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151章 出神入画
旻昊已经确定这个张引灵不简单,夜无名估计也是被他所困,回答他的疑问又有何妨。
反正自个知道的也不多,但凡知道的实话就敢实说,只要他能相信自己又怕什么?
“你与旻天是何关系?”
“父子。”
“噢,你母何名是哪家闺秀?”
“她叫文子,我如说她不在这个世道出生,您可相信?”
“哦...你的根骨是否隐藏,实际根骨可否展示与我?”
旻昊的回答并没有让张引灵生疑,当下化去遮天术随手指天,一道比夜更黑光线刺破屋顶。
“黑色底……”
张引灵沉默,脸色不异...心中却是暗骂尹丹风不孝子孙。
从夜无名和尹丹风二人口中得知,旻昊的色底分别是六阶与八阶,实没想到居然是传说中的满阶根骨色底。
至于他父母出生哪个世道,只是随口相问,哪怕他是蓝星人祖,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存在,满阶根骨才是自己追求一生的未知。
就算自己走不到那一步,若是亲眼得见他人成功,也不枉此生修道苦熬一场。
“哦...从丹风处得知你愿拜入灵宗?可有悔意?”
“那会儿晚辈只想为内子找个依靠,至于拜不拜宗门...晩辈没有什么概念,更谈不上悔与不悔。您老应该已经知道晚辈,除了没有接触无极宫,其他的三大宗的武技多少都能掌握一些。”
张引灵又是沉思,旻昊只能是默默等待,不问也不敢多言。
此时张引灵的威势,明显要强于天刑堂渊灵赢灵两位老祖,旻昊此时才意识到老头的深不可测,与先前穷酸堪称天差地别。
良久,张引灵摆袖起身,把旻昊吓的无意后退。
“跟我来……”
像似魔音传入旻昊耳中不敢抗拒,更是没有逃避的心思,不近不远紧随其后。
沿路好似闲人闪蔽,又好似职守寻私偷懒,居然没有一个人向二人投来目光。
大殿正堂,一位形似自在观音闲坐石榻,两侧则是端坐石榻的神雕供像,旻昊不知道正中雕像便是开宗祖师张引灵。
突然,轰隆隆的响声从地底传出,石像崩裂启灵大殿摇摆,就在殿倒石塌之际。
旻昊被一只纤纤玉手拉拽入地,半实半掩如同梦境。
生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只有幻白幻光的自在观音,翩翩舞动在黑暗中的衣裳,一道慈善有灵的眸光想把旻昊看到通澈。
“你是谁?我在梦里?”
旻昊不解空境,却是感觉自己不是做梦。
“小鳖蛋...见到本尊真容还不下跪拜师?”
细腻柔和的女声威严,让旻昊生疑她是那个老头,但也不敢忤逆不拜……
刚想着正式拜其为师,双腿曲于虚幻叩头称师时,才发现酷似观音的张引灵,正于自己对拜叩首?
“想我一生为道潜修于世留善,百年无有可诉良人亦无婚纸,今日为蔽降临大劫,选你做偶可留一丝执念还我心愿,还望公子容纳妾身共瞻世观!”
旻昊听的云里雾里,乍听是张引灵要嫁给自己,却又隐隐感觉对方是抢占自己的身体?
不容旻昊多虑,如实如幻如春天般的暖意扑面而来,柔可触温入怀...有生以来最为美妙的旋律,击破旻昊层层防线。
无数块虚幻碎片破肤而入,再由自身血气沾连,出神入画一道道天悟成就汇聚脑海,又顺经络游走诸穴回归丹田?
还有部分碎片至心脉隐去。
“咦?”
是张引灵的疑惑之声在脑海轻嘤,她没想到旻昊的丹田会把自己悟及一生的道性,转瞬化为己有映照丹田。
旻昊内审也是差点惊讶出声,丹田内广阔如墨的海洋,现在居然全部化做虚空,三十六道大穴宛如星辰勾链,犹如星罗盘饰只缺少了几颗主星镶嵌。
轻轻挥动臂膀,感觉此时的自己可以撼动山峰,单是威压叠出便可让房倒屋塌。
冥冥之中,嘤声再起。
“恭喜良人仙尊极顶,灵儿乏力需要息缓时日……”
随着生息越来越弱,振奋中的旻昊居然探查不到声音的来源。
旻昊想问她为何说自己降临大劫,却又不知怎样与她勾通!自己的猜忌她会不会知道?
只知她在体内深处,却是不知她是人如何附体生存,如她所说是执念依存吗?
那应该在脑海,旻昊自思自量一翻,静下心来才感觉到自己更是乏累,恨不得跪着闭眼睡觉。
……
“这是谁呀?”
“牲畜……”
“快去禀报宗主……”
“哎呀?无耻。”
“所有弟子退出大殿……”
嗡嗡嗡的议论声,嘻嘘声被主事长老责令呵斥,并把所有灵宗作早课的弟子撵出殿外。
睡梦中的旻昊被吵杂声惊醒,揉了揉迷糊的双眼感觉自己浑身冰冷,就像是赤身爬在凉石上。
“呀呀呀呀...无耻小儿,你给我下来。”
当暴喝之声再响,旻昊才反应过来自己双腿盘着石像,正是灵宗祖师张引灵的神坛。
关键问题是自己的确赤裸不堪,居然拥着神像睡着了?
“不是...大殿神像不是昨晚崩塌了吗?我...衣袍哪?”
当旻昊侧眼偷看之际,才发现自己的衣袍布包,全都捂盖在另两樽神像的头部。
这种场景让自己跟谁去说理,太丟人了...怎么办?杀人灭口不是自己的性格,而且这些人都是张引灵的徒子徒孙。
“对了,不能是做梦吧?由于自己赶路太累...哪衣袍又怎么解释?这个张引灵真是个害人精哪!还什么专研悟道一身为善...就是这样善待自己的吗?”
越想越丟人,最可气的还得抱紧石像,不然让众人看清楚了自己的脸,那是自己被人笑喷一辈子的话资啊!
今后如何面对小娥?若疲蓝天姬知道了怎么办?莫家姐妹、乔铮又会怎么想?
再次内审丹田,的确是星链勾挂大穴映照。
“好你个张引灵...居然敢戏弄自家的男人,你不仁就得许我不义。本想好龙隐脱身...再一想便是此地无银告诉众人。”
想到此处,旻昊鼻息发音不想让他们听清原声,将来猜疑到自己影响名誉。
“听我号令,所有子孙速速退出启灵殿,再若犯上偷窥...我引灵责罚宗门天塌地陷。”
鼻音将落,大地颤动……
是旻昊将威压传下神坛,没曾想效果如同昨晚,不要脸的话语还的让张引灵自己担责。
待众人不加思索飞出殿门,旻昊威压层层叠叠全力外放,转瞬间轰隆隆炸响石像崩裂大殿坍塌……
笫152章 思念成疾
开京城外,楛松山脉环绕多半个城池,磐弓城则是建于山脉与开京之间,形似弯弓多坚石而得名。
虽然没有开京都城繁荣,却是比其特别安宁稳定,只因磐弓城外便是楛禅宗门。
城池内民众也有数十万,人人相敬如宾很少有事非生出,若是有凶人入城避难,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之罪,便可以安度半生。
前提是你的有钱,才能享受这里的安稳生活。
无钱可以出城抢夺,没有人命背附便可入城享尽太平,所以这里处处是客栈,沿街有春楼。
说是匪窝也相差不多!
各式赌场应有皆有,城池无官衙、沿道有僧侣就是这里的根本。
醒悟酒楼在城池不算有名,东家竟然是一位苦大仇深,楛容满面的半老僧人。
占地不大的两层筒子楼,便是这家酒楼的独有风格,一层包厢做餐饮,二层单间为住宿。
酒楼长约三十丈,一丈相对两间屋,没有南北阴阳房全是东西都见光,因地制宜寸土寸金...这也是僧人东家想到的万全之策。
统一房价不高不低……
二层靠近街道的房客很是财大气粗,这是酒楼唯一论银结算的房间,也是饭菜伺俸进屋可以单独沐浴的房间。
其实就是僧人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三名俊巧公子愁眉不展,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道也值得观赏,噘嘴、挠头爬窗沿。
正是追查旻昊至楛禅宗的三姐妹,蓝天姫和莫氏姐妹思念成疾,她们不相信旻昊会死,只要旻昊不死他便会来楛禅宗。
大青山脉曾有人看到巨鹰猎人东飞,虽然是道听途说...三人久等旻昊数日不归,便结伴一路察寻到了高丽开京。
无论酒楼有多么昂贵,这间房屋有三道木窗可视的街道,也是外来人员通往楛禅的必经之路。
喧宾夺主的事情,在蓝天姬眼里是给了酒楼莫大的荣幸。
自打丟失旻昊两月有余,来到醒悟酒楼苦等一月,始终没有嗅到一点旻昊的气息。
酒楼对面一家茶社,人影晃动为茶官添水,弦音鼓响为艺人弹唱挣点赏钱。
茶社左右算是清静,一家钱庄以及一家布行,再往远处看去便有了赌场花楼,戏苑、宠棚、皮行、特色饭庄一应聚全。
“大姐快过来听曲儿……”
“天天听曲儿,烦不烦?”
“哐当...哗啦啦……”
是蓝天姬突然起身,将身前长案带翻洒落一地的瓶瓶罐罐。
“我又没唤你过来,招什么急呀?”
“闭嘴...听着。”
蓝天姬的听觉一向敏感,莫二只是打发无聊的时间,呼唤大姐听听茶社免费的鼓曲。
西陵王府不平凡,
伙同道宗毁少年。
岂知旻月吹人寒,
连坐族奴妇乳还。
哎……哎啊哎……
奴为钱来,主为财……
有权才使鬼儿转,
宗门祸事为哪般?
鼓弦齐音,韵味十足。
有茶客嘻嘘:“吁...换换换,来段春头调曲,赏银瓶一个。”
“我出五两银子,把这首曲子唱完整了。”
“好...气派的少年,中原人?出手就是大方。”
“这位兄弟,你还加不加赏。”
多数茶客都是前来消磨时间,有人斗赏自然比听曲趣多,不管艺人唱好唱坏,关键在于茶客争宠。
“我...我也出五个。”
“吁...没钱装什么大,人家小哥打赏五两你才五个?难道让人家唱王府家的春天吗?”
“哈哈哈……”
“就来段王府上下花儿开。”
“不不不...没有这出戏。”
“会有的…啊?”
“呵呵...哈哈哈哈。”
“对对对...还有姓旻的什么少年,定是偷摘王府花儿被捉翻脸,就编段花儿一瓣又一瓣……”
芸芸众口,一人一句越来越离谱没有节制。
“无耻之极……”
打赏小哥便是蓝天姬,见众人起混,便不在提高赏银供人逗乐,而是看向曲师问道:“两位艺师?多少银子可以随我去对面弹唱?”
“多谢公子瞧得上我们父女,只是我们挣得是份子钱,不能随意离开茶社伺俸贵客。您听得顺意不妨坐下来,唤上一杯新茶细品赏味,如若是不懂曲调词意,也可待茶社打烊细听详解。”
艺唱女子看起来不过双七,双指夹鼓键抱腰施礼,口语间也是清晰出道。
“呀!还真是有戏?”
“哼...有钱谁不行?”
“妹妹...打烊花钱不?”
“贵客别打听,有些事情只随缘份。”
“别呀!报个大数...我看今晩咱们就有缘论曲儿。”
“呵呵...老牛无齿,再嫩的花草也的反刍,你呀!消化不动哪!”
茶客间相互戏弄,也是常有的笑谈,听惯了一些粗俗言语,道也不当回事装聋作哑。
虽说两代亲人犯了忌讳,为了生活又能怎样?背景离乡远遁此地何人背后不苦楚。
既能来到磐弓讨活法的,可想也是不一般的乡民。
感同身受...茶社里的言谈嘻笑,使得蓝大美女恼羞成怒,眉眼间丝丝幽杀之气覆盖茶客。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一道佛音传出强压了众人的戏言,同时也消减了蓝天姬的怒气。
“咦?这不是醒悟大和尚吗?不管你的酒楼也来听曲儿?”
“阿弥陀佛...曲叹曲中人,佛度有缘僧,贫僧是来唤得自家贵客回楼用餐,公子请……”
突然岀现的酒楼东家,蓝天姬自然是认得他,是巧合还是故意不得而知?
蓝天姬随手扔出五两纹银,轻飘无声落在板鼓当中,撤身便离开茶社回到酒楼。
“阿弥陀佛...各位继续……”
“多事,真少兴。”
“喝茶喝茶...噗...都凉了,小二换茶。”
“你发现没有,刚才那锭银子落在鼓上没有声响?”
“是吗?不可能...是你耳背没听到,分明砰砰两声听的清楚……”
“无趣无趣...那都与咱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曲叹曲中人…谁人关心咱哪!”
鼓弦再起,弹唱说教大段故事,再也无人敢叫嚣逗乐。
只因众人都觉得脊背发凉,像似刚从尸堆爬出一般?
蓝天姬径直上楼,也不打算寻问大和尚为什么会关注自己。
“刚才你的杀气好重啊?”
莫二瞪眼注视这个小圣女,茶社对话自己也知道,就是想听听蓝天姬为何脾气暴躁不稳,较之以前相差甚远。
真要是在磐弓城杀人,不必要的麻烦一定会很大,甚至会影响到无法在此寻找旻昊?
“一帮人间猪狗不如的败类...你在窗沿看紧弹唱的父女,等茶社打烊了咱们去会会她。”
“又再指挥我做事?大姐...你看她……”
莫云凤苦笑,心知没有旻昊的日子总是难熬,那怕有一点相关他的消息,都会让人神经大调。
第153章 千人一梦
茶社闻似清闲池,
红尘复览事尽详。
茶社若是指着茗饮挣钱,没有一家能长久存在。
新闻奇事常常茶客自带,谈闻如若老旧,茶社唱师便出料新资,这也是茶社聚人气之一。
当曲师鼓弦轻盈,唱词韵味以哼吟为主时,茶客们便是在自主研讨新事。
“一个胡乱编造的故事,居然舍得花销五两银子?”
“是真事,听说是那人大名叫旻昊,有邪祟在助他行事。”
“嗯...老夫闻言也是如此,当日西陵王的头颅,在天上飞了一圈悄然消失不知所踪啊!”
“那西陵王又是个什么人物?”
“传言是什么黄亲国戚,早年还拜过宗门…应该在海州很有名气。”
“你猜那个邪祟…会不会是个妖艳女鬼呀?”
“你他娘的脑壳里装了什么?大白天…你家的女鬼敢出门哪?”
“就是说说嘛!保不齐人家会隐身呢?”
“哎...你还别说,老夫还真听说过有些奇人可以隐身,只是活了一把年纪不得一见啊!”
在众人闲聊中,茶社内屋门帘半张出来一位中年男子,手中提着十字绳节捆扎的粗纸包,左右两提能有数十包被茶官接应。
“各位茶友,又有一批新到名茶,这是禅宗高僧余下的佑茗,让小社转送各位……”
“给爷留一包,这是二两布施您收好了。”
“我施五两...来一包。”
“兄弟钱紧施三两。”
不一会的功夫,刚提来的茶包施售一空。
规矩,新茶出货便有新事登场,其中消息...远比茶客出手的银子要有价质。
“哈哈哈哈...新闻有二,一愁一趣,各位客友先听哪一件?”
“当然是先听趣事,谁人苦瓜时还能乐出声呀?”
“好好好...先说趣事。”
这位中年便是茶社老板,说着话找张空椅坐了下来。
“先前传闻西陵凶事,大家应该是有所耳闻吧?”
“人都死完了还能出趣事?不会是有人看到小鬼掐架了吧!这也没有趣啊?”
“不是不是,咱说的是活的。”
“活的?那个旻姓少年?”
“这个不确定,我要说的是西陵凶案不是有宗门参与了吗!就是那个远近闻名的引灵宗。”
“快说...快说来听听,宗门之事道上的确很少……”
“据可靠消息,灵宗的开宗祖师是个绝世美妇……”
“吁......”
“无趣。”
“关键是在宗门弟子面前,被一个赤身男子轻薄了。”
“啥?”
“什么?开宗祖师还活着?还...还...被男子睡啦?众目睽睽之下轻薄绝世女鬼?”
“谁说是女鬼了,是他们宗门供奉的祖师石像。”
“啊?噗……”
“咳...咳咳…石头?那是个什么场景……”
“啊哈...哈哈哈哈……”
茶社此时有点失控,笑声大起高低不齐,更有些茶客笑的两眼丝泪唤不过气来。
“无聊……”
茶社对面二楼,一脸板正的蓝大美女低声暗骂,她可不相信旻昊会做出此等不雅之事。
权当是真事,那也决对不是旻昊所为,估计那个兽性大发男子早被宗门剁成肉泥了。
茶社内……
“哈...哈...等我笑一会儿……”
“老夫觉得是有点趣味,那名男子既然被众人围观,肯定不会脱身逃跑,应该知道是谁才对!就算是被打死也有个名号吧?”
“问题就出在这里,上千的宗门弟子只看到了赤身男子,却是没有一人看清楚他的脸?”
“后来呢?他难到没死吗?”
“当然没死...不不不,是不确定有其人。”
“千人一梦?”
“嗯,你说的有道理,不过……”
“不过什么?”
“引灵宗的启灵殿,在当日坍塌成墟这也是事实,有石木工匠已经被招去重修大殿,正明确有其事。”
“那个赤身男子呢?既然看到了怎么可能是梦?”
“说的也是哦!大殿坍塌...人就不见了,众人翻找一日...就连一根丝发也没有找到。”
“是够奇怪的……”
“哎?会不会是那个旻昊所为,西陵王的人头不就是先例?”
“都是传言...你也能信啊?”
……
沉默,茶客们都再找能把故事顺通的理由。
良久,没有一人能理通思诸。
“我就说么...那个人一定会隐身,不然解释不清楚。”
“你给我隐身一个看看?”
“啪……”
又是蓝天姬现身茶社,与幽灵般的一把掌将人抽翻在地,
也是那人倒霉吹的,先是跟蓝天姬叫板打赏,再是接二连三的念叨隐身之术。
原本蓝天姬不会相信,他会做出此等不雅之事,论姿色自己与莫氏姐妹无人能及,却是引诱不动旻昊的一点贪欲。
可是这两件传言奇闻,在蓝天姬这里却能解释无疑,只有毒龙武技可让头颅飘移,大殿坍塌更能让旻昊合理脱身。
如若大殿不倒旻昊凭空消失,引灵宗定会知道就是毒龙弟子,只有不摸黑毒龙就的让人觉得是梦。
问题是旻昊怎样损毁大殿的?
情绪上头,茶客悲催。
“老板...他打我,哎呦...哎呀……”
听着动静显然是需要银子疗伤,他很了解磐弓城的规矩。
“嗯...哼...哼,公子息怒?本店新到佑茗,还请公子坐下品尝。”
“咦?不合情理啊?”
有人轻声低问,却是遭到了茶社老板的无视。
被抽的那位见势不对,肘刨腿蹬三八两下便溜之大吉,若是再让踹上两脚怕是没人敢为自己出头。
众人一至判断…这个蛮横公子是禅宗门徒。
蓝天姬余气未消咬唇竖目,挪椅欲坐...四条腿被自己蹲折两根。
茶社老板摇头长叹一声:“唉...常儿,换把椅子给贵客。”
众人又是一个个张目结舌,今日这是怎么了?一个年轻公子居然让茶社老板不敢啃气?
关键是暗巡僧人没有一个出现,是他们今天休班...还是刻意躲避这里?确定无疑…此人决对是禅宗俗世弟子。
有谁能知道,沿街店铺东家都接到禅宗暗䇳,蓝天姬莫氏姐妹的装束画影,都被磐弓城势力牢记。
谁把人惹哭了谁去哄,若被画中人击死击伤一律扔出磐弓城。
奇葩的命令没人敢逆,就连暗巡僧侣都躲着醒悟酒楼。
楛禅宗也是别无它法,至从天刑堂被炸山,三大隐世宗门对峙大青山,虽然事后没引发武力冲突。
也是天刑堂服软,并合三家高层沿途暗保三女远寻。
至于三人知不知道有人跟随,只有蓝天姬一人自己清楚。
临近开京地面,早已信䇳随画影送到了楛禅宗。
你楛禅就是再牛,也不敢得罪一家隐世宗门,更何况这次是三家联名发号命令。
先不说不得伤害三人,就算是三人屠城...楛禅宗也会不闻不管。
茶客举杯转唇,来此品茶的又有几个是真正的闲人,看脸色混饭吃,一个比一个能懂茶社老板。
蓝天姬换椅坐定,见所有人低眼环杯,也不想为难众人。
知道他们还再等着让人愁的新闻,不然也不会装作无事不言。
第154章 揭去人皮
茶社结构一台四柱十六桌,客满可容纳六十多人都有坐次,看似有点夸张更像是剧场。
除了溜走怕事的闲人,社内还有三十多位听闻茶客。
“诸位茶友...接下来的传闻可算是重要且不隐秘,各位若是有铁器生易的主顾,怕是又要繁忙一阵了。”
“啊?”
“不能是又起战了势吧?”
“放心吧!再大的战火也不会烧到磐弓城。”
“也是啊!”
“内战还是外族侵犯?”
“不能又是红毛入侵吧?”
“都闭嘴……”
蓝大美女开口,茶社又瞬间鸦雀无声。
不知道什么原因,众人一听到这位冷面巧公子的声音,后背嗖嗖嗖的泛着凉气总是让人心神不安。
“哦…的确是红布入侵战势又起了……”
“唉…乱世纷争,按理说咱们高丽就一弹丸之地,为啥老是被外族欺负呀?”
“哼…还不是朝廷犯贱!”
“嘘…可不敢妄言。”
“老子终生再不出磐弓一步,他朝廷又能奈我何?”
茶社老板听众人说的在理,又是补充道:“是咱们的一股卫军,帮助元廷去镇压了红巾,此次战势便是红巾的报复反扑。据朝廷加急战报传出,红巾已经攻克宁边和西京两座城池。朝廷贵族现在忙着南迁保命,开京已现乱势啦!”
“怎么会这么快?卫军是没有抵抗吗?”
“唉…较年初之战,据传这次红贼不走兵道,如同匪兽见人就杀沿路无生息,也不分男女老幼奸淫掳掠屠,所到之处尸骸扑街哪!”
“红巾义军不是代天伐恶吗?这与恶魔有何区别?”
“谁说不是…元廷、义军,包括咱们高丽卫军,揭去人皮还不是凶魔恶煞,这世道啊…你能找到比人更坏的牲畜吗?”
……
“诸位城外若有亲朋,赶紧的去安顿吧?那怕是接到磐弓城外…也比其它城池安全一些!”
“红贼难道会侵战京都?”
“你去通知他们别来呀?”
此话呛人却是无人反驳,只因出自冷面公子之口。
又是冷场无声,这次冷场却是因为茶社无人,每一个都像猴子一样穿蹦出茶社。
蓝天姬也是立身而起,吓的茶社老板跟着躬身抱拳。
“公子慢走……”
茶官曲师一并施礼,不能因为自己坏了东家的大事,这位公子能让东家茶客害怕,定是磐弓城惹不起的大人物。
送客礼仪应有尽有,蓝天姬刚转身却又半转回来?
“你刚才所说的灵宗趣事,知道具体时间吗?”
“回公子,准确时间不是太清楚,事情由引灵宗的石木工匠传言散布,若是推演应该是十天左右。”
茶社老板皱眉思索,掐指盘算情报时日,再抬头却是看不到冷面公子的身影。
“唉!可算是回去了,常儿…快去上门板。”
“东家,这天还早着呢?”
“让你去你就去,茶社先歇业三天,城外有家小的…正好都去安顿一下躲避战乱。”
“东家,我们父女咋办呀?”
弹唱父女一听东家要关门,虽然可以勉强熬过去,万一茶社三天后继续歇业,那自己父女就的再找出路保证生计了。
“安叔…你们放心吧!这几天的俸钱不会少的,刚才那位小爷时时看着茶社…咱们惹不起,最好是躲着点为好啊!”
……
醒悟酒楼二层,蓝天姬三人又是各自沉思拿不定主意。
议题是蓝天姬想去一趟引灵宗,寻找那个轻薄石像的男子问问清楚?
若真是旻昊亲为,那就的需要仔细检查一番,是什么动力可以让他做出如此蠢雅之事?
之所以令三人犹豫不决,便是莫云凤觉得就此地多等几日,一定会与旻昊相见,若是离开此地怕会阴差阳错出现意外。
而蓝天姬认为此地离海州牧不远,很有可能会与旻昊在中途碰面,唯一担心的…便是怕旻昊不走大路朝小道。
……
于此同时,旻昊已经落脚海州牧卫军,在探骑营外苦等招见?
至从震堒启灵大殿后,便是四处打听尹丹风的下落,得知夜无名早几日就离开了灵宗。
并通过冉长老照应各处…如果旻昊来寻,可在宗门坐等其归,具体去向原由没有交待过任何人。
旻昊猜测,夜无名既然去过郡府又来过引灵宗?目的只有两个,一是知道自己会寻找他…求助灵宗不要追纠自己,再就是西陵王的事情很麻烦。
只能是亲自前往海州牧,为自己彻底解决遗留的问题。
当自己再追到海州时,却是听说红巾军已经占领宁边,其兵势传言下一战为西京。
按其攻打路线,很快便会来到海州牧,当下城池备战…全民人心惶惶哪有宁日。
低矮的城门只进不出,其目的就是扩充兵源,城中游兵如同疯狗巡街,甚至入户扫摸……
只要是健全男丁,一律捆绑拖拽入册,一个壮年一银瓶…老弱人头五百钱?这些银钱并不是交给入册男丁妻女,而是做为赏赐进入了游兵的囊中。
刚进城的旻昊,正如送到卫军游兵嘴巴的肥肉,年轻力壮不说还是自愿加入卫军。
也是由于自愿参军,游兵才没有搜查旻昊的布包,有抽成一个银瓶的收入,远比其解释的裹腹之物强上不少。
探骑营外,与自己苦等招见的新兵共有百十号人。
都不清楚自己会被怎样安排,多数人是愁眉苦脸四处张望,却是被院墙堵的严实,出口大门又被整装卫兵把守……
“喂…等下发的军服,会不会和他们一样啊?”
“滚一边去,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军衣,不看这是探骑营吗?等着给你穿寿衣还差不多。”
“切…乌鸦嘴,乱世出英雄,小爷我算过命的…是要成为万户的大官命,哼!”
“对不住了,未来的万户大官人,咱先不说话等着行吗?”
“谁和你讲话了?自作多情。”
“……”
嗡嗡嗡的言语声,唯有这两人的对话清晰,同时也引起了众人的观望,被抓入丁逼迫参军中也算是一股暖风。
“敢问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像你这年轻…年初就应该是兵卒了,怎么现在才来参军哪?”
说来也怪…由于久久没有人接引,有一些人更是焦躁不安,正好挨着两人不远的旻昊,也起了寻问看似同龄人的心事。
“不瞒兄弟,哥哥我本就是双城士兵,咱的命硬死不了…大名李仲洁,你叫我松轩也行……”
“松轩?哦…小弟旻昊,没有其它名号。”
旻昊以礼回敬对方自己的称呼,但是李仲洁及松杆的字眼让自己想到了一人……
第155章 新设夜蝠
由于自己在幼小时便决定成为穿越者,一直以来就是着重锻炼体能,及相关年代的历史人文。
这也是自己当时落于战场,为什么会活下来的原因之一,运气再好也得靠自己的努力。
眼前这位自报松轩的人物,不就是历史上的朝鲜开国黄帝吗?确切的说应该是朝鲜太祖。
“哦…既然松轩兄出生军营,想必也参加过不少战斗,小弟初次当兵还需兄长多多关照。”
“哈哈…兄弟上阵齐心协力,相互照应才可退敌,放心…以后跟着兄弟我打仗,保你不饿肚子不会受气,权当咱们兄弟尸首铺野,那也是豪气痛快之举。”
“兄长说的是,兄弟上阵战无不胜,呵呵……”
“那两傻逼叨叨什么?不够一刀劈的两玩意儿……”
“你安静点吧!人家说的没有错,最少在死前还是高兴的,再想想你我自己…至打生下来就没有痛快过一天。”
“干尼娘,用你教训老子……”
随着叫骂,那人一把将解劝之人差点推倒。
“混蛋东西……”
正待二人扑近推扯,众人闪出场地之际,内院大门突然大开。
双排兵卒手持长枪鱼贯而出,围足了一层又出现一层弓弩兵?
“所有新招兵丁听令,高举双手原地蹲下。”
军令一下,旻昊感觉事态蹊跷却是被松轩强拉蹲地。
有人效仿也有人迟疑……
“这是咋啦?”
“娘的…哪有这样对待新兵的?”
“快蹲下,这是军令。”
“就算是军令,那也的……”
就在众人摸不清原由,还有几个没有蹲下的新兵。
“噗…噗噗噗。”
一共四人的肩头上都中了箭矢,虽然不至命但那也是重伤。
“将此四人拖下去包扎,送至劳工营报到。”
双层围兵让出一道口子,一位貌似长官方脸的中年人,身后紧随着十几名陪同进入场中。
“军令如山唯命是从,不错…才有四个人出局……”
“众人听令,探骑营杨实将军前来临检,所有人起立分六排例队。”
号令再下却是让这些人懵逼乱动,从来没有训练过…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排好队。
同时也出现了推拉踢踹的场面,看松轩躲闪推让的步伐,也让旻昊内心认可这个人物。
“三、二、一、停。”
倒数数字的声音结束,横竖虽然看是成了模样,至少有二三十人随处乱站。
“嗯…很好,不成队例的士兵也去劳工营报到。”
旻昊排在松轩身后,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捡兵的将军?
“数一数,还剩多少人?”
“回将军,整六十人在列。”
“好好…让他们先报上姓名,登记造册再做挑选。”
杨实扫视一番众人,侧身又低声吩咐起了陪从。
“等下让五位百户先挑走人,事成之后重赏弟兄,若是出现意外…让弟兄们点到为止,别把人逼急了生出大事。”
“遵命。”
虽然杨实话语及低,又怎么能逃过旻昊有意的倾听。
怪不得这些军官迟迟不出来捡兵,原来是在商量大事,听口气这是要当场拿人?
问题是这六十个人里,除了自己还有谁值得他们如此算计?
果然,等六十人全部实名登记完,便是百户在队列中挨个挑选。
旻昊几乎都被百户们看中,核对实名后却是瞪眼不捡,直奔下一位新兵拳砸脚踹。
既然有人针对自己,短时间内也想不出到底是谁在做梗,唯一肯定的不是夜无名也不是明玉清。
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实力,就算是想弄死自己…也不会用这些个兵卒来送死。
待百户们领着挑好的兵丁退走,场中就乘下了旻昊十人,其中还有松轩在内。
“李仲洁?”
“在。”
“你父是不是李子春?”
“是。”
“很好…虎父无犬子啊!现命你为探骑营新设夜蝠领队,这九个人都归你使唤。”
“谢将军。”
松轩回头看看挑剩下的九位新兵,除了刚刚认识的旻昊兄弟生的结实,其余的弟兄也算可以,多看几眼就会习惯了。
“你随本将去办令熟悉营地,其余九人原地待命。”
松轩跟杨实走后,内外大门随之关闭……
“除旻昊外,其它人原地爬下,违令者…斩。”
旻昊冷笑无语,只等对方如何处置自己,怎么也的给自己安排个罪名才能动手吧!总不能一声不啃就下令杀人?
就算是那样…自己也就不用怜悯这些人了,西陵杀了八十多人是他们咎由自取。
在这里再屠你二百,看你们谁能拦的下我这个顶级仙尊?
“哈哈哈哈…如此情景,旻少侠你不觉着有些奇怪吗?抓紧时间多吸两口气息吧!想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哼…如果你愿意,我不问你也会说,无缘无故斩杀兵丁…估计你也不好跟他们解释吧?”
“不用给他们解释,军令如山这个道理弟兄都懂,本百户长能给将军交待就行。”
这位百户话语停顿背手来回挪步,像是在考虑思索……
“唉…年纪轻轻轮落至此,我也不想在大敌来临前惹起内耗。原本明老有过交待…要各营见你,立刻上报并好生伺俸。可是…又有州府暗令通示,凡捉拿斩杀旻昊者…赏银五千两,可见你惹了惹不起的人物哪!”
“五千?我才值五千两银子?”
“是银瓶。”
“州府没有给我定罪,直接赏赐取我性命?”
“死到临头告诉你也无妨,由于牵扯宗门的确没有定罪,但是传言你杀的西陵王,乃是皇族血脉的支系亲属,你真是吃了熊心豹胆居然敢杀皇族支脉?不然大敌当前谁还有心诛杀于你……”
“原来如此,敢问百户大人怎么称呼?”
“怎么…做鬼也想记得我?”
旻昊看对方不想报名还不急于动手,便也不再追问,而是转移话题试探对方的真正目的。
“这位百户大人,红毛眼看就要攻到海州,我不相信咱们卫军能守的住这里。如果是银子能解决的事情,我愿出两万两银子来犒赏弟兄安顿家人……”
话音未落,围拢的官兵已是窃窃私语……
“两万?真的吗?”
“嘘…听大人指挥。”
“不是,全营满算才一千人,给咱十两就行啊!”
“就是哦,城池都没了…上面的五千还能给咱们营吗?”
眼瞅着横枪变竖枪,弓弩手也将弓弩抬高三分,保证不会伤到旻昊半根汗毛。
如此情形,倒把百户长搞的十分尴尬……
“哼…哼…都安静,你这是在扰乱军心,想我海州卫军探骑营官兵弟兄,岂能被你银钱使唤?更何况你身上又那来的钱财?权当你能揣的下那么多的银瓶,我们杀了你…还不一样被搜身?”
旻昊微笑紧盯百户长,才想到高丽不使用银票……
第156章 小财神
当前高丽的货物流通,较偏僻的村庄小镇,除了官方许可的贸易一直是以物易物,但在大城池中却是模仿大元,纸钞称为楮、铜钱铁币都可通用。
只是这些钱币都以个数计算,民间市场较为混乱。
像旻昊身上的银票,只能是去官方银局兑换,实际上要比高丽本地的银瓶更有价质。
有些时候,数额较大的银票也不一定能兑现出来,但是官方银局会重视尽量兑换。
在民间小银瓶的购买力却是超强,就一个小银瓶的易物率,可以买到十几匹织布,没有碎银称重机制,这也制约了民间银瓶的使用。
就算是有钱的家庭,一次购买那么多布匹实在是浪费,因此银瓶虽然是货币却基本不流通。
如果是官方交易,中原一千两的银票,可以兑换到一千到一千二百个小银瓶,其中就有不可公众的交易裹在里面。
……
见百户长说的也是事实,旻昊从布袋中摸出一沓银票,一仟两一张整好二十张…高举空中。
“大家见过银票吗?这是两万两白银就在我手上。”
“银票?”
“是元庭货币……”
“见过没?”
“只听说过…没见过!”
“不能是假的吧?”
“我看不像假的……”
……
“对,既然这位兄弟知道银票是元庭货币,也应该知道这种钱币永久流通,那怕是换了朝廷过上百年一样是钱。只要你们拿着它去中原兑现,当然…本地官方也可能兑换更多,甚至五万也有可能,只是这城池如果被破…道理大家应该懂吧?咱们百户大人都说了,两万多小三万的银瓶…谁又能活着将银瓶带出城哪?”
旻昊的话语显着诚恳,其中不免会有一点点的水份,但这也是不用过多解释的事实,身上揣着银票遭抢的风险最小。
“咳…咳…我刚才说的是杀了你,这些银票也是我们的?难道你就不打算反抗逃跑?”
百户长见手下兵卒有了懈怠,立刻开口制止旻昊的说教,银票之事实属意外。
原本将军与众人的意思,就是只摆阵势将旻昊撵走,为此还责罚了抓丁的游兵。
一个敢杀宗门弟子,还能灭掉县府全部官差的年轻人,同时还被参政明玉清点名挂号?
眼瞅着大战在急,州府却是暗令追杀旻昊,自己一个小小的探骑营直属卫军,又怎么可能听从州府的命令?
为了不让上级分心抗战或小瞅探骑营,杨实与众百户决定,对负旻昊既不接待也不私聊。
谁也不清楚营中会不会有州府的眼线,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势将旻昊撵走,既不得罪朝廷…也容易向上级解释。
做为一个能杀掉宗门弟子的人物,也不信他冲不出探骑营。
现在的问题就出在旻昊不走,还将银票显露出来要给大家?
百户长的话语在众人耳中是戏弄,可在旻昊这里却是放行……
“跑是跑不掉了,我这不是花钱赎命嘛!”
“嗡嗖……”
划空声响,一枚冷箭直刺旻昊后心,射距不足十丈瞬间及到。
“砰”的一声轻响,旻昊依然站立不动,只是箭矢在后背素袍上吊挂不落地。
“内甲?”
“谁?滚出来。”
百户长怒喝一声,又是一声箭矢划空声过……
这次直奔旻昊后脑,箭矢擦耳飞过径直射向百户长?
说是运气使然,怕是只有百户长的好运逆天,箭矢穿过他的发髻钉射在军营内门上。
“啊?”
“拿下。”
百户长的号令居然没起作用?
这也是他自己被旻昊惊到,犯了低级的错误号令,一众兵卒不知道他是要拿住谁?
就在射冷箭的兵丁后退挨近营门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号令不是捉拿小财神旻昊。
关键是这家伙沉稳如鐘内穿宝衣,又有谁能拿的住他。
“嗖…嗖嗖嗖……”
一人带头众人齐射,不为别的只要不得罪银票就好。
想跑的那人被箭矢钉爬在营门上,他可没有学过旻昊的霸体术刀枪不入,当场短暂抽搐毙命不动。
正如杨实所想,探骑营果然有州府的眼线,百户长此时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紫英佐佑将刺客抬去牢室,其它人原地待命。”
留不留旻昊自己做不了主,只能是回去请示杨实将军,将这边的情况如实细报。
……
待到营内门再响,出来的便是杨实松轩百户长三人了。
让三人感到诧异的是,眼前景象实在是不成体统。
小二百名兵卒的兵器,弓弩成堆长枪锥地。
一个个光膀大汉灰头土脸围着旻昊,有一半兵卒躺地休息,看到将军三人出现才起身慌乱站队。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我们……”
有小队长开口回应,却是又不敢将事情明讲。
全场只有旻昊还算微稳,一手整理长袍一手紧抱布袋,面容似笑非笑默不作声。
“说话……”
杨实怒喝…心想千万不是自己半猜半见的那样?
有胆大的队长抱拳回禀:“回将军,属下再与这个新兵切磋武技。”
“胡闹,切磋成这样?”
“可以啊!兄弟…哈哦。”
松轩的夸赞被百户长戳了后腰,在将军跟前失态显然不妥。
“将军息怒,是属下与他们行赌,谁抢到这布包便是谁的…这不算违反军纪吧?”
旻昊见无人实话实说,只好将事情澄实诉清。
“不是抢夺新兵财物…只是与小财神行赌切磋。”
有兵卒出来解释,因为在探骑营抢夺欺辱新兵乃是重罪。
杨实私定的规矩欺辱同僚,轻者换籍为奴重者杖毙,探骑营的兵事多是小队作战,若是出现异类利己者后果不堪设想。
当杨实听到兵卒唤旻昊为小财神,加上旻昊的解释基本认同是事实,但这衣冠不整…较为狼狈的兵卒居然会被一个人整成这样?
小二百人抢夺一个人?你旻昊就是宗门奇才,只要是不飞不跑怎么可能安然无恙,毫发无损哪?
更何况自家探骑兵丁,也是训练有素远胜普通士兵,个个为神出鬼没的探骑高手。
一会儿的功夫,被这个旻昊整掉十多个件制百十个人?
“不能是你们内混吧?”
杨实思索中,不经意的喃喃自语道出了自己的猜想。
“大人……”
“嗯?”
“可以让他们继续……”
“对,你们继续行赌。”
百户长的建议被通过,兵卒们却是不敢执行。
“回将军,属下不敢。”
“为什么不敢,这是军令?”
“……”
再无人应承,也没有兵卒显露想动手的姿态。
不是兵卒不执行军令,是经过先前围攻实属不敌。
定性抢夺私赌也会被罚,如果这么多人抢夺失败,有可能还会被重罚且会落的丢人现眼……
“所有兵士,听我号令……”
“慢,等一下。”
百户长的命令被旻昊打断,引的众人齐齐看向这个财神爷?
第157章 嚣张跋扈
百户长被旻昊叫停见杨实不吱声,自己只能是先听对方的言词。
“将军、百户大人,刚才是我们自愿行赌,你们这军令一出可就没有意义了,如果两位大人想证实些什么?不如也来赌上一把。”
“哼…探骑营上下严禁私赌,念你新兵未参加操训不与追纠便是,你们九人退出兵列一旁等候,其他士兵可没有你们幸运。”
将军开口便是正谈,听旻昊欲拉自己下水,也就不用让他们再证明什么!果断为这些贪财的兵卒定上了罪名。
杨实冷脸,看着旻昊等人晃荡着出了兵列,才厉声高喝:“听我号令,未参与私赌的官兵出列?”
良久并无一兵挪动,这也是官兵自己的规矩,真要是有人站出来事后更是麻烦。
“好啊…全部都参与了,你们真是有种,大战在即城池危难,你们居然以身犯险自私自利?海州万民养兵何用?你们身为海州血气男儿不系父老,要谁去保护他们?钱财是好…我也想要,这世上哪有不喜银钱的善民?我们正是壮年,有的是气力不愁话路。试问…你们不是人养的吗?还是你们投军拿俸不养人?咱们海州的老幼妇乳怎么办?要你们何用…怕死就不要投军,我可以给你们钱……”
杨实一顿怒斥,列队兵丁多数低头羞愧难当,也要一些在心里暗自回怼将军的措辞。
“说真的…我不诓骗尔等,拿了俸钱带着家眷可以逃跑,哪里安全就去哪里。海州父老权当养了一群狗,不不不…这话对狗不公平,应该是养了一群白眼狼……”
没人敢打断将军发言,就是有一些临阵脱逃士兵,此时也不敢表露出自己的喜色,只等见机行事不被关注就好。
“另外,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咸兴、宁边、西京已经被红贼占领,敌军三十万沿路屠杀我子民也近半数。现在黄州危在旦夕,接着便是我海州,不知各位还能到哪里保命?依我看…咱们一直往南跑,大不了下海做鱼食嘛!”
“将军,我们不跑…誓死保卫海州,让红贼蹋着我的尸体进城……”
有士兵血气方刚…大声回敬杨实将军。
“有骨气,好男儿……”
“回禀将军,属下不想看到家中妻儿被屠戮虐尽,只有先死告慰良心,属下没有能力保护她们。”
……
探骑外营一片寂静,所有人被这士兵的言语震撼心灵,更有一些兵卒无声泪目。
“是啊!人人都有私心…自古战争何曾饶恕过平民,又有谁人在乎过兵丁也是人。”
“家在海州…哪怕成为鬼魂,属下也要守护妻儿父老,血染敌营…还我安宁……”
“血染敌营…还我安宁。”
“血染敌营…还我安宁。”
……
有士兵接话念叨,结果引发了众官兵一同宣誓,一句接一句的复诵响彻探骑营。
“好男儿就应当保卫家乡,大战在即…今日责罚破列解除,我杨实代海州父老谢过弟兄们了……”
杨实躬身抱拳为下属行礼,在高丽这也算是开了先河。
“各队听令,回营整修待命。”
百户长见将军要的效果已成,及时号令兵卒撤回,转身又对旻昊九人招手……
没有操训过的九人,的确是形态各异,有挺胸昂头、也有背肩塌腰、更有甩膀方步的憨人。
旻昊的姿态还行,似书生气却像老学究,有江湖味还带些乡下的气息,也不咋好看……
九人行出十种步,瞅着杨实百户长也是心里憋气,但也拿这帮痞子没有办法。
“旻昊兄弟,紧走两步……”
“松轩兄,不急。”
旻昊不快走,另八位更不敢超过半步,甚至还引以为荣。
就是憨子步伐大点,顶多也是抬腿慢放踩着方步斜着行路。
他们可是亲眼得见,此大佬伸手便能拨开三五人,提腿横扫一大片,背靠更是无人能挡。
关键是动作奇快,还都没让众人受伤很是神奇?
就算说出大天来也的跟着旻昊混,上了战场他就是保命符,这样的神人当官的一定知道。
不然也不会为了他,出动二百兵卒震场,这个将军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听听这口气“不急”…你是将军又能奈我何?
这叫什么?妥妥的嚣张跋扈。
“咳…咳咳……”
杨实干咳两声,对方不给颜面只有自己找回!
“传参政口书,你可以去中军报到,不必在这探骑营受苦做丁。”
“将军是与我讲话?”
“当然,除了你…将军何时如此低声下气过?”
“嗯?”
百户长的插嘴更令杨实难看。
“噢,属下的上级是这位松轩队长,有什么命令可以交待给他。”
旻昊手中又多出的折扇指向松轩,这也表明自己这个大头兵,在探骑营夜蝠队当定了。
松杆被旻昊认定跟随,心中当然是高兴不已,只是担心自己的实力不如他,另八个弟兄不听号令。
“旻昊兄弟,这个队长还是你来当,兄长定会助你一臂之力,辅佐你当比万户还高的大官。”
“你扶我当黄帝吧!一个小队长还推来让去。”
“当黄帝也唔唔……”
松轩的嘴巴被百户长捂严,愣是不敢让他再说下去。
“你们…都什么人哪?一队十人没有一个正形,红贼还没破城…你们…你们…随便你们……”
现在的杨实的确被气着了,惹不起、打不过、还撵不走……
恼怒之下甩手走人,只留下百户长哭笑不得。
“将军脾气好大啊!敢问百户怎么称呼?”
旻昊再次寻问百户名字,知道他会安排这一队的战势任务。
“朴立恺,少侠最好呼我官称,军营不比江湖…称名道弟不习惯。”
“见谅,属下旻昊见礼,营中有琐事尽可安排我们队长,属下也会力所能及协助松轩队长。为了西陵属下的家眷,我觉得最好不能让海州失守……”
后半句旻昊的声音及低,却能让朴立恺听清。
“兄弟…你将话语说的高些,我咋没听明白?”
松轩挑眉不解旻昊后面说了什么?只见嘴动听不清声音……
“松轩听命,将小队带回驻地换衣接令,一个时辰后中营待命。”
“遵命。”
朴立恺下了号令一样是后退撤走,他可不敢甩手生气炸脾性!
旻昊的言语,自己还的原话转诉给将军,让杨实定夺旻昊的意思是不是胡言。
……
进了探骑营内门视野大开,箭靶器架木桩整齐排列,偌大的训练营地,除了前面朴立恺的背影再无一个兵卒。
能有大几十间的青砖瓦房,遮挡了后营的视线,有三间房屋做为过道,有标字供兵卒走动。
中间过道便是中营,两旁过道分别是探营与骑营。
松轩领旻昊走的是骑营,刚走出过道便是百十双眼睛的明窥。
“快快快,小财神进来了……”
第158章 千户杨实
长长的青石走廊两边,十间一组隔出通道的排房,一模一样的门窗很是整齐干净。
旻昊第一次进军营,感觉这个探骑营的环境气氛非常不错!不像外面抓丁的游军祸害良善,哪里能看出有纪律严明的样子。
听到大家还再关注自己,免不了的举手示好……
“欢迎小财神加入骑营。”
“你那么厉害,是不是传说中的宗门弟子啊?”
“别瞎问……”
“小财神,如果我战死了…能不能给我家人一两银子!”
“……”
“小财神,我叫康顺…我也想要一两留给闺女……”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一个个的穷疯了吗?”
“……”
士兵的求财让旻昊止步,转身看向那个骂娘的官兵,张口却不知道说点什么?
冷静…平复心情后,才问道:“敢问这位兄长,弟兄们平时能拿多少俸银?”
“去问你的队长…大家都一样,刚才我没有参与你的赌局……”
“我知道,不止你一个…共有十九人在外围没有参与。”
旻昊的解释又是一次令众人惊讶,甚至有些人感到惊悚…就是没有抢夺过的小队长们。
“旻昊兄弟,探骑营士兵月俸是二百铜钱,不过……”
“不过什么?”
“嗯…半年发一次。”
“半年一次…如果战死呢?”
“说是给家属一个银瓶……”
“松轩兄,你说你在兵营干过,怎么会不确定这事儿?”
“旻昊兄弟,说句实话…正因为我在军营待过,所以那些死去战士的抚恤,很少会有家眷来领!也有的会被错领……”
“怎么会是领而不是发放?错领…可能吗?”
松轩被旻昊问话,哪里还有当队长感觉,如同被上级检查显的有些无地自容。
“旻昊兄弟,能换一种语气吗?你怎么比将军还严肃?”
“哦…对不住兄长了,是不是战士的抚恤压根就不会发放?”
“早几年是按册送到家中的,从去年开始…红贼入侵,根本找不到家眷活人就有人诈领。更有一些地方官员私扣抚恤,年初击退红贼后,各地卫军就不在下拨抚恤了。”
“抚恤不是地方拨款?怎么会是军队开资啊?还有兵卒俸钱为啥不是一月一开?”
“地方怕军队瞒报人头,相互猜疑也是战败的主要原因,至于半年结一次俸钱…如果战死不是还能节省一笔钱嘛!唉……”
旻昊幸亏问的是松轩,换做别人还真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都认为是朝廷拨响为半年一次。
“人心难测啊!知道了,多谢松轩兄告知属下情由。”
“不敢不敢…咱们弟兄不分上下级的关系。”
黑暗的世道,旻昊也没有办法将现实改变,哪怕是数千年后的可定命年代,也没有办法改变人类的私念贪婪,自己只能是帮助眼前的众人度过难关。
旻昊扫视一遍众人,才开口承诺道:“弟兄们放心,如果海州牧可以兑出现银,探骑营的兄弟都会有钱领,我会去与将军提及此事。”
“好…谢谢兄弟。”
“好哦……”
“好哦……”
一阵阵高呼被一些队长焦急压下,主要是怕惊动中营的将军,给旻昊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新增的夜蝠舍已经有人挂牌,粗布军衣及腰牌都整齐摆放,一人一间独屋的条件,比起其它兵种的寝室强上不少。
正是午时集合开饭,松轩整队却是一副苦脸难堪?
伙房在中营后舍,探骑两营都有过道直通到达。
沿路的士兵看到夜蝠整队,有心想笑仔细瞧瞧,又怕乱了自己的队形受到处罚。
不是探骑营兵服难看,大家服式都一样只是腰牌可分类,问题在于十人的体形高矮不一,除了旻昊松杆两个比较合身,其它人便是长短不齐有点夸张。
这也是另八位没有被挑选的主要原因,于是乎…太长的剪掉,太短的也就那样了,军鞋合脚的只有三人,其余的根本没换……
九人当中,袒胸露乳、背锅吊襟、实在是不能细看,就旻昊一个可以正常…还斜挎布包不能离身!
不是怕丢,是万一有人不开眼受害恐怕还是那人。
当然,若没有旻昊的存在,那三个小矮人也不敢私自裁短兵服,服宽袖粗当下也没法解决。
中营伙房的院子很大,官兵不分高低都在院中进食,只是百户以上的官员有单独木桌长凳,所有官兵的吃食一目了然。
不存在当官的比士兵吃的好,可见杨实的军营管理很是细微。
“百户朴立恺,他们的兵服怎么回事,你自己觉着那样合适吗?”
“将军你别赖我,谁能知道长这成样的也会被选进骑营,饭后我去找个裁衣匠过来,那钱必须你出哦…我可没那份余钱下帐。”
“钱钱钱…去找你嫂子要去。”
“你这千户将军当的,也不怕弟兄们笑话……”
“废话真多,后晌他们还有任务,最好你现在就去请。”
“我还没吃饭哪?就算请回来当下也改不完,什么事情放着老人不用需要他们出去?”
“……”
饭口或是不对公没人惧怕杨实,说话语气如同好友闲聊。
从两人的对话当中,让旻昊对杨实肃然起敬,这也是探骑营当官的唯一优势,在用饭时…兵卒却是不能闲聊出声。
“你有什么事?”
当杨实看到旻昊站在对桌,心中的那点烦闷全写在了脸上。
“将军可否批我半天休假,我想去给……”
“不准,后晌你们有任务,坐回去吃饭……”
杨实直接打断旻昊的解释,却是发现骑营的士兵,不吃饭全部看向自己?
“我们刚来就有事情做,不能是操训吧?”
“哪有时间让你们操训,回去。”
旻昊见杨实不给自己留余地,只站着不走继续说道:“将军,属下请假是为营中弟兄,请你批准。”
“为了他们?正好…你们后晌的任务也与他们有关,饭后可以提前来中营报到。对了…让他们把兵服先换回去,晚些时候会给他们量身再做,你这包?唉,随便你了……”
杨实不愿意现在把话说明,主要是自己的公事不能见光。
“旻昊,咱们这里有军营的规矩,不能因为你特殊就可以直面将军,类似请假的事情让李仲洁报我这里就行……”
“哼…哼……”
“哦…你先回去吧!”
朴百户被杨实提醒,不敢继续发表自己的意见。
等旻昊转身走了才低声问道:“我什么地方说错了吗?”
“后晌带他们去找参政。”
“你不打算收他了?是不是怕上面怪罪?唉…真是可惜,你也看到了…这个旻昊不简单!怕是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吃完饭办你的事去,再强凭一个人还能保下城池?”
“未必不行!不对呀?你把人领走了…我叫来裁衣匠管什么用?”
“滚蛋。”
……
第159章 视财如命
杨实嫌弃这个下属太烦人,也不想再给他解释,紧着两口将米粥吸溜下肚,手中抓起吃剩的参糠窝头起身走了。
留下朴百户还的帮他收拾……
中营将军房间,松轩旻昊一众已经换装等候命令。
“你们都坐吧!”
杨实吩咐众人坐下,显然不是要安排公务,除了松杆旻昊其它人很是拘谨。
“将军……”
松轩想寻问命令内容,被杨实接下来的话语打断。
“先坐下,我虽为千户将军其实也算不了什么!我先与这位旻昊少侠说两句……”
“是。”
松轩规矩坐定,知道此时的旻昊兄弟才是主角。
“你刚才请休是为了军营,现在可以说来听听……”
“回将军,我是想用银票去州府银局兑现,军营不按时给弟兄们发俸,今日营中伙食……属下答应给他们安家所用。”
旻昊顾及到将军脸面,自己如果抱怨伙食不行也是不妥。
“噢?你很有钱?伙食并非就这一日如此,不过我这里不需要你个人的施舍,若是有心…你随我去一趟中军大营……”
“是找参政明老吗?”
“你很聪明,既然参政大人推介你入军共职,我想请你与他老人家商量一下,紧快把军响粮草给探骑营拨全…也免的士兵们向你求助。”
“是属下鲁莽了,希望你不要与属下一般见识。”
“无妨……城池将陷与弟兄们向处一场,我杨实也不想寒了他们的心,虽然你年少心盛…可这战场不是一人能左右啊!”
杨实不相信朴百户传言,怎么分析也不觉得旻昊能保下海州,至古战争…还没有听说过因一个少年而停止的?
不如实惠点,利用他与参政的关系,把军响要下来更为保险,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何况这要的是自己的俸钱。
就怕这个旻昊在吹嘘,紧凭武力异于常人便觉着再无难事,今日也让你知道知道要钱有多难?
不论地方还是卫军,上上下下哪一个不是视财如命,哪怕同级千户营…也是富的肉臭穷的喝粥。
……
海州牧卫中军在城北…也属于后勤基地,挥下大部分营区分散于城池要地。
“哟…这不是咱们的杨大将军吗?这是你带的兵呀…你们瞅瞅…啧啧啧,看看把这小子饿的…明显低了一尺嘛!上马要不要踩凳啊?”
“呵呵呵呵…别开玩笑,杨兄你又来吹军响了吧?来的真是时候,上边刚拨来一批粮草军响,这次肯定不会让你白跑一趟。”
杨实被同僚在属下面前调侃,心中滋味已是不甚舒服,虽被告知军响回来了,也不说话客套,抬腿就往参政院走。
“老张…你瞧瞧这个倔杨头还生气了,真不识逗……”
“你识逗…上次为啥反脸呀?”
“去去去…说什么呢?哎…他怎么又去了参政院的方向?”
“当然是去找参政,他若不是被明老看中,恐怕早成大头兵了。”
“你猜万户咋就看不上他哪?”
“走吧!我猜你也想当太头兵了。”
“这不没人嘛!红贼攻城…我还真想做个战士去冲杀。”
……
参政院内有人在清理杂务,又像是搬家,杨实众人被侍卫告知明老不在,并留下话…如果是旻昊来找可去中军挂名入职。
杨实知道这个卫军参政院,本来就是万户长临时为老师设置的院落,明老不在此住宿也属正常。
有时两三个月看不到明老,也是自己粮草紧张的主要原因。
现在没有明老的批示,杨实只能自己去辎重营碰碰运气?
事实如此,别人领响签字对册及可,杨实去了便缺这少那…没有一回能全数领走。
……
辎重营的下午通常比较清闲,除了有看守侍卫站岗事务作帐,大多数人是在闲聊……
也有闲不住的在找事做,根本没有人会锻炼体能,更不用说去参加军事战术培训。
事务室共有四人,一人爬桌还在午休…三人认真对册。
“小崔…我来领取探骑营军响和粮草,你帮忙察看一下帐册。”
“噢…是杨千户,你稍等…我帮你看一下……”
“哈哦……”
爬桌的事务长被话语吵醒,舒展手臂深吟口气看向杨实。
“你怎么才来呀?把参政批示给我看看……”
“哦…明老不在中军,这次没有批示给你,直接按帐册领就可以。”
屋内有空椅,但是没有人请杨实坐下,可见探骑营的将军在中军不如一名事务。
“没有…参政批示?哎…哎…小崔你去粮库点一下数,我记的王千户前晌是不是多拿了一袋米,千万别弄错哦?若是对不上帐册…你我都的被罚,可不敢粗心哦?”
“嗯…我这就去,杨千户…你看我这忙的没法帮你……”
“快去呀?磨蹭什么?”
“……”
小崔不敢啃气,压签合册赶紧绕桌离开了房间。
屋外的松轩旻昊一众,将里面的对话听的清楚,顿时明白了杨实真正的难处。
直到现在才发现除了探骑营内,杨实在中军居然被所有人摆弄调侃,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罪万户统领…这个战时主帅的。
“你们两还瞎忙个啥?不知道团结才能一…一心吗?让小崔一个人点库你两偷懒啊!”
事务长歪脖瞪眼很是生气,待两人跑后…自己却是又瞪着杨实。
“哼…不想领可以明说,你这模样是想与我打架吗?”
“杨千户差意了,我这是抽胫不能动,快来帮我一把…哎呦呦呦。”
杨实也在气头上,怎么可能相信他说的话语:“开什么玩笑,我一介武夫不懂医术怎么帮你?”
“你…你帮我叫军医哪!”
“自己去找……”
“我…我这样子,出去还不被人笑死,将来落下话柄…噢哦,你在报服我对吧?小人行径…哎呦呦,该说你什么才好,堂堂的千户将军居然还小肚鸡肠……”
杨实被这小子气的无话可说,转身打算出门时,却被旻昊松轩两人堵了回来。
“将军,属下略懂医术,可否让属下为他矫正治疗。”
“这是中军,你起什么混啊?”
“你看你看…哎呦呦呦,我说你姓杨的在公报私仇没错吧?身边就带着医师…就不想我治好,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哎呀…疼……”
事务长的言词若是再说下去,杨实真想过去把他的脑袋强行扭端正,想一想、压一压,还是觉得不能与这种人计较。
“你当真懂医术?”
“略懂,矫正脖颈对属下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你懂你去给他调治,晦气之地我去外面,唉……”
杨实感叹…侧身出了事务室。
“哼…不识抬举,你们两快点过来呀?哎呦呦呦…别弄疼我啊!小心大爷收拾你丫的。”
第160章 无知的下属
说来奇怪也不怪,至古位轻权重多愚亲。
这位辎重营事务长便是千户近亲,虽然职位不高权力也不大,却是让卫军各营千户头疼的人物。
本该是各营百户长便能领取的粮响,在他这里非得让千户亲自来签字,还找个理由是避免卫军辎重出现纰漏。
当然,为此统领还曾表扬过辎重营办事认真,对外的纰漏的确是没有了,让一些准备近言的千户们闭嘴失声。
只有杨实一人提出营务繁忙,有些时候没有时间过来,会造成粮响的延误兵营断粮,会给官兵带来办事效仿的先例。
于是便有人特批代批条令,如果千户们有事不能脱身,其营百户可以找中军上级代为签字。
若有差错,谁代签特批谁负责,最终结果…便是杨实本人在辎重营领不了粮响。
关键是还没法告状,以大告小就算赢了脸上也无光,况且这个事务长本就不是省油的灯。
旻昊刚来没有人告诉自己这些事情,但是事务长的行为举止,着实令人反感。
虽然自己不是医师,但对于人体经脉骨骼已是了如指掌,像这种抽胫错骨谈笑间便可治瘉。
旻昊绕到事务长背后,双手十指探压脖颈周边穴位,轻声说道:“你不要再说话了,配合我的要求呼吸气及可。”
事务长双手撑桌,就等着旻昊为自己矫正,心中却是盘算着如何再整杨实一番。
“长吸气……呼出。”
“可以呀?你小子手法不错…比那些混响的军医强多了,一点疼痛感都没有……”
原本还有点怀疑旻昊,现在的脖子不但回转自如,还有一点点温和舒适,就连头脑也是份外清明。
“一点小问题不足挂齿,不过你这颈椎长年劳累已经积损,不定何是还会发作。”
“也是啊?我这已经是第三次别住了,前两次军医也这么说过,你可有彻底医治的法子?”
“有是有,只是我们探骑营的物质缺乏,别说草药不够…就连伙食也吃不饱了!”
旻昊此言一出,明显就是代指粮草军响,你不发粮响…我就不给你彻底治好。
事务长也不白给,一双贼瞳在眼框里不停打转…时儿不动,并不是思索哪轻哪重?
而是怀疑这小子是在诈自己,劳损的骨骼还能复原,这种病已经请教过军医无良策治瘉。
“旻昊兄弟…咱们走吧?将军还等着咱们呢!”
“好……”
旻昊冷笑轻视一眼事务长,跟着松轩出了事务室。
“兄弟,我还心说你抽他一巴掌,怎么还当真给他治疗?”
“原来我也想…可这里是中军大营哪?把事情弄大了…你我走人不难,你不想为探骑营要响了?”
“也是哦!兄弟气急还是鲁莽,哎?将军呢?”
两人只顾说事,居然第一时间没有发现杨实在场?
“回…回…回回回……”
“弓背是结巴?”
“回回禀老大,将军去了中军财务领军响,要我们在中军统领府门等他就行。”
“回啊…就行。”
弓背蛇腰从来没说过话,这一开口让大家吃惊不小,都还认为这个人老成持重不善言辞。
矮挫口快…听弓背回个没完,接过话语表诉清楚…才使的弓背迎合最后两字。
“哈哈哈哈……”
“安静…不得喧哗。”
众人大声失笑,又被不远处侍卫严肃制止。
“走走走…去统领府。”
……
统领府门外,由于众人腰间都有令牌,倒也没有侍卫驱赶检查,只是偶尔会看上十人几眼。
良久,从府门内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时而还会伴有“唰啦”声响的金属音。
是一脸苦楚的杨实,手中提了暗综色粗麻包裹,金属声响正是里面的铜钱磕碰到腿的声音。
“杨将军慢走!”
“田兄不送……”
杨实抬手示意回敬侍卫长。
“将军,我来拿?”
“咦?这么多的银瓶,看样子能有一万多吧?”
矮挫很会来事,但这嘴巴也会见机下问,也可以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房漏就下连夜雨。
“傻…傻子!”
“一万银瓶八百斤,你这矮挫能背的起来?”
“看着像铜钱,十万铜钱千人分,一人一百钱也不算少。”
“十万铜钱也是八百来斤哪?”
“这哪有十万…顶多也就一万。”
大家明眼都看的出是钱币,一人一句愣是让杨实脸上更难看。
“都给我闭嘴,是我杨实无能让各位看笑话了。少侠…你现在可以进去报到入职,总比待在探骑营要好的多。”
“将军说笑了,属下投军并不是为了舒适,如果说海州牧卫军都像属下今日所见,想来…红巾军攻城不出一日便可破城,属下参军入职还有什么意义?”
“站住,哪个素袍小子,你们都给我站那儿别动。来人…有奸细混入,将他们围住一个都不能走。”
众人的言语被府门内侍卫长听到,手指着旻昊暴怒厉喝,当下便有十多个侍卫冲了上来。
“杨将军,没想到你居然敢带敌军奸细进入统领府?就算大家平常与你不和,你也不能投靠红贼!”
杨实被突如其来的形势搞的迷糊不清,本来今天就事多…再加上中军连续受辱,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哪里又出了问题?
“不是…田千户何来此言,我杨实多会叛变卫军了?往大了说那是叛国啊!你觉得我是那叛逆之人?”
“就…就…就就就……”
“就是你家统领叛变…我们家将军不不会叛变。”
“啊……变。”
“变什么变,以后别说话。”
“我有点害怕…日哦……”
“咱怎么觉着,这个侍卫长有点面熟?对啦,他才是红贼。”
“喔去……”
众人一阵乱语,搞的田侍卫长也有点头大,这些七高八低的玩意儿到底从哪里来的?
“哼…都闭嘴,刚才这个素袍小子称红贼为红巾军,还说什么一日便可破城,他不是奸细是什么?你们最好不要反抗,否则一律视作通敌奸细论处。”
话到此处杨实也是无语,怎么因为一句评语就被当成了叛逆?
“旻昊兄弟你说的没错,想我双城失守便是内营混乱不堪,自家争强相互猜疑诋毁…导至敌军一日破城。今日,你我相识一场…愚兄愿助你离开此地……”
“你可拉倒吧!老大要走我们也走…谁人敢拦?反它娘的总统府……”
“统领!”
“爱谁谁。”
“哦对…对…对对对……”
“都走。”
“哦走。”
又是一阵霸气乱语,把杨实也吓的不知道敢怎么办?
“等等…你刚才叫他什么?”
这次众人的言语侍卫长不再注重,而是单指松轩说的话语。
“旻昊兄弟呀!”
“你是西陵旻昊?”
旻昊无语,杨实赶紧回应道:“他就是参政大人推举的旻昊,前晌进的探骑营…现为我夜蝠士兵。”
“你胡闹,为何不上报中军?”
侍卫长指责完杨实,立刻在旻昊面半跪行军重礼,为其鲁莽行事表示歉意,引得一众侍卫稀里糊涂全部扔兵半跪。
“属下田秉川…见过旻副统领!”
一句副统领全场疑惑震惊,能从侍卫长口中道出定是无误。
而旻昊见此情形转身就走,猜到是明老的手笔,自己却只想做个没有琐事的兵卒……
第161章 走投无路
旻昊一走,松轩一众紧跟不离左右,只有杨实看着半跪的侍卫。
“你确定旻昊是卫军副统领?”
“当然是张统领许诺,明老还准备将自己的参政院,改为副统领府赠与旻昊,当时我在场亲耳所闻。”
“噢…你起来吧?”
侍卫长见旻昊离去,又被杨实问话,居然忘了自己还在半跪着?
“嗯?用你提醒……”
“告辞!旻昊现在是我的兵。”
得到消息的杨实自然是高兴,最少以后不用再为军晌犯愁了,更何况旻昊就认探骑营。
侍卫长见杨实也走了,急忙回府去向统领禀报消息……
……
回探骑营的路上,杨实再次向旻昊确定,真的只愿做一名兵卒?
得到的回服是肯定不当官,哪怕是小队长也不能干,自己随时会离开军营。
投军只是为了海州不被红巾破城屠戮,能不能办到在己…信与信却是由杨实自己判断。
由于这么一闹腾,众人回营不久…便有粮草军响车马跟到!
有趣的是粮草车马,是由歪脖仰天的事务长带队,明显是脖颈又抽且更严重了。
“大…大大……”
“打…住…别说话,你…你在开口弟兄们全都会口吃?旻昊兄弟…那个事务长想见你,求你为他彻底治瘉脖颈?”
旻昊微笑看着松轩:“他不是喜欢傲视看人嘛!下半生就让他一直骄傲着吧?”
“哈哈哈哈…我说嘛!那种人就该兄弟出手整治。弓背,你去告诉他…就说副统领公务繁忙没有时间。”
“哦是……”
“松轩兄尽能瞎说,我何曾整治过别人了?”
“口误口误…接下来兄弟你打算怎么办,副统领好歹也是个下万户职,不干真是有点可惜……”
松轩内心羡慕嘴上也不避讳,对于临近的战势很想请教旻昊。
“我会在营里呆上两天,和弟兄们研讨一下战场经验,体能武技只能靠他们自己磨练。”
“兄弟还懂兵法?”
“不是太懂,年幼时看过一些历代战争史,属于纸上谈兵的那种!”
“好好好…愚兄就是缺少临战经验,先和咱讲讲…历史上有没有一种以少胜多的战争?”
“太多了…不过是没有重复对应的战法,都是因地制宜临时无误的判断。提前做好全盘预案、至少设制多套灵动战法,兵器应用、错位时间等都是关键。前题还得是军心统一,不能有一人贪私…抢功也不行,这一点…杨将军做的挺好。”
松轩听的仔细,在旻昊的房间里也不拘束,索性靠床蹲地像似学生认真听讲。
“能再讲的细点吗?”
“嗯…你知道历代典型以少胜多的四大战役吗?巨鹿、赤壁、官渡、淝水之战。”
松轩伸手挠头显然是没听说过,并问道:“你讲的是历代高丽还是大元?我没有学过大元史。”
旻昊皱眉失笑:“你们古朝鲜的战争我也不知道,但是近代高丽好像都是被中原撵着打吧?”
“古朝鲜!这是高丽以前的名字,我将来要能打下一片区域,也叫这个名字,就是没什么有用的战史记录。”
“唉!难怪这里常被中原视作泄愤之地,不学历史经验…只凭一时随心所欲,民众苦楚也是必然。”
旻昊回想一阵接着再讲道:“若有时间…你可以多去找一找中原的史书,对你会有很大的收益。我现在想到一名唐代的武将李靖,他曾经带领三千兵马夜袭定襄,接着又奔袭阴山,敌军走向提前预料精准无误,直至一举灭亡东突厥……”
不知不觉,旻昊的房里堆满了一地人,似说书又似解析人与人兵和兵的关系,所有战争不是偶然却也不是刻意策划。
在需要战争来解决问题时,找各种理曲,一声号令或是鼓舞就去打仗,那这个军队的领导人,本身就是平民百姓的敌人。
短短两天时间过的很快。
天不亮,松轩便早早的守在旻昊门前,知道他今天要走…自己也想跟着去闯荡一番。
半个时辰后,听旻昊房间还没有动静,推门才发现自己来晚了。
……
海州通往黄州的大道,旻昊属于逆行而上,逃难避祸的人群不是太多,反而有不少混杂在难民中的黄州士兵。
拽住一名士兵寻问,才得知黄州已经失守,不然这些难民也出不了城,越接近黄州难民越少。
就剩三十里的路程,旻昊基本上看不到了难民。
而黄州城上空怨气冲天,这让旻昊很不适应…更是加快了脚步。
隐约可视黄州城墙,有两装束容貌一模一样的女孩子,拽着一个小男童发疯似的奔出城门。
男童的双腿看似乱蹬,夹在二女中间又何曾落地。
其三人身后不过百丈,便是十几名红巾紧追不舍。
“站住…再跑射杀你们……”
“喊什么…闭嘴,不是你大意还能让她们跑了?都别给老子射箭要捉活物……”
逢祸必有绊脚,一女踏空为了不让男童受伤,瞬势撒手杵地……
“跑…别管我,哎呀……”
女孩爬起再跑时,才发现自己的右脚疼痛无力,再次失重倒地。
眼看着同伴跑远红贼追近,这么宽的大道…自己就是走投无路?
女孩想哭却也没有时间,转而神色冷陌…伸手摸向腰内,抽出的是半根金黄色生铜尺。
还有半根,应该是在前面的女孩身上。
小手紧握铜尺慢慢的指向脖颈,无望中…女孩狠心用全力?
“别…别动。”
“嗨……”
“啊!可惜。”
“槽…呸呸呸……”
……
十来人还有十几丈,却也只能是叫嚷…阻止不了女孩的手臂。
同时,狂风卷沙石横扫大路,已经跑远的女孩和男童被风止步,只能蹲地避风。
狂舞的风沙中,一粒石子砸中倒地女孩的手腕,铜尺脱手掉落在不远的地上。
至此一瞬狂风骤停,一众红巾揉眼呸土,突然瞬起瞬停的狂风让人不解,也让众人沙土迷眼灌嘴。
“哈哈…老大快看,没死?”
“呸…呸呸…他娘的,吃了一嘴土…呸。”
“嘿嘿…真没死成?快快快…你们三个去抓住那个片子。”
“这风来的好啊!老天也觉着咱们日子过的枯燥无味。”
“先别急,等捉住那个丫头让老大先挑……”
……
“快看,抓住啦!”
远处,两人将女孩横身抱起,使她无法动弹失去反抗。
“老大,这个男童怎么处理?”
“摔了就行,扔到那个沟里。”
“太小了…放走让他自生自灭,行不老大?”
“随便你,不过这两丫头没你的份子哦?”
男童一口稚嫩的高丽语叫道:“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你们是最坏最坏的红贼。”
“说啥呢?一句没懂,哥哥现在放你走…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跑。”
抓小孩的红巾年龄也不大,只所以自己抢着捉男童,也是想让这孩子活下去。
男童被放,一样听不懂这个坏人在说什么?
第162章 肆无忌惮
或许是男孩子太小,看着只能扭动的姐姐喊自己不怕…被坏人挟走,自己只能是嚷嚷乱叫。
恨恨不平地瞅着放开自己的坏人,只见这个坏人五指大张成爪,一会爪自己的头一会又爪肚子。
呲牙咧嘴又冲着自己咬了过来:“你要吃了我吗!我不怕…我去找姐姐救我。”
听不懂高丽语,不代表不懂他的意思,这位红巾哥哥也是无奈,索性不能再管他了……
“啊?”
当他看着小男孩往回走时,却是发现自己的老大和其它人,已经全部倒地不起,长枪扑刀也没有离手。只有一个陌生的青年,以及那两个傻愣中的女孩?
“啊!夷贼拿命来……”
做为一个红巾士兵,看到战友倒地不起也不知他们是死是活,自己没有选择逃跑,而是抽出戒刀冲了上来与敌撕杀。
“你站住…我不是高丽人。”
旻昊的开口叫停了对方,却又让两个女孩害怕了起来。
“你是自己人?你施了什么妖法…为啥要伤害同族人?”
“你没有权利问我,一队义军追赶手无寸铁的少女幼童,别告诉我她们是义军的敌人。只所以你还能活着说话,也是因为你还有点善心。告诉我…你们这一路的统帅是谁,你就可以离开了……”
“他们已经死了…我可以离开?我…我能去哪儿?没有老大我或许早已成了楛尸,无亲无故…活着为了个啥呀?”
大家年龄相仿,对方的话语感染着旻昊一阵沉思,孤身在外如同初识蓝天姬视做知己。
眼前善良的红巾少年,不一定有自己的逆天运气,就算是回城还不是继续当兵攻城,若大的地域到处都是战场,他又能去哪儿?
“啊?哎……”
当旻昊想把少年留在身边,才看到对方的戒刀尖刃,已经将他自己的脖子挑开一半,放在当下自己真是无力帮他回天。
如此心善性烈的少年,让旻昊心底感到阵阵丝痛,再瞅瞅同是被迫烈性的女孩,就像似心室又开了一道裂缝,好在她还活着……
事以至此,却也没从少年那里得到任何有关义军的消息。
“你不要乱动,我帮你看脚。”
“咦?你是海州人?怎么会说红贼的话语,你是怎么说死他的?”
旻昊被问的无话可说,只能是反问…顺便蹲下来去摸她的脚踝。
“你怎么猜到我是海州人?你的脚骨已经脱位…忍着点头痛,我来帮你推回去……”
“啊…嘶疼……”
“放开姐姐,我打你…坏人。”
“少爷不可,哥哥在帮恩珠姐姐治病。”
旻昊抬头看一眼被唤作恩珠的女孩,起身再瞅瞅另一个女孩和男童,发现三人眉眼酷似姐弟,的确生的特好看……
“好了,等消了肿就能正常行走。小家伙,去把那根长枪给你姐姐扛过来,让她撑着当拐杖使。”
“我不叫小家伙,请称呼我朝童少爷……”
“秀珠谢谢公子搭救我们姐弟,还请您原谅婊弟不甚懂事。”
“没事…你们的家人没有出城,还是已经……?”
“回公子,我和姐姐家住开京,婊弟朝童家在海州牧,你的口音我们一听就知道也是海州人。上月前我们来到黄州给外公拜寿,做小辈只是想多陪陪外公外婆,便没有随家人早走。等知道红贼入侵时…黄州已经封城不出了……”
旻昊不解插话问道:“先前已经有好多人逃出去了,你们为啥这么晚才出城?”
“外公不准我们上街,他说是曾经与红毛有过交往,待在家里最安全。是外婆不放心我们,才悄悄的送我们出来,从巷道转到城门便碰上了他们,我们亲耳听到巷院里有哭叫声,亲眼看到这些畜牲在街上杀人。哪些被杀的不是卫兵,多是老人孩童……”
“……”
“若不是那个红贼小子箭法不准,怕是我们早已被他们捉住了,在后来就刮邪风和你的帮助了。”
秀珠手指已经自尽气绝的尸首,将逃出来的过程,一并讲给了眼前的恩人。
“他是好人,在这些人围你们之前,他用弓箭通知你们快跑。刚才他为你弟弟说情不杀幼童。”
“我…我不懂他们的语言!”
……
朝童太小,长枪压在肩上两头轮流杵地,场面很是逗人在旻昊心中却是难受。
直到秀珠接在手中,小小的朝童才长出了一口气。
“哥哥你怎么称呼,今日你救我们姐弟,不知怎样才能报答你?”
“不用报答,赶紧走吧!”
“不如你来开京时,在城北安原道有一家如意织布馆,那便是我们家的店铺,我让织工为你做一身丝锦衣袍……”
女孩子心细,看着旻昊的穿装打扮便想着理由报恩。
“谢谢了,有时间一定会去。对了,这次红巾入侵人数能有三十多万,一定会侵战都城开京……”
“不能吧!”
“不用怀疑,开京肯定会失守。你们回去最好早做打算,把朝童送进海州你们若出不了城池,便让人稍信带话过去也可以,或者直接回开京通知家人南迁。”
“你怎么会知道?”
秀珠立枪将恩珠撑起,再去看旻昊却是已无踪影?
“人呢?”
“我没看到?”
“姐姐…哥哥一下就看不到了,就是在这里没的……”
朝童站在旻昊隐身的地方,还是说话时所站的位置。
“胡说,人怎么可能会原地消失呢?”
“我没有乱说话,朝童少爷从来不撒谎。”
……
黄州城内,大街上墙角巷道到处可见残尸破肢,城中北可见浓烟四起,满城哀嚎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嘶吼鬼笑……
城池大街的红巾三五成群,在旻昊眼底将人破腹,命其亲拖肠至死,虐杀之势不可想像……
只为逼迫凡民交出钱粮。
不是旻昊不愿救人,而是救得百户还有千户万户,以自己一人之力根本阻挡不下毫无底线的人性。
旻昊的心脏像似要炸裂,不是肉体的痛苦…更是让人难忍。
冥冥中,心室已经彻底分裂勾通下丹田星辰,再组心室却是那消失的道纹碎片突现,似蔚蓝的虚空包裹着鲜活的心脏,又似无数溪流汇进苍海……
“呀啊!恭喜良人开启中丹田初入玄祖……”
“张引灵?”
“我的心好痛……”
“快出来呀?”
旻昊内心狂喊,想让这位奇女子教教自己如何救世?
直到自己清醒睁眼,再也没有听到她的话语。
自己身在黄州城最高楼顶,上来时只为解救无辜的生命,现在依旧是满城肆无忌惮的尸气冲天。
生无兽善,惨不入目。
第163章 鬼魂挡道
每一分每一秒,生命在全城各店铺、角落、民宿,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杀戮。
“轰…轰…咔嚓嚓……”
晴天出现雷声,就在黄州城上空炸响,使得散落在各处的红巾抬头看向头顶……
大脑嗡嗡作响,又好似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人在做…天在看,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幻觉?”
“狗屁幻觉,老子活拨这个小狼崽子,我到要看看舍人不舍财,还是舍财留下人?”
民院中有人根本不信邪,一刀销下去便从小孩后背划到尾骨。
一家子的老少女人,被其它红毛踩在脚下,哭诉喊叫更是无助……
“别伤我儿子,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家,我家已经交过三次了,真的没有可给的啦!放过孩子,杀了我…杀了我……”
“她说的什么?你们谁懂?”
“锋哥…我知道,她说可以用她的身子换小崽子活命,求你别杀她们一家子。”
“放屁,你小子又不行啦?时时想着娘们…还能打仗吗?”
“啊…呵呵,她说的我们…没有和杀字,我还是听的懂。”
“她这意思还是不交,听说崽子可以味药…你们该点干什么不用咱教吧?”
“嘿嘿…锋哥……”
多数人低头看着脚下,听到求助的惊叫才看到锋哥扔掉小孩,整个人凌空飞起。
“救…救我……”
人已经飞到上空百十仗高,再喊救命也是无济于事,就算此时坠落也是九死一生。
惨嚎中的锋哥,胳膊腿脚依次分离飞向四处炸裂成血雾,黄州城上的惊雷已经让人们疑惑,如红色烟花般的血雾又在天空乍现。
“啪啊…啪啊……”
每一团红雾伴着一声炸响,有时隔着时间长点,顶多三五分钟便会再次出现。
红巾对民众的杀戮暂时停止,都在抬头看向自己的天空。
说不定下一次的鲜花会在自己头上开放……
“快看快看…又响了!是前面那家放的……”
“不是烟火?”
“好像是从南面飞过来的?”
“怎么湿乎乎的?”
有红巾领队顺手摸脸,又嗅了嗅手指才惊讶道:“好像是血…是人血?那不是烟花,我的二娘亲…活见鬼了,撤…快撤,弟兄们注意警戒…撤退。”
街道上的红巾军明显增多,每一个人的神情分外紧张,比起它们屠人更显惧怕。
它们不怕天不怕地也不怕死,但是它们害怕不灭鬼魂!
仅仅一个多时辰,黄州城的红巾军全部退到北城外。
约有三万人的军队都在私下议论,有亲眼目睹战友升天的口诉异象,人们不敢相信却也不可否认。
而旻昊此时也在北城墙上,脚下黄州卫军尸首无数,一直铺到城中与平民参杂……
综红色的城门洞腥味尚存,只有半扇破兰不堪铁包木门,被几根长枪支撑…不知何时就会掉落?
说是十万红巾军现在只有三万,旻昊只能是怀疑还有一多半军队没有到,因为这三万人里还找不到主帅。
以旻昊现在玄祖的实力,一跃百丈且能隐身,跟本不需要抓人考问,就在城墙上等红巾主帅出现。
也曾有兵还像试探进城,却是被无头敌军抓住脚脖,更有卫军半具尸体持刃再战。
果真是大白天撞上鬼了。
直到入夜,三万红巾只能就地扎营,而黄州城内的哭泣声始终未停,活下来的城民沿街挑挂了白色灯笼,店门、巷口、十字道,到处摆放了供桌,是平民仅剩的口粮拿出来供奉神魂。
平民中也在传说,是地府阎罗动了恻隐之心,派鬼差唤醒卫军魂灵来阻止红贼胡乱屠人。
所以,还没受到伤害的人家更是感谢卫军的鬼魂,遭遇不幸还能残生的人们,也会出去借点白布点上盏油灯,再烧上一些稻草来告慰自家的阴灵。
黄州官府早已跑的无影无踪,没有组织…多是中老妇人自发上街收拾亡人,那么多的残尸破肢哪有完人?
三五妇人一个木滚车,不论远近都拉进了黄州府衙……
按理旻昊该为自己的能力高兴,可这城里城外让自己的心情低沉至极,甚至觉得如同那个自裁的少年,活着的意义到最后还是没有任何意义。
这种消极的思想只是一闪而过,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让想活的人好好的生话。
最少要通过努力,去探索自己想得到的未知,现在的实力不就是自己以前的未知吗?
城外大路十里外,有百十匹马踏銮铃的声音,耳力提升的旻昊一刻也不敢离开城墙,就怕还有不死心的红巾入城。
如果是红巾统帅,他们迟早会来城前观望…死等就好。
半个时辰后,来人在临时军营里暂停,想必是听取下属的汇报。
用时不长,这百十匹战马就出现在城下,有上万士兵高举火把以示统帅威风。
在火把的映照下,为首一匹雪白的红缰战马上,端坐着一名真红披风银色软甲的中年男人。
“呵呵呵呵,城头的英雄不用再藏了,可否与我这凡民一绪啊?”
这一点明的话语,让旻昊没有想到来人居然直接叫人,而不是先祭神鬼再查真伪?
“来人报上姓名?”
只有声音传出,没有人能看到旻昊到底躲在哪里。
“唰唰唰唰……”
是无数支弓箭抬起的声响,只要统帅一声令下,上千支箭矢便会射向城头。
“传令下去,全部兵马后退百丈,此处不得再留一人…敢违军令者就地正法。”
“遵命,所有将士后退百丈。”
“所有军士后退百丈。”
军令一下,包括百十匹战马也跟着退走,旻昊也确定这位便是红巾军最高的将军。
“可以出来了吧?”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旻昊现身城头盯着来人,自己记得此次红巾军入侵高丽,应该有三位高级将领,只是不知道这一路的红巾统帅是谁?
“嗯…好一个少年英雄,居然一个人便挡下我数万人马?本帅潘姓单字诚…请问小英雄出自哪家神宗大派?为何要参与这世俗之争哪?”
“潘诚?人送名号破头潘…善于击杀敌军首将而闻名。你怎么猜到我是宗门弟子,可惜你猜错了!如果你想偷袭我劝你还是不动为好。”
潘诚猜测旻昊就是宗门弟子,及有可能还是个毒龙出身,只有毒龙会隐身迷惑常人。
这也是让官兵后退的原因。
宗门不参与世俗战争的规矩,凡人不知道自己可是清楚的很,身为被天刑堂抛弃的弟子,自己不违天道不代表对方也是弃徒?
“原来小英雄知道本帅,不管你是不是出身宗门,本帅只是想知道你为何要挡我义军的去路?”
“我挡路?我只是挡了他们的财路,堂堂红巾义军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就连幼童也要拨皮蒸煮。比起恶匪更加毫无人性,这就是你破头潘的红巾义军?”
潘诚被旻昊怼的无言以对,因为自己知道他说的这是事实……
第164章 夜过黄州城
听了旻昊的质问,潘诚根本不想解释,自己的军队来争战高丽没有后勤辎重,攻下城池不去抢夺那也不现实。
看到城头就一个年轻人现身,感觉仅凭一两个这样毒龙弟子,不可能同时制约入城三万人的军队。
避开士兵做恶不答,潘诚再问:“就凭小英雄一个人,当真要阻下我义军的去路?”
“我不是为了挡你们去路,才在此等你的,听你这口气咱们还须一战才能解决问题?”
“不不不,潘某没有那个意思!想来宗门不与凡俗争势,你们毒龙若掌控黄州城,叫我红巾十万义军在此停滞不前,也是不妥吧?小英雄可否传禀你家主事之人,说我潘诚也是通景楼的常客,是否通融我军借路过城?”
潘诚口中的通景楼,也是世俗向隐宗勾通告状的地方,这一说法旻昊也是知道的。
自己的行为也如潘诚所言,去通景楼告状必会招来四宗合查,显然潘诚要比自己想象的复杂。
真要是此时为难潘诚,便是代表宗门参与世俗之争,被人传言出去必会引动历史的进程。
想到此…旻昊回道:“我已经说过了,我旻昊不是哪一家宗门弟子,更不是你说的毒龙占据此地阻挡你们前行,至于什么通景楼我也不清楚……”
话说半句,矢口否认自己的行为,这让潘诚也是犯难?对方敢报自己的姓名,却不承认自己是宗门弟子,倒让自己不知道怎么讲理。
有心动手试探,万一不敌被这个傻小子玩死,吃亏的还是自己。
“既然你没有阻挡我军的意思,还请你们退出黄州城…行吗?”
“呵呵…你这疑心够重,就我一人在此等你,没有同伴相助。”
“不可能,就你一个人震退全城义兵?你说你等我……”
就在潘诚质疑间,旻昊掠下城头飘落马前,使得潘诚站马接连后退不敢冲撞向前。
“吁…吁……”
战马害怕低头,潘诚不得已跃下坐骑直面旻昊。
就旻昊下城之势,潘诚确定此人定是归属宗门,若是常人摔不死也不可能平安无事,还把自己的战马吓的不敢迎敌?
连牲畜都害怕的人物,自己还是头一次碰到,难怪对方不承认自己带了帮手。
“是潘某见识短浅,小英雄到底何事不妨直说,参与世俗争势实属不明之举?”
临阵服软保其身安,也不能说是潘诚怕死……
“潘帅不必担心,此次入侵高丽还有两路是关铎和沙刘对吧?”
“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等要保高丽……”
“不是你心中所想,此次战役没有宗门参与,只是我个人见不得人性堕落无底,才会在这里与你讨个人情,保下家眷无扰生存罢了。”
“原来如此…这有何难!你告诉我家眷驻地画出区域。我命属下不得入侵即可。”
旻昊见潘诚言语肯定,想来此事正如自己所想,在不改变历史进程下也能办到。
“既然潘帅如此通情,旻昊在此谢过您了,只是在下要保的区域是下一城池…海州牧?”
“海州…你在说笑?”
“让潘帅为难了?”
“嗯…的确是难办,我义军十万将士若不攻占海州牧,这粮草怕是供给不足难以维持行军?到那时…士兵为了生存…我也不能阻止将士攻城!依我之见…不如让你眷属退至城池一角,我可以保证义军不扰所定…你看可行?”
潘诚的让步建议,让旻昊感觉其诚意十足不像似欺骗自己。
但是今日黄州所见着实令人心寒,潘诚说的也没有错…不需要自己猜疑调查。
因为1360年冬的高丽战争,其都城开京,被红巾军攻克以后,就出现了食人裹腹的历史记载。
这场战争不能因为自己而改变,自己却又见不得百姓受难。
所畏仁不参政慈不带兵,以自己天性悲悯之人,对这种乱世交接更是无策。
保民伤兵选其一,或是放任不观任其灾,对自己而言都很难?
“既然潘帅给在下留情,不如多送一点人情又何妨?以海州南北中泽街划界,贵军不入西城为准……”
“一半城池?”
潘诚一听旻昊所提又是生疑。
“您先听在下说完,海州牧府卫军辎重营不在中泽街以西,你若能轻松攻下海州,又何必在乎平民手里的一点粮食?按理说我这也属通敌…更是为您集福,您可知那关铎沙刘二路此役没有归途?”
“什么?信口雌黄,此等不吉之言竟敢当我面讲?”
“潘帅莫恼,虽然你我不同道,为了海州免受生灵涂炭…在下可以伴随您的左右,减除您对海州军粮迁移之虑?可否就以中泽街为界。”
“哼…你伴我左右,是杀我也方便吧?潘某实是不敢想象今日黄城为你一人所做。”
“轰隆隆……”
潘诚不信旻昊也属合理,三言两句凭一个少年改变战场,不是惹不起毒龙早就偷袭他了。
眼瞅着旻昊红光乍现后飞十数丈,将城墙门头彻底撞开,且又立身眼前冷视自己?
“天刑堂霸体?你……”
“潘帅莫非出自天刑堂?”
“……”
潘诚不敢明说,只能是默不作声。
旻昊抓住现有机会,仅凭武力不见得有关系好使?
“那你就不用猜疑不定了,刑天部长老刑离和在下为兄弟,用不着我给你画像辨认吧?”
“哦…不用不用,潘某实属天刑外门抛弃弟子,没有资格正视世袭长老全容。既然少侠划定义军行程,就依中泽街为界……”
有关系就是不一样,或许也是旻昊撞翻城墙的原故。
现在的潘诚或许还留有心事,这一点怕是永远解不开了,这个旻昊到底是个什么人?
四大隐世宗门,何时出了这么一个小怪物?
数千火把再次靠近,战马急奔转眼冲到,临近十余丈才发现统帅无恙城头坍塌,众将赶紧勒马原地待命?
“传令下去,夜过黄州不得扰民,违令者由监军营就地镇压,再传各营将军与参军再此议事。”
潘诚发号军令,后方已经陆续有人汇集向自己,看看倒塌的城墙心中暗惊?自家的统帅果真是个神人,估计已将鬼怪斩尽杀绝……
同理,旻昊在潘诚眼底消失,确定无疑他就是毒龙隐身,如果不按其布置行军,后果如何…自己也拿不准。
去通景楼告状,不过是用来吓唬宗门弟子,自己连通景楼在哪里还不太清楚,等自己被打死了再去寻找…实属无智。
何况对方还露了一手天刑武技,这让自己跟谁去讲理?就算是自己当年被收入天刑外门,此等根骨实力也是头一次见到,比起那高高在上的外门首席弟子或是长老,堪称是天差地别不可同语。
多一事不如少事,最少海州牧还可以攻打……
第165章 半城瑟半城愁
潘诚就黄州城外招集部下,以最严肃的态度下了军令,义军连夜穿过黄州城不得惊扰平民。
又拿出作战地图,让每一个属下记熟中泽街,攻入海州牧不能让一个义军跨过街西城,侵占东城筹集粮响尽量不伤平民。
如若前军攻城顺利,自己亲率的七万大军,将会由后援改成主攻进军开京都城。
潘诚布置完作战方案,便在城外监督义军进城。
起初士兵还有些小心谨慎,等到行至城中并没一兵出事,这才放心加速穿过城池。
沿街的摆供没人敢顺,只因处处挂白布家家点油灯,就像似有无数只鬼眼一眨一眨,盯着供奉生怕被人再次抢夺。
有细心的士兵沿路窥视,却是发现没有一个灭掉的灯碗。
“嘎吱吱……嘎吱吱……”
是拉尸车的声音,义军低头掠过,老人们扔车躲藏。
……
黄州府院血腥恶臭四处弥漫,漆黑的夜空无人能看清楚,神祭塔顶还会有人孤立。
直到州府火焰升腾,旻昊才飞跃离开黄州再奔海州城。
自己也想看看海州卫军是怎么输的?誓死不屈拼尽全力,还是被破城不敌四散逃跑?
……
“啪…啪…啪…嚓……”
海州中军统领府内,将军椅的扶手再拍便会断裂。
“好我的杨大将军,你把人给我藏哪里去了?老师好不容易推介个武道奇才,你怎么给放跑啦?你告诉我,拿什么守护海州城!来来来…这这位置你坐好了……”
统领府堂小四十名卫军要职,杨实是次次被点名,回回都挨训的千户将军,今晚也不例外。
探骑营查到红贼约两万人马夜过黄州,估计最快明日辰时来犯海州城,军情由探骑营杨实上报…旻昊出走也得报上去。
统领气极只能训斥杨实,自己拿红贼真是没有退敌之策。
幸好老师为自己推介旻昊,还指着他击杀敌军主将,来保下海州牧不被红贼入侵!
现在人没了,自己该怎么办?
“末将誓死保卫海州,与城池共存亡……”
“去去去,你现在就死去?”
“……”
“我要的是良策,不是让你们死光了…还保个屁城!”
“依属下之见,不如现在就出兵埋伏,打他个措手不及。”
“之后哪?接下去红贼主力怎么应对?”
统领的话语让下属不敢再言。
只有杨实硬着头皮说道:“旻昊说过有家眷在此,他是不会丢下海州不管的。”
“唉!人都走了…留下句话你也信,你赶紧的派人再去探!有你在此…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属下立刻带营出城刺敌。”
“去去去…烦死了!”
……
杨实知道海州卫军,没有一个人喜欢自己,除了已经派出去的暗探,探骑营还剩五佰可战士兵。
自己亲率弟兄出城刺敌,不如说是以死谢罪海州父老。
海州北城,打算负死谢罪的探骑营整队,被中军传令兵拦下,中军专用书笺上的墨汁尚干。
“海州牧卫统帅令:责令海卫探骑营杨实千户,立刻驻守海州牧下鹤翅郡府,就地征集搭建临时州府驻地,不闻令而擅前后左右者斩。”
落款为海卫统:张贞民。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咱们探骑营主管后勤了…不像!说是先锋吧,也不是……”
“管…管…管管管……”
“闭嘴。”
“呵呵…看样子是上面照顾咱们,不用去死了…留下青山在,不怕火焰高啊!”
“没柴烧啊!棒槌……”
嗡嗡的议论声响起,杨实也是愁眉不展?这道军令已经讲明,海州牧府及卫军是要放弃城池。
“唉,他们怎能丢下平民弃城不管呢?”
“将军大人,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统领怕您叛敌故意安排咱们驻防鹤翅?您想…如果红贼攻下这里,咱们营只能死守鹤翅,再退就是下海喂鱼啦?”
朴百户的话语不无道理,引导他的思绪便是白天的传言,将军一干人差点被中军侍卫擒下。
“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此言再传就地正法,全营传令:火速奔赴鹤翅郡接管府衙。”
杨实被兄弟提醒,但是统帅军令自己会不折不扣依命执行。
……
海州牧的早晨本该是寂静无声,一怕卫军入户抓丁,再怕红贼破城屠民。
现在却有人上街四下张望,主要是后半夜听到了过兵,甚至有被抓走的男丁跑回了家?
待到街上人多时,又有息消迅速传遍城池大小街道,海州牧四大城门没有一个卫兵,现在能看到的只有卫军在搬运粮草……
突然,远处要人吼叫:“红贼…红贼来啦……”
惊慌的叫声刚刚传开,便又听到了更加恐怖的声音,急马奔腾和听不懂的外族喊杀声。
没等被吓坏的平民缩身躲藏,能有三百多匹红披战马擦背而过?
“红…红…红巾没杀咱们?”
“快…快回家吧!这些红魔是没空杀人。”
“好威风啊!”
“啪…砰。”
“我去尼娘的…滚回去。”
“唉…该死牲畜不看门……”
“骂谁也完了!”
“……”
民怨只是一时,藏粮藏钱藏孩子才是正事,但愿红贼只是扫城一过不驻停留。
晨时刚到,小三万红巾前锋涌进海州城池,顺中泽街链式拉开深入东城。
让旻昊没有想到的,便是卫军会弃城逃跑,就连杨实将军的探骑营也不知所踪。
“咚咚咚…啪啪啪啪……”
“砰砰…轰……”
这是城池中泽街以东,平民院落或是商铺被红巾砸门不开,复而撞破大门的声音。
又是半成哭爹喊娘的叫嚷声,直吓的街西临近的居民瑟瑟发抖,更有人开始逃往西城门……
哭闹声响彻东城,多是舍不得钱粮被抢,也有平民被红巾挂在树上拷打逼问……
有胆大的痞子在街西偷窥,奇异的一幕使人不解?
哭叫声只在中泽街东,商铺被砸的面目全非,而街西则是完好无损没有红贼侵入。
试着穿街再窥东城,却不知哪里冒出的红贼就地摁下,免不了的一顿毒打被告知拿粮换人。
扑刀架在脖颈上,谁知道会不会尸首分家?
城高处的旻昊见此也是无法插手,东城红巾并没有实杀一人,只是强抢恐吓没有违反军令。
这等时候还有好奇之人过街,活该他们倒霉被擒成为人质。
中军辎重多数被三百骑兵劫下,来不及逃跑压运的卫军被击杀待尽,旻昊一样是没有救助?
这是战争…是每一个军人该预知的事情,养身成性以逸待劳的下场,便是灭亡流血的回报。
这个世道,哪有狼群会过着羊群般无忧无虑的日子。
海州牧由于自己的参与,已经改变了全城被屠的结果,若是再去制止红巾行为,无异于自己帮助高丽灭杀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