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我是你的担保人
“好久不见，警长。”
鲁道夫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2级危险直觉并没有给他任何提示，面前的克劳德警长对他没有任何恶意。
警长甚至没有带枪。
“鲁道夫，我们之间就不用寒暄了。我先告诉你一件事，无论是警署还是审判署，都要给我克劳德一个面子，所以，审判署暂时不会组织针对你的猎巫行动。
听到这个结果，鲁道夫非常意外：“可是，原因呢？我是说，除了你的面子之外，有没有其他的原因？”
克劳德警长示意鲁道夫靠近一些：“就像你在信里说的一样，你不会伤害来芒镇，我相信你，也相信尹冯娜。”
鲁道夫和尹冯娜相视一眼后，都看到对方眼神里的喜悦：
“警长，被人信任的感觉挺不错的。
我和尹冯娜，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来芒镇的事。
将来芒镇的安危，寄托在巫师和狼人的良心上，这件事听起来很好笑，不过，这一点良心我还是有的。
就像警长说的一样，我是来芒镇人，我是如此喜欢这里。”
克劳德警长点点头：“这就好。”
鲁道夫再问到：“除了这份美好的信任外，真正的原因呢？”
克劳德警长提高了音量，表达他的不满：“我们之间，难道就不能只有真挚的感情吗？”
“警长，你的感情我们收到了，不过我们也想知道感情之外的一些事。”
鲁道夫明白，无论他和警长关系多好，警长最多做到猎巫行动时提前通知他跑路，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因素。
“还是你聪明，鲁道夫。”警长示意鲁道夫跟他进入巷子。
进入巷子，周围没有人的情况下，警长才继续说到：“现在，雷弗诺家族和炼金议会的关系很微妙。雷弗诺家族想做的事，炼金议会没有反对，但也不是很赞同。”
“雷弗诺家族想做什么？”
“深究原因的话，这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
历史上，十二圆桌骑士家族分分合合，建立过很多王国。
之后炼金师日渐强大，各个王国先后进入宪政时代。现在艾利翁大陆上，有5个立宪制王国，2个共和国，还有1个帝国。唯一没有推行宪政的，是墨格温帝国，他们还是纯粹的骑士帝国。
无论是什么时代，神选一方从未能控制大陆上的所有土地。即使是现在，依然有接近三分之一的土地，不在这8个国家的控制范围内。
法布罗市所在的区域，以前便是雷弗诺家族的领地。
因为这里发现了铁矿，维希郡炼金议会做出决定，要在这里建立了法布罗市。
法布罗市的建立，占领了雷弗诺家族的领地。当时经过多轮友善或不友善的磋商，雷弗诺家族愿意将土地和铁矿租借给炼金议会，炼金议会也允许雷弗诺家族继续在这片土地上生活。
只是因为审判署的存在，雷弗诺家族的成员必须隐藏身份，不能把他们异端的身份暴露在普通人面前。
而作为妥协的产物，炼金议会允许雷弗诺家族组建红教堂。在这一百多年内，雷弗诺家族体会到了红教堂的好处。
他们不再需要袭击经过领地的人类，不再需要与周围的王国军队战斗，他们能很轻松的收集到足够的血液。
血液不仅是血族的食物，也是血族在远古棺椁里沉睡时，棺椁里的填充物。
经过一百多年的开采，法布罗市的铁矿渐渐的接近采光，据估计只剩不到十几年的开采量。法布罗市会慢慢的没落下去，这是所有资源型城市的宿命。
我们来芒镇的铁矿，在二十年前就采光了，所以我们来芒镇几乎是周围最小的镇子。
法布罗市还是太偏远里，鲁道夫，你没走出过来芒镇，但是听一听来芒镇的全称，你就知道来芒镇有多偏远。
加洛林王国，勃艮第大区，奥布行省，维希郡，法布罗市，来芒镇。
这里已经处于神选一方控制的边缘，如果不是有铁矿，郡议会注定不会在这里投入过多的资源，这是一件没有收益的事。
雷弗诺家族发现了机会，他们正在活动，想让炼金议会放弃法布罗市，然后让他们接手法布罗市。即使是一座没有资源的普通城市，也足以让雷弗诺家族过的更好。
他们承诺，会好好的管理法布罗市，让法布罗市永远像现在一样繁华。
这件事出乎了炼金议会的预料，炼金议会现在处于两难中。
议会里有些人坚决反对血族对法布罗市的渗透，例如我们这些法布罗市成长起来的人，非常抵触这件事。
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法布罗市，来芒镇，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我也不想让这里以后成为血族的乐园。
因此，双方的关系现在很微妙。”
鲁道夫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血族攻击了我，我也攻击了血族，所以议会暂时不会严肃对待我，准备等一等？”
“不是炼金议会的全部，是炼金议会里，法布罗市土生土长的人，我们压下了这件事。我们有一个松散的组织，名为救济会。”
鲁道夫忍不住问到：“救济会的能量这么大？能中断审判署的猎巫程序？”
“能，如果你有机会加入救济会，那你就会知道，救济会值得信任。
在对抗雷弗诺家族这件事上，我们有共同语言，可以有一定程度的合作。
鲁道夫，你已经上了雷弗诺家族的复仇名单。血族就是这点让人厌恶，他们总是用恶狠狠的复仇来保护自己。
血仇，是他们保护自己的方式，以免有人冒犯他们。”
鲁道夫对这个救济会很有兴趣：“我该如何加入救济会？”
警长说到：
“这个怎么说呢，局势已经告诉你了，剩下的，你自由发挥吧。你需要做出一点成绩，让我能说服救济会的其他人。
但是，一定要注意控制尺度，不要给审判署拿到不得不猎巫的借口。
说直白点，你现在对血族干什么都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攻击其他任何人。”
鲁道夫点点头，他听明白了，这是把他当做黑手套了：“我喜欢自由发挥，警长，这个我很擅长。”
警长走了过来，拍了拍鲁道夫的肩膀：“于我个人而言，我希望你注意安全，鲁道夫。”
“真的很谢谢您，克劳德警长。”
二人即将在这个夜雾里分别，以后，就不能在警长的办公室里，轻松的交谈了。
在鲁道夫转身之后，克劳德警长的声音再次响起：
“鲁道夫，希望你能约束自己。现在的你，有些危险。不仅对别人危险，对你自己也一样。
没有约束，没有底线，却拥有强大的能力。如果不懂约束自己，你在危险的路上，会不停加速。
无论你是多么厉害的巫师，都一定要谨慎且低调，总有人能打败你。
鲁道夫，我是你在救济会的担保人，你杀死的每一个冤魂，都会记在我的名下。”
鲁道夫沉默了很久，才说到：“我明白，警长，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第152章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鲁道夫和尹冯娜，回到了帕吉街15号的家。
施工队先收过了鲁道夫预付的装修款，但是有段时间没见到房主，施工队做完自己的活后都离开了这里。
房间里有的新有的旧，即使这样，鲁道夫和尹冯娜也觉得这里很亲切。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主卧后，两人准备在这住一晚。
原本还想做点什么的，但是尹冯娜睡在熟悉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鲁道夫暂时没有睡意，便坐在了窗户边，看着窗户外，看着来芒镇的夜景。
其实也没什么夜景可看，来芒镇亮灯的建筑很少，红教堂是其中一个。
鲁道夫看向了红教堂的方向，微微眯起了眼睛。
红教堂的地下室中，万尼亚睁开了眼睛。血族都是夜行生物，不知道凡德林什么时候能想起他。
没有让万尼亚久等，后半夜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两名血仆先来到了地下室，他们带来了水桶，抹布，还有一副担架。
这两名血仆先做着准备工作，等待着凡德林的到来。
血仆是最低级的血族，是血族制造出来服侍自己的仆从。即使是血仆，也拥有150年的寿命。
两名血仆看凡德林还没来，小声的聊着天。
“万尼亚以前拿正眼看过我们吗？”
“没有。仗着他是1级血族，仗着他是助祭，可没少折腾我们。”
“1级血族又怎么样？得罪了凡德林先生，不还是像臭老鼠一样死了？”
“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我们替凡德林先生做这些事，不会被凡德林先生灭口？血族能自尽而死吗？怎么听都很奇怪。”
“嘘！小点声！”
两名血仆赶忙向地下室的入口台阶望去，就怕凡德林已经下了地下室。血族走路都无声无息，让人防不胜防。
幸运的是，凡德林依旧没来。
“哎，可是如果我们不做，违抗凡德林先生的意志，能有好结果吗？谁让当初我们想延寿，想长生呢？”
凡事都有代价，成为仆从，这就是他们不想死的代价。
地下室的门外，一只老鼠正抬头看着台阶的方向。
十几分钟之后，凡德林才从台阶走下来。果然，血族走路都无声无息，没有一点脚步声。
老鼠眨动眼睛，万尼亚的脑海中，响起了鲁道夫的提示，他知道有人要进来了。
两名血仆为凡德林打开地下室的门，让凡德林先进入地下室。
一进地下室，就闻到一股股的腥臭味。
血液还是要新鲜温热的时候喝，干涸的血渍只会散发臭味。
凡德林向内走去，血仆也合上了门。
就在此时，从天花板的阴影中，从墙和地面的夹角里，突然无声无息的飞出了几十只血蝠。
这三人的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半透明血雾血蝠，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凡德林刚向内走了几步，他突然闻到了一点新鲜血液的味道。
不应该啊，这腥臭里怎么会有新鲜血液的味道？万尼亚的伤口还在流新鲜的血液？
一瞬间，凡德林头皮发麻。
他的余光，已经看到了那种血蝠！那种巫师的巫术，奇怪的血蝠。
如果他余光都能看到血蝠，证明他的身后···
凡德林勐然转身，看到几十只血蝠已经在他身后爆开。
有的血蝠爆开后只留下澹澹的血雾，有的血蝠还在飞向他。
这时候再屏住呼吸已经没有用了，凡德林的童孔都泛出了紫色。
他从未想过，他会在这里被巫术攻击。
可是，巫师在哪？
很快，凡德林想到了唯一的可能。
血线从凡德林体内激射而出，就要刺向万尼亚。
万尼亚勐然从地上站起，对着面前的三人抬起双手。
紫花火之术！
两名血仆的身上，率先冒起紫色的火焰。
而刺向万尼亚的血线，此时也无法完成攻击，因为凡德林要用血线抽走体内所有的毒素。
和上次一样，血线从凡德林的手腕上，鼻孔里，嘴中，如毛发般涌出，此时的血线上，已经冒起紫火。
同样的招数，不能对鲁道夫使用两次。
万尼亚向前勐冲一步，更多的血蝠飞向了凡德林。
凡德林的背后张开蝠翼，就要将周围的血蝠扇飞。
就在此时，凡德林的脸上再次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的蝠翼，竟然被顶住了！还是被万尼亚的蝠翼顶住！这让他完全无法扇动蝠翼。
万尼亚什么时候晋升的2级血族？难道来芒镇红教堂的地下室里，竟然有一具远古棺椁吗？
无数的不可能，让凡德林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骤然晋升为2级血族的万尼亚，处处先手。几十只血蝠扑向了凡德林，咬在了凡德林身上。
万尼亚就像另一个鲁道夫，能够使用鲁道夫全部巫术的木偶。
紫色的火焰从凡德林身上冒起，这名高傲的石棺血族，就这样死在了地下室里。
凡德林死后，留下了两件遗物，一件是2级蝠翼，一件是2级血线。
当万尼亚接触蝠翼时，就像鲁道夫自己触碰一样，这件遗物消失在万尼亚的手中。
这已经是鲁道夫获得的第二件蝠翼，因此星图中对应的天蝎座亮星，收纳了这件遗物。
血线就是凡德林的血管，刚刚烧毁的血线不是关键，烧毁了还能再做，凡德林自己的血管才是遗物。
凡德林的尸体有些被烧焦了，表皮酥脆，里面还是好的。
万尼亚熟练的在凡德林身上划开一道道口子，将他体内的动脉和静脉取了出来。
拿到血线后，血线也从万尼亚手中消失。
窗前的鲁道夫闭上眼睛，他脑海的星图上，一颗流星划过天空。
这一次，流星没有飞向天蝎座，而是飞向了双鱼座。双鱼座，也是鲁道夫学习的第二个星座。
双鱼座的星座连线上，有15颗亮星。这颗流星，直冲双鱼座的第一颗亮星，双鱼座σ星。
双鱼座1/15，双鱼座σ星被点亮。
从双鱼座σ星星上，落下来三颗悬浮星辰。
2级巫器血线，2级补血术，2级远古棺椁沉睡法。
鲁道夫又不需要去远古棺椁里沉睡，而补血术，对于鲁道夫来说也没什么大用。
没有任何犹豫，鲁道夫选择了2级巫器血线。
他也不准备在自己的体内埋另一套血管，听起来有些渗人，但他可以把这件巫器给自己的木偶万尼亚来使用。
鲁道夫的声音在万尼亚脑中响起：
“还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吧，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第153章 更大的出头鸟
过了一会，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万尼亚从门里走了出来，此时他已整理好了衣服，用水洗干净了脖子上的污血。
万尼亚缓缓的走上台阶，向上走去。
整个红教堂的人都是晚上工作，白天睡觉。红教堂的免费放血治疗，也只在晚上进行。
万尼亚在这里待了几十年，对红教堂非常熟悉，再加上沿途老鼠的指引，万尼亚绕过了所有血仆的视线，直接来到了红教堂祷告厅的侧门。
一名血仆端着一个盘子，向红教堂的祷告厅走去。
盘子上是一杯今晚刚采到的鲜血，这是普利先生的夜宵。
这名血仆正在想着红教堂最近发生的事。
连续死了几名助祭，新来的赖纳，万尼亚，还有死在郊外的助祭。这是危机，也是机会，所有的血仆都蠢蠢欲动。
不知道普利先生会不会在他们当中，挑选最听话的血仆，发展为助祭。
想到这里，这名血仆有些激动。成为助祭，也意味着成为1级血族，能去家族的古堡沉睡一次。
他仔细的看了看高脚杯，杯子上没有任何不干净的地方。他走的很稳，很慢，确保血液始终维持一个水平面，不会因为摇晃而弄脏杯壁。
他微微活动肩膀，让自己的肩膀更软，以便一会能伏的更低。
就在此时，一只手突然从他身后伸了过来。
这名血仆的喉咙，被死死的扼住。
十几秒后，万尼亚有些感叹，这名血仆不知道有什么执念，如此的尽责，即使死亡都没让他失去对餐盘的控制。盘子里的高脚杯没有倒，血液没有洒。
万尼亚换上血仆的短袍，端着餐盘，低头进入了教堂。
他深深的向前弯着腰，万尼亚的脸完全与地面平行，一如他在几十年前，第一次有机会为普利先生服侍一样。
这条路是如此的熟悉，万尼亚能分辨每块地板的不同，即使低着头，他也知道会在13步后，达到红教堂的讲道台面前。
普利先生睁开眼，扫了一眼旁边的高脚杯。
拿起来喝了一口，普利奇怪的看了一眼这名血仆。
这名血仆竟然没有退开，这有些奇怪。正常来说，血仆送完夜宵会自觉的离开。
红教堂里，没有事情能瞒得过普利。他知道血仆们因为助祭的位置，已经打破了头，只是没闹到他面前而已。
一边喝着新鲜的血液，一边盯着这名助祭的后脑和脖子，思索着如何惩戒这名大胆的血仆。
但是，普利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这名血仆的身形，似乎有些熟悉。
此时，血仆也抬起了头。
普利的童孔骤然紧缩，他看到了谁？他看到了万尼亚！那个已经被凡德林杀死的万尼亚！
万尼亚看到已经变少的鲜血，红色的童孔里，是难以抑制的怨毒，还有大仇得报的喜悦。
普利突然感到自己浑身麻痹，舌头也是麻痹的，说不出一个字。
血里有毒！
玻璃高脚杯从普利手中跌落，但是万尼亚的背后，突然伸出一扇蝠翼。
蝠翼弯曲，在高脚杯落地时垫了一下，让高脚杯没有摔在地上。
普利更加惊讶，这一刻，他彻底陷入了混乱，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凡德林难道没杀死万尼亚，难道是凡德林在和万尼亚一起设计他？
即使是下毒，对血族这样的使徒来说效果也不会这么明显。
让普利绝望的是，他体内的毒素是如此的暴烈，即使是传说里的天蝎毒素，也不过如此吧。
毒性不仅强烈，而且还在不停的增加。他只抿了一口毒血，但是现在体内的毒性却在不停的增长。
万尼亚看着普利缓缓倒下，看着普利躺在地上，看着普利在地上抽搐，脸上都是满足。
“照理来说，我得手之后，就应该马上走的。但是，我太恨了！我真的太恨了！
我恨巫师，我恨凡德林，可是，你知道吗？普利先生，我最恨的是你！
你来来芒镇教堂的时候，我就在门口迎接你，从那天开始，我一直服侍你。
时间真久啊，久到我都记不清到底是五十几年！
五十多年里，我每一天都小心翼翼的伺候你，为你解决生活里的每一点小事！
五十多年里，你每天要做的椅子，我都会在傍晚的时候为你小心擦拭。
五十多年里，你每天要经过的门，都是我在为你小心翼翼的打开。
你知道那种就怕门栓出现一点异响的感觉吗！你知道看着你无需减速的出门我都会松一口气的感觉吗？
即使是石头，五十年都能磨成我想要的形状！
你不是我的血裔父亲，但我对你比对我血裔父亲还要好！
但是你呢！
我要死的时候，你连一个字都不为我说！
普利！我最恨你！
我舍不得错过看到你惊愕的样子，我舍不得错过看着你死去的样子！
我不仅要毒死你，我还要用最恶毒的刑罚，羞辱你！”
普利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他只能坐倒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声。
万尼亚蹲了下去，他的眼睛凑到普利面前，不放过普利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
不久之后，普利安静的死在了红教堂里。
因为没有血仆敢打扰普利先生，因此没人发现来芒镇红祭司普利已经死了。
做完这一切后，万尼亚坐在红教堂的第一排，向着血族始祖的塑像低语。而普利的尸体，就横在他的脚下。
直至接近凌晨的时候，万尼亚才再次睁开眼。
一名血族展开双翼，盘旋在红教堂的屋顶，生怕其他人不知道他一样。
此时镇子里勤劳的清洁工，或者为店铺进货的雇工，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很多人都看到一名身后长者蝠翼的人，在红教堂屋顶盘旋。他的手里还抓着另一个人。
长着蝠翼的人，竟然将另一个人提到了红教堂的屋顶。
红教堂的屋顶，有两座对称的尖塔阁楼。阁楼的顶端，有红教堂的避雷针。这座红教堂修的非常坚固，为了防止雷击，在最高的尖塔上安装着高高的铁制避雷针。
万尼亚抓着普利，将普利狠狠的压向了避雷针。
已经死去的普利，被避雷针穿透了腹部。
他面朝天空，双手和双腿向下垂吊，这让他像一只反向弯曲的大虾。
万尼亚踹了普利一脚，让普利在避雷针上旋转，也让普利苍白的脸，朝向了东方，朝向了太阳升起的方向。
红教堂前的小广场上，血仆们一个个大吼大叫：“万尼亚！那是万尼亚！万尼亚背叛得了家族！他谋杀了普利先生！”
做完这一切后，万尼亚依旧在红教堂上方盘旋，欣赏着他的杰作。此时的普利，就像被针穿着的蝗虫，让万尼亚心满意足。
万尼亚又飞向了帕吉街，那里还有普利的房子。
帕吉街13号，这座让鲁道夫最厌恶的房子，被万尼亚点着了。
狮子座巫语-火焰的作用下，木制的房子被引火术点燃。
从一层开始，火势快速的蔓延，烧到了二层，烧到了屋顶。
从火焰中飞出来很多的古堡蝙蝠，普利的古堡蝙蝠，一部分养在红教堂中，一部分养在这里。
心中的恨意让万尼亚连这些蝙蝠都不放过，一只只弄死。
做完这一切后，万尼亚才扇动蝠翼，高调飞离了来芒镇。一路上，他专挑主路飞，让更多的人看到他。
一时间，整个来芒镇沸腾了。
叛变的血族，竟然把红祭司普利先生钉在了教堂顶端的避雷针上。不仅如此，这名叛变的血族，还烧了血族的产业，烧了帕吉街13号。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红教堂的尖塔顶端，普利的脸首先被阳光灼烧，脸上出现烧伤，皮肤一片片脱落，冒起澹澹的白烟。
血族是天生的长生种，但是这是有代价的。
他们没有白天，有太阳的白天里，血族只能睡觉，否则阳光会灼烧他们的皮肤。他们也需要经常沉睡，这让他们的长生质量不算很高。
抓到血族后，处死他们的最好办法，就是在太阳下暴晒三天，再强大的血族，都会被阳光暴晒而亡。
鲁道夫站在窗户旁，看着瓦尼亚飞远，心中大为安定。
他的巫师身份暴露，但是鲁道夫不允许自己成为来芒镇的出头鸟。
出头鸟，容易被打死。
解决问题的方法，是制造另一只头更大的出头鸟。
从今天开始，血族叛徒万尼亚的风头将远远盖过鲁道夫和尹冯娜。
外面的街道有些吵闹，帕吉街上的房子，都是独栋别墅，两座房子之间留好了防火间距。
很多人站在街道上，看着火势越烧越大。有些好心人想去灭火，但是火势太大，根本无法灭火。
很多火灾，最后灭火的方式是等待火焰将所有的可燃物烧光。
尹冯娜睡得迷迷湖湖之间，听到了外面吵闹的噪音。
鲁道夫来到了床上，搂住了她的肩膀：“再睡一会吧，没事的。”
听到鲁道夫的声音，尹冯娜再次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鲁道夫也躺了下来，准备好好睡一觉。
让混乱发酵一会吧，血族们也干点正事，好好盯着叛变的血族，别没事总揪着他。
这一招祸水东引，希望雷弗诺家族满意。
克劳德警长在耶西卡夫人家醒来，他拿着望远镜，看了看远处的红教堂，又看了看帕吉街的方向，和一旁的耶西卡夫人说到：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觉得这些事是鲁道夫干的。”
“那个巫师吗···巫师是很厉害，可我看到的明明是一名2级血族在作乱，怎么可能是鲁道夫？”
“相信我，绝对和鲁道夫脱不了干系。不得不说，鲁道夫的活，干的就是漂亮。这下血族有的忙了。”
扎克此时出现在帕吉街，他手里拿着一份早餐。
他来到帕吉街15号的后门，按响门铃后，看到是鲁道夫开的门。
鲁道夫接过了早餐，又递给扎克一些钱：“午饭也需要你跑一趟。”
“没问题。”
鲁道夫和尹冯娜一直待到天黑，才从房子里出来。
夜晚降临，鲁道夫站在门口，尹冯娜为鲁道夫揉着腰。自己家是真舒服，就是有点费腰。窝在家不出门，左右无事，只能欣赏臀浪。
这一次，他们没多逗留，直接离开了镇子。
在一片森林边缘，鲁道夫看到了倒挂在树上的万尼亚。
万尼亚展开蝠翼，飞向了鲁道夫。
万尼亚的速度很快，但是鲁道夫丝毫不担心。
停在鲁道夫身前后，万尼亚没有任何反抗，任由鲁道夫抬手探向了他的额头。
这一按，以后再也没有万尼亚，只有天蝎木偶。
只是一瞬间，就像遗物消失一样，万尼亚也消失在鲁道夫的手心。
鲁道夫的星图里，天蝎座星域下，挂着一道星束，星束的尽头，是一个泛着微光的光茧。
以前光茧里只有万尼亚的灵魂，现在，万尼亚的本体也出现在光茧中。
这是鲁道夫的天蝎木偶，2级血族万尼亚，拥有鲁道夫的星力，可以使用鲁道夫的巫术，可以使用鲁道夫的巫器，可以视为另一个鲁道夫。
鲁道夫获得3件遗物，普利的蝠翼，凡德林的蝠翼，还有凡德林的血线。
“尹冯娜，我给你做一对蝠翼吧，怎么样？会飞的白狼，是不是更酷了？”
“好！”
“蝠翼的基础材质需要是皮质的，我给你准备好了。”
说完，鲁道夫拿出来一个皮质颈环。
先把颈环戴在尹冯娜脖子上，洁白的脖子配上黑色的颈环，非常漂亮。
画出星象大三角，鲁道夫快速的为尹冯娜做出了巫器蝠翼。
尹冯娜戴上了颈环，有飞行的手段后，先飞上了天，玩了起来。
看着尹冯娜飞到高处后，鲁道夫的手上，出现了2级血线。
简单看了看2级血线的信息，鲁道夫有些犹豫。
这件巫器，几乎是在身体里新造了一套血管系统。
血线需要贴着动脉和静脉，平时用血液温养着，战斗的时候从手腕里刺出，血线的尖部极为锋利，和钢针一样，血线本身又很坚韧。
鲁道夫不想对自己的身体做出如此大的改造，因此，鲁道夫不会自己用这件巫器。
很快，消失的万尼亚再次出现。
画好星象大三角后，万尼亚站在了星象大三角的一个圆圈里。
血线被摆在了另一个圆圈，这件巫器用到的巫语，是射手座巫语-刺击。2级血线最主要的攻击力，也是来自尖端的刺击。
这件巫器的成长性很强，血族在高等级的时候，还会有对应等级的血线。
现在只能从手腕里射出最多2根血线，距离也不超过8米，但是足够万尼亚用了。
射手座的巫语降下，很快，这件巫器制作完毕。
万尼亚的体内，出现了血线，这让鲁道夫的木偶更加强大。
第154章 一个巨大的损失
已知的能用其他使徒战斗的办法，只有活尸控制的使徒尸体。现在出现一个信息差，暂时没人知道这是鲁道夫的木偶。因此，万尼亚现在是完美的背锅侠。
为了不让其他人把万尼亚和鲁道夫联系起来，他决定凡是他用过的巫器，都不会配给万尼亚。
例如无尽枪械，痛苦手杖等，至少这段时间，让万尼亚独立一些。
鲁道夫看到天上的尹冯娜还在飞来飞去，玩的很开心。蝠翼带着尹冯娜上上下下，时而快速划过天空，时而又高升之后变成一个小点。
好一会后，尹冯娜才回到了地面上。蝠翼缓缓的缩小，肉蹼消失，骨架开始缩小，慢慢变成皮带的模样，再次变回了颈环。
“怎么样，飞翔的感觉不错吧？”
“非常不错！”
鲁道夫说到：“这件巫器蝠翼还有个好处，大小可控。
这件巫器会把狼人之力转化为血族之力，蝠翼里遍布着血管，如果往里送入少量使徒之力，颈环的皮质会慢慢扩大，你甚至可以尝试着控制它的形状，让它变成一件斗篷。”
尹冯娜满脸问号：“什么？充血会变大？还能变成斗篷？”
“额···有点奇怪，但是这个意思。这件巫器用了两个巫语，射手座巫语-飞翔和双鱼座巫语-异形，因此他的形状是可控的。”
鲁道夫做了演示，他的巫器是皮质腰带，能在变大之后，变成一件样式简单的披风，也可以变出兜帽，是一件非常实用的巫器。
“你在狼人状态下，可以使用蝠翼，变成会飞的狼人。
当你变身结束后，它还会存在。如果你能熟练的把它变成披风，就可以避免你变身结束后没有衣服的尴尬。”
听到这件巫器还能遮挡身体，尹冯娜更加高兴。
作为一个姑娘，每次变身之后都赤身露体，总是非常难堪，这也是她有些抵触变身的原因之一。
鲁道夫继续说到：“对我而言，这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我更喜欢亲手给你盖上衣服。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更自由一些，想变身就变身，变身结束也不会走光。”
尹冯娜试着缓慢的往颈环里输入狼人之力，果然，颈环慢慢的变大，可以通过狼人之力控制变大的方向，很快，颈环就变成了皮质的披风。
“走吧，我们去詹妮弗爵士为我们准备的偏僻农场，在那个农场里躲一躲，先躲过这阵风头，然后再看看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二人走向了远方，再次远离了来芒镇。
而此时的来芒镇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一整天的时间，足够很多事情发酵。
雷弗诺家族的血族白天不能出来，因此，他们只能等到晚上的时候，再来处理来芒镇的事情。
这就意味着普利被钉在教堂顶端，暴晒了一整天。
太阳刚刚落下，没有了直射光，最后的晚霞带着暗红的光芒，照亮着普利。他的皮肤皱缩，满是肉褶，裸露在外的脸上沟壑纵横，遍布灼烧的黑红色。
普利的模样不禁让人想起一种名为怪脸蝠的蝙蝠，也是这样遍布肉褶还通红的模样。五官缩在肉褶里，让人反胃。
有一名血族执事，去警署通知警署的人来现场。克劳德警长当然不会来了，来的是老警员贝比。
贝比匆匆过来，看了眼教堂顶端的普利，连教堂的门都没想进，还未等血族开口，他先说到：“情况就是你们看到的情况，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老贝比已经半转身，准备下班，他觉得都多余叫他过来。
“等等！”这次行动的负责人，血族执事维托皱着眉，喊住了贝比：“关于昨晚的暴乱，你们警署不准备说什么吗？”
“你们血族自己打自己，让我说什么？轮得到我说吗？我该说什么？”
“等等！”维托拦在了着急离开的贝比面前。
贝比身后的山姆也不高兴了，怎么能拦着贝比下班呢，如果贝比加班久了，他会很不高兴的。贝比不高兴，他们这些巡警也不好受。
“那你们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把普利先生放下来？”
贝比将维托拦着他的手臂压了下去：
“你懂不懂什么叫保护现场？我把普利放下来，你们怎么找到凶手的线索？
况且，我又不会飞，怎么给你把普利放下来？你们血族自己挂上去的，你们不会自己放下来？”
“凶手去哪了？”
“凶手飞了，我哪知道去哪了。”
“你这样就不怕得罪我们雷弗诺家族吗？”
老贝比已经走出几步了，又转身看着维托：
“怎么？你要对我发动血仇吗？老子父母过世三十年，无子无女，无亲无卷，你想报复我什么？
有能耐你把炼金议会端了，我唯一说得上的就是一个炼金师的身份。
那我可得祝你好运，那样的大场面看一次也值了。”
说完，贝比头也不回的走了。
维托眼皮跳动，显然是被气坏了，但是面对这种毫无忌惮的人，他也没什么办法。
他转头问其他执事：“来芒镇我们还有什么势力吗？”
“有的，我知道镇子的赌场是我们的人，老板名为卡希诺。关于万尼亚的事，还是他第一时间通知的市红教堂。”
“让他过来。”
一名血族执事去寻找卡希诺，另一名血族执事飞上了空中，将普利放下来。警署对于红教堂发生的事无动于衷，这证明了警署的态度。
普利的后背上，蝠翼被活活撕掉，留下可怕的伤口。执事准备好了棺材，准备过几天把普利运回古堡。
维托进入红教堂后，发现红教堂里所有的血仆也都死了。
“凡德林呢？”
血族在来芒镇还有一个重要人物，2级血族凡德林。执事们纷纷去搜寻红教堂，很快，他们在地下室发现了死去的凡德林。
凡德林死状凄惨，浑身血管被挑走，后背的蝠翼一样被生生撕掉。
这位最有可能在二十年内晋升3级血族的凡德林，家族重视的天才，就这样死在了来芒镇。
二十年对于血族来说是一个很短的时间，几乎已经是近在眼前。
凡德林的初拥来自3级血族，市红教堂大祭司赫拉。
来的时候，赫拉特意叮嘱执事们，绝对要听从凡德林的指挥，听从凡德林的命令。指挥是不可能指挥了，凡德林都死透了。
维托看着凡德林被装进了棺材，有些庆幸，他的竞争对手少了一个。
很快，卡希诺便来到了红教堂。
维托坐在教堂里，他脚下是那些死状凄惨的血仆，这些血仆可没资格安葬在古堡周围，一会儿会拉到郊外，埋在来芒镇的墓园。
“卡希诺，说说你昨天看到的事。”
卡希诺觉得这一年过的太艰难了，遇到各种怪事，他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说到：
“执事先生，昨天晚上，我先是看到帕吉街出现火光。派人打听后，才知道是帕吉街13号着了火。
我被吓了一跳，帕吉街13号可是雷弗诺家族的产业。
随后，一名血族叛徒飞过了半个来芒镇。我用望远镜看了，那个叛徒就是以前红教堂的助祭万尼亚。
后来我又打听到，万尼亚在烧毁帕吉街13号之前，已经把普利先生抓到了教堂顶上，他残忍的把普利先生穿在了避雷针上。
我知道事情严重，感觉血族在来芒镇的主要产业都受到了攻击，便赶快写信，给市里的红教堂送去。”
维托思索之后，示意所有血族执事过来：
“查！一定要查到万尼亚的行踪！
除了为凡德林和普利报仇之外，还要查为什么万尼亚能从1级血族，突然晋升2级血族！血族的晋升，一定要在远古棺椁里沉睡。万尼亚身上，有更大的秘密！”
第155章 之前的尺度就很不错
詹妮弗爵士的新任骑兵队长，骑士扈从亚切，半夜骑马带着三名骑兵离开了城堡。他们将前往一个农场的仓库，在仓库里交接两副轻甲。
这是亚切领到的第一个任务，因此格外上心，但是他也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管家让他不要多看，放下轻甲直接离开。
这两副轻甲没任何特殊的地方，巡逻骑兵穿的都是这样的制式装备。
亚切也没有多问，很多贵族都有秘密，有些秘密还是不知道的好。
很快，亚切来到了爵士的一座农场边缘，将两副轻甲放到仓库中后，转身离开。
他离开的时候，还是很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把他吓的不轻。
作为落魄的骑士扈从，亚切四处碰壁，因此他格外注意细节。
他远远的看到两个人走向了仓库。即使只是背影，亚切也马上认出了两人。
他还没进来芒镇的时候，为两个人送过信，后来才知道，其中一个人是可怕的狼人，另一个是更可怕的巫师。
而那走向轻甲的两个人，就是当初让他送信的两个人。他不会忘记的，那是送信都能给1银盾报酬的有钱人啊。
亚切咽了口唾沫，心跳加快，很久没有平复。
果然，贵族城堡里都是肮脏的秘密，谁能想到，那么美丽的詹妮弗爵士，竟然和巫师有联系？
越走越远后，亚切又觉得自己的害怕有些多余。他只是骑士扈从，死了之后都不会留下遗物，那巫师可不会来浪费时间。只是以后要晋升1级骑士了怎么办？万一自己运气爆棚，很快就晋升了呢？亚切陷入了幸福的烦恼，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担忧太快晋升怎么办。
鲁道夫和尹冯娜站在两套轻甲面前，对轻甲很满意。只
露出眼睛的骑士头盔，让鲁道夫和尹冯娜能方便的四处行走。保护胸背的锁甲，重量也能接受，不会影响行动。当然，还有两把阔剑。
穿戴好后，鲁道夫和尹冯娜变成了爵士城堡的巡逻骑兵，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在来芒镇外围。
这处农场里有一栋房子是单独为他们准备的，农场主只以为这是巡逻骑兵休息的地方，没有多问什么。
巡逻骑兵这个身份只是临时身份，迟早会无法再用，现在只是用这个身份过渡一下。
今天夜里，他们在农场里住下。
尹冯娜对农场的生活非常适应，鲁道夫则有些失眠。关窗户的时候，鲁道夫看到了成群的蝙蝠在天空中游荡。
雷弗诺家族一定在疯一样的搜寻万尼亚。再多的古堡蝙蝠都没用，万尼亚在鲁道夫的星图里呢。
一个蝙蝠群可能有几百上千只蝙蝠，这次血族执事维托带来了5个蝙蝠群。这些蝙蝠群散布在来芒镇，寻找着可能的目标。
维托带着5名执事，还有数千只古堡蝙蝠，飞了一整夜，蝙蝠都累到飞不动了，但是毫无所获。
在接近天亮的时候，维托在镇子门口看到一个人，警署警长克劳德。
克劳德抽着烟：“这位血族执事，按照雷弗诺家族与炼金议会的《红教堂约定》，你们不该如此高调的展露你们的身份，这里不是你们血族的古堡。”
维托并不畏惧这名警长：“克劳德警长，如果你有什么疑问，请咨询市红教堂，我们的行为得到了大祭司的允许。”
说完，维托带着执事们进入了镇子。
克劳德警长在他们离开后，掐灭了烟：“多余这么问，还是关门放狗好用···这么说鲁道夫他不会不高兴吧？应该不会，反正他都听不到。”
随后的一周时间里，维托依旧带着执事和蝙蝠在来芒镇上空肆无忌惮的飞来飞去，结果是一样的，还是毫无所获，似乎万尼亚已经彻底逃离了家族。
警署里，贝比来到警长的办公室：“克劳德，就这样看着血族这么嚣张吗？我都看不下去了。”
警长无所谓的说到：“没事，他们快遭报应了。”
第7天的夜晚，维托和所有血族执事，都满脸疲惫的坐在红教堂里。
即使是血族，也接受不了这样高强度的飞行。
维托看着其他执事，在他们脸上已经看不到血族的优雅，维托不得不做出决定：
“和家族报告吧，说万尼亚已经逃离家族的领地范围，看新来的祭司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
当得知血族要给红教堂派新的祭司后，克劳德警长走上了警署的天台。
此时的天台上，养着一只猫头鹰，这只猫头鹰是鲁道夫留下来的。
克劳德警长将一张纸条绑在了猫头鹰腿上。猫头鹰飞向了天空，去寻找鲁道夫。
猫头鹰飞了很久，停在了鲁道夫的肩膀上。
打开纸条，上面是用打字机写下的一行字：注意再控制控制尺度，我看你之前的尺度就很不错嘛。
虽然是打字机打的字，但是鲁道夫知道，这是克劳德警长的意思。
尹冯娜忍不住问到：“警长想做什么？”
“看样子，警长想让我们再动一动。
上次他主动告诉我，来芒镇甚至法布罗市，以后可能是血族来统治。有一批人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警长就是其中一个。
我想，警长他们想对血族做点什么吧。”
鲁道夫放飞了猫头鹰，让猫头鹰再次飞回警署。这只猫头鹰被凯丽塔喂得太肥了，有点飞不快。
三天之后，身穿兜帽的万尼亚，再次出现在来芒镇。
雷弗诺家族为来芒镇派遣了新的祭司，今天是新祭司就任的日子。
新祭司组织了他来来芒镇的第一次免费放血治疗。这是红教堂的福利，如果有个头疼脑热，感冒头晕的，都可以来红教堂做个治疗。
新祭司是一名年轻的血族，不过很可惜，他的沉睡是在远古木棺里进行的，因此他的上限很低。
木棺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法长时间保存，远古木棺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沉睡效果很差。
能成为红教堂的祭司，是这些没有前途的2级血族最好的差事。
新祭司面带笑容，为排队的来芒镇民众，一个个做着放血疗法。
新鲜的血液，流入了祭祀旁边的石盆里。石盆底部是一块四叶草状的石头，盖住了石盆下部的孔洞。
收集到的血液，都会顺着孔洞流入教堂的贮血池中。贮血池底有一个涡扇，保证血池里的血水一直在流动，也会有血仆不断的往里添加抗凝血剂。
这些血液会装进容器里，送往法布罗市的红教堂，供雷弗诺家族的人食用。
新祭司一手拿着锋利的手术刀，一手握着一位镇民的手。
“你的手怎么如此冰凉？你需要多放点血，这样能充分激发造血干细胞的造血能力。”
新祭司的刀片划向了这人的手臂，他只会在静脉上刺一个小豁口，不会伤及性命。
虽说动脉血比静脉血更美味，但是新祭司刚来，准备熟悉熟悉镇子情况，再加大放血力度。
刀片划开了来人的皮肤，新祭司等待着血液流出。
几秒之后，新祭司才意识到了问题，血呢？
他试着轻轻用拇指发力，想要扒开伤口，但是，从伤口里出来的不是血液，是两根血线！
第156章 配合警长
血线如钢针一般，迅勐如黑影般刺入新祭司的喉咙，只在最初的一刹那溅射出一些血液。血线如同高速导管，快速的吸取着新祭司的血液。
与此同时，新祭司却一动不能动。他的嘴唇上下无声的张合，绝望的看着面前的人。
身前突然没有新祭司絮絮叨叨的话语，万尼亚身后的中年大妈觉得有些奇怪，她偏过身子，看了看前面。
原本正在做放血治疗的新祭司，此时喉咙上扎进入一根红色的粗线。
愣了一两秒后，中年妇女头也不疼了，脑也不热了，嗓门都洪亮了：“啊！杀人了！”
万尼亚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大妈，让大妈感受了一把什么叫通体生寒。
中年大妈有些看不懂万尼亚的眼神，空洞，无神，呆滞到极点后，显现出一种无情。
又愣了一两秒，这名中年妇女把手里的瓜子一扔，大喊一声后，向其他地方逃去。
周围的人一哄而散，新祭司被人插喉，治疗效果极佳，有病的都能起来跑两步，头疼脑热更是在出了大汗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马戏团胜过一打医生，看来宰掉一个血族效果也差不多，释放了一个群体治疗。
新祭司连抬起手臂都做不到，随着血线来的还有毒素，可怕的毒素直接让新祭司失去了抵抗能力。
周围的血仆根本不敢过来，这是两名2级血族之间的战斗。或者说一名2级血族对另一名2级血族单方面的碾压，拥有巫术的万尼亚，实战能力远超面前的新祭司。
很快，新祭司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血线抽出，将新祭司拽的向前倒去。
两条血线也没有收回，而是直刺新祭司的背部。
在血线的刺激下，新祭司的蝠翼瞬间张开。
当着所有人的面，万尼亚撕下一对血淋淋的蝠翼，他把‘我是恶人’几个字写在脸上，无比嚣张。
蝠翼消失在万尼亚的手中后，瓦尼亚看到了从红教堂里飞出来的血族执事。
“万尼亚！你疯了吗！”
维托没有得到回答，他只看到万尼亚不仅疯了，而且还有点想弄死他。
这些执事里只有3名2级血族，万尼亚冲进了执事中，他无惧执事的攻击，但是只要被血线刺中，血族执事很快就会失去抵抗能力。
维托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他被反向钉在教堂顶端的避雷针上，看到的茫茫夜空。维托至死都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2级血族，为什么万尼亚这么强。
不仅维托被钉了上去，新祭司也被钉了上去，两个人一左一右，有一种对称美。
万尼亚张开蝠翼，在红教堂上嚣张的盘旋了几圈后，才飞向了镇子外。
克劳德警长满意的望着飞远的万尼亚，心中感叹还是鲁道夫的花活花。
放下望远镜后，克劳德警长离开了警署天台，回到了办公室。
今天晚上克劳德警长难得没有去找情人，而是待在警署里。此时的办公室内，有一个人站在窗户旁，也在看着远处的红教堂。
克劳德警长心情愉悦：“艾薇学妹，请回去告诉我们老师阿贝尔教授，我有信心把1名3级血族牵制在来芒镇。”
阿贝尔教授的名头很多，法布罗市炼金学院教授同时也是院长，资深的4级炼金师，法布罗市炼金议会的副议长，同时也是来芒镇人。克劳德在小时候就认识当时年轻的阿贝尔教授，那时候阿贝尔教授只是一个只在寒暑假回来的年轻学生。
他也是克劳德的老师，克劳德也是在阿贝尔教授的实验室里，晋升的3级炼金师。
“克劳德学长，老师让我来帮你，现在看来我好像多余了，你一个人就能引出血族的力量。”艾薇看了一眼嚣张血族飞走的方向问到：
“只是那个血族，真的可信吗？对他没有约束，我怕他会供出你。”
“这个不用担心，那名血族绝对可靠，不会有任何问题。”克劳德警长却提起了另一件事：“关于我警署出现的那名巫师鲁道夫，还需要老师帮忙，千万不要让审判署启动猎巫程序。”
艾薇忍不住提醒着她这位有些不靠谱的学长：
“克劳德学长，你在来芒镇这么多年，老师却说你还是和年轻时一样喜欢乱来。我现在才知道，老师说的都是真的。又是巫师，又是复仇的血族，你要保的人都太危险了。”
克劳德摆摆手：
“我的朋友们都是2级使徒，不足挂齿。和老师当年玩的比起来，我这都是保守的。只要审判署不组织猎巫，那我的朋友就一直是朋友，如果审判署要猎巫，请一定提前告诉我。”
艾薇也知道，他们的老师阿贝尔教授也做过很多危险的事，法布罗市曾经有一些危险的实验室，实验室里也不乏3级巫师那样的可怕存在。
说好听点这叫极具探索精神和冒险精神，说不好听点，是什么都敢尝试。这也是优秀炼金师的必备素质，严谨且大胆。
“学长，无论什么时候，包庇一名巫师都有被反噬的危险，你一定要小心。”
“至少对于来芒镇来说，鲁道夫是特殊的巫师。我们总要相信人性里会有一点点光芒，即使是巫师，也不会伤害自己的故乡。”克劳德拿出一封信，递给了艾薇：
“这封信请转交给阿贝尔教授，这是我的推荐信。
再观察观察巫师鲁道夫，如果他暴露后，行事依然有底线，没有为了巫器肆无忌惮的攻击其他人，我建议他加入救济会。”
“让一名巫师加入救济会？克劳德学长，你是认真的吗？”
克劳德点点头：“血族，狼人，邪神，祭祀三使徒，即将以法布罗市为战场，灾难是可以预见的。我们需要力量，与其找不熟悉的流浪巫师，不如找一位来芒镇巫师，更加熟悉且更加可靠。”
艾薇接过了推荐信：“我会告诉老师的，让老师来定夺吧。如果有机会，我也会去观察一下这名巫师，看看是不是值得你如此的信任。”
此时夜已经深了，艾薇想起来教授在来之前的叮嘱：艾薇，其他的我都不担心，但你一定要小心晚上的克劳德。你师母说，晚上的克劳德对女人有种奇怪的魅力。所以我赶走了他，不然我会忍不住想打断他的腿。
克劳德一直也没想调到法布罗市，他的老师阿贝尔教授对此也不怎么上心。
艾薇审视了一下她的学长，保持的非常好的身材，一丝不苟的发型，澹澹的香水味，比她还好的皮肤，深邃的眼神···完全没有中年人的油腻，反而如陈年美酒一般浑身充满了故事。
“学长，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虽然她觉得学长对她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她还是觉得应该保持距离。
“好，我让凯丽塔送送你。”
克劳德警长感叹于这位学妹夸张的天赋，年仅22岁的3级炼金师，不比都城中皇家厄巴纳学院里的高材生差了。
他又想起了鲁道夫，鲁道夫今年多少岁来着，好像是18岁吧。18岁的2级巫师，也够让人惊叹的。
克劳德不知道那名血族是如何躲过雷弗诺家族的搜查的，但是他相信鲁道夫，既然鲁道夫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攻击红教堂，一定有自己独特的手段。
新祭司和维托死后，愤怒的雷弗诺家族再次派来了执事。
这次，是10名血族执事的庞大队伍。
让克劳德失望的是，他刚刚夸下海口能吸引一名3级血族过来，但这次来的还是2级血族。
他的老师，阿贝尔副议长急需知道雷弗诺家族发生了什么，需要把市红教堂大祭司赫拉调离法布罗市。
克劳德再次来到了天台，用猫头鹰再次送出一封信：这个尺度还需要再把握把握，放血这件事可以随便做，放心，咱上头有人。
接到信后，鲁道夫非常疑惑，不知道克劳德警长到底要做什么。现在克劳德警长好像比鲁道夫和尹冯娜还要更恨血族。
出于对克劳德警长的信任，鲁道夫再次出手。
两名2级血族执事在夜空里飞行，鲁道夫已经锁定他，他们距离其他血族足够远。
夜晚漆黑的森林里，鲁道夫伸手，从他的手心，万尼亚飞了出来。
古堡蝙蝠们在万尼亚头顶盘旋，万尼亚任由它们越聚越多。
万尼亚伸开双翼，快速的飞向了那两名血族。毫无意外，万尼亚再次获得两对2级蝠翼。
骤然出现的万尼亚，又骤然消失。这次是为了让血族执事再向雷弗诺家族传递消息，因此鲁道夫并没有一个活口不留。
血族将周围所有的地方都搜了个遍，但是什么都没找到，万尼亚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血族在来芒镇的形势再次恶化，那些执事们不得不再次请求市红教堂的支援。
鲁道夫又收获了5件2级遗物蝠翼，做成巫器后都是好东西，不愁没有市场，好卖的很。
给血族执事们上了点对抗后，鲁道夫终于得到了警长的新指示：来见一面。
第157章 救济会
克劳德和山姆两人，骑着马向镇子外走去。克劳德警长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巡视过镇子外了。
血族畏惧阳光的特性，让白天变得非常安全。
走到一处森林边缘后，山姆看着两匹马，而克劳德警长向森林内部走去。
克劳德警长点起一支烟，默默的等待着。
“森林里不要有明火，警长，你怎么一点纪律都不注意？”
听到鲁道夫的声音后，克劳德警长转过头：“和最近你做出的大事相比，我这在森林里抽根烟，这罪过小的就像针眼一样。”
“警长，你找我来什么事？”
“鲁道夫，你的那个新朋友，不停攻击血族的万尼亚，他可靠吗？
鲁道夫非常确定的说到：“非常非常可靠，他只听从我一个人的命令，绝对听从。”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让血族现在找不到万尼亚。但是现在很危险，雷弗诺家族已经将这件事提到最重要的位置。和血族作对，最大的麻烦是血族会将血仇记几十年甚至几百年。
雷弗诺家族现在非常愤怒，有确定的情报，3级血族，市红教堂大祭司赫拉，已经在来来芒镇的路上。
因此，鲁道夫，你需要暂避一下，今晚你就走，暂时离开来芒镇。”
鲁道夫此时觉得，还是在警署的时候安全。在警署能方便的知道很多情报，现在虽然还能监控来芒镇，很多更高级别的事情他却无从知晓，例如3级血族要来来芒镇这种事。
“我知道了，正好我准备去一趟北面的加塞镇。”
“加塞镇？去那里做什么？”
“詹妮弗爵士接到了征召，她要去参加哈克姆男爵的晋升之战，我提前去看看，到时候尽量帮詹妮弗爵士保住一条命。”
克劳德警长神情愉悦：“你这个提醒了我，今晚我就去趟爵士城堡，告诉雷思丽夫人，我已经派人跟着詹妮弗，保证能让詹妮弗安全归来。”
克劳德警长的神情愈发迷离，他已经琢磨着该让雷思丽夫人如何感谢他了。那些常规的项目吧，已经有些乏味了，是时候帮助雷思丽夫人做一些突破。
“警长，你倒是会捡漏。”
“这你把我说的，难道我是那种一心只知道摘桃子的人吗？”克劳德警长从怀中拿出一枚徽章递给了鲁道夫。
鲁道夫接过了这枚铜制徽章，有些疑惑。他看了看警长，发现警长脸上是少有的严肃。
警长说到：
“鲁道夫，我已经推荐你正式加入法布罗市救济会。
对你而言，加入救济会有一项好处，救济会和你一样，现在都是血族的敌人。
尹冯娜因为狼人而身份暴露，连带着你的巫师身份也一同暴露。你们两个已经进入雷弗诺家族的视野，雷弗诺家族有充足的耐心，用几十年来对付你们。
虽然现在你和尹冯娜还能较为轻松的活动，是因为万尼亚吸引了血族绝大多数注意力，随着雷弗诺家族越来越认真，你们的处境也会越来越艰难。
我希望你可以同意加入救济会，至少救济会能帮你对抗雷弗诺家族。”
鲁道夫看着徽章，上面有救济会三个字的字母，组成了一个弧形，包围在外圈，徽章上还有一个天平的图桉。
“光是对抗雷弗诺家族，我就愿意加入救济会。”鲁道夫继续问到：“那么，救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除了对抗雷弗诺家族，救济会的目的还有什么？”
克劳德知道鲁道夫会这么问，任谁要加入一个组织，都要先了解组织的情况，他回答到：
“救济会的建立，是因为郡议会的一个决定。
法布罗市属于维希郡，是维希郡最偏远的一个城市。这里发现了铁矿，因此维希郡炼金议会在一百多年前，在这建立了法布罗市。
法布罗市的土地，以前属于血族的雷弗诺家族，雷弗诺家族经过一场脆败后，与郡议会签署了协议，不再阻挠郡议会的一切行动。郡议会也允许雷弗诺家族在法布罗市建立红教堂。
我们来芒镇的铁矿，在很久之前就采光了。其他地方的各大铁矿，也一座座倒闭。
维希郡议会在一年前做出了决定，不再向法布罗市投入过多的资源，法布罗市以后会慢慢的落败。
本来这没什么，资源型城市都有资源枯竭的一天。但是，雷弗诺家族认为，他们应该再次接手法布罗市。
很多法布罗市出生的人，不愿意看到血族接管城市，以前从未有血族接管城市的先例。
如果法布罗市被血族接管，可以想象，这里的人都会沦为血族的血食。
一些土生土长的法布罗市炼金师，建立了救济会。救济会的目标，是保证法布罗市一直在人类的手中，而不是成为血族的血池。
如果郡议会的支持有限，那我们便不得不自己组建足够的力量。
即使是将法布罗市的所有人都迁走，也需要一个漫长的时间，不可能市议会下一道命令，就将所有人迁走。去了别的地方，这么多人也需要住房，需要土地，需要粮食，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不能让血族趁着这个真空期，真的占领了法布罗市。”
鲁道夫突然想起了黑后杰西嘉，当时杰西嘉说过，狼人和邪神不是无缘无故的攻击法布罗市，是法布罗市先做了出格的事。
鲁道夫问到：“警长，那狼人暴乱和邪神暴乱，也都是因为血族吗？”
警长点点头：
“现在看起来，是的。狼人，血族和邪神，被称为祭祀三使徒，狼人远祖制造狼人，血族始祖制造血族，邪神制造信徒，目的都是为了祭祀先祖或邪神，让他们的远祖、始祖或者邪神变得更加强大。
如果被血族找到更有效率的祭祀方法，那其他两类使徒便会坐不住。
现在看来，狼人在祭祀狼人远祖上毫无建树，他们也是最着急的。
邪神开始研究类似丰收女神的包装手段，效果显着。
而血族选择的办法，是尝试控制城市，用足够多数量的血液祭祀血族始祖德古拉。
总之，法布罗市现在成为了战场，成为了几类使徒争夺的战场。
只有救济会，只有法布罗市土生土长的使徒，还对这里的人充满感情。我们不愿意这里变成血族、狼人或者邪神的乐园。
就拿外面等着我的山姆来说，他就代表了所有的法布罗市人。
你愿意看到，山姆那样的孩子，被血族拉去做血食吗？
救济会的人，在这里有家人，有朋友，有房子，有田地，我们不会轻易的放弃。”
鲁道夫想起了来芒镇，这一年，他对来芒镇有了感情，这也是他和尹冯娜身份暴露后，没有第一时间逃离这里的原因。
总是很不舍的，哪有那么容易说远走就远走。
“警长，我愿意加入救济会。”
第158章 运血车
“尹冯娜，你还没去过法布罗市吧？我们这次路过法布罗市，可以在那住两天。”
3级血族要来抓雷弗诺家族的叛徒，鲁道夫准备出去躲两天。血族就是把来芒镇的每块石头都敲碎，也不可能找到木偶万尼亚。
天蝎木偶，按照星图描述是天蝎巫师的顶级禁术之一。
据说世间只有12位9级巫师，被称为黄道12巫师，分别对应12星座，每个星座的星域只能产生一位9级巫师。例如非常着名的巫师托勒密，就曾是唯一的9级白羊巫师。托勒密又从9级巫师上再次晋升，成为10级巫师的他获得了永生。
而禁术就是12位黄道巫师创造的巫术。
鲁道夫无聊的时候会闭着眼看着脑海里的星图，瑰丽的星图始终如一，除了接收遗物的时候，不会有任何变化。除了天蝎座之外，整个星图依然蒙在迷雾中。
他有时候也会想一个问题，星图真的是他的吗？
真的是他掌握了星落禁术？还是他只是星图的操作者？天蝎木偶万尼亚是鲁道夫的，还是星图的？
万尼亚安静的挂在星图的天蝎座星域下，这具傀儡的制作，和鲁道夫到底有多大的关系？
鲁道夫也不知道他算不算有天赋，因为他的成长充满了意料之外的顺遂。
光是学习适合的巫语，这件事在其他巫师身上就极为艰难。每次为星图送上遗物，都会获得3次奖励，鲁道夫总能在3次奖励中，挑选正好适合他学习的巫语。
在对应的巫师月里，用合适的遗物，学习合适的巫语，制造合适的遗物，这是巫师的晋升方式。
鲁道夫在狮子月遇到了2级狼童，正好星图奖励的选项里就有狮子座巫语，因此得以晋升2级巫师。如果错过了今年的狮子月，那不好意思，只能等明年。
猎取合适的遗物很难，其他使徒也不是面粉捏的。知道合适的巫语也很难，巫师学徒为什么叫学徒，因为巫师靠自己很难成长，必须要有一位老师慢慢培养，不然他连巫语都不知道。
众所周知，巫师好人少。至少让现在的鲁道夫培养一位巫师学徒，他是嫌麻烦的。这也是巫师在各大使徒里人数最少的原因。
就像禁术的级别太高，那些血族根本无从知晓一样，星图的等级也太高，鲁道夫对星图一样无从知晓。
有时候鲁道夫看着星图，就像看着一张大网，罩在自己头上，让鲁道夫不知道如何离开这张大网。
在进入法布罗市之前，都要把马寄养在马场，法布罗市里有电车，不允许骑马，不然还得处理马粪。
马场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去送马，鲁道夫只要在休息厅等着最后签字就可以。
休息厅里，一名同样临时存马的人，向鲁道夫走来。鲁道夫转头，看到一个女人，一个年轻女人。
鲁道夫的视线落在她的身后，她刚刚坐的桌子旁，还有3名随从。从随从的装扮上看，都是这个年轻女人的护卫。
这个女人非常大方的自我介绍：“你好，鲁道夫，我叫艾薇。不知道学长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我？”
“学长？谁是学长？我周围没有学长。”
“我的学长是克劳德警长。”
“哦，那没有。”
艾薇有些恼火，克劳德学长果然有些不靠谱。她向上推了推袖子，露出了里面徽章的一角，那是救济会的徽章。
“市红教堂的大祭司，3级血族赫拉，亲自去来芒镇调查血族叛乱的事，这是个机会。今天晚上，是各个镇子向市红教堂运送血液的日子，救济会会在同一时间攻击那些运血车。
鲁道夫，你将负责攻击其中一个镇子的运血车。千万小心，不要留下什么把柄，不要让血族知道是我们救济会干的。”
没想到他刚刚加入救济会，就接到一项任务。救济会准备搞一个大的，鲁道夫非常喜欢，他点点头：“攻击到什么程度？护送的血族要留吗？”
艾薇一愣，顿时觉得巫师就是血腥。她刚从实验室毕业，还没有适应如此直接的提问。她很快调整了过来，因为她知道，她迟早要经历这些你死我亡。
艾薇说到：
“将所有的运血车打破，让血液流在马路上，这是我们的目的。
今晚市政的环卫部门维修系统，所有市政管道里都没有水，无法清理。血水会在明天白天被所有人看到。
至于运血车的护送血族，看当时的情况吧，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或者直接击毙也可以。”
“好。”
艾薇再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离开了这里，她觉得在巫师面前有些不安全。艾薇并没有把鲁道夫的身份告诉她的护卫，如果这些人再把她接触巫师的事告诉家族，那家里一定不会让她再自由的出门。
时间来到半夜，在一条入城的道路上，三辆马车正在缓缓行进。
马车上都坐着一两名皮肤苍白的人，都是血族。马车上的血族聊着天，此时已经接近法布罗市，危险性似乎大为降低。
“听说最近家族有些不顺啊。”
“是啊，炼金议会那里还是不松口，我们花了大代价，游说成功了几位议员，但是议会里反对的议员还是很多。”
“你听说了吗？来芒镇的红教堂连续出现几次惨桉，一名血族背叛了家族，疯狂的攻击来芒镇红教堂。”
“上面不让我们讨论，但是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那名血族连杀两任祭司，猖狂的很，还杀了很多执事。”
“坚持吧，这次家族想做的事，和我们每一个都息息相关。如果家族拿下了法布罗市，那以后我们都有好日子了。”
二人一句一句的聊着，周围有古堡蝙蝠环绕，监控着远处的情况。
沿路上，有一只只老鼠抬头看着这三辆马车，老鼠们转这头，黑而小的眼球跟随着车队。
这三辆马车从鲁道夫和尹冯娜藏身的地方通过，但是鲁道夫只是看着他们经过。
鲁道夫不会做第一个出手攻击的人，他需要看看救济会的实力，看看他们在其他地方会如何操作。
与此同时，鲁道夫也在监控着其他入城道路上的血族运血车。
刚刚进入一个组织，鲁道夫还做不到无条件的信任这个组织。即使是克劳德警长介绍的也不行，鲁道夫信任的是克劳德警长，克劳德警长又不在这里。
监控来芒镇非常容易，监控法布罗市就变得很困难。鲁道夫感染了6只猫头鹰，终于能知道其他入城道路的情况。
很快，西北侧的道路上，救济会的人动手了。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动手的人，就是下午见过的艾薇，还有她的护卫。
艾薇的左轮上，射出四发子弹，子弹依次射中四辆马车。
让鲁道夫意外的是，这不是普通的子弹。子弹击中马车后，像榴弹一样爆炸。
艾薇的枪里，装的不是子弹，是微缩版的炼金榴弹。虽然体积小，但是威力不比普通的榴弹弱。
四辆马车在轰鸣中碎裂。马车里的血液被炸上空中，又如大雨般坠落在街道上。
而运血车的护送血族，也被护卫的枪弹击中，倒在地上呻吟抽搐。
艾薇没有补枪，就这样离去。
因为知道3级血族不在法布罗市，因此救济会可以放肆的攻击血族。
鲁道夫从黑暗中站起身，他的手指上，是自己刺破的伤口。雷弗诺家族的吸血鬼们，你们这个月要饿肚子了···
隐秘的血蝠悄无声息的穿过马车底部，飞向了几名护卫血族。几秒之后，几名护卫血族身中剧毒，纷纷瘫倒在马车上。
又几秒之后，这几名血族又“活了”过来。
与其他几路攻击运血车的人不同，鲁道夫这里安静了很多。
活过来的血族活尸，转过身去拆起了马车。很快，三辆马车里的血罐，被一个个拆坏，丢在了地上。
鲁道夫承认他的破坏力不如其他几路，其他几路大多以手雷和炸药为主。但是，鲁道夫这里最是寂静。
黑夜里，5名血族自己将自己的运血车彻底破坏，血液流在街道上，发出小溪般的流水声。
运血车护卫里，还有一名2级血族。
鲁道夫让他张开蝠翼，然后跪在了运血车的侧面。这辆车的侧面，是红教堂的血滴图桉。其他血族也一样，跪在2级血族背后。
一会路过的人会看到，红教堂每个月送入市教堂的，不是普通的货物，而是一车车血液。
跪着的5名血族，仿佛在为自己以前的行为赎罪。
对于鲁道夫来说，仪式感很重要，这样才叫完美。
第159章 比金钱更重要的事
第二天鲁道夫起的很晚，他一边拿着报纸，一边在旅馆的餐厅吃着早饭。
《法布罗日报》，竟然在头版头条上刊登了昨晚救济会干的大事。
封面是一组照片，是被炸毁的一辆辆运血车。而占篇幅最大的照片，是鲁道夫制造的画面。
1名2级血族在前面展开双翼，跪在马车侧壁的红教堂图桉前，他的身后还有5名血族也同样向红教堂的血滴徽章膜拜。
这张照片角度非常好，相机放的非常低，满地的血液上，跪着几名血族，他们的头顶是红教堂血红的徽章。
无论是红教堂的血滴徽章，还是血族，都倒映在血液构成的水面中。倒影模模湖湖，血红的水面让倒影更加暗沉，那血族的蝠翼和红教堂的徽章里，仿佛都藏着赤红的恶魔。
鲁道夫满意的点点头，摄影师有心了，抓到了这个场面的精髓。其他场面就是把血浆炸出来而已，一点新意都没有。
这篇报道的题目也很有意思：震惊！成河的血液从何而来？红教堂里是肮脏的血液交易？还是吸血的魔鬼？
血红的大字，配上报纸上血腥的图片，让这个报道足够吸引人。
能够同时袭击五六个镇子的运血车，能够第二天在报纸上刊登如此大篇幅的报道，救济会的实力，比鲁道夫想象的强很多。至少报社一晚都没睡，通宵做新闻，通宵印刷，才能做到这样的事。
“走吧，尹冯娜，我们去坐一坐电车，新鲜新鲜。”
他们两个出门，买了票后，坐在上电车。
电车铃声叮铃铃作响，顺着铁轨走在城市道路的中央。
尹冯娜坐在窗户旁，看着外面的行人。与来芒镇非常朴素的衣着相比，法布罗市的女人们更加时尚。
她们衣服的款式更多，配饰也更加丰富。至少尹冯娜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漂亮的头纱。
简单的逛了逛市区后，鲁道夫倒了两次电车，前往了城外。
在城外的马场内，鲁道夫等待着马场员工牵来他们的马。
还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圆桌旁，艾薇再次和鲁道夫见面。艾薇身后一直跟着护卫，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艾薇小声的说到：“鲁道夫，大家对你的成果最满意，认为你是专业的，最有天赋的。”
“你也不错，你的那种类似于榴弹的炼金子弹，威力非常惊人。”
听到鲁道夫的话，艾薇非常惊讶。她的战斗画面，竟然被眼前的巫师看到了。
怪不得老师说，如果只论破坏力，没有人能比得上炼金师。但有些使徒的能力虽然不强，但是非常诡异，且难以防御。艾薇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名巫师能看到她出手，她决定回去问问阿贝尔教授，也许教授见过这种能力。
“你的克制也让我们意外，你在现场留下了5名血族跪着的尸体，那些尸体上的遗物还留在那，证明你不是贪婪的人。”
“谢谢，我确实不贪婪。不过，我有一个问题。”鲁道夫说到：“我想问问，我们救济会是在救济谁？”
“救济谁？当然是救济法布罗市的人。不仅要避免法布罗市落入血族手中，我们还在认真的想办法改善穷苦人的生活。
很快，法布罗市的第一座救济院就会建立。谷物暴乱后，法布罗市出现很多乞儿，救济院会收容和救助那些乞儿。在救济院里，还会有人教乞儿们技能。女孩去学织布，男孩去学工匠手艺。
我们已经联系了几家工匠学会···”
鲁道夫赶忙打断了艾薇的倾诉欲：“我是说，我加入救济会，我为救济会工作。那么，你看我像不像救济会的救济对象？”
艾薇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要钱？”
“谈钱就俗了，我说的是薪水。”
艾薇目光里像是能喷出火：
“救济会有伟大理想的组织！
大的来说，我们要挫败血族接管法布罗市的计划，小的来说，我们要救助那些穷苦的乞儿。你竟然和我谈薪水！”
“我有些听明白了。”鲁道夫有些难以置信：“也就是说，克劳德警长竟然推荐我加入了一个慈善组织？”
“请注意！”艾薇盯着鲁道夫的眼睛：“是一个能决定审判署是否对你的进行猎巫行动的慈善组织！”
“你也不要这么生气，好像我刚刚玷污了你的梦想一样，我只是刚刚失业，想要找一份工作而已。我以为救济会是一个商业组织，没想到救济会的性质竟然和名字一样，是一个慈善组织。”
“巫师也需要工作？”
鲁道夫非常肯定的说到：
“当然，我更信奉勤劳致富，我希望有一份工作，而不是靠猎取其他使徒的遗物生活。
我是正经人，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邪恶巫师。话说，你不琢磨挣钱吗？”
艾薇摇摇头：“不琢磨，我认为有很多事比金钱更重要。”
“那你生活的钱从哪来？”
艾薇理所当然的说到：“我父亲给的。”
“那你父亲的钱呢？”
“我爷爷的遗产。”
“你爷爷的钱呢？”
“你这问题很无聊，我爷爷的钱当然是我太爷爷给的。我们有家族企业，洛尔矿业公司。我的姓是托尔，我全名是艾薇·托尔。”
原来法布罗市最大的矿业公司，托尔矿业公司就是艾薇家的···
鲁道夫看了看艾薇身上昂贵的首饰，精致的丝巾和布料罕见的长裙，知道他和艾薇不在一个频道上。
“哦，是我错了，我不该问这些的。”
艾薇也有些理解鲁道夫在说什么了，一个巫师竟然真的在找工作，这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工作的事我帮不了你。
不过救济会如果做出一点成绩，例如收容了一定数量的乞儿，组织了救济粮的发放，那么阿贝尔教授会在炼金议会上提议，让议会为救济会拨款。
如果我们有余钱，说不定到时候会给你薪水，但一定不会很多。”
“那现在救济会的启动资金是哪来的？”
“阿贝尔教授出了一部分，剩下的是成员们先捐献的，我代表托尔矿业公司捐赠了一半的启动资金。”
艾薇认真的看着鲁道夫，似乎有某种不切实际的期待。
“你什么意思？”鲁道夫赶忙摇头：“这就过分了，我还没挣钱呢，你们就想让我捐钱？”
艾薇倒是也不强求，最后说到：
“我听明白了，关于救济会的理想，你似乎并不是完全认同。你更对抵抗血族感兴趣。以后有对付血族的行动，我会通过克劳德学长通知你。”
“如果是对抗雷弗诺家族，那我可以义务劳动。”鲁道夫又问到：“艾薇女士，我听说托尔矿业公司现存的铁矿就在加塞镇。加塞镇现在有救济院了吗？”
“加塞镇？你要去加塞镇？加塞镇有救济院，是我办的一座实验性质的救济院。”
“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搞定一个身份，让我能在加塞镇活动。”
加塞镇不仅是托尔矿业的一个分公司所在地，同时也是哈克姆男爵的封地所在地，鲁道夫想要调查哈克姆男爵，最好是有一个身份，正好眼前的艾薇就能帮他。
第160章 加塞镇
加塞镇是法布罗市北面的大镇，也是哈克姆男爵的领地。
为了帮助詹妮弗，鲁道夫来加塞镇做一些准备，至少熟悉一下加塞镇的情况，以免到时候什么都不知道。
加塞镇明显比来芒镇更加繁华，这里还有托尔矿业公司的一家分公司，也有一座还在开采的大型铁矿。
进入加塞镇后，鲁道夫很容易就看到了加塞镇最高的建筑，一栋4层楼高的办公楼。
白色的石墙上，有一根根壁柱，壁柱的柱头上有漂亮的装饰。
办公楼的墙面上，有金属材质的公司名称，托尔矿业公司加塞分公司。
艾薇，那名救济会的炼金师，家里的产业就是这家托尔矿业公司。
穿过加塞镇，能看到大路的尽头，是哈克姆男爵的男爵城堡。
詹妮弗的爵士城堡更像一个庄园，离农场很近，围墙也不是很高大。男爵城堡更像军事堡垒。四座石头塔楼之间是高大的城墙，城墙后是男爵城堡的三层的主体。
此外，男爵城堡和加塞镇之间，还隔着一条小河，河上是进入男爵城堡必须经过的吊桥。
按照艾薇提供的地址，鲁道夫来到了加塞镇的救济院，一家用托尔矿业公司的仓库改造的救济院。
鲁道夫先找到了救济院的院长：“院长，艾薇小姐推荐我来找您。听说加塞镇是第一个组建救济院的地方，我想来看一看，学习一下，方便我回去之后，在我的家乡也建立一家救济院。”
院长名为尹莲恩，是一名面容慈祥的中年妇女，她看了看艾薇的推荐信后，没有怀疑什么，说到：“先生，救济院需要您这样好心的人，您有任何问题，请尽管询问我，我都会告诉您。”
“好的，这段时间如果救济院有什么工作，我们两个都可以帮忙。”
尹冯娜带着好奇看着救济院，救济院很简陋，一间高大的仓库被分为了前后两段。前半段是教室，后半段分左右，一边是男孩，一边是女孩，摆着很多高低床。
此时已经是晚上，那些孩子都探着头看着院长的客人。
接下来，鲁道夫和尹冯娜会以救济院新员工的身份活动。在救济院附近找了一处不高档也不寒酸的宾馆后，鲁道夫和尹冯娜住了下来。
2月，水瓶月的满月，鲁道夫和尹冯娜混在人群中，去看了加塞镇的满月祭祀。
加塞镇的人比来芒镇多的多，并且有很多都是矿工。这些矿工身穿厚重的牛仔衣服，肩膀、手肘和膝盖等地方都钉着补丁，这都是他们衣服上容易被磨坏的地方。
看到人群涌向镇子的广场，鲁道夫有些疑惑。
他走向了一个报摊，在报摊上买了一份报纸。随便一份报纸上，显眼的地方都是血族运血车被击毁的新闻。
但是，这些新闻似乎并没有影响人们对祭祀的热情。
此时报摊上还有一人也买了一份报纸，鲁道夫便和他交谈起来：“朋友，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去参加满月祭祀？”
那人是一名中年矿工，在冬天也挽着袖子，粗壮的手臂上，体毛极为旺盛，连手指的指背上都是毛发，两根手指间，夹着一支烟。
这人刚想说话，却发出一阵阵咳嗽。
报摊老板说到：“奥托，你有硅肺病，还抽这么多烟。我看你要不退休，要不把烟戒了。”
奥托咳嗽了一阵，终于好了一些，但是他脖子发红，脸色难看：
“退休？退休了我能干什么呢？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鲁道夫回到：“红教堂里都是吸血鬼，他们在收集人们的血液，为什么人们还要去参加满月祭祀？”
奥托抹去了眼角因为咳嗽流出的眼泪，说到：
“为什么不去呢？
吸血鬼当然他妈的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吸血鬼公开处死其他残忍血腥的使徒，光这点就让普通人难以拒绝，不是吗？
要我说，吸血鬼就是太怂，他们怎么不敢把男爵城堡里的人都烧死？
或者把托尔矿业办公楼里的人也烧死，我可太他妈期待了！”
奥托只是看了几眼报纸，也没买，就把报纸还给了报摊老板。报摊老板也没说什么，继续等着其他客人。
鲁道夫忍不住问报摊老板：“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吗？贵族和矿业公司比吸血鬼还更可恨？”
报摊老板笑着说到：
“年轻人，我卖了一辈子报纸，我对报纸最为了解。
你看到的报纸新闻，是那些人允许你看到的新闻。不要因为新闻上的事情高兴或者难过，没必要。
报纸上说红教堂里有吸血鬼，是那些人想让你知道红教堂里有吸血鬼。红教堂可能比我爷爷的年龄都大，怎么不见他们早曝光这件事？
不要纠结这些了，快去满月祭祀欣赏那弄死使徒的大场面吧。看这段时间的风声，以后很可能没有这样免费的好戏了。”
鲁道夫夹着报纸，向满月祭祀的广场走去。
刚刚那个名为奥托的矿工还有报摊老板，真的更恨贵族和矿业公司。鲁道夫观察着周围的行人，相较于来芒镇，加塞镇明明更加繁华，但是很多人的生活却更差。
来到广场边缘后，鲁道夫看到了层层叠叠的人群。
人们欢呼着看着祭台，祭台上，有足足5只狼人在等待被献祭。来芒镇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大场面，加塞镇一次性就能献祭5只狼人。
可能也是因为红教堂急于改变他们不利的状况，因此现在格外着急。
随着献祭的进行，人们的情绪也达到了高潮。
鲁道夫微眯着眼，接受着这个月的满月呓语。
“这鲜血是如此的甘醇···”
“让那些老鼠们不要偷懒···”
“愤怒总是和毁灭相连···”
“重伤的骑兵和矿工的疫病，别人的灾难，我的甜点···”
众多呓语中，鲁道夫注意到一条奇怪的呓语。
“重伤的骑兵”？只有男爵城堡里才有骑兵。
鲁道夫转头向周围的扫去，他似乎找到了一点和男爵城堡有关的线索。
第161章 杜立特医生
麻雀飞过了男爵城堡，将里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城堡背后有一座面积非常大的训练场，有的骑兵在做冲锋演练，有的在做对练，还有的在做力量练习。
整个训练场上，到处都是骑兵们的嘶喊。
城堡里的贵族正在监督着骑兵们训练，其中就有鲁道夫见过的哈雷爵士。还有一个更年轻的，看起来像是哈雷爵士的儿子。
粗略的数了数，男爵城堡的骑兵不少于100人，分成数个骑兵小队，正由骑兵队长带队训练各个科目。
让鲁道夫意外的是，他竟然在男爵城堡里见到了狼人，活的狼人。
狼人被关在炼金铁笼里，有人路过铁笼时，不时勐撞铁笼，吓过路的人一跳。
男爵城堡竟然活捉了几只狼人，用真狼人来对骑兵进行实训。
此外，男爵城堡竟然有枪骑兵，他们不使用刀剑，而是用步枪。
想想也是，骑士用阔剑那是因为骑士本身是使徒，冷兵器更能发挥他们的力量。
骑兵只是身体素质在普通人中出类拔萃，如果说哪种武器效果最好的话，当然是各种炼金枪械。
几名骑兵隔着铁笼，对着狼人开了很多枪，直至狼人奄奄一息为止。
一名骑兵熟练的甩出一个个三叉钩，钩子直接挂在狼人身上，只要一拉，就能刺入狼人的肉里。就这样，骑兵们将狼人从笼子里钩了出来。
鲁道夫站在城堡外的一颗大树后，他对士兵的熟练咋舌不已。战马需要脱敏训练，人也一样，只有经常与狼人战斗，才能在真正的战场上不再畏惧狼人。
狼人被拖到了一个封闭的院子里，等待狼人依靠恢复力慢慢的醒过来。
院子外面，骑士扈从正在对骑兵进行最后的训话，里面的狼人会成为骑兵的实兵演练对象。
还有骑兵给狼人扔了半只羊，男爵城堡非常舍得投入。狼人醒来后，快速的吃完半只羊，在院子里疯狂的吼叫着。
不多时，骑士扈从带着骑兵小队进入了院子。
时间并不长，经过短暂的厮杀后，狼人被再次制服。
狼人在被制服前拼死反抗，一名骑兵被狼人的爪子拍在了背上，嵴椎应该是断了。
很快，这名骑兵就被抬走。
鲁道夫的视线，开始便跟着这名骑兵，也许这名骑兵会获得一管狼毒药剂。
不多时，城堡的管家找到了这名骑兵。
骑兵躺在担架上，城堡管家却给了这名骑兵一沓厚厚的钱，看样子是打发了这名骑兵。
狼毒药剂在大战之前，是非常重要的战略物资，很显然，男爵城堡认为他们没必要在一名孱弱的骑兵身上浪费一管狼毒药剂。男爵城堡是认真的，他们的训练非常残酷，正在为哈克姆男爵的晋升做准备。
这名骑兵被抬出了男爵城堡，一直向镇子里抬去。
鲁道夫也停止了对男爵城堡的监控。这名骑兵被两个人抬着，一直来到了一处诊所。
麻雀看了看诊所的名字，杜立特诊所。
“重伤的骑兵和矿工的疫病···”这句呓语不知道是否和这间诊所有关系。
没多久，鲁道夫也进入了诊所，他发现这间诊所不大。诊所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鲁道夫觉得还挺好闻。
看墙上的诊所成员表，一名医生，两名助理，还有2名护士。
一名护士看到鲁道夫进来后，匆匆说到：“先生，杜立特医生正在做手术，请您稍等。”
说完，这名护士也钻入了手术室。
鲁道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安静的观察着诊所。
这间诊所只有两层，一层三个房间，他所在的是问诊室，旁边一间是输液室，另一间是手术室。
手术时间很长，但鲁道夫很有耐心。
三个小时后，鲁道夫才见到杜立特医生走了出来。即使戴着口罩，鲁道夫也能看到杜立特医生脸上的疲惫。
“先生，抱歉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刚刚是个大手术吧，这么久才出来。”
杜立特医生一边在水池那洗手，一边说到：
“是啊，是男爵城堡的骑兵。
一个愚蠢的年轻人，一定要用自己年轻的身体去博一个前途。
年轻人啊，不要那么拼命。身体出了毛病，后半辈子变得糟糕透顶，只白白便宜了那些雇主，那些雇主可不会在病床前端屎送尿。
现在他腰断了，即使不至于瘫痪，但他用身体换来的钱，绝对不够他后半辈子养伤的。”
“这就是生活。”
“是啊，这就是糟糕的生活。”洗好手后，杜立特医生问到：“先生，您有什么需要？”
鲁道夫回到：“我在救济院做义工，来诊所给救济院备一些感冒药和发烧药。”
“哦，救济院啊，我说先生您怎么这么有耐心。”
杜立特让一名护士拿着药盘，去备药了。
“你也是托尔矿业的人？”
听到杜立特医生的询问，鲁道夫有些疑惑：
“托尔矿业？不是啊，我在救济院工作，是来考察和学习加塞镇救济院的经验，方便回去后也开一家救济院。”
杜立特医生不再说话。
鲁道夫觉得气氛不对，忍不住问到：“您为什么第一时间说我是托尔矿业的人？”
杜立特医生低头写着医嘱，头也不抬的说到：
“只有上层人士才会强调他们热心慈善，因为他们做了太多亏心事。
托尔矿业资助了救济院，我想是因为他们心底也会有那么一点点良心上的不安吧，需要用一些慈善事业，来强调他们是好人。
慈善对于那些有钱人来说，提供的是一种情绪价值。因此他们一定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在做慈善。”
鲁道夫觉得，这位医生对托尔矿业公司的观感很差。
就在鲁道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人进入了诊所。这个人鲁道夫还见过，是昨天见过的矿工奥托。
奥托没有认出鲁道夫，他坐在了杜利特医生的对面，说到：“咳血严重了。”
杜立特医生没有用任何问诊手段，只是说到：“没有再看的意义了，你在矿上干了半辈子，重度硅肺，伴随着肺结核和肺癌。”
奥托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难过，似乎已经接受了现实：“那我还要戒烟吗？”
“你正在从百米高的悬崖上摔下去，都这时候了，还用在乎悬崖下还有一颗小石子吗？烟的那点伤害，对于现在的你可以忽略不计。我更建议你多抽一些，心情好对现在的你更重要。”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奥托拿出了烟，走到诊所外后，点起了香烟。
鲁道夫看着奥托的背影，问到：“他为什么不离开铁矿？”
“都说加塞镇的铁矿快要采光了，他不趁着这时候多挣些钱，又能做什么呢？”
第162章 传染病
鲁道夫拿回药的时候，救济院院长非常高兴。
她以为，鲁道夫和尹冯娜拿着艾薇小姐的介绍信，是来考察救济院的，但是尹冯娜一整天都在帮忙照看孩子们，而鲁道夫回来后，还带来了价值不菲的药品。
院长每次去托尔矿业公司申请拨款的时候都很头疼，虽然托尔家族的三女儿艾薇小姐很支持救济院，但艾薇小姐不在加塞镇的时候，拨款总是不及时。
只有在托尔矿业的领导们来视察救济院，来照相的时候，她才能比较容易的申请到拨款。
鲁道夫先生拿回来的这些药品，足够救济院度过这个冬天了。
晚上的时候，鲁道夫才在门口等到了意犹未尽的尹冯娜。
“尹冯娜，你喜欢救济院吗？”
“喜欢，特别喜欢。”尹冯娜一边往下放挽起的袖子，一边说到：
“自从不做巡警后，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是在救济院里，我觉得很充实。教他们认字，教他们女工，我甚至简单的讲了讲农场里的事。也许他们长大后能做一名农夫呢。
我喜欢看他们充满希望的眼睛，仿佛在救济院长大后，就能过上非常好的生活。”
尹冯娜越说越高兴，开始滔滔不绝的和鲁道夫讲着每天的细节。
鲁道夫听了一会后，问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
“救济院院长有没有想过，救济院能不能有一些创收手段，不要完全依赖托尔矿业公司的拨款？”
“有的，院长一直在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寻求其他团体或个人的资助。只把希望寄托于托尔矿业上有些危险，加大对救济院的宣传，减少对托尔矿业的捆绑。
第二件事，是设定一个回报工作期。
每个被救济院养大的孩子，都需要为救济院工作三年，将他们前三年的一部分薪水，交给救济院。
救济院最大的孩子现在15岁，院长准备让他去工作，工作也是托尔矿业公司给解决的。很快，他就会去托尔矿业公司的铁矿里上班。”
几天后，尹冯娜来到救济院，看到15岁的哈德利在门口等待着院长。
今天的哈德利，穿上了他最好的衣服，喜滋滋的站的笔直。
“哈德利，你要去工作了吗？”
“是啊，尹冯娜小姐。”哈德利对这位救济院新来的好心女士很有好感，他说到：“我在等院长，院长说，万尼亚先生会带我去矿业公司。”
鲁道夫要在镇子上活动，因此他给自己找了一个新名字，万尼亚。
“好好工作，其他孩子都会以你为榜样的！”
“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尹冯娜小姐！”
鲁道夫带着哈德利，向铁矿走去，他手里有救济院院长的推荐信，矿上会直接接收哈德利。
这天晚上，哈德利就住在了铁矿上。
他以为他会先分一张床铺，至少要有睡觉的地方，但是没想到，他先分到了一个背桶。
随便在铁矿食堂里吃了点东西的哈德利，没有任何过度，先下了矿井干了一个夜班。
这很新鲜，早上还在救济院，晚上就下井了。他的镐头挥舞的特别用力，跑起来也不觉得累，腿上都是力气。
半个月后，到了矿上发工资的日子。
哈德利在队伍里排着队，虽然他脸上身上很脏，但难掩他眼睛里的明亮。
发完工资后，矿上会照例放一天假。想想能回救济院，还是带着钱回救济院，哈德利就非常激动。
“哈德利，工作17天，底薪加下井补贴，一共1银盾60铜盾。”
哈德利在衣服上抹了抹手心的汗，接过了他的薪水。
哈德利回去洗漱好后，匆匆忙忙的赶往救济院。
当他提着买的肉和饼干，穿着他另一身干净的矿工服进入救济院时，所有的孩子都围了上来。
看着其他小一些的孩子们分着饼干时，哈德利无比的有成就感。
然后他和大人一样，与院长和尹冯娜小姐聊着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激动，他说话时有些喘气，也有些咳嗽。
一周之后，救济院里小一些的孩子，陆陆续续的开始咳嗽。
鲁道夫这几天没有在男爵城堡中监控到什么有价值的新情报，因此他今天也没去城堡旁，而是带着三个咳嗽最严重的孩子去看医生。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能做嵴柱手术的杜立特医生，杜立特医生的医术，一定非常的高明。
三个孩子被杜立特医生依次检查过，杜立特医生放下了听诊器：
“肺结核，传染性比较强的肺结核。这些孩子身体不够好，抵抗力低，因此症状有些明显。”
“肺结核？”鲁道夫突然想起了那个矿工奥托：“托尔矿业公司的矿工里是不是有很多肺结核？”
杜立特医生点点头：“是啊，矿工们很多都有肺结核。”
鲁道夫带走了几个患有肺结核的孩子，也带走了药，但是他知道，肺结核不是那么容易治疗的。
安顿好几个孩子后，鲁道夫也走向了矿区。
他需要把哈德利带回来，让哈德利尽早接受治疗，是哈德利传染给的其他孩子。
就像院长说的一样，救济院的孩子是有家人的孩子。哈德利不应该在充满粉尘的环境里，让自己的肺结核越来越严重。
在铁矿的接待室内，鲁道夫见到了脏兮兮的哈德利：“哈德利，走吧，跟我去治病吧。”
“我不去。”哈德利眼神坚定，他不想离开矿上。
鲁道夫问到：“为什么？”
“会扣工钱。”
听到这个回答，鲁道夫忍不住摇摇头：“还是健康更重要，你治好了病，可以工作很长的时间，如果你治不好，那也许几年之后，你就彻底躺下了。”
“对于有些人来说，健康更重要，但是对于我来说，钱比健康重要。”哈德利态度坚决：“我需要钱，我犯了错，我知道我把肺结核传染给了其他孩子的，我想挣钱，去给他们付医药费。”
鲁道夫摇摇头：“医药费的事你不用管，我会想办法。”
“是我的错，一定是我来想办法。”
看到倔强的哈德利，鲁道夫也没什么好办法。
哈德利着急去干活，只是拿了鲁道夫的止咳药，就离开了接待室。
鲁道夫拿倔强的哈德利没什么办法，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从接待室的窗户外看到了杜立特医生。
鲁道夫再次想起了那句呓语：
“重伤的骑兵和矿工的疫病，别人的伤疫，我的甜点···”
第163章 药雾
杜立特医生拿着一个医药箱，同样进入了铁矿的接待室。
“没想到能在这见到您，杜立特医生。”
杜立特看到鲁道夫后也很意外：“救济院的这位先生，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万尼亚。”
“万尼亚先生，您好。我来这里，是为了给一些认识的矿工看病。”
杜立特医生自顾自的打开了药箱，等待着他认识的矿工过来。
鲁道夫看到箱子里是两副防尘面具。
注意到鲁道夫的视线后，杜立特医生来解释到：
“几年了，我一直在向托尔矿业公司推销我的防尘面具。
在铁矿下工作，很容易因为各种粉尘换上肺病，硅肺，肺结核，甚至是肺癌。
如果有防尘面具，那会好很多。但是很可惜，两三年了，托尔矿业公司的人，一直认为这些防尘面具毫无用处。
并重的矿工他们会直接清退，反正想来铁矿上挣钱的人非常多。”
鲁道夫听明白了：“防尘面具对铁矿来说，是一笔多余的负担，因此他们并不愿意付钱，是吗？”
“是啊。”
鲁道夫问到：“杜立特医生，现在矿上的肺结核是不是更加严重了？救济院刚刚进入铁矿工作的年轻人，已经得上了肺结核。”
叹口气后，杜立特医生才说到：“是啊，非常严重，也不知道矿业公司会不会严肃的对待这件事。”
鲁道夫离开了接待室，接下来没他什么事，他不应该多待。他左右看看，在感染了几只老鼠。
这天晚上，鲁道夫并没有回救济院，而是藏身在铁矿外的乱石里。他总有种感觉，这次肺结核的传染不简单。
入夜之后，老鼠在铁矿里四处游荡。
铁矿是有夜班的，夜晚依旧在开采。
矿工奥托一边咳嗽，一边前往他的岗位。他今晚的工作，是在通风机房里值班。
加塞镇地表的铁矿早就在几十年前采光了，现在采的矿，都是需要打井开挖的铁矿。矿井里需要通风，不然工人们根本待不了多久。
奥托进入了机房，在风机周围打盹。只要听着风机的声音就可以了，如果风机出了故障，巨大的噪音突然消失，很快就能发现风机出问题。
奥托的手里，还有一个小喷雾器，只有手掌高，那是缓解他喉咙疼痛的药雾。
时间越来越晚，值班室里的另一个人也睡着了。
奥托睁开了眼，来到了进风口。风机会把进风口周围的新鲜空气，不断的通过管道送去矿井内。他抬起喷雾器，对着进风口喷出了几缕药雾。
一只老鼠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什么样的药雾，是需要通过风管送入矿井的？
一个小时后，一个人影出现在值班室门口。他没敲门，直接进入了值班室。
奥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是谁？”
来人挥舞手杖，轻轻打在另一名值班人员的后脑上，让他晕厥过去。
“把你的喷雾器给我。”
奥托眼神闪烁，这人是怎么发现喷雾器的？
奥托摸到了身旁的一把铁锹，勐的向鲁道夫砸去。
鲁道夫眉心刺痛，危险直觉告诉他，有人能威胁到他的生命。
奥托只是病恹恹的普通人，他的铁锹绵软无力，根本无法威胁到鲁道夫。
鲁道夫迅速的向屋子外退去。他刚刚向屋子侧方躲避，就听到了锐器刺入木门的声音。
银色的光芒，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钉在木门上的是手术刀。
鲁道夫来到外面后，也不惊慌，到这里就很安全了，大不了展开蝠翼飞走。
两个人影从值班木屋的一侧走出来。
“杜立特医生，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奥托身旁的人，正是杜立特医生。
杜立特手中还拿着他的箱子，很显然，他的防尘面具推销计划再次失败了。
杜立特的手中，还轻轻提着着一把手术刀：“你要做什么，万尼亚先生？”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杜立特医生，你要做什么？如果我没猜错，奥托喷入进风口的东西，不是简单的加湿剂什么的吧？”
“万尼亚，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托尔铁矿的事，不是你这样的外来人应该管的。”
“你想多了，我对你们的事毫无关心。无论你们在托尔家族的铁矿上做任何事情，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你就是把托尔矿业公司的办公楼都拆了，我也不会过问。
但是，你们的做的事，影响到了救济院。
救济院有个年轻人哈德利，刚在铁矿上工作，就患上了肺结核。他还不幸的把肺结核传给了救济院的其他孩子。
这就影响到我了，所以，这不是多管闲事。我怀疑，肺结核是有人制造的传染病。”
杜立特医生冷冷的说到：
“救济院不过是托尔家族沽名钓誉的手段而已，他们宣扬一点点慈善，掩盖他们更大的恶。
你知道铁矿上每年会有多少人死于肺病吗？
是夸张的50多人，托尔家族但凡有点良知，能够为员工提供更好的防护措施，也不会有这么多像奥托一样的可怜人。
你说错了，肺结核不是我制造的传染病，我只是让本就严重的肺结核，略微传播的快一些而已。
这件事情必须大到影响托尔矿业公司的经营，那些高层才会重视！
他们可以靠铁矿盈利，但是不能践踏矿工的生命！
在我看来，炼金师才是这世上最恶毒的使徒。他们为了廉价的原材料，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杜立特医生说话的时候，还看了奥托几眼。这些话对奥托非常有用。
奥托突然激动起来，他朝鲁道夫喊到：
“你懂什么！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唯一能和托尔矿业高层谈判的机会！只有我们斗争了，以后的矿工才不会一个个因为肺病死去！”
奥托因为过于激动，咳出了血。
鲁道夫看着黑夜里黑红的血液，不好多说什么。
远处有人在走过来，鲁道夫只是说到：
“治好哈德利，还有救济院的那些孩子，不然，我会去找你，杜立特。”
鲁道夫快速的消失在远处的乱石中。
杜立特则望着鲁道夫远去的身影，沉思不已。
快了，只要依靠这次疫病晋升，那他就不会再怕任何人的威胁。
第164章 失效的天蝎毒素
几天之后，鲁道夫去铁矿上接回了哈德利，因为铁矿上派人来，说哈德利的病已经非常严重。
30人的矿工宿舍里，到处都是高低床，里面充斥着汗臭味。
鲁道夫找到哈德利的时候，哈德利正躺在二层床铺上。哈德利脸色苍白，盖着被子，正不断的咳嗽着。
鲁道夫拿出了杜立特诊所护士送来的药，递到哈德利嘴边。
“万尼亚先生啊···”
哈德利抬起沉重的眼皮，没用水便直接吞了药片。
鲁道夫说到：“等你好一点了，跟我先回救济院。”
“我会传给其他弟弟妹妹的。”
“没事，我已经和杜立特医生说好了，他会治好你，也会治好救济院的其他人。”
哈德利不再说话，转过身背着鲁道夫，默默的流泪。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想好好的工作，想多给救济院一些钱。
等了一个小时，哈德利的高烧好了一些后，跟着鲁道夫离开了矿上。
铁矿门口有一辆马车，是鲁道夫临时租的。鲁道夫架着马车，带着哈德利向镇子里行去。
路上遇到很多人，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都是因为肺病不得不暂时回家的矿工。
救济院为哈德利准备了一间单独的房间，由鲁道夫为哈德利送药。鲁道夫和尹冯娜的身体都很好，这些传染病对他暂时没什么影响。
在杜立特的药物帮助下，哈德利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但是也没彻底好。
鲁道夫咒骂一声杜立特，他现在也知道了，杜立特根本没想治好救济院的人，他只是想拖延时间。
现在看来把希望寄托在杜立特的良心上，简直太愚蠢了，但是鲁道夫又不懂看病，没什么其他好办法。
不仅救济院陷入了肺结核的泥潭中，整个加塞镇，病人越来越多。
形势越来越严峻，几天之后，鲁道夫终于收到了回信。他写信向艾薇寻求帮助，而回信也在此时送到。
鲁道夫用了特殊的手法，信件上有非常浅的救济会徽章印记。
回信的字体非常秀气，在信中，艾薇介绍了一种使徒的晋升方式。
瘟媒，鲁道夫从未见过的使徒。瘟媒的晋升，需要制造一场传染病。在传染病的传播中，瘟媒渐渐积攒瘟媒之力。
在之后治疗传染病的过程中，瘟媒会在某一瞬突破自己的等级。
如无意外，杜立特医生就是瘟媒。
散播与治疗，缺一不可。这也是为什么鲁道夫认为，杜立特会有肺结核特效药的原因。杜立特给鲁道夫的药，只能缓解症状，却无法根除疾病，他是故意的。
鲁道夫合上了信，有些头疼。他还没调查清楚哈克姆男爵的力量，现在先遇到了瘟媒。
加塞镇的街上，突然出现一群群游行的矿工。
鲁道夫站在街道旁，看着矿工们举着牌子和旗帜，喊着口号，向托尔矿业大楼走去。
矿工们离开了铁矿，回到了镇子，逼迫托尔矿业公司让步。他们想要更高的薪水，想要更好的工作环境。
人群离开，鲁道夫下定了决心，必须快刀斩乱麻，不然事情会越来越严重。
深夜，在杜立特诊所内，鲁道夫站在杜立特面前。诊所内，依旧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鲁道夫的脸色很不好看：“我需要你把真正能治肺结核的药拿出来。”
“我给救济院的药，已经是最好的药。”
“不是。”鲁道夫摇摇头：
“瘟媒想要晋升，传播和救治缺一不可。如果只是那些药，你根本不可能完成救治的环节。
给我真正能治病的药。”
“呵呵，哈哈。”杜立特放下了眼镜，不再写医嘱，而是看着鲁道夫，就像看着一个蠢货：
“你一个外地人，为什么要在这里为一个救济院要这要那？
我早就告诉你了，救济院不过是托尔家族遮羞的一块虚假的牌子而已。你为什么就不懂呢？
确实这几天因为肺结核死了一些人，但是与托尔矿业死掉的矿工相比，这点数量算得了什么？
你没看到矿工们已经开始和托尔矿业谈判？这才是最大的进步！托尔矿业才是所有肺病的源头，我充其量只算借助了一下托尔矿业做下的恶。
你为什么不去盯着托尔矿业，那才是最大的恶，不敢吧？你是不是不敢？
与托尔矿业相比，与那些为了廉价原料不择手段的黑心炼金师相比，我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鲁道夫再次摇头：
“我不管救济院成立的初衷是什么，我不管是谁会获利。
救济院的院长，是一位让我尊重的女士，她现在躺在床上不能下地。救济院的孩子，都是听话的好孩子。
他们生活在救济院中，视救济院为希望，我愿意顺手为救济院做点什么，我知道你这有药。”
“你很危险。”杜立特盯着鲁道夫的眼睛：
“从我第一眼看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很危险。
和你说实话吧，肺结核的传播我无法精准控制，但得知哈德利感染上肺结核时，我是很高兴的，能很好的约束你这样的危险分子。
没想到，你这样正义感过剩的蠢货，果然会来坏我的事。”
话不投机，鲁道夫轻轻抬起手杖，杜立特推了推眼镜。
几乎在同时，他们两个都惊讶的说出了几个字：“什么时候？”
杜立特惊讶的，是他体内突然暴增的毒素。他的身后，消毒水的味道遮掩了澹澹的血腥味，一只血蝠在杜立特身旁爆开。
与毒素一起来的，还有麻痹和燥热。麻痹是毒素，杜立特很好理解，但是他的皮肤，突然变得一片红紫，仿佛要烧起来一样。
杜立特突然咬紧牙关，将嘴里的一颗胶囊咬碎。
浑身的毒素，瞬间消退。
鲁道夫此时眼皮非常沉重，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中了疫病，以他的体质，竟然如同重感冒一般，浑身疼痛，体温骤然升高。
这是鲁道夫第一次面对瘟媒，冷不丁间，竟然让瘟媒给他身上种下了疫病。
是什么时候？护士送来的药，还是其他？难道是诊所里一直弥漫的药水味？
更让鲁道夫诧异的是，杜立特皮肤上的红紫不仅没转化成紫色的火焰，还在快速的消失不见，杜立特竟然解了他的天蝎毒素！这是他的天蝎毒素第一次失效！
别看杜立特现在看起来很惨，皮肤上一块块灼烧后的水泡，但是鲁道夫再也不能在杜立特体内感知到天蝎毒素。
杜立特手中突然出现一个注射器，注射器扎入了他的左臂，注射器里是不知名的药剂，药剂被推入了杜立特手臂中。
杜立特这才缓了口气：“天蝎巫师！你是天蝎巫师！”
第165章 天蝎之敌
这狭小的诊所里，鲁道夫脚步虚浮，视野一片模湖，摇摇晃晃的向后退去，重重的跌坐在一张候诊椅里，浑浑噩噩，头疼欲裂。
好像也不是什么重病，各种症状就像干满，但他从没想过，感冒能如此的严重。
每次呼吸，从鼻孔里喷出的都是滚烫的热气。
伴随着高烧的，是剧烈的咳嗽。鲁道夫的喉咙和气管就像撒进了辣椒面一样，接连不断的咳嗽，甚至让他的腹肌都隐隐作痛。
与鲁道夫形成鲜明对标的，是杜立特虽然看着凄惨，脸上手上都是灼烧的痕迹，但是他的状态非常好，因为毒素已经被他清除了。
就像虫巢神官克制言灵一样，鲁道夫这才知道，瘟媒竟然如此克制天蝎巫师。
鲁道夫引以为傲的天蝎毒素，竟然被瘟媒快速的解除了。
诊所里的天花板上有很多出风口，这些出风口里，突然冒出很多澹绿色的雾气。随着这些雾气降落，杜立特身上的伤都在慢慢恢复。
而鲁道夫竭力屏住呼吸，不敢吸入一点绿色雾气。即使是咳嗽，鲁道夫也不张口，这让他整个人一震一震。
“真是幸运啊，你竟然是天蝎巫师，如果换别的巫师来，我可能真的没什么好办法。”
杜立特医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身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那灼烧的皮肤上，现在是新生的粉嫩皮肤。
“天蝎巫师，我早就想遇到一名天蝎巫师，验证一下瘟媒对天蝎巫师的克制到底是什么样的。”杜立特盯着鲁道夫：“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原来天蝎毒素是这种味道。”
杜立特的袖中，滑落下一把手术刀。
“我想，你这是病了，就让我带你去手术室，好好的检查一下吧。
检查一下，你身上到底有几间巫器。只有细致的解剖，才能找到你所有的藏品。”
杜立特向鲁道夫走来，他手中的手术刀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鲁道夫微眯起眼，等待着。
就在杜立特向前走了三步后，突然感到心口一疼。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心口，发现一道黑红色的血线刺穿了他的胸口。
杜立特脸上大惊失色，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外无声无息的出现一个人。鲁道夫早已让万尼亚埋伏在屋外的黑暗中，骤然出现且能无声无息活动的万尼亚，是偷袭的最好人选。
万尼亚走了进来，另一道血线也从他手中射出。
第二道血线如此灵活，以弧线的角度刺穿了杜立特的手腕。
杜立特没有第一时间死亡，瘟媒能随时调整体内的激素，大量的肾上腺素下，他反而更加亢奋。
杜立特浑身的血液，正不受控制的向血线内流去。不过，这正合杜立特的意，万尼亚的血线，从黑红色变为了绿色。
很显然，杜立特给他自己的血液里加了点料。
有万尼亚的拖延，鲁道夫终于缓了口气。他轻抬手杖，从手杖上激射出紫色的光束，直射杜立特的头。
鲁道夫竭尽所能的将星力通过销蚀光珠转化为销蚀射线，在这么短的距离内，被万尼亚刺穿的杜立特根本无法躲避。
能抗住天蝎毒素，能刺穿心脏不死，总不能连2级销蚀光束也能硬抗吧？
销蚀光束下，杜立特身上的瘟媒之力快速的消失。
而他周围弥漫的绿色药雾，绿色减澹，先是发白，最后变澹透明。
鲁道夫身上严重的症状也减轻，他的体温渐渐的降低，让他不再那么难受。
万尼亚的血线也从墨绿色恢复到了正常样子。
很快，杜立特就死在了鲁道夫面前。
两根之前被污染的血线断开，万尼亚放弃了这两根血线。
鲁道夫头很晕，他在座位上休息了好几分钟，才有站起来的力气。
如果不是他花样多，如果不是事先埋伏好了万尼亚，如果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天蝎巫师，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鲁道夫走到了杜立特身旁，杜立特身上，有两处在泛着星光。
一个是他手中的手术刀，这手术刀是他的遗物。第二处星光在他怀中，鲁道夫摸了摸，发现是一个手掌大的喷雾器。
两件遗物消失在鲁道夫手中，戴好帽子后，鲁道夫离开了诊所。
现在是深夜，加塞镇的街上没有人影。
过了很久之后，杜立特诊所内，一把大火烧了起来。放火之后，万尼亚也消失在夜色里。
此时，法布罗市的另一端，来芒镇红教堂内，言灵拉里正做着占卜。
“有结果了！”
不知道血族和审判署的人达成了什么协议，言灵拉里在帮血族占卜万尼亚。
拉里很高兴，他的工作终于有了结果，不用再每天晚上都做占卜。
拉里的不远处，还有一名高挑的女血族。
冰霜一样的肤色，裸露着肩膀，一字裙挂在高高隆起的胸上。裙子没有多余的装饰线条，裙尾很长，在离地十几公分的高度悬浮，露出了她的高跟鞋和光洁的脚腕。
拉里说到：“赫拉大祭司，万尼亚再次出现！他的位置在···在北方，按照距离，大约是加塞镇的位置。”
名为赫拉的血族点点头，说到：“下一步，去加塞镇。”
来到郊外的鲁道夫，感到自由了很多。他闭眼看向了自己的脑海。
2级遗物手术刀，点亮了双鱼座υ星，双鱼座进度来到了2/15。
从双鱼座υ星上，落下了3颗悬浮星辰。
2级止血术，2级接骨术，2级瘟医手术刀。
从这些奖励上看，瘟媒平时也掌握很多医术。
2级止血术和2级接骨术，鲁道夫不怎么需要。
第三个奖励，瘟医手术刀的介绍让鲁道夫非常感兴趣：没有手术刀剖不开的尸体。
这代表这把手术刀极为锋利，有极致的切割力，并且它足够小巧，非常的隐蔽。
鲁道夫画好了星象大三角，将手术刀放在了星象大三角的圆圈里。
他抬起头看向星空，目光落向了星空中射手座的星域。
半人马手持弓箭，锋利的箭失代表撕裂与穿刺。这次用到的巫语，是射手座巫语-锋利。
射手座星力瞬间击穿了漫长的空间，直落鲁道夫的头顶。
锋利的星力，通过了鲁道夫，进入脚下的形象大三角，也进入了遗物手术刀。
仪式结束后，鲁道夫再次得到一件2级巫器。
鲁道夫先拿着手术刀，试着在地面的石块上划了划，果然够锋利，非常容易就在石块上留下了几厘米深的伤口。
这件巫器被鲁道夫收在袖子里，需要时随时能够送到手中。
鲁道夫再次看向了星图，还有一件遗物，喷雾器。
既然杜立特不愿意给药，鲁道夫又不想看到救济院的孩子出现死亡，说又说不通，那最简单的做法，就是把杜立特做成巫器，巫器是不会拒绝鲁道夫的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