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入室行凶
“没关系夏娜社长，你们有事就先忙。”
听到执法局三个字，星野纯夏知趣的打住了话题。
夏娜看上去心情不太好，苏牧等人好像很讶异，新来的女孩眼里还有一点点惊慌，似乎有什么事情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是苏牧潜入费舍尔医院被发现了吗？
…还是说，黎明社和昨天的停电有什么关系？
星野纯夏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
关于昨夜的紧急停电，教会今天并没有再给出任何解释，理直气壮的仿佛那条通知短信就是他们发的一样。
但星野纯夏不这么认为…她今天早上刷新闻时刷出了一段东郊体育馆演唱会的劫持视频，全长一个多小时，从劫持发生到黎雅的演唱会结束…其中秦扬那句“所有人立刻跟我去教电局”，让她印象非常深刻。
很明显，绑匪是在声东击西，停电并不是教会的官方行为，他们选择默认只是在为绑匪背锅。
这个锅教会也不得不背…因为知道事情真相的人越多，教会的声誉就会越受打击。
——连自己的电力局都屡次被搞，谁还能相信他们有能力去保护圣哲城的千万市民？
而教会那边这次吃了这么大一个暗亏，不死命调查是不可能的，星野纯夏都能想像出今天各个执法局忙成狗的样子…
在这个节骨眼上，执法局要找的人，多半都是和昨天的案情有关联的，所以星野纯夏才得出了上边的结论。
不过事无绝对，星野纯夏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去问一问。
……
吃过午饭，将金教官和星野纯夏送走之后，黎明社众人赶往执法局。
“出什么事了？”苏牧终于找到机会询问，其他人也担忧地看向夏娜。
只有赵果果自始自终都很平静…因为她知道执法局不可能查得到黎明社身上。
即便苏牧因为战斗视频被怀疑上了，执法局也需要一些时间去求证，等核实之后再进行抓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打草惊蛇。
不过看夏娜的表情，这件事应该也和黎明社脱不了干系…这也是赵果果比较疑惑的地方，她不记得除了停电之外黎明社最近有做过什么会引起执法局注意的事情。
“还记得狩猎市场西街吗？”夏娜整理了一下语序，说道：“132号杂货铺的老板…死了。”
苏牧皱眉，问：“谋杀？”
“听秦副局长的语气应该是…目前他正在调查老板最近接触过的人，你和果果前几天去过那里，所以让我们去做个例行询问，最主要是帮执法局提供一些破案思路。”夏娜道。
“诶…那就是简单的办案嘛。”郭阳松了口气道，“社长你刚刚表情那么吓人，我还以为昨天的事情被发现了呢。”
“我们没被发现，但这案子却跟我们有关系。”夏娜沉声道，“执法局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张V字仇杀队的面具…有人想嫁祸给黎明社。”
苏牧不由眯起了眼睛。
这事情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在黎明社搞出大动作的同一时间杀人，是对方知道他们的身份故意挑衅，还是只是单纯的想找个人背黑锅？
难怪夏娜脸色不好看。
无论是哪个原因，对黎明社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本身苏牧对执法局的事情不是特别在意，但现在看来，这案子他们是非查不可了。
……
到了执法局，秦扬的脸色比夏娜的脸色还难看。
今天上午，他本来在教电局周围搜查线索…因为教电局外围的监控录像并没有拍到可疑身影，那面具男就好像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直接就出现在了中枢大楼附近，而且根据警卫的口供，罪犯冲进大楼之前还用了小手段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这说明罪犯对教电局的地形和布防都十分熟悉，如果不是内部作案，那这人当天必然潜伏在教电局附近观察情况——因为教电局警卫的站岗位是一天一换的。
这个信息很重要。
教电局内部建筑的高度都在十米以上，要想彻底摸清防线布局，罪犯就必须站在更高的地方，那么公寓楼和酒店绝对是最佳的踩点场所。
秦扬隐隐觉得自己找对了方向，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局子里的电话——狩猎市场出人命了。
狩猎市场是圣哲城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之一，处理不好很容易引发一系列的社会问题，秦扬不得不又把人从东城区调了过去。
他自然也去了…虽然名义上挂着副局长的头衔，但秦扬依旧经常带队出勤，他对办公室的生活一点都不感兴趣。
然后一到西街，看到那张白色面具，秦扬当场就气炸了。
他昨天还觉得这群绑匪有点良心，没想到今天就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这是一桩异常残忍的入室杀人案。
法医初步判定死者身亡的时间在昨晚九点三十分左右，正好是刚刚停电的时候，死亡原因是前额中弹——一枚普通的手枪子弹，口径很小，而死者死后，他的双手还被凶手用利器从手腕处截断，殷红的鲜血流满了整间小屋子的地板。
整个132号杂货铺从内到外都很整齐，没有任何翻找过东西的迹象，死者包里的财物也都在…只有案发地点稍微有点凌乱，像是死者生前倒地时有过轻微的挣扎动作。
这都是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信息，反而是对案情最重要的凶器没有找到，死者被割掉的手也没找到。
这名凶手应该是个心理变态。
杀人不图财，但要带走死者身上的某个部位拿回去做纪念。
很丧心病狂，却很符合那些高智商罪犯的特征。
毫无疑问，停电和杀人是同一拨人所为。
在秦扬看到那张白色面具的时候，他就决定要请黎明社过来帮忙调查。
夏娜之前说过黎明社不要钱，言外之意，就是要他的人情。
秦扬不是一个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人，所以即便是全城停电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没有立刻找夏娜他们帮忙。
给他点时间，他有信心在这些不法分子再次作案时将他们一网打尽。
但现在秦扬觉得自己不能在拖下去了。
因为每等一天，也许就会有更多的无辜的市民为此丢掉性命。
——这个犯罪团伙和他想的完全根本不一样！
他们有个屁的良心！
昨晚会提前通告全城避免事故，多半只是为了满足他们自己的变态心理。
戏耍警方寻求刺激，或者享受那种主宰无数生命的优越感，甚至认为杀掉一般的人会脏手，所以才要救他们的命。
这样的罪犯，多在外边呆一分钟对圣哲城来说都是巨大的威胁。
秦扬无法忍受。
所以即便这次会欠黎明社一个天大的人情，他也要把这群人亲手送进监狱！
第一百七十九章 血液纹理鉴定法
“死者易为，男性，65岁，未婚，家住弗列街65号别墅，前异世界调查研究局人文部调查员，现狩猎市场西街132号杂货铺老板，于昨夜9点32分死于枪击，案发现场无任何翻找痕迹，店铺内值钱物品保留完整，唯一丢失的是死者的双手，且至今下落不明…罪犯行凶动机初步判定为仇杀或条件杀人，身份大概率为修炼者。”
执法局，小刘在秦扬的示意下，给黎明社众人读了一遍简略的案情报告，直接省去了例行询问环节。
例行询问其实就是一个借口，好让黎明社名正言顺的进入执法局。
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有很多眼睛在门外盯着，秦扬不能让外人知道执法局破案还要求助高中生…他倒是不介意，但执法局和教会需要面子。
“我觉得应该不是仇杀。”苏牧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易老板是个性格很不错的人，他开店似乎也不是为了赚钱，我想不出他会得罪什么人。”
“我同意。”夏娜点点说，“132店铺我也去过，上次苏牧假扮通缉犯，那张卡通面具就是在他那买的，那会儿他正在和附近几家商铺的老板聊天，关系看起来很不错。”
秦扬点点头，他也了解过易为生前的交际关系，知道苏牧和夏娜的判断没错，之所以写个仇杀，只是因为凶手作案手法很残忍，他不想放过任何的可能性而已…毕竟凶手的行凶目的对于这件案子来说至关重要，同时这也是追捕面具团伙最有效的线索之一。
不过现在有了苏牧两人的确认，他基本可以排除仇杀的可能性了，剩下的就有条件杀人。
条件杀人是指凶手寻找目标时没有严格标准，只需要符合某个条件即可。
这个条件有可能是性别，有可能是身份，也有可能是年龄…通常情况下警方很难判断出让死者遇害的准确标签，除非还有其他受害者作为参考。
但秦扬阅读了最近几个月的案宗，可以确定易为是凶手的第一个目标。
也就是说，凶手接下来极有可能会再次杀人，执法局的抓捕行动必须尽快展开。
“能带我们去现场看看吗？”赵果果问。
仅凭一份简单的案情报告，她没办法推理出太多东西…尤其是这份报告还是经过执法局的主观意识去书写的，会扭曲案情本身的性质。
——秦扬现在肯定认为杂货铺老板是面具男的团队所杀，所以他的推理逻辑和假设都是从这个方面出发的，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他会漏掉很多看似无用，实则具有重大意义的线索，正好顺了凶手的意。
黎明社现在有一个执法局不具备的优势，就是他们知道人一定不是面具男杀的，而执法局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全部都是凶手故意想让他们看到的假象。
“现场有点血腥，你们确定要去？”秦扬问。
实际上他是希望黎明社能去看一眼的，只不过考虑到这个团队女孩子比较多，所以就先让他们来了执法局。
“走吧秦副局长，我们应该为死者讨一个公道。”夏娜说。
顺便，也为黎明社讨一个公道。
见此，秦扬也不再多说，转身走出办公室去安排人手。
苏牧等人迅速换好辅警的衣服，坐上警车前往狩猎市场。
发生了命案，今天狩猎市场的人数明显不如以往的多，甚至开在西街的许多店铺都关了门。
早间执法局过来调查的时候他们都还在，但听到说有可能是条件杀人，便纷纷收拾好了东西暂时停业。
——谁知道凶手杀人的条件会不会是在西街拥有一家店铺呢？
怕死是人之常情，但他们这个合理的动作，却给警方破案带来了极大的难处。
尽管执法局拥有随时让他们来局子里做笔录协助调查的全力，但这一来一去要浪费不少时间，而时间，恰恰是侦破一起案件最重要的资源…秦扬对此颇为恼火，但他也没法让人家强行开门做生意，只能自己生闷气…
来到132号杂货铺。
还没进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让苏牧皱了皱眉头。
“郭阳，你跟伊文在外边找找线索，我们去里边。”夏娜道。
赫伊文还没成年，她不想让女孩太早看到那些东西。
毕竟人和异世界里的凶兽是不一样的，更何况赫伊文本身连凶兽都没怎么杀过——上一次狼王被苏牧砍头就是她见过最血腥的场面，而这次无疑要糟糕得多。
“你们先出去，到门口守着。”秦扬对店铺里保护现场的几名警卫说道。
苏牧四人闻着血腥味来到一间小屋子前——就在当时存放地球那堆物件的房间隔壁。
“做好心理准备。”秦扬沉声道。
过了两秒，他打开房门。
夏娜顿时咬紧了牙，一双手死死的握成拳头。
昏暗的屋子开着暖气，只点着一盏小台灯，微弱的灯光刚好洒在易为的脸上，他明显凸出的眼球布满血丝，那张发胖的脸也似乎因为绝望而面容扭曲，看起来分外渗人。
屋子的门口处有一点向上的角度，所以血没有流出来，反倒是铺满了地面。
易为整个人趴在地上，有三分之一的身体都泡在血水里，而那双被砍断的手臂朝着门，苏牧甚至都能够想象出他死前曾用力挣扎，想爬出去但没成功，只能绝望等死的那个画面。
薇尔莉似乎也想到了同样的场景，小脸变得苍白，不由抓紧了苏牧的胳膊。
苏牧抱住少女的腰，轻声安抚一句“没事”，然后转头看向秦扬，说道：“秦副局长，这应该不是枪杀。”
被子弹打入额头，人会在一瞬间死亡，不可能有时间做出这种明显的肢体动作。
“我明白你的意思。”秦扬道，“但我们的法医鉴定过，死者身下的血液纹理是自然形成，附近也没有挣扎的痕迹，这说明死者的位置从头到尾都没有移动过，而且你们看他的腿…如果他曾经努力想爬起来，腿部应该会有一定程度的弯曲，但没有——他的双腿很直，所以我们只能将这个动作归结于死者超强的求生欲。”
秦扬顿了顿，接着说：“人的求生欲达到一定程度，可以让身体在脑死亡之后依然做出部分肢体动作，医学界里曾经有过这样的例子。”
“那如果他的双腿被人按住，又或是因为某种原因失去了神经反应，是不是也会造成同样的结果？…我是指血液纹理。”赵果果问。
“从理论上来讲…前者不行，但后者可以。”秦扬想了想说道。
人的血液拥有比较高的粘稠度，而血液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越长，它的粘稠度就会越高，即便因为温度的原因不能固化，也可以通过执法局的专业仪器检查出细微的差别。
简单来说就是，血液一旦流出体内，它每一秒的状态都会和之前不同，且变化有迹可循，这期间哪怕有一点外力介入，都会破坏掉这个看不见的规律——这是做不了假的，所以秦扬才敢断定尸体的位置没有发生过改变，再根据法医对尸体的活性鉴定，他最后才得出死者是被枪杀的结论。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夏娜忽然出声。
“为什么我感觉这间屋子有点冷？”
第一百八十章 这小子懂得还挺多！
“开着暖气怎么会冷？”苏牧疑惑地问道。
夏娜的体质虽然比不上他这种战士，但也绝对不至于弱到这种程度。
“我的天赋是火，所以对低温特别敏感。”夏娜皱着眉道，“之前在外边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以为是西街人少，比较冷清的原因就没多想…但现在屋子里开着暖气，我还是能感觉到那种特别的寒意…很不自然。”
“大小姐，是你那种么？”苏牧问，他是什么都没感觉到……
“…不一样。”薇尔莉仔细感受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我的寒气是由灵力形成的，这里的不是…这里的寒气更纯粹，好像只是单纯的寒气…”
“社长，能不能找到源头？”赵果果问。
“我试试…”夏娜说着用火焰包裹住自己的双手，在这种强烈的温差对比下，她能感受的更清楚。
几人都默契地安静下来，没去打扰她。
苏牧开始回忆那天来这家店时和老板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赵果果眸中亮起暗金色光芒，检查了一遍屋子里的能量反应。
很快，她皱了皱眉头。
秦扬的案情报告上说凶手大概率是修炼者，但除了一股和死者身上完全相同的以太之力以外，赵果果什么都没看到。
人在死亡之后，以太是会从体内逸散出来的，修炼者和普通人都是如此，只不过普通人的以太相对很少。
而易为目前为止已经死亡了接近18个小时，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那按照当前的逸散速度，他体内的以太早就应该流失完，尸体也应该出现了腐败迹象才对。
但没有，易为的身体还完好无损。
而且奇怪的是，他脑部的以太逸散速度似乎格外的慢。
身体的以太都快散完了，脑部还剩下一部分以太。
“找到了。”夏娜忽然出声，目光锁定在秦扬脚下，“秦副局长，在你身后门轴的缝隙里。”
秦扬挑了挑眉头，退开两步，拿出一个手电筒，蹲下身对着夏娜指的地方照了过去。
苏牧和大小姐也走了过来。
强烈的光线下，苏牧看到连接门和门框的铁片下方有一小撮深蓝色的灰，像什么东西烧掉之后留下的余烬。
“小刘！”秦扬大声道。
“秦队长，在！”
“立刻让人来检测空气成分！”
“是！”
秦扬下达完命令，带着四人暂时退出了小屋子，并关上门保护环境证据。
“秦副局长，易为不是普通人？”赵果果道。
“嗯，他以前是猎人公会的一名随行采集，后来因为个人喜好转行做了异调员，档案上记录的实力是一阶中级”秦扬说，“这是四十年前更新的资料，他遇害之前的境界法医还在鉴定中，就暂时没有写上案情报告。”
“所以你觉得凶手也是一名修炼者？”赵果果问。
“而且应该是高阶修炼者。”秦扬点点头，解释道：“修炼者的反应多快你们自己有体会，即使打不过持枪的普通人，也绝不可能被击中眉心一枪毙命…所以我认为凶手应该是提前用能力控制住了他，然后故意用手枪将其杀害，把案发现场伪造成普通人作案，从而洗脱自己的嫌疑。”
在锁定犯罪嫌疑的人过程中，确定对方的居民性质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凶手没有使用过能力，这点我能肯定。”赵果果摇摇头道，“不过死者中枪之前的确应该是被控制住了，但控制他的不是能力，而是其它的东西。”
秦扬知道赵果果是指的那撮深蓝色的灰烬。
在刚刚看到那撮灰的时候，他下意识就感觉这是某种毒性物质，所以才会让人过来检测空气。
但是有一点他没想通。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高阶修炼者想刺杀一名低阶修炼者本身就很容易，说得不好听就是一个技能的事情，但凶手却选择了用枪。
如果说这样做是为了掩盖他修炼者的身份，那放毒又该怎么解释？
双重掩饰吗？
那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藏在门缝里了。
凶手明明可以很简单的杀死目标，却偏偏要大费周章的搞这么多弯弯绕绕，是他变态到杀人都要给自己增加难度了…还是他其实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比如…正常情况下他打不过易为？
赵果果的天赋是能量反应，她确定凶手没使用过能力…莫非凶手真的只是个普通人？
秦扬忽然发现，这件案子的疑点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
秦扬皱眉的同时，苏牧也在思考。
他始终认为杂货铺老板应该不是死于枪击。
没别的，就是感觉。
他又不是执法局，办案不用遵循他们讲究证据那一套。
而且苏牧现在想的不是如何破案…因为破案有赵果果这个高智商少女负责，用不着他操心…他想的是怎么能够证明那张面具和这起杀人案没有实际联系。
V字仇杀队的面具是他们以后行动时的必备物品，相当于直接代表了黎明社，现在凶手这么做，无疑想把锅丢给他们，这能让对方如意？
不可能的。
从来都只有黎明社让别人背锅的份。
更何况苏牧本身还很反感这种乱杀无辜的人。
所以这名凶手的结果只有一个：被揪出来打死。
惹谁不好，要惹黎明社。
“秦副局长，能检查一下死者的生活反应吗？”苏牧问。
案情报告上说易为死亡的时间是昨晚9点32，而停电的准确时间是9点29，相隔很近，再加上那张出现在案发现场的白色面具，所以秦扬会认为凶手和绑匪是同一拨人，逻辑没毛病，但苏牧从自己的角度看就完全不同。
黎明社和凶手并没有任何联系，易为的死和他们的行动时间几乎一致纯属巧合。
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事，苏牧现在已经不相信巧合了。
如果易为真的是被人用枪爆头死的，那他的大脑一定会出现生活反应…这东西在地球上都能检测出来，蓝星上应该也可以……吧？
秦扬听得一脸莫名，问道：“什么是生活反应？”
“呃…好像、大概、貌似应该是根据肌肉…或者神经防卫什么的，来判断死者真正的死因？”苏牧挠了挠头解释道。
被这么一问他突然有点不确定…毕竟“生活反应”他只是以前在电视上听到过，也不知道记没记错…不过意思大概是那么个意思，就看秦扬能不能明白了。
“这叫活性鉴定。”秦扬纠正道，心里却微微有点诧异，重新审视了一遍辣个男人。
没想到，这小子懂得还挺多。
越来越有自己的风范了。
秦扬不由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活性鉴定法医部目前正在做，应该很快会出结果，我们现在能确定的是死者的死亡时间为昨晚9点32分整，误差不会超过十秒。”
“那等活性鉴定出来吧。”苏牧道。
“不用等了。”赵果果忽然出声。
少女抬头看向苏牧，说道：“你提醒了我，易为不是死于枪击。”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全明白了！
“不是死于枪击？”秦扬皱眉道，“他身上也没有其它伤口，难道是流血流死的？”
“没错，就是流血流死的。”赵果果点头道。
刚刚在苏牧说要鉴定真正的死因时，她突然反应了过来。
为什么之前会觉得易为脑部的以太逸散速度很慢？
其实那不是慢，而是因为他脑部产生以太逸散的时间比身体更晚。
人的身体在受伤或者老化之后，会损失对应的神经功能，而失去神经功能的这部分身体，没法再像以前那样及时接收大脑的信号，体内的以太之力便会因此失控，从而导致以太逸散的情况出现，受伤或老化越严重，这个逸散的速度就会越快。
而脑部中弹是致命的，没有比这更重的伤了。
如果易为真是因为被人用枪爆头打死，他身体里所有功能会立刻停止运转，那么以太逸散的速度应该完全相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身体部分的以太都快没了，但大脑的以太还有不少。
赵果果之前计算了一下尸体中以太逸散的速度——还差五分钟。
五分钟后，易为脑部的以太之力才会彻底消散。
这也就是说，易为脑部中弹的时间，至少是在他双手被砍断之后的五分钟。
而五分钟，已经足够他流血流死了。
所以易为不是枪杀，而是死后才被人补了一枪。
赵果果把自己的理论说了出来。
她不知道秦扬能不能理解她的意思，但她知道苏牧能…就算不能，苏牧也一定会信。
赵果果只是想给苏牧传递一个信息——黎明社和凶手之间的关系已经撇清，可以专心思考案情了。
至于秦扬，他现在即便不信也没关系，因为等执法局的活性检测的报告出来，他自然就会明白——
易为的死亡时间是9点32，这意味着他实际上在9点27之前就已经被人砍断了手，而停电的时间是9点29分…如果凶手和绑匪是同一伙人，那为什么不等停电之后再动手？
没有电就等于没有监控，没有监控就等于更安全。
谋划了那么久，连最后两分钟都等不及了吗？
万一不小心被拍到一个正面，全都功亏一篑。
一个能够戏耍数千警卫的高智商犯罪团伙，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这一点秦扬的体会应该非常深刻。
当然，也不是说凶手不聪明，相反，赵果果认为这个凶手的智商很高。
能以普通人的身份设计杀害一名修炼者不说，而且还会蹭热度。
只不过，他差了一点运气。
他没想到在他行凶的过程中会突然停电，让他天衣无缝的杀人计划产生了一点纰漏，他更没想到，劫持演唱会的团伙会和执法局合作，让他事后近乎完美的补救措施变得更加破绽百出。
这也从侧面证明，凶手并不清楚黎明社的另一个身份。
最大的担忧没了，赵果果心里轻松了不少。
剩下的事情就比较简单——破案就行。
苏牧不由冲少女投去一个充满了佩服和爱意的眼神。
——不愧是我老婆，牛啤！
赵果果歪了歪头。
面对莫名秀起来的两个人，秦扬选择默不作声。
他其实听懂了赵果果的理论——这少女相当于是利用自己的天赋，给死者做了一个能量版的活性鉴定，而看她有理有据的样子，结果应该和她说的八九不离十了…即便有偏差，也只会偏差在死者被袭击的第一时间上。
秦扬其实很相信赵果果，但执法局办案终归是讲究证据的。
反正活性检测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下结论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除此之外…秦扬还有点小郁闷。
不是因为狗粮，而是他堂堂一位执法局副局长，刑侦队长出身，竟然连受害者的死因都没判断对……
这事儿要是传回局子里，他十几年的英明神武怕是要毁于一旦。
想到这，秦扬转过头，看了一眼小刘。
小刘很知趣的抬头望天，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但想了想，他又觉得哪里没对，于是拿出案情报告，将上边的死因改成了“流血过多”，并稍稍往秦扬那边斜了一点。
——看，秦队，你说的果然没错！
秦扬微微颔首，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其实不是个爱面子的人…只是如今执法局情势还不明朗，需要一名有威信的领导去为那些心存正义的警员们指引方向，免得他们被各方卧底带偏。
据他最近一段时间的观察，执法局内部存在很多其他部门的人，是好是坏还不好说。
不过在其位，谋其职，现在局长不在，秦扬觉得自己有义务将执法局肃清成一心为民的官方机构。
而边上的苏牧并没注意到秦扬的表情变化。
秀完恩爱，他已经进入了福尔摩斯状态。
正如赵果果所想，黎明社和凶手的关系撇清，剩下的事就是尽快破案了。
从一看到尸体开始，苏牧就认为易老板并非死于枪杀，而现在赵果果确定了他的想法，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顺着之前的思路，苏牧很快在心中整理出了一套完整的杀人流程。
那种感觉…就像有很多碎片在眼前自行组合，拼接成一个个完整的画面。
说得夸张点，苏牧甚至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凶案现场，亲眼看着凶手将易老板的双手割断，然后离开，再回来……
凶手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想法，他几乎都用逻辑给盘了出来。
没错，就是逻辑！
毕竟那1点悟性不是白加的。
苏牧现在只有两个疑惑。
第一，那深蓝色的灰烬到底有什么作用？
第二，是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苏牧并不认为凶手是想砍一双手回去做纪念，因为砍手是对方的杀人手法。
手法和目的是不一样的。
不过这也不是太重要就是了…因为只要把凶手行凶的过程复盘，找出线索并抓住他，目的再慢慢儿拷问就行。
这时，执法局的检测队带着专业的仪器过来了。
为首的那警员手里捧着一个硕大的海绵球，尾部接了一根数据线，连接到另一名警员手中的电脑上。
他们冲秦扬敬了个礼，然后在秦扬的示意下进了屋子。
苏牧等人也跟在身后。
那名警员打开电脑，屏幕上很快出现一排密密麻麻的数据，密度、湿度、温度、PH值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等数据差不多稳定下来，警员对着灰烬拍了张照，然后打包传入了数据库。
“检测到匹配项目：寒狱草（二阶常见药草，燃烧时会释放高密度寒气与血腥味，燃烧后会留下深蓝色灰烬。其血腥味经过特殊处理可以消除，常用于紧急速冻，须注意避免与皮肤直接接触）”
血腥味……
“我明白了！”苏牧突然道。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我一阶高级惹到谁了！
嗡嗡——
就在苏牧刚说完话，秦扬的手机响了。
“秦副局长，活性鉴定结果出来了，死者死因为流血过多，眉心的子弹是在死者死后7分钟左右打入…死者生前境界为一阶高级，死前半小时内没有惊吓反应，脚踝以下部位及正面表皮有冻伤迹象…更详细的数据在鉴定报告上，我已经让人给你送过去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语速很快，听起来相当雷厉风行。
“麻烦了，柳法医。”秦扬道。
“不客气秦副局长，空了记得请我吃饭…唔，算上这顿好像有六顿了，刚好两天一夜。”电话里的声音突然温柔，“或许我们可以去异世界旅…出个差，你觉得呢秦副局长？上次你可答应过我要……”
“咳！先挂了，我在办案。”秦扬啪一下压掉电话，无视掉众人怪异的目光，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应该也听到了，赵果果的推论是正确的，易为的确是死于流血过多…苏老弟，你刚刚说……嗯？苏老弟人呢？”
“买寒狱草去了。”夏娜笑着说，“秦副局长，我们到外边坐会儿等他回来吧。”
寒狱草属于常见药材，稍微大一点的药房都有售卖，苏牧去买这东西应该要测试实际效果，然后将凶手的作案手法复原。
案子很快就要破了…夏娜对自己的骑士先生很有信心。
“秦副局长，这里有一阶高级的警员吗？”赵果果问。
“小刘就是。”秦扬道，“怎么了？”
赵果果冲小刘歪了歪头：“一会儿做个试验。”
小刘浑身一抖，求助似的看向秦扬，眼神里充满了一种名为求生的欲望。
“你们几个，去把隔壁屋子清理出来，让你们刘队呆会儿躺得舒服些。”秦扬对另外几名警员说道。
“…是！”
小刘：……
所以即便是当上了队长也改变不了自己是个工具人的事实吗？
…我一阶高级惹到谁了啊！
……
很快，苏牧回来了，手里拿着个很小的银色保温盒。
赵果果和他简单复述了一遍活性鉴定的结果。
最重要的信息是“死者死前半小时内没有惊吓反应”，这说明凶手和易老板多半是认识的。
苏牧对自己的推理又多了几分自信。
——尽管他也盘出了两人的关系，但有证据在，显然会让他的话语更有说服力。
苏牧朝郭阳勾勾手，然后走到小刘身边，笑着道：“刘队长，麻烦你了。”
“…不麻烦。”小刘挤出一个假笑。
来到隔壁小房间，还是之前用长桌围成一块小空地的布局。
苏牧从外边抬了一把椅子进来，忽然想起易老板的书桌上摆着很多书，他便也拿了一本来递给小刘，说道：“刘队长，从现在开始，你是易老板，我是你朋友苏尔莫斯…时间是晚上9点20，你正像平常一样看书，发生任何事情都用你的本能反应去应对，可以吗？”
“好。”小刘咬了咬牙，一脸视死如归。
“兄弟别怕，圣光会护佑你。”郭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扬起手中的烧火棍说道。
这时，赵果果已经将摄像头装好，和众人一起退出房间，只留下小刘在屋子里“看书”。
苏牧等了几分钟，看小刘差不多入戏了，便戴上手套，将盒子里那株紫色的小草夹在门缝里，然后点燃，又随手拿来一个铁桶挡在门外，防止寒气向外溢出。
本身在复原作案手法之前，苏牧是想先测试一下寒狱草的效果的，但他在买寒狱草时候稍微用手摸了一下，立刻就知道不用试了…
——那温度低得，都和大小姐的平时释放出的冰灵力差不多了…别说是一阶，就算一般二阶的修炼者沾上几秒也会被冻成雪娃娃。
秦扬等人围成一圈，目不转睛地盯着赵果果的笔记本屏幕。
屏幕上，房门边的地板上已经铺起了一层很淡很薄的白烟，不仔细看还真不太看得出来。
白烟越来越多，无声无息的朝屋子里蔓延，而用生命演戏的小刘还在认真看书，丝毫没察觉到屋子里的异样。
直到白烟铺到他脚下，小刘终于有了反应。
他吸了吸鼻子，似乎是闻到什么异味，然后看向房门，准备起身查看。
然而就在小刘撑着桌子站起来想走的时候，他的脚仿佛生了根，只做出一个抬腿的动作，便嘭一声直接摔到地上。
“易老板，你在里面吗？”这时，房间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小刘一喜，连忙道：“是苏尔莫斯吗？我在我在、你快进来扶我一下。”
接着，穿着防寒靴的苏牧推开门走进屋子，见小刘趴在地上，不由面露诧异：“易老板你怎么了？天气这么凉趴在地上干嘛呀…”他一边关心着一边走过去拉住小刘的手。
“脚冻僵了没注意——”小刘话还没说完，苏牧突然拿出一把不锈钢菜刀，对准小刘的手腕咔咔就是两下。
小刘睁大了眼睛，有一瞬间的呆滞，旋即又惊又怒：“苏尔莫斯，你干什么！”
苏尔莫斯没说话，兀自走到桌边拿起那本书，然后打开暖气，大步转身离开。
小刘咬着牙，面部通红，太阳穴上青筋鼓起，一边大喊着一边往外爬，但他的身体却无论如何都动不了…尤其是那双腿，仿佛被钉死在了地板上一样。
……小刘这回真不是演的…因为他的腿、肚子还有手臂…但凡接触到地面的部位，都已经快被冻僵。
在地板上苦苦挣扎了大约一分钟，小刘终于“死”了，眼中满是绝望。
“好！”
“队长好演技！”外边的警员拍手称赞。
“好你小姨的屁！”秦扬黑着脸大骂，“你们是在破案还是看电影？回去给老子一人写一万字检讨送到办公室，我亲自检查！”
众警员：……
“郭阳，去帮下刘队长。”苏牧走过来说道。
一直守在门边的郭阳立刻灵活地钻进房间，抬手刷刷两道圣光照在小刘身上，让小刘如沐春风。
但他还是站不起来…刚爬两步又摔了下去。
“……”郭阳嘴角抽了抽，疑惑道：“这寒狱草才二阶，威力怎么这么大，我两发圣光竟然都搞不定…”
…胖兄弟，不是它威力大，而是…
“我才一阶啊！！”小刘悲愤地叫出了声。
当工具人就算了，当完工具人还要被嫌弃……
我踏马一阶高级，到底惹谁了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 苏·福尔摩斯·牧！
和郭阳在圣光中几番纠缠，小刘终于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仿佛是个年过九旬的老大爷。
小刘看了看地板上不易察觉的白烟，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这寒狱草，是真他小姨的冷得过分！
在郭阳的搀扶下走出屋子，关上门，小刘这才终于舒服了一点。
今天的室外温度有零下二十，但他此刻却感觉异常温暖…
“队长，喝口热水。”一位警员拿着保温杯过来。
秦扬整理一下思路，问道：“小刘，说说你刚才的感受…寒气是到你脚下时你才发现的不对劲吗？”
“…差不多算是。”小刘喝了口热水，捧着保温杯想了想，说道：“当时我在看书，只感觉脚下稍微有点冷，但现在这个天气，不活动的话脚冷是正常现象，所以就没太注意…直到我闻到血腥味，起身的时候才发现两只脚已经完全被冻僵，几乎一点知觉都没有了，我抬不动脚就摔到了地上，身体接触到地板也很快变冷…接下来发生的事，你们应该都看到了。”
“…对了秦副局长，我先前想爬起来的时候是真想爬起来的…我用了全力，但一点都动不了。”小刘补充道，“易老板当时还受了重伤，挣扎的动作应该会比我小得多，很符合凶案现场的情况…”
说到这，小刘不由佩服地看了一眼苏牧。
他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自家队长会那么信任这群高中生了。
执法局今天接到报警电话就赶了过来，在这边忙活了快一上午，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找着，还差点被凶手误导。
而苏牧他们才刚来，一个钟头的时间都不到，就把凶手作案的手法给还原了出来…不服不行。
秦扬听完小刘的反馈，心里也基本有了数。
他觉得苏牧十有八九是对的。
先暗中下毒，再伺机偷袭…一名普通人想杀死一名接近二阶的修炼者，也只有这样才能有更大的把握。
不过，还有一个地方秦扬没想通。
“苏老弟，枪怎么说？”秦扬顿了顿，问道，“凶手身上既然带着枪，那直接用枪击杀目标不是更省事吗？”
“是省事，但那样做会暴露凶手的普通人身份…你们跟我来。”
苏牧一边说，一边带着众人来到小刘刚刚呆的那间屋子外，然后打开门。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顿时扑面而来，让众人同时皱了皱眉，几个少女都捂住了嘴。
地板上的白烟这会儿已经基本上看不见了，房间里的温度也比先前稍微高了一些，这说明暖气正在起作用。
但暖气能驱散寒气，却没法驱散屋子里浓郁的血腥味。
“凶手之所以要选择这种残忍的杀人手法，目的就是为了掩盖寒狱草燃烧时产生的血腥味。”苏牧道，“你们想想看…一名一阶高级的修炼者，几乎没反抗便被人砍断双手流血而死，你们会怀疑凶手是一名普通人吗？”
“不会。”秦扬摇摇头道，“正常思路下，只有更高阶的修炼者才能做得到。”
“这就是凶手的目的了。”
众人慢慢回到座位上，苏牧顿了顿，接着说：“我们回到刚刚的问题上——凶手如果选择用枪，那只能是在用寒狱草控制住易老板之后，否则面对一名完好无损的一阶高级，他有枪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从背后偷袭也不行，因为那等于摆明了告诉执法局他是一名普通人。”
“那么再看，如果凶手在寒狱草生效后再用枪，人可以顺利杀死，但他还必须在杀人之后再砍掉对方的双手、或者双腿…反正血一定要多，不然掩盖不住寒狱草的味道…因为寒狱草一旦被发现，同样可能暴露他的普通人身份。”
“而且这样做还有一个明显的弊端——执法局的活性鉴定…等活性鉴定结果一出来，执法局立刻就能够分辨出易老板真正的死因…那人都死了，再把砍手掉，事情就会变得很奇怪，让人感觉这是他的癖好，或者是他想掩盖什么…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和死者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总之，不论原因怎么变，有一点是不会变的——被砍掉的双手一定会被当成重点线索来进行调查…秦副局长，我没说错吧？”
秦扬点点头，他之前的确将断手作为了凶手的标志。
“那么线索有了，只要再给执法局一点时间，查查监控，屡屡人际关系什么的，很快就能排除绝大部分不可能的原因…所以哪怕是最后没有发现那一小撮灰，执法局也迟早会查到寒狱草那里去…这就是为什么凶手没有选择用枪杀人的理由了——破案就像顺藤摸瓜，他不想给执法局留下摸瓜的藤。”
“但他最后还是用了枪，这要怎么解释？”秦扬问。
“因为他没得选择。”苏牧指了指头上的灯，说道：“凶手的计划在实施过程中除出了一点小意外——在他砍断易老板双手之后，刚走没多久，圣哲城就突然响起了即将停电的警报广播。”
“而电一停，暖气也就没了，易老板整个人都会被寒狱草冻成冰块，血液根本流不出去，而超低温本身又是一种紧急的保命手段，再加上修炼者体质强横，易老板甚至未必会死，而如果易老板真的没死，被人救起来，那死的就是他了。”
“所以凶手立刻从半路返回，当他再到132号杂货铺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分钟，失去抵抗能力的易老板早就和血液一块冻成了冰雕，当时又黑灯瞎火的，凶手短时间内分辨不出易老板是死是活，他赌不起，只能补了一枪——这一枪很聪明，他故意打在易老板的眉心，再次营造出一个修炼者先控制住对方，然后再开枪射杀的假象。”
“那照你这么说，凶手和绑匪不是一伙的？”秦扬之前就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他没想通。
“如果凶手和绑匪之间真没有联系，那凶手怎么会那么凑巧的就带着一张和绑匪一模一样的面具在身上？”秦扬问。
“他没带面具，面具是他补了一枪之后离开，第三次返回杂货铺的时候放下的，目的就是为了转移执法局的注意力，让执法局把调查的重点从断手转移到绑匪团身上。”苏牧道，“昨天演唱会的劫持视频传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要按照视频画面中做一个相同的面具出来不难，而且用不了多久。”
“但这不合逻辑。”秦扬皱着眉头说道，“凶手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撇清他自己的嫌疑，但这个嫌疑是间接嫌疑，执法局即便能查到他身上也要费一番功夫…而他短时间内连续三次出现在凶案现场，这属于直接嫌疑，一旦被监控拍到，执法局就可以直接动手抓人，哪个轻哪个重难道他分不清？…按你的逻辑凶手的智商应该很高，不可能干得出这种蠢事情。”
苏牧笑：“那如果凶手有不得不第三次回到凶案现场的理由呢？”
“什么理由？”
“秦局长忘了一个细节…发生凶案的那件屋子里，暖气是开着的。”苏牧意味深长地说道，“谁家的空调在停电又来电后还会接着吹呢？”
秦扬眼睛猛地瞪大，旋即“啪”一声拍在桌子上。
“小刘，打电话、快！让专案组的人重点查看凌晨一点以后的监控录像！”
“是！”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有钱就行！
“牛逼啊兄弟！”
听完苏牧的推理，郭阳一脸惊艳。
这智商，快赶上果果那个妖怪了吧？
“苏牧哥你好厉害！”赫伊文也睁大了眼睛说道。
“诶，正常操作，你们以后会习惯的。”苏牧老神在在地摆摆手，说道，“而且凶手现在还没抓到，我们不能高兴的太早。”
“不错，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接下来我们应该尽快实施抓捕。”秦扬点点头道，看向苏牧的目光里有毫不掩饰的赞赏。
这小子，很不错！
“小刘，你可以带人进屋子搜查证据了，争取把凶手的目的分析出来。”秦扬又吩咐道。
先前为了保护凶案现场，执法局都没有太仔细的去找，而本身屋子里的东西又比较整齐，所以就先暂时放了放。
最主要的是…秦扬想把第一案发现场留给黎明社…他对这几个小家伙抱有非常大的期望。
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
办了这多年的案，秦扬早就总结出了一个规律：当一条逻辑能与90%以上的线索相契合时，它多半就代表着事实了。
而剩下那10%的线索，可能会与逻辑产生一定的矛盾，但不重要…因为人本身就是一种矛盾的生物。
所以苏牧的推理没有问题，哪怕过程会有点偏差，但结果是绝对错不了的。
想到这，秦扬再次朝边上“搜查线索”的苏牧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执法局忙活了一个上午都没找到头绪的案子，黎明社只用了一个小时就破了。
到底还是年轻人的思路更灵活！
秦扬觉得，人有时候就得学会服老。
年纪大了脑子跟不上没关系，眼光好就行！
——这群小家伙，可是他先发现的！
“秦扬：挚友度+10！”
苏牧：咦？
……
下午三点半，专案组将视频传了过来。
在秦扬的管理下，执法总局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视频一共有三个，时间分别在晚上9点25分、9点40分以及第二天的凌晨2点18分。
这三个视频中，都有一个身穿黑色连帽羽绒服的男人。
这人衣服裹得比较厚，从围脖的宽度来看他的体型偏胖，身高目测大概在一米八左右，是个壮汉。
有一个细节，就是他后两次出现在西街132号附近时，动作明显要比第一次急躁很多，第三次他的右手还是夹在羽绒服里头的，应该是藏着面具，很符合苏牧先前的推理。
不出意外，这个男人就是杀害易老板的凶手了。
只不过这个凶手很聪明，三段视频中都没有拍到他的脸，最多的一个画面也只露了三分之一个侧面，特征太少，执法局没法通过人脸识别进行搜索。
“这应该是个惯犯。”秦扬思索道，“他对西街的监控点很熟悉，说不定就住在附近。”
“也可能是他提前来踩过点。”苏牧道，毕竟他们就经常干这事儿…
“那还能找出他来吗？”赫伊文问。
“能，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秦扬道，“局子里现在正在整理死者生前的交际关系，等死者朋友的个人资料出来，我们可以根据嫌犯的体型锁定几个目标作为重点，然后一个个挨着排查。”
“我担心他会跑。”夏娜说。
“…暂时应该不会。”秦扬想了想说道，“凶手费这么大劲去掩盖自己的罪行，说明他还想以现在的身份生活下去，我们只要小心点别打草惊蛇就行。”
“秦副局长，能不能让专案组的人先把死者朋友的照片搜集好发过来…其他信息都不用，就照片…证件照就行。”赵果果忽然说道。
“这个没问题。”秦扬道。
对于执法局来说，最简单的事情就是搜集证件照…只要通过信息中心调出死者手机里的联系人，把名字或号码往数据库里一扔，基本的身份资料立刻就能出来，但也只是最基本的，连个全身照都没有…否则执法局也不用专门花功夫去调查了。
赵果果似是知道秦扬的疑惑，解释道：“凶手最后一次返回西街是今天凌晨2点18，这期间他差不多离开了有4个半小时，而在这4个半小时里，他需要做一件事情。”
“诶，面具！”苏牧突然反应过来。
“没错。”赵果果歪了歪头，说道：“狩猎市场是步行街，入口只有两个，而西街离两个入口的距离都差不多，用跑的话快一点大概需要十五分钟左右，一来一去就是半个钟头，那么凶手就只剩下了4个小时的时间。”
赵果果将笔记本转了半圈，面向众人。
“问：在哪里可以制造面具？”
“答：玩具厂。”
这是一个搜索引擎的界面。
赵果果接着说道：“不算面具制作的时间，凶手必须在4个小时内在狩猎市场和玩具厂之间往返一次，所以我们只要查清楚狩猎市场周围两个小时的车程内有几家玩具工厂，然后把这些工厂昨天值夜的员工叫过来辨认照片就行。”
“…那万一凶手戴着口罩之类的东西呢？”有警员问，“凶手这么谨慎，犯罪过程中不会以真面目示人吧？”
“没关系，我可以把照片P成他戴口罩的样子。”赵果果道。
对于深更半夜跑到工厂要求定制面具的客户，她相信工厂的员工印象应该非常深刻。
很多时候，口罩或者围脖这种东西并不能真正掩盖住一个人的样子。
因为你遮住了下半边脸，别人的注意力就会自然转移到你的眼睛上，而眼睛，恰好是辨别一个人最好的特征。
“但是…玩具工厂真的敢帮凶手生产这种面具吗？”小刘不解地问，“这面具可是绑匪的犯罪证明啊，他们就不怕会摊上事儿？”
“这能有什么事？查起来他只要说一句不知道就能撇清关系，执法局也不能真抓他进去…即便是真抓了也没关系，顶多呆几天又会被放出来，毕竟他又没真的犯罪…而且只要能赚足够的钱，再大的事也不是事，你说对吧…秦副局长？”苏牧笑问。
你小子这是什么腐败思想？
秦扬瞪了苏牧一眼，然后对小刘说道：“让他们把照片传过来！”
……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好像知道的太多了
下午五点，汀顿玩具工厂迎来了三辆警车。
这是一家很小的私人玩具工厂，距离狩猎市场53公里，地界算半个郊区。
在两个小时的车程内，这也是唯一一家昨晚停电以后又打开发电机继续生产的工厂。
客观来说，工厂的工作态度很端正，但苏牧觉得他们这么努力可能是因为穷。
整个工厂似乎只有三个厂房，外边看上去很破旧，有点那种八十年代黑工厂的感觉，完全是贫民窟的画风。
看守大门的也不是保安，而是一位胡子拉碴的老大爷。
像这样的工厂，接到订单肯定会第一时间去完成，用效率来争取大客户的信任。
见警车在大门口停下，老大爷愣了愣。
他以为执法局的人只是从这里路过，但现在看起来，他们好像是专门来找玩具厂的？
关掉收音机，老大爷走出亭子，有些不确定地问：“警长们…是有什么事吗？”
秦扬掏出执法证亮给老大爷看了一眼，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说道：“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这里的负责人，我们有件案子需要他的协助。”
“诶好、好，我这就打电话，您稍等。”一听有案子，老大爷连忙回亭子拿起了座机。
苏牧咂巴了两下嘴，鬼使神差地模仿了一下秦扬掏证的动作。
这感觉就很帅，像以前美剧里看到的那些FBI。
要是能再配一把枪就更完美了。
见状，赫伊文忍不住捂嘴偷笑。
“怎么？想要？”秦扬也注意到了苏牧的动作，冲他挤了挤眉头，小声道，“苏老弟，只要你肯实名加入我们执法局，我可以——”
“秦副局长，当着我的面挖我黎明社的人，不太合适吧？”夏娜走过来笑眯眯地说道。
“咳…我就随便说说。”秦扬讪笑两声。
夏娜笑而不语。
看来她们以后不仅要防着星野纯夏，还要防着这位执法局的副局长了。
秦扬读懂了夏娜的眼神，心里有点无奈。
事实上，执法局招人也是有条件的。
首先就是要高中毕业，在学府就读，其次年纪还要在18以上，没有不良记录，另外…
扯远了…总之，他刚刚真就是那么一说。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说…秦扬也不知道。
每次他跟这几个小家伙呆在一块儿的时候，不自觉地就会想融入到他们的气氛当中，性格也会发生变化…变得像二十几年前一样，喜欢开玩笑，喜欢耍帅装酷……
那时，他们队的队长也是一个女孩子。
也像夏娜这样，善良漂亮，落落大方。
秦扬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是怀念年少，是怀念她。
这时，大爷挂掉电话从亭子里出来，说道：“各位警长，请你们跟我来。”
秦扬收回思绪，点点头，领着众人跟在老大爷身后，走向那间最大的厂房。
进去以后，苏牧就发现自己错了。
——他还是高估了汀顿玩具厂的财力。
这根本不是什么厂房，而是一个披着厂房外壳的员工宿舍……
苏牧估计他在这里连一个晚上都呆不下去。
厂房内空间很小，只有一千平不到，用钢架搭建了一个中空的二楼，但没有楼梯，上楼的方式是那种家用的伸缩木梯…最关键还黑，唯一的光源是墙壁上打着孔的通风口，阳光照进来还能看到浓浓的灰尘在飘扬…
“你们好，我是汀顿玩具厂的老板，贝诺。”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爬下扶梯走过来打招呼。
他是典型的西方面孔，棕色卷发，长着很久没剃的络腮胡，脸上神情疲倦，挂着一个歉意的笑容。
“地方有点乱，就不邀请你们上去坐了，希望各位警长别介意。”中年人说道。
“没事，不过你精神看起来很差，没问题吗？”秦扬打量着他问道。
“没关系，自从和女朋友分手过后我就一直这样——每次接到订单我都会和几个员工一起加班，每天只睡一个小时…不加班的时候你们的白天就是我的晚上，所以什么时候对我来说都差不多，精神差是难免的，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贝诺笑了笑说，“人在疲倦的时候就不会去想伤心事，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有时候也挺不错的，不是吗？”
“你应该振作一点。”秦扬摇摇头，说道，“我看你资料上写着你今年才32岁，也是一阶高级，但你现在看起来比昨天死掉的易老板还要老…你的日子还很长，不要因为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耽误了自己。”
苏牧心中微微诧异，看了秦扬一眼，余光则在观察贝诺的面部表情。
他发现这位执法局的副局长好像有点会说话…明明是在试探，语气就好像和老朋友聊天一样，一个不注意说不定还真能被他套出什么话来。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谢谢警长的关心。”贝诺顿了顿，笑着说：“你们应该是为了早上发生在狩猎市场的凶杀案过来的吧？”
秦扬微微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我平时其实不太了解这些，看我的样子你们应该也知道，我是一个工厂宅…不过我有一个员工很喜欢关注社会新闻，报社的记者和编辑都很对他胃口，一点事情都会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他还经常嚷嚷着说，等他有钱了一定要给这些从事新闻行业的人涨工资，不然对不起他们日以继夜的工作态度…噢，抱歉，我好像聊歪了。”
苏牧发现，这个大叔似乎有点健谈，表情目前为止很正常，不像是在胡编乱造。
贝诺歉意的笑了笑，又接着说：“狩猎市场的事我就是中午吃早饭的时候听他说的，据说案发现场有一张白色的诡笑面具，和昨晚劫持黎雅小姐演唱会的那张面具一样，我猜你们应该是想问这个，对吗？…请跟我来。”
贝诺一边带路一边说道：“面具的确是我们工厂做的…确切的说是我亲自做的，不然我也不会搞到今天下午才睡觉…昨天下午我接到一个大订单，可晚上凶手的订单和他撞到了一起，你们也看到了，我这工厂很小……“
等会…凶手的订单？！
苏牧等人瞬间止住脚步，小刘直接掏出了枪，咔咔上膛。
秦扬淡淡地说道：“贝诺先生，你好像知道的太多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畏罪潜逃？
见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贝诺吓了一跳，连忙举起手来。
“诶警长，你们误会了，我跟凶手没关系！”贝诺神色紧张的解释，“真的…你们站在我的角度思考就会发现，很轻松就能猜到他是杀死易老板的凶手。”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秦扬冷冷地问。
“警长，能先把枪放下吗…这样我很难正常和你们交流，我有轻微的枪支恐惧症。”贝诺有些尴尬地看向众人。
枪支恐惧症，对于修炼者来说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
秦扬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判断对方话语的真假，过了两秒才示意小刘放下枪。
即便贝诺真有问题，现在的情况他也绝对跑不掉。
进厂房之间秦扬就观察过了，整个工厂加起来也不会超过30人，还不够苏牧一个人打的。
不慌，稳得很！
“说吧，为什么不报警。”秦扬淡淡地道，“知情不报，是可以以包庇罪名当作共犯论处的，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然。”贝诺见小刘收回枪，松了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我没报警其实有两个原因…”
“一是因为那只是我的个人猜测，没有证据，而你们办案又需要证据…我有点拿不准，万一我猜错了，害你们白忙活一场，最后不但会得罪一个潜在的大客户，说不定还会被你们当成凶手的同伙，以为我在故意干扰你们查案…”
“第二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因为我怕死，或者说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昨晚我应该也和易老板一样死掉了。”贝诺说这话的时候倒显得很大方，他顿了顿，接着道：“易老板是一名修炼者，最低也是一阶，而我也是一阶，凶手能杀掉易老板，自然也能杀掉我…如果我报案之后你们没能抓到他，我以后恐怕连浑浑噩噩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你知道如果因为你耽误了抓捕罪犯的最佳时机，让他跑了，圣哲城会有多少无辜的市民被他杀害吗？”秦扬冷声问。
“唉…我知道这么做是有点自私。”贝诺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愧疚，说道：“所以我决定把选择权留给你们——如果你们来工厂找到我，我就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们，如果你们没来找我…那说明执法局的调查方向错了，你们多半也抓不到凶手，这件事我就烂在肚子里，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哼，你倒是挺聪明。”秦扬冷哼一声。
“警长，虽然我是修炼者，但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我本来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做其它赚钱更快的活计，但我没有…我不想再参与到社会矛盾的纷争当中…如你们所见，我现在很颓废，唯一的想法就是活下去，用普通人的方式多赚一些钱，然后娶妻生子，忘掉那个让我伤心的女人……”
贝诺说着走到一间库房前，推开门，打开灯，里边堆着一屋子的白色面具，猛一看还有点吓人。
“这些都是我昨晚做的，凶…那人给我了很多钱，刚好厂里的材料也够，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给他做了一批，但他最后只拿走了一个，那时我就感觉这位客人有点奇怪…”贝诺思索着说道，“我做了好几年的玩具生意了，像他这样为了一张面具大半夜亲自跑来厂里的还真没见过…尤其是他还带着兜帽，用围巾捂住了大半张脸，头发还遮住了额头，我只能看到一双眼睛…但也就是这双眼睛让我当时没有想太多。”
“他的眼睛很漂亮…老实说我其实有点嫉妒，如果我也有这么一双眼睛，女朋友大概也不会跟别人跑了。”贝诺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那是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像夜晚，但又比夜晚更温暖…嗯，我的意思是他看上去像个好人，至少他的眼神是充满善意的…你们知道，蓝色的眼睛大多比较冰冷，但他却刚好相反，所以我印象很深，大概与他对视过的人应该都不会忘。”
“是他吗？”赵果果将平板电脑举到贝诺面前。
苏牧也瞅了一眼。
照片上是一个男人，戴着兜帽，用围巾捂着脸，露出一双深蓝色的眼睛。
男人的眼角有几丝皱纹，弧度微微向上，尽管看不到表情，但却让人感觉他在温和的笑。
“诶，没错，就是他！简直一模一样！”贝诺惊道。
“小刘，把照片发给CMU，请他们立刻帮我们进行全城定位，我要知道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什么地方。”秦扬道。
“是！”
“唉，早知道你们办案效率这么高，我中午就去报案了。”贝诺惭愧地说道。
“我们执法局效率一直都这么高，你现在才明白过来太迟了。”秦扬冷哼道，“去收拾一下，跟我回执法局。”
“…警长，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能不能看在我态度诚恳的情况下从轻处罚？”贝诺小心地问。
“回去看你表现。”秦扬看了他一眼说道。
实际上他压根儿就不可能真给贝诺扣一顶包庇罪的帽子，请他回去不过是因为他是这起案件的间接证人，他的证词能帮助执法局尽快把凶手的罪名定下来而已…另外秦扬也准备找个人来给贝诺做一个深刻的思想教育，让他下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一定第一时间想起执法局。
贝诺叹了口气，去和员工交代了几句，然后上楼换衣服，准备执法局三日游。
“秦副局长，CMU那边定位需要多久？”苏牧问。
案子到这应该差不多结束了，他想找点抓到人回家吃饭，打枪！
“CMU搜索监控录像是从圣哲城外围开始的，到狩猎市场还需要一段时间，大概一个钟头…我们可以先把贝诺送回局执法局，然后去切斯里的家附近看一看。”
切里斯，就是杀害易老板的嫌疑人。
“那就提前恭喜秦副局长再破一案了。”夏娜笑着说。
秦扬打了个哈哈。
你是在恭喜我，还是在提醒我，我欠你们黎明社一个人情？
这时，小刘的手机响了，CMU打来的。
“…这么快？”小刘疑惑地按下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刘队长，人找到了，一分钟前他在圣哲机场门口出现过。”
机场？
想跑？
秦扬立刻抢过电话，说道：“我是秦扬，请你们马上通知机场警卫，立刻对目标实施抓捕，不能让他过安检！”
“秦副局长，没有通缉令我们只能以携带违禁物为由拘留他一个小时，您请尽快。”
“一个小时怎么够！我现在还在……”
“够了！”苏牧打断道，“秦副局长，抓稳。”
说完，他拽着秦扬，二话不说冲出了工厂。
别说一个小时，像他现在这样卯足了劲的飞，只需要一分钟就能带着秦扬赶到机场。
灵力什么的不重要了。
又是杀人又是坑黎明社的，苏牧绝不会让他跑。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只是个本分的普通人
十分钟后，苏牧带着秦扬来到圣哲机场。
这里的人非常多，丝毫不亚于周末的商业广场。
从天上往下看，黑压压一片都是人头，比两个狩猎市场加起来都热闹。
“啧啧，国际机场就是不一样。”
苏牧咂巴两下嘴，和秦扬直接落在大厅门口。
而面对从天而降的两名警卫，群众尽都一脸懵逼。
这年头，执法局办案都用飞的了吗？
“是秦扬秦副局长吗？”一名警卫也迎了上来，有些诧异两人的效率。
他是CMU专门派过来在这里等着的…说是要等一个小时，结果这才十分钟不到，人就来了。
“我是。”秦扬亮出证件，问道：“人留下了吗？”
警卫看了一眼证件，然后点点头：“留下了，请跟我来。”
“我们是在厕所找到他的，当时他正在洗手，据带他过来的同事说，他见到我们好像有点吃惊。”警卫一边走一边简单地说着情况，“他的公文包和空间戒指都被我们以检查为由暂时扣下了，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我们查了他的行程记录，发现他并没有购买机票，也没有订酒店，戒指通过扫描也没发现有行李之类的东西…他似乎不像是要逃。”
“估计又在耍什么花招。”秦扬道。
“他有和别人接触过吗？”苏牧问。
“暂时没发现，我们调出了他进机场以后的录像，这十多分钟他一直在1楼和3楼之间来回转悠，经常抬手看表，可能在等人。”警员道。
“他背后还有人。”苏牧思索着说道，“切里斯杀了易老板，应该是为了获得一样东西，现在东西到手了，他要过来把东西交给组织，或者交给某个人，这样才算完成了任务或交易…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也许切里斯背后的人现在还不知道他已经暴露了，我们可以试着抓个人赃并获，不过需要秦副局长你去说服他。”
“你小子，不来干刑侦真是可惜了。”秦扬赞了一句。
苏牧说的其实他也想到了，但那是基于他十多年累积下来的办案经验，而苏牧一个高中生能有这么敏锐的嗅觉，只能说，这家伙天生就是一名警探，只是可惜这名警探的“费用”有点贵…
一件案子一个人情，以执法局最近案件发生的频率来讲，秦扬估计自己请他们帮一年的忙，剩下大半辈子大概就可以直接辞职去给黎明社打工了……
来到三楼贵宾室。
“人就在里边，你们先接手，我去帮你们把他的东西拿过来。”警卫说。
秦扬点点头，推门而入。
切里斯正坐在沙发上，微微抬头，又垂下。
苏牧不由摇头感叹。
以后不能再以貌取人了。
玩具厂老板说的没错，切里斯确实是一个长得很像好人的人。
虽然是西方面孔，但苏牧却感觉他的气质有点像英雄杀里边的宋江…
就凭他这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谁能把他和杀人凶手联想到一起？
这种形象，应该是事业有成的慈善大使，而不是什么罪犯。
切里斯双手扣在一起放在膝盖上，左手袖子下戴着一块石英表，看上去价值不菲。
他也不说话，腿部似乎故意在抖动，想要掩盖自己内心的紧张。
这点倒是挺出乎苏牧意料的。
毕竟是能砍人家手的狠人…苏牧以为切里斯会很淡定，就和电影里的那些大佬一样，仗着警方没证据就跟执法人员聊天打屁，说着有的没的，不会像现在这样慌张。
“见到我们是不是很意外？”秦扬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切里斯没说话，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
“切里斯先生，我想你以前应该还做过不少违法的事情，对吗？”秦扬又问。
从之前的录像来看，这人规避监控的动作十分熟练，明显是个惯犯，现在对方很慌，很适合被掏底。
至于他为什么慌…秦扬不是很清楚，不过大概能猜得到。
很多罪犯都是这种，犯事儿的时候一个个狠得不行，可一旦被警方抓到，立马变成怂包，当场吓瘫的都不在少数。
当然，这只是小鱼。
真正的大鱼不会亲手杀人给警方留下证据，比如切里斯背后的人，所以秦扬想试图问出一些东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切里斯低声道，“我只是个本分的普通人，自己做了一点小生意…这些你们都能查得到，我从来没违过法。”
“切里斯先生，我给你个建议。”秦扬笑着说，“把以前做的事情和同伴都交代出来，然后配合我们行动，我可以帮你向我在监狱做典狱长的朋友申请死缓…运气好的话你或许还能再多活十年…对于普通人来说，十年虽然不长，但也不短，总归比直接枪决要好得多，你觉得呢？”
蓝星上的死缓，是将犯人押送进黑名单异世界里进行劳役。
通常情况下，作为死缓牢狱的异世界崩塌倒计时在十年左右…这个时间很危险，说是十年，实际上随时可能拉闸，否则也不会教会被列为黑名单…不过从理论上来讲，只要运气足够好，确实是能在里边呆十年的。
蓝星上普通人大概能活一百三十年到一百五十年，一阶高级的修炼者能活两百年，如果期间突破到二阶，还能再加五十年，凑够二百五。
切里斯目前看上去有五六十岁了，他相当于用自己一百年不到的时间换了易老板两百年，然后秦扬又多给了他几年…他已经赚大了。
苏牧觉得要是他是执法局副局长，可能切里斯今晚就会被拉出去枪毙…
可惜他不是…秦扬要怎么做他也改变不了。
说不定，人家是以大局为重呢？
毕竟身份不同，考虑的东西就不一样。
说起大局，苏牧还注意到秦扬的一句话。
——我的典狱长朋友。
用朋友来称呼，显然秦扬已经和典狱长通过电话或者见过面了，而且典狱长应该没有被审判庭腐蚀。
这对黎明社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有秦扬这层关系在，或许监狱也能够成为他们的盟友之一。
…可以好好操作一波。
想到这，苏牧露出一个紫色的笑容。
他觉得，是时候刷一波秦扬的亲密度了。
不对，是挚友度。
第一百八十八章 圣哲城最好的律师
来到贵宾室已经五分钟。
这期间秦扬问了好几个问题，但切里斯都没回答。
从一开始的“我不知道”，到现在他直接选择了保持沉默。
这是罪犯的惯用伎俩。
秦扬估计暂时应该问不出什么来了。
切里斯的心理防线似乎又被他自己重新建立了起来，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坚定了他的决心。
比如认为执法局找不到直接证据就拿他没办法。
秦扬现在都能想象出这个犯罪团伙的雏形。
他们的势力应该很大，否则不太可能把一个小兵都教育的这么有“素质”。
连话都不肯说，更别说配合执法局行动了。
不过秦扬也不着急。
CMU只能留切里斯一个小时，但执法局却可以留切里斯三天。
三天时间，有黎明社在，还愁找不到直接证据吗？
更何况，明天他就可以把搜捕令申请下来，到时候切里斯戒指里的东西统统都是合法证据，秦扬还真不信定不了这家伙的罪。
而只要定了罪，切里斯心中的侥幸就没了，再来审问效率会高很多。
犯人绝望之下为了争取减刑，卖几个队友出来是常事，偶尔还会有意外收获。
“走吧，带回去再说。”秦扬对苏牧说道。
苏牧眼珠子转了转，问：“用不用拷上？”
他摸着腰间的手铐，很想体验一下“咔咔两声”拷人的感觉。
毕竟人生的快乐，就在于各种第一次。
而且苏牧觉得，这手铐好像很不一般，要是用得顺手，可以试着弄几副回去玩……
秦扬见苏牧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其实按道理来说，刑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是应该给拷上的，只不过他觉得没那个必要。
执法局的手铐都是研究所特制，专门拿来拷修炼者的，四阶以下基本挣脱不了，很强势。
但强势也有强势的代价，这些手铐每用一次，就要拿回去充一次灵，而充一次灵，就是一千块。
这些钱，可都是算在执法局的总经费里的。
节约是美德，秦扬并不想在一个普通人身上浪费资源。
然而不等他说话，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嘭嘭嘭！”
苏牧和秦扬相视一眼，还没问是谁，敲门的人自己推开门走了进来。
和切里斯一样都是西方面孔，长着一头金色的短发，但他比切里斯要威猛得多，看上去底气十足。
一米九的个头，身强体壮，把一身西装撑得结结实实，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
男人本来就冰冷的脸色，在看到苏牧手中的手铐时变得更加难看。
“你们执法局现在抓人已经不需要证据了吗？”男人质问，随后掏出一张名片放到桌上，扫了苏牧两人一眼，说道：“自我介绍一下，科罗克，圣哲城最好的律师，没有之一，现在我是切里斯先生的辩护人。”
秦扬一张脸瞬间就黑了下去。
这男人是不是最好的律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今天可能没法带切里斯回执法局了。
整个圣哲城，不知道有多少犯罪分子依靠律师的辩护逍遥法外，偏偏他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人家钻的，是律法的空子。
秦扬想不通，为什么律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他之前从来没考虑过会出现这种情况。
或者说，他没想到CMU的人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拘捕嫌犯时竟然被嫌犯叫了律师…真是比他娘的小姨还蠢！
科罗克绕过秦扬，走到切里斯身边，俯下身耳语两句，又转头冷声道：“希望你们刚刚没有为难我的客户，不然我会考虑向审判庭递交材料起诉你们，不要怀疑，我说到做到…”
“另外，接下来你们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直接问我，当然，前提是你们拥有提审资格，比如搜捕证，或是任何能直接证明我的客户与你们案子有关的证据也行，否则我有权请你们立刻离开…特别是你，最好把手铐收起来，你年纪还小，有空多读读律法，不要学着某些警员只会滥用职权。”
苏牧皱了皱眉，刚想说两句，却被秦扬给拦了下来。
“圣哲城最好的律师…相信我，你会后悔接下这个案子。”秦扬冷声道。
“经常有人这么说，我拭目以待。”科罗克淡淡地说道，“请吧，两位。”
秦扬深吸一口气：“我们走。”
……
回到大厅。
“秦副局长，难道我们就这样放他们走？”苏牧不爽地问。
秦扬沉着脸不说话。
他是真憋屈得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明明罪犯就在自己脸上，但他却抓不了。
就算现在把贝诺带过来指认都不行。
有科罗克陪在切里斯身边，别说三天，他连对方一个小时都留不住。
有律师的嫌疑人和没律师的嫌疑人完全就是两码事。
所谓的间接证据，在经验丰富的辩护人面前只是一个笑话。
“秦副局长，你们问完了？”
这时，先前领路的警卫回来了。
他见两人在大厅站着，微微有些诧异。
审讯嫌犯，不应该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吗？
“你问我？我还想问问你。”秦扬有些火大，“你们进CMU的时候，是不是没人告诉过你们拘捕嫌犯后要第一时间没收手机？”
那警员怔了怔，说道：“我们没收手机了啊？”
“没收个屁！”秦扬怒道，“你们没收了手机他从哪里叫来的律师？”
“秦副局长，我们的真没收了，都在这儿…不信您看。”
警员打开切里斯的公文包，里边放着两个手机，一枚戒指和一叠文件。
“有点不对…他就算还有个手机能叫律师也不可能这么快。”苏牧忽然出声，“我们是飞过来的，从城区到机场都用了七八分钟，而切里斯从被拘留开始到现在一共才十五分钟不到，那律师不可能赶得过来，除非他也会飞，或者他恰好在这附近，但这两种概率都很小，更大的可能是他们提前约过…那位律师，会不会就是切里斯本来要碰面的人？”
空气突然安静了半秒。
“草，遭了！”秦扬反应过来，掏出枪就往贵宾室冲。
苏牧和警卫紧随其后。
“嘭！”
秦扬一脚将门踹开，接着，他脸色便黑了下去。
房间里只剩一个人了。
切里斯口吐白沫，浑身瘫软的倒在沙发上。
他那双深蓝色的眼睛似乎因为惊恐而睁大，脖子上还插着一个针筒，里边的药剂推了一半。
“没呼吸了…”
第一百八十九 一个传说
机场大厅。
一大群警卫涌向各个门口，拉起一条黄色的警戒线。
——这是临时检查的标志。
圣哲机场的人流量太大，CMU没办法直接封死出入口，否者后果可能比放走凶手还要严重。
因为这里是“反入侵事件”发生后连接三大教会的唯一交通枢纽。
换句话说，想去其他两个教会的地盘，就必须得经过这里，即便你是骑士能飞也不例外。
城外的天上，并不一定就比陆地更安全。
所以入口不能封，但CMU也很尽力的在阻止凶手逃跑。
他们出动了T1机场的全部警力，每个人手中的联络器上都显示着凶手的照片，搜查时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可以说，这是最近二十年来圣哲机场最大的动作。
只是，结果并不理想。
“一楼第三次搜查完毕，没有发现嫌疑人。”
“二楼第三次搜查完毕，没有发现嫌疑人。”
“……”
听到对讲机里的汇报，秦扬和苏牧的脸色都很不是很好看。
很明显，人已经逃了。
他们之前赶到贵宾室的时候，切里斯已经死了五分钟。
对于一个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而言，五分钟的确也够他换一个身份大大方方的从机场离开。
“唉…这事儿怪我。”秦扬叹了口气。
五分钟的时间他也冷静了下来，没了一开始见到尸体时的愤怒。
愤怒无济于事，反而还会影响他的判断。
比如刚刚，如果不是因为被突然出现的律师气得恼火，他应该比苏牧先发现对方的身份有问题的。
原因无他，就凭他是一个十多年的老刑警。
秦扬决定今晚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这次事情是一个警钟。
敢在机场这样的地方杀人…现在的罪犯，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我们先回去，从其他地方找找线索。”秦扬整理了一下状态说道。
“行。”苏牧点点头。
两人和CMU打了个招呼，离开机场。
……
……
回到执法局，夏娜等人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
“出什么事了？人跑了吗？”夏娜看秦扬脸色不太好，问道。
“没跑…但死了。”苏牧答道，顺手将之前从切里斯怀里摸出来的钱包扔到桌上。
他心情倒是调整得很快，没之前那么气了…反正切里斯死了也是活该，唯一有点不爽的是那杀手的态度。
明明特娘的是个假货，演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苏牧有一种被骗的感觉。
所以他之前为什么气…一个永远在演别人的人，突然之间被别人演了…能不气吗？
不过没关系，等下次见到，他要对方明白当演员是要付出代价的。
另一边，秦扬喝了口茶，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和夏娜等人说了一遍。
现在切里斯一死，就意味着狩猎市场的凶杀案已经可以结案，黎明社的工作也算完成了…但他暂时还不想放苏牧他们离开…切里斯和他背后团伙的交易还没完成，而戒指和公文包又都在执法局手中，秦扬想找出他们想交易的东西。
这会儿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正好发挥一下众人的才智。
毕竟请黎明社来帮忙，他未来可能是会付出极大的代价的。
秦扬不傻，他知道黎明社肯定在做一些事情，但他不问。
只要这群小家伙不危害社会就行。
众人了聊几句，便拿出切里斯的戒指和包开始找交易物。
包里东西不多，只有一堆调研报告，纸张是异调局的专用纸，上边还有教会的印记。
戒指里就比较乱了…从杯子到纸巾什么都有，还有很多黑色的小布包，里边装着各种采集物标本。
“切里斯也是个异调员么？”苏牧问。
“嗯，他以前和易老板是同事，关系很好…或者说他和同事的关系都很好，有不少换了个工作的人他都还保持着联系。”秦扬说着将专案组整理出来的资料递给苏牧。
苏牧翻开看起来。
秦扬继续说道：“他们这些热爱异世界文物的人私底下经常会有聚会，切里斯和易老板每次都会参加…我估计，易老板上次聚会可能带了什么东西，引起了切里斯背后的人注意…他们可能是一个伪造异世界文物的非法集团，切里斯应该是他们推到异调局里观察行情的人。”
“伪造文物？”苏牧一脸莫名，“异世界还有文物这种说法？”
不就是值钱一些的战利品么？
夏娜等人也不解的看向秦扬。
“你们平时在学校，不了解社会上普通人的生活…”秦扬喝了口茶，又继续解释道：“现在很多有钱人什么都不做，一天没事就到处搜罗这些玩意儿…他们把这当做是一种时尚，另外还有一些博物馆也在收藏这些物件，并且开的收购价还是天价，基本没有下十万的，很值钱，所以才有了文物这个说法…而本身出自异世界的物品历史很难考究，这就给了那些不法分子可趁之机。”
“单是去年一年，我们执法局抓获了起码有两百个伪造团伙，都是普通人和低阶修炼者组成的。”秦扬补充道。
苏牧点点头，这倒是能理解。
高阶的修炼者来钱就像放水一样快，只要稍微努点力，绝对不会缺钱花，用不着去做这种违法的事。
“那这些文物的价值是怎么评判的？”夏娜问。
“这个不好说…”秦扬想了想，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了解，只是大概知道和传言有关…每个异世界都有自己的文化，这些文化衍生出的传故事就是物品的价值，是根据异调局的调研结果来的…比如一年前有个什么珠子，异调局的专家称找到七颗不同的珠子能召唤神龙，满足愿望，然后那段时间市场上就全是伪造的珠子，一颗能卖好几十万。”
“噗…”苏牧没忍住笑出了声。
秦扬莫名：“你笑什么？”
苏牧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也听过那个传言，只是没想到有人会当真而已。”
“普通人的生活多枯燥你们想象不出来的。”秦扬叹道，“就昨天那个劫持案…你们知道黎雅那么火的真正原因吗？”
第一百九十章 起源与终焉！
“黎雅能火，难道不是因为人美歌甜吗？”苏牧问。
话音刚落，三道充满杀气的目光毫无预兆地聚拢过来，让坐在他边上拆布包的郭阳都抖了一抖。
赫伊文捂嘴偷笑，夏娜弯弯的眼睛像把刀，说道：“骑士先生，给你个机会重新回答一遍，黎雅能火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我也很纳闷，老实说…黎雅相貌一般，唱歌也就那样，为什么能火呢？”苏牧一脸困惑地看向秦扬，说道：“难道，是因为潜规则？真没想到，黎雅年纪轻轻，居然会——”
“行了行了，再说下去人家要告你诽谤了。”秦扬没好气儿地打断道。
本来，他是准备直抒胸臆，谈一谈社会现状，表达表达个人观点的，结果被这几个小家伙一通打情骂俏，把他铺垫好的情绪搅和的稀烂。
他，秦扬，执法局副局长，他的办公室，是能随便拿给别人谈恋爱的吗？
只能说……
年轻真好。
“秦副局长，我们还等着你的答案呢。”夏娜笑着说，“所以黎雅为什么能火呢？”
秦扬喝了口茶，顿了顿，才开口说道：“其实苏牧说的没错，黎雅本身是个很优秀的女生，不过她能火成这样，最大的因素其实还是环境。”
很早以前，普通人和修炼者之间相处很愉快，还没有矛盾。
那时候普通人的生活里也有歌曲，也有电影，也有游戏，但他们更爱看修炼者为了守护家园而战斗。
他们也许不是某个明星的粉丝，但一定会是某个骑士的粉丝。
蓝星上每三年就有一次骑士团荣誉赛，是三大教会联手举办，类似于地球上的阅bin，一方面给人们展示教会的实力，一方面也给人们足够的信心，让他们知道蓝星永远不会被侵犯。
那个时候，骑士才是明星，才是偶像。
后来，异世界突然出现反入侵事件，且形势每况愈下，修炼者们便开始集结、抵御、征战…慢慢的就很少再出现在普通人的视野当中，他们有些是很忙，没空回来，有些则是想回来，但回不来。
年轻一代的思想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问题。
那些因此失去了父母的的孩子，从小心中就就下了阴影。
极端点的，会觉得这个世界亏欠他，温和点的，不会表现出太多的情绪，但也绝对不会再步入自己父母的后尘。
保卫家园可以，但他们会首先保护好自己。
社会是年轻人的社会，社会的思想也是年轻人的思想，所以当初修学旅行时才会出现不少队伍临阵退缩的情况，所以修炼者和普通人的矛盾才会日益渐增。
骑士不是当初的骑士了，偶像也不再是当初的偶像。
而教会那头一直忙于征战，等发觉到这个问题时，再想补救已经来不及了，人们已经几乎失去了曾经的信仰。
这个时候，黎雅出现了。
以少女歌手的形象接替了骑士在人们心中偶像的位置，成为了普通人新的精神寄托。
有那么点趁虚而入的意思，但不可否认的是，黎雅本身也确实很优秀，对人对事都很真诚。
教会还暗中推了她一把。
如今普通人和修炼者之间的矛盾，已经不是在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了，有一个黎雅在，至少能够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不会每天一有空就缅怀过去来抨击现在的修炼者。
事实上，要求修炼者为普通人去拼命本来就是没道理的事情。
都是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只是，世界上不讲道理的事情太多，而道理也不是衡量是非对错的唯一标准。
苏牧做事情就从来不讲道理。
他讲良心。
秦扬之所以说这些，其实就是想观察一下苏牧他们的反应，好判断黎明社的立场。
然而，他发现这几个小家伙自始自终都保持着之前的表情。
该笑的还在笑，该拆布包的也还在拆布包。
秦扬感觉自己被演了。
他自问讲故事的水平不差，正常人听了不可能没点情绪。
他们倒好，连话都不说一句，完全么得感情。
秦扬决定重新找机会旁敲侧击。
“我们继续说案子吧。”喝了口茶，秦扬把话题带了回来，问郭阳道：“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没？”
“没有…不过现在好像有了，”郭阳说到一半忽然变了口风…因为他拆开最后一个布包时，看见了一样东西
——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骷髅头，工艺精致到挑不出任何瑕疵，就好像是天然形成的一样。
“这个骷髅头…我见过。”夏娜反应过来说道，“我上次在去132号杂货铺易老板店里见过。”
“你确定？”秦扬问。
“不会错，这骷髅头注入灵力后会发光唱歌，你们可以试试。”夏娜思索着说道。
秦扬疑惑地看向那骷髅头。
坦白说，他并没看出这玩意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在郭阳注入一丝灵力之后，骷髅头立刻出现了变化。
晶莹的轮廓忽然泛起一层琉璃色的光晕，很淡。
这么淡的光本身在灯光下应该是看不到的，但他们偏偏看到了…头骨的喉咙处还传出一阵轻盈的歌声，很轻，像梦呓。
“看来这就是切里斯想要的东西了。”秦扬说道。
虽然他不是很理解这些所谓的文物到底什么好的…
——这水晶头骨是挺有意思的，但为此杀人就有点丧心病狂了。
“看看这个…”赵果果忽然将笔记本转向众人。
屏幕上有一张和水晶头骨一模一样的照片——
文物悬赏令
悬赏方：菲斯亚博物馆
等级：S
赏金：3亿
时限：长期
……
郭阳嘴角微微一抽。
他忽然觉得自己手心里这个精致的小东西有点重……
夏娜则是微微诧异地看向苏牧，她记得这应该是苏牧家乡的物品。
而苏牧这会儿已经完全愣住了。
因为就在刚刚郭阳点亮水晶头骨的时候，系统弹出了几行小字——
“任务发布：起源与终焉！”
“目标：收集13颗水晶头骨”
“地点：？？？”
“任务奖励：？？？”
“当前进度：0/13”
“警告：该任务为宿命任务，难度极大，请宿主尽快提升实力！”
第一百九十一章 出乎意料的爽快…
起源与终焉？
苏牧不是很明白这个任务名的意思，但他看懂了请提升实力这几个字。
苏牧很理性的分析了一下。
他现在虽然只是三阶初级，但真正的战斗力就算遇到一般的四阶都不会很虚。
而这都不够的话，只能说明敌人的实力最次也是四阶高级…正儿八经的四阶高级，不是罗特嗑药那种。
说不定部分水晶头骨还和骑士有关。
好像惹不起…
但…
惹不起也要惹！
宿命任务，一听就很高大上的样子，很有那种大型史诗任务的感觉，奖励肯定相当丰厚！
难度大不要紧，苏牧就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事情。
而且他又不是一个人。
夫妻齐心，其利断金！
就算实在锤不过，还可以智取！
提升实力什么的不存在…做任务就是要越级才有意思。
否则，怎么能体现出一个高玩的水平呢？
“郭阳，把头给我看看。”苏牧说道。
他决定先弄懂系统的判定规则，看会不会拿到手上就行…
郭阳眼珠子转了转，问：“哪个头？”
好久没开车了，他有点嘴痒。
苏牧微微一笑：“赫伊文没用过的头。”
“…那就只有这个了。”郭阳遗憾地说道，将水晶头骨扔给苏牧。
赫伊文疑惑地看着两人，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秦扬也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不过是案子…他问道：“如果切里斯杀易老板是为了抢夺水晶头骨，然后交给组织去换博物馆的三亿赏金…可是现在水晶头骨还没拿到手，他们为什么要杀切里斯呢？”
“难道不是为了灭口？”郭阳奇怪地问。
“灭口只是一方面…我的意思是，那杀手之前已经骗过了我和苏牧，他完全可以要求我们归还切里斯的个人物品，然后在我们反应过来之前带着切里斯离开，之后想杀想留都行…但他没有这么做，给我的感觉好像他这次就是为了灭口来的，并不关心头骨的事情……”
“那也就是说，水晶头骨只是他们计划中可有可无的一环，只要让切里斯杀掉易老板，然后他们再杀掉切里斯就行，他们其实还有比三亿赏金更大的目的？”夏娜问。
“很有这个可能。”
“秦副局长，六点了，该下班了。”苏牧忽然插嘴道。
他斜着身子靠在沙发上，把玩着水晶头骨，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脸上仿佛写着懈怠两个字。
秦扬嘴角微微一抽。
不是…你刚刚玩水晶头骨得时候不还挺兴奋的吗？
怎么一到六点，画风说变就变了？
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没有加班意识！
夏娜本来还想说什么，也立刻打住了话语。
“果果，这周末我们好像没雇佣任务吧？想想去哪儿玩一玩呗？”苏牧问。
“…找个海岛度假？最近新开了好几家异界旅游公司，要去试一试吗？”赵果果想了想说。
“能不能找个其他城市的旅游公司？”
“…嗯？”赵果果似乎没明白苏牧的意思。
苏牧挠了挠头，说道：“我想坐一次飞机…”
“……那我定机票。”赵果果开始敲击键盘。
秦扬忍不住问了：“你们平时不训练吗？”
不训练我们接着查案啊！
“当然要训练，不过训练也要讲究劳逸结合啊，要不然一直练人会练傻掉的。”
苏牧把水晶头骨还给秦扬，又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叹道：“这东西真不错，就是可惜有点太贵了，要不然我也买一个回去收藏收藏。”
秦扬看了苏牧一眼。
他感觉这个臭小子在暗示他什么。
“我之前听易老板说它是从一个叫地球异世界里找到的…”夏娜接过话语道，“要不然果果你查一查有没有旅游公司能去地球的，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找到呢。”
秦扬又看了夏娜一眼。
这是开始互飙演技了。
“行…我定了周六一早的机票。”赵果果说着合上笔记本。
“那我们先回家了秦副局长，改天见…另外，预祝秦副局长周末愉快，顺利破案。”苏牧冲秦扬眨眨眼，挥手告别。
“等等！”秦扬果断开口叫住了起身欲走的黎明社众人。
“怎么了秦副局长？”苏牧疑惑地问。
哼，装的还挺像。
“帮执法局抓住这帮犯罪分子，水晶头骨归你们黎明社。”秦扬说道，“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们不能拿去卖。”
像这种罪犯通过非法手段获取的赃物，一般情况是物归原主，如果归还不了，就会被扔进仓库，给自己人备用。
比如豪车名表，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暂时拿出来让警员伪装成一名富豪，这样可以更容易接触到某些罪犯。
水晶头骨就不一样，除了这件案子或许能用到之外，其他时间多半只能呆在仓库里生灰，倒不如给苏牧收藏算了，还能省去一个人情…
秦扬觉得很划算。
苏牧要怎么收藏他不管，只要不拿去换钱就行，否则性质就变了。
就像执法局查封的那些别墅豪宅，其实有很多都是自己人在住，只要保证有需要的时候能立刻把地方腾出来就行。
这叫物尽其用…但如果卖出去，那就成了贪污。
苏牧不是很懂其中的门道，只觉得秦扬莫名爽快，让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本来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呢…甚至都在想要不要弄个A货过来调包……
“把机票退了吧，我们争取这周末把案子破了。”秦扬道。
其实要是一般的伪造团伙他不会这么着急，慢慢查迟早都能抓到。
但这个团伙不一样，他们会杀人，而且手法很残忍。
放他们在外边，对圣哲城市民的人身安全威胁太大，必须得尽快将他们绳之以法。
而等这个案子彻底了结以后，他也好专心去对付“诡笑”。
诡笑…是秦扬给那群高智商绑匪取的代号。
秦扬有预感，他们很快会再次出现。
“机票不用退…不过秦副局长你可能得请两天假。”赵果果说道。
“我请假干什么？”秦扬莫名道。
“和我们一起去菲斯亚城旅游。”苏牧笑着说。
“菲斯亚城…博物馆？”
“没错。”苏牧点点头，接着道：“切里斯的钱包里有两张菲斯亚博物馆的票根，日期是同一天…这说明他当时应该正和某个同伴在一起，我们可以去找馆长聊聊，应该能得一些意想不到的线索。”
第一百九十二章 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回到别墅。
苏牧等人一进客厅就看见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哇，好香…”
啪！
“哥哥，你还没洗手呢。”洛小曦轻轻拍了下那只伸向盘子的魔爪。
“饿…”苏牧瘪着嘴说道。
看着自家兄长可怜兮兮的目光，少女抿了抿嘴，拿起筷子夹一片肉送到他嘴边。
苏牧顿时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伊文，我也要…”郭阳也凑过来撒了个娇，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友。
赫伊文脸颊微微一红，等夏娜她们都回房间换衣服，才迅速夹起一片肉给他喂食。
这时，刚从厨房出来的陈雪烟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阵绞痛。
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以前的晚餐不是这样的……
苏牧见好就收，洗了个手回来把电视打开。
不看，但是声音听着更有家的味道。
夏娜等人很快换好衣服出来，狗粮晚宴正式开始。
陈雪烟用力地捏着筷子，埋头吃饭，用食物来驱赶自己的心酸。
一直到夏娜说这个周末要去菲斯亚城，她终于抬起了头！
菲斯亚城，玛拉教会管辖内最知名的旅游胜地！
陈雪烟平时上网没少看到这个地方的消息，歪歪都不知道歪歪了多少次。
菲斯亚城的整个城市有大半是修建在海上的，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童话中才存在的海上城堡。
阳光，沙滩，海浪…
每一样，都能承载一个少女的梦想。
而城堡里边，还有当下最受普通人欢迎的海洋温泉。
由于地质特殊的原因，菲斯亚城海有一片区域海水是暖和的，并且不受气候的影响。
蓝星这么冷的天气，能泡上温泉…光想想都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据说，圣哲城每年因此去菲斯亚城度假的人，手拉手连起来可绕蓝星两圈。
“所以…我们真的也要去菲斯亚城度假吗？”
幸福来得太快，陈雪烟必须要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夏娜微微一怔，然后笑着说：“当然是真的，我们机票都订好了，后天一早就出发。”
她想过陈雪烟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激动，但没想到陈雪烟会这么激动。
看来，是最近老窝在家里把她憋坏了，以后可以的话，还是多带她出去走走算了……
夏娜不知道，陈雪烟其实不是被闷坏的…没有什么可以闷坏一个小说作家，她纯粹是被齁坏的。
别墅里，连空气都是甜的，她想要一点清新。
洛小曦一双杏眼也在发光。
这一天，她等的可比陈雪烟久多了。
看到两个少女的反应，苏牧就很开心。
这个计划可是他想出来的！
之前执法局的时候，果果说订好了机票，也是真的订好了机票。
当时在拿到水晶头骨的时候，他就悄悄赵果果交流了一下系统任务的事情。
赵果果当即就在数据库了搜索了一遍关键词。
结果，搜出来一个百度百科的页面……
——找到13颗头骨可以解开人类的起源之谜。
苏牧那时才明白这个任务名字的含义。
讲道理，如果是在地球上看到这段信息他绝对不会相信…毕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优秀青年，对待网上的传闻都会保持十分理性的态度。
但现在地球都炸了，还有什么不能信的？
只是苏牧没想到，宇宙中最大的秘密，竟然一直都藏在地球上。
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也难怪这个任务被称之为宿命。
在搞明白了这一层关系之后，苏牧觉得就算是没有奖励，他也会把这个任务做完。
换个角度来说，如果水晶头骨和地球没什么关系，那为了奖励，他还是会把这个任务做完。
反正左右都逃不掉，这就是命。
水晶头骨一共有十三颗，除了秦扬手里那颗之外，其他的都还在外人手里…或者掩埋在某块地球碎片之中。
而菲斯亚博物馆能发出这种悬赏，说明他们多半已经知道了这个传闻，并且考究过传闻的真实性。
他们手里应该至少有一颗水晶头骨。
所以即便秦扬不想再查这个案子了，黎明社自己也要跑一趟。
不过有秦扬在，倒是能够帮他们节省很多时间。
查案嘛…等到了菲斯亚城，第一件事肯定是先和那边的执法分局通个气，黎明社就可以找机会弄到一些城市的防御情报，否则他们人生地不熟的，想把事情搞起来得费不少功夫。
至于行动的时候如何把秦扬甩开，苏牧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觉得赵果果至少有一百种方法能够让秦扬从头到尾都一脸懵逼。
总之…既然一定会去菲斯亚城，那为什么不把自家妹妹也带上呢？
哦…还有陈雪烟。
苏牧不放心她们两个女孩子留在家里，索性就组织一场旅游算了。
做完任务，大家再好好玩玩，放松放松，比如一起泡个温泉什么的……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上学什么的…哪有泡温泉重要？
人生，就应该有这么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
吃完饭，夏娜将明天的事情安排了一下。
陈雪烟和洛小曦去逛街买旅行用品，薇尔莉负责保护和买单。
剩下的人去学校，抓紧时间把黎明社新地盘的布局先简单规划出来。
社团考核没几天就要开始了，这些该提前准备好的事情还是要提前准备好，不然到时候人多起来容易抓瞎…
此外，修学旅行的假期到下周一结束，林洛洛他们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夏娜给林洛洛打了个电话，但没打通…
“估计在某个深山老林里历练吧…”苏牧道。
他觉得以武雄楚天浩那两兄弟的野外生存技巧，以前应该没少这么做。
每个队伍都有每个队伍的训练方式，除了异世界，蓝星上其实还有很多不错的地方，那些地方的变异本土野兽，实力并不一定就比异世界里的生物弱。
就像7号狩猎中心附近的森林狩猎场，里边最强的野兽已经达到了三阶高级，经常有高中生队伍过去作死…在重伤和闪避之前反复横跳，以此磨练自己的战斗反应。
而原始森林的规则很简单粗暴，只需要交纳门票费用就能进，一次一周时间，能拿到多少战利品各凭本事，狩猎场绝不过问。
苏牧准备度假回来就去一趟。
不是为了提升战技，而是他想试试看能不能抓点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