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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下挥     终极教师txt下载     终极教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74章、你是我喜欢的男人!

    第674章、你是我喜欢的男人!

    “别见先生。”老祖宗再次出声说道。声音稍微柔和了一些。有叮嘱,有警告,更多的却是恳求。因为方炎是叶温柔喜欢的方炎,所以她也跟着喜欢上了叶温柔喜欢的方炎。

    方炎要见先生,要找先生去兴师问罪,这在整个燕子坞都算不得秘密的事情。

    在方炎心目中,‘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八个大字是他认为人类最高也最应该遵守的行为法则。杀人者不偿命,那就会有更多的人去杀人。欠债者不还钱,那就不会再有人愿意去借钱----有人说这个社会人情淡薄,就连最亲密的朋友都借不到钱了。可是,倘若你之前有过借钱不还的经历,那坑害得不就是自己的朋友?路边的甲乙丙丁可不愿意借给你一毛钱。

    万事皆有因,善恶终有报!

    可是,叶家的老祖宗却一脸认真地对方炎说:别见先生!

    因为和叶风声关系良好的原因,又因为和叶温柔关系不好的缘故,以前方炎没少往叶家跑去。有时候是去和叶风声玩,有时候是去报复叶温柔----

    跑得多了,自然和叶家的这位老祖宗交往的也多了。

    温和、慈爱、大气、爽朗,甚至还时不时地会和方炎开一些玩笑。没少给方炎拿吃食,也没少骂他皮猴子---

    方炎喜欢叶家的老祖宗,就像是喜欢自己的奶奶一样----他的奶奶很早就去逝了。

    在他的记忆中,老祖宗从来都没有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自己说过话,一直以来都是慈眉善目,乐乐呵呵,对待自己和对待其它的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同----或许会稍微多一点点喜欢吧。

    方炎的脸色凝重,沉默不语,没有立即回答老祖宗的这个问题。或者说,回应老祖宗的这个要求----因为她说的是‘别见先生。’,而不是‘别见先生?’。

    老祖宗看到方炎的表情,轻轻叹息着说道:“小炎子,我知道这个要求让你为难,我也知道你遭遇一些不公平的待遇----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活得很不容易。可是,既然已经不容易了,为何还要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里面呢?”

    “你的爷爷是个聪明人,我活了一百年,也很少见到几个比他更聪明的人----他为了你们方家竭尽全力,他为了护住你这棵独苗更是耗尽了心神。当年他跑到我们叶家来挑战,说我们温柔不如他们家方炎,道温和道陵是不愿意接招的,是我发声同意让你和温柔每年一比----我也给人做过父母,所以我能够体会到做父母的难处。再说,让你们两个孩子每年比一次,也有互相促进的作用-----你以为你们今天这样的结果我没有想到?你以为道温道陵他们之前没有想过?只是我发了声,他们没办法再驳我的面子而已----”

    “大家都是盼着你们方家好。你爷爷的腿瘸了,你爸又发生了那种祸事,轻敌----方家最可惜的就是轻敌了。如若轻敌没病没灾的,现在还和当年一样,谁敢对你们方家说一句大话?包括我们家里面的那几个毛头小子,敢吆喝着把你方炎给绑起来?敢对着你方炎喊打喊杀?敢三更半夜的,把你爷爷从家里接出来商量惩罚你的事情?”

    “当然,他们也是占了个理字。在真相不明的情况下,他们生气也是可以理解的。你自己掰着手指头算算,自从这燕子坞出现的那一天起,又有谁敢破了人家的大门闯了人家的宗祠?没有,从来都没有过。你方炎是头一遭-----就这事儿,还有人在说长道短的乱嚼舌头。就今天早上,叶东学去找钱家的老大切磋,折断了他一条胳膊一只大腿,他们这才停歇下来---”

    “有外敌的时候,燕子坞是一个整体。没有外敌的时候,燕子坞又各自为战内斗个不停。也不只是我们村,其它村也都是一个样----但是,方炎,只有一个人能够把咱们燕子坞给拧成一股绳,那就是先生。你天天都能够见到先生,但是,你可曾想过,为什么先生是先生?燕子坞那么多人,老头子老太太不少,为什么偏偏他龙千象能够成为先生?”

    “------”这个问题方炎以前问过。他问得对象是老酒鬼莫轻敌。他说,老酒鬼,为什么先生是先生,为什么你不能是先生?要论功夫,你是燕子坞第一。老酒鬼的回答是,先生是燕子坞之师,也是我的老师。学生再厉害,也不能和老师做比较。

    那个时候只是一句玩笑话,方炎随意地问,老酒鬼随便地答,然后两人就接着喝酒。方炎甚至都没有仔细斟酌一下老酒鬼话中的深意。

    “你们的事情我听说过一些,虽然我很少再去理会外面的那些鸡零狗碎的肮脏事----白修已经死了,应该报的仇已经报了,暂时先让自己歇歇,给自己一些时间,让自己更加强大一些。这不是正道吗?何必这么逼迫自己,让自己过得这么苦活得这么累?”

    老祖宗伸手握住叶温柔的小手,说道:“我跟你说这些,是我心疼温柔这孩子----你的心意我知道,她的性子我也理解。你要做的事情,她肯定会无条件支持的。她不会说什么,但是却会跟你一起去做-----你平安,她也就平安。你冒险,她也就跟着冒险。”

    方炎的视线转移到叶温柔身上,叶温柔看着他无声微笑。

    老祖宗说得是对的,她了解叶温柔,自己家这个小丫头平时说话不多,但是,却总喜欢用行动去表明自己的心意-----如果方炎站在了先生的对立面,她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先生的对立面。

    这样一来,叶家就为难了。

    如果叶家要保叶温柔,就要跟着方炎一起下水。

    如果叶家不保叶温柔,叶温柔又会有生命危险----

    有些事情,还是这些老人家看得比较长远一些。

    方炎的喉咙蠕动,沉声说道:“老祖宗,你是为了我好,为了温柔好,你的心思我完全明白。天地良心,如果仅凭我自己的好恶,我也不愿意去见先生----如果没有必要,谁愿意去得罪燕子坞的先生?谁愿意去和能够培养出白修这种怪胎的老家伙去作对?”

    “可是,我能够不去见先生吗?不能啊。白修是先生的徒弟,白修杀了我的父亲,先生在这件事情当中是什么立场?先生知道还是不知道?先生是无关者还是相干者?先生----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炎刻意的压抑住心中的怒意,但是说话的声音仍然杀气腾腾。

    先生是他尊重的先生,自己的父亲被自己尊重人的徒弟给杀了----谁遇到这种事情不生气?

    “我找先生是讨还一个公道,也是去揭开一个迷底。先生如果还是我心目中的先生,那么他应当给我陈情事实,让我知道真相。如果先生不再是我心目中的先生,那么----就算我不去找他,难道先生就不会主动找我吗?与其被动接招,就像是白修跑到花城设下必杀局去对付我,不如索性我回到燕子坞,站在先生的面前和他说个清楚明白----他骂我,我便回骂。他打我,我也还手。就算是死,我也死在这燕子坞,死在这燕子坞的数千乡邻面前-----”

    老祖宗轻轻叹息,说道:“就知道劝不住你。”

    方炎从床上跳了起来,对着老祖宗深深鞠躬,说道:“老祖宗,这次是我对不起你-----”

    这也是他尊重的老人,是一心望着他好的长辈。

    老祖宗摆了摆手,说道:“你不是让风声给温柔带话吗?那就好好和她说说话吧。”

    老祖宗挪着小脚转身离开,屋子里就再次剩下方炎和叶温柔。

    方炎看着叶温柔,说道:“我知道,老祖宗是为了我们好。”

    “嗯。”叶温柔轻轻地点头。

    “但是我不能答应她。我觉得,这种事情早一些解决比晚一些解决要好一些。”方炎认真地解释着说道。

    “嗯。”叶温柔还是点头,如水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方炎。平静、笃定、却不见有任何小女儿家的扭捏羞涩。

    “你的意见呢?”方炎说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想法。”叶温柔说道。“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

    沉吟了一阵子,方炎咬牙说道:“既然这样,我准备身体好些之后就去见先生------”

    “好。”叶温柔看着方炎,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要去。”

    “你不要拦。”

    “你不要总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方炎被叶温柔看得有些心虚,说道:“我有点儿不好意思------”

    “你是我喜欢的男人。”叶温柔的声音如泉水叮当,细小却清脆。“我为什么不能多看几眼呀?”

第675章、没有防备的遇见!

    第675章、没有防备的遇见!

    你是我喜欢的男人,为什么不能多看几眼呀?

    要是这句话从方炎的嘴里说出来,一点儿也不让人觉得意外。但是,这句话从叶温柔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方炎就有种-----欣喜若狂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年头大家都习惯了男人向女人表白,女人偶尔向男人表个白,那都会让人觉得即罕见又真诚----特别是对叶温柔这样的女人来说。

    “你说什么?”方炎强忍住心中的悸动,出声问道。

    叶温柔只是看着他吃吃地笑,并不接话。

    方炎走上前把叶温柔抱在怀里,笑着说道:“刚才我被叶风声耻笑了,说他其它事情可能都不如我,但是在感情方面,我一个处男没有资格对他指指点点----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反击他。”

    “那就不要反击。”叶温柔说道。

    “你这么可爱,诱惑我真想对你做点儿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方炎说道。顿了顿,补充着说道:“又不敢----”

    叶温柔从方炎怀里抬起脑袋,亮闪闪地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说道:“你想要甜言蜜语哄骗把生米做成熟饭吗?”

    方炎满头的黑线,连忙解释着说道:“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哪能靠坑蒙拐骗呢?我可不是你想得那种男人----再说,我也打不过你啊。你要是反抗的话,我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就是被你给反非礼了也是有可能的----”

    “其实-----”叶温柔看着方炎清秀的脸颊,说道:“没有人喜欢吃生米,所有人都愿意吃熟饭----”

    方炎愣了好久,看着叶温柔说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猜?”

    “我猜错了你不会打我?”

    “------”

    有些事情不可避免,但也不用急于一时。

    方炎下定决心要去见先生,但是,却没有立即傻乎乎地就跑去见先生。至少,在自己的身体康复之前他是不会去的。

    甚至他都没有回到自己的方家。

    一方面,他想留在叶家陪伴叶温柔一段时间。不知道将要面临什么样的结果,但是,在叶温柔重伤未愈的这段时间里,他是不会选择离开的。

    或许是自己的舍命相救,也有可能是叶温柔福大命大,攀登天道闯关失败,并没有给叶温柔带来过于惨烈的后遗症。他好端端地活着,而且还头脑清醒四肢齐全,这着实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也不过就是身体虚弱一些而已,想要再次获得这样的突破临界点怕是需要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叶温柔还年轻,以后也有得是机会。

    而且,经历过生死阵仗的人,更懂得活着的意义----活着就是最大的意义,至于活着的时候能够获得一些什么,那就要看自己的努力和上天的恩赐了。强求不得。

    方炎的情况反而比叶温柔要糟糕一些。

    刚刚开始他也没有注意,以为自己的身体空荡荡的无处着力是因为‘火山爆发’后的恶果,休息几天就好了。但是,等到方炎有意识地去施展自己的太极之心时,却发现它不再动弹----

    就像是数年前一样,它成了一个没有任何生息的‘死胎’。

    这让方炎感觉到了恐慌,甚至比三年前的恐慌还要更加强烈一些。

    那个时候的方炎觉得风轻云淡,凡尘俗事不过是一场场游戏。有些游戏精彩刺激,有些游戏更加无聊一些而已----失败或者阵亡,都有重新复活的机会。

    现在的方炎四面楚歌,强敌环绕,他一次都不想输也一次都输不起。

    没有了太极之心,对方炎而言就等于失去了一道重要的安全屏障----他是准备去和先生讲道理,但是,如果道理讲不通的时候,还不得要太极之心旋转起来太极之域全面展开吗?

    方炎这几天过得很开心,每天和叶温柔厮守在一起,说一些很傻很傻的话,做一些很蠢很蠢的事。当然,这是在叶道温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如果是叶道温在家的话,他们的见面多半就有些不太愉快。

    叶道陵已经回燕京工作去了,以他此时的工作重要性想要翘班几天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小天已经被家里人警告了,他们家老爷子要求他立即离开燕子坞,被李小天拒绝了----不想听家里人噜嗦,他索性住进了阮千家里-----王凯旋的日子也不好过,听说他已经被他当司令的爹给骂过好几回了。现在把电话卡都给拔了,他们担心你心里不好受,就没有过来和你说这些事----”叶风声坐在窗户边沿,一边认真地说话,一脸认真地剥橘子吃。

    方炎躺在床头修指甲,他的手指细长,骨节纤细,很多人说应该是弹钢琴的手。

    但是,他却用来习武杀人。

    当然,用这样的手杀人也非常的好看。

    “他们怕我心里难受,你就不怕我心里难受?”方炎用指甲刀剪掉一块指甲,没好气地说道。

    “你心里不难受,我心里都要难受了。”叶风声笑呵呵地说道。“你看看你在我们叶家过得是什么日子?霸占了我的房间,泡着我的堂姐,饭来强口衣来伸手----给个神仙也不换啊。”

    方炎轻轻叹息,说道:“我早就说过,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今天这样的情况,不是很早就已经预言过的吗?”

    “我们也早就说过,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叶风声笑呵呵地说道:“拒绝的话就不要说了,有些事情就是因为艰难,才更显珍贵----要是偷一只鸡打一只狗,用得着我们兴师动众的从燕京跑回来吗?”

    “以后呢?”

    “谁管以后?”叶风声冷笑连连。“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的人,才有资格和人说以后----”

    方炎满脸震惊地看向叶风声,说道:“我发现你不仅仅胖-----”

    “还很有哲理是吗?”叶风声一脸骄傲地说道。突然间就从嘴巴里冒出那句话,说出来之后,连他自己也惊讶的不行。这种有道理的话当真是从叶风声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吗?

    “而且蠢。”方炎说道。“你们的家族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你们不用考虑以后,你们的家人也不用考虑?都散了吧。”

    叶风声一口把剩余的半个橘子塞进嘴巴里,嚼得满嘴酸甜汁液的同时,把橘子皮丢在方炎的脸上,说道:“给你吃。”

    说完,推开椅子转身离开。

    方炎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不已,自己的这群兄弟----我是真不想把你们也拖累进来啊。

    方炎原本想做好准备之后再去见先生,但是他没想到见到先生的时候自己竟然毫无防备。

    这两天叶温柔的身体稍微好了一些,脸色不似之前那么苍白,走起路来步伐也稳健许多。经过叶风声的打探,得知叶道温出门访友去了,于是方炎就约了叶温柔一起去后山的石河子边去走走。

    自从叶温柔闯关失败的这几天里,他们一直都窝在叶家小院里面,叶家的大门都没有迈出去过。虽然叶家没有阻挡他和叶温柔来往,但是在叶家被无数人给盯梢着,终究会觉得有一些不太自由。

    天气睛朗,风和日丽。这是一个适合谈情说爱或者**做#爱的好日子。

    方炎和叶温柔并肩走在石河子边的小路上,已经是深秋的尾巴,冬天探头探脑的冒了出来。石河子河面水气升腾,偶尔有白条跃出水面。树叶枯黄,地上的野草倒还生长的茂盛。

    方炎没有注意四周,将所有的心神全都放在叶温柔的身上。

    他鼓足勇气牵起叶温柔的小手,等待了好久仍然没有被对方狠揍后,他这才放下心来低声地和她说着一些话----

    叶温柔突然间停住了脚步。

    因为两人手牵着手,所以当叶温柔停下脚步的时候,方炎也同样的停下了脚步。

    方炎抬起头来,就看到迎面走来的一位老人。

    那是一个身穿灰袍的老人,身材伛偻,提着粪筐缓缓而行。

    看到路边有动物的粪便,便停下步伐,用手里的耙子把粉便给铲进粪筐。

    他的动作很慢,表情看起来很庄重,就像是对他而言,铲屎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重视的事情----

    铲完路边的一坨粪便后,老人再次提起筐子朝着方炎所在的方向走过来。

    他抬起头来,也看到了站在那里不再向前的方炎和叶温柔。

    叶温柔握着方炎的手紧了紧,方炎回握回去,告诉她没关系的,自己很好。

    人还没有靠近,就传来动物粪便的恶臭味。

    先生提着粪筐站在方炎和叶温柔的面前,一脸慈爱地看着叶温柔,声音不无责怪地说道:“你这丫头,年纪轻轻地那么着急突破做什么?只有稳扎稳打,把基础给打结实了,还怕自己有朝一日不能窥探天道?天道幽且远,鬼神茫昧然,不可强求,也强求不来。你可记得?”

    叶温柔躬身施礼,感谢先生的教导。

    (ps:1、老婆:晚上看球吗?老公:看。于是老婆拉开了衣衫--------(我在微博上写的一个小段子,转过来逗大家乐一下)

    2、因为当年我没有考好,所以衷心地希望你们都能够考好。

    3、胖子魔术师34岁了,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第676章、你不想杀我!

    第676章、你不想杀我!

    “谢谢先生。”叶温柔脆声说道,一脸恭敬地模样。

    先生是燕子坞的村长,是最受人尊敬的老人。德高望重,信徒众多,包括以前的方炎也是先生的脑残粉。

    先生对叶温柔这次的突击闯关有一些责备,也有一些呵斥,这在任何人眼里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不仅仅不能对此厌烦,反而还会有一种‘深感荣幸’的被关怀感觉。

    至少,叶温柔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叶温柔知道方炎和先生有‘仇’,在事情没有真相大白之前,当事双方正处于敌对状态。

    如果方炎和先生发生冲突,她会豪不犹豫地选择站在方炎这边。

    方炎进,她也进。

    方炎战,她便战。

    但是,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先生,是燕子坞所有人的老师-----长期以来,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先生的话是对的,先生要做的事是正确的,先生关心我是对我好,先生骂我也是对我好。所有的燕子坞人都以能够得到先生的教导或者训斥而感到骄傲。

    数十年经营,或者说先生并没有刻意地去做过什么。

    就像是种子终究会发芽,蝌蚪终于会变成青蛙,先生已经成了燕子坞最苍老也最坚实的一块丰碑----

    叶温柔不喜欢先生,因为先生的徒弟白修杀了方炎的父亲----

    叶温柔又不得不尊重先生,就像是所有的燕子坞人都要尊重先生一样。那是一种习惯。

    “叶家有你,是幸事也是悲哀。”先生叹息着说道:“有这样的天赋,却偏偏生在一个女娃娃的身上----叶家怕是不愿意轻易放你出门吧?”

    叶温柔没想到先生会和自己谈论这个话题,脖颈深处爬上了一道浅红,耳朵根子也有一些红润,脸上却不动声色,淡然说道:“以后的事情,谁又能够说得准呢?”

    “是啊,以后的事情,谁又能够说得准呢?”先生咧开嘴巴笑了起来。他笑得慈祥和蔼,就像是村子里上了年纪的拾粪老头看到上进晚辈时的欣慰和赞叹。“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无须想的太多。闯关失败却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这说明就是老天都是厚待你的-----好好休息吧。积蓄力量,再次再去窥探天道。”

    “是的,先生。”叶温柔再次道谢。

    先生的视线终于转移到了方炎的脸上,不突兀,也不怪异,就那么自然而然。

    他面对叶温柔时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敛去,所以当他看到方炎时,脸上仍然带着残留的笑容。

    不过,这笑容并没有立即消失,反而有着逐渐蔓延开来的架势。

    先生的皮肤漆黑,就像是石河子边随处可见的树皮或者那已经干枯了的羊屎疙瘩。

    因为肤色过黑,所以脸上的皱纹就并不让人觉得深邃。

    他的眼神浑浊,眼白处可见纵横交错的红色血管。

    让人觉得亲切,却又让人难以亲近。

    “回来了?”先生看着方炎说道。

    不见风雨的家常话,正如以前方炎无数次从外面回来时遇到他时打招呼的话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他或许身穿灰袍在村子里闲逛,更多的时候像今天这般背着粪筐在村边拾粪----燕子坞人养得猪牛羊无数,而且大部份都处于放养状态。但是,你很少看到村子里或者村外边有动物的屎尿等排泄物体。就是因为燕子坞有以先生为首的一个夕阳红‘铲屎大队’一直默默无闻地在做着清洁工作。

    听到他的这个问题,方炎心中百般的不甘。

    他此次就是为了见先生而回来,人在花城的时候,他便已经开始构思和规划这次回归和先生对峙时的各种血雨腥风。先生将会摆出什么样的嘴脸,自己也应当如何有礼有节的应对。先生的第一句话会说些什么,自己要在完美解答的同时还让外界看来自己是一个被人迫害过的小受男-----

    为此,李小天叶风声他们为了给自己扬威壮势,一个个地从燕京回归齐聚燕子坞,在被各家长辈威胁逼迫甚至殴打的情况下仍然死不退让,就为了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热血澎湃又慷慨激昂地站出来,和方炎站在一起。

    他们已经构思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先生-----他就是这样的态度?

    你应该生气啊,你应该愤怒啊,你应当嘶吼啊,你可以----拿铲屎耙打人啊?

    或者你施展一下上位者的威严和王霸之气,再用你蓄养数十年的心机和手段来给自己一些犀利却又不乏深度的问题-----

    你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做呢?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回来了’就破了两人之间的僵局?

    “回来了。”方炎闷声回答着说道。

    因为先生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他准备好的牌也就没办法打出来。

    先生点了点头,说道:“前几天就听他们说你回来了,还以为你小子前后脚就应该去找我----学堂这些天我都没去,大叶子茶我每天都泡上好几回,结果却没见到你这小子的影子。”

    这是什么意思?

    “得了便宜还卖乖。”方炎生气地想道。

    方炎看着方炎,说道:“先生希望我去?”

    “自然是希望你去。”先生说道。“你去得越晚,证明我在你心中的人品越不堪----”

    先生打量了一眼四周,说道:“冬天快要到了,大雪封山之前的日子,山上的动物活动得也就更加频繁一些----捡了一下午粪,嗓子都渴得有些冒烟了。”

    先生看着叶温柔,说道:“温柔先回去吧。回去晚了,你们家里人该担心是不是被这小子给骗到哪儿去做坏事了。”

    就像是知道叶温柔一定会答应似的,说完了那番话后视线又再次转移到了方炎的身上,说道:“你跟我走。咱们爷俩说几句私房话---”

    叶温柔看向方炎,方炎对着她点了点头。

    叶温柔仍然看向方炎,方炎苦笑着说道:“回去吧。”

    叶温柔就点了点头,说道:“我先回去。”

    叶温柔转身离开,朝着燕子坞的村庄走去。

    先生也背起粪筐朝着燕子坞走去,方炎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到了先生的茅屋,先生把粪筐里面的粪倒进粪池里面。村子里面过于落后,甚至连沼气都没有用上。所以等到这些粪便自己发酵之后,再由人力把他们捞起来挑到麦田或者油菜田里面泼洒。

    把粪筐丢在院门外面的墙角,去院子里面打了桶水洗手洗脸,然后推开木门径直取了桌子上的大搪瓷缸子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气,这才像是重新想起方炎这个人似的,说道:“你要不要喝茶?”

    方炎拒绝,说道:“最近在吃补药,怕解了药性,不方便喝茶。”

    先生也不强求,说道:“都说你泡得一手好茶,就连道陵这个在城里享过福的也对你的茶艺推崇备至,我还从来都没有机会品尝过。”

    方炎不应。

    如果心中的心结不解决掉的话,恐怕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给先生泡一壶好茶。

    先生手里端着茶缸站在门内,方炎一身白袍地站在门外。两人中间仅仅隔着一道门槛。

    茅屋里的光线昏暗,先生的面容便隐藏在这阴森的氛围里。

    外面阳光普照,一身白衫的方炎风神俊朗,就像是天空金黄色的阳光一样耀花人的眼睛。

    “你来得太晚了。”先生看着方炎说道。

    方炎点了点头,说道:“也有可能太早了一些----总是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好,想要多陪陪自己身边亲密的人。毕竟,我身边也没有什么亲人了----”

    “你一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先生称赞着说道。“你说的事情,是每个人都应当在乎的事情。这个世界上,也没有比这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方炎的嘴角浮现一抹嘲讽,说道:“以前你这么讲,我一定会得意很长时间----就连先生都这么夸奖我了,证明我一定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人。”

    “现在呢?”

    “现在倒是觉得这对我是莫大的讽刺。”方炎说道。“你希望我来得早一些?”

    “我希望你来得早一些。”

    “你说我来得越晚,证明你在我心中的人品越不堪-----”方炎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冷冷地盯着站在面前的先生,说道:“你对自己的人品就这么的有自信?”

    先生端起茶缸喝了一大口茶,说道:“你的心中有戾气。”

    “那是杀气。”方炎说道。“三年前是戾气,经过这三年时间的消化-----它们早就变成了杀气。”

    “你不想杀我。”先生说道。

    “------”

    “如果你要杀一个人,早就想方设法地去杀掉他了。”先生看着方炎,说道:“阴谋诡计,埋伏投毒,或者其它的任何方式------这都是你方炎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

第677章、做人怎么能不讲信用?

    第677章、做人怎么能不讲信用?

    “但是,你却选择了和其它孩子一样,用最原始也最愚蠢的方式来见我----方炎,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说这句话你应当没有意见吧?不仅仅是你,就是你的父亲方意行,也是我看着他从穿开裆裤的顽童长成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人,然后为人夫,为人父------你不是一个喜欢按常理出牌的人,这样的一个人突然间按照常理出牌,那就证明你的心里有畏惧----方炎,你把见我当成生离死别的大事在对待?你觉得我会当着无数村民的面把你掌毙?”

    “方炎,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又把燕子坞当成了什么地方?”

    先生的语气轻描淡写,先生的表情云淡风轻。先生没有任何的怒意或者怨气,先生也没有散发出他的王霸之气-----甚至他的用词用字都是如此的简单直白,绝对不会让你有云山雾罩听不懂的地方。

    先生的话让你觉得就是一个村夫老农在和你讲话,但是,这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眼都让方炎觉得压力重重----

    我们之所以畏惧一个人,不是因为他说了什么,而是因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先生是什么样的人?

    “先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方炎问出了他心中最大的疑惑。

    先生捧着大搪瓷缸子眯着眼睛打量着站在神光中的方炎,以往的毛头小子变得丰神俊朗,风度翩翩,论气质风度,方炎堪称燕子坞的第一美少年----当然,原本的第一美少年白修被方炎给干掉了。

    人生最大的恶就是挡路者,如果白修长得跟叶风声一样----他现在应该还活得很滋润吧?假如他也不那么装逼的话。

    先生看着方炎,轻声问道:“在你心中,先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先生,你知道,我无非就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方炎说道。

    “我和你一样,也是想要一个答案-----”先生固执地看着方炎,说道:“先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方炎咬牙说道。

    “这个答案一点儿也不符合你的风格。”先生摇头叹息。“方炎,自打我认识你以来,何曾有过你害怕说的话?何曾有你不敢见的人?”

    “如果有的话-----”方炎的笑容很悲愤,又很哀伤。“那也只有先生你啊。”

    爱我的人才能伤我最深,被自己最尊重的人捅刀才更加残忍。

    燕子坞是一个特殊的地方,也是一个让人为之骄傲的地方。而先生是燕子坞的先生,是无数人心中的支柱和图腾----

    譬如上次方炎带着叶风声李小天他们在燕京枫叶会所和将军令对峙,他知道如果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时候,先生一定会出马,他也着实是为了逼迫先生出马。

    结果,在内外夹逼的情况下,先生确实出马了,而且还动用了他一直用铁盒子紧锁的红机子。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方炎处在弱势的地位,其实他们又何曾想过,真正地强者其实是方炎----将军令才是弱势的那一方。

    那天晚上,看起来方炎和他的小伙伴们是被众人排斥和攻击的那一方,可是,就算那数百人一起上,又能够把他们几个怎么样呢?

    骂不赢,打不过的,有何优势可言?

    名誉损失?丢面子?

    拜托,那个时候的方炎原本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何来面子?又有什么名誉可损失的?

    真正丢面子的人是将军令,真正名誉受到损失的人也是将军令-----

    有人说的好,一个人的对手决定你这个人的高度。

    方炎的对手是将军令,所以所有人都把他和将军令摆在同一个层次来看待----你们考虑过将军令的感受了吗?

    就像是一些刚刚出道的小明星非要傍着刘德华或者夏天来炒作,说我要超越刘德华,我要泡上夏天----你们考虑过刘德华和夏天的感受吗?

    那是一次营销,一次方炎上位的自我营销。

    也是一次阴谋,一次逼迫将家让位的阴谋。

    如果不是先生出马,如果不是有些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叶道陵现在坐的位置就是将家的,而将家人坐上了这个位置----方炎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方炎是什么样的人物?事情也不过是起了一点苗头,他就已经完成了整场事件的布局并且加以引导。

    跟在他身后一起站出来的叶风声李小天阮千等人,有些人是当时就看明白了的,有些人是事后才想明白的----不管如何,他们都愿意和方炎同进共退。

    不然的话,以方炎的性格,察觉自己要吃亏的时候肯定调头就跑。乐痴又不能吃,谁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愿意承担数百人的围攻?

    搭台的是方炎,演戏的也是方炎,但是,最后的总导演就是远在燕子坞的先生----方炎之所以敢惹出那天大的祸事,敢无视将家以及整个燕京豪门的敌视,也因为他的背后有燕子坞,有先生。

    但是,现在的先生还能够给予他支撑?能够像是铭刻在灵魂上的图腾一样的去信任?

    先生沉默良久,说道:“方炎,听说你在花城再次突破,悟得百年难遇的太极之光?”

    “那也要感谢先生的好徒弟白修,这里面有一大半是他的功劳。”方炎满脸讥讽地说道:“如果不是他和将军令配合设下那场必杀局,如果不是他的惊雷剑勾引天雷,如果不是他和宋插秧那个老匹夫一次又一次地把我逼到绝境,如果不是----我怎么有机会再次突破呢?”

    其实方炎这里面说了谎话。他之所以悟得太极之光,主要是被刀君的‘劈柴刀’所逼迫。在他悟出太极之光的时候,白修还没有出现,凤凰也没有出现-----想起凤凰,方炎的心脏都在滴血。

    这些混蛋人渣,为什么要把那些无辜的人也要牵扯进来?

    想起凤凰因为此事而伤心欲绝,斩断尘根遁入空门,方炎的心里就充满了怒意。

    凤凰恨,恨命运对自己的捉弄。

    方炎也恨,恨那些阴谋者对他们命运的无情摆布----

    白修、将军令、安家,可能还有先生----他们都是罪人。

    先生终于生气了。

    方炎很少见到先生生气,即使是在学堂里面的学生做了天大的错事,他也无非是板着脸打板子而已。

    但是,此时此刻的先生却皱起了眉头,他的眉毛皱得很深,那条浓密的眉毛就变成了弯曲的黑蚕。

    先生眼神灼灼地盯着方炎,那一直给人委靡消沉的眸子闪发出慑人的光彩,沉声说道:“无非就是想要一个答案,是吧?”

    “是。”方炎说道。“还需要请先生给予我死去的父亲一个公道。不然的话,死者死不瞑目,生者难以安宁。”

    “好。我给你公道。”先生说道。

    他一手持缸,另外一只手掌竖起,猛地朝着方炎的面门砍了过去。

    以掌为剑!

    惊雷剑!

    -------

    -------

    叶温柔在离开了先生的视线之后,脚步就变得匆忙起来。

    她没有回自己的叶家,因为她知道叶风声不在家里。

    她沿着石河子边一路疾走,一直走到村口的阮家。

    果然,还没有走近,就听到里面有年轻人嘻笑打闹的声音。

    叶温柔出现在院子门口,看到李小天和阮千正在摔交。

    其它几人捧着酒壶或躺或坐,并且还在激烈地讨论着谁输谁赢。

    “我这一注押在小天身上,小天的功夫底子还是不错的,虽然成了商人后稍微有一些发福----”

    “要是搁以前,我肯定押小天,但是现在我就要押阮千----阮千跟在叶三叔身边,以叶三叔对身边人的严谨态度,他想不玩命都难。你看看东海叔,以前还没觉得他功夫怎么样,跟在三叔身边几年,现在已经是一等一的好手。我爸上次见到他,说他的功夫都已经登堂入室了----”

    -----

    叶风声眼尖,看到站在门口的叶温柔,赶紧跳了起来迎接上来,说道:“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跟方火火去石河子边散步去了吗?”

    其它几人也全都站了起来,王凯旋笑呵呵地看着叶温柔,说道:“原本他们几个还想去尾随偷窥,被我硬挡回来了----我说人家小俩口谈情说爱的,你们这些人跑过去凑什么热闹?”

    要是搁以前,王凯旋李小天这些人是不敢用这样的语气和叶温柔说话的。因为按照叶温柔的性格,他们很有可能一句玩笑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叶温柔给揍得鼻青脸肿----

    倒不是说叶温柔的性格变了,主要是叶温柔的身份变了。

    现在的叶温柔是自己兄弟的女人,和自己兄弟的女人开一句玩笑话,那不是表示大家亲近喜欢你吗?

    果然,叶温柔这次没有打人。

    叶温柔看着叶风声,说道:“方炎去见先生了。”

    “我操----”叶风声把手里的酒瓶给甩了出去,砸在墙壁上面摔得粉碎,破口大骂着说道:“这个混蛋王八蛋,都说好了一起去-----做人怎么能这么不讲信用?”

    (ps:以前都是凌晨一两点更新,三四点钟才能够睡着,一觉醒来已经下午,脑袋还晕晕沉沉地没有状态-----我觉得我很努力,你们觉得老柳说话像是在放屁。以后尽量白天更新,把作息给调整过来。

    嗯,祝福所有走进考场的小朋友们都能够金榜题名!)

第678章、先生的境界!

    第678章、先生的境界!

    “这个混蛋王八蛋,都说好了一起去-----做人怎么能这么不讲信用?”

    这一次叶风声王凯旋他们是真的生气了,明明说好了一起去见先生,你怎么又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跑过去了?这种行为比明明说好了一起到白头你却偷偷去焗了油要严重多了。

    “就是。哪有这么做人的道理?”王凯旋气得跳脚大骂。“方炎这个混蛋,推一次是应该,推两次是侨情,推三次四次那可就是不把我们当兄弟了。我们诚心待他,他这么干是什么意思?”

    叶温柔微微皱眉,她不喜欢听到别人骂方炎。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你们先别激动,听听温柔怎么说。”陈燕青老成持重,站出来打圆场说道。“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一个个骂骂咧咧地干什么?”

    李小天和阮千也松开了彼此,结束摔跤围拢过来听叶温柔说话。

    叶温柔对着陈燕青点头表示感谢,说道:“我和方炎在石河子边散步遇到了先生,先生让我回来,让方炎跟他回去-----”

    “先生不会是想要杀人灭口吧?”叶风声脸色苍白地说道。

    “咱们操家伙干。”李小天的情绪比较激动,冲到墙角摸出一把大刀出来。虽然他们李家擅长使拳,但是有把大刀防身也不碍事,看起来也比较有威慑力。至于先生买不买帐那就得另算了。

    陈燕青看着叶温柔,说道:“温柔,你身体未愈,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们几个这就过去----你放心,只要我们几个还活着就绝对不会让方炎吃亏----”

    “对。我就不信先生可以一个人灭了我们一群-----”阮经脸红肚子粗地吼道。清秀柔美的男人喊出这样热血的话还挺有味道的。

    叶温柔拒绝,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姐,你的身体----”叶风声还想再劝几句。

    “我不出手,在旁边看着。”叶温柔说道。“看着也是一份力量。如果有更多的人在场见证,先生就不能对方炎做得太过份----”

    “我明白了。”叶风声点头说道。“我们去找先生。”

    “我们去见方炎。”陈燕青说道。

    于是,这一群年轻人便大步朝着先生所住的燕子坞村头跑过去。

    他们一边跑,还一边对着路过的院子大声地嚷嚷着。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先生要见方炎了,先生要见方炎了----”

    “大家伙快来看啊,先生说要给方炎一个公道-----”

    -----

    在他们跑过去的路上,不停地有院门被打开。

    有些院子院门敞开着,院子里有人跟着跑了出来,更多的院门打开之后以更快的速度被人给关上----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跑到方家门口的时候,叶风声拐了个弯,小跑着穿过大堂,然后跑到后院对着坐在院子里喝茶的方虎威老爷子喊道:“爷爷,爷爷----方炎去见了先生,先生让方炎去见他----你手里准备的那东西呢?”

    方虎威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在我房间那红木柜子第二格的抽屉里面,你拿去用吧。”

    叶风声应了一声,冲进了方虎威的房间一阵翻找,很快又捧着什么东西出来,又摇晃着自己肥胖的大屁股朝着外面跑去,说道:“爷爷,你不用过来----有我们在----”

    声音渐远,话未说完,人已经消失不见。

    方虎威坐在院子里沉默良久,对着那只满脸好奇四处张望地金刚鹰说道:“晚了一些,终究还是站出来了。先生啊----”

    他叹了口气,摇动着轮椅在院子里面转起圈圈。

    -----

    -----

    方炎没有和先生交过手。

    方炎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先生出手。

    但是,方炎知道先生一定是个高手。

    能够培养出白修这等境界高手的先生,又岂是平庸之辈?

    方炎和白修交手过,一剑起惊雷,白修的剑法已经达到至高奥义。

    方炎只是听燕子坞的老人们说过,先生擅使剑,一手惊雷剑使得密不透风,水泼不进。

    但是,先生又自己对村子里的老人们说过,白修擅剑,优胜于我。

    那么,到底是师父强过徒弟,还是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便不得而知----不过,可以想象的是,这师徒两人俱是剑道大师。

    先生不用剑,先生的手便是剑。

    一剑挥出,平平淡淡。

    不见有劲气翻滚,不见有惊雷闪电。

    他仿佛使得不是惊雷剑,而是黯然消魂刀---

    但是,方炎知道先生使得就是惊雷剑。

    真正的惊雷剑最终奥义在于‘无声处起惊雷’。

    白修一剑挥出惊雷起,声势庞大,剑气凌人。

    白修以先声夺人,也输在暴露太多。

    先生的剑平平淡淡,简简单单,你不知道何处会受惊,也不知道雷在何处---但是,你心里清楚,惊雷一定会引爆。就像是方炎和白修大战时他最后使出来的那一招----惊雷不及隐雷,剑不惊雷,人来惊雷。最精妙处在于隐而不发又一触即发。

    那是白修全力施展的一剑,也是他最后施展的杀人保命绝招。

    在白修看来,那一剑可作自己的杀手锏。

    当然,那一剑也着实给方炎带来了极大的困扰。方炎在空中抓捕闪电,差点儿被闪电给炸成肉渣。

    可是,先生以掌为剑,随手使出来的就是这么一招绝学。

    “这个大骗子。”方炎心中悲愤地想道。还说什么‘白修擅剑优胜于我’,为了给自己的徒弟涨脸,昧着良心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早知道先生这么厉害,方炎在刚才遇到先生的时候就装死好了。或者说自己先送女朋友回家,然后躲避在叶家死也不出来----直到自己身体康复或者太极之心再次出现。

    以方炎此时此刻地状态,是很难接下这一剑的。

    但是,以方炎现在的心境,就是死也要接下这一剑。

    事已至此,容不得他退后半步。

    方炎的步伐施展开来,来自一代奇才老酒鬼莫轻敌自创的醉鹤乘风。

    方炎的身体变得模糊,阳光下面出现一个方炎两个方炎三个方炎无数个方炎----

    肉眼所见,密密麻麻的都是方炎!

    方炎心想,既然自己打不过他,那就用高明的身法躲避开这一记杀招,耗费他一些时间之后,再找机会翻盘。正如他当时和道痴宋插秧那个老不死的决斗时一样。

    只要他不死,只要他活着,就一定可以寻找到绝地反击的机会----方火火同学擅长这个。

    方炎的速度展开到极致,他觉得自己已经化身成为一道闪电---

    轰----

    他觉得胸口一紧,然后身体腾空而起倒飞而去。

    人还飞在半空中的时候,喉咙腥甜,喷出一大口的鲜血出来。

    就像是七十二变的孙悟空,他一个筋斗云就是十万八千里,飞来飞去其实还是没办法逃得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方炎是孙悟空,先生就是如来佛祖。

    方炎还是没能躲开。

    哐-----

    方炎的身体重重地跌落在坚硬地石头地面上面,然后咕咚咕咚地向后倒退翻滚。

    砰----

    方炎的身体重重地撞在院墙上面,这才艰难地停了下来。

    他双手撑起身体,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渍,满脸惊诧地看着站在门内一步未动的先生。

    太强了!

    先生太强了!

    虽然因为‘搬山’的缘故,方炎的身体直到现在还没办法恢复过来,太极之心也处于‘死胎’状态。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方炎就没有了任何的战斗能力。

    没有了太极之心,方炎也仍然是这燕子坞一等一的高手。就是和叶道陵这样的人物对决,也不会让对方占上什么便宜----

    可是,他在面对先生时,竟然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先生一剑砍出,方炎手段用尽仍然难以逃脱。

    这已经不仅仅是实力上的差距,而是境界上有差距----

    先生仍然站在门内,仍然站在茅屋的阴影之中。

    方炎躺倒在屋外,躺倒在和煦的阳光之下。

    他身上的衣衫被鲜血染红,嘴角因为沾满了血渍而显得有些狼狈。

    方炎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先生,说道:“为什么会这样?差距为何会这么大?”

    “方炎,你还不明白吗?”先生看着方炎说道。他的一只手仍然端着那个搪瓷缸,搪瓷缸子里面还有半缸子大叶子茶茶水。在两人战斗的过程中,那茶水不曾溅出去过一滴。

    “我不明白。”方炎说道。他不明白,也不愿意明白。他是燕子坞的天才少年,是无数人称赞的对象,他那么的努力,他一次又一次地突破,他才刚刚领悟太极之光-----虽然在这场战斗当中太极之心没办法使用,可是,失去了太极之心的自己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境界。”先生说道。

    “境界。”方炎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眼神凛冽地盯着先生,问道:“先生----是天道境?”

第679章、你在哪里,我就在那里!

    第679章、你在哪里,我就在那里!

    什么是天道境?

    这种状态很难用文字形容出来,只能举例说明。

    华夏三龙之一的黑龙是天道境,华夏三龙之一的神龙是天道境,巅峰时刻中的莫轻敌也是天道境----

    在燕子坞这种高手云集的地方,莫轻敌登上天道境之后,竟然压得整个燕子坞英才喘不过气来。而他被称为百年时间的燕子坞武道第一人----是最天才最逆天的存在。

    也就是说,专门以习武访道的燕子坞一百年时间里也只出了一个莫轻敌,只出了这么一个天道境高手。即便如此,都已经让燕子坞人觉得这实在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由此可见天道境高手的罕见和稀少。

    他们是神,他们是武者,却又远远脱离于江湖世界。

    你何曾见过神龙去和别的武者争强斗狠?你何曾见过黑龙出现在凡人世界?你何曾见到过----莫轻敌算是比较亲民的天道境高手了。当然,那也是在他被神龙废了手筋之后才开始的生活状态。在他还是天道境高手时,他最擅长做的事情就是一人一剑游荡四海,斩尽不平事,挑战天下高手----譬如连挑东洋三十六岛,直到现在东洋武者提起莫轻敌就咬牙切齿视此事为奇耻大辱。

    可是,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方炎:先生是天道境高手。

    他的爷爷方虎威没有说过,他的师兄老酒鬼没有说过----整个燕子坞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过。

    如果先生不是天道境高手,那么他们之间呈现出来的境界差距----又是怎么回事儿?

    如果先生是天道境高手,这样让人震惊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所有人?又怎么可能瞒得过莫轻敌的那一双眼睛?

    “先生----是天道境?”天知道方炎问出这个问题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有种踢到铁板的憋屈感,更多的是为之奈何的无力感。

    如果先生是天道境的话,他这次回归----除了自取其辱之外,还有什么样的意义?

    想要的答案,所谓的真相----怕是都要淹没在先生强大的武力震慑之中了吧?

    “天道境?”先生的脸上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不太确定地说道:“我不是天道境。”

    “不是?”方炎心中的大石落地。以前的方炎觉得先生越强越好,最好是全宇宙第一。就是奥特曼或者变形金刚来了也打不过他----现在他倒是不希望先生太强。如果先生太强,甚至强大到是天道境高手的话,他父亲的血仇就永远地报不了了吧?

    “不是。”先生像是终于想明白了,态度变得肯定起来,说道:“一只脚踏进去,觉得无趣,又被我抽回来了。”

    “------”方炎的心脏猛地一钝,就像是被人用重物狠狠地击打了一次。脸上也火啦啦地疼痛。

    一只脚跨进去了,然后又自己抽回来了----他把天道当成去逛商场动物园了吗?

    方炎还没有找到突破的临界点,也不知道攀登天道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老酒鬼从来不曾和他谈论这方面的话题,倒是从叶温柔所描述的一些情况来看,天道是厚积薄发后的一种心境状态-----天道是突破自我的过程,也是寻找自我的过程。当然,最重要的是,天道是忘却自我,一心侍道的过程。

    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心是莲花开。

    让你的世界里面再无其它,只有天之大道。

    叶温柔的桎梧是用情太深,所以影响了她的天道进阶。

    但是,因为她舍不得斩断与方炎的情缘,所以不仅仅闯关失败,还遭受天道反噬,心魔附体,差点儿被体内的那座火山给‘烧死’。

    因为方炎舍身相救,叶温柔才逃过这一劫难。即便如此,她现在也仍然身体虚弱,一时半会儿难以动气。

    这就是天道的真相,这就是天道的威力。

    先生到底强大到何种程度,才能够在天道门内自由转换,随时抽脚而去?

    “要是别人对我说这句话,我一定认为他是疯子。”方炎抹了把嘴角的血渍,出声说道。“但是这句话从先生的嘴里说出来,我相信。”

    先生淡然微笑,说道:“小崽子,在这一点上你倒是对我有信心。”

    “但是,这样也不行。”先生说道。“我还是要一个公道。”

    方炎单手扶墙,从地上爬了起来。

    先生皱眉,看着方炎说道:“如果我今天不给你答案呢?”

    “那我就站在这里。”方炎沉声说道:“站在这里被你打死。”

    “有意义?”先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就连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好像在他看来,方炎的选择是一件愚不可及的事情。

    “有意义。”方炎无比坚定地说道。“我杀不了你,我拿不到答案,但是,我可以污你----我以我的死去污你。污你的名声,污你的信誉,污你的形象,污你这燕子坞的图腾----每当别人提起你的时候,就会想到你打死了一个有才华的年轻人。你为了自己的杀人犯弟子,打死了燕子坞的另外一个学生-----你的形象会崩塌,你的信誉会破产,你的权威会受到质疑,不管大家嘴里说不说出来,但是大家心里都会认定你是一个杀人犯----”

    “这就是你的报复?”先生的脸色阴沉,都快能够拧出水来,说道:“这就是你对自己杀父仇人的报复手段?这就是你方炎处理危机时的处事风格?方炎,你平时自诩自己是少有的聪明人,但是你今天的表现简直让人失望透顶-----这样的方炎,不如索性让我一剑劈死。”

    方炎一步步地向先生走去,笑着说道:“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啊?你是先生,是以前除了我爷爷之外最尊敬的人,是除了老酒鬼之外,我认为最强大的人----很小的时候,我就叫你先生,我想你成为我的师父。长大以后,我想去学堂去做老师,我想去继承你的衣钵----虽然我的愿望一样都没有实现,但是,你仍然是我心目中的先生。我心想,,全世界的老师都应当是你这个模样。”

    “甚至后来我去了花城,机缘巧合下当了老师,也是因为潜意识里受到了你的影响----我想,我做不了燕子坞的先生,做做其它孩子的先生也好----终究会有一些像你,总有一些地方在向你看齐---。你看看,你在我心中是这样一个位置,我怎么能用那样的手段去对付你?”

    “你说的没错,我是一个不喜欢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我可以对你使阴谋诡计,我可以埋伏投毒,或者其它的任何方式----我有一万种的报复方式。但是,那个人是你,是燕子坞的先生。所以我不愿意那么做。”

    “将军下马,丞相落轿,在我刚刚懂事的时候起,我爷爷就对我说过这句话。虽然我不太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潜意识里却在为这句话感到骄傲----燕子坞有燕子坞的骄傲要守护,先生也有先生的颜面要维护。我是燕子坞的一份子,我为这个集体感到骄傲自豪,我不想成为这个集体的另类,我更不想成为这个集体的耻辱。所以,我光明正大的回来,我堂堂正正地站在你的面前----”

    先生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一双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一步步走向他的方炎。

    “先生,请给我一个答案。”方炎站在门口,站在先生的面前,出声说道。

    先生站在门外,他和先生只隔着一道门槛。

    “先生,给我一个答案吧。”方炎哀求着说道。“白修,他为什么要杀我的父亲?”

    先生一手端着搪瓷缸,另外一只手再次化作掌剑。

    惊雷剑!

    “住手----”一个粗大的嗓子嘶声吼道。

    “你这个老----家伙----快给我住手-----”男子愤怒的声音。即使是在那么生气的状态下,也不敢当着先生的面口出脏言。由此可见,先生平时积威多么的深厚。

    “先生,你这是要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啊-----”陈燕青一脸笑脸的说道。做为部委里面的公职人员,平时工作的时候也练习出来一张不易动怒的二皮脸。

    ------

    说话间,一群年轻人跑到了方炎的前面,用自己或肥胖或消瘦的身躯挡在了先生的面前。

    叶风声、李小天、陈燕青、王凯旋、阮千----除了远在北海的朱子丹,燕子坞第一男子天团花美男团队的成员全部到齐,一个个挡在了方炎的面前。

    叶温柔随后赶到,看到方炎脸上的血水以及背后的灰尘、院墙上面的凹陷,表情冰冷,却没有多说什么。

    她只是走到了方炎的身边,伸出小手,握住了方炎染血的大手。

    方炎想要挣脱,却被她紧紧地握住。

    方炎使力,她也同样使力。

    她用自己这个细小的行为向方炎表态,你在哪里,我就在那里。

第680章、聪明一世,耽误了一辈子!

    第680章、聪明一世,耽误了一辈子!

    先生看着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叶风声李小天等人,笑着说道:“早就知道你们这几个小崽子回来了,平时还躲躲藏藏的不肯露面。先生已经没资格做你们的先生了?回来了也不来和先生打声招呼?怎么着?就等着今天来给我一个下马威?”

    “哪能呢?我们是几天前就回来了,不过不是我们不愿意来看望先生,而是因为----因为李小天生病了。对,李小天病得很严重。我们这几天一直守在他身边昵,生怕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叶风声满脸尴尬,说道:“我们来可不是要给先生下马威的,在咱们这燕子坞,谁能够给先生下马威啊?我们就是听说先生要给方炎一个公道,所以我们就过来看看------”

    是的是的。”李小天也连连点头,说道:“我前段时间病了,病得很严重----“

    “先生处事公平公正,我们都是相信的----”陈燕青一脸笑意地看着先生,说道:“这么多年,我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先生冤枉过谁来。”

    -------

    先生哈哈大笑,手里的掌剑也放了下来,看着不停地拍他马屁的一群燕子坞年轻人,笑着说道:“你们给我头上戴了一顶又一顶的帽子,还是因为对我不够信任吧?你们说我处事公平公正,那是因为你们担心我在方炎的事情上面不公平不公正。你们说我这么多年来没有冤枉过谁来,那就是担心我在方炎的事情上面冤枉了谁----”

    先生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声音凝重地看着方炎等人,说道:“如果我说----我这次不给你们一个交代呢?”

    “------”

    所有的小伙伴都傻眼了。

    他们想过先生的反应,但是没想过先生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算是什么表态?这不是流氓无赖吗?

    要是方炎或者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小伙伴耍流氓无赖,他们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先生耍起流氓无赖-----这就让人难以接受了。

    “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叶风声张嘴问道。

    “我的意思是说,事情原本可以换另外一种解决方式。”先生说道。

    “譬如呢?”叶风声问道。

    “譬如我把方炎给斩成两截,或者方炎把我给劈成两段----你们觉得这种解决方式可好?”

    “这样不好。”叶风声说道。“先生,我们只是想问一个答案,为什么你不能直接告诉我们?”

    先生怒容满面,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似的。他眼神凛冽地盯着方炎,问道:“既然你们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答案,为什么就不能直接过来找我询问?”

    “-------”方炎表情一滞,满脸惊讶地看着先生。

    “你们是八天前的下午五时回来的,是也不是?”

    “是的。”叶风声小声答道。当时他们回来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一下时间,他们是那个时间点回来-----先生的村子就在村子的最东头,也是在村口,他们回来时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先生不可能没有听到。先生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并不是什么让人奇怪的事情。

    “有人绑了你们的手脚不让你们过来吗?”先生又出声问道。

    “-----没有。”李小天说道。

    “有人堵了你们的嘴巴不让你们发出声音吗?”

    “----也没有。”

    “我不在家?出了远门?”

    “先生-----”

    “既然都没有----”先生的表情变得无比威严,声音变得无比凝重,说道:“那么,你们告诉我,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过来找我?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为什么要搞出如此大的阵势?”

    “先生,我们只是-----”陈燕青还想解释几句,但是事实却是摆在眼前。他们早就回来了,而且回来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他们却没有想过来询问先生,甚至他们还有意地躲避先生。他们不想让先生看到他们回来,他们想要在一个关键时刻站出来,给予先生致命一击----

    他们认为先生有罪!

    虽然事实真相还没有出来,但是他们心中已经认为先生就是白修身后的黑手,是他指使和操纵白修杀死方意行,继而再准备杀死方炎----

    是的,他们的心中就是这么想的。

    不然的话,他们为什么要惧怕先生?在先生把方炎给带走了之后,他们的心里为何会如此的着急?

    “在你们的心目中,我是凶手,我是罪人,我是你们即将要面对的敌人----我是不是应该觉得很难堪?我是不是应该觉得很丢脸?”先生看向方炎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燕子坞,这里是将军下马丞相落轿的燕子坞。我是谁?我是这燕子坞的先生。”

    “你们每一个人出生的时候,我都会去你们家里看望你们,抱过你们。从你们开始读《百家姓》、《弟子规》,我就已经是你们的老师----方炎,你不是在花城当了老师吗?你不是取得了一些不错的成绩吗?你的那些古文学知识是谁最先培养引导的?阮千,你现在是道陵的秘书,是谁最先让你细读深究《博弈论》的?李小天,你现在是商人,你小的时候调皮捣蛋,是谁说本性跳脱板子暂且记下的?”

    “现在你们长大成人了,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成就和事业----现在,你们开始来质疑自己的先生是杀人犯?是杀人案的罪魁祸首?”

    “-------”

    先生看向方炎,说道:“方炎,如果你在八天前的下午,如果你在回来的当天晚上来找我----你向我讨要一个答案,你向我讨还一个公道,我会拒绝你吗?”

    “我担心-----”方炎如实说道。既然大家已经把话说开了,他也就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了。“我担心先生不再是先生。”

    “不错,因为你们担心先生不再是先生,所以你们拖延了一天又一天,成群结队地回来想要把事情闹大------你们想让所有燕子坞的人都看到,你们担心先生不公平不公正,你们担心我替白修说话冤枉了你们------”

    先生心绪难安,语气带着怒意说道:“方炎,你们回来的当天下午,我就在这茅屋等你。当天下午没有等到你,当天晚上没有等到你,第二天没有等到你,第三天也没有等到你-------倘若不是我今天恰好在石河子边遇到你,怕是你今天也不会过来见我吧?”

    “刚才过招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身体还没有康复,你的太极之心没办法使用,现在的你正处于最衰弱的时候------这个时候的方炎怎么敢来见自己的杀父仇人呢?是也不是?”

    “-------是的。”方炎咬牙说道。

    “从那件事情发生开始,我就在燕子坞等你,你可知道?”

    “我不知道。”方炎说道。“我没想到白修会出现在花城,我更没想到白修会和将军令联手想要杀我,我万万没有想到,白修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告诉我------我的父亲是他杀的。先生,白修是你的徒弟,是你一手培养的学生,你视其为亲生儿子一样的看待-------这样的人,他是我父亲的杀父仇人。你要我怎么看你?你要我怎么想你?”

    “先生,你可是先生,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先生,在整个燕子坞,又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你的眼睛?白修做此凶事,你能告诉我们说你完全不知情?”

    先生看向方炎,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确实不知情呢?”

    “那么先生失职。”方炎说道。虽然仍然不相信先生所说的话,心里却有一种大石落地的感觉。

    他不希望先生和白修是一路人,虽然这有些自欺欺人。

    如果先生和白修是一路人的话,这个结就大了,这个局----也实在太大太大了。

    “教徒无方,这确实是我失职。”先生诚肯点头,说道。

    先生看向叶风声等人,说道:“你们成群结队的跟着跑过来,是想要再次逼宫先生吗?今天不给你们一个答案不成?”

    “先生-------”叶风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都说过了,是来看看热闹----不过,我们还是希望先生能够把事情给方炎说清楚。几句话的事情,藏来藏去的容易引起误会,而且还会影响先生在我们心目中英明神武的形象------您说是不是?”

    先生看向叶风声手里的条幅,说道:“这是什么?”

    “那个--------”叶风声想要把手里的条幅往后藏,说道:“没什么。我刚才写得一首诗。不怎么样,就不在先生面前献丑了。”

    “拿来看看。”先生说道。

    “先生,还是不要了吧-------”叶风声一脸为难地模样。

    先生对着叶风声伸出手来,说道:“拿来。”

    叶风声看了方炎一眼,方炎对着他点了点头,叶风声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里的调幅递给了先生。

    先生展开条幅,上面是一行血红色的大字:杀人者白修。

    先生沉默起来,就像是在仔细地欣赏着条幅上的大字结构。

    良久,才轻轻叹息,说道:“虎威聪明一世,也耽误了一辈子------”

第681章、那把青云剑!

    第681章、那把青云剑!

    先生轻轻叹息,说道:“虎威聪明一世,也耽误了一辈子------”

    听到先生如此评价自己的爷爷,方炎的心里就有些不愉快了,说道:“何为耽误了一辈子?”

    “方氏太极原本走的是至阴至柔的路子,因为你爷爷的性格使然,所以才有了硬太极之说----如果能够在这条路上取得成绩,将硬派太极发扬光大,这算是开宗立派的大好事情。既然选择了正确的道路,那就在这条路上勤奋苦练多下功夫,结果你爷爷又走入了歧途,想要以巧代勤----最后倒是一心问道的轻敌脱颖而出,成为燕子坞百年难遇的天道高手。虎威能够自创硬太极,难道资质会比轻敌差吗?为何一生辛苦最终却没能进入最顶级高手行列?就是因为他想得太多了。有些事情是走不了捷径的。”

    “还有他原本就是内江湖有数的高手,为了振兴方家门楣却选择去做了红墙之内那些老人家的护卫-----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拓展了方家的门路和人脉,不好的是,耽误了主业丢掉了锐气----和那些老人家在一起,虎威脾气再大,也没办法粗声粗气地讲话。没有脾气的武者还能算是好武者吗?”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虎威有野心,有能力,为何方家最后却起于无心插柳成功的莫轻敌之手?就是因为虎威聪明,自恃着这份聪明,想得也比其它人要更多一些----这个世界上,大部份的成功者其实是性格执拗的人。他们都有些偏执狂,不懂变通。认准一件事情就咬紧牙关死死不放----有时候,聪明误人啊。”

    先生也不想解释太多,把手里的白色条幅卷了起来,对叶风声说道:“既然风声把它拿出来了,那就把它送给我吧?我想,原本也是拿来给我看的吧?”

    叶风声不敢忤逆,说道:“既然先生喜欢,那就拿去吧---”

    先生点了点头,说道:“东西我收了,如果你们不想以武欺人和我大打一场的话,就都散了吧。在这里没你们什么事。

    又看向叶温柔,说道:“你这丫头,让你回去休息,你怎么偏偏又跑出来了?”

    “我担心他。”叶温柔看着先生说道。不卑不亢,不害羞也不隐瞒。这正是她心中所想的事情,所以她也就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先生很是喜欢这样的叶温柔,安慰着说道:“回去吧。他不会有事的。”

    “谢谢先生。”叶温柔感激地说道。

    轻轻地握了握方炎的手,率先转身离开。

    叶风声等人彼此对视一眼,也跟在叶温柔的身后离开。

    很快的,先生的小院里面就只有方炎一个人孤零零地身影站在那里。

    先生看着方炎,说道:“进来吧。”

    说完,让开门槛的位置。

    方炎豪不犹豫,抬脚入门。

    哐----

    先生把木门关上,屋子里就完全地陷入了半昏暗地状态。

    先生走到自己那张老滕躺椅上坐下,看着方炎说道:“你想坐就坐,不想坐就站着。”

    方炎想了想,决定还是选择站着----要是先生突然间对他出手的时候,他也更容易防备或者逃跑一些。

    先生捧着搪瓷缸子喝了一大口大叶子茶茶水,看着站在面前的方炎说道:“方炎,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立场-----我的徒弟亲口承认杀害了你的父亲,你会对我这个先生有警惕,有怨恨,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谁也不能保证,下一场灾难会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但是,站在我的立场上面,我又觉得这是对我的误解和侮辱。燕子坞的门面难道就这么的不值钱?先生的人品难道就这么的不值得你们信任一次?时代不同了,大家祈求的利益点也不同了。但是,不管燕子坞出来过多少混蛋,总是有一些人在为了燕子坞的门面而战,为了燕子坞门口那块石碑上的名字而战,为了青山上面那一个又一个或新或旧的墓穴而战-----总有一些人,把燕子坞的存在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把燕子坞的荣光看得比自己的荣誉更加重要。你们如此羞我辱我,你们玩得这一手又算是什么?”

    “只是为了----一个答案。”方炎再次说道。被先生这么一指责,方炎突然间觉得,自己一直坚定的东西好像变得有些虚幻起来。

    很快的,他就把这种不好的念头给排斥出去。自己是为了父亲讨还公道,自己是为了方家讨回一个说法。他没有做错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自己是受害者,是应该理直气壮地那一方----不是坐在对面的那位老人家。

    即便觉得他说的话还有一些道理,那也不能掩盖他的徒弟杀人的事实。

    “我告诉你,我不知情。”先生看着方炎,说道:“你信吗?”

    方炎想了想,说道:“我心里是愿意相信的,也希望这是真实的----可又觉得不是那么坚信。”

    “所以,其实我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是吗?”先生看着方炎说道。

    “那么,先生的意思是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这样的结果方炎难以接受。如果这就是他所追寻的答案,那么他此趟回家的意义何在?他见先生的意义何在?

    有时候我们可以委屈求全。大多数时候都是如此。

    是,或者不是,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一个答案。

    “知道白修为什么要杀你吗?”先生问道。

    “不知道。”方炎摇头。“我也觉得很奇怪。我和他并无冲突,也没有利益往来-----”

    “你怎么知道你和他并无冲突?并没有利益往来?”先生反问着说道。

    “如果有的话,那也是因为将军令,因为将家----将家要杀我,他便帮着将家去杀我?”

    “还有这燕子坞的利益呢?”先生说道。

    “燕子坞有什么利益?”方炎愣了片刻,瞪大眼睛看着先生,说道:“先生的意思是?”

    先生轻轻叹息,说道:“因为爱惜那一层师徒情份,所以我愿意多给他一次机会----没想到这次机会却酿成了如此大祸。所以说,你怪我,我不冤枉。”

    “先生,你到底是想要说什么?”方炎隐隐觉得自己抓住了些什么东西。但是又没办法确定下来。

    “你觉得先生这个职业如何?”先生问道。

    “先生---很受人尊重。”方炎说道。

    “是啊。先生很受人尊重。”先生说道。“还有呢?”

    “先生可以动用红机子。”方炎接着说道。

    “是啊,先生可以动用红机子。还有呢?”

    “------”方炎想不出来了。

    “先生除了受人尊重,除了偶尔可以动用一次红机子之外-----先生就是先生,就是这燕子坞的一个穷酸老师。是不是这样?”先生看着方炎问道。

    方炎看看先生身上的布衫,看着这简单到近乎简陋的家室,点头说道:“是有些穷酸。但是,先生原本可以不用过这样的生活-----”

    先生会缺钱吗?先生如果想要钱,会有无数人愿意把钱送过来给他。先生如果想要女人,也会有无数人把女人送来给他----就是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体还能不能用上了。

    “先生必须要过这样的生活。”先生叹息着说道。“燕子坞是一个特殊的地方,我们有祖上传下来的荣光,也有千百年需要履行的责任。先生是什么样的存在?先生是燕子坞的老师-------先生是燕子坞的引导者,先生也是燕子坞的压制者。”

    “燕子坞的武者们是国之利器,也是国之重器----长刀要有刀匣,宝剑需要剑鞘。这燕子坞的锋芒也需要有人能够遮一遮,掩一掩,伤到自己就不好了------先生就是这燕子坞的刀匣剑鞘。是燕子坞和某些大人物中间的那一层润滑剂。这样的人,也只能一生困守燕子坞-----”

    “心小的人,觉得燕子坞很大。心大的人,觉得燕子坞也很小。有人心甘情愿一生苦守,但是有些人却觉得这燕子坞是龙游潜水,难以施展拳脚------”

    “白修是心大的人,所以他觉得燕子坞很小?”方炎问道。

    “不错。”先生点头说道。“我之前看好白修,是因为我觉得他比你适合留守燕子坞-----这也是你们同时去应聘学堂的老师,我把他留下却把你拒绝的原因。白修有天赋,有智慧,而且能够读得下书,静得下心。那个时候,我是希望他能够接我衣钵,成为燕子坞的下一任先生-----”

    “后来我发现他和外面的一些势力接触过于密切,所以我就想敲打他一下。我想让他坚守本心,让他知道他的根在这燕子坞-------所以,我给他找了一个竞争对手。我想告诉他,我可以选择他,也可以让人替代他。”

    “那个竞争对手就是我?”方炎满脸惊诧。“你从来都没向我说过这件事情。”

    先生看着方炎,说道:“还记得我送你的那把剑吗?”

    “那把青云剑?”方炎问道。

    “那把青云剑。”先生回答着说道。

第682章、叶道温!

    第682章、叶道温!

    自己约的炮,含着泪也要打完。自己犯的贱,流着血也要承担。

    方炎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混蛋,为什么要贪占那点小便宜顺走先生那把青云剑?

    那把青云剑!

    那把操蛋的青云剑啊!

    要之何用?要之何用?

    就因为那把蒙尘的破剑,弃在墙角的废铁,白修就对父亲和自己动了杀机----他想灭自己满门?

    除夕夜小姑丈被逼下毒,父亲方意行命葬燕子坞村口,一剑峰之巅那一场必杀局埋伏------白修那个家伙是个变态吗?

    就因为那把破剑,就因为先生那几句挑拨的话,他就把自己当成必须要铲除的对手?不得不杀的敌人?

    再说,你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对自己的父亲下此毒手?对付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他怎么就能够下得了手?

    想起父亲的惨死,想起父亲被蛊虫所毒害过的身体,方炎的心脏就痛得直抽搐。

    难怪以前自己那么讨厌白修,原来在白修还没有表现出来自己变态的那一面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潜意识里认为他是个变态了-----

    “白修啊白修,杀你真是太便宜你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方炎在心里自责不已。他不应该杀白修,他不应该那么简单地杀掉他,不应该一剑刺穿他的心脏----

    他应该尝尽全世界最严厉的酷刑,他没有资格死得那么安逸痛快。

    往事种种,不堪回首。

    每想一次,就像是对自己的灵魂鞭打一次。

    “那把青云剑----”方炎满嘴的苦涩,声音悲怆地说道:“那把我从你这里讨走的青云剑-----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青云剑存在的意义?你为什么不出声阻止?你为什么-----不把那把剑从我手里抢回来?我把它当成一场儿戏,你为什么也把那当成是一场游戏?”

    “儿戏?”先生昏黄的眼珠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方炎,说道:“你觉得那只是一场游戏吗?如果是以前,我也把它当成是一场游戏,全燕子坞的人都觉得那是一场游戏----你和白修同时去学堂应聘做老师,知道我为什么选择白修而把你拒之门外吗?因为你的思维跳跃,性格潇洒,而且说话做事都不按常理出牌。这样的你不适合做学堂的老师,也不适合做这燕子坞的先生。”

    “所以你选择了自己那个变态徒弟?”方炎冷笑着问道。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搞得就跟你这不是暗箱操作似的。你选择白修还不是因为白修是你的弟子?

    先生面容平静,并不理会方炎的嘲讽。

    他捧着手里的搪瓷缸,缸子里的茶水早就凉透了。

    “从之前你们俩人所表现出来的素质和潜力来看,白修确实比你更加适合一些-----”先生声音笃定地说道。他并不是为了替自己辩解什么,而是想要向方炎陈述一个事实。“但是,因为那一次事件,你让大家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哪一次事件?”

    “逼#宫事件。”先生说道。“枫叶会逼#宫事件。那一天晚上,你们几个年轻人在燕京掀起天大的风浪,甚至事情的最后我不得不动用了红机子----方炎,你一定不知道,你那天晚上的表现是多么的让人惊艳。”

    “------”方炎只想骂一句‘我日他仙人姥姥’。我就是想装逼一次,我就是想坑害将军令那个装逼犯一次,我就是想----讨好一下叶温柔,顺便给叶家送一点儿礼物,怎么最终的结果却是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牛顿被苹果砸了一下,结果就发现了万有引力。这人世间的事情还真是充满了偶然性。

    “人生如棋局,每个人都在棋盘之中博弈。你进,敌就退。你强,敌就弱。你在一个无关紧要的战场,至少当时看起来也无非是一个风花雪月的场合,却能够一战定输赢,把你自己,方家、叶家、把整个燕子坞还有我给赌了进去,把将家给将死,把他们钉在了耻辱柱上面-----那个时候我洞悉你的动机,也曾经犹豫过,但是最后我没有忍住。你好象是算计了所有人应该有的心态,你知道我会忍不住-----我明明知道那样会成就你,成就叶家,但我还是忍不住要去帮你们一把,推你们一把。就像是一个好字就只剩余最后一笔,一壶好酒就只剩余最后一滴----谁能够控制得住呢?”

    “你是赢家,方家是赢家,叶家也是赢家,包括我都是赢家----赢得摧枯拉朽,又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将家是输家,输得莫名其妙,却又不得不心服口服----心服口服这四个字不是我说的,是将家那位老人家给我打电话亲口说的。”

    “方炎,你一定想不到,那一个晚上你临时起意的一个决定,会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力吧?你更不会想到,那一场事故会持续发酵,在数年之后才真正地发挥出他巨大的能量和影响力吧?”

    “-----”方炎沉吟良久,声音嘶哑地说道:“我没有想到。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会选择退让,甚至道歉----我不想跟他们玩,我也玩不起。”

    方炎说得是真心话。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早知道是以父亲惨死作为代价,他会选择不招惹将军令,甚至他愿意向将军令道歉,对他说一句人人都能够轻易说出口的‘对不起’----如果能够重新选择一次的话。

    他希望父亲活着,而他将成为一个懦弱的孝子。

    “可是,你终究还是入局了。”先生叹息着说道。“那场事件发生之后,有无数人去打听你的消息,有更多的人开始把视线聚集在你的身上----在那之前,大家觉得你还年轻,大家觉得你是一个贪玩的孩子。直到那天晚上开始,所有人才察觉到你长大了,你的存在使燕子坞多了很多变数。也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我突然间冒出那样一个想法----或许,你比白修更适合燕子坞?”

    “我不适合。”方炎直接了当地说道。

    “但是,白修却觉得你适合。”

    “所以他听了你的话后杀了我的父亲?又想把我也杀掉?”

    “我只是想给他一个警示,我想让他知道----他不是唯一的选择。我还有你,还有方炎。”先生脸上终于浮现一抹愧疚。“所以,在你顺走青云剑的时候,白修提醒我要不要去讨回来,我说不需要,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就就这把剑赠送给你,送你直入青云。”

    “我以为他会明白我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他走了极端。后面惨剧的发生,我是有责任的----无论如何,是我把你立起来,是我把你推到他的对立面,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可是你应该知道,我从来都没想过这些----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方炎声音悲愤地说道。“我是一个简单地人,我只是想过简单地生活。我不喜欢那些阴谋诡计,我也不想你争我夺。我想要的,我都有。我不想要的,你们给我也没用----我只是希望我在乎的人都好好的,无病没灾,大家都活得好好的。”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呢?”先生说道。“你杀掉了白修,你已经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你是比白修更适合的人。现在,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拒绝。”方炎再次说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不管先生是先生还是先生不是先生----我的态度仍然如此。我拒绝。”

    “世事可笑啊。有些人视之如魁宝,有些人弃之如烂草---意行死得可惜。”先生说道。“但是,人活在世,又岂能事事顺遂心意呢?你说,如果我把身上这件破皮袄脱下去,这燕子坞由谁接过去才是?”

    “先生是什么意思?”方炎瞪大眼睛,看着先生问道。

    “无论如何,事情因我而起。于私,白修是我的弟子,弟子犯错,我这个师父教导无方。于公,我是燕子坞的先生,燕子坞出现这等恶事,我这个做先生的总要站出来承担起应尽的责任,站出来为村民讨还一个公道----这些都是很要紧做出来的事情。所以,这燕子坞的先生之位,我再担任也不适合了。”

    “可是-----”方炎心乱如麻。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吗?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先生卸掉先生的职务,这对自己是有利还是有弊?对燕子坞是有好处还是有坏处?

    先生的这个决定,还真是让人看不透啊。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先生笑呵呵地看着方炎,说道:“如果让你在燕子坞找一个人来接我衣钵,你觉得谁再合适?”

    方炎想了想,认真地说道:“叶道温。”

第683章、任性的先生!

    第683章、任性的先生!

    方家。方家后院。

    陆婉手里捧着一盏雨后天睛的官窑茶杯,茶杯里面的龙井茶都已经凉透了,汤色变浓,香味已减淡,陆婉也没有捧到嘴边抿上一口。

    她满脸急声,眼睛一直朝着院子的入口处看过去。

    方虎威捧着茶杯悠哉悠哉喝茶,他才吃过一杯,让家人方理又往杯子里面添了一回开水,现在已经是在吃第二杯茶。

    “难得方炎一片孝心,送了我这生平罕见的‘咆哮龙井’,这茶叶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喝着的----我也就存了那么小半斤,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给人喝。今天心情好,所以才让人给你泡了一杯,你却连尝都不尝,这一泡好茶就被你给生生浪费了?”方虎威老爷子看了陆婉一眼,有些不满地说道。

    陆婉看到公公如此淡定,忍不住出声问道:“爸,方炎他被先生给唤去了----真得不会有事吗?”

    “不会。”方虎威淡然说道。“我都告诉你多少次了,不会有事,你偏不信,我能怎么办?”

    “可是,方炎这次回来,不就是为了找先生讨还一个公道吗?方炎表面随意,其实骨子里极有分寸,要是和先生话不投机-----”

    “是方炎去找先生讨还公道,又不是先生来找方炎讨还公道。方炎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能出什么事情?”方虎威毫不在意地说道。“相信方炎,相信你自己的儿子。方炎能够做到的,我们不一定能够做到。方炎不能够做到的,我们铁定做不到----与其胡乱担心,不如坐在这里喝喝茶聊聊天,等着前面的信息传回来----这里是燕子坞,出不了什么大事。”

    陆婉哪有心思喝茶聊天啊,眼眶红润地说道:“我不求公道,只盼方炎安危无事----之前他打电话说要回来,我就想要出声拒绝。但是,他说回来看望你,我总不能否了他的这份孝心----”

    方虎威看了陆婉一眼,轻轻叹息着说道:“你刚才也说过了,方炎表面随意,其实骨子里极有分寸。他坚持要做的事情,谁又能够改变他的主意?孩子大了,以后的路需要他自己去做。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在后面不给他添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我出去看看。”陆婉放下茶杯,出声说道:“风声他们几个也跟过去了,我去看看他们回来了没有----”

    话没说完,就已经急急忙忙地走出去了。

    方虎威老爷子摇头苦笑,对着架子上那只金刚鹰说道:“女人哪,想得事情就是简单了一些----也不能说她们想错了,只能说她们想浅了。这个世界上,哪有简单容易的事情?”

    把手里喝净的茶杯放在面前的小几上,用手轻轻地摩擦着自己的大腿,说道:“那边也应该出一个结果了吧?”

    叶家。叶家祠堂。

    叶道温在祖宗的牌位前上了三柱香,然后跪在供桌前的蒲团上面恭敬地向祖宗灵位磕头。

    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叶道温双手合什,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咚咚----

    有物体敲击地面的声音传了过来。

    叶道温睁开眼睛转身看过去,老祖宗拄着一根拐杖站在祠堂的门口。

    叶道温赶紧爬了起来,跑过去搀扶着老祖宗,说道:“老祖宗,你怎么自己跑来了?丫头呢?她们又跑到哪儿去贪玩了?看我一会儿不打断她们的狗腿。”

    “你也别训斥丫头了,是我自己要过来的。”老祖宗说道。

    她让叶道温扶着走到宗祠的太师椅前坐着,说道:“把门关上吧。我和你说几句体已话。”

    叶道温心中疑惑,仍然走过去把宗祠的朱红大门给合上了。

    嘎----

    宗祠里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之中,烟雾缭绕,长生牌林立,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

    叶道温看向老祖宗,笑着问道:“老祖宗,你想说什么体已话?”

    老祖宗眼神灼灼地盯着叶道温,她的瞳孔昏黄,面容苍老,在这样的环境氛围下就格外的让人感觉到压力。

    老祖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叶道温,说道:“道温,你们当真要先生屁股底下那张位置吗?”

    “老祖宗-----”

    “你且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老祖宗,有些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叶道温沉声说道。“这是大家的意愿。”

    “我知道,是你们集体决定的。有些事情你们想要瞒着我,有些事情你们也瞒不住我----但是道温,你觉得你能够替代先生成为燕子坞的先生吗?你觉得-----你配吗?”

    “-----”

    村口。燕子坞石碑。

    叶温柔入神地看着石碑上面的名字,经历百年的风吹雨打,那石碑上的字有些已经模糊不清,但是那上面的名字已经镌刻在每一个燕子坞村民的心里。

    男儿当刻石记功,这是燕子坞的长辈教育自己子孙时常说的一句话。每一个燕子坞的村民都想着有朝一日把自己的名字给刻在村口的大石头上面。

    本来叶温柔是有机会的,如果她毅然决然地挥出去那一剑,她突破天道成功,她的名字将会铭刻在这块石碑上面----可惜,她自己放走了那样宝贵的一次机会。

    “姐----”叶风声站在叶温柔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句,说道:“我们就这么走了,要是先生对方炎下毒手的话----我们救援不及啊。”

    叶温柔终于收回心神,发现现场所有的人都满脸焦急地看着自己。

    叶温柔心中感动,她知道这些优秀的年轻人都是方炎的死党,自己男朋友的铁哥们----心中无端地为方炎感到骄傲自豪起来。

    “他不会有事的。”叶温柔出声说道。“先生不会杀他,如果先生要杀他的话,也无须等到现在-----”

    -------

    -------

    “叶道温。”方炎出声说道。

    举贤不避亲,虽然叶道温是自己女朋友的老爸,但是方炎心里确实认为叶道温是新一任‘先生’最合适的人选。

    假如先生当真要把先生之位给辞掉的话。

    德高望重之辈,方可成为燕子坞先生。

    叶道温原本就是燕子坞很有德望的长辈,而且为人笃厚,处事公正,深受燕子坞村民的爱戴和尊重。

    虽然他的才能中上,功夫稍弱,但是叶家正如日中天发展迅猛,这一坚强后盾可以弥补个人的一些不足。如果由他来接先生衣钵,成为燕子坞新的先生,不仅仅是方炎,就是燕子坞其它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叶道温。”先生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然后看着方炎乐了起来,说道:“看来道温是最符合各方利益的人选了。”

    “利益?”方炎皱眉。“什么各方利益?先生让我选择一个人选,我就本着公心说出我心中认为最合适的人选,这其中不涉及任何利益-----”

    “是吗?”先生眼神犀利地盯着方炎,说道:“你当真不知情?”

    “我应该知道些什么?”方炎说道。

    先生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看来这件事情他们没有和你通过气。”

    “先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方炎出声问道。

    先生看着方炎,说道:“我知道你选择叶道温是出自本心,但是,如果是出自私心-----你认为谁更适合做我燕子坞的先生?”

    “我没想过。”方炎说道。

    “不妨现在想一想。”

    “----------”

    先生看着方炎,颇有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说道:“如果道温再成了我燕子坞的先生,你觉得你和叶家那姑娘还有可能吗?差距越拉越大,怕是------你很难再追上了吧?”

    “但是站在燕子坞的立场,我觉得叶大伯是最适合的先生人选。”方炎说道。“我知道先生是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考虑,但是我不能因私忘公------为了燕子坞考虑,叶大伯确实比其它人要更加适合一些。”

    “叶家授意道温,你们方家授意道温,就连你也授意道温------既然你们都选择道温,我却偏偏不愿意让道温接我衣钵。”先生说话时的语气云淡风轻,但方炎能够看得出来,他确实是认认真真地说出了这一番话。

    他不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方炎出声问道。

    “因为我要更加合适的人选。”先生说道。

    “是谁?”

    “是你-------”先生的眼神突然间变得明亮起来,就像是蒙尘的宝石,擦拭掉外面的灰尘,露出它原本耀眼的光芒。“方炎,你可愿意接我衣钵?你可愿意成为燕子坞新的先生?”

    方炎的嘴巴张了半天,瞳孔胀大了好几倍,心绪不平地说道:“先生,这么做-------会不会太任性?”

第684章、你不知道的事!

    第684章、你不知道的事!

    因为其它人都授意叶道温,所以先生就偏偏不选择叶道温----除了说先生任性之外,还有什么可以形容这种不理智行为的呢?

    “任性?”先生脸上浮现一抹淡然的笑意,说道:“当你活到我这样的岁数时,你也可以和我一样任性----”

    “------”

    先生看向方炎,说道:“方炎,你怎么想?”

    “我没想过。”方炎摇头拒绝。“我不适合。”

    “为什么不适合?”

    “我德不高望不重还太年轻----”方炎说道。他能够说出自己一百个不适合担任先生的缺点,只是当人面对自己真正的缺点时,反而不愿意当着别人的面前承认了。就相当于一个胖子不愿意告诉别人说他是个胖子,他会告诉别人自己脾气不好一样的道理。所以,他说出来的那些拒绝的理由就显得有些无足轻重。

    先生指了指方炎所站立的位置,说道:“那个时候,你也是站在这里------还记得我当时和你说过什么吗?到底适合不适合,只能走下去才知道。你已经带着我们燕子坞向前迈出去一步,那么燕子坞就再也不能后退,别人也不允许我们后退,只能一个劲儿的往前走-----你既然带着燕子坞走出第一步,那么带着燕子坞接着走下去吧。这个使命你责无旁贷。方炎,这个使命,你责无旁贷。这句话我很早就和你说过。那个时候,你没有记在心里。这一次,无论如何,你要把它记下来。”

    “我也还是那句话,我没办法胜任先生这个职位。”方炎一脸认真地说道:“不管是谁成为燕子坞的先生,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

    先生轻笑,说道:“看来在这个问题上面我们也有分岐。”

    “是的。”方炎说道。“我了解我自己,我知道自己适合做什么样的工作----正如你当年看我觉得我不适合一样,我对我自己也是那样的认识。这一点上面,我们没有分岐。”

    先生轻笑,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你明天应该没什么事吧?”

    “明天?”方炎疑惑地看着先生,说道:“先生有什么安排?”

    “我带你去见几个人,了却一桩心事。”先生说道。“他们欺负了我们燕子坞的人,总要给一个说法才是。时间上过去那么久,但是这里----”

    先生摸摸自己的心口,说道:“这里面一直没能过去。”

    方炎眼中神采闪烁,说道:“那就麻烦先生了。我明天听从先生的安排。”

    “接下来的话,我应该和你爷爷讲----虎威应该在院子里等着吧?”先生出声说道:“方炎,麻烦你辛苦一趟,回去把你爷爷给接来吧。”

    “接我爷爷?”方炎表情迷惑。

    先生笑笑,没有接话。

    方炎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然后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方炎推着方虎威再次进门的时候,先生已经躺在藤椅上面睡着了。

    他看起来非常的疲惫,呼吸间还有重重的呼噜声音传出来。

    方炎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爷爷的身后。

    方虎威看了方炎一眼,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

    方炎又看了一眼先生,这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先生睡得正酣,方虎威也没有打扰的意思。

    他躺在轮椅的椅靠上面,眼睛微闭,双手在大腿上面打着摆子,嘴里轻微地哼唱着不知名的曲子。

    “是《智取威虎山》。”先生突然间开口说道。说话的时候,仍然没有睁开眼睛。“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抒豪情寄壮志面对群山,愿红旗五洲四海齐招展,那怕是火海刀山也冲上前,我恨不得急令飞雪化春水,迎来春色换人间----”

    先生唱,方虎威也跟着应和。两人越唱越是激情,越唱越是有劲儿。声音传到门外,方炎苦笑不已,说道,“这两个老头子----玩得倒是挺开心。”

    一段唱完,先生这才睁开眼睛,看了方虎威一眼,说道:“喝茶吗?”

    “刚才在家里喝过。”方虎威说道。“喝了两碗。”

    “等待是比较煎熬的事情。”先生说道。“喝碗茶静静心也是应该的。”

    先生站了起来,提了水壶给自己的大搪瓷缸子注满开水,又取了一个大碗出来,往碗底丢了一把大叶子茶,然后倒满开水端到方虎威的面前,说道:“你的腿脚不灵活,我给你泡杯茶----”

    方虎威赶紧接过,说道:“有劳先生了。这种事情,应该是我来做的----没想到瘸子也有占别人便宜的时候。”

    先生端着搪瓷缸子坐回自己的躺椅上面,看着方虎威说道:“你这个瘸子可不简单----”

    “不简单地是先生。”方虎威吹着碗上的大叶片子,头也不抬地回答着说道。

    “虎威,用得着这样吗?”先生说道。

    “哪有什么用得着用不着的?”方虎威无声微笑。“很多事情,我也觉得用不着,但是他就实实在在地发生了。我们心里也不得劲儿----可是,既然已经出现了问题,那么我们能做的就是解决问题。先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这个道理。”先生说道。“你们准备了这么久,又造势了这么久,不就是想要我屁股底下这个位置吗?虎威,其实你们只要说一声,我就让出去了----我不在乎这个位置,我也不想当先生。我这个先生是被我师父给硬按上来的,为了这个位置,我一只脚踏进天道大门又收了回来。年纪大了,想的问题就会多一些。有时候我也会思考一下,我那一次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这难道就是我想要的吗?”

    “以前我觉得是的,那就是我想要的,但是现在我却不会这样想。是或者不是,其实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我不会再问自己,询问本身就是对自己选择的一种质疑----既然已经做出选择,那就要为了这个目标而坚持到底。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我们想过先生会让,但是也想过先生不让----”方虎威笑着说道:“先生是先生,如果先生不让,我们也没有办法影响你做出决定-----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方炎告诉我说先生要让他来做先生。那小子何德何能,能够让先生如此看重?”

    “你的孙子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加清楚。在你的面前,我也不想再把他好好夸上一番。免得你这老家伙心里偷着乐个不停,嘴上还在说着一些言不由衷的话。虎威,你是铁了心要把自己方家和叶家绑在一起了?”

    方虎威端起大碗灌了一口茶水,说道:“也不能说是绑在一起,只是一些合作而已----我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先生。”

    “你们也没有想着要瞒过我吧?”先生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说道:“你们蓄势待发,准备了那么长时间,不就是想要给我致命一击吗?”

    先生把从叶风声手里接过来的‘杀人者白修’条幅取出来,看着方虎威说道:“你这幅条幅写出来多长时间了?整个燕子坞都知道你写出来这么一幅字出来。还有方炎跑到叶家又是砸门又是闯宗祠的,叶家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也没有把方炎给怎么样----方炎还没有回到燕子坞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做足了准备。等到方炎回到燕子坞之后,更是被你们给推到风口浪尖。”

    “在所有人都关注着方炎的时候,也不得不产生这样的联想----方炎是回来见先生的,方炎到底什么时候见先生?先生会怎么样对待方炎?你们把方炎树立成一个想要为父报仇的复仇者英雄,也把我树立成一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形象。如果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们的目地,那我也枉为这燕子坞的先生了。”

    “有些事情是设计,有些事情确实是天意。”方虎威不好意思地说道。“温柔那孩子强行闯关,方炎心念温柔的安全,所以才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又是破门又是擅入别人宗祠,叶家对这些事情也非常的恼火----为了这事,道陵还特意找人把我给接到他们家商讨过一阵子。”

    “后来事情真相大白,道陵去我们家道歉。我央求叶家在关键时刻站出来说一句话,公平公正的一句话就成了-----道陵答应了,不过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们想让道温成为燕子坞的先生。我觉得这个要求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就答应了----”

    “难道你不觉得,叶家太贪婪了吗?”先生看着方虎威说道。

    方虎威点了点头,说道:“但是,道温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很多时候,我们选人不仅仅是因为他合不合适,而是他适不适合-----”先生沉声说道:“如果叶道温成了燕子坞的先生,那个时候,谁还能够钳制叶家的疯狂发展?”

第685章、登门讨债!

    第685章、登门讨债!

    方炎才不愿意做先生呢!

    他不愿意像先生一样一只脚踏入天道境想了想又抽了回来,他不愿意像先生一样即要为国家出力又要在燕子坞受气,他不想像先生一样一生守护也一生困守燕子坞,他不想像先生一样每天背着粪筐到处铲屎成为名符其实的----掏粪男孩儿。

    方炎喜好平静,更爱好自由。

    他想去看泰山之险峻,也想去看草原之辽阔。他想去领略红河的日出,也想去感受冰川的积雪。他想去荒芜人烟的北海去猎鹰,他想去人迹罕至的极寒之地去找冰龙----他想去把莫轻敌给带回来。

    他想踏遍名山大川,他也想看遍春花冬雪。

    他想自由自在,他想无拘无束,他想无聊的时候买一张机票飞巴黎喂鸽子,他想心情忧郁的时候去横店听流星划过天际的声音,他想带着叶温柔,让叶温柔带着钱,他们来上一场又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他不想做先生。

    他只想为自己而活,不想为别人而活。

    更不想为责任而活。

    那样的话,就违背了自己的本心。

    所以,在先生提出那样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条件时,他才毫不犹豫地就拒绝掉了----燕子坞的男人,又有几人不想成为先生啊?

    但是,方炎的心里仍然担忧,因为他知道,爷爷很多时候想得和他不太一样。

    自己是为了自己而活,爷爷却会在他的人生上面添加不同的东西-----譬如荣耀,譬如责任。

    所以,即使方炎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等候的时候,仍然有一些心绪不宁。

    刚才他听到先生和爷爷在里面唱歌,唱得是《智取威虎山》的选段。在他们的眼中,谁是扬子荣?谁又是座山雕?

    现在歌声停止,里面不见有什么声响,看来才刚刚进入正题吧?

    谈判确实才刚刚进入正题,不过却和方虎威老爷子之前谋划的有所出入。

    “如果叶道温成了燕子坞的先生,那个时候,谁还能够钳制叶家的疯狂发展?”

    听了先生的话,方虎威捧着大碗无声微笑,说道:“叶家会如何发展,会发展到何种程度,是先生需要考虑的问题,和我这个瘸了腿的老头子有什么关系?”

    先生看着方虎威,说道:“你们处心积虑坏我名誉,不就是想让我自己坐不住了主动把屁股底下的位置让出来送给叶家?事情因你而起,怎么会和你没有关系?”

    方虎威叹息,说道:“我只是负责把先生的位置帮叶家拿到,但是叶家后面发展到什么地步----我无心去研究,也无力去考究---”

    “也就是说,你只负责把笼子里面的怪兽放出去,却并不愿意为怪兽出笼之后的行为承担任何责任?”

    “在你的眼里,叶家是怪兽?”

    “任何不受约束的力量都是怪兽。”先生说道。“燕子坞也是,但是被关进了笼子里面。所以燕子坞有了先生。”

    先生眼神玩味地看着方虎威,说道:“说来也是奇怪,你们方家不停地制造机会,不停地给叶家争取利益----三年前,方炎帮叶道陵拿到了现在的位置,如今他执掌华夏经济命脉。现在你这老家伙又在后面推波助阑,想要帮叶道温拿到先生的位置。虎威,你当真觉得叶方两家的关系牢不可破吗?你们方家当真要绑死在叶家的战车上面?”

    “哪有什么牢不可破的关系?只是想要给孙子送一些聘礼而已----”

    “可是,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送的聘礼越多,方炎和温柔那姑娘的可能性就越低----以叶家现在的发展速度,那个时候你们还攀得上他们叶家吗?”先生笑呵呵地说道:“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给别人做嫁衣裳,终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虎威智慧过人,这些道理你应该比我想得更加清楚明白。”

    “先生的意思是想要让方炎做先生?”

    “不错。”

    “可是,如果方炎做了这先生,那就要和叶家撕裂----恐怕方家和叶家的亲事就更不可能了吧?”方虎威伸手抚摸着杯子,笑呵呵地说道:“先生这是害我方,不怀好意。”

    “想要心想事成,还需要足够的实力对应才行----是做一条只能够跟随应和的虫,还是做一条可以和叶家相抗衡的龙,这样的选择并不难吧?”

    “很难。”方虎威笑着说道:“很难很难。”

    先生看向方虎威,说道:“那你到底是选做一条虫呢?还是选择做一条龙?”

    “自然选择做一条龙。”方虎威说道:“富贵险中求。先生觉得呢?”

    先生笑,说道:“虎威啊,你就是太聪明了----可惜啊。”

    方虎威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一脸认真地看向先生,说道:“我知道先生可惜什么,但是,如果先生是我------先生应该怎么选?”

    “我和你的选择一样。”先生干脆地说道。

    “所以说,我们都是聪明人。”方虎威说道:“聪明人活得都很不容易。”

    先生用手指头指了指外面,说道:“你们做这些事情,一直都瞒着那个小子?”

    “方炎聪明,懂得变通,但是本性纯良----我们做的这些事情太脏,即使他不说什么,心里终究会有一些不舒服。与其这样,还不如先把事情做成了再说吧。我瘸了,也老了,别的方面也帮不了他,就帮他背一背黑锅,挡一挡脏水吧。这些事情我很擅长。”

    先生轻轻叹息,说道:“你太不容易。”

    方虎威呵呵大笑,说道:“可我有一个好孙子,你没有。”

    “------”

    如果要是评选燕子坞最欠揍人物排行榜,方家爷孙定能够双双入选-----

    ------

    ------

    老巷,老宅。

    方炎打量着这看起来很普通但是一点儿也不简单的古老巷子,看着先生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巷子两边是看起来很有一些年头的红墙灰瓦的院落,有些还保持着以前的四合院风格。不过每一家院子都院门紧闭,你看不到里面的动静,更不知道这家院子里住着什么样的人物。

    街道狭窄,巷子中间只能够容纳一辆车通过。大一些的车辆根本就没办法通行。

    没有骑自行车的人流,甚至你都很少能够见到人。

    明明处在闹市区,一墙之隔就是华夏国最重要的权力中枢。但是这条巷子很安静,几乎听不到任何嘈杂的声音。

    最重要的是,方炎感觉到了高手的气息。

    在他所能够知道的位置,至少埋伏着四个高手。还有一些人更加隐蔽,只有他们行动后才知道他们的确切位置。

    “讨债对象。”先生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伸手扣门,抓着大门门板上面貔恘兽大嘴里面的铜扣拍动着门板。

    啪啪啪------

    响动三次后,先生便后退一步,挺直脊梁站在台阶下面。

    嘎吱----

    木门从里面被人拉开,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女人对着先生鞠躬,说道:“先生,老爷知道你今天过来,已经准备了好茶恭候多时了。”

    先生点头,抬脚进门。

    女人的视线这才落在方炎的脸上,笑着说道:“小帅哥,我们好久没见了。”

    方炎看着身穿迷彩服的女人,说道:“母虎----是有些时间没有见面了。”

    女人是‘天上牧鹰地下母虎’的母虎,方炎知道她是将军令的下属,两人曾经打过交道。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相见。

    方炎看着母虎,打量着面前的老宅,笑着说道:“这里是将家?”

    母虎也笑,这个女人的五官长得很好看,因为胸部过于伟岸的缘故,她整个人给人非常壮实的感觉。但是,在她微笑起来的时候,却有一种异样的性感。征服这样一个女人,对很多男人来说也是一项不错的挑战。

    “你都站在门口跑过来登门讨债了,还不知道去了哪里?要是被人卖了怎么办?”母虎眯着眼睛和方炎开着玩笑,身体退让到一边,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那也要看能不能卖出一个好价钱。”方炎说道:“如果价格合适,我也能够分到好处,卖就卖吧----”

    “姐姐可舍不得卖你。”母虎笑着说道。“你可是我少见的让人心动的男人。”

    “------”

    方炎跟在先生的身后,朝着小院的后院走过去。

    前院不大,但是后院不小。后院种着很多花花草草,还种着一些新鲜的蔬菜。

    廊檐下面种着一棵葡萄树,葡萄树的藤蔓爬得到处都是,遮蔽了小院小半的天空。把阳光遮挡在外面,让小院显得有些阴森。

    燕京的冬天已经来临,天气已经有了一丝凉意。

    菜长得正绿,花开得正艳,好一幅安逸舒适的美丽田园。

    在一畦韭菜地里,一个戴着草帽的老人正用镰刀割着韭菜。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音,老人扶了扶草帽抬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对先生说道:“你来得正好,今天晚上给你包韭菜饺子------”

第686章、无根之人!

    第686章、无根之人!

    不高挑清瘦,不仙风道骨,也不阴沉冷酷或者威风凛凛----他的身材有一些微胖,他的皮肤有一些黝黑,他的笑容有一些肆意猥琐。

    很普通的老人,和村间田野里看到的那些老人一模一样。

    但是,这个老人却又一点儿也不普通。

    将惜福!

    将风行将军令的爷爷,燕京最大豪门之一将家的掌舵人。

    古人智慧,创造出了‘富可敌国’这样的字眼。

    我们经常用‘富可敌国’这样的词语去形容一个人的富有,但是大多数时候其实是对那一个人的‘缪赞’。因为大多数人的富裕是没办法敌国的,真正可以敌国的在整个人类世界也是极其罕见的存在----将家就属于其中之一。

    《红楼梦》里面为了形容三大家族的财富,还编造了这样几句顺口溜: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

    将家没有用白玉为堂用金子作马,他们干不出这么庸俗的事情。但是,将家的财富却远远不是贾、史、王三家可以比拟的。

    将家到底有多少财富,外界没有人知道。怕是将家这头‘狼王’也不知道吧?

    “那感情好。”先生笑着说道:“有些年头没有吃着你们家的韭菜饺子了。”

    “那是你这贵客不轻易登门。”将惜福笑呵呵地说道:“你说那燕子坞有什么好守的?那么一群高来高往的强人在,谁还能够把他们欺负了不成?还非得让你像是只护崽地老母鸡似的,一刻不离地守在那儿?我说你啊,没事的时候也多出来走走,多往燕京城跑跑----当年这燕京城的一群老友你都不见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先生笑着说道。“老友就是老朋友,来不来,见不见,也仍然是朋友。”

    将惜福和先生说话的时候,已经提着一个篮子从菜地里走了出来。

    他把手里的篮子交给母虎,说道:“把菜拿去洗洗,然后多放几个鸡蛋一块儿炒,馅儿剁得碎一些,多放一些香油----一会儿我去和面。”

    母虎提着篮子离开,将惜福在院子的角落就着水龙头净手。

    先生指了指方炎,说道:“方炎。”

    “哦。”将惜福的眼睛里面有波涛翻滚,瞬间又恢复了宁静。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方炎,说道:“一会儿一起吃饺子,年轻人可要多吃几碗-----”

    方炎笑笑,说道:“我会努力。”

    方炎没想到自己会到将家来吃饺子,他更没想到将家的饺子还挺好吃。

    母虎炒得饺子馅,将惜福和面擀得饺子皮。不软不硬,薄厚适中。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韭菜的青气和鸡蛋的香气完全融合,比外面的星级大厨还要更加可口一些。

    先生吃了一小碗,将惜福也吃了一小碗。

    两人吃过饺子后,就每人端着一碗饺子汤小口的喝着。

    方炎一连吃了三碗,吃第二碗的时候,他就觉得差不多饱了。母虎让他再吃一碗,他觉得再吃一碗也行。

    先生都敢吃,他也不担心这饺子里面有毒。

    将惜福笑呵呵地看着方炎,说道:“年轻真好啊。我年轻的时候可以吃五碗----可不是这样的碗,是比这大很多的大海碗。每一碗都冒尖,那一碗得装好几十个饺子吧?沾上辣椒油一拌,吃完饺子再喝汤,啧啧,那个滋味真是美啊。”

    先生看了将惜福一眼,说道:“说得跟你年轻的时候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累似的,我认识你的时候开始你还是个花花公子哥-----就着辣椒油吃饺子是你吃腻了山珍海味去改善一下口味而已。你祖上就有基业,十辈子也挥霍不完。这种事情你可骗不得我。”

    将惜福哈哈大笑,说道:“说来也奇怪。我们将家出过大将军,也出过大翰林,就是没有出过农民----可是我偏偏还就喜欢这农村的生活。喜欢自已种些花花草草,种些果疏青菜,自己包饺子吃----双脚踩在泥土地里,让人觉得心里踏实。”

    “你的心里踏实了,别人的心里可不踏实啊。”先生叹息着说道。

    “唉,都是孩子们的事情----”将惜福说道。“还值当从你嘴里特别得拿出来说说不成?”

    “确实是孩子们的事情。”先生说道。“孩子们的事情也不一定都是小事情。至少,我这边就相当的被动。”

    先生一只手端碗,另外一只手指了指方炎,说道:“你看,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不给个说法能行?”

    “那就给他一个说法。”将惜福说道。

    他一口把碗里的大半碗面汤喝干净,然后把大碗放到石桌上面,对着方炎招了招手,喊道:“小伙子,你过来。”

    方炎赶紧把碗里最后一个饺子塞进嘴里,把饭碗丢到一边朝着两位老人家面前走过去。

    将惜福看着方炎,笑呵呵地问道:“吃饱了没有?”

    “吃饱了。”方炎嘴里咀嚼着饺子,迅速地把它吞下。

    “吃饱了就好。”将惜福说道。“你是第一次到我家做客,别的没有,饭总得把你给管饱了。既然吃饱了,那我们就谈点儿正事吧。”

    方炎知道正题来了,没有接话,等待着将惜福接着说下去。

    将惜福看着方炎,说道:“龙千象说了,你找上门来了,得给你个说法----你要什么说法?”

    “父亲惨死,花城遇险,我要一个公道。”方炎正色说道。

    “嗯,都是我们家那小子做的?”

    “确实如此。”方炎说道。他担心将惜福耍赖,不愿意承认自己孙子做过的那些恶心事。在他的心里,将家人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的。更何况是撒谎耍赖这样的小事情。“我想,这件事情很多人可以作证----”

    “不是怀疑你的人品。那小子做的事情,我也耳闻了一些-----”将惜福笑着摆手,说道:“如果将军令回来,自然是要将家的将家处置。但是你也知道,自从将军令去了花城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这样一来,我应当如何给你一个说法呢?”

    “这么说,将家是准备抵赖到底了?”方炎冷笑着说道。他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解决,现在将家人果然开始狡辩了。

    一剑峰之巅的那一场围剿失败之后,将军令确实消失不见踪影。当然,他的消失是针对方炎这些外人而言,如果说就连将家自己人或者说将老爷子将惜福都不知道将军令的下落,这就是把人当白痴愚弄了。

    方炎是白痴吗?方炎只会白吃。

    “别冲动。别冲动。”将惜福看到方炎满脸的怒意,安慰着说道:“年轻人就是火气大----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事实真相确实如此。我知道,我告诉你说我也没见过将军令,你是万万不会相信的。可是,我确实没有见到过,让我把他拖出来砍了杀了,我也着实没办法做到----不过,将家是要脸面的,我们不会做出那种有错不究有恶不罚的事情。”

    将惜福想了想,看着方炎说道:“人我没办法找到,你能找到的话,就任由你去处置---但是将家也要对这件事情表个态。这样吧,我把那个混蛋小子驱逐出将家,从将家的族谱除名,你觉得这个惩罚怎么样?”

    “-----”

    把将军令驱逐出将家,从将家的族谱除名,这个惩罚不可谓不严重。

    如果将军令不再是将家人,那么他就没办法再动用将家的资源,变成一条没有势力的野狗。

    如果把将军令从将家族谱上除名,那么他死后是不能进入将家宗祠和墓穴的。

    也就是说,将军令以后无父无母,无亲无旧,无祖宗灵位,将成为无根之人。

    想到将军令以后没有了‘根’,方炎的心里还是暗爽不已的。

    但是,这种惩罚对方炎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将家可以把将军令驱逐出去从族谱除名,那么他们也可以再把他招回来----即便不再让将军令归籍,将军令就不再是将家人了?

    那个时候,没有身份限制,又有将家资源暗中支持的将军令不是更如鱼得水,做出更多的事情?

    但是,方炎还没办法反驳将惜福的这个提议----在找不到将军令的情况下,人家已经给出了这么大的诚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方炎沉吟片刻,笑着说道:“那不是让将家一家人不得团聚吗?”

    “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将惜福一脸笑意地看着方炎,若有所指地说道:“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所做的蠢事付出代价,方小友觉得呢?”

    “是的。”方炎假装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深意,一脸严肃地说道:“将军令必死无疑。”

    从将家离开,先生回首看了一眼将家那紧闭的木门,轻轻叹息着说道:“将家对你动了杀心。”

第687章、鞭子!

    第687章、鞭子!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方炎到将家兴师问罪,不仅仅没有听到一句狠话,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刁难,反而得到了极高的礼遇。将家老爷子将惜福和蔼可亲,把他当作子侄辈看待,不摆架子的和他说话,还吃了几大碗将家老爷子亲手包的饺子----最后将惜福老爷子爽快地给了他一个‘说法’,主动提出要把犯了错的将军令给驱逐出将家,把他从将氏族谱上面除名。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表明将家人认识到自己的过错,所以诚心诚意地要向方炎道歉?

    显然不是这样!

    将家是名门贵族,一举一动都被无数人盯梢着。将军令企图在花城一剑峰围剿方炎的计划失败,凡是有心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现在,由燕子坞先生亲自出马,带着受害者方炎登门讨债,将家无论如何也得给方炎一个交代----不仅仅是给方炎一个交代,也是给先生一个交代,给燕子坞一个交代,给无数双明里暗里观望监督着的眼睛一个交代

    如果将家在这件事情上面做的不公道,处理的不漂亮,那么他们千百年树立起来的人品和德望就一下子清空。

    “将家仗势欺人----”

    “将家人把人家害得家破人亡,连一句软话都没有-----”

    “将家做得实在是太过份,脸都不要了----”

    ------

    这样的流言一定会在无数人的嘴里传诵,将家人以富欺人的事情会成为绑在他们身后的耻辱柱。

    所以,在先生带领着方炎找上门来的时候,将家老爷子亲自接待,一言一行以及他们最终的处理结果都让你找不到任何话柄-----即使是再挑剔的观察家,在知道将老爷子的处理办法后也不能说一句挑刺的话。

    要是方炎在将家老宅吃了将老爷子亲手包得饺子这件事情传出去,说不定燕京城不少人会对方炎产生羡慕嫉妒心理,更多的人会忍不住对将老爷子竖起大拇指说一声‘仁义’。

    人活一张脸,为了将家这上上下下数百口的脸面,将老爷子把里里外外的事情全都考虑周全了。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先生才说将家对方炎动了杀心。

    你会和一个死人计较吗?你会在乎一个明知道必死的人得到更多的利益吗?

    不会的!

    将家之所以如此厚待方炎,是因为他们很快就要变本加利地把他们所付出的全部从方炎的身上给讨回来-----就像是黑帮们愿意以高额的价格去购买军火,但是在军火商提着钱准备出门时,他们又立即出手把那些家伙给杀死,最终他们得到了货,还拿回了钱。所以,一开始的谈判价码高一些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方炎回首看了一眼将家,将家的木制院门已经关闭。关闭后的将家老宅和其它的老宅一模一样,在这长长的街道中间就显得有些不起眼了。

    谁也不会想到,声名赫赫的燕京巨贾就隐藏在这陈旧街道那昏黄晦暗的灯光之中。

    方炎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说道:“先生何出此言?”

    “他们的态度太和善了一些。”先生说道:“道歉的太容易了一些,对将军令的惩罚也太严厉了一些-----”

    “他们原本就是犯罪的那一方,态度和善一些,道歉快速一些,对将军令的惩罚严厉一些----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再说,我可不觉得他们对将军令的惩罚有什么严厉的。驱逐出将家?从将家的族谱除名----这都是一些没有实质意义上的东西。与其这样,还不如他们把将军令拖出来砍了他一条胳膊或者切掉他三条腿----那样的惩罚也算是惩罚吗?幸好他没有说出罚酒三杯的话。不然我当场和那老家伙翻脸。”

    “方炎,你还没有想明白吗?”先生轻轻叹息,说道:“以前你的对手是将军令,也只是一个将军令。但是从今天开始,你的对手是将家老爷子,是整个将家以及他们的旁系家族----你知道吗?你将要面对一个隐藏在黑暗里面的庞然大物。没有人能够窥探到他们全部的身体,但是他们仅仅是一个翻滚,就能够掀起泼天的风浪----”

    方炎看着先生,说道:“先生很早就想明白了吗?”

    “想明白了。”

    “先生想明白了,为何还要带我过来讨债?”

    “本意是想带你来疏通一番,将这个死结给解一解----但是你们双方都太固执了。如果我们提出讨要说法的时候,惜福能够稍微犹豫或者愿意和我讨价还价一番,我觉得事有可为,必然竭尽全力周旋一番。但是,他豪不犹豫地就答应了,甚至立即就说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证明他早就在心中打好了腹稿,做出了决定。多说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方炎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将家的氛围太诡异了一些----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就算先生不带我来将家讨债,就算我拒绝了将家的道歉方案,将家就能够和我相安无事吗?”

    “不能。”先生说道。

    “所以,我还有选择吗?或者说----一味的避让就能够解决我所面临的问题?所要遭遇的危机?”

    “不能。”

    “既然这样-----”方炎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嘴角浮现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我为什么不能表现的更加强势一些?然后对着将惜福那个表里不一的老家伙竖一个中指呢?”

    “你刚才竖过中指?”先生一愣,出声问道。

    “竖过。”方炎说道。“我在心里偷偷干的。”

    “------”

    “我不是不敢,我就是觉得这么干有点儿太**丝传出去会被人笑话-----”方炎说道。“现在将家太强,我对他竖中指,别人只会笑话我不自量力,说我是一只嘲笑大象需要减肥的蚂蚁。但是,等到有朝一日我把将家踩在脚下的时候,我再干这件事情的话----大家的掌声才会更加热烈一些吧?把将家给踩在脚下,这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虽然听起来有些艰难,可是,当初我面对将军令的时候,也没有人觉得我有任何胜算------”

    先生看着方炎,说道:“所以,做燕子坞的先生吧,我可以帮你----”

    “你又想来忽悠我了。”

    “------”

    ------

    -------

    客走主人安。

    院门关闭之后,将惜福老爷子端着茶杯哼着小曲朝着后院走过去。

    每天晚上的时候,他都要给自己种的那些花花草草浇一次水。这件事情一定要他自己干,其它人都不许帮忙。

    将惜福把茶杯放在葡萄藤下面的石桌之上,然后提着花洒去给苗圃里面的三角梅浇水。

    一身白衣的将军行站在身后,笑着说道:“我在书房都闻到饺子香味,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当时都想让母虎给我送一碗进去,又怕被客人给看到笑话-----那小子还真是运气,能够吃上爷爷亲手包得饺子。”

    将军行转身看着阴暗角落里面的母虎,说道:“爷爷包得韭菜饺子还有没有?要是有的话,让厨房赶紧给我下一碗-----下一大碗。要是没有了的话,给我盛一碗饺子汤过来。至少让我先解解馋。”

    母虎轻笑,说道:“知道大少喜欢吃这个,我特别让厨房给你留了一碗------现在应该已经下好了吧?我去给你端过来。”

    将军行一脸满足的模样,说道:“快去快去。都等不及了。”

    等到母虎转身去厨房端饺子,将军行着爷爷说道:“今天这两个恶客不好招待吧?”

    “恶客?能有多恶?”将惜福头也不回地说道。“一只猫发多大的威风,难道还能够向老虎一样吃人?”

    “爷爷,先生就不说了,他镇守燕子坞几十年,手眼通天,就连上面那位都和他以兄弟情份相交-------方炎那小子虽然年纪不大,但也不是省油的灯。我们可不能被他的外表所蒙蔽。”

    将惜福回头看了将军行一眼,咧嘴笑了起来,说道:“我就是故意试探一下,就怕你犯了和军令一样的错误------那小子要当真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又岂有逼迫得你弟弟有家难回?如果他当真是一个普通的家伙,又怎敢有胆子跑到我们将家耀武扬威我还不得不给他包饺子吃,最后把你弟弟给驱逐出将家来平息事端?”

    将军行点了点头,说道:“看来爷爷对他评价极高?”

    “生子当如将军令,宋插秧那个老鬼为了捧自己的弟子真是什么没脸没皮的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将惜福脸色不善地说道:“顺风顺水还好。这句话就有了命中注定的味道。但是,一旦出现什么波折劫难,那句话不就成了一记鞭子,狠狠地抽在自己的脸上?”

第688章、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第688章、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将军令为什么事败之后直接逃逸,连家都敢回来?我要是他,我也不好意思回来-----生子当如将军令,他那个便宜师父把他立成为天下英杰的标杆。这个标杆却被人轻轻一推就倒塌了,还有什么脸面回来?回来也不过是给将家增加一个笑料而已。”

    “爬得越高,就摔得越重。现在谁再在我们将家人面前提起那句话,尽管用大嘴巴子抽他-----不用怀疑,他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将军令就是躲在人烟罕至的深山老林里面,嘴里咀嚼着这句话的时候也会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生痛吧?”

    “-------”涉及到自己家弟弟的事情,将军行一般不愿意开口。而且,这种事情他也着实不知道应当如何应答。说他好那是违心,说他差那是妒忌。索性什么都不说才是正经。

    “以前的方炎和将军令相比,不值一提。有人觉得方炎能够赢得了将军令吗?”

    “确实出人意料。”将军行苦笑着说道。

    “那个时候的方炎就是一条蚯蚓,全身都软绵绵的,看起来没有任何力道。但是,这身体里面没有一根骨头的蚯蚓却能够顶开最坚硬的泥土-----”将惜福一脸严肃地说道:“就算是把它的身体斩成十段八段,它也仍然能够活得好好的。这才是真正的英杰,这才是真正值得钦佩的人,也是值得尊重的对手,值得敬畏的敌人----做人就应当做蚯蚓,千万别想着去做蛟龙。就算你当真是一条蛟龙,那也要等到你懂得行云布雨之后再显出真身----不然的话,早早就被人给屠了。”

    “爷爷,我明白了。”将军行一脸认真地点头,说道:“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绝对不会犯下和军令一样的错误。”

    “明白就好。”将惜福说道。“因为那个小子,我们将家损失惨重,你五叔那边有心结,有怨气,军令再怎么骄傲自大,那也是我们将家的一个有能力的孩子----一次又一次地吃亏,一次又一次地被欺负,将家脸上也不好看。”

    “爷爷的意思是?”

    “我说做人应当学蚯蚓,但是也千万莫要等待蚯蚓飞升变蛟龙----”将惜福轻声说道:“那小子有秦家支撑,又有朝炎可以依仗,将花城经营成自己家的后花园----不能再给他机会了。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等到他成就大势,第一个就覆灭的就是我们将家。”

    “既然战争已经开始-----”将军行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说道:“那就由我来终结吧。”

    母虎端来刚刚煮熟的饺子,将军行接过来,急忙夹起一个塞进嘴巴里面,满脸幸福地说道:“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啊-----”

    ------

    ------

    红墙之内,方炎就像是第一次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满脸好奇地打量着他所遇到的一切。

    他脚下所站立的这片地方,在华夏国的政治版图有着特殊意义。华夏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政策法规都出自这里。

    这是无数人心中的圣地,也是无数人脚下的禁地。

    在院子的银杏树下,那个经常在电视上面见到的慈善老人笑呵呵地看着方炎,话语间带着浓浓的京味,说道:“小伙子长得很精神。要是去部队里面,一定是一棵好苗子。”

    这位老人起于军部,一直到现在执掌一国之军权。所以对军队有着非常特殊的感情。他是一名合格的军人,所以也希望自己看到的晚辈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

    “谢谢首长。不管有没有去部队,我都是华夏国的军人。在国家需要我的时候,我为国赴死义不容辞。”方炎微笑着向老人道谢。他习得是太极,学得是自然而然。他心里对这个老人很尊重,但是却并不觉得紧张。因为他知道,只有自然而然的时候,才能够将最好地自己展示出来。

    果然,老人对方炎在面对自己时不卑不亢而且还能够谈笑风生的姿态非常满意,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道:“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就得到千象如此看重,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看着坐在对面的先生,说道:“千象,你可有一段时日没有带我见这么优秀的年轻人了。”

    先生捧着手里的月光茶杯,沉声说道:“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想把先生之位传给方炎。”

    老人表情微惑,瞬间又恢复如常,笑呵呵地说道:“这是你们的家事,由你这个大家长决定就成了----你觉得他好,那就证明他一定很不错。”

    “谢谢首长。”先生认真地说道。

    老人摆了摆手,说道:“千象,我们之间不谈这个----这月光杯还不错吧?你也知道我向来喜欢收藏杯子,这月光杯是我众多藏品里面最喜爱的,也只有千象来了我才忍不住拿出来向你炫耀一番,平时就是我自己都舍不得拿来喝茶。生怕一不小心就摔坏了一只-----”

    “无论多么宝贵的东西,拿来用之后才有它的价值----不能用的东西,还有什么价值?”先生笑着说道。“你倒是着象了。”

    老人大笑,说道:“说起来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有时候啊,明知道犯了错,也不愿意去纠正----我们人啊,大部份时候都是以爱的名义去犯错。”

    “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先生说道。“我就刚刚以爱的名义犯了一个大错。这不,正带着这小子四处溜哒出来赎罪呢。”

    聊得有二十几分钟,秘书就过来催促,在老人耳朵边说某国的总理已经来了,正在会议厅等候。

    老人的时间都是按分秒来计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数天甚至更早的时候里就已经排满了。他在得知先生带着方炎过来,特别抽出这么长的时间来和他们见上一面也着实不容易。

    老人挥了挥手表示知道,满脸愧疚地看着先生,说道:“千象,今天还有事情要处理。等到彻底地空闲下来,我就好好去你燕子坞住上几天----咱们喝酒下棋,痛痛快快地逍遥一回。”

    “那我就等着你去。”先生也站了起来,说道:“你去忙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老人点了点头,看向方炎说道:“方炎,我想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是吗?”

    “我倒是想每天都来首长这里喝茶请教。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首长日理万机,处理得都是军国大事----”方炎笑着说道。

    老人若有所思的看着方炎,说道:“见到你们,也是在处理军国大事----方炎很不错,以后多和建军联系。”

    建军就是老人的秘书,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张建军听到首长说要和方炎多多联系,忍不住多看了方炎一眼。像这个级别的老人,他们是从来不说多余的客套话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不是不喜欢。他说让方炎多和自己联系,那就证明他确实想多和方炎聊聊。

    老人带着秘书急急忙忙地离开,先生和方炎仍然坐在这院子里喝茶。

    先生看着方炎,说道:“燕子坞的事就是军国大事。”

    “以前一直没觉得自己那么重要。”方炎说道。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先生说道。“各个国家都把特种部队的培养放在极其重要的位置。因为现代战争大部份都是局部战争和局部冲突,在没办法派遣大规模部队过去的时候,一支精英部队的存在就十分必要----甚至还有一些发达国家在研究基因战士或者基因药剂。”

    “咱们国家在这方面起步晚一些,或者说,有很多人甚至排斥这种极其残忍以牺牲个人意识为代价的潜能挖掘方式。刚才那位老人就是反对派之一。所以,燕子坞的存在恰好弥补了这一缺陷。武者以顺应天道,融合自然的方式来挖掘生命潜力,不打针不吃药,还没有副作用----所以说,燕子坞又怎么可能不重要呢?”

    “华夏有三险地,三险地都处在华夏国的最边缘地带。苍山、北海以及魔鬼戈壁----普通人连听都没有听过,但是,每年都有燕子坞或者其它的内江湖俊杰被派遣过去镇守。村子里每年升起的招魂幡,还有后山每年出现的新墓,那都是为国捐躯的大好男儿----这样的地方,怎么就不受人重视?这样一个地方的先生,难道就辱没你方炎的人品才华了吗?”

    “-------”方炎哑口无言。先生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就是为了要说服自己继承他的衣钵来担任燕子坞的先生?燕子坞的先生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刚才那位老人也说过,我有很长一段日子没有带燕子坞英才来看望他了。”先生沉声说道:“七年前,我带白修来过。十六年前,我带道陵来过。更早一些的时候,我带轻敌来过----他最喜欢的人就是轻敌。”

    “-------”方炎知道当年的莫轻敌很拉风。但是仍然没想到莫轻敌会这么的拉风。就连这样的人物都对他爱护有加,可惜-----可惜啊。

    想起老酒鬼此时的遭遇,方炎心中再次戾气上升。

    华夏神龙,总有我们交手之日----

    先生看了方炎一眼,说道:“首长让你多和建军联系-----你就多和建军联系联系吧。”

    “白修来的时候,首长有没有说过这句话?”方炎好奇地问道。

    先生看了方炎一眼,说道:“没有。”

    方炎咧开嘴巴笑了起来,说道:“我就知道没有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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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中学校规: 第一条,禁止师生恋! 第二条,禁止师生恋! 第三条,禁止师生恋!———— 我坚定不移的认为穿白色半透明衬衣,里面的黑色Bra若隐若现的学生妹子才是最性感的女神!终极教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终极教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终极教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