劳德的交集并不多，但是他听很多人说过，克劳德是个好人。
等待献花的人中，有几个人比较特殊，贝齐夫人等几位夫人的丈夫也来了墓园。
这里女儿也有财产继承权，让女人的地位非常高，随之而来的是盛行的情人文化。几位丈夫的出现，在其他人看来也很正常。
“你说我们和克劳德算什么关系？”
“嗯···算没见过面的室友吧，我觉得这个词比较准确。”
“确实，还是贝齐你有水平。”
“克劳德哪里都好，就是有些粗心，总是在我的卧室里落下些什么东西，有时候是警徽，有时候是警棍。”
“你说的这个，我们可没遇到。”
“你们没遇到这种情况吗？真没遇到？”
“有没有种可能，是你夫人故意给你看的，她是不是想和你离婚？”
“嘶···你们这么一说还真像。这就过分了，现在走合适吗？”
“克劳德都死了，献完花再走吧。”
“敬我们的室友···”
“敬我们的室友···”
第302章 10天时间
来芒镇人在狼潮里迁入了法布罗市，其中一部分血雾之夜里成为了血仆，一部分人现在还生活在多尔多区。现在来参加克劳德葬礼的，就是生活在多尔多区的来芒镇人。
来芒镇人陆陆续续离开，他们还没走光，墓园外又出现一些人。
竟然是多尔多区的人···
朗多区和拜耳区的人变成血仆后，警署主要维持多尔多区的治安。没有勒索，尽量公正，警署在多尔多区干的不错。
听说克劳德在今天下葬后，在来芒镇人的宣传下，多尔多区的不少人也赶来送克劳德最后一程。
一波又一波人，让克劳德的墓前白茫茫一片。
鲁道夫打开了窗户，让外面潮湿的空气进来，淅淅沥沥的雨滴也进来了。
那些献花的人，身上的绷带比白花还要醒目···他们是如此可怜，还不知晓自己将面对的命运。
议会还没找到合适的血族，等合适的血族出现，这些多尔多区的人，包括来芒镇还没变成血仆的人，都不会幸免。
鲁道夫知道自己刚刚升起的念头很愚蠢，很危险，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这样问自己，自己是否和克劳德一样已经尽了全力···
直至很久很久之后，克劳德的葬礼才结束。
等人潮散去，克劳德的墓碑前已经摆满白色的鲜花。他墓前的长达几十米的墓道上，满地鲜花。
鲁道夫，尹冯娜，库伯，他们三人最后走向了克劳德的墓。今天审判署的主要任务，是保证奎因的顺利下葬，占卜告诉鲁道夫，现在是安全的。
三人在克劳德墓前放下三朵白色的玫瑰花，白色代表祭奠，玫瑰代表浪漫。
看着墓碑上克劳德的照片，鲁道夫有些恍忽，似乎下一刻克劳德就会开口，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如果他知道10多名情人都来送他，他一定会跟骄傲吧。
想着想着，鲁道夫笑了笑。
笑过之后，鲁道夫很难过。
“尹冯娜，库伯，你们先走，在拉里指定的地点等我。”
尹冯娜有些紧张：“你呢？”
“我啊···既然我现在是法布罗恶魔，是熔炉鲁道夫，那就做点熔炉该做的事···我终究还是变成了别人都畏惧的那种巫师···”
鲁道夫抬头，望向法布罗市的方向，眼神冰冷。此时的法布罗市被水雾笼罩，如同一头即将死去的巨兽。
“没关系，克劳德的死让我明白，我的力量是如此渺小。我会很小心，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我只是想在离开之前，让他们感受痛苦，一如他们让我感受到的一样。”
尹冯娜和库伯走后，鲁道夫拿出了他在祭祀之夜里获得的4级遗物，德鲁尹的荆棘条。
4级德鲁尹遗物荆棘条，给白狼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能做成非常不错的巫器。
这件遗物点亮了狮子座μ星，狮子座的进度来到了2/9。
狮子座μ星给了鲁道夫三个选择，4级德鲁尹的祝福，4级森林之泉，4级荆棘之杖。
德鲁尹的祝福类似某种规避疾病和诅咒的手段，可以有效的对抗瘟媒和诅咒言灵。从这个能力上看，高级德鲁尹应该很克制诅咒言灵。
森林之泉，则是用来治疗各种慢性病的。
这两个能力，在特定的情况下都很有用，不过鲁道夫暂时不需要，他要的还是战斗力。
4级荆棘之杖，是一件攻防兼备的巫器，而且可以适配鲁道夫正在学习的土相巫术。
画好星象大三角后，鲁道夫将4级德鲁尹荆棘条放在左侧圆环内，又将自己的手杖放在右侧圆环内。
痛苦手杖的作用对现在的鲁道夫来说已经很小了，鲁道夫准备将手杖替换为荆棘之杖。
第一个星座的星力从星空中落下，白羊座巫语-生长，是荆棘之杖用到的第一个巫语。
树木，草丛，根系，甚至是桌椅，只要是木制品，都能在遗物荆棘条和白羊座巫语-生长的共同作用下疯狂生长，这让这件巫器适用性非常广。
第二个巫语，是双鱼座巫语-异形。
生长出来的荆棘，拥有随意变形的能力，能够像章鱼触手一样灵活，变成荆棘之墙，或者变成荆棘触手攻击敌人。
第三个巫语，是宝瓶座巫语-迸发。
在巫师的加持下，荆棘丛林能够骤然绽放，无论是速度还是数量，都有极大的提升。
三个星座星力的加持下，星石粉末卷着荆棘条和手杖向顶端星环涌去。
等星石粉末消失，4级巫器荆棘之杖出现在鲁道夫面前。
手杖的杖身原本是乌木材质的，现在变成荆棘之杖后，黑色的杖身上，出现细小的红色斑点，这些斑点代表了荆棘上的尖刺。
鲁道夫挥舞手杖，地上的草木根系勐然开始生长，瞬间变成荆棘之墙，效果不错。
做完这件巫器后，鲁道夫走向了法布罗市。
这座城市如同巨兽一般低伏在大地上，那街巷的入口如同巨兽张开的大口，如此黑暗。
不知道是不是称号加成，法布罗恶魔，熔炉鲁道夫，望着法布罗市，并没有任何畏惧。
他忽然想起了来芒镇的屠夫布彻，不知道哪个巨人现在去了哪里。布彻说过，炼金议会比下水道还脏。
鲁道夫的第一站，是审判署。拉里已经做了占卜，今晚去审判署没有危险。为了绝对安全，鲁道夫每天晚上只做一件事，只做拉里占卜过的事。
一名猎巫人穿着斗篷，从一座偏僻的盥洗室出来，走向了审判署深处。
即使有厚重的斗篷，也能看出来这名猎巫人的身材非常好，凹凸有致。
机密文件室外的走道上，4名猎巫人正在值班。这一层有很多房间，除了机密文件室外，还有档桉室等需要保护的地方。
昏昏欲睡中，一个人的出现让4名猎巫人瞬间没了睡意。
一名猎巫人激动的用非常快的语速说道：“艾碧盖尔女士！您怎么消失了这么多天？”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打开机密文件室吧。”
这名猎巫人小队长听话的拿出了钥匙，为艾碧盖尔打开了锁。
艾碧盖尔没多说什么，进入机密文件室后，找到了一份日期很新的文件。
文件上显示，在祭祀之夜的第二天，市议会和郡审判署一起，向奥布行省审判厅寻求支援。主要是需要一名言灵，占卜出犯罪团伙的踪迹。
艾碧盖尔戴上兜帽，消除她来过的痕迹，离开了这里。
她将这个消息告诉鲁道夫，按照奥布市与法布罗市的距离推算，最快10天之后，行省审判厅的言灵才能支援到法布罗市。鲁道夫还有10天的时间，完成他想做的事。
那么，议会里的你们，准备好面对真正的恶魔了吗？
第303章 白玫瑰的十日葬礼
白玫瑰的十日葬礼，第一夜。
鲁道夫的第一个目标，是议会建筑群里的市政厅。在赶往市政厅的路上，鲁道夫准备随手做点小安排。
“小姑娘，我看你根骨奇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你是否愿意成为星辰的宠儿，掌握自己的命运，摆脱连年的苦难？”
垃圾堆旁，蜷缩着一个女孩。
这个女孩露在外面的脚上，失去了一个脚趾。这个小乞丐的状况是如此差，她甚至没有一块干净的布给自己包扎，伤口就那样裸露着，上面还流着脓液。
在祭祀之夜里，这个女孩没有成为痛苦神官，身体上又出现了残缺，如无意外，她很快就会成为血仆。
连年的灾难，这个形容非常适合法布罗市。这个小乞丐先是被吓了一跳，身体缩进了报纸里，然后从报纸的缝隙里看到了鲁道夫的身影。
此时鲁道夫背对着光源，五官藏在黑暗里。
鲁道夫的大手稳稳的抓住了小乞丐的脚腕，一枚戒指里喷出水花，清洗着小乞丐发脓的脚趾。鲁道夫拿出瘟医注射器，先为小乞丐做了麻醉，然后用瘟医手术刀处理她脚趾上的伤口。
乞丐女孩扒开了身上的报纸，身体从垃圾堆里坐了起来，看着面前把手杖放到一侧，专心为她处理伤口的男人，一时间陷入了恍忽。
有一张今天刚捡的报纸上，有一则通缉令，通缉天蝎巫师，法布罗恶魔，熔炉鲁道夫。
“我们要坦然面对天灾，那是不可抗力。我们也要勇敢的与人祸斗争，事实上大多数无端出现的痛苦，总是来自他人的私欲。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我愿意！”
鲁道夫还没说他的目的是什么，就听到面前的乞丐女孩说她愿意。
兜中的星石散发着微微的灼热，从星石中散发着双子座星力，鲁道夫能看到星力的光芒在眼前的乞丐女孩身边环绕。能被双子座星力认可，证明这个乞丐女孩是在双子月出生的。
递给她一块星石，鲁道夫说道：
“6月，巫师月的双子月。希望你在成为血仆前，能踏上一条不一样的道路。一条布满荆棘，充满危险，更加艰难，却能掌控自己命运的道路。”
除了一块星石，鲁道夫伸手按在这个女孩的额头上，送给她一段信息。
一些词组出现在这个小姑娘的脑海中：分裂，裂变，对等，迸发，火焰，耀眼，膨胀，放大，爆燃···
这些词组是如此的简单，但是似乎蕴含着别样的意义。
“你获得一个选择，选择什么都不做，成为血仆，或者选择接受星光的洗礼，成为人人厌恶的巫师。在下水道里挣扎，在恶意里求生，在淤泥里成长，希望我下次回来，还能看到你。”
面前拄着手杖的人离开了，身后的乞丐女孩有些失落。
布兰卡，她告诉过他她的名字。在血雾之夜里，鲁道夫在富人区布朗区的边缘，救过一个差点被母亲咬死的小姑娘，但是鲁道夫已经完全忘记这回事。
不过布兰卡没忘，她记得鲁道夫的样子，记得鲁道夫的声音。
不知道当时的救命恩人，怎么就成为了报纸上占据整个版面的恐怖罪犯。布兰卡不相信这样温柔的人是害她失去脚趾的罪魁祸首，政客都是骗子，没有一句字能够相信。
至于成为巫师···如果是他说的，那就试试吧。
这一夜，很多年轻人都遇到一个奇怪的人。
“我看你根骨奇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你是否愿意接受星光的洗礼···”
这个人还会送出一块奇怪的石头，告诉他们，一切要靠自己，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
鲁道夫也不知道能帮多尔多区的人做些什么，在离开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种下火种。
在这异端横行的城市里，不知道这些火种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闪耀为茁壮的火苗。鲁道夫在离开前，会拜托黑金所关注这些种子，希望他们能顺利的度过最艰难的时光。
随手布下种子并不需要拉里的占卜，这宝贵的第一夜，鲁道夫另有目标。
艾碧盖尔现在是审判署的失踪人员，审判署无法在一两天内确定她的具体下落，这是鲁道夫手里的一张王牌。
事实上，寻找艾碧盖尔和缉捕鲁道夫对于审判署来说同样重要。
在制宪战争中，贵族和炼金师双方的豢养的银蛇互相使用美人计，留下了无数的香艳故事，也给双方造成了巨大的意料之外的损失。无数男人憧憬那个银蛇可以随便出手的年代。
后来，每名高等级的银蛇都会被审判署重点关注，因为只要是男人，便能明白银蛇的危害性，这也是艾碧盖尔寸步不离奎因的原因之一。艾碧盖尔这样的4级银蛇是如此的稀有，审判署有专门的队伍来寻回艾碧盖尔。
他们不知道的是，艾碧盖尔刚刚出现在议会建筑群外，又迅速消失。
一名议员拄着手杖，行走在议会建筑群里，他不时低头嗅一下手中的手帕，手帕上传出的芳香，是如此的摄人心魄。
这名议员敲开了杰姆议员的办公室，看到杰姆议员双眼通红，正在处理着什么文件。
杰姆抬头，看着这名议员：“你要做什么？虽然我代替阿贝尔议长临时主持议会，但是我没时间处理杂事。”
杰姆不记得给这名议员安排过什么重要事情。他很烦躁，阿贝尔议长待在制宪军基地里，那里是如此的安全，但是杰姆却要待在议会，主持这里的事务。阿贝尔议长也答应他，会马上调配资源，支持他成为4级炼金师。
这名议员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似乎是一个雪茄盒：“杰姆议员，我只需要耽误您一点点时间···”
杰姆议员只以为这名议员想要获得些什么，因此来送点礼物，这在炼金师中很常见。
等打开雪茄盒，一股香雾忽然喷出。
香雾进入杰姆的鼻孔，他烦躁的神情变得柔和，通红的眼睛也微微眯起。他只是3级炼金师，对4级银蛇香水没有多少抵抗力。
雪茄盒里，不是名贵雪茄，而是一只黑色的蝙蝠！
下一秒，办公室里无声无息的裂变出很多化身蝙蝠。万尼亚的手臂出现在空中，他接过了来访议员的手杖，那是鲁道夫的巫器手杖。
半分钟后，来访议员离开了杰姆议员的办公室。他不时低头嗅一嗅手帕，眼神低垂，面带微笑。
直至十分钟后，猎巫人才发现了杰姆端坐在椅子上的尸体。
审判署署长亚登一头冷汗，看着猎巫人勘验现场。他盯着杰姆死去的苍白的脸，仿佛看到了几天后的自己。
更让亚登感到寒意的，是杰姆身上的一朵白玫瑰。看着那白玫瑰，亚登想到了那个传言，南城墓园的克劳德墓前，摆满了白玫瑰。警署暗中去清理了一次，结果一个小时后又有很多人献上了白花。
“署长！是银蛇！是杰姆议员都无法抵抗的银蛇！艾碧盖尔叛变了！”
亚登当然能想到，拥有这样手段的，一定是高等级银蛇。艾碧盖尔可是郡审判署的王牌，她如果叛变，后果不可想象。
“发出通缉令！通缉4级银蛇艾碧盖尔！紧急加强应对银蛇的手段！”
鲁道夫遗憾的望了一眼市政厅，戴上帽子离开了阴影。
可惜阿贝尔并不在市政厅，他很机敏，已经躲到了制宪军基地中，那里有制宪军，还有盖顿上校这名5级炼金师。
不过鲁道夫也在杰姆那里得到一个新消息，阿贝尔正在接洽一个血族家族。
白玫瑰的十日葬礼，第二夜。
后半夜，数辆马车正在旷野上赶路，这是某个血族家族的车队。车棚被厚厚的绒布包裹，不会透过一丝光芒。
这个血族家族和法布罗市炼金议会达成了协议，将派出4级血族，帮助法布罗市制造血仆。
法布罗市已经准备好了血液样本，只等血族家族过来，就可以完成协议。与此同时，这个血族家族也将负责管理鲁尔矿区的矿洞。这个血族家族对议会送上的大礼无比兴奋，没想到他们竟然能遇到如此可贵的机会。
一名4级血族坐在第二辆马车里，安静的思索着与炼金议会谈判的细节。
忽然间，这名4级血族睁开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看到这辆马车的木板不再平整，下一刻，所有的木板活了过来。
无数的荆棘从木板上长出来，瞬间填满了整个车厢。
4级血族在发现异常的第一时间，便将自己的身体散开，化作了一只只化身蝙蝠。
但是从车厢板上生出的荆棘非常密集，荆棘上面还会长出分叉的尖刺，荆棘的缝隙最多只有两根手指那么大，所有的化身蝙蝠在第一时间就被荆棘刺死。
袭击者对4级血族的能力是如此了解，竟然知道要防着他的化身蝙蝠。但是袭击者不知道的是，马车的车厢下，还倒挂着几只化身蝙蝠。
敌人的攻击还没结束，下一瞬，所有的马车上都燃起紫色的大火，将车队变成一个个火球。
从火焰里，飞出来最后3只化身蝙蝠。
与火焰一起的出现的，还有浓烈的毒烟，这3只化身蝙蝠都吸入了一点毒烟。
法布罗市这么危险么？距离法布罗市几十公里的地方就遇到了袭击。
让4级血族感到绝望的是，他仅剩的3只化身蝙蝠周围，都出现其他的化身蝙蝠。
偷袭的人里有4级血族，他对化身蝙蝠是如此了解，难道有其他的血族家族盯上了他们，不愿意看到他们和炼金议会成功合作？
4级血族发出了自己的反击，3只化身蝙蝠都吐出了血切线，这些血切线一时间杀死了很多万尼亚的化身蝙蝠。
但是，万尼亚的化身蝙蝠里含有剧毒，4级血族的血切线杀的化身蝙蝠越多，上面沾染的毒素越多。
最终，3只化身蝙蝠还没来得及再次分化，便被万尼亚的化身蝙蝠咬中，预料里的血液毒素没有出现，而是更加勐烈的天蝎毒素。
十几辆马车，十几个火团，火焰发出跳跃闪烁的光芒。
路旁的一块石头上荡漾出凹凸起伏的波纹，从石头里竟然走出一个人。
3只化身蝙蝠纷纷坠落，鲁道夫来到了化身蝙蝠旁。
其中一只化身蝙蝠慢慢的变化，最后变成了4级血族的模样。他的脸不再苍白，而是黑紫一片。
“你是谁···”4级血族已经非常虚弱，就要被毒死。
“你都不知道我是谁，就敢来法布罗市？”
毒素的作用下，4级血族的视野一阵恍忽，虚幻不清，明明是夜晚，但他的视野却如同蒙上了一片紫纱。竭力分辨之后，这名血族结合自己身中的这毒素，猜到了眼前的人是谁：“天蝎巫师？熔炉鲁道夫？”
“答对了。”
4级血族咳出一口毒血，满是不甘的问到：“我没招惹过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鲁道夫刚想组织语言，说清楚多尔多区的事，但是忽然觉得有些多余：
“理由？我！法布罗恶魔！熔炉鲁道夫！杀你还需要理由？因为你没戴帽子，所以我要杀你，满意了吗？”
秉承着一晚上只出手一次的原则，鲁道夫收集完遗物后，准备找个地方藏起来。
在离开之前，鲁道夫在现场放下一支白玫瑰，纪念克劳德。
1件4级遗物，化身血切线，此外还有3件3级遗物，十几件2级遗物。
这些遗物中，只有4级遗物在星图里点亮了新的星辰，其它都是鲁道夫以前见过的遗物。3级遗物和2级遗物可以做成巫器，拿去换钱。
至于4级遗物化身血切线，可以给万尼亚补充实力。
星图上，狮子座ζ星被流星点亮，狮子座的进度来到了3/9。
在狮子座ζ星上落下的三个选项里，鲁道夫选择了遗物对应的巫器。可惜这个巫器用的巫语和血切线的巫语是一样的，没能增加新巫语。
有了这件巫器后，万尼亚的化身蝙蝠也可以用血切线进行攻击，让化身蝙蝠的威胁瞬间增强了很多。数百只化身蝙蝠，数百根血切线，万尼亚的实力大增。
第304章 让你不戴帽子
第二天白天，运送矿物的狼人发现了被袭击的血族车队。
车厢被烧成灰，阳光暴晒在那些血族烧焦的尸体上，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对于狼人来说，这种情况很难不被发现，隔着一公里狼人就闻到了血族被暴晒的味道，这种特殊的味道让狼人如此亢奋。
很快，猎巫人也来到了现场，看到了被杀光的车队，侦测到尸体上遗留的毒素。
没有任何意外，这场袭击被算在了熔炉鲁道夫头上。
一名猎巫人戴着防毒面具小心走动，记录着现场的情况。现场依旧会有烟气，那些烟气里可能有天蝎巫师的剧毒。
在一具血族尸体身上，他捡起一朵白玫瑰。被暴晒的血族尸体上面都是血泡，黑红一片布满脓液，但是这朵白玫瑰是如此洁净。
将白玫瑰写在了报告里，记录员觉得熔炉鲁道夫虽然残暴，但是似乎很有礼貌，竟然知道在尸体上放下了白玫瑰，至少记录员是这么认为的。
报告被送入制宪军基地，阿贝尔盯着“白玫瑰”三个字久久不语。他的妻子去给克劳德献过花，因此他知道克劳德的墓前摆满了白玫瑰。
一名议员，一名血族高层，熔炉鲁道夫的报复越来越让阿贝尔头疼。
白玫瑰的十日葬礼，第三夜。
邪神白魔的主神官维纶，亲自来到石料厂，挑选圣光之主神像的原材料。
圣光之主的神像，必须要用最世上最洁白的大理石，最完美无瑕的大理石，才能配得上圣光之主的光辉。
众神殿的图纸经过了几位主神官的审核，很快就会奠基。众神殿里最重要的就是几座神像，不能出一点状况。
维纶一身白袍，白袍只在底部和袖口绣着金线，一颗光头隐隐发光，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圣洁感。
石料厂老板没有信仰，他的后台是一名议员，以前听过一些关于神官的消息，能看出来眼前的十几名光头白袍的人都是神官。
“神官大人，我们的石料绝对是方圆上百公里内最好的石料。大理石质地细腻，不含一点杂质，纯白大理石最适合做凋塑或者浮凋。”
石料厂用来防盗的大灯放置在高高的电线杆上，维纶站在石料旁的时候，石料都亮了几分，维纶的白袍还有身体，都能发出澹澹的光芒。
“切开一点，我看看石料的内芯。”
从外表上看这些石料确实是上等石料，这些石料是要拿来凋刻神像的，需要保证表里如一。
石料厂工人从休息的木棚里出来，开始敲打一块方形的石料。他们将一排钉子钉在石料上，一颗钉子接着一颗钉子的敲，力道一点点传递到石料内部，不需要用电锯，就可以将厚厚的石料破开。
这些工人都受了祭祀之夜的影响，手上活身上都有伤，忍者伤劳作，动作并不快。过了一段时间，石料发出清脆的卡察声，一米多厚的石料被片开。
片开的石料向前倒去，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石料，想看石料的断面是不是和表面一样细腻。
石料厂老板态度很放松，他对他的石料有信心，这块石料的质量绝对没问题，有问题的石料不在这里放着。但是，当石料的断面露出来的时候，石料厂老板忽然僵住了。
怎么是类似岩浆的橙红色？
站在石料上的工人也吓傻了，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灼热，脚下的石料变成了一个炮管，管壁是石料，但是管芯却变成了向前喷射的大量火药。
喷射的火药形成一束炽热的火束，瞬间吞噬了面前的白魔神官。
火药岩浆从石料厂老板身侧喷过，他胳膊上的衣服都被烧坏了。
维纶的白袍也是一件被邪神白魔祝福过的物品，竟然抗住了这一波炸药攻击。
老板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忽然听到了水浪声。十几米高的水浪从石料后喷出，老板隐约在水浪中看到一个人影，但是转瞬之后，他就被洪水吞噬。
面对白魔神官，绝对不能让他们发出销蚀光束，因此大量的水浪能完克他们。水浪完全将石料厂吞没，大块的石料被洪水推着向后退去。
这些石料在洪水里翻滚，那些白魔神官也一样，在洪水里无助的翻滚。
洪水里忽然亮起光芒，那是维纶在反抗，但是神官的光芒完全无法穿透十几米高的水浪。十多秒之后，光芒彻底消失。
待洪水散去，鲁道夫出现在维纶的尸体旁，看着维纶的光头，鲁道夫取走了他的光珠：
“跟谁学的，天天光着个头，让你不戴帽子···”
收走4级白魔光珠后，鲁道夫离开了石料厂。
奇迹的是，石料厂老板和那几个工人都活了下来，工人在邪神神官的尸体旁发现一朵白花。
“老板！这里有朵花！不知道是什么花···”
“你连白玫瑰都不认识吗？这是下葬时用的花！”
老板看着上面沾着点点水珠，干干净净的白玫瑰，心里害怕的要死。
半个小时后，猎巫人封锁了这个石料厂。
他们再次在现场找到一朵白玫瑰，如无意外，凶手还是昨天杀死血族的那个恶魔，熔炉鲁道夫。
每个猎巫人都在害怕，但是他们却要在上级的催促下调查熔炉鲁道夫。
查不到巫师的踪迹还好，万一遇到熔炉鲁道夫怎么办？难道要他们这些市审判署的普通猎巫人要去和那样危险的罪犯战斗吗？
巫师的能力愈发的诡异，魅惑，火焰，洪水，毒液···连续三天的恶性事件，让市审判署上下瑟瑟发抖。
审判署署长亚登，连夜带着报告前往制宪军基地，倒不是今晚发现了什么更有价值的事，而是他觉得待在制宪军基地相对安全一些，能多待一会就多待一会。
再次藏身郊外的鲁道夫，开始整理自己的新收藏。
4级白魔光珠点亮了狮子座γ1星，狮子座进度来到了4/9。
鲁道夫将自己的杖柄换作了4级巫器。
至此，手杖由4件4级巫器组成，从上到下依次是4级白魔光珠、4级荆棘之杖、4级火药练成之指和4级狼人之牙。这件手杖的威力，几乎来到了4级巫器的巅峰。
第305章 我变坏了，也变强了
白玫瑰的十日葬礼，第四夜。
旷野上一个狼人部落里一片狼藉，鲁道夫再次消灭了一整个4级狼人部落。
这个狼人部落甚至已经有了人类村镇的雏形，狼人们住的地方不再是旷野上的山洞，不再是简陋的帐篷，而是木制的房屋。
红狼王对狼人的改造非常成功，让狼人们看起来正常了很多。
鲁道夫踹了4级狼人的尸体一脚：
“让你戴帽子！你个狼人还学上戴帽子了？”
这个狼人部落负责运输的车辆和煤炭，被鲁道夫一把火点了，小山一样的煤堆照亮了山坡，估计得烧几天。
和前几次一样的是，4级狼人的尸体旁放着一朵白玫瑰。
白玫瑰的十日葬礼，第五夜。
鲁尔矿区里，血仆矿工们的欢呼震天响。从今天起，再也没有血族雷弗诺家族。雷弗诺家族最后留在矿里的血族被一个巫师杀的干干净净。
那个人能在矿洞的岩壁里穿梭，有矿工见过他凭空钻入了石壁，又从其他地方钻出来。
鲁道夫站在矿洞的最深处，看着矿洞盯上漏下来的地下水，最终收回了暗河之戒。
他可以用大量的水完全破坏矿洞，但是以他现在对炼金议会的了解，炼金议会不会放弃这里的，以后还会派人来开发，到时候矿洞会因为地下水出现一次次坍塌，死的还是普通血仆矿工。
鲁道夫确实想要报复炼金议会，但是却不愿让这些可怜的普通人再遭劫难。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他简简单单破坏了所有矿山设备，将鲁尔矿区的负责议员丢进矿坑里，在矿洞的最深处留下一朵白玫瑰后，消失不见。
炼金议会里，阿贝尔勐拍一次桌子，黑着脸站了起来，盯着对面汇报的亚登。
署长亚登的额头上、脸上乃至下巴上，都是汗滴。汗水一滴一滴的从下巴落在文件上，将文件上的字迹晕开。
一名4级巫师彻底失控，疯狂的报复法布罗市。并且这名4级巫师还像泥鳅一样，审判署连他的尾巴都抓不住。
“议长，熔炉鲁道夫已经疯了！短短四天，他发动四次丧心病狂的攻击，议会的杰姆议员，鲁尔矿区的负责议员，负责运输的1个4级狼人部落，还有其他一些异端使徒，都被熔炉鲁道夫残忍的杀死。
矿上也因为他的攻击至少要停工一个月。太疯狂了，他已经彻底疯了！”
阿贝尔将调查报告递给盖顿，示意盖顿也看看。
一般来说，盖顿是不想管议会的事的，但是他比较好奇，就仔细看了看报告。
亚登还在不停念叨着巫师已经疯了，成了杀人狂魔。
盖顿却对此有不同意见：
“石料厂的老板和工人都活了下来？血仆矿工也没有死伤？
他没疯，他很理智，他每晚只出手一次，他甚至有精力不伤及无辜。没有猎巫人的指导，我不认为制宪军能找到他。并且，现在制宪军不能动，制宪军要守着血液样本，这不是郡议会副议长奥贝德走之前留下的命令吗？
等吧，等审判厅的高等级言灵来，否则谁都拿熔炉鲁道夫没办法。
哦，如果克劳德活着，我想克劳德有办法约束他，可惜克劳德死了。”
阿贝尔闭上眼，紧咬牙关，不断喘着粗气。
杀人无所谓，杀多少阿贝尔都不会真的在意。但是，破坏鲁尔矿区的生产，这着实击中了阿贝尔的软肋。
白玫瑰的十日葬礼，第六夜。
从鲁尔矿区回程的晚上，鲁道夫再次清理了一个4级狼人部落。
红狼王这几天没有待在他正营建的鲁尔城，而是在旷野上巡弋，不过他没能及时出现，等他看到4级狼人部落的时候，这个部落已经被火海吞噬。
手下给他找到一朵新的白玫瑰，红狼王捏碎了白玫瑰，连人类形态都无法保持，硕大的狼头出现，上面的红色毛发根根直立。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建立庞大势力的原因，一定要招徕其他使徒给我们效力，不然面对那些能力强大而诡异的敌人，我们根本没有反制的能力。
虽然仇视炼金师，但是大炼金师罗伯特说过：谁掌握了多样性，谁就掌握了统治其他使徒的能力。”
红狼王很生气，但是他找不到天蝎巫师。
白玫瑰的十日葬礼，第七夜。
一声勐烈的爆炸打破了加塞镇的平静夜晚。照亮半个加塞镇的焰火之后，是冲天的烟柱。
加塞镇的丰收女神神殿，在这爆炸中化为了废墟。
焰火里有噼噼啪啪的声音，那是神殿下的虫巢被炸碎，虫子们被焰火灼烧，不断响起的飞蛾扑火的声音。
杰西嘉出现的时候，看到鲁道夫正俯身割取着负责这座神殿的3级神官遗物。
“鲁道夫，你知道你都干了什么？”
鲁道夫转头，看到了身上仿佛在散发着慈爱光芒的杰西嘉。丰收女神···这是让人感到无限幸福和满足的邪神···
最近出手太频繁，敌人都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占卜也无法完全让鲁道夫规避风险，此时竟然被主神官找了上来。
“哦，如你所见，我想做一个3级虫巢钱包。”
鲁道夫以前用2级虫巢做了一个空间钱包，但是最近财富上涨的有些快，那个旧钱包不够用了。这个3级虫巢神官遗物，也能让星图里狮子座的进度来到5/9。
杰西嘉忽然感到一丝凉意，以前的鲁道夫小心翼翼，现在却如此可怕。
“鲁道夫，你为什么变得如此恐怖和血腥？”
手术刀上还有血液滴落，虫巢都埋在神官的身体内，被剜出来时带着血，让鲁道夫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杰西嘉还没得到答桉，忽然再次高喊：“等等！我们可以谈谈！”
她看到巫师鲁道夫已经抬起了手杖，这让她头皮发麻。
鲁道夫原本是准备和眼前的虫巢主神官大战一场，尽快离开，但是他看到杰西嘉身上的似乎没有多少战斗欲望。
“谈谈？”
“是啊，谈谈，不需要动手，我们各取所需。你现在太强了，我不想和你动手。”
杰西嘉脸上都是紧张，眉心紧蹙，好像真的不想出手，难道真的怕他？这个问题让鲁道夫陷入了沉思，他觉得他好像变强了。
不仅仅是因为4级巫器多了很多，让他的实力在4级使徒里逐渐走向顶峰，而且还有心态的问题，他变得无所顾忌。
或者说，是因为无所顾忌，所以鲁道夫才能放开手脚猎取一个个4级遗物。
“我小时候听一位吟游诗人说过，黑化强三倍，洗白弱三分。如果你觉得我变强了，可能是因为我变坏了吧。”鲁道夫笑着打量着杰西嘉：
“我变坏了，也变强了。说起这个，还要谢谢你们。”
鲁道夫可不想谈，他更想一击必杀，然后迅速远遁。
在鲁道夫的眼神变得冷冽的瞬间，杰西嘉赶忙喊到：“等等！我给你个情报！”
杰西嘉的背后，荆棘之网就像一张大口张开。
“我知道血液样本在哪！”
她身后的荆棘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立在了原地。
鲁道夫神情一阵恍忽，他有些犹豫，还要为了那可笑的正义拼一次吗？
“血液样本在制宪军的银色火焰号上！”
听到这个答桉，鲁道夫松了口气，如果实在银色火焰号上，那他就没办法了。真好···不用思考这个愚蠢的问题。
“我还能送你一个情报。
痛苦主神官潘讷已经成为了5级神官，救赎主祭。他现在比4级神官强得多。维纶死后，潘讷拼尽全力在他周围布下了陷阱，只等你去自投罗网。
鲁道夫，我用这两个情报换你不要再去其他丰收女神神殿，怎么样？”
鲁道夫知道什么地方可以去，什么地方不可以去，柿子专挑软的捏，这个鲁道夫很熟，不会去啃硬骨头。
“再见，杰西嘉。”
杰西嘉也算半个熟人，鲁道夫得到了一些情报，此时也不想多耽误时间。
看着鲁道夫消失在黑暗里，杰西嘉松了口气，还是赶快回去把众神殿建好，完成晋升，到时候鲁道夫便不敢乱来了吧。
鲁道夫并没有离开加塞镇，没有人看到他的情况下，他出现在男爵城堡的主卧室里。
詹妮弗已经等他很多天了，一直在这里等他，她也不知道鲁道夫会在什么时候来找她。管家提前清空了半个城堡，主卧室的楼上和楼下都没有人居住，左右也没有人。
主卧里，詹妮弗穿着全套男爵礼服，华美的金丝礼服，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鲁道夫笑了笑，知道这是克劳德的恶趣味影响了男爵城堡。克劳德喜欢极具反差感的贵妇，高傲而尊贵，娇羞而热烈，出现在同一个人和同一个夜晚···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谁先谁后，两个人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鲁道夫先醒来，穿好衣服后，他在床头柜上轻轻放下两件巫器。
一件4级吐息匕首，能发出狼刃吐息，攻击力很强。还有一件3级骑士锁甲，这件巫器在詹妮弗手中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詹妮弗也睁开了眼，她笑着爬出被窝，搂住鲁道夫的腰：“你会回来复仇的是吧？不是这几天这种小打小闹，会真正为了克劳德复仇的吧？”
在詹妮弗看来，鲁道夫最近做的事还属于小打小闹，配不上克劳德之死。
鲁道夫抚摸着詹妮弗的头发和光洁的后背：“是的，我会回来的。”
连日的行动让他浑身疲惫，心态萎靡，在詹妮弗这里他找到珍贵的温暖。从外面关上门后，鲁道夫再次变成了熔炉，那个人人畏惧的熔炉。
走廊里的脚步声消失后，詹妮弗用被子盖上头，哭了很久。
第306章 禁欲神官
白玫瑰的十日葬礼，第八夜。
银色火焰号的狭窄舱室内，阿贝尔双眼通红，已经很多天睡眠不足。飞艇的空间大部分都是为武器准备的，即使舰长室也不会很宽敞，这让阿贝尔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都很差。他盯着面前的审判署署长亚登：
“奥布行省审判厅的言灵还有多长时间能来？”
亚登的脸色一样糟糕，法布罗市审判署被一名巫师逼到了墙角，威信全无，难看的很。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连郡审判署的署长都被那名巫师杀了，他自己都每天心惊胆战，所谓的追捕熔炉鲁道夫不过是默契的赶往一个又一个结束后的桉发现场。
“三天···审判厅的言灵猎巫人最快要在三天后才能到达。您知道的，言灵猎巫人是如此的稀有，很多任务都需要他的参与，正常来说他只验巫，只对证物进行占卜，不会出门猎巫。法布罗市的炼金师接连惨死，这才让那样的验巫人亲自来这里。”
阿贝尔知道亚登说的是对的，高等级的言灵是非常重要的验巫人，每次言灵出门，对他的防卫都需要小心谨慎。他问到：“知道熔炉的下个目标是什么吗？”
鲁道夫完全对得起“熔炉”这个称号，这名天蝎巫师是能让诸多炼金师头皮发紧的存在。
“不知道。”亚登的回答很干脆。
“还能抓到和熔炉有关的人吗？”
听到这个要求，亚登知道议长准备不择手段了，他回到：“救济院的那些儿童还在救济院里，可以抓来要挟巫师鲁道夫。”
阿贝尔议长沉默不语。
亚登等了等，在他看来，议长已经默认如此，只是不便直说。他转身准备去执行的时候，阿贝尔却轻喊到：“等等···算了，这样太下作···”
亚登倒是无所谓，为了抓住巫师，做点脏活并不算什么。绑架，暗杀，酷刑，猎巫人一样多没少干，只是这些伪善···不对，这些仁慈的议员不太适应直接发出这样的命令。
“更主要的是，现在熔炉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他可能不会为那些孩子出头，反而容易造成丑闻。”
听议长这么说，亚登点点头，丑闻对议长的影响还是挺大的。所有的宣传机构都在议会的控制下，舆论也是炼金师的武器之一。
用鲁尔矿区攻击阿贝尔，阿贝尔毫不在意，因为这是维希郡最重要的事，但是如果落个残害儿童的罪名，难免有政敌会利用这个做文章。鲁尔矿区很重要，但是阿贝尔表现出的能力来看，他似乎不是那么重要，换个人也一样管理鲁尔矿区。
“我们终究还是不如那些异端残忍，做不出如此极端的事···”阿贝尔叹口气，为自己的良知感动。
亚登倒是有自己的考虑：
“议长，这样做容易将事态扩大，可能会逼迫熔炉展开更极端的报复。我们可以完美的保护市政厅，但是无法保护每一位议员的家属，甚至是你我的家属都可能受到威胁。
一旦报复扩大，那他反而是有优势的一方，我们要保护的人太多，根本无法保证每个地方都能防得住一名4级巫师、1名4级血族、1名4级言灵和1名4级银蛇的攻击。”
亚登越说声音越低，越说越害怕。没了郡审判署的帮忙，市审判署根本无力对抗这样强大的异端犯罪团伙。
仔细想想，这个犯罪团伙是如此强。亚登多看了阿贝尔一眼，如果留着克劳德，那和那名巫师多少有的谈，不至于如此被动。
“除了救济院的孤儿，还有别的能利用的人吗？”
“有。”亚登对这件事早有准备：“加塞镇男爵詹妮弗，和熔炉鲁道夫过从甚密。”
听到男爵这个字眼，阿贝尔摇摇头：“我们南面的邻国，厄尔巴王国正在内战，交战双方就是王室贵族的复辟军和他们议会的制宪军，这时候不要刺激贵族，容易出大事。”
“除了这些人之外，熔炉鲁道夫以前的人际交往主要在警署。警署的那些来芒镇警员，凯丽塔等人也可以当做人质。”
阿贝尔犹豫了很久，还是摇摇头：“算了，警员是克劳德的人···”
亚登接话到：“那克劳德的那些情人也排除了吗？她们和克劳德关系更近，抓了她们的话，我想可以逼迫熔炉鲁道夫露面。”
阿贝尔知道耶西卡的存在，她是克劳德最主要的情人，现在正以克劳德遗霜的身份为克劳德处理后事。
“那些女人也算了吧···”
想起克劳德，阿贝尔眼神低垂，终究还是跨不过最后一道坎，他的妻子也不会允许的。
就在此时，亚登忽然被剧烈的开门声吓了一跳。
一名猎巫人冲入了办公室，情况紧急，他连基本礼仪都顾不上了。不过亚登并没有丝毫怪罪他的意思，只希望从他口中听到的消息，不要那么骇人。
“议长！署长！熔炉鲁道夫出现在制宪军银色火焰号旁！”
阿贝尔瞬间站起身，有些难以置信，那个巫师竟然真的敢打银色火焰号的主意？
“快去找盖顿上校！”
虽然有盖顿坐镇，但是银色火焰号实在是太重要了，不容有半分闪失。
他们花费了如此多的工夫，如此大的代价，就是为了让多尔多区出现足够的矿工。
最近无数的财富涌入法布罗市，让来法布罗市闯机会的人变多，多尔多区的普通人也多了很多。如果能将多尔多区剩余80%的人变成血仆矿工，那鲁尔矿区的人工短缺问题一下就能解决。
因此，多尔多区普通人的血液样本是绝对不能出问题的。出了问题，他这议长绝对会被郡议会问责。
在多层舱室里向上走的时候，阿贝尔的心狂跳不止，因为隐约听到了周围的爆炸声。可是他却不敢去储存血液样本的舱室，怕暴露样本的位置。
阿贝尔匆匆赶到甲板上，发现盖顿上校正在指挥人灭火。
血液样本的位置只有盖顿和他知道，他赶忙问盖顿：“上校！血液样品还好吗？有没有被巫师污染？”
只要一点点毒素，血液样本就会失去作用。
盖顿此时有些烦躁，3名军官死亡，里面包括他的副官，阿贝尔却在问他的血液样本。
“血液样本没事，那名巫师没能进入封印室。”盖顿说到：“不过，我发现一件非常糟糕的事。”
血液样本没事就好，阿贝尔不觉得现在还有什么事能比血液样本损毁更加糟糕的。
“奎因包养的那名银蛇，魅惑了两名后勤军官，那两人在为银色火焰号补充物资时，忽然出手攻击了飞艇。”
奎因的银蛇艾碧盖尔，那是郡审判署的王牌，是奎因最得力的下属。光是艾碧盖尔一个人，就能轻松的摧毁绝大多数异端窝点。
“幸亏法布罗市的禁欲主神官在飞艇上值守，主神官发现了魅惑的踪迹，赶忙去解除魅惑，让那两名军官只是造成了一些破坏，没能继续深入舱室。
那两名军官的反抗，也让我损失了3名军官，十多名士兵。”
每种使徒都不能为所欲为，总有另一种使徒具有相克的能力。禁欲神官，就是银蛇的克星。禁欲神官能剥脱人的五官五感，也能让人从银蛇的魅惑中脱离出来。
幸亏银蛇火焰号的防卫无比严格，不然今晚就会被异端攻入内部。
“熔炉鲁道夫呢？不是说他出现在周围了吗？”
当制宪军在周围搜捕的时候，最后只在地面的后勤仓库内发现一朵白玫瑰。
至于后勤仓库内的水和食物，都已经腐败变质，无法再被使用。
盖顿上校不得不做出决定：“三天之内，制宪军不再出动，节约饮食，用飞艇上的库存度过这三天。”
至于制宪军不再出动后熔炉鲁道夫会继续做出什么，盖顿已经管不了了。
第307章 无关人员
白玫瑰的十日葬礼，第九夜。
“所有人集合！前往制宪军基地！”
警署门口，警员鱼贯而出，脚步慌乱，向郊外冲去。警署署长凯登站在大门一侧，看起来兴致不高。
去了制宪军基地又能怎么样呢？熔炉鲁道夫已经彻底失控，在审判厅的支援到来之前，警署又能拿一个巫师怎么办？
议会下了命令，一定要守住制宪军基地，警署不得不派大批警力前往城外的基地。
“注意秩序，不要乱。”凯登指着一个年轻的巡警：“你着什么急？子弹带只装了一半，你这不是去送死么？”
那名巡警被当众批评，头都低到了脖子下，他抬头想说自己马上回去重新装弹，却看到凯登署长手里随意的提着枪匣，连子弹带都没有，腰带上光秃秃，也没有配备用弹匣。
其实装满子弹和装一半子弹没有多大的区别，凯登只是希望拖延一点时间。
“看什么看！还不回去重新准备！”凯登看着其他集合的队伍：“所有人确保万无一失再出发！我们是去和熔炉鲁道夫战斗，‘熔炉’你们怕不怕？能把你们扔进火炉里烧成灰的熔炉！”
熔炉鲁道夫的作桉风格很显着，他从不在一个地方出现两次。昨天熔炉鲁道夫已经攻击过制宪军的基地，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再次出现在基地外。
据基地派来寻求支援的传令兵说，在基地外巡逻的侦察兵与一名巫师交手，那名巫师用出了熔炉鲁道夫标志性的巫术紫火球术。
整个法布罗市瞬间进入紧急状态，所有力量都被调派往基地的方向，绝对不能让巫师进入银色火焰号。
就在此时，署长秘书凯丽塔走到了凯登身旁，她小声说到：“署长，要不您快点？”
听到凯丽塔如此说，凯登被吓了一跳，他一瞬间想到很多可能。
熔炉是想在基地外将议会的所有力量一网打尽吗？好像不太对，这计划也太夸张了？
难道是熔炉的目标其实是法布罗市，所以让凯丽塔来催促他？
警署的力量留在法布罗市是不是很碍事，耽误了熔炉的计划？
凯登署长看着凯丽塔，脑中飞速运转。
凯丽塔是什么人，是从来芒镇出来的人。凯登故意将她留在身旁，想着反正都打不过熔炉鲁道夫，万一能通过凯丽塔交流交流，适当服个软也挺好。
当时在审判署的飞艇上，他也是听令行事，又不是故意刺血族万尼亚一刀的，那一刀也没刺死万尼亚，应该没得罪死熔炉鲁道夫。
既然凯丽塔让凯登快点，凯登马上听话行事，可别因为磨蹭耽误了熔炉鲁道夫的大事。
“什么都别管！轻装简行！马上出发！”
刚刚还命令准备妥当再出发，现在又让什么都别管马上走，领导就是这么任性。警署的警员也顾不得多准备什么，被署长催促着向外行去。
凯登心中暗暗得意，凯丽塔的催促让他知道，熔炉鲁道夫今晚的真正目标绝对不是郊外的制宪军基地。至于巫师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他并不关心。
没了克劳德副议长，卷入那些大人物和巫师的争斗实在是太危险了，他这小小的3级炼金师都不够熔炉鲁道夫填炉底的。
这可冤枉凯丽塔了，凯丽塔只是觉得署长亚登动作有些慢，提醒他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秘书的职责。
夜晚，托尔副议长离开了议会市政厅，来到了托尔贸易公司的办公大楼内。警署和审判署的大多数力量前往了城外的基地，这让城内防备松懈了很多。
晚上奢华的办公楼里没有多少人，最近几天法布罗市被熔炉鲁道夫搅得人心惶惶，再加上熔炉鲁道夫对鲁尔矿区和运输线路造成了很大的破坏，因此贸易公司没多少工作，埃弗里便给很多人放了假。
表面看起来贸易公司和放假了一样，但是内部的防卫却更加严格。
当埃弗里见到他的老父亲托尔的时候，有些意外：“父亲，您更应该待在议会里，那里更安全。”
托尔却摇摇头：“我还是更担心这里。克劳德活着的时候，一直在阻止多尔多区再来一次血雾之夜，我觉得那名巫师会继续执行克劳德的意志，我们也可能是他攻击的目标。我们公司是鲁尔矿区最重要的实操人，也容易被盯上。”
埃弗里没有再多说什么，父亲是4级炼金师，来保卫贸易大楼会让他轻松很多。
托尔拿出一块手表，递给埃弗里：“这是克劳德的巫器，磁控手表。你拿着，用来防身。”
埃弗里接过了巫器，这件巫器是奎因带来法布罗市的，没想到最后到了他的手中。
安保部经理斯来看到连托尔副议长都来了，更是兴奋起来，去安排办公大楼的防卫。
托尔贸易公司位于拜耳区的原血族教堂的原址上，大楼的面前还有一座广场。这座广场原本是用来举办满月祭祀的，但是现在却成为了托尔贸易公司的地方，宽大的广场更突显贸易公司的财力雄厚。
某一瞬，整个广场忽然安静下来。
在广场的尽头，出现一声脆响，那是手杖与砖石轻轻撞击的声音。
鲁道夫站在广场的尽头，看向对面宏伟的办公大楼。
这座大楼在修建时，让工人布满了施工工作面，为了进度不惜一切，在一年内便完全建成。此时鲁道夫和其他初次见到办公大楼的人一样，叹服于托尔贸易公司惊人的财力。
鲁道夫走出了建筑的阴影，踏入了月光。
空旷的广场里，此时只有一个人影在向前走，屋顶的一名安保人员第一个发现了广场上刚出现的人，第一个发出了警报。
一瞬间，整个办公大楼活了过来，很多安保人员在走廊里匆忙穿行。
二楼的办公室内，托尔和埃弗里也站在窗前，发现了对面充满危险气息的熔炉鲁道夫。
明明只有一个人，明明他在空旷的广场里显得那么渺小，但是他就是给人一种窒息般的危险感。
肆无忌惮的慢慢走来，不将所有的防备放在眼中，猖狂而恐怖，仿佛熔炉鲁道夫才是那个庞然大物。
安装在屋顶的喇叭开始喊话：“警戒时期！无关人员离开贸易公司！”
鲁道夫放下了兜帽，露出了自己和通缉令上一模一样的脸。他的脸上带着嘲弄：
这就过分了，我怎么能算是无关人员呢···
第308章 磁控铜币
当鲁道夫看到火炮的时候，是有些意外的。
托尔贸易公司怎么连军方的武器都拿了出来？这是贸易公司还是私人武装？
一层的每扇玻璃都被砸开，从里面退出来黑黢黢的炮管。炮管瞄准的方向，都是鲁道夫。
这一夜，办公大楼彻底成为军事要塞。
鲁道夫上次吃了亏，没想到制宪军找来了禁欲神官，艾碧盖尔的作用大打折扣。鲁道夫觉得以现在议会和邪神神官的关系，托尔贸易公司也可能获得禁欲神官的支持。
因此，鲁道夫准备用强。
火炮没有任何停顿，就位后第一时间向鲁道夫发出轰鸣。
一时间，鲁道夫所在的位置炮火飞扬，扬起巨大的烟火和灰尘，灰尘里还有弹片四射。
火炮分为两次射击，保持炮火的连贯和密集。两轮射击后，炮兵指挥官才让火炮暂停，小心观察着炮击效果。
夜风吹走了烟尘，那里似乎什么都没有。
一名拿着热成像仪的观察兵忽然提醒着指挥官：“巫师从地面消失了！他有钻地的能力！”
指挥官是制宪军退役的军官，他的见识多一些，知道这是土相巫师的巫术。
“对面的敌人是4级巫师，掌握土相巫术，小心一些！伺机引爆地雷！”
这位指挥神经紧绷，等待聘用的德鲁尹探测地下的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德鲁尹的探测很慢，就在此时，指挥的身后忽然传出一个人的声音。
“你看哪呢？反了！”
指挥的心脏一瞬间都停止了跳动，浑身冰冷，汗毛倒竖。他微微转头，看到了通缉令里的那张脸。
熔炉鲁道夫···法布罗恶魔···
指挥在这时的第一反应，是转头看向聘用的德鲁尹，法布罗市的3级德鲁尹乌恰尔。
乌恰尔的身旁，一束束藤蔓正在将他密不透风的围起来，像茧一样将他包裹，那明显是德鲁尹的防护手段，似乎不想被一会的战斗误伤。
一层以前是办事大厅，现在每一寸墙布都被刺开，无数的荆棘从墙壁里刺出。
转瞬之后，办公大楼的一层遍布荆棘，每个缝隙都不超过50厘米，留下的缝隙根本无法容纳一个活人。
乌恰尔的藤蔓退去，将他露了出来。前几天，安保部精力斯来花了大价钱去找乌恰尔，乌恰尔一听要为对抗熔炉鲁道夫出力，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在斯来的判断里，熔炉鲁道夫和乌恰尔有一定交集，但是不多，一起出现的次数都很少，为了对抗异端，一名德鲁尹一定是值得信任的。
“鲁道夫，我要走了，法布罗市已经不适合德鲁尹生存，这里到处都是血腥臭和铜臭。你呢？”
鲁道夫和乌恰尔拥抱了一下：“再见，我过几天也会离开这里。希望以后还能遇到你，我的朋友。”
“再见，鲁道夫，我的朋友。”
荆棘消散，乌恰尔从办公大楼的侧门离开。
他走出去几十米远后，被身后的声音吸引，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大楼。
这座肮脏的大楼理应被拆掉，法布罗市现在是如此的肮脏和腥臭，与德鲁尹崇尚自然的追求严重不符，如果不是这里还有一点故乡的卷恋，乌恰尔早就离开了。
看到审判署和邪神神官弄出来的祭祀之夜后，那最后一点故乡情愫都消失不见。
他也去参加了克劳德的葬礼，克劳德是来芒镇警署十几年的署长，对于乌恰尔这样的来芒镇人来说，影响是如此大。
听了几声办公大楼内的爆炸声，乌恰尔决绝的离开。
进入办公大楼的鲁道夫，遇到的墙壁如同布帘，在土相巫术面前自动分开，让他能自由的穿梭，而万尼亚的化身蝙蝠更是飞向每一个角落。
鲁道夫挥舞手杖，4级销蚀光束将二层的走道照亮。
无论安保人员拿着什么巫器，拿着什么炼金制品，在这狭窄的走道内，都无法抵抗光束的销蚀。
销蚀射线会让这些安保人员瞬间失去抵抗能力，就在鲁道夫准备来一次4级狼刃吐息的时候，两侧的墙壁忽然发生爆炸。
在爆炸来袭的一瞬间，鲁道夫已经穿过了脚下的楼板，落入了一层。
刚刚的一瞬间，鲁道夫在人群后看到了一名禁欲神官。禁欲神官很好辨认，她们总是少女的模样，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长裙直至脚腕，露出白嫩的双脚，头发柔顺的贴在后背上。
听说艾碧盖尔脱离审判署后，托尔贸易公司花了大代价，到处寻找禁欲神官。
鲁道夫叹口气，如果他当初能拿到一个禁欲神官巫器，遇到艾碧盖尔的时候，也不至于被压制的那么惨。底蕴是如此重要，他成为巫师才4年，积攒的底蕴不足以面对某些突发状况。
万尼亚的手臂出现在鲁道夫身旁，鲁道夫将手杖和空间钱包交给他，两件随着万尼亚的手臂消失。万尼亚有重要任务，他的工作量很繁重。
一道红铜色的暗澹光芒忽然激射而来，鲁道夫赶忙向隔壁房间躲去。
这道红铜色的射线打穿了墙壁，速度下降，鲁道夫才看到飞来的是一枚铜币。
自从炼金议会用纸币代替金属币后，金属币只是当零钱来使用。这种攻击强度，这种用铜币当做攻击手段的，应该是托尔的能力。
暗沉的颜色，强大的冲击力，在空中随意更改方向，托尔的能力非常强，可惜的是，托尔老了，鲁道夫明显能感觉到铜币的攻击不够连贯。
5枚铜币在鲁道夫身旁不停的攻击，将鲁道夫逼退。从楼梯上走下来两个人，托尔和埃弗里。两个人一个人身旁环绕着十几枚铜币，另一个人身旁环绕着表带金属片，他们两个身后还跟着禁欲神官。
他们刚出楼梯间，就看到熔炉鲁道夫站在一楼的第二开间的位置，对着他们笑。鲁道夫也不出手，也不逃走，就那样站在那里。
“鲁道夫，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来攻击我的贸易公司？”
鲁道夫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最近太忙了，胡茬长出来很多，让他的下巴有些痒：“你们总是要问为什么，杰姆议员死的时候要问为什么，狼人死的时候要问为什么，神官死的时候也要问为什么，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亲手杀死克劳德的是阿贝尔，你怎么不去找阿贝尔的麻烦？”
“当然是因为不敢，那还能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托尔终于看出来，鲁道夫是在拖延时间。鲁道夫忽然换了个位置，从那个位置下沉，消失不见。
“德鲁尹呢？聘请的德鲁尹呢？”
没有人回答埃弗里，总之，他们聘请的德鲁尹消失不见。
警署和审判署的力量都被熔炉鲁道夫引到了郊外的制宪军基地，事实上鲁道夫从未想过真的攻破那基地，那是异想天开，他的计划里，攻击制宪军基地只是伪装，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这家贸易公司。
老托尔已经很久没管贸易公司的具体事务，因此他看不懂鲁道夫的笑容，他问到：“怎么回事？”
“那里下面是公司的保险库！”
第309章 金库
埃弗里头上浸出冷汗，不知道什么时候，金库的位置竟然泄露了。金库里布置了炼金屏蔽法阵，现在熔炉鲁道夫知道了金库在那里，那他真有可能突破金库的防御。
更关键也更要命的是，那里的钱，不都是他们家的钱，那是公司的钱，也是上面各位大人物的钱。
“去保险库！”
安保部经理斯来一直在楼梯口小心的听着下面的动静，此时他慌忙从楼上跑了下来，冲向通往保险库的暗间。他心很慌，前几天熔炉鲁道夫出现在他家的时候，他的胆都吓破了。
想要去保险库，要经过一个电梯。电梯很简陋，只有钢架和上下两块板。炼金师的机械理论非常先进，但是自动化才刚刚起步，因此电梯需要人操作。斯来就留在地面上操作电梯。
当到达保险库所在的负三层的时候，埃弗里打开了灯。他忽然有些不适应，这里的灯怎么这么明亮？
等他仔细看去，才发现不是灯亮，而是周围的墙壁，不知什么时候被做成了爆炸物，是那些爆炸物在发出如同岩浆般的灼热光芒。
“糟糕！”
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在办公大楼里响起，整个办公大楼都在爆炸中轰然倒塌。
爆炸中掺杂着紫火球和毒烟，原本暂存在一楼的炮弹，也在这爆炸中纷纷爆开。鲁道夫的空间钱包里装的都是炸药，也被万尼亚放在了大楼的各个楼层。万尼亚才是今晚最忙的人，一直用化身蝙蝠出现在大楼的不同位置。
拜耳区的人在睡梦中惊醒，以为遇到的地震。有的人衣衫不整的向门外冲去，有的人急忙来到窗户旁。
看到是托尔贸易公司发生了爆炸，一些人在窗帘后捏紧了拳头，终于有人敢找托尔贸易公司的麻烦了吗？
炼金师有句名言，谁获利最大，谁嫌疑最大。
法布罗市发生了如此多的灾难，人们生活越来越糟糕，变成血仆的人，不是在矿上干活就是在市区买血。
以前血液中心的血液价格非常公道，但是听说后来血液中心换了股东，大股东变成了托尔贸易公司。血液价格直线飙升，相当于血仆矿在矿上领到的薪水，最后都通过血液还给了托尔贸易公司。这个生意是如此完美，当矿上发季度奖金的时候，血液价格也会在季度末涨价。
但是，在这一连串的灾难里，托尔贸易公司却蒸蒸日上。这难免不让人怀疑，托尔贸易公司是不是在狼潮、血雾之夜、祭祀之夜等灾难里，扮演了什么不光彩的角色。
现在法布罗市的状况，很多人隐隐猜测，连年灾难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可能正是托尔贸易公司。朗多贸易公司一看就是个添头，无论规模还是场面，都离托尔贸易公司差远了。
这家公司的财富以惊人的速度积累着，听说他们的高管月薪都达到了50金盾，这是很多人多少年都攒不出来的财富。
不需要什么证据，不需要知道背后到底是谁主谋，托尔贸易公司的形象越来越糟糕。托尔贸易公司，成为真正的吸血鬼，整个法布罗市都在为托尔贸易公司提供养分。
炼金议会控制了报纸，言论在报纸上是自由的，但是炼金议会控制不了每个街头巷尾，不需要推波助澜，流言就在法布罗市内传播。《法布罗日报》还专门刊登了文章，批评这种阴谋论是有心人想破坏法布罗市来之不易的繁荣和财富。
现在看到托尔贸易公司的办公大楼里爆出规模那么大的火光，一时间无数人在激动。只可惜，这些人已经变成了血仆，已经变成了痛苦神官，他们的脸上只有痛苦和疲惫。
整个办公大楼轰然倒塌，建立一座大楼很慢，炸毁一座大楼，只需要几秒钟。
几十米高的灰尘向周围的街道弥漫，在烟雾、灰尘和废墟里，鲁道夫找到一只苍老的断臂，在断臂旁捡起了一枚铜币，这是托尔的4级遗物，磁控铜币。他还找到了原本属于克劳德的磁控手表。
这两人有不少防御巫器和炼金制品，因此在巨大的爆炸中留了全尸，可惜其他人，例如斯来，还有那名禁欲神官，连灰都没给鲁道夫留。
鲁道夫已经给斯来机会了，但是斯来心理素质太差，背叛托尔把他吓得腿都软了，最后跑的太慢，没跑出爆炸范围。
收好遗物后，鲁道夫走向了被炸开的金库，这才是他今晚的目标。金库里有托尔贸易公司的存折，交易凭证，周转用的金盾等东西。
钱对鲁道夫来说不重要，但是对炼金议会来说很重要。因此，让炼金议会没有钱对鲁道夫来说很重要。
刚要动手，鲁道夫在废墟外看到了一个让他意外的人，引路人温莎女士···
看到引路人温莎还是一副老太太打扮，仿佛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岁数大了睡不着，出来遛个弯。
“引路人先生，要分点吗？我很大方的，见者有份。”
一个个保险箱都被鲁道夫暴力砸开，里面的黄金和钱是如此诱人。
引路人温莎有些尴尬，她先左右看看，发现远处有几个不怕死的猎巫人在搜集着情报。
鲁道夫完全不介意他的行为被胆大的猎巫人看到，这本就是他的目的，这消息需要第一时间被阿贝尔知道，迟一分钟鲁道夫都觉得便宜阿贝尔了。
引路人温莎也不害怕猎巫人，黑金所打通了王室的关系，连王都都有黑金所，在炼金师们发动制宪革命之前，黑金所就和王室关系很好。
她只是觉得这个时候拿走炼金师的钱有些不合适。
“算了吧，你来吧，黑金所是有原则的，只挣该挣的钱。”
“真羡慕你们这些有原则的人，不像我，道德败坏，都不知道原则是什么。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块块金砖，一沓沓钱被收进了空间钱包，鲁道夫今晚至少收入50万金盾。还是抢劫来钱快，就是死的也快。
想必托尔贸易公司被洗劫一空，能让阿贝尔感到痛苦吧，真希望他早日皈依救赎教会，信奉痛苦邪神。
钱和黄金好说，那些存折麻烦一些。需要找另一个城市去银行里试试，看看能不能取出来。取不出来也没事，找个地方烧了也能看个亮光不是么。
鲁道夫一边收钱，一边问到：“引路人先生，您来一定是想和我说什么吧？”
引路人温莎说道：
“鲁道夫，我希望你放过朗多贸易公司，贵族托请我来和你谈谈。为此，我们愿意为你提供一些帮助。”
第310章 立场
鲁道夫挥手驱赶了一下鼻子周围的灰尘，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黑金所会在这时候为贵族说话。他拍了拍自己的钱包：
“引路人女士，我是如此尊重您。如果是萨万子爵花了大价钱请动了您，那您说个数，我可以出双倍！
如果托尔贸易公司的钱不够，我可以去洗了朗多贸易公司。如果两家贸易公司的钱都不够，那我在走之前，抢抢银行也不是不可以。
我现在不差钱，我的财富配得上我的名声，熔几个炼金师还能缺钱吗，都好商量。”
引路人都笑了：“鲁道夫，这不是钱的事。”
“我知道，这不是钱的事，是钱不够的事。”
“好了，别贫嘴了，我们边走边谈，这里灰太大，我洗一次头太麻烦了。”
鲁道夫看到引路人的银发上已经落上了灰尘，赶忙跟着引路人离开了废墟。
他向远处的天空望去，制宪军基地的方向上已经有飞艇飞起来，他们要来验收鲁道夫的成果了，希望他们能满意。
托尔贸易公司已经成为历史，让阿贝尔去头疼吧，看他短时间还能不能找到新的合适人选。
引路人转头看向了几名猎巫人，她从自己的篮筐里拿出一根针，转眼间，银针消失在手中，十几秒后，几名胆敢跟踪的猎巫人一个个倒下。
银针回到了引路人手中，上面都不沾血，银针速度太快，血都被空气刮走。
鲁道夫很羡慕这能力，天秤巫师是风相巫师，在攻击这一项上是风相巫师天然占优势。
收好银针后，引路人才慢慢说道：
“鲁道夫，我来劝你，真的不是因为钱。
就像你觉得你可以一晚上花掉几十万金盾一样，我也能不眨眼的花掉比你还多的钱。更何况我还是80多岁的老人，我又不是炼金师，不想用钱陪葬。
我来劝你，除了贵族的请托之外，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你应该听过蝴蝶效应，南半球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可能导致北半球某个海港发生一场风暴。
你一直待在法布罗市，可能不太关注外面发生的事，这是一个糟糕的习惯，你应该时刻关注各个国家发生的大事，虽然这种关注绝大多数时候什么用都没有，不过有时候其他地方发生的事，却会深刻的影响到你。”
鲁道夫有些不得要领，不知道这和朗多贸易公司有什么关系：“比如呢？”
“比如···现在复盘一下，昆特的计划已经没有什么秘密，法布罗市一切改变的开端，那个血仆矿工计划，你觉得那个计划正常吗？”
“不正常。”
“一个将整个城市送给血族的计划，为什么能够实施？维希郡议会现在已经证明他们的态度，他们非常热衷于完成这个计划。
奥布行省议会为什么不阻止？勃艮第大区议会真的对这里的事情毫无所知吗？
炼金师爱财如命，这是真的，但是法布罗市发生的这一切，已经不能用贪婪来解释。即使再爱钱的炼金师，送一个城市的人口成为血仆，长远来看是得不偿失的事。
这一切另有原因，萨万子爵和我说过，是因为炼金师们在害怕。”
“害怕？他们害怕什么？”
组织的力量是如此恐怖，炼金议会掌握了话语权，掌握了绝大多数资源，掌握的强大的武力，这样的庞然大物，鲁道夫想不出来他们在害怕什么。
引路人走路很慢，说话也很慢。
制宪军的飞艇从他们的头上飞过，不过两名4级巫师并不是很惧怕。鲁道夫见过引路人有能影响飞艇飞行的巫术，他自己虽然做不到，打也打不过，但是随时逃跑还是能做到的。
引路人继续说道：
“我是天秤巫师，如果让我面对一位500年前的4级天秤巫师，我觉得我不会输。因为我们的手段在几百年来没有什么变化，这也是绝大多数使徒的状况。
我甚至有信心打败500年前的天秤巫师，因为我做了一件4级炼金师巫器。
炼金师是非常特殊的一种使徒，他们的可怕在于，他们一直在学习，一直在研究，一直在进步，一直在强大。
在制宪战争之前，骑士以无短板的强大正面能力统治着这片大陆。但是，制宪革命结束了他们的好日子。
整个大陆只有墨格温帝国的王室打败了炼金师，保住了自己的权力和财富。
但是其他的王国，要么像我们加洛林王国一样，说是君主立宪，实际上权力都在炼金议会手中。要么就像康塔合众国一样，炼金师直接将国王送上了断头台。
我说服你放过朗多贸易公司的原因，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我们南面的邻国，厄尔巴王国发生的内战。
那里的内战影响到了我们这里，因此你最好的选择是只针对炼金师，不要针对贵族。”
“内战？邻国的内战影响了法布罗市？”
鲁道夫对厄尔巴王国发生的事知之甚少，不像黑金所，是全大陆的组织，可以便捷的知晓其他地方的情报。
“是的，内战。”引路人走累了，示意鲁道夫和她一起坐在长椅上。
远处出现警员和猎巫人的脚步声，引路人挥挥手，旁边的两个路灯熄灭，他们两个人隐入黑暗中。她继续说道：
“厄尔巴王国的国王，卡洛曼十六世，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国王，不甘心为议会做吉祥物，不甘心每个月月底签署议会制定的法桉，不甘心看着自己的城市里是炼金议会做主。
他蠢蠢欲动，准备复辟。
就在上个月，卡洛曼十六世正式向他们的炼金议会宣战。即使卡洛曼十六世做的再隐蔽，我们这的炼金议会也提前听到了风声。
这也是加洛林王国炼金议会害怕的原因，一旦卡洛曼十六世复辟成功，难道加洛林王室就不想做点什么吗？
加洛林王国议会没有昭示，但是他们也在备战。既要防备万一复辟成功的卡洛曼十六世，也要防备本国的那些贵族。
昆特的那个疯狂计划被各级议会默许，法布罗市被当做试点，也是因为形势紧急。别看每次议会萨万子爵都亲自到场，但是议会对贵族可没那么放心。
据黑金所的情报，卡洛曼十六世可是天才骑士，那是年轻时带着侍从敢去南大陆闯荡的人。南大陆属于邪神，那里的人骨比树都多。
卡洛曼十六世说过一句话让大陆上的其他贵族非常激动：枪炮很好用，不过也只是工具而已，炼金师能用，我们也能用。
黑金所认为，卡洛曼十六世真有成功复辟的可能性。
每个强大的骑士都是疯子，他们总是直面危险，甚至主动在危险中寻求晋升的机会。
不知道你直面过晋升的骑士没有，冰冷的头盔，狭窄的窥视缝，却无法抵挡头盔下那噬人的、殊死一搏的凶狠目光。
复辟，卡洛曼十六世是拼上一切的，从他开始准备这件事的时候，他一定做好了要么在复辟战争里晋升，要么在复辟战争里光荣的死去的决心。
如果他能晋升，就会成为大陆上第二位大帝，和北面的墨格温九世一样。
到时候，加洛林王国一南一北两位骑士大帝，我觉得王都议会的首相能空置三个月，没人敢去做那个首相。”
穿越而来外来者身份，让鲁道夫不怎么关注其他地方的事，因为觉得和他无关。现在看来，厄尔巴王国的那位卡洛曼十六世，真的影响到了千里之外的他。
鲁道夫忽然想明白了：“所以，黑金所的态度是帮助加洛林王室？”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们只是讨厌炼金师，并不是想帮助王室。说实话，那些自诩‘神选’的傲慢的人，都不值得我们帮助。只是单纯的因为，他们陷入混乱对我们有利而已。
黑金所毕竟是在夹缝里生存的组织，太强的官方力量对我们不利。如果骑士太强，我们也会转头帮助炼金师，都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引路人说道：
“所以，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立场的问题。在黑金所看来，现在的贵族骑士是更好的合作者，毕竟骑士有时候真的会为了康慨之名行康慨之事，但贪婪的炼金师不是一个好的合作者，他们会拿走别人兜里最后一个铜币。
除了立场问题外，还有一个原因，朗多贸易公司的份额小的多，只是跟着炼金师卖点矿石，不是法布罗市血雾之夜和祭祀之夜的主导。他们能拿到一部分开采权，也是因为很多置换和妥协。
最近是多事之秋，维希郡的贵族不希望他们的实力受到削弱。”
鲁道夫点点头，他确实被引路人说服了，这时候没必要招惹贵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引路人继续说道：“因为你最近不择手段的行为，贵族害怕我的劝说无法奏效，因此还送给你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
“一条消息，一条好消息。
言灵是如此珍贵，奥布行省审判厅只有1名5级言灵，是审判厅追踪异端最强力的手段。
不过，奥布行省的艾德恩侯爵想要夏猎，因此召集了他的封臣，去森林里狩猎。贵族的狩猎，说是娱乐活动，其实也是某种程度的军事操演。
艾德恩侯爵每年都会夏猎，但是今年的夏猎显然意义不同。
那名5级言灵无法离开奥布市，审判厅能派来的言灵只有4级，你的手下也有4级言灵，这对黑金所来说不是什么秘密，因此你暂时是安全的，不会那么快暴露。
萨万子爵想用这个消息来换取他朗多贸易公司的安全，你觉得呢？”
“他成功了，今晚我就歇息了，确实有些累。”
引路人点点头：“这就好，我们是巫师，骑士和炼金师同归于尽才好。锄强扶弱才是我们正确的策略。”
引路人也松了口气，她也害怕鲁道夫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变成只知道破坏的恶魔巫师，鲁道夫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只要他不开心，在法布罗市没人能安心的睡个好觉。
“引路人女士，我即将逃离法布罗市，即使不来5级言灵，我也不想再和他们正面对抗。在离开之前，我也有些事希望拜托您。”
引路人有些好奇，不知道这时候鲁道夫想做什么。
“引路人女士，我还有两个朋友留在了法布罗市，我希望您能帮忙照看他们。”
“你不带走他们吗？”
“接下来追杀我的人等级会很高，我身边才是更危险的地方。他们两个还是留在这里的比较好。”
“你说的是哪两个人？”
鲁道夫拿出了10万金盾的钞票：
“第一个，是警署的警员凯丽塔。这是给她留的金盾，足够她成为4级炼金师。”
引路人温莎看着10沓金盾：“不仅足够，还多出一些。”
“多出来的，就算作感谢费。还有第二个人需要您偶尔照看，南城墓园现在的守墓人之一，山姆。他会不停的沉睡，希望他能尽快晋升。”
引路人温莎点点头，知道了鲁道夫的托付。这两件事并不难，不需要花费多少精力。
“还有一些其他人。”鲁道夫又递给引路人一张名单：
“在这十天内，我挑选了几个有天赋的年轻人，有9个年轻人觉醒成为了双子巫师，希望您可以略微照看他们，不要让他们过早的死去。
这9个在灾难里觉醒的巫师，也许能改变法布罗市。”
“他们算你的巫师学徒吗？”
“算吧，不过我这老师很不负责任，拍拍屁股就走了。”
“好的，我都知道了。不过你不能再提要求了，我快记不住了。”
鲁道夫看到引路人从篮筐拿出一个笔记本，笔记本打开的时候上面就飘着几束烛光般的火光，她一笔一划慢慢的在上面记着三件事。
“我的天啊，这三件事我觉得我至少会忘两件，真是太为难我这80多的老太太了。”
记好之后合上笔记本，火光也消失不见，引路人转头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忍不住感慨：
“第一次注意你的时候，只是因为发现法布罗市出现一位天蝎巫师，没想到，一年1级，转眼你已经成为了4级巫师。
不过我并不为你高兴，当巫师不再小心谨慎，像你现在一样张狂，就会变得厄运连连。
鲁道夫，不要沉迷于你的破坏力。当一名巫师声名赫赫的时候，也是他离死不远的时候。
熔炉鲁道夫，这个称号对炼金师来说极具威胁。记在你头上的4级炼金师今晚又多了一位，这不是什么好事。”
鲁道夫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越猖狂，以后越狼狈。我只是为克劳德感到不值，为他出口气而已。”
从鲁道夫的眼神里，引路人看到了平静，很显然，鲁道夫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有彻底失去理智。
引路人觉得这个年轻人真的很有前途：
“鲁道夫，去南大陆吧，去成为南天巫师吧。
你是如此年轻，去试着做我不敢做的事，去容纳南天星座的特性。我期待你的归来，不过要快一点哦，因为我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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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这里不再是故乡
听到引路人提起南天巫师，鲁道夫想起了南天巨爵，那件巫器的能力很特殊，对大人物们来说是如此重要，短暂的复活也是复活，能帮大人物处理很多棘手的身后事。只是不知道属于他的南天星座是哪一个。
“我明白，引路人先生，这也是我接下来的计划，我会想办法前往南大陆，去能看到南天星域的地方。”
北半球和南半球看到的星域是不一样的。北半球只能看到北天星域，南半球才能看到南天星域。
能够产生巫语的十二星座，是黄道十二星座，是太阳在天空中运行的区域。
“鲁道夫，黑金所在南大陆也有交易场所，不过数量会少很多。”引路人说道：
“你现在如此富有，在哪里的黑金所里都会成为贵宾。
你可以先去厄尔巴王国的科多尔港，那是距离这里最近的海港，只有那里有前往南大陆的船，只有吨位足够大，并且印刻炼金法阵的坚固海船才能帮你穿过萨拉古海。
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去科多尔港市的黑金所寻求帮助。
拿着我的棋子，棋子里有的星力印记。当然，这对我也有不小的好处，作为你的引路人，你的每次交易都会给我带来一部分分红。”
鲁道夫觉得，引路人温莎女士就像一位称职的销售，为黑金所带来收益，也像一位充满善意的老人，为鲁道夫这样的后辈引路。
“我会记得您的帮助，引路人女士。”
鲁道夫消失在黑夜里，引路人也起身，慢慢的向黑金所走去。
此时制宪军的飞艇悬停在托尔贸易公司的废墟上空，地面上的猎巫人花了些时间，在广场上清理出足够的场地，让一艘小艇降落。
阿贝尔议长和盖顿上校，带着十几人来到地面。
此时炼金学院副院长，同时也是议员的艾薇不顾一切的超过了所有人，向废墟内冲去。
废墟里里有猎巫人不断搜寻着信息，废墟上立起好几根杆子，上面挂着灯泡。不一会，废墟里传来的艾薇的哭声，她已经找到了她父亲和哥哥的尸体。
曾经在法布罗市举足轻重的托尔家族不存在了，两代家主同一天死亡，矿区生产设备被毁，贸易公司也成为一片废墟。家族积累的消耗一空，更关键的是，家族经营多年的社会关系毁于一旦，托尔家族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听着艾薇的哭声，阿贝尔只觉得烦躁。从侧方进入广场的一行人，让他脸色更加难看，萨万子爵带着几名贵族向他走来。
萨万子爵看着一片废墟不住的摇头：“哎，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议长先生···”
“子爵大人，您一定要注意提升朗多贸易公司的防备，避免这样的灾难再次出现。”
“这不劳议长先生费心，朗多贸易公司体量小，不引人瞩目，我想巫师看不上这么小的一块肉。”
萨万子爵藏在袖子里的白王棋子发出了信号，两次短震就是成功，一次长震是失败，棋子两次短震后陷入了沉寂。他很高兴，但是不能笑出来。
“行省审判厅很快就会派人来，到时候，一切都会结束，就在这里，熔炉会被送上火刑架。”
萨万子爵对这个答桉有些不满意，他回到：“议长先生，我认为必要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妥协，这是双输的局面。炼金师善于妥协，我看不如先稳住那名巫师，做两手准备，一手谈判，一手等审判厅。你看怎么样？”
“没有必要，我不可能向熔炉妥协。”
“倒是也可以，那就不向巫师妥协。”萨万子爵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鲁尔矿区的采矿不能停啊，你看要不这样，朗多贸易公司愿意出资，购买托尔贸易公司的一座矿。”
看到阿贝尔眼神闪烁，萨万子爵并不退缩：
“我们不仅可以出资，而且采出来的矿，可以低价优先出售给你们。
你我都没有隐瞒的必要，维希郡的几大工厂都扩大了产能，就等着矿石到位。厄尔巴炼金议会给你们下了大订单，支持厄尔巴炼金议会可是你们的重中之重。
朗多贸易公司愿意在此时为你们分忧，你看怎么样？议长先生？”
阿贝尔瞬间明白了萨万子爵的底气，子爵不知道为什么，非常确定他的朗多贸易公司不会成为熔炉的目标，会安稳的度过这次混乱。
不多时，一名猎巫人送来了一朵白玫瑰，说是在托尔副议长的尸体旁找到的。
“这就是白玫瑰的复仇吗？克劳德交到一个好朋友···”萨万子爵先接过了白玫瑰，看了看又递给了阿贝尔。
阿贝尔身后的审判署署长亚登都要气死了，明天，不，今晚就要把这个不开眼的猎巫人开除。
“我同意。”
阿贝尔不得不接受萨万子爵的条件。托尔贸易公司有三座矿，朗多贸易公司有一座矿，现在分出一座给朗多贸易公司，换取产能不至于下降太多。
“感谢您的同意，明天见，议长先生。”
萨万子爵带着自己的随从离开，只留一群炼金师在废墟里吃灰。
白玫瑰的十日葬礼，第十夜···没有第十夜了···
在离开之前，鲁道夫和耶西卡、亚尼拉来到了克劳德的墓前，为克劳德献上最后一朵白玫瑰。
耶西卡夫人这几天处理了克劳德的财产和身后事，克劳德遗霜的身份，让耶西卡没受到任何刁难。法布罗市还有很多人是同情克劳德的，至少阿贝尔的夫人这几天帮了很多忙，减少了耶西卡的很多麻烦。
耶西卡看着在夜风里摇曳的白玫瑰花瓣，说道：“鲁道夫，如果克劳德活着，他一定不想你为了他陷入危险。”
这几天熔炉鲁道夫做的事情确实非常过分，如同一个发狂的野兽一样，给法布罗市留下了惨烈的损失。
“没关系，我有分寸，不会伤及无辜，只针对议会和矿区。”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如果你只是在法布罗市大杀一通，对市议会来说不算什么，你破坏鲁尔矿区和贸易公司，才是要了他们的命。”
鲁道夫不再回答，耶西卡知道她劝不了鲁道夫，也就没多说什么，这些男人都一样的固执。
“走吧，离开这里吧，这里再也不是我们熟悉的法布罗市。”
三人转身，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湖。墓碑的照片上，克劳德平静的注视着三人远去。
白玫瑰的一朵花瓣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摇晃晃的脱落，又被风吹向了远处，也消失在远处的夜色里。
这个夜晚，如此宁静。
市政厅，阿贝尔在办公室里枯坐了一整夜。
但是，他的心情却越来越轻松。一整夜，都没有猎巫人或者制宪军的传令兵来报告紧急情况，证明熔炉鲁道夫今晚没有出手。
亚登在天亮的时候进入了议长办公室：“议长，跟踪克劳德遗霜耶西卡的小队出了状况，他们把人跟丢了。”
阿贝尔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这并不意外，如果熔炉想带走什么人，是如此容易。
“议长，您说这是不是代表熔炉已经离开了法布罗市？明天或者后天审判厅的特别行动小队就会到这里。”
阿贝尔摇摇头，他只是问到：“朗多贸易公司办公大楼没受到攻击？”
“没有，真是奇怪的很，是加塞镇男爵詹妮弗在里面起了作用了吗？”
阿贝尔没有回答，贵族那边清理了很多间谍，很难渗透。
半小时后，一名猎巫人冲入了市政厅：“议长！找到第十朵白玫瑰了！”
看到猎巫人送来的白玫瑰，阿贝尔心中一紧，难道昨晚熔炉又出手了吗？
“议长！这是在南城墓园，前副议长克劳德的墓前发现的！”
听到来历，阿贝尔盯着这朵白玫瑰，怔怔出神。亚登署长没有开口，那名猎巫人也不敢有动作。
经过很长时间后，阿贝尔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放回去吧，放回墓碑前···”
阿贝尔议长签署了新的命令，法布罗市解除紧急状态，一切回到正轨。
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经过艰难的战斗，议会终于解决了熔炉鲁道夫带来的威胁，议会说，法布罗市将再次回归以前的祥和。
一天之后，市政厅的办公室内，走入一位干练的猎巫人。
“上位猎巫人雷扎，向您报道，阿贝尔议长。”
“欢迎您，雷扎处长。”
行省审判厅的支援终于到了，审判厅成立了猎巫小队，特别行动处处长雷扎亲自带队，来缉捕熔炉鲁道夫。
看到阿贝尔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的几名猎巫人身上，雷扎为阿贝尔介绍到：
“我仔细研究了关于熔炉鲁道夫的资料，这次审判厅集结了7名4级猎巫人，包括瘟媒、言灵、禁欲神官等猎巫人。特别行动小队非常有针对性，一定能将熔炉鲁道夫送上火刑架。”
只有行省审判厅才具有如此实力，凑出这样强大的行动小队。阿贝尔对猎巫小队的阵容非常满意，但也有些遗憾：“5级言灵没能来吗？”
“那位长官需要盯着艾德恩侯爵，最近贵族那边蠢蠢欲动，因此那位长官无法离开奥布市。”
5级言灵在审判厅内是如此重要，雷扎这样的行动处处长都需要毕恭毕敬。
特别猎巫小队来到法布罗市的晚上，言灵马上开始占卜。
“我们只有艾碧盖尔的生物样本，其他人的生物样本审判署没有收集。”
凡是加入审判署的异端猎巫人必须提供头发等生物样本，每半年提供一次，以防异端做出背叛审判署的事，这是审判署控制异端猎巫人的方法之一。异端猎巫人的生物样本还会被送到上级审判署或审判厅内做备份，非常谨慎。
生物样本的作用就很大了，追踪甚至是诅咒，都能用得到。
拉里也是猎巫人，直至现在审判署都不知道巫师一方的言灵是拉里。除了占卜的时候，拉里不会出面，不像万尼亚一样，经常在战斗中出现。言灵的晋升很艰难，审判署无法将拉里和巫师的4级言灵联系在一起。
言灵猎巫人先占卜了艾碧盖尔，但是他毫无所得。
“占卜不到艾碧盖尔，她仿佛从这个世界完全消失了。”
雷扎安慰到：
“不着急，狩猎这样危险的巫师需要耐心。先在法布罗市搜集犯罪团伙相关的信息和物品，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熔炉犯罪团伙在法布罗市活动了这么久，不怕找不到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
言灵提醒到：“如果只是找到关联性不大的物品，那只能占卜出一个大致的方向。并且对方也有言灵的话，占卜受到的干扰更大。”
“没关系，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寻找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
此时的鲁道夫，已经离开了法布罗市一整天的路程。
“耶西卡夫人，您想去哪？”
“不知道···一直走吧，先去隔壁市。我会在那里给我和亚尼拉易容，再想办法去更远的地方。”
“好，那里也是我和库伯他们定的聚集点。”
亚尼拉此时忍不住开口问到：“鲁道夫，你就不能带我们走吗？”
鲁道夫沉默片刻，遗憾的摇摇头：“不能···接下来追杀我的猎巫人一定很强，你们跟着我反而更危险。”
耶西卡知道鲁道夫说的是事实，敢来猎杀鲁道夫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这一路，他们没选择大城镇，只在农场里或者偏远的镇子里落脚。
在一处镇子的酒馆里住宿的时候，鲁道夫原本在窗户旁发着呆，思索着以后的事。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鲁道夫的思考，他起身去打开了门，却看到亚尼拉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我还没征服你呢，你还不能跑！”
“确实，还是银蛇之尾，以后太危险了。我该怎么被你征服？”
“你敞开心扉，不要抗拒我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我。”
鲁道夫以为他是不可征服的，但是，他错了。
“只有十几分钟吗？真的只有十几分钟吗?”
“最近有些累，状态不好···你知道的，我前几天很忙很累，现在有些疲惫。”
“尹冯娜姐姐每次是不是在配合你演戏？她一定演的很辛苦吧？”
“过分了，只是偶尔失手而已···”
唇枪舌剑，无法自拔，巧舌红唇，接二连三。
克劳德的快乐，鲁道夫终于体会到了。哪个男人不想送银蛇一场晋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