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死透的温柔
涂山之中，苦情树下！
一个身材高挑的狐妖光着脚，一步步的走向苦情树。
她低着头，一身破烂的红色衣服上全是污渍，满手的鲜血格外的红艳。
在她的肩上，还抗着一具尸体！
鲜血一滴一滴的，由远及近，一直蔓延到苦情树下。
那具小小的尸体，被她轻轻的放在了苦情树下，她低着头，跪坐在左右。
“姐姐！”，涂山雅雅见此，惊呼一声，立马就向苦情树冲了过去。
然而，却被一只灵气大手凭空抓住了。
“别去打扰你姐姐，让她好好想想吧……”，林零叹息一声，对着挣扎不停地涂山雅雅说道。
“可是……”，涂山雅雅还欲说些什么，却被六耳女子挥手阻止了。
“容容！”
不久，一个绿发小萝莉才畏畏缩缩的哭出来的头，赫然就是涂山容容。
“雅雅姐，我好怕！”
小容容哭着，连忙冲向了不远处的涂山雅雅。
“不怕，有姐姐在这儿呢！”
雅雅一把抱住容容，虽然同为小萝莉，可是此刻她的作风，却极尽了大人作风。
“容容，红红姐到底怎么了？”，涂山雅雅看着剧情树下跪坐的那个身影，陌生而又熟悉。
“我…我不知道，那个道士……”，涂山容容惊吓过度，断断续续的说了半天，众人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她还是你的姐姐，不过，她却再也不是你熟悉的那个红红姐了”！
林零轻声细语的看着涂山雅雅，目光中透露着一丝惋惜。
“啊，道士，有道士……”，小容容听见了林零的声音，这才发现这一大群妖怪中还有个人类。
“别怕，容容，有姐姐在呢”！
涂山雅雅很负责任的站了出来，护住了身后有些害怕的妹妹，一脸警惕的盯着面前这个白衣道人。
“小妹妹，大哥哥不是坏人……”，林零蹲下身子，看着藏在雅雅身后的绿发小萝莉，用极尽轻柔的声音解释着。
“道…道士，别过来”！
林零轻轻的向容容走近了几步，尽力的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说道:“大哥哥真的不是坏人啊”！
然而，小萝莉并不领情！
“哇…有道士，救命……”
小容容直接“哇”的一声，哭的那叫一个伤心，紧紧的扒拉着涂山雅雅的衣服。
“臭道士，离我妹妹远点”！
涂山雅雅一边安慰着妹妹，一边防狼似的盯着林零。
林零无奈摊手:“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元婴大成，一步化神，初通天势，识阴阳，知轮回，懂命理，晓生死，三魂七魄，皆为命数”！
“试试看吧，不过我能做的，实在太少了……”，林零叹道。
原著中，涂山红红的形象还历历在目。
涂山狐妖之王，亦是妖盟盟主。温柔善良，却也有霸气冷漠。
涂山红红有着强大到无与伦比的妖力，令众妖闻风丧胆，一直都是涂山第一人，深得妹妹涂山雅雅的敬佩。
幼年时曾经误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一度陷入心境低谷。后来，在救了东方月初后，她的内心又有所放开，但是因为心结，他始终不肯接受东方月初的表白。
而东方月初，为了她的梦想离开涂山五十年，最后因某个变故，涂山红红面对自己的内心，与东方月初在苦情巨树下许下了来世相见的愿望。
“可怜的小狐狸啊，让我看看，究竟能不能，帮你一把”！
林零轻声喃喃道，随即周身灵气一阵，整个人冲天而起，飞向不远处的苦情巨树。
“大胆道士，苦情巨树，不得擅闯！”
一大群狐妖侍卫见此，连忙向林零围去。
然而，他们又岂知修士大能的手段。
“砰”的一声，一道空响炸开，恍然间，林零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苦情巨树下，一道白衣身影落下，涂山红红若有所觉，抬起了头。
“人和妖，真的能和平共处吗……”
涂山红红鲜红的嘴唇依然紧闭，然而天地间却有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在林零耳边。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
他一个元婴大成修士，又如何会听不见。
“我说妖，与人，真的…能和平共处吗？”
声音低沉，而又嘶哑，复杂于人世间最复杂的情绪其中，让人听罢，心头好不怜惜。
“为什么不？”
“人，万物之一，妖，万物其二，天下二者共为之，人又不需要吃妖，妖也可以不吃人”！
“哈哈哈哈，是不是很有道理！”
林零讪笑两声，似乎极为有趣的说法一般，然而身边依旧跪坐的小狐狸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额，没有道理吗，好吧……”
涂山红红不说话，仿佛就有些无趣了。
“小红红啊，如果现在他还能听见，你会对他说什么？”
“三句话？”
林零期待的问着，然而涂山红红依旧表情淡漠，怔怔的盯着苦情巨树。
“唉，既然如此，那我也算白跑一趟了！”
林零叹了口气，转身就欲离去。
“我不是……”
轻轻的三个字落入耳中，林零又停下了脚步。
“我不是……”！
后面的字，听不清，似乎只存在她的咽喉。
“你是涂山首领，你不能迷茫，有些事情，只能靠你自己想通”
“你强大的妖力来源于至情，可是如此，又怎会不被其所伤”！
两句话，林零不求能解开她的心结，只希望她能稍微有点生气，好不容易来狐妖世界一趟，还不能话都没说两句。
“我突然，就知道了……”
红红喃喃的，死寂的目光依旧盯着硕大的苦情巨树。
她突然，也明白了许多！
…………
数日后，涂山红红身着一件粉加淡紫、带有现代风格的精致漂亮的古式衣裙。
微风抚过，闻声而知，她衣服两侧的腰带处，皆有两个红色的吊着两个铃铛的蝴蝶结。
依旧赤足的她，脚上套着金色铃铛的脚铃环。
身型纤美高挑，气质清雅霸气，颇有王者领袖的气质和风范。
这，才是涂山红红，这才是妖盟之主！
“这才是我印象中那个高冷、霸气，却也有温柔一面的小狐狸啊”，林零打量着苦情巨树前那道高挑的身影，不仅叹道。
如他所言，冷漠背后，是死透的温柔。
“谢谢你，小道士”
良久，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在林零的耳边，虽然她的红唇，依旧紧闭。
“不客气”！
“等等，什么啊，你是我眼中的小狐狸，我怎么还成你口中的小道士了……”
第八十八章 涂山的那些日子
她跪坐在苦情巨树下，淡漠的脸色，无神的双眼，与曾经林零所知的涂山之主，相差太多。
数日时间，皆是如此，苦苦的枯坐，林零仿佛看到了一百年前的自己。
这种感觉，让他刚突破后的气息，有了一些浮动……
“心有魔债啊”！
几日的交谈，林零与涂山红红已算初识，可是她与自己说话的语气，依旧淡漠如常。
这才是她的性子，林零所认知的那个涂山红红。
涂山红红不知道这个道士来自何方，又有什么目的，至于她的强大与否，她无从判断。
可是她对他的气息，并不排斥，她能感觉到他与自己的轻松平常，不是装出来的。
一人一妖，面苦情树而思之！
元婴化神，九重雷劫，重不在肉身，也不在灵气，苦情树千百年来对无数的成双成对的神魂思考，林零所面，永无止境。
一个不敢直面内心，一个无法回望曾经！
“姐姐，我出关了，我的冰系法术练成了……”
正此时，红衣小萝莉涂山雅雅兴奋的冲向了苦情树下的二人，一边小跑这还一边叫嚷着。
见二人都没有理会自己，雅雅一脸颓丧的坐在了地上。
“什么嘛，姐姐不理我，这臭道士也整天跟念经似的”！
良久，乱麻之中找线头，林零没有丝毫感觉的睁开了双眼。
最近待在涂山悟道的几日，每天总有那么几次会被雅雅这小狐狸弄的一个头两个大。
非要找你打，不打不行，打了不认输，打又打不服，下手太重也不好，下手太轻还打不过。
“怎么，小狐狸，又想挨揍了？”
林零玩味的笑容，落在雅雅眼中，却尽是邪恶。
“哼，臭道士，本小姐冰系法术已经练成了，你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涂山雅雅吗”！
这丫头爱嘴炮，林零若是在这儿跟她扯一天，她都说的下去的。
“哦…冰系法术啊，就是小冰箱嘛！”
“什么乱七八糟的，臭道士，今天就让你知道你雅雅姐的厉害！”，涂山雅雅小手一挥，杵着背后那个比她人还大的葫芦，一脸战意的看着林零。
“唉，熊孩子……”
林零无奈叹气，随即一闪离开了苦情树下。
“来吧！”，林零单手对雅雅勾了勾手指头。
“好，我数三二一……”
“三、二……”，涂山雅雅眼中闪动这狡黠的目光，数到二时突然暴起，一拳轰向林零的身影。
然而，早有预料的林零嘴角上扬，运起气力一掌接住了涂山雅雅的妖力。
“这招前天已经用过了噢！”，林零微笑着说道。
“切，本小姐还没开始呢！”
“无尽酒壶，满上”！
涂山雅雅大喝一声，端起酒葫芦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在此期间，如林零所见，涂山雅雅的妖力也迅速的开始膨胀。
“砰”的一声，硕大的酒壶被涂山雅雅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一股凌冽的寒意由他脚下迅速的散发出来。
这股寒意肉眼可见的袭向林零，让他都微微有些难受。
“不愧是涂山雅雅，未来妖力爆表的涂山女王啊，更别说五百年后她修炼成的绝对零度”！
林零心道，而此间涂山雅雅的寒气妖力已经打向了林零，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
当然，这是林零没有任何防御措施的情况下。
“青焰”！
林零心神一动，周身一股炽热的青色升腾而起，于此，寒意退散，涂山雅雅大惊失色。
“这什么火焰，居然连我的冰系法术都不怕……”
林零哈哈一笑，对涂山雅雅说道:“小狐狸，你这寒气加妖力就是冰系法术了啊，你怕不是对法术有什么误解”。
“哼，管他法术不法术的，能打你就行”，涂山雅雅哼了一声，继续施展她的冰系法术。
然而在林零三阶仙火的温度下，她的冰系法术就是个笑话。
“还有什么手段快使出来吧，打完我还回家吃饭呢”！
林零逗着这小丫头，好笑的摇了摇头。
“哼，当然有，等着……”
“看我法相天地”！
涂山雅雅一声大喝，随即她的萝莉之躯开始迅速的膨大，眨眼间就已经成了一个数十米高的小巨人。
“哈哈哈啊……”，涂山雅雅张狂的笑着，戏谑的盯着下方宛若蚂蚁一般的林零。
“臭道士，知道你雅雅姐的厉害了吧”！
林零无奈，摇头轻笑道:“唉，到底是个孩子”！
法相，在元婴大成之后，林零也可以凝聚自己的法相，元婴法相以后，则是天地法相。
至于其作用，自然远远不止这涂山雅雅这样膨大身体，法相，还有无穷的妙用。
“封魔剑阵”！
林零心中默念，神识指引之下，六柄百米巨剑忽而从天而降，将正膨胀的不行的涂山雅雅镇压其中。
无穷无尽的镇压之力，以涂山雅雅目前的妖力，根本无法反抗。
“拜拜，小雅雅，我先去吃饭了哦……”，林零看着在剑阵中苦苦挣扎的“大萝莉”，随后挥手就是告别。
“喂，臭道士，这什么东西，放我出去啊”！
“喂……放我出去”
“臭道士，等本小姐出来了，打得你满地找牙”！
…………
林零笑了笑，没有理会后面咆哮的个不停地雅雅，转而拉着一旁看戏的小容容离开了。
“道士哥哥，雅雅姐，不会受伤吧……”
“哈哈哈哈，不会的，那个剑阵没有攻击性，你雅雅姐太皮了，让她吃些苦头也好”！
“哦，可是皮是什么意思啊”
“皮，就是调皮，不听话，小孩子不听话就要挨打，所以容容千万不可以学姐姐哦”！
“嗯嗯，容容会很乖的”！
见身边道士哥哥和蔼的模样，小容容欣然的接受了他的说法，可是她似乎有想起了什么，一双小眉头皱的老高。
跟道士哥哥相处了这么久，小容容还是很清楚他的性格的。
说一不二！
“道士哥哥，可是你这样欺负雅雅姐红红姐会不会不高兴啊”。
“怎么会呢，帮她管教妹妹，你红红姐高兴还来不及呢”！
“哦”，小容容应了一声，乖巧的点了点头，任由道士哥哥拉着自己去吃好吃的了。
涂山里面自然有饭馆，可是小容容最期待的，就是道士哥哥那个小衣兜里，总是有各种吃不完的美味食物。
每次道士哥哥大手一掏，就是各种各样奇奇怪怪却美味无比的食物。
而自己也悄悄的将手伸进去过，却什么也掏不出来……
第八十九章 苦情巨树
林零本来就对狐妖世界时间轴的印象有些模糊，在涂山待数日，似乎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他对化神，似乎依旧没有多少头绪。
“道士哥哥，你在想什么啊”，见林零坐在饭桌上却一动不动的，小容容皱着眉头问道。
闻言，林零轻轻揉了揉容容的满头秀发说道:“道士哥哥在想办法尽管帮助你红红姐走出困境呢”！
“啊？那道士哥哥想到办法了吗，红红姐已经很多天没和容容说过话了”，容容眨着眼睛有些小委屈的说道。
“办法啊，未来会有的，现在更多的，还是靠她自己吧”
“容容，要好好修炼，将来的涂山，就靠你们三姐妹了”。
林零轻叹一口气，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
“啊，那道士哥哥呢，你对容容这么好……”
“哈哈，什么叫对容容好，以后你都会明白的”，林零轻轻笑道。
“快吃吧，不够我这儿还有”，林零揉了揉容容的小脑袋，又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一些小零食递给吃的正香的容容。
“三姐妹，就容容还算正常！”
林零看着满脸高兴的小容容，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
带容容吃过饭，将她送还给那些护卫，林零又转身回到了苦情树下。
…………
此时，正好一人一妖，在两个红线仙的指引下，正进行着转世续缘。
妖:“苦情巨树啊，我愿意以我们相识得记忆以及我半数的妖力起誓，让着我们，来生相见吧”！
人:“我愿意……”
一人一妖，跪在苦情巨树之下，誓词一字一句间，真情流露！
“这涂山的转世续缘，还真是神奇！”，林零不禁感叹道。
不过这涂山续缘，主要针对的是寿命短短的人类与数百年寿命的妖之间的恋情。
以他如今元婴巅峰境界，寿命何止上千年，所以这转世续缘对他而言，到是可有可无的。
不过这也让他想起了昔日遍地的秋楠花。
“很有意思，就像公主殿下，若不是与红剑一体，恐怕此刻，早已是一堆枯骨！”
“因果，因果，这不正是道家所谓的因果吗……”
林零愣神间，那一人一碗已经完成了转世续缘的仪式，当下相拥而泣，泪如雨下。
林零神识所见中，隐隐约约的，两道绿色柔和的光芒从巨大的树冠上降下，没入虔诚跪地的那一人一妖的额头。
似乎是微风吹过，巨大的枝叶微微抖动，偶尔的一片两片落叶，林零也不曾在意。
“锵”！
红剑出鞘，沉睡中的灵魂幽幽醒来，阵阵欢呼雀跃的剑鸣声响起。
此间，又仿若红色的裙琚在风中飘荡。
“慈悲的苦情巨树啊，晚辈贸然打扰，欲向前辈求教，我心爱之人，如何才能解脱”！
林零双手合十，态度很是诚恳，脸上看着剧情巨树，有些期待的……
不提那已经离去的一人一妖，也只剩下涂山红红有些疑惑的看着身边这个神神叨叨的白衣道士。
涂山红红疑问的眼神，林零依旧沉默，半晌之久，寂静的空间中终于有了回应。
一道苍老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是如何看出我的？”
林零有些茫然的抬起了头，看了看依旧闭目凝神的涂山红红，又看了看空无一物的四周。
“前辈？”
“别找了，我就在你面前”！
苍老的声音似是直接响起在他的神识空间中，就类似于灵魂传音之类的。
“苦情树灵？”，林零疑惑的问道。
“呵呵，是我，吾在这涂山风风雨雨数千年，还是头一次遇到你这么个奇怪的人类”！
苍老的声音带着微微疑惑的语气，随后玩笑似的说道。
“你一个人类小子称我一个妖怪为前辈，你不怕违背你们道门的所谓纲常五德？”
苦情巨树的枝叶微微抖动，充满沧桑的笑声响起在他的脑海。
“自古以来，天下无不是达者为师，前辈生命悠长，能力莫测，所见所闻，皆不是我一个百多岁的人类可比”
“况且我有求于你，一声前辈，自然无可厚非”！
林零面色恭敬，微微躬身行礼，他所言句句发自内心，这苦情巨树在原著中虽然没有什么表现……
但是林零早在很久已经，就有了些猜测是关于这苦情巨树的。
毕竟是整个转世续缘的核心所在，苦情巨树，又怎么会想原著中表现的那么简单呢。
“好一个达者为师”！
“很久没见话你这么有趣的生命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林零微微摇头轻笑道，“我们人类有句话，万物皆有灵性，不知前辈可曾听过？”
“哈哈，万物有灵，这不正是我追求了数千年的东西吗，可惜一直都没有结果，这就是你们人类的另一句话，天命不可违啊”！
苍老的声音带有一丝丝苍凉与落寞，这声音所带，皆与灵魂共震。
“前辈……”，林零哑口无言，有些不知所措的愣在树下。
几片枯叶落于他的肩头……
“哈哈，算了，在我有限的生命中，更多的灵魂从我这里得到救赎，那我在这涂山，也不算白忙活”！
坦然的笑声，林零听于耳中，竟微微有些失神。
“生命力与灵魂力，妖力，情力，这些似乎在前辈这里，得到了完美的诠释”，林零语气中带着些许赞叹，如苦情巨树这般神奇的生灵，真是世间少有！
“恭维的话吗？好久没听过了，上一次跟别人聊这么多，久到我都记不起是什么时候了，不过不是人类……”
苦情巨树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老人一但陷入回忆，那可就是一辈子！
林零赶紧说道:“前辈，晚辈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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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把剑是吧，很奇特也很熟悉的感觉，我能感觉到那股灵魂在涌动着”
“不知道前辈可有办法？”
“办法自然是有，我对灵魂与生命数千年的思考，可不比你使剑使的差，哈哈”！
老树灵笑罢，也还有心思与林零开个小玩笑。
至于那把剑的气息，她已经接触了上千年的感觉，她自然知道怎么帮助这个人类小子。
“只是……”，老树灵微微迟疑。
“前辈只要能帮晚辈完成这个心愿，无论是刀山火海，尽管开口”！
林零找到了希望，就想努力的抓住黑暗中的余光，就算前方是深渊，依旧心无所碍！
第九十章 天门离天三尺三
“如此，交给我吧，也给我些时间，孩子……”
林零闻言，无所谓的笑道:“一百年都等了，还在乎多少时间”！
“自从猜测到你的存在，我就已经抱有了期望”
“所以说，人与妖的转世续缘的奥秘，就在其中啊”，老树灵呵呵的笑了两声，随即一道绿光闪过，林零手中的红色长剑渐渐飘浮没入树间。
“红红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劫难我化解不了，只希望你，能护她周全”！
“前辈放心，五百年间，有我在”，林零朗声笑了几声，若不是他从前以为自己能安心，别说五百年，就是一千年又如何。
“哈哈哈哈，五百年，好一个五百年，万物归一，大道之始，因果清净，方可超脱”！
“五百年后有你，一定会很精彩的”！
老树灵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后。，就在无了声息。
唯有一片翠绿的树叶飘荡，林零伸手，悄然将其紧握在手中。
嘴上喃喃的说着，目光却看的很远，“涂山之上，相思树下……”。
刚才的一切并没有惊动树下跪坐的涂山红红，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体验着人世间冷到极致的痛苦。
他虽然也常来苦情树下，可是却很少去打扰这只小狐狸，更多的时候他是悟不透的。
“万物归一，大道之始，因果清净，方可超脱”
“因果清净才能超脱，破而化神，可是这大道之始又在何处？万物归一又为何意？”
“前辈所言，甚是有理啊”！
苦情树灵一番言词，林零终于找到了一些头绪，可是更多的还等待他去领悟，若是未有大道初始，又何谈超脱之境。
…………
数月之后，天门老人守卫几十年的边境，终迎来了一大群不速之客。
“哈哈哈啊，边塞有墙高如山，离天之余三尺三，这的确就是…天门咒”！
天门老人踏着飞剑，仰头大喝了一口葫中美酒，颇为有趣的看着面前这群“小娃娃”。
“前辈，过去数年，我们几乎游历大陆各个大国，而每个国家的边界，都设有灵渊与屏障”
“边界之外，却是鬼雾缭绕，对此却没有任何记载，所以，我等想要在那圈外一探究竟”！
一行数位，皆是面具掩面，各显神通悬浮于天际，与天门老人对峙着。
为首的那人气质不凡，带着一个金白相间的半脸面具，赫然就是…王权霸业！
良久，一番交谈无果，天门老人心如明镜，自然知道这群娃娃们心中所想，可是他更清楚的，是这天门之外的可怕……
“老道我，这可是为你们好”！
“呵呵，见谅？你们这些小娃娃，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赶快回去吧，然后把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忘掉！”
天门老人喝着酒，斜里看了看面前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他呵呵的笑了。
见此，王权富贵脚尖一挑，长剑入手，“既然前辈执意不让，那晚辈只好，破墙而出”！
“别怪老夫没提醒你，普天之下能劈开这道墙的，只有那一把剑”，天门老人语气稍微凝重了起来。
然而，天门老人话音刚落，一道金色剑光飞驰而过，金光闪烁间，碎石飞溅。
天门老人目瞪口呆，惊愕的眼神中，是城墙巨大的裂缝，而裂缝之外，是一行潇洒肆意的年轻人。
今日，他见到了第二把！
“你们，不能过去啊，拦住他们……”，天门老人噗嗤一口鲜血喷出，双目无神的吼着。
然而，当今道盟年轻一辈的佼佼者皆聚集于此，仅凭这些人手，又如何能阻挡他们的脚步！
渐渐地，他们的欢呼声中，天门老人悲痛的眼神。
一行人渐渐地远去，背影消失在了天门老人的视线之中。
“唉，造孽啊，天亡我道盟，天亡我人族啊”！
天门老人跪坐在地，呆呆的望着天空，圈外的危险，对他这个守关之人来说，他是在清楚不过。
基本上都是，十死无生啊，更何况这几人都是道盟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也是道盟的未来啊。
“师父，你没事吧！”
“我没事，有事的，是我们道盟啊！”
那道袍年轻人不太明白，可是看天门老人的脸色，他也多少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然而这边的骚乱刚刚平息下去，这边又迎来了不速之客。
“阁下可是天门老人？”
来者是一白衣道人，脚踏紫金飞剑，腰间别有一黑白葫芦。
“是我……”，天门老人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个道士，这身白色道服，他似乎从未听说过。
“小娃娃，回去吧，道盟的未来，还需要你们”
天门老人神色落寞的挥了挥手，他没能守好这道天门，道盟的由盛转衰，他自认为难逃干系。
“他们已经出去了？”，说完，林零这才暼见了，天门老人的身后，那道被劈开的巨墙。
“来晚了吗？”
林零不是很清楚面具团何时会出去圈外，可是他也清楚，自己若是只靠这张嘴，也留不住他们。
“果然，结局，依旧是那般情况”，林零叹了口气，不再去多想，又微微对着天门老人拱手。
“阁下，小娃娃一词，怕是要见笑了，我与之前那几人，可不能等同”。
对于林零的说辞，天门老人却并不关心，他只知道，他今天不能在让任何人出这道城墙。
“孩子，回去吧，外面的危险，你们真的不懂……”
林零侧目而视，笑道:“若我执意要出去呢，论修为我在你之前，论年龄，我依旧在你之上”
“就凭这些人，阁下可拦不住我”，林零指了指漫天的黄袍道士，又略带笑意的看着有些颓丧的天门老人。
“唉，不知天高地厚”！
天门老人一声长叹，正欲动手拦下这白衣道人，突然，天地变色。
“轰隆”！
晴日乌云，漫天雷霆，一道惊雷猛的炸响，众人这才发现……
那漫天的闪烁不断地紫色雷霆，竟皆汇于一人之手。
那风轻云淡的白衣身影，竟只手拖起滚滚天雷。
“雷法，九天雷”！
林零单手结印，心神一动，心中默念咒词。
若是要达到震慑的目的就好，不想出手伤人的话，雷法的效果，总是出人意料的好。
这种情况下，他并不想出剑！
第九十一章 傲来三少
圈外，以一种不为人知的神秘规则运行着，早在人与妖的文明形成之前，它们就已经存在。
圈外生物的强大，多表现为精神攻击，但就算如此强大的东西，又怎会被一个“圈”所限制么？
答案，自然是来自傲来三少。
为了人与妖的文明生存，傲来三少曾击败了圈外无数强大的生物，并用从天而降的一道金光在大地上划出了一个“圈”。
由此而来，圈外强大的生物才无法威胁人与妖的生存。
…………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残破的土地上，鲜血泊泊的流淌着。
林零知道，此行的目的，已经不可能完成了。
雨水淅沥沥的落下，王权霸业艰难的抬起头，满脸的血污模糊了双眼，隐隐约约只见曾经的朋友们，全都悄无声息了。
“大家，大家都……”
王权霸业喃喃的，忽然噗嗤一口鲜血喷出。
远处是兄弟们冰冷的尸体，怀中，是双眼圆睁的小妹，曾经那个总是笑嘻嘻的幻梦剑客，如今沉睡在了这片冰冷的异地。
鲜血混杂着雨水，泥土混杂着眼泪，彻底的蒙住了王权霸业的双眼，也蒙住了他的剑心
不知为何，他的神识似乎收到了一些压制，林零赶到之时，面具团的存在，已然化为泡影。
“唉，若是黑狐之法，我或许也无能为力”！
林零叹息一声，轻轻的走上前，一把将王权霸业抗在了肩上。
“林…林兄……”，王权霸业隐约看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转而嘴角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胸襟。
“走吧”！
林零轻叹一声，抗起王权霸业，转而向着圈内走去，他知道，今天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沉默了良久，王权霸业终于送来了王权醉的尸体，任由林零拉着他。
今日带王权霸业回去，对于这圈外，他也不是很熟悉，日后若有机会，他定会再来。
“大家，大家都死了，我……”
“你还活着，那就活下去吧，想想淮竹”！
王权霸业抬起沉重的眼皮，喃喃的念叨着。
“淮竹”！
一声轻叹，似乎让王权霸业想起了什么，无神的双目恢复了些神采。
林零大手一挥，几人的尸体被他收进了储物袋中，待会去交给王权霸业安葬，他心中应该也能好受一点吧。
剑出，化作青色流光远去，留下满地的遗憾，也只能就此作罢。
“先好好养伤吧，也别想太多，有关于圈外，未来会有答案的”！
林零安慰道，然而他也知道，这似乎只是无用之功。
一路无话，林零将王权霸业送回了王权山庄，至于之后的事情，他也不在过问了。
面具团的灭亡，如今救援未果，所以他阻止不了，强行阻拦或许能成功，不过这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带回了王权霸业，林零正欲前往涂山，突然从天而降的一道金色光芒，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是从圈外回来的？”
金光矗立于云端，其中传来一阵磁性的声音，一个金色人影撑着下巴显露其中。
如此标志性的样子，让林零一眼就认出了他。
“傲来三少？”
“既然认得，就不必废话，你的存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这声音充满磁性，又似乎充满了其他的一味，化作一道无形的音波，激起层层海浪。
林零笑了笑，说道:“三少之名，在下自然听过，不过我很好奇你找我干嘛”。
林零的声音带有一丝玩笑，这让傲来三少不明所以得轻轻摇了摇头。
“圈外我已经警告过了，不能去，为何你们还是执意如此”，小金人叹息一声，颇为无奈。
“万事自有定数，有没有我，结局都是一样的”
小金人的话，让林零想起了曾经的王权霸业，何等风光潇洒，经此一行，只怕当年风光，十不存一啊。
“如果不出我所料，你好像对着一切都了如指掌啊”
傲来三少的声音带有丝丝危险的气息，若不是他如今的实力大损，他定要弄清楚眼前这个神秘道士的来历。
这圈内，已经很少有他不清楚的东西了！
“了如指掌？那不可能，若真是如此，我要已杀入圈外，探个究竟”
“但可惜，我的实力有限，在这个世界能做的很多，但是更多的还是局限于我所认知的世界里”。
林零两句话，让小金人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抬起头来，第一次正视眼前这个人类。
“你跟我，可能是一类人，当然，这只是统一于思想方面”
“至于实力，还有待考察呢”，傲来三少在眼前这个道士身上看不到丝毫道法的痕迹，也没有丁点妖力。
但正是这样一个人，才最是让他看不透，摸不清。
“会有机会的，我也想向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战斗力探讨一番”。
“当然，至少也要等三少的身体恢复，乘人之危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对于三少的考察，林零虽然只是付之一笑，可是心中对于傲来三少的实力，也有些好奇。
“本来我是打算去圈外一趟的，但现在看到你，我改变主意了，你身上留有圈外的气息，但是那似乎却压不住你……”
傲来三少从云端落下，与林零对视，当然那身刺目的金光，被他掩盖了许多。
“前面就是涂山了，正是桃花当盛的季节啊”，林零没有接话，反而扯开了话题。
“是啊，涂山的风景很美，不过，却不是我能够享受的，下次见面，在与阁下好好聊聊”！
三少望了望远处的涂山，桃花盛开的季节，漫山遍野的扉红粉色，应接不暇的十里桃花，此等良景，世间少有啊。
“你的大劫难，要来了”！
三少的叹息，林零只是嗤笑两声，完全不在意的说道
“哪儿有什么大劫难，无非是一名四处求教的老道士，难不成还能饿死在那苦情树下？”
“若是有机会，我会来的”，三少叹息道。
“那在下先行谢过，下次，在与三少好好聊聊”，林零笑道，随后拱了拱手，在小金人犹豫的目光中飞向了涂山。
“这规则，似乎要被打破了……”
留下一阵长叹，小金人云端一个跟斗，消失在了天际。
第九十二章 人妖之战
告别了傲来三少，林零径直飞向了涂山。
风高云阔之日，明媚清朗之时，到不失为一个好天气。
然而天气甚好，涂山上下的众妖的心情，却异常的糟糕。
千里城墙之外，朗朗晴空万里，无数的黄袍道士踏剑而立，神色自若的看着下方的涂山。
五百年前的世界，人与妖的文明已经成形，但是两者之间的争斗却从未间断过。
正如今日，小题大做，亦是借题发挥。
人类一方，是成白上千的黄袍道士，还有一些颜色各异的各族人士。
至于涂山一方，除了狐族守卫自己涂山雅雅等人，还有大大小小的各种妖怪，皆是受过涂山恩惠的各方妖王。
双方正对峙间，朗朗烈日之下，却见人类一方为首的一个黄袍道士出头叫嚣着。
“涂山妖妇，交出那两只小狐狸，否则今日，定要你等妖物吃不了兜着走”！
“对，交出恶狐，胆敢伤我道盟之人，一定要严惩不贷”！
“交出来”
…………
为首那人一呼百应，顿时间四周呼声不断，皆是声讨涂山之人。
人声鼎沸之中，涂山一方，却是一个穿着红白碎裙的、小萝莉模样的小狐妖站了出来。
“你放屁，若不是那臭道士伤我姐姐，又怎会死得难看，哼，活该”！
“一个个敢到我涂山门前来叫嚣，不知死活，我涂山雅雅定要你们有来无回”，涂山雅雅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远处的那群人类。
论起骂街和气势，她涂山雅雅又岂会输在这种场合？
“哼，胡说八道，兄弟们，这妖狐伤我们人族兄弟，如今还妖言惑众，我们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我们一定要讨回公道！”
人类一方依旧不依不饶，态度坚决的要求涂山交出“罪魁祸首”。
“死道士……”，涂山雅雅气急，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被一旁一个较为年长的狐妖拉住了。
“三小姐，多说无益，今天看来这些人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哼，那又如何，我涂山雅雅绝不可能出卖姐妹。论打架，我涂山雅雅又怕过谁，哼！”
涂山雅雅小脸一沉，正色厉声说道，说完似乎是想起了，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那个臭道士除外”！
旁边那身材高挑的狐妖微微摇了摇头，叹息道:“三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今天看来这一战是免不了的了”
“待会战斗如果情况不妙，你一定要跟紧银月守卫，他们会带三位小姐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的”。
闻言，涂山雅雅眉头一皱，有些慌乱的急忙问道:“那你们呢？”
“我们不一样，三小姐，你们是涂山的希望，只要你们还在，苦情巨树还在，那涂山就还在”！
“可是我们有这么多大妖，我涂山雅雅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来多少，我杀多少！”
“唉，三小姐，这些大妖是愿意帮助我们涂山，可是也仅仅如此，若是真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真正愿意帮助涂山的，又能有多少”
年长狐妖叹息道，有些不愿意去直面雅雅那期待的眼神。
她终究，还是个孩子啊，她哪里又知道，妖怪的内部，也不是团结一致的啊。
“三小姐，现在人类制造了许多克制咋们的法宝，你一个人再强，又能打的过多少……”
年长些的狐妖说完，转而轻笑着将涂山雅雅拉入了自己的身后，正色的看着远方天空中的人类道士。
“人类，两位小姐我们是不可能交出去的，既然你们也只是需要一个借口，那也不必在这上面多过纠缠了吧”！
“哈哈哈哈，不知死活的狐妖，本道今天来，就是要你作恶多端的涂山狐妖好看”
“不如出城投降，为奴为婢，也比死了好看的多！”
一中年但是神色嚣张的叫嚣着，完全无视了城墙上众妖那愤怒的神情。
如果目光能杀人，恐怕他如今已千疮百孔。
为奴为婢，这四个字彻底点燃了众妖心中的怒火。
本来在圈内众多势力之中，人族只能算是最弱小的一支，不算傲来国的话，几乎人类各地的领土上都有一些大妖的存在。
北面原本是曾经的御妖国，但在群妖作乱之下，御妖国人族瓦解，取而代之的则是北山妖帝。
西面有西西域是沙狐一族的领地，虽然常年是风沙侵蚀，但是却有利于沙狐的生存。
南面是南国，其君主为南国妖皇欢都擎天，这是一个用毒的国度，基本上也没有人敢轻易触怒他们。
而在最中央的，则是涂山的狐妖一族！
奇怪的是，在人与妖的对立中，涂山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为世间的人妖相恋而服务。
至于人族，他们千百年来都是被这四大域包围着，不得片刻的自主……
除此之外，人类天生在体格、妖力还有就是寿命上，都处于劣势，因此人与妖在争锋的过程中总是占据下风。
尤其是在多年前的御妖国一战中，国家破灭与妖魔肆虐之下，人族伤亡惨重。
如此，因为妖的不断强大，人族也不得不建立一气道盟来保卫自身，逐渐凭借着修炼的天赋和法宝的运用，才能与妖抗衡。
多年来，人族为了防备妖族的崛起，研发了各种对抗妖族的宝物与道法，让许多妖族叫苦连天。
就连为人与妖转世续缘而服务的涂山，依旧免不了立与他们的对立面，从而被打压。
攻打涂山，已是多年的计划！
“涂山妖孽，速速投降，可免死罪”！
众多道士异口同声的大声呼喊着，冲天的气势已经震慑住了不少的妖族。
“无耻的人类，找死！”
涂山雅雅一声冷哼，显然她的小暴脾气已忍不住了。
“哼，不知死活，给我上”！
眼见涂山雅雅正准备动手，人类一方众多的黄袍道士也是祭出仙剑，飞速的杀向了涂山一方。
“涂山的同胞们，为了妖族的生存，杀啊”！
惊天的呐喊声，兵器的碰撞声，血肉撕裂之声，凄惨痛呼之声，声声入耳。
晴空之下的涂山界碑之上，正展开着一场惊天大战。
浪潮一般的两方势力碰撞，血雨横空洒下，不断的有尸体坠落在地，有妖族，也有道士。
流淌的红色浸湿了大地……
第九十三章 红红与雅雅
曾经被妖族所欺压的人类苦不堪言，自从崛起后，他们就从未停止过对妖族的征讨。
像如涂山之外的这般战场，已经很是稀疏平常了。
而对于涂山雅雅来说，身后就是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家园，还有自己的姐姐、妹妹，还有自己族人与长辈。
还有自己爱过的一草一木，还有她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还有她所憧憬的未来可期，还有她一直奉若神明的相思之树……
这些回忆，她绝不容他人践踏！
“无尽酒壶，满上”！
涂山雅雅猛灌几口，随后妖力大涨，以无可匹敌之势杀向道盟之人。
但奈何，人类不仅数量众多，而且他们的法宝对妖力的克制实在太大。
涂山众妖渐渐地落入下风，战斗的天平开始倾斜。
妖力与道法的碰撞，终究是道盟略胜一筹，但是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涂山雅雅！
她初成的冰系法术，无尽的寒意携带着白色妖力肆虐而出，炎炎烈日之下，冰花凭空而生。
更可怕的是，她的拳脚仿若有着千钧之力，凡是接触着，无不吐血倒飞而出。
但是，她一妖，又能在数千人的战场翻起多大的浪花，况且她的妖力也有限。
如此，她还忘记了曾经族中长辈给她讲过的一句话……
“人善智而不善力，妖善力而不善智，在我们口中，那叫诡计多端，可是在人类之中，那叫足智多谋啊”！
人类的智慧，让他们创造了诸多克制妖族的法宝，这才是近年来人族崛起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捆妖锁”！
混乱之中的一声轻喝，一道金光闪烁的锁链突然显现，横空飞驰向着正大开杀戒的涂山雅雅锁去。
好在涂山雅雅的战斗意识不弱，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道锁链。
“混蛋，敢偷袭本小姐”，涂山雅雅一声冷哼，转身就是一道白色妖力打向金色锁链。
然而，令她震惊的是，那道金色锁链宛若妖龙横空一般，直接穿透了白色妖力径直捆向涂山雅雅。
“哈哈哈哈，无知的小狐狸，这捆妖锁早已能够克制绝大多数的妖力，一但被捆住，无论你什么妖魔鬼怪，都会立马失去所有妖力”！
那施展捆妖锁的道士神色激动，若是能够直接擒住这个强大的涂山狐妖，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该死……”，涂山雅雅暗骂一声，可是此时她面对袭来的金色锁链却没有任何办法。
正千钧一发之际，眼看金色锁链就要打向涂山雅雅，正此时，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却突然横空出世，一把抓住了那道金色的锁链。
那是怎样的一只手？
修长挺直，洁白如玉，宛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又仿佛文人所谈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毫无瑕疵的存在，不仅让人赏心悦目！
“铛”！
金色锁链似发出一阵悲鸣，清脆的声音响起，坚不可摧的法宝捆妖锁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只玉手一手捏碎。
“不，不可能……”，碎片掉了满地，那中年道士喃喃的，满脸的不可置信。
明明捆妖锁可以克制妖族的妖力，为何还会被只手捏碎？
“叮铃铃”
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音传来，一道优雅美丽的倩影轻轻的踏空而来。
定睛看去，这倩影一双毛茸茸的狐耳，满头金色及腰长发，额头淡粉色的绒毛，清亮的双眸，精致的面庞。
一双赤裸的玉足，上面两个金色的环铃，在搭配衣裙两侧的腰带上的两个银铃。
这一切，无不让人眼前一亮。
“姐姐……”，涂山雅雅看着身边突然出现的这道美丽的倩影，她轻轻的呢喃着，不觉间已经湿润了眼眶。
“涂山，我的地盘，懂？”
微风轻拂，衣裙泱泱，她红唇未启，可是清冷的声音却响彻四方。
“哼，又是一只狐妖，给我上”！
那道士神色张狂，虽然未见过气势如此强盛的狐妖，可是这并不能阻碍他们攻打涂山的脚步。
“仙剑，斩”！
赫然间，天空中有无数把金光泛泛的宝剑，径直的杀向了天空中那手持金色锁链的狐妖。
面对如此众多杀来的仙剑，只见那狐妖却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淡漠的神出了那只洁白如玉的手掌。
“哼，用肉掌硬抗我们上百把仙剑的威力，不知死活”！
然而，下一刻出现的，却颠覆了他们所有人的三观。
剑光杀来，玉手只是轻轻一推，一瞬间鲜红的妖力便迅速覆盖了整个天空，也摧毁了所有袭来的宝剑。
一时间，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弥漫在道盟所有人的心头，让他们的心脏不由自主的极速跳动着。
“不，不可能……”，那中年道士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对妖的认知，完全的崩塌了。
“我说过，涂山，是我的地盘，那道士是我杀的，有什么意见，冲我来！”
“可是涂山，不是你们能放肆的”！
从今日起，他涂山红红的名头，将烙印于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
强大、淡漠、冷酷、霸气，就是她的代名词！
善良、守护、信念、温柔，才是她的井中月！
透过狭小的井口，只有她能看到那心中的白月光。
如此强大的涂山红红，已经震慑了在场所有的道盟之人，“该死的，要不是王权山庄的人不愿来此，我们又怎会有如此地步”！
“还好，我们请来了神火山庄的弟子，定要这妖妇好看”！
众道盟之人被涂山红红震慑，他们连忙退后数百米，然而位于城墙之外，他们却依旧虎视眈眈。
“神火山庄的人呢，让他们出手，他们可以召唤灭妖神火纯质阳炎呢”
“对啊，那可是天下妖族的克星，一定要让着涂山妖妇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还好有神火山庄的人在”
…………
众人正议论间，就仿佛已经吃定了远处那个横立长空的涂山“妖妇”，仿佛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就快被灭妖神火焚毁殆尽一般。
而众人所言的神火山庄之人，也终于作为压轴力量，出场了……
第九十四章 说好的五百年
当然，所谓神火山庄的弟子，也只是一些外门弟子。
他们的确是能简单的召唤纯质阳炎，可是这点火劲，似乎根本奈何不了如今妖力暴增的涂山红红。
很快，在漫天的鲜红色妖力侵袭之下，所谓神火山庄的弟子很快的就败下阵来。
但是，其中的一个“老熟人”，他的火劲可就丝毫不同了。
“东方家首席大弟子当面，金人凤”！
还未从师父处取得灵血的金面火神，发色为黑，长相俊美。身穿道服。颜色主浅黄色，并有红色的披风，到是不失道家高手的风范。
金人凤缓缓升空，周身一股炽热的气息极速升腾而起，一道赤色火焰灼灼燃烧在他的右手。
“涂山妖妇，本来本座不愿动手滥杀无辜，但是尔等负隅顽抗，已经激怒了本座”
“还不速速投降，否则，本座一把神火定将尔等烧的灰飞烟灭”！
金人凤嘴角上扬，面带笑容的看着下方的涂山众妖。
那种畏惧他的眼神，以及身后无数敬畏的目光，他很是享受。
“废话连篇！”
红红依旧紧闭双唇，周遭空间中却赫然想起她冷冷的声音。
冷冷的嘲讽凝固了金人凤嚣张的笑容，他的眼神顿时狠辣犀利了不少。
“不知死活”，金人凤一声冷哼，随即周身燃烧起熊熊烈焰。
“灭妖神火，纯质阳炎”！
天空中，随着金人凤的动作，一个巨大的赤色火球赫然成形，巨大的压力仿佛扭曲了周围的空间。
涂山红红见此，没有坐以待毙，双手凝聚起浓郁的红色妖力，一拳轰向了天空中的金人凤。
“死吧，妖妇”！
金人凤一声大喝，整个人推动着赤色火球，化为一道火红的流光狠狠地撞向凌空飞来的涂山红红。
“砰！”
妖力之掌与神火火球想接触，瞬间爆发出来剧烈的能量涟漪，一道巨大的声响炸开，震的众人耳膜生疼。
良久，火焰消散，金人凤被冲击波轰飞而倒退数十米，费尽全力他才稳住了身形。
狂风中，他身后火红的斗篷猎猎作响。
“这妖妇的力量，为何如此之大！”
金人凤喃喃的看着远处的那个红裙身影，满脸的不可置信。
而反观涂山红红，虽然金人凤被击退，可是她洁白如玉的手掌，却已经被烈焰灼的伤痕累累。
“为何，我的绝缘之爪居然……”，虽然听说过灭妖神火的大名，可是拥有绝缘之爪的红红依然有些难以置信。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她的绝缘之爪虽然能克制大部分的法宝，可是纯质阳炎，可不是法宝。
那是一种奇特的血脉之力！
“姐姐……”，红红手上的伤痕，别人没看到，可是她身边的涂山雅雅却看得清清楚楚。
姐姐自从回来，就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很强大，变得她也有些陌生。
然而依旧熟悉的，是她对自己的保护，从小到大，每一次都是她，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身前。
强大如她，如今居然也受伤了，所以今天她想站在她的前面一次……
“没事”！
红红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面无表情的将雅雅拉到了自己身后。
随后，她看向了金人凤。
“继续”！
一如既往简单的话语，精致绝美的脸庞依旧面无表情。
“好，好…看你能忍多久”，她手上的伤，金人凤看得是清清楚楚。
如此冷漠的表情，似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这让一向受人崇敬的他很是愤怒。
“再来，呵…神火降世”！
天空中，金人凤整个人化作一个巨大的赤色火球，再一次狠狠地撞向了那个一脸淡漠的涂山“妖妇”。
然而，他临近之时，那个力量异常强大的狐妖依旧只是平淡的伸出那双鲜血淋漓的玉手。
小小的两只手，看似软弱无力，却硬生生的抵住了巨大的赤色火球。
“啊……给我去死”！
金人凤咆哮着，拼命的加大着火劲。
“滋滋”的声音响起，玉手在神火的炙热下，已经开始变得焦黑，青烟之下，那双玉手再不复曾经的模样。
“哈哈啊哈哈，妖妇，看你能忍多久”！
金人凤见此，已经露出了胜利在望的笑容，就算他这是召唤而来的纯质阳炎，可是在加上他自身修炼的火劲。
他根本不相信能有人抵挡的住他的神火，事实也确实如此，况且这只是五百年前的涂山红红。
可是，她不能后退，身后是涂山，是她的族人，是她的妹妹，还有苦情巨树……
支撑良久，就连金人凤都感到了一丝吃力之时，那双玉手以及鲜红的妖力，也终于支撑不住了。
“砰”！
巨大的火焰之花炸开，那个高挑美丽的背影被狠狠地轰的倒飞而出，砸倒了一栋栋破碎的楼房。
“姐姐……”，涂山雅雅一声痛呼，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往下，她多么想站在姐姐身前，为她抗一次。
可是现在的她，依旧太弱了，弱到无能为力，弱到又只能让姐姐一次次的为自己抗下痛苦。
“哈哈哈哈，早些投降，又何必受这些痛苦”！
金人凤咧着嘴笑着，眼中的兴奋之色毫不掩饰。
只要这次名声大噪之后，回到山庄在顺利的拿到那个老家伙的灵血，他就可以成为名副其实的……火神！
接管神火山庄，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就连两个小师妹，又如何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想到这里，他的笑容更加灿烂。
然而，还没等他再次笑出声，他的笑容，却戛然而止！
定睛看去，下方被涂山红红砸中的地方如今一片烟尘，烟尘之中，却渐渐地走出了一个人影。
“还没死？”，金人凤惊呼一声，脸上的表情很是诧异。
如此顽强的妖，可是已经很少见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弥漫的烟尘散去，走出其中的却不是那个涂山“妖妇”。
“还好来的及时，不然后果可不敢设想了……”，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让众人不由得警惕凝神。
一个白衣道人抱着鲜血淋漓的小狐妖，他轻轻的握住了那双连鲜血都已经干涸的玉手，滋生万物的灵气覆盖其上。
手上的一丝清凉让红红有些昏头的意识清醒了许多，她睁开眼，入目，却是一个宽阔的胸膛。
“涂山…说好的五百年，你们不能动”！
这声音不容置疑，且冷冽如腊月寒冬！
第九十五章 剑来！
烟尘散去后，金人凤渐渐地看清楚了那个白衣道人的模样。
别的不说，就那种出尘的气质，他敢断定他没有在道盟中见过这号人物。
“你是何人，这可是道盟与涂山妖孽之间的私事，奉劝阁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金人凤声色俱厉，一脸怒容的望着那神色自若的白衣道人。
“这与我无关，可是五百年内，涂山上下，我罩的”，林零轻笑着答道。
众人眼中的他，血流漂橹的战场中，他竟闲庭漫步毫无惧色。
当着众人的面，林零轻轻将涂山红红当下，靠坐在城墙上，在他的帮助下她的伤已经好了许多。
“看阁下也是同道中人，可是为何要帮助涂山的妖孽，难道她们的所作所为，阁下还不清楚么”？
金人凤话语虽然劝慰，可是却没有丝毫的友好，反而一脸冷笑的看着林零。
当着天下道盟之人的面帮助妖，他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怎么收场。
听到金人凤的质问，林零只是淡然的说道:“你们道盟与妖的恩怨，我不是很清楚，可是我答应过某人，说好的五百年，不得更改”！
有时候他很懂得变通，可是有时候，他似乎又死板的很彻底。
“可恶！”，金人凤恶狠狠的咬了咬牙，这人身上虽然毫无道法的波动，可是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一个普通人。
“阁下，你这样，就不怕被天下人所耻笑嘛，还是说，你一个道士甘愿与妖孽为伍？”
金人凤依旧不甘心，似乎还想探探这白衣道人的底线。
可惜，林零的回答，几乎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料。
“我从没说过我是道士，而她们，也不是妖孽”
也许一个让一个精修道法的说自己不是道士很难，让一个道盟之人苟同与妖族也很难。
可是林零既不是道士，涂山狐妖，也不是他心中的妖孽。
“各有各的立场罢了，你不服，我们打过便是，若是看得起本座，直接退走，我可以将今天的事当作没发生过！”，林零笑罢，负手而立，淡然的看着金人凤。
如何抉择，选择权已经交还了金人凤，是战是退，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闻言，金人凤愣住了，有些拿捏不定注意。
正犹豫间，身边涂山上来一个神火山庄的弟子，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而后，金人凤目光炯炯的看着远处那淡然的白衣道人，说道:“呵呵，可以，不过还请阁下给我一个理由，五百年什么的，金某…实在听不太懂”！
金人凤微微拱手，口中所出，也正是他心中所想。
最好的是，这也正了合林零的心意，因为他也听懂了他的意思。
林零飒然一笑，长袍一震，飞入长空。
“哈哈哈哈，小雅雅，带着你姐姐退后，林某，去去就来！”，林零转头，对着还愣在坍塌的城墙上的涂山雅雅吩咐道。
“臭道士…”，雅雅怔怔的看着半空中那个衣袍泱泱的背影，有那么一刻，她不想在和他争了。
然而，她没有机会再说什么了，那个人已经一手长剑，一脸淡然，孤身而面的，是道盟的千百把仙剑。
“凡人，这世界，唯长剑不可欺，唯长剑不可负啊，不知这天地容不容得下，这世间万剑，哈哈哈哈”！
肆意张狂的笑声响彻云霄，随后震人心扉的，是一句更加痴狂的怒喝声。
“千年暗室，一剑即明，剑来”！
气势非凡的“剑来”两字落下，震动的不仅这方天地，也不仅是人心，还有方圆千里所有的剑器。
在场所有的道盟之人震惊的发现，自己手中的长剑竟然震动不止，似乎欲要脱离手心。
“嗡嗡”的剑鸣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无数的长剑脱离剑鞘，飞入云霄。
“锵”，无数的金属交错之声，成千上万把各种剑器开始汇聚与林零的身前，最终糅合成一把足足有数百米高的通天巨剑。
“轰”！
林零大手一挥，通天巨剑瞬间落下，深深的插入涂山坍塌的城墙之外的空地上。
天崩地裂般的震动传来，惊醒了众人，也惊呆了涂山众妖。
“道士哥哥，好厉害！”这等手段，惊的小容容满眼的小星星，深深的崇拜之情占据了她全部的内心。
“原来，他从来没有认真过……”，傲娇如涂山雅雅，此时心中剩余的，也只有深深的挫败感。
这一剑，将涂山与道盟，深深的隔开。
“一气道盟，今日这一剑，代表这五百年内，涂山有我”！
林零张狂的笑意已经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面对涂山之敌的冷冽与淡漠。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苦情巨树的要求，他自当竭尽所能。
此时，那些黄袍道士早已经吓的肝胆俱裂，哪里还敢与这等力通鬼神般的人物辩解。
当下各自逃窜，消失了身形，瞬间，原本密密麻麻的道盟之人，瞬间稀疏了不少。
留下来的，还有金人凤。
“前辈所言，我等…定当铭记”！
尽管他这等心高气傲、桀骜不驯之辈，可是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低头。
如此通天的本领，根本不是他能招惹的，为了一个小小的涂山，根本不值得。
他还要继承神火山庄，成为火神，此时可不能在这里出事。
金人凤恭敬的模样落在林零眼里，是真也好，是假也罢，他都不在乎，只要有他在。
就算他真的成了火神，林零也能一剑将其斩得烟消云散！
“晚辈告辞”！
见这白衣道人只是负手看着自己，没有言语，金人凤心中一紧，连忙拱手告退。
林零没有阻拦，只是远远的看着道盟只是如潮水般的退去，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红红那丫头的心中，也应该会有自己的想法，关于人和妖，希望她心中，比自己要有数。
似乎是乌云刚刚退去，涂山上下这才发现了天空中洒下的阳光，温暖的感觉再次回到了身上。
只是那满地的尸体与鲜血，还有那柄巨剑在阳光下的阴影，提醒着它们……
这，不是一场梦！
第九十六章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从此这世间，关于一把剑，又多了一个故事！
后人若是听闻，不肯相信，那自可以来涂山界碑之前来取证，看看所闻所见，是否相符。
林零伸着手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收回那把通天之剑。
血染红的大地已经和他没有了关系，他转身回到了苦情巨树下。
不知何时，一阵“叮铃铃”的铃铛声由远及近，到了他的身后，忽而又消失了。
“谢谢”！
声音的主人跪坐在苦情巨树下，清丽声音似乎不带丝毫情绪，淡漠如平常的涂山红红，依旧紧闭着双唇。
身上红色的衣裙仍是飘然自若，不带丝毫尘土，仿佛她本就应该如此，如此的孤傲动人。
她这幅模样，可比动漫中要好看的多。
“有时候多笑笑，也是挺好的事！”，林零对谢之一字恍若未闻，反而对那张美若冰花的小脸却为之侧目。
一般对这种不着调的话语，红红是不怎么搭理这个“无理取闹”的道士的。
今天…是个例外！
“等哪苦情巨树说话了，我天天笑给你看”！
自己每天无数个年头，倾给苦情巨树，能听到的，也只有这颗相思树了。
她本来的一句玩笑话，林零却当了真，说道:“这倒是不难，我还以为你要什么人与妖和平相处呢，那我还得费一番力气了”！
“二货道士”，红红撇了撇嘴，骂道。
听见熟悉的专用名词，林零满头黑线的嘀咕着:“不应该啊……”
“对了，雅雅那丫头怎么样？”
“闭关修炼去了，她说等她出来她一定会打败你，可能…受刺激了”！
“唉，这丫头……”，林零摇头，那丫头的倔脾气但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人。
同样的小性子让他很是烦恼！
不过这人生若是只知道打打杀杀，或是情情爱爱，那未免太过无趣，有时候一些有趣的东西加入，那才叫真正值得回味的曾经。
“怎么，你这么强大的道士，还能被一个小狐妖给难住”？
红红见林零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还以为他被自家小妹给难住了，当下也是出声询问道。
林零闻言，看了看歪着小脑袋的红红，笑道:“小丫头片子，开玩笑了不是，就她那么个小不点，下次碰到给她屁股打开花！”
有些粗俗的语言出自这个一本正经的道士口中，莫名的有些有趣。
“呵呵，你倒是当面说给她听，和我讲没用”！
涂山红红不禁莞尔，不施粉黛的笑脸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
“对了嘛，就这样，笑一笑多好看啊”！
林零本是无心调笑，可不知为何，她却莫名的红了脸。
她低着头跪坐在苦情树前，心中所思所想，也渐渐地模糊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何，一直致力于人与妖的转世续缘”。
红红有此一问，林零可就奇怪了，“难道这不是你们红线仙的任务吗？”
“那我们又为何，要做那红线仙？”
对此，林零不解。
“因为每一对人与妖的恋情，若能延续至下一世，下下一世，那未来的世界，将会多么有趣……”
“对啊，若你这妖盟之主还能卸下担子，那就更好了”，林零靠坐在苦情巨树下，望着天边的云彩长叹道。
在追寻“道”的同时，他很喜欢坐在这颗相思树下，这种感觉，会让他暂时忘记眼前的烦恼。
坐在这里思考，头顶就有自己的公主殿下，身边还能有只不快乐的小狐狸陪自己聊会儿，那真是更加不错的享受。
“我卸下担子，又能去哪儿，世界就这么大，涂山需要我”！
林零的记忆中，似乎能想象到她放纵的模样，虽然很难得，但是这样一来，她就更加贴近世界了。
“世界那么大，哪儿不能去，有机会，我带你去世界外看看”！
可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林零又抬头望向了苦情巨树浓密的叶间，“不知道带一只小狐狸上路，公主殿下会不会生气”。
“不过就算是她们长云王国的普通大户人家，有个三妻四妾也很正常吧”，林零如是这样安慰自己。
林零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突然间，却被一道淡然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你走吧，我是涂山红红，离开了涂山，我又是什么”！
她低着头，轻松平常的话语一如既往的冷淡，仿佛说这些，并不需要下多大的决心。
稍微有些思想的妖，都说的出来似的。
“真的…不去？我的问题，还是……”
“我是涂山红红，你是道士，我不会喜欢你，也不会爱上你，更不会跟你离开涂山”！
林零侧目，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
“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道士呢，可笑，拜托你给我一个理由好不好！”
淡漠的声音响起了林零耳边，她却依旧没有开口。
林零愣住了，奇怪感觉盘绕在心头，他人世间第一次的主动，却被拒绝了？
“不应该啊，她内心应该还是比较渴望自由的，难道是我的问题？”
林零这样想道，当下心头也释然了，既然如此，他也不会去强求什么。
林零张了张嘴，半天也没想到说什么好，说劝，自然是没用的，这丫头的性格，可是犟得很。
“那好吧，当我没说过……”
林零长舒了一口气，别过头去，不在看身边这个狐妖少女。
“嗯，也对，或许这个世界，才更适合你”，他似乎找到了更加合适的理由，终于说服了自己。
“嗯，走吧，你们道士，还是少来涂山的好”！
如此，主人都已下了逐客令，林零也不在多想，只是深深的看了眼低着头，面无表情的涂山红红。
而后，他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苦情巨树，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下一次再来，或许就是飘零剑出世的时候了，或许几年，或许几十年，或许几百年、几千年，他等的起。
最后他终究还是转身了，大手停在那满头的橘色长发上，想要落下，却愣在了半空。
良久，叹罢，转身离开了……
“好一个涂山红红，我林零这么多年以来的见识，在女孩子中，你是我最欣赏的那一个”
“如此这般，我第一次主动，世间却也有我想要却得不到的，天命！”，林零自嘲的笑了笑，终于默念“诛仙”二字。
或许缘份真的很重要，短短几次相遇，林零第二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或许说是妖。
长剑腾空，踏风而去，留下的，也只有一句淡然的话语。
“或许，这真的就是缘份吧”！
那道士的离去，红红仿若未觉，依旧低着头，跪坐在苦情树前。
她紧闭的双唇微启，良久，却又依旧紧紧的闭上了。
双唇闭上之后，似乎有几个字还没来得及回去她的咽喉。
“喜欢一个人，真的还需要理由吗……”
第九十七章 欲化神先化凡
说不上失落，失望还是有一点的，就这样离开了涂山，终究还是孑然一身。
如此，便去北方走一走吧！
虽然那句人妖殊途，在这狐妖世界是行不通的，可是林零终究被那“缘份”两字所提点。
偶尔想起了苦情巨树曾说过，万物归一，因果清净，方可超脱！
也偶尔思索过真正的化神之路，欲化神，先化凡，了结因果，脱离六道，不在轮回五行序列，才是超脱正道。
出了涂山，林零就收起了飞剑，他有很多路要走，若是光靠着飞剑，那他别说是五百年，就是一千年也走不完这许多路。
…………
涂山，苦情巨树！
“小姐，你真的能明白吗，你终究是涂山的首领，他却是个道士！”
这个季节，正是扉粉色的气息飘荡的，那名年长些的穿着白色衣裙的狐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红红的背后。
她能看的出，这个瘦弱的肩膀承担了多少。
“小姐……”，见红红没有回答，她又轻声呼唤了一句。
“我知道……”！
短短的三个字，终究不在像当初那样的平静，已经带入了一些强忍住的情感。
“还有，他不是道士”！
“唉……”，那狐妖长叹一声，她知道世间所有的妖，若是真心爱上一个人，那是众神也得不到的幸福。
这辈子在一起，下辈子，依然还能在一起！
可是她涂山红红不能，那个道士在涂山的这数月，他对红红的喜欢她看在眼里，不似作假。
她在最脆弱的时候，眼中多了他的身影，有他每天的陪伴与倾诉。
那个道士与雅雅小姐每日的争斗，终究还是得到了大小姐的一笑，红红这孩子，从来不善于表达自己。
若不是这次事情的成长，她也应该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这才对啊。
“长老，我想问一件事”
“小姐请问”
“苦情树…真的会说话吗？”
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年头，却没想到这丫头有这么一问，这可难住她了。
最终，她有些面色为难的回答道:“小姐，在我几百年漫长的生命中，却是没见过”
“但是，并不表示这不存在，因为几百年，相对于苦情巨树的存在，也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红红背对着她，没有回答，她有些疑惑的问道:“小姐为何有此一问？”
“我答应过他，若是苦情树会说话，他要我每天都笑着……”！
自己是长老一手抚养长大，她没想过对她撒谎。
说道这里，白裙狐妖女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这丫头不在乎，而是她，已经深深的陷入了其中。
“那一天，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那堆火里，直到他的出现。他说，他答应过苦情树，会守护我五百年时间”
“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看着他抱起我的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有这么一个在乎自己的人，挺好的”
“可是那天，从他的话中我才知道了，他是真的答应过苦情树，才守护我五百年”
红红说道这里戛然而止，颤抖的肩头意味着她的情绪，并不像话语中的那样冷静。
良久，她几乎咬着牙说出来的。
“我不需要”！
“这一次，是我主动放弃的，下一次，让雅雅来吧！”
说完，白裙狐妖愣在了原地，她知道她这丫头的意思，也明白了这丫头的做法。
“小姐……”
涂山红红右手微倾，制止了她的话语。
“从今天起，叫我盟主，这妖盟之主，我当！”
她起身，面朝着苦情巨树，微风拂过，发带上的风铃“叮铃铃”的脆响，橘色的长发在风中扬起。
淡漠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然，微微可见的，她的手指深深攥入了手心，划出丝丝的血印。
她的身上，再次透露出那股霸气决然的气息，这就是未来令天下闻风丧胆的妖盟之主，涂山…红红！
…………
涂山的北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森林。
森林好啊，自然的气息，这是林零的最爱环境了。
“如此一来，先不忙着游历了！”
走了一天的路，虽然以他的体质谈累什么有些笑话，但是风尘仆仆一词终究还是免不了的。
深山密林之间，忽而传来潺潺水声，他仔细听声辩位，再次突破灌木向前走去。
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原来，是一个小山谷，有湖泊，有山水，有花香，还有鸟鸣！
有趣的是，那湖中心，居然还有一个小岛巍然而立。
“有这么个地方，鬼斧神工之作啊！”
林零感叹至于，连忙走到了湖边，看向那个小岛，他却愣在了原地。
“凡，对，凡性的气息，才是我所需要的”！
林零想到这里，连忙收起了自己想要拿剑的手。
林零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骂自己两声:“呵呵，等于说有些除了不短命，就是废物了？”
林零自嘲的笑了笑，随后否定了自己这不着调的想法。
“做个小竹筏，还是很容易的”
“砍个竹子，找些藤蔓，做个撑杆，渡过小湖泊”
“这不伸手就来？”
林零笑了，拿着诛仙剑一通鼓捣。
虽然他废了一下午的劲，终于弄出一个能在水中飘起来，勉强可以称为“竹筏”的东西。
还好诛仙剑够锋利，也幸亏诛仙剑灵还没成熟，否则，指不定怎么抗议呢。
又花了些时间，林零终于渡过了小湖泊，来到了小岛上。
落脚处到是只有绿草如茵，远处有几个大树正绿意盎然的迎着阳光。
“抱歉……”
林零无奈的笑了笑，轻声的对这几颗树说了些什么。
很明显，伐木，建房，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
“修个小木屋，这还不手到擒来？”
林零微微一笑，只当是自娱自乐的拿着一把紫金长剑，兴冲冲的冲向了那几个有人大腿粗的红枫树。
十多米的距离，林零几步就来到了树下，看着几片红叶飘落在他的肩头。
他也只得在心中说声，抱歉！
或许作为神，是不需要思考万物的感受，任心而行之，才是身为神的应有的风范。
可是林零他不是，如今化凡的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就如这几棵树一般普通的生命。
“砰……”，长剑挥动，砍在红枫树的树干上。
还挺硬，辛亏诛仙剑的锋锐，也很很难得的感觉……
又一次的挥动，木屑纷飞而出。
正准备下一次的挥动，突然，他却愣在了原地。
只因为，一个声音突然的响起，让他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第九十八章 月啼牌小树屋
“拜托你，放过这些树木吧”
一个身着绿色衣裙的小姑娘很突然的就窜了出来。
穿着类似于汉服的，上衣浅绿色，为交领右衽，下裙为黄色并有树叶类的花纹腰间还有一条衣带。
身后的长发梳成了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垂及腰间。
“怎么砍个树都不行，破坏环境？”，林零愣住了，第一次碰到砍树还能砍个姑娘出来的。
“我说姑娘，我就砍个树，这似乎没影响到你吧”
“没…没有，可是，可是小树这么可爱，怎么可以砍小树”！
这女孩有些害怕，却还是硬着头皮，支支吾吾的说着，反正就是不让林零砍。
“小树…可爱？”
林零抬头看了看这棵老枫木，不由得感叹枫兄好福气啊。
“是啊，小树能净化空气，夏天还能乘凉，还能保护水土，这么可爱的小树怎么舍得砍啊”！
这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撑着手站在了老枫木的前面，一副保护欲极强的模样。
这着实逗笑了林零，他笑道:“是啊，用处很多，你还没说完呢，还可以做家具，修房子，当柴火，还有……”
“停，不准说”！
“为什么？现在不提倡言论自由了？”，林零好笑的看着绿裙女孩说道。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砍！”，女孩一脸愤然的注视着林零，那模样像极了受欺负的小姑娘。
“可是小姑娘，我就好奇了，我砍个树你不至于整得我丧尽天良吧”
“这森林这么多树，砍一棵能有啥影响”
林零好言劝到，他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狗血的剧情，什么爱护环境的正能量人士？
“不行，小树也有生命，你不…不可以杀它”，女孩很坚定的说道。
“呵呵，别说杀颗树，就是人，我杀过得我都数不过来了，你确定要阻拦我？”
林零恶狠狠的瞪着这小姑娘，狰狞的表情，狠辣的眼神，凌厉的话语，在配合那若有若无的杀气，着实把这姑娘吓的不轻。
“那…那也不行”！
女孩虽然害怕，两只瞳孔闪烁着柔弱的光芒，依然坚定的瞪着林零。
“行了，怕了你了……”，看着女孩一副要掉眼泪的样子，林零彻底怕了这丫头了。
“你…你干嘛”！
女孩听着这个男人终于妥协，刚松了一口气，却又看见这个男人走向了另一棵大树。
“那颗不能砍，我换一颗还不行吗？”，林零没好气的说道。
“当然不行，生命是平等的，这里每一颗小树，都是一个可爱的生命”。
林零:“…………”
“小祖宗，你是故意来找麻烦的吧！”
“不…不是，我是森林守护者，月啼族的族人”
刚说完，那女孩低着头，有些害羞的支支吾吾的说着。
“请原谅，可是这是我成年礼过后的第一次任务，如果没完成，回去会被骂的”！
闻言，其实林零心中早有答案，笑着说道:“你们月啼族不是会法力呢，你为什么不用法力驱逐呢，这可比你撑着双手往哪儿一站管用多了”！
“母亲他们一直是这样做的，可是…可是我怕会伤到你…”，女孩红着脸弱弱的说道，一脸害羞的模样可爱极了。
“伤到我…”，林零喃喃的念叨着，他很久没听见这几个字了。
“你这么善良的性格，可不适合做什么守护者”。
女孩听到别人的夸赞，小脸一红，小手捏着裙角低声说道:“我…我不喜欢打架”！
“行，我可以不砍树，但是你总得让我有个地方住啊”！
林零无奈的摊手，指了指山谷中间的那片空地。
“没问题，交给我吧，谢谢你放过可爱的小树”！
女孩很开心，蹦蹦跳跳的走向山谷，每一步的落下，脚下的绿色更加茂盛如茵。
就连几朵漂亮的山花，也向她低头。
林零知道月啼一族的能力，可以操控植物，还有着亲和植物、催生植物的能力。
“大哥哥，我可以召唤藤蔓给你搭间小房子，这样你也不用看树，也有地方可以住啦”！
女孩高兴的对林零说道，而后小手挥动间，一道绿色的光芒闪过，之后便有数根巨大的绿色藤蔓破土而出。
藤蔓生长的很快，在女孩法力的催生之下，藤蔓很快就结成了一座绿色的小房子。
“好了，大哥哥，你看看怎么样？”
女孩笑着拍了拍手，大功告成的她期待的看着林零。
“还不错，谢谢你了，也省去了我一番力气”
听到林零的赞扬，女孩又是害羞的低下了头。
“对了，小姑娘，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林零问道。
“哦，我叫月啼瑛”！
“月啼瑛？”
林零有些疑惑的重复了一句，如此一来，月啼族的实力，恐怕不止动漫中所表现的那么简单。
这一族的存在，已经可以追溯几百上千的底蕴了。
“那…小瑛，我问你一个问题啊”
“你问吧大哥哥，小瑛很诚实的”。
闻言，林零笑了笑，问道:“你们月啼族，住的是什么房子？”
“竹子房屋啊！”
“那竹子不是可爱的小生命，为何生命平等，你们保护树，就不管竹子呢”！
这道不是林零存心刁难，而是他当初看原著之时这个疑惑就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这……是因为……”，小姑娘月啼瑛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林零这个问题，可着实把她难住了，那房子又不是她修的，她怎么知道为什么要用可爱的小竹子。
“还有个问题，你们吃的那些竹笋，不是可爱的小生命吗，你们催熟了就拿来卖、拿来吃，不太好吧”！
月啼瑛:“这……”
“还有个问题……”
“你…别问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小姑娘说着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刚刚完成任务的那一丝小开心瞬间消失了。
她快被这个人类气死了，问她这些问题，她怎么回答得了，她又没吃过竹笋。
“额，没事，别生气，我不问就是了，谢谢你啊！”
林零笑着说完，没有再去看蹲在地上画圈圈的小姑娘月啼瑛，先行走到了绿色小屋子中。
这小姑娘这方面的手还挺巧的，这小房间做的还蛮别致的，若只是住上几天，就拿林零这种性子的人来说，应该还是挺舒心的。
他都忍不住要给这房子打打广告了，好房子，藤蔓造，月啼牌小树屋，你值得信赖！
第九十九章 窗外的夕阳
日出日落，时光流逝，斜阳下的山谷似乎格外的璀璨，黄昏的光影如何美丽，也只在林零的眼中有所呈现。
在山谷中平淡的生活，教会了他如何的平心静气，许多放不下的执念，都慢慢的烟消云散。
他的小树屋中没有多特别，就只有一张小木桌，桌上摆着几个小碗，一个水壶。
木桌边，还有一个竹架，里面放着几本书籍，剑谱什么的，他已经不看很久了。
像《京游杂记》之类的小说，他到是保留的还很完整，就算曾经某个百年已经读过，可是如今的他，还是对这本小说念念不忘。
里面的故事并不如何煽情，可是字里行间，却是极为有趣，以一个小人物的视角，去体会人世间的沧桑百态。
“京城”中的大人物们，也会在时雨降临之时，侯着瑞雪的光顾，而春日的的一声惊雷，就是一年新的开始。
看过了书架，一个床榻，一个小火炉，旁边还有几堆木柴。
记得为了弄着柴火，差点被小瑛那丫头气死。
火炉没有燃烧，里面却留有大堆草木灰。
整个房间最吸引人的，还是那窗台是面朝东边的，他特意所留，每天的旭日初升，就是他所最留念的了。
推开小窗，前面是谷口的一望无际，下面是一片紫色氤氲的花海。
顺着几道石制台阶，就能下到花田之中，秋楠花的花种，他的纳戒中到还有不少。
有了月啼瑛这小姑娘做常客，秋楠花的繁盛也只是情理之中，毕竟这丫头可是有些催生植物的能力。
说到常客，这到黄昏了，以前太阳下山之前，总能看到这丫头兴冲冲的笑脸，今天的山谷，总觉得空荡荡的。
在最初的害羞之后，她几乎一有时间就溜出来，跑到林零这儿听他讲些外面的故事。
她说她必须得有母亲的同意，才能离开森林。
她还说母亲说过，不要和人类过深的接触，人类有很多…“坏人”！
这一点林零到是赞同，反正这丫头愿意告诉他，也能间接证明些什么，不是吗？
林零擦了擦汗水，挺直了腰板，已经刨好了最后一块地，他就杵着锄头望着谷口的斜阳，
“算了，估计今天这丫头有事儿吧！”
林零叹了一声，扛着锄头慢慢向山谷中的树屋走去。
进屋之前，还不忘先去小湖边洗了洗身上的泥土。
林零挨着青石坐下，脱去衣衫，慢慢的将被汗水浸湿了的身体泡入清澈的水流中。
自从那天悟得了道路，虽然不知道对错，可是他依然打算尝试。
封印了自身所有的灵气，就连肉身，都差不多逐渐恢复到了当初的样子。
“很久没有感受过累的感觉了，其实，挺舒服的……”，林零哼哼两声，悠然自得的泡在水里。
淅沥沥的流水之声，这种时候，就是他最安静的时候。
所以说有句话说得好啊，人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就忍不住多想。
想什么呢，曾经的打打杀杀，曾经拿剑的一招一式，曾经在仙碑的赐予下，多么的意气风发。
他在想，若是他林零这辈子没有万界仙碑，没有穿越到超神学院，为允儿报了仇，还有轮回么？
有的话，他人又在何处，没有得话，他所的感官，所见的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一片漆黑，还是走马观花式的人生！
“林大哥，唉，终于处理完了，累死了……”！
忽而，谷口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林零转过头去，由于是斜阳照射的方向，背着光，谷口的那个人影有些模糊。
在模糊，也依稀可见那小瑛那丫头的模样。
很久没有这么远距离的看过她了，忽然发现，她好像长高了许多，头发也更长了。
那股稚嫩的气息少了许多，也没有了初见时的羞涩。
“这是过了多久了，怎么一个小丫头，长成了这幅大人模样了，说话也如此老成了……”！
“林大哥，你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呢？”
声音由远及近，高挑的身影出现在林零面前，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秀美的小脸。
改不了的，依旧是那身翠绿色的衣裙，还有身后那个及腰的麻花辫。
“没什么，今天怎么这么晚，出什么事儿了？”
“能有什么事儿？还不是有个傻小子在隔壁森林一直嚷嚷着什么麻花辫姑娘，吵死了，我托人给他送走了”！
林零闻言，无所谓的说道:“哦，这样啊，你吃饭了没，没吃我去做”！
“没事儿，你先洗，我去弄！”
说完，这绿裙姑娘看着林零光着上身，早已经不在害羞了，她只是自顾自的提着个篮子走到了木屋中。
不一会儿，徐徐青烟袅袅升起，诱人的香味传出，勾动了林零的嗅觉神经。
每次想到让这爱护树木的丫头烧火，林零就觉得有些好笑。
笑得一个可可爱爱的小月啼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大姑娘，事情也就变得不那么好笑了。
“过了多久了，这丫头烧的饭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香浓了”！
“让森林守护者用木头烧火，说来就好笑……”，想到这里，林零正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似乎这个在他这里，已经不应该好笑了才对。
“奇怪……”
“喂，你又嘀咕什么，饭吃了我还得赶回去呢，我母亲年纪大了，我还得照顾她呢”！
麻花辫姑娘的呼喊，又一次的打断了林零思绪。
“额，这就来！”
林零略带歉意的笑了笑，连忙穿好衣服来到木屋。
刚一进门，林零就看见了木桌上几叠小菜，香味很浓，香的有些不正常了都。
然而，林零还没问，火炉边忙碌的那个绿裙女子已经端来了碗筷，递给了林零一碗米饭。
吃饭的时候林零一般不怎么讲话，这点月啼瑛很熟悉了已经。
然而今天打破常规的，却是他自己。
“帮我把窗户关一下，这光，有些刺眼了”，林零微微抬手遮了遮眼，轻声说道。
“林大哥你怎么了，夕阳的光都刺眼啊，怎么会呢……”，虽然嘴上说着，可是这丫头还是很听话的关上了窗户。
瞬间，房间内的光线暗淡了许多，看的清那些饭菜，却总有些看不清瑛丫头的脸……
林零又看了看那扇窗户，犹豫着要不要在打开些。可是他又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仔细去想，却又一切都很正常似的。
生活，不就应该像这一样的正常？
第一百章 古卷青灯矣
时间渐冬，夜晚的风总带着丝丝凉意，从微微敞开的窗户吹进，在秋楠花田激荡阵阵涟漪。
湖泊中倒映这漫天星月交辉，就仿佛这星光在水里，湖泊在天上。
林零有些庆幸当初留的这个小窗，早晨能看日出，黄昏能看夕阳，晚来能吹秋风，湖泊中还有星光，这算是好大一件幸事了。
虽然不解为何朝东的窗户还能看到夕阳，背水的花田地上还有星光，他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
想起多年前曾读过的一段文字，很有意思的一段话。
螃蟹在剥我的壳，笔记在写我，漫天的我落在枫叶上雪花上
而你，在想我！
若是世界颠倒，你会不会爱上我。
当然，他对爱不爱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的是这个世界。
吃过晚饭，瑛丫头走的很匆忙，碗筷也只能林零自己来收拾了，这些对他，已经很平淡了。
今夜的白月光很亮，睡得太早仿佛有些辜负了，所以他坐在窗台边，又拿起了那本穷人看了笑、富人看了哭的《京游杂记》。
今夜，这本小册子似乎显得格外的新，曾经陈旧的黄皮纸在月光下，都年轻了许多，就连其中的故事，也仿佛有了些新的意义。
看得困倦了，就着月光入眠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关上窗户，黑暗中，他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打开门推开窗，世界还是那样，就连屋外的秋楠花，也与昨日的繁盛相仿。
就这样，林零的生活逐渐与尘世相接应，虽然有时候他甚至想回涂山看看，但是他很久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连霸业与淮竹的模样，他也快记不清了，看着书架上挂着一杆竹笛，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可是已经晚了，他已经来不及出去了。
同样的地方，林零种了些菜苗，秋楠花又不能吃，他都快忘了自己为啥种的满地都是。
同样的时间，林零依旧面着斜阳，杵着铁锄，望着空荡荡的谷口，偶尔一两只不知名的飞鸟路过，还会赠予他几声啼叫。
“这丫头怎么回事啊，怎么最近老是来这么晚？”
以前都是下午时分就能看到瑛丫头那个麻花辫，现在等到黄昏，才能听到她的笑声了。
笑着笑着，林零才发现自己好像错怪她了，今天的黄昏时分，她依旧没有来。
自从他们认识，这好像是第一次吧，突然让他有些不习惯了。
“这太阳都快落山了，这丫头怎么还不来……”，林零瞅了瞅漫天的星光，喃喃的说道。
等了许久，突然感觉有些冷，他终于不在等了。
独自一人回到木屋内，生火做饭，好半天才弄出两个小菜。
习惯性的拿了两个碗，才发现桌子对面，是空荡荡的黑暗。
第二天，同样的地点，同样的等候，同样的独自一人，同样的差点忘了，一个人吃的。
第三天，一切都是同样的，唯一记得，拿一双碗筷就够了……
慢慢的，林零开始提醒自己要适应一个人的生活，若是忘了初心，死在这山水田园，还记得提前做好棺木。
然而还没等他适应一个人的生活，空荡荡的的谷口又再一次被那个熟悉的小脸充满。
有些不同的是，往日挂的是笑容，今日取而代之的，却是泪痕。
林零重新捡起去而复返的喜悦，看向那个窈窕的身影。
瑛丫头步履蹒跚的，慢慢从谷口走向林零。
“额，你怎么了，最近几天……”
林零一边询问着，一边走上前去，靠得近些，他终于看清了这丫头。
“瑛丫头，你怎么……”，林零欲言又止。
入目，曾经那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今日的憔悴，是她前所未有，也是他前所未见的。
“没事，吃饭了没，没吃我去做！”
她慢慢的开口说着，没了平日的慌慌张张，她说的很满。
林零愣了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还没，等你呢”！
故意说声等你，想缓和缓和这丫头的憔悴，虽然这也只能让她勉强的笑了笑。
“我去做吧”，说着，她慢慢的走向了木屋，每一步，都走的很轻。
过了许久，屋内才传来饭菜的香味。
转头看去时，绿裙女子已经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愣在湖边的林零。
“来吃饭吧！”
“来了”，吃饭这事，林零一向很积极，况且这丫头的手艺，可比自己的强多了。
“慢点吃，不着急……”，她轻轻的给林零夹了点菜，记得很久已经，第一次在这个人类这里学会了生火做饭，那一刻起，她就没把自己当月啼族了。
“我没事，你也快吃，吃完了还要回去照顾你母亲呢”，林零扒了口饭，含糊不清的说道。
哪知这句话刚说完，瑛丫头就夹在半空的菜叶，陡然落在了桌上。
“不用了”！
她的声音很小，也很轻。
林零口中的饭菜，陡然失去了所有的味道，他愣愣的看着对面这个“丫头”。
这才发现她额前的几缕白发，已经将这个曾无忧无虑的丫头，衬托的格外令人心疼。
古卷青灯，美人也将迟暮！
“怎么会，月啼族的寿命，不是……”
“是啊，寿命很长，可终归不是长生”！
瑛丫头说着，笑了笑，突然伸手摸向林零的头上。
“怎么了，哎哟……”，林零正询问，可接下来就是一声痛呼。
那双小手上拿到林零眼前，凑的近了，他才看清。
原来，是一根银白的头发，握住拿着它的那只小手，也多了些松弛的感觉。
“原来，我也老了”，林零望着自己那双苍老的手，叹息着。
“是啊，我们都老了，今天送走了母亲，林大哥，我希望我走的那一天，你能送送我”！
林零神色一滞，缓了缓神情，笑着说道:“说什么呢，傻丫头，你是森林守护者，与森林同寿，怎么会……”
想要说下去，又想起了小瑛的母亲，似乎自己不应该提这个，可是他的心中，又何尝不是五味陈杂。
“原来自己，终究没能打破命运的束缚，为了寻找莫名其妙的道，老死在这森林中，说来还是可笑……”
见林零神色落寞，瑛丫头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林大哥，我生于森林，现在，只当是还给森林，我们，葬在一起，好吗？”
瑛丫头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想起那年初夏，有个可笑的小姑娘，撑着双手，站在红枫树前……
第一百零一章 这身前身后
“葬在一起吗？”
林零喃喃的念叨着，而后，却是愣愣的摇了摇头。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脑海中总是有些画面挥之不去，断断续续的，就想那种，走马观花式的影片。
一些记忆的碎片，拼凑不起，零零碎碎的，就像一个牢笼，他挣不脱，也逃不掉！
“林大哥！”
女子痴痴的叫了一声，随后引得林零的所有目光注视着。
恍然间，她好像已经白发苍苍！
“林大哥？”
月啼瑛身上在他面前晃了晃，林零终于回过神来。
“唉，在呢，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呢？”
“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林零叹着气，放下手中的碗筷看着窗边。
窗外的星光渐渐胜过月光，远处的小湖也慢慢爬到天上。
“很重要的事，是什么啊？”
“对啊，是什么呢？”
看着林零陷入沉思，绿裙女子也不在打扰，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思考的模样。
恍然间，林零好像看到了书架上那些东西。
一个面具，一本册子，一个戒指，一个袋子，一杆竹笛，一个葫芦，还有一件叠好的白衣。
每一件东西，仿佛都是一个故事，只是厚厚的灰尘，掩盖了其原本应有的气息。
林零慢腾腾的走到架子旁边，轻轻摩挲这那个银色的面具，上面还隐约可见丝丝血色。
突然，画面陡然一转，林零仿佛一个旁观者一般，出现在一个巨大的白玉广场上。
他飘浮在天空中，下方，是一个清丽的女子奋不顾身的，替一个少年挡下一个老人的一掌。
女子受此重击，唇角几滴鲜血滴落在那少年的银面之上。
“淅沥”一声，仿佛镜面碎裂，一股晕眩感陡然传来，林零在次睁眼时，他又回到了那个书架边。
比之前，他浑浊的双眼，终于要清澈了不少。
手中，灰尘飞扬，正是那个银光泛泛的银面。
他愣了许久，又拿起那杆竹笛，拭去上面的灰尘，多少年后，她仿佛依然翠绿如玉。
“姑娘，我与你腹中的孩子有缘，特来相见”！
“道长这是何意，本姑娘还待字闺中，尚未出嫁，何来腹中孩子？”
…………
“真希望五百年后，还能有两人能同我一起，剑来我往、美人斟酒，谈天说地、开怀畅饮啊”
“真希望五百年后，天下之大，皆有你我足迹啊，天下强者，皆闻你林兄而丧胆”
“真希望五百年后，林公子的骨灰，还能扎堆”！
…………
“林道长的意思，在下多少猜到了一些，若是日后小妹安危有恙，望道长，照拂一二……”
“此笛相赠，若见此笛，尤见淮竹，小妹以此为信”！
一些声音响起，又落下，一个绿裙女子，额间有一火焰印记，她轻轻的递给那白衣青年一杆竹笛。
忽而，话音过下，空间再次破碎，又是一阵眩晕之感。
林零呆呆的看着手上的竹笛，她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接着，是那本书。
《京游杂记》，这个他到是不陌生，可是它背后，又有怎样的故事呢？
风声，雨声，吹林打叶，声声皆入他耳。
漆黑一片中，隐约能辨别是一座古寺。
火堆的明亮，到是与周围的漆黑显的格格不入，一个红裙少女，虚弱的挂在一个白衣青年的身上。
“喂，你是不是就是那种剑侠，或者说剑客，嗯……就是很潇洒，很正义的那种？”
那青年笑着说：“有些潇洒，却不近正义，剑修罢了”
女子皱眉，有些疑惑：“剑修？可书上不是这么说的啊”
“什么书？”
“京游杂记”！
…………
“叶飘零”！
青年慢慢的念叨着:“叶飘零？叶飘零！”
“给你取名字的人水平不怎样啊”
红裙少女歪着头，反驳道：“哪儿有，瑟瑟之风，长河与秋，生死与命，黄叶飘零！”
林零透过无限的距离，愣愣的看着雨夜的那两人，那件红裙仿若鲜血所浸湿。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有些莫名的惆怅。
“轰隆”！
一道惊雷划过雨夜，巨大的声响仿佛直接在他脑海炸开，头痛欲裂，可是想要呼喊，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再次睁开眼时，手中还是那本《京游杂记》，可是有些不同的是，那每一页，都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仿佛看了许多场电影，可是却没有丝毫的头昏脑涨，反而，他的思绪越发的清明。
眼中的浑浊退去，剩下的，只有宛若一汪清澈的泉水。
周身的那股神秘的气息，出奇的灵动空灵，仿佛仙界的云气，不与尘世有丝毫的沾染。
“飘零…我好像，忘了她了，不行，不能忘了”！
林零神神叨叨的说着些什么，忽而瞧见自己垂下的几缕白发，他才想起自己身边还有个小瑛呢。
“小瑛……”
林零放下手中的册子，轻轻的叫了声她的昵称，苍老的声音显的低沉而又嘶哑。
可是，身后依然一片寂静！
“小瑛？”，他转过身去，疑惑的叫了声。
“小瑛……”
看着身后的木桌上已经满是灰尘的碗筷，以及空空如也的桌前长凳，他最后一次叫了声她的名字。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想起了曾经，忘记了眼前，这身前身后，终于清净”！
白发老人叹息一声，自嘲的笑了笑，随后坐在桌前轻轻擦去了那只木碗上厚厚的灰尘。
白月光下孤独苍老的背影，在冬日的夜晚显得格外的落寞。
随后，他又将屋内都打扫了一遍，虽然灰尘漫天，他却无一丝沾染。
最后，他穿上了那件白衣，戴上了戒指，装好了袋子。
想了想，他又戴上了银面，挂着那杆竹笛。
“走吧……”
老人叹息着，轻轻走出门去，就着月光，他没有一步三回头，就这么离开了山谷。
才走了几步，整个人就已经消失在了月色下，只留下这空荡荡的山谷与湖泊中的星光，相依为命！
山谷中的那个小木屋依旧屹立在月光下，可以看见的，是它些许的破旧，没了她的支持，这些藤蔓的生命，也快到了尽头。
木屋虽旧，其下的秋楠花，却是开满了整个山谷。
听说秋楠的花种会随风而去，自然而然的播种，不过这里没有植物学家，这也无从考证了。
不过山谷中满地的秋楠花，到是越来越繁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