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别惹保安!
第644章、别惹保安!
秃子是无辜的。
吕凯伦真正讨厌的人是方炎。
吕凯伦的父亲吕中行与苏琪的父亲苏博崖是多年密友,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因为双方的父辈关系极近,所以苏琪和吕凯伦也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一起玩耍,一起读书,一起旅游,两个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小时候,两家大人不只一次的说让他们俩人订娃娃亲这样的话。说者无意,听者却别有心思。
吕凯伦喜欢苏琪,却又从来没有表达出来。
但是,他知道,苏琪一定属于自己,正如他觉得自己也同样属于苏琪一样。
苏琪还太小,太年轻。他想给她更多一些的时间,想让她得到更多的自由。
他想,自己的这份心思苏琪应该懂。等到她玩累了,玩够了,就会重新回归到自己的怀抱。
那个时候,一切都顺理成章,他们理所当然地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一辈子相亲相爱,成为彼此的唯一。
吕凯伦把他们的未来想象得无比美好,他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开明大度的男人----要是其它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放任自己喜欢的女生游戏在这花花世界当中?
一直到刚才李明明跑过去说他有了情敌,苏琪可能喜欢上了一个叫做方炎的男人时,王凯伦才察觉事情好像有了不一样的变化----苏琪,或许真的不再只属于自己。
即使她不属于自己,她也不可能属于别人。
这也是他带着一群人跑来调戏秃子,并且想要从他嘴里打听方炎信息的原因。
只是那个小保安实在不知好歹,在他金钱所诱后仍然不为所动,这才激发出了他骨子里的戾气----
打倒一个小保安,对他来说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因为身份的不对等,让他的这场胜利没有任何成就感,反而觉得在朋友面前打人损坏了自己一直以来保持的斯文儒雅形象。
看到秃子被人用酒瓶放倒,王强和李军的酒意也醒了大半,大步朝着秃子躺倒的方向扑了过去。
“处长----处长,你没事吧?”
“流血了,快帮忙止血----”
王强把自己身上的西装脱了上面,用衣服的布料按在秃子脑袋上的出血口。
李军嘶声叫喊,说道:“快救人---谁帮忙救人----”
方炎走到秃子面前蹲下,把王强的西装揭开,伸手摸了一番秃子脑袋上的伤口,说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说话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瓶褐色的小药瓶。拔开瓶塞,把大半瓶药都倒在秃子的脑袋上面,用手指头把它抹匀称。
秃子没有头发,所以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步骤。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有着薄荷味道的药沫和秃子脑袋上的血水混合,然后变成了一团淤泥一样的糊状物体----
那些糊状物体就是一层天然的止血膜。
血止住了!
方炎拾起王强的西装,擦拭自己满手的血水。
“你们俩个照顾好他。”方炎说道。
“方老师-----”王强哭丧着脸说道:“他们无缘故就动手打人-----”
方炎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方炎起身,一步步朝着吕凯伦站立的位置走过去。
自从方炎出场,吕凯伦的视线就一直投放在方炎的身上。
刚刚开始他并不知道方炎的身份,直到那个小保安喊他为‘方老师’,吕凯伦这才明白,这个家伙就是自己想要了解的方炎-----
“又是一个小保安吗?”吕凯伦在心里悲愤地想道。他不喜欢自己的对手或者说是情敌是一个保安。那样的话,他觉得自己的格调被拉低了无数倍。传出去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情啊。
和一个保安竞争女人,就算是赢了----又有什么乐趣可言?
方炎一步步地走向吕凯伦,他的脚步很重,每一步都踩在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砰----
砰----
砰----
-----
或有心或无意,所有人都在心里计算着方炎的步伐。
他并没有停歇的意思,就像是要和吕凯伦来一个当面对峙一样。
吕凯伦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感觉到了方炎所带来的无形压力,感觉到了那每一脚都像是敲击在心脏上面的步伐----
他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他的小腿在不经意间抖动。
他想要退却,想要逃跑。
但是,他不能那么做。
他是吕凯伦,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哥-----他不能被一个小保安给吓跑。
接近。
无限接近。
方炎一直走到了吕凯伦的面前。
他的眼睛看着吕凯伦的眼睛,他的下巴都快要碰着吕凯伦的鼻子。他只要嘟一嘟嘴,就有可能亲吻上吕凯伦的头发----因为身高的优势,让他看起来非常的具有攻击性。
方炎能够听到吕凯伦急促的呼吸,他能够感觉到他激烈的心跳。
他知道他害怕了,他对他的情绪了如指掌。
“你-----”吕凯伦张嘴想要说些狠话,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勇气。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他心底的狂傲和戾气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全都烟消云散。他知道方炎和那个被他一酒瓶子击倒的秃子是同伴,是‘老师’或者保安-----这样的身份都不会被他放在眼里。可是,他就是怕他。
吕凯伦吞咽着自己的口水,声音颤抖地说道:“你想要干什么?”
“做你刚才对我的朋友做过的事情-----”方炎说道。
吕凯伦转身就跑。他可不想被酒瓶给砸中脑袋。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当这个男人当着他的面说出这句带有威胁意味的话时,他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到。
方炎并没有去追他,而是脚尖一挑,一个空酒瓶便飞跃到了空中。
等到酒瓶下落到一定高度的时候,方炎的身体跃起,一脚踢了出去。
砰-----
方炎就像是一个高超的足球运动员,而那个酒瓶便成了球员一脚踢出去的足球,没有任何悬念,足球击中目标----吕凯伦的脑袋。
咔嚓----
酒瓶发出清脆地破裂声音。
吕凯伦的身体前冲几步,然后‘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啊-----
一个女孩子的尖叫声音响起。
“快来人啊,杀人了杀人了-----”
“保安---保安----”
“苏凯伦被人打伤了-----”
听到外面的哭喊声音,别墅里面的人被惊动,一个个的全都跑了出来。
一个身穿黑色礼服的中年女人看到躺倒在地上的吕凯伦,‘啊’地一声尖叫,大步朝着吕凯伦冲了过去。
“凯伦----凯伦----你怎么了?天啊,有血---”
苏博崖做为今天宴会的主人,看到院子里有伤者出现,急声发布命令,说道:“快把凯伦送去医院----附近就有一家私家医院。”
几名黑衣保镖冲了过来,手脚麻利地把吕凯伦给抬起来朝着外面跑去。
中年女人抓着苏博崖的手臂,说道:“苏博崖,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说完,就跟着被抬走的儿子朝着外面跑去。
不待苏博崖询问,就有人把情况给苏博崖说了个清楚。
“大伯,是他打伤了凯伦哥哥----他拿酒瓶丢凯伦哥哥的脑袋-----”
身体微胖的吕中行眼神不善地盯着方炎,说道:“博崖,这位也是你的客人?”
苏博崖知道自己这位老友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说道:“中行,你先别生气了。我们先问清楚状况----”
“到底怎么样才能够算清楚状况?”吕中行不客气地说道:“他们都说得很清楚了,这个小瘪三打伤了凯伦,他用酒瓶砸凯伦的脑袋----你看看地上的那些瓶渣,就连酒瓶都被他给砸碎了,这得是多狠的心啊----”
发生这样的事情,苏博崖的心里也非常地气愤。
但是,这是女儿带来的老师,他至少要保持相应的礼数。
苏博崖看着方炎,说道:“方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真的是你用啤酒瓶砸伤了人?”
方炎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刚才那个----他的名字叫做吕凯伦?他确实是我打伤的。”
“方老师----”苏博崖的脾气再好,现在也有些压不住了。“你怎么能出手伤人呢?你是老师,为人师表这四个字的涵义你懂不懂?”
“我懂。”方炎说道。“但是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懂另外一个词语的涵义----众生平等。”
方炎指了指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秃子,说道:“在你们急急忙忙忙地把吕凯伦送进医院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还躺着另外一名伤员?就像是你们眼里只看到了吕凯伦被人用啤酒瓶砸伤,怎么就没有看到这里也有一个人被啤酒瓶砸伤?仅仅是因为前者是富豪的儿子,后者只是一名保安?”
“如果不是你们挑事,又怎么会受伤?”吕中行怒火中烧,指着方炎大声喝道:“怎么?你打人还打出道理来了?”
他转身盯着苏博崖,说道:“老苏,别怪我不给你面子----我不管你和这混蛋是什么关系,他如果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的话,就别想走出这个小院。”
第645章、公正无私苏博崖!
第645章、公正无私苏博崖!
在父母的心目中,自己家的孩子总是最好的。
吕中行心中认定吕凯伦是被欺负的那一方,他是被那些粗俗地保安用一些龌龊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给击倒了----他的儿子可是受过高等素质教育而且经历过严格的贵族礼节培训,一个保安的素质能有多高?一言不合就出手打人,这不就是他们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吗?
自己的儿子被人用洋酒瓶给打得晕倒过去,这对吕中行来说是难以忍受的事情。有钱有背影的人物,谁还没有一点儿脾气?
于是,吕中行在威胁苏博崖不要出手相帮之后,大声地吆喝着,说道:“来人,把这小子给我打得连他亲妈都认不出来-----他是怎么对待凯伦的,你们就双倍地在他身上找回来。”
哐哐哐-----
两名黑衣大汉越众而出,大步朝着方炎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今天晚上的寿星公苏琪正在里屋应付几位长辈的称赞呢,听到外面的尖叫声音也赶紧跑了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吕行中吩咐保镖给方炎一点儿教训。
“吕叔叔----吕叔叔----”苏琪提着裙摆快步地跑到方炎的面前,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挡在方炎的身体面前,满脸哀求地看着吕中行,说道:“吕叔叔,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是我的老师----你怎么能让人打他呢?”
吕中行在面对苏琪的时候脸色稍微和善一些,因为他知道她的父亲是苏博崖,但是她的母亲却是梅新展。他的声音仍然充满了怒气,说道:“老师?老师就可以随便打人了?老师就是在学校里面打人,那也是体罚学生,我都可以告他。老师在学校外面打人,那就是地痞流氓,是瘪三无赖----还敢用酒瓶砸人,哪个学校的老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人算是什么老师?土匪恶霸也不过如此。”
苏琪转身看了方炎一眼,说道:“吕叔叔,方老师不可能无缘无故动手打人吧,这中间------”
“苏琪,你什么意思?”吕中行的火气又窜上来了。“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打人?这么说,凯伦是活该挨揍了?他活该被人用酒瓶砸破脑袋?”
“吕叔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够冷静下来,一起把事实真相给剖析清楚。”在面对吕中行咄咄逼人的攻势时,苏琪仍然镇定自若。双眼有神地看着吕中行,一脸坦诚地说道。
看到爱女出来替那个方炎说话,苏博崖也不得不站出来平息事端了,看着吕中行说道:“老吕,你也别冲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听当事人讲讲不就知道了?我们又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你先安静安静。”
“当事人讲讲?老苏,你说的容易,我儿子都被人打得晕死过去了,他还怎么讲?他能讲什么?打人的当事人倒是还好端端的,他讲的话我可不会听------”
苏博崖指了指院子里的年轻人,说道:“他们不都是和凯伦站在一起的吗?到底是什么情况,听他们说说不也就知道了?”
苏博崖又转身扫了那些年轻人一眼,说道:“你们必须如实讲述,不许偏袒和隐瞒。”
苏琪转身看着方炎,说道:“方老师,你先说说情况-----”
方炎点了点头,指了指躺倒在地上的秃子,说道:“我来的时候,看到苏凯伦用酒瓶把我的朋友给砸倒在地---所以,我就用了同样的方法把他打倒在地。辱人者,人恒辱之。打人者,也理所当然应该被人打回去。”
“你这个混蛋----”吕中行最受不了的就是方炎一幅老子就是有理老子在和你讲道理的高高在上模样。
苏博崖侧脸盯着一个文弱年轻人,喝道:“苏里,凯伦为什么要用酒瓶打人?”
“因为----”苏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那些年轻人,不敢回答叔叔的这个问题。
“苏里,实话实说,不许受人影响。”苏博崖厉声喝道。
“因为凯伦吃醋了。”苏里小声说道:“凯伦听说苏琪和一个姓方的家伙关系很好,就跑过来问那个保镖姓方的人是什么身份,保安不肯说出来,所以凯伦-----”
苏琪一脸愧疚地看了秃子一眼,她没想到事情竟然是因为自己而生起。
她知道凯伦对自己的情感,她也一直把凯伦当做自己很好的朋友,因为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伙伴------可是,也仅此而已。
友情又怎么能够替代爱情呢?
一定是自己和秃子在后院说话的内容被人偷听去,然后吕凯伦跑来找秃子的麻烦。吕凯伦把秃子用酒瓶砸倒,方炎老师又用酒瓶把吕凯伦击倒----
“所以凯伦一怒之下就用酒瓶砸别人的脑袋?”苏博崖冷声问道。
“是的-----”
苏博崖转身看着吕中行,说道:“老吕,你看你教的好儿子----小孩子不能溺爱,这件事情是凯伦动手在先,错也在先。”
“老苏,你有没有搞错?是我儿子受伤了,他一个小保安的命能够和我儿子的命相比较?”
苏博崖微微皱眉,说道:“老苏,这么说就大错特错了。刚才方老师说过,众生平等----不管是凯伦还是那位受伤的保安,都是人生父母养的,相对于他们的父母亲人来说都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你们的眼中,凯伦的命自然是最重要的。在他的父母儿女心中,那名小保安的生命高于一切----都是生命,何来贵贱之分?”
“老苏,你到底是在帮谁说话?”吕中行对苏博崖的态度相当的不满意。
“我谁也不帮,我在和你讲道理。”苏博崖说道。“老吕,我们相交多年,你应当知道我的为人----我觉得这件事情上你过于冲动。这件事情明显是凯伦的错误,如果你再让人把方老师给打了,那就是错上加错-----”
“那我儿子就白白被人打了?”
苏博崖指了指被王强抱在怀里的秃子,说道:“他呢?他又何错之有?被凯伦给打成这样?归根结底,这件事情是凯伦有错-----中行,你是凯伦的长辈,这件事情你应当站出来替凯伦承担。别让人笑话我们没有胸怀素质,更不能让人辱骂我们仗势欺人。”
方炎眼神灼灼地盯着苏博崖,在这一刻,他对这个男人刮目相看。
能够在友情和公理面前选择公理,这样的人物又何其稀少?
“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儿子被人打了,我这做父亲的不仅仅没能替他讨回公道,还得向打人的人道歉?”吕中行显然难以接受苏博崖的解决办法,恶狠狠地盯着方炎,说道:“要不,我让人先把他打倒之后再向他道歉?”
“吕中行,苏博崖也是为了你好-----”妖娆性感的梅新展抱胸站在吕博崖的身边,说道:“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还想动手打人?今天晚上你要是能够动他一根手指头,我梅新展的名字就倒过来写-----不信你试试?”
听到梅新展的威胁,吕中行的表情微惊。
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不就是苏琪的老师吗?难道还有什么隐藏身份?
你要是能够动他一根手指头,我梅新展的名字就倒过来写-----在梅新展的眼里,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
吕中行和苏博崖梅新展夫妻交往多年,梅新展虽然说话风格犀利直接,但是从来不会骗人。
连她都忍不住给自己这么明显的提醒,那就证明自己确实不是那个年轻人的对手?
吕中行的脸色阴睛不定,犹豫良久,沉沉叹息,说道:“没想到凯伦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是我吕中行教子无方----”
吕中行走到秃子的面前,看着王强说道:“快把人送去医院救治,所有费用由我承担。我会派秘书跟你们一起过去做些安排----等他醒来,我再去医院探望,和他商量赔偿事谊。你们觉得这样如何?”
王强看向方炎,这样的大事他可做不了主。
方炎点了点头,看着吕中行说道:“吕先生知错能改是我辈楷模,我先代朋友答应下来。”
吕中行不喜方炎这个打伤儿子的凶手,没有和他说话的兴致。给身边的秘书吩咐了两句后,秘书就和王强李军他们抬着秃子朝外面走去,送到医院检查治疗。
病人送走,吕中行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苏博崖出声喊道:“老吕,老吕----”
吕中行头也不回,说道:“老苏,我改日再来找你喝酒----”
苏博崖轻轻叹息,看了女儿苏琪一眼,说道:“招待好方老师----”
“爸爸好样的。”苏琪对着父亲做了一个大拇指。在她的心目中,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公正伟大的男人。
“傻丫头------”苏博崖苦笑摇头,牵着妻子梅新展的手准备回屋。
“没意思。真是没意思。”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的视线搜索过去,就看到一个俊美无暇的男人踏着月色朝着人群走来。
无数人发出惊叹的声音。
第646章、没意思的梅映雪!
第646章、没意思的梅映雪!
形貌昳丽,为人洁白。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有一个词语专门用来形容这样的男人:花样美男子。
这是方炎见过地最好看的男人,除了他自己。
即便他是一个女人,那也绝对是万中挑一的漂亮女人。
这个男人太漂亮,以至于在他沐浴着月光出场时,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会露出目眩神迷的神采。
那些小女生们的反应更是直接,她们已经忍不住地尖叫出声。就像是迎来了她们心目中的明星偶像。
“天啊,是梅映雪----真的是梅映雪----”
“真的好帅哦,我好喜欢他----”
“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没想到他会出现在琪琪的生日宴会----琪琪真幸福-----”
------
花城四秀最低调也是最高调的存在,梅映雪。
有关这个男人的传闻实在太多,多到即使他一年到头不在公共场合露面一次,但是有关他的新闻却能够源源不断地传到公众的耳朵里----
譬如梅映雪又去学习画画了,他画的《踏春图》在苏富比伦敦拍卖行拍到数千万的天价。譬如梅映雪去研究昆虫产卵了,他写的论文得到世界昆虫学家法布尔的称赞。再譬如梅映雪去研究香水了,他调配出来的香水让无数名媛趋之若骛-----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有钱有才还很任性的家伙。
听到这些传闻故事,方炎都觉得梅映雪就像是网络小说里面的主人公。无所不有,又无所不会。
这个世界上天生有那么一小撮人,惊才绝艳,一不小心就颠覆整个世界。
梅映雪无视那些女孩子们的喊叫,径直走到了苏博崖和梅新展的面前。
他笑呵呵地看着苏博崖,说道:“姐夫,今天又麻烦你了-----”
苏博崖一脸笑意地看着梅映雪,看起来他这个姐夫非常喜欢这个小舅子。说道:“映雪怎么来了?之前也没听说过你会过来----”
顿了顿,又问道:“你又麻烦我什么了?”
梅映雪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看着梅新展说道:“你问我姐就知道了。你是个学问人,不要被这些脏事浪费了你的时间玷污了你的耳朵-----”
梅新展溺爱地看着弟弟梅映雪,笑容魅惑地说道:“你疼你姐夫,不想让他被脏事浪费了时间玷污了耳朵----就不怕你姐被那些脏事浪费了时间玷污了耳朵?”
梅映雪笑起来的样子给人风姿卓越的感觉,说道:“姐,你是巾帼英雄,商场女侠,这些斩将杀敌的事情你比姐夫要擅长的多。”
“就你会说话。”梅新展笑着说道。“人是帮你请来了,人家给不给你这个怪人面子,姐姐可就不知道了。”
梅映雪点了点头,转身走到苏琪面前,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挂在苏琪的脖子上,说道:“你不是喜欢这个吗?我把它送给你,你要好好待它。”
玉佩颜色碧绿,雕刻成锦鲤模样。在月光的照耀下,那条绿色鲤鱼就像是活物一般,仿佛张开嘴巴,就能够吐出一个又一个的空气泡泡。
苏琪满脸惊喜,伸手仔细地抚摸着胸口那条祖母绿锦鲤,说道:“以前我向你讨,你不愿意给我。现在怎么又主动送给我了?”
“你向我讨的时候才几岁?八#九岁的模样,我哪敢把它送给你。我不在乎它的价值,但是我在乎它存在的意义-----我喜欢它,所以我希望它能够一直完好无损地存在着。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把它送给你,也希望你能明白这样一个道理,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再也没办法拼凑回来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像是珍惜这条鲤鱼一样的珍惜你的每一次选择----生日快乐。”
苏琪伸手抱了抱梅映雪,说道:“谢谢舅舅,希望你越来越好看。”
梅映雪微笑,并没有因为小女孩儿的夸奖而有些不好意思,坦然自若地说道:“我努力不让你失望。”
“啊------”那些女孩子们再次尖叫起来,就像梅映雪把她们也搂在怀里一般。
梅映雪松开苏琪,说道:“我和方老师说几句话----”
苏琪点头微笑,说道:“我好不容易把方老师请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你可别把人给我招惹生气了----”
梅映雪伸手抚摸着苏琪脑袋上的王冠,说道:“不会的。就怕他把我给招惹生气了----”
梅映雪走向方炎,主动向他伸出手来,笑着说道:“方先生,久仰大名,今日终于得见----让苏琪来代我邀客,还希望你不要介意。主动找过去终究给人没脸没皮的感觉,要是能够在这边来一场人为的‘偶遇’,那就再好不过了。请原谅我的一点儿私心。”
哗-----
众人哗然!
他们没有想到,花城四秀之一的梅映雪竟然会主动向一个小老师打招呼。而且,听梅映雪话中的意思,方炎之所以到来,是因为梅映雪委托苏琪去邀请-----
要知道,四秀之中,梅映雪最为神秘,也最为高傲,等闲人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他的眼里也不会在意任何一个等闲人----
有人说梅映雪的眼睛是直的,因为他只会关注他想关注的那个点。其它的人或者事物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这样一个‘直眼睛’的人,竟然会主动向方炎走过去。
这其中代表着什么样的意义?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梅大少都要给他这么大的面子?”
“就是,还从来没见过梅映雪主动去和人握手-----”
“幸好刚才吕中行没有动粗,不然的话,哼哼-----”
------
方炎伸手握住梅映雪的手,笑着说道:“苏琪可没有告诉我是梅大少请客。”
“哦,是吗?”梅映雪诧异地看了苏琪一眼,笑着说道:“琪琪性格独立,她决定的事情一般都难以改变----一直觉得社交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情,更是觉得在社交场合发生一些是非争端更是没意思的事情。谁欺负了谁谁又被谁欺负,传出去也不会有多大的意义。只是成为一些无聊人士品茶喝酒时的嚼头而已。因为手上的画缺少最后一笔,所以就来晚了一些,刚才的那场闹剧看了一个尾巴------方老师一定觉得很没有意思吧?”
“是挺没意思的。”方炎点头。他听说过,梅映雪的口头禅就是’没意思’。据说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上实在没有什么太多有意思的事情。“但是,不得不做。”
“好一个不得不做。”梅映雪爽朗地笑出声音。不得不说,这家伙笑起来的时候实在是太好看了,就连方炎这个百分之百的直男都想着再多看几眼才好。现场的那些妇女或者小女生更是眼里异彩连连,还有人取出手机对着他进行拍照。
这真是一个看脸的世界,有些人天生自带明星光环。
魏晋时期,西晋美男子卫玠由于其风采夺人,相貌出众而被处处围观,最终因心理压力大而病死,当时人因此说其被看死。方炎只希望看杀卫阶的事情不要再重演------
“正如我不喜欢见你一样,但是又不得不做。”梅映雪说道。“我好奇的是,苏琪没有说邀请人的身份,方老师又怎么会如此给面子呢?”
“原本我是拒绝的-----”方炎说道。“但是我想,万一我能够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那么你觉得一定会不虚此行?”
“虚不虚,那就要看梅大少的诚意了。”方炎笑着说道。他的唇角微微地扬起,他想笑出比梅映雪更好看的笑容。可是,他的努力白费了-----根本就没有人看他。那些人一直盯着梅映雪批指点点按动手机快门狂拍,就像他方炎是一个透明人一般。
“难道我已经不是偶像派了吗?”方炎在心里浮现起这样一个恐怖地念头。
梅映雪扫了一眼四周,说道:“找个安静的地方喝一杯,如何?”
“客随主便。”方炎说道。
听到梅映雪要和方炎私谈,苏博崖主动站出来招呼,说道:“大家散了吧,我们进屋喝茶喝酒-----一会儿还要切蛋糕呢。”
在苏博崖的带动下,聚拢在后院的大部份人都跟着回去了。
那些年轻的女人们虽然不愿意,但是也不好意思再赖在这里做电灯炮,依依不舍地跟着进屋了。
苏琪不放心地看看方炎,说道:“方老师,一会儿我来找你-------”
方炎点头,笑着说道:“不要担心,没事的。”
梅映雪一脸笑意地看着苏琪,说道:“放心吧。我打不过他。”
“舅舅,你真是讨厌。”苏琪娇嗔一句,红着脸跑了进去。
梅映雪看着苏琪远去的背影,说道:“是不是觉得这些小女生的感情也很没有意思?”
“你怎么知道?”
“我经历得太多了。”梅映雪一脸平静地说道。
第647章、敲诈!
第647章、敲诈!
“我经历得太多了。”梅映雪说道。他的表情坦然,声音平静,丝毫不见有炫耀之气。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让人很想把他爆打一顿的事实。
当然,方炎不会这么做。因为他说的也正是自己所想的。
方炎也经历了太多。
自从经历过秦倚天蒋钦袁琳这些小女生或凶猛直接或隐讳羞涩的追求告白后,方炎对这些小女生的爱恋就已经习以为常-----再炽烈能够火得过秦倚天?再清纯酸涩能够胜得过袁琳?
对于苏琪的出现,方炎先开始是冷眼旁观,然后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辞拒绝-----
被年轻得可以拧出水来的小姑娘喜欢,不就是魅力大叔的魅力体现吗?和大人要吃饭婴儿要喝奶一样的理所当然。
梅映雪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方炎跟着他朝着后院的葡萄架走过去。
葡萄架下面摆着一张石桌,石桌四周配着几张石柱椅子。
梅映雪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丝帕,小心翼翼地把一张石柱椅子的椅面给擦拭干净,正想坐上去的时候,方炎却一屁股抢占了过去,笑着说道:“谢谢。梅大少真是一个讲究人。难怪名字里面有一个‘雪’字,就是爱干净。”
梅映雪笑笑,也不在意,又走到对面擦拭另外一张石柱椅子。
擦拭干净后,这才掀起西装的后摆慢慢地坐了下去。这样可以避免屁股压到西装使其折皱。
梅映雪招了招手,站在门口的黑衣侍者小碎步跑了过来。
“送一打啤酒过来。”梅映雪吩咐着说道。
“好的,先生。”侍者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梅映雪看着方炎,说道:“今日借花献佛,要和方老师好好喝几瓶。”
方炎看着梅映雪,笑着说道:“我以为像你这样的绅士----应该喜欢喝红酒或者洋酒才对。”
“我喜欢啤酒的麦芽香味。”梅映雪笑着说道。“我最喜欢的一件事情就是坐在天桥底下喝啤酒----提着一打啤酒坐在路边,欣赏着每一个过路人的表情。他们或者高兴,或者悲伤,或者疲惫不堪,或者强颜欢笑----我喜悦他们的小喜悦,也悲伤他们的小悲伤。他们疲倦的时候我感觉到疲倦,他们开心的时候我也会跟着露出笑脸。我阅览人间百态,每看到一个人就像是跟着他们多活了一回。”
看到方炎眼神专注地注视着自己,梅映雪再次露出他标志性的迷人笑容,说道:“在天桥底下那样的场合,喝啤酒才是最契合的----白酒过于悲壮,就像是一个落魄的乞丐或者失意者。红酒过于精致,又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少。我喜欢融入生活。”
“你是一个哲学家。”方炎说道。
“不,我是一个享受者。”梅映雪纠正着说道。“有人为了生,有人为了活,有人为了生活。但是,我是在享受生活----人最宝贵的是什么?自然是自己这独一无二的生命。有人用它白手起家,有人用它杀人放火,有人用它成就赫赫威名----我用它享受我所遭遇的一切。我看到你,也觉得开心。因为我的生命中又多了一个新人,又多了一份新的记忆。”
方炎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说道:“我说错了。你不是哲学家,你是文艺小青年。”
“是非成败,任由他人评说。”梅映雪一脸无所谓地模样,说道:“一直都有人叫我怪物。”
“我也是这么想的。”方炎说道。“也有人叫我贱人,我从来都没向别人解释过什么。”
“太不客观了。”梅映雪说道。
“这是对我的诬蔑。”
侍者送来了啤酒,方炎和梅映雪每人抓了一瓶打开。
梅映雪举着酒杯递了过去,说道:“敬贱人。”
“敬怪物。”方炎说道。
两个啤酒瓶清脆地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梅映雪仰头喝酒,方炎也仰头喝酒。
梅映雪喝得优雅潇洒,方炎喝得狂放不羁。
两人一口气把一罐啤酒喝完,然后相视大笑。
梅映雪看着方炎,说道:“这个世界上的蠢人太多。你觉得是不是很没意思?”
“蠢人都不觉得自己是蠢人。”方炎说道。
“我们也不觉得我们是蠢人----难道我们也是蠢人?”
“蠢不蠢我不知道,但是谁想占我的便宜,我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所以说,你不是蠢人。”梅映雪轻轻叹息,说道:“梅家干了桩蠢事。”
“那个时候梅家人也不会觉得自己蠢。”方炎说道。“那么大一块肥肉,谁不想扑上来咬一口?如果背后再有人鼓动,想必没有几个人能够抵#制得住诱惑。”
梅映雪看着方炎,说道:“陈学尔是我梅家的人。无数人羡慕别人白手起家的荣耀,却不知道,每一个白手起家的人背后都有资本支撑。陈学尔原本是明珠一不入流的包工头,后来被家父看中进行了投资,才有了他今时今日的地产霸主地位----”
方炎点了点头,说道:“陈学尔跳出来帮江逐流翻案,并且想收购江逐流名下的一部份龙图集团的股份,如果背后没有强大的实力人物力挺是不现实的。在底层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物,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知道自己的实力能不能支撑得起自己的野心。”
方炎又给自己开了一罐啤酒,灌了一口后,笑着说道:“花城不小,但是在知道方炎是谁后,还有胆量站出来和我作对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兰老爷子把股份转给了兰山谷。算是另外一个形式的妥协。柳家不可能,柳树自己也是江家跨台的受益者。任家有一些实力,但是他们还没有自大到敢跳出来和和捆绑在一起的兰家柳家来掰手腕。算来算去,自然就跑不掉你们梅家了-----梅家不显山不露水,梅家人也异常低调,几乎不在公共场合露面。但是,哪有不吃肉的狼?”
“这件事情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梅映雪说道。“我对老爷子说这件事情做得太没有意思了。老爷子现在也赞同了我的观点。”
方炎笑,说道:“你送给苏琪礼物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再也没办法拼凑回来了。”
梅映雪苦笑,说道:“虽然初次见面,但是对你的大名却是如雷灌耳。所有和你接触过的人,都说你不是一个好打交道的人----”
“现在你和我接触过,知道他们所言不实了吧?”
“怎么样才能够让你们收手?”梅映雪沉声问道。
方炎眼神灼灼地盯着他,说道:“让我满意。或者说,让我们满意。”
“我们退出对龙图集团的竞争-----”
方炎冷笑连连,说道:“如果你们不怕碰得头破血流,那就可以继续坚持。不过,最好你们梅家人亲自出马。找这些小喽罗出场,都不够兰山谷热身就结束了。”
“也不再掺和江家的事务。”梅映雪说道。“我大概了解了一些江家跨台的缘由,事情的起因是江龙潭的消失-----我不相信是江逐流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我想,其中一定另有隐情吧?梅家在政界和媒体都有着不错的关系,如果我们想要给你们制造一些麻烦,也足够让你们头痛吧?”
方炎点头,说道:“不错。我们确实很头痛。”
“再加上梅家的友谊。”梅映雪迷人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方炎,说道:“足够让你们放过陈家父子了吧?”
方炎看着梅映雪,问道:“你有朋友吗?”
“什么?”梅映雪愣了一下。
“我是说,你有没有那种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的知交好友?”方炎再次问道。
梅映雪想了想,说道:“没有。”
“我有。”方炎说道。“而且,我有好几位。是不是比其它人都要幸运?”
“是比其它人都要幸运。”梅映雪羡慕地说道。“要幸运无数倍。”
“我相信友谊----”方炎说道。“但是我不相信承诺过的友谊----因为友谊是没办法承诺的。”
“这么说,你是要拒绝了?”梅映雪笑着问道。手里把玩着啤酒罐。
“不,如果我拒绝了----在我猜到是你请客之后,就不会过来了。”方炎说道。
梅映雪的身体后仰,沉吟了一阵子后轻轻叹息,说道:“说实话,我真不愿意让你开价----因为我知道,这一刀你一定会砍在要害部位。但是我也知道,我不得不让你开价----爷爷让我出来做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意思之极啊。”
“所以,你准备好了吗?”方炎问道。
“开出你的条件吧。”梅映雪说道。“希望是在我们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不然的话,我们梅家不惜和你们一战-----这是我们家老爷子说的话,我只是代为传话而已。”
方炎点了点头,说道:“梅老爷子一直是我尊重的长辈,他既然都说出这种话,这个面子我还是得给的----我的条件也不高,给我们天都地产一半的股份如何?”
第648章、比较好欺负!
第648章、比较好欺负!
“这不可能。”听到方炎提出来的不合理条件,梅映雪差点儿没有跳起来。
一半的天都集团股份?他怎么好意思提出这么苛刻的条件?
还说什么梅老爷子是他尊重的长辈老人家的面子不能不给-----他要是不给老人家的面子,难道还准备要走整个天都地产不成?
如果这样的话,梅家就只能和他们血拼到底了。梅家屹立数百年,是花城四大家族中最古老的存在,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和敲诈。
是的,梅映雪非常清楚地知道,方炎现在正在对他们梅家进行敲诈。
方炎笑哈哈地看着梅映雪,说道:“你也不要激动。咱们这是商业会谈。如果你觉得条件不合适,可以说出你觉得不合适的理由嘛。”
“太高了。”梅映雪说道。“我们梅家是占有天都地产一部份的股份。但是,如果按照你的要求分走一半的话----天都地产到底成了谁的天都地产?梅家为什么要保陈学尔,保他就是为了保天都地产。如果梅家为了保下陈学尔却失去了天都地产,那么----陈学尔的存在对我们来说有什么意义?仅仅是因为他是一个听话的白痴吗?所以,方老师,你不觉得这样本末倒置了吗?”
“其实我觉得真不高。你想想,我那边也有一帮子兄弟,他们跟着我也需要吃吃喝喝------而且兰山谷这样的大块头饭量又特别大。不多讨要一些,怎么可能让他吃得饱呢?”方炎一幅我完全是为手下兄弟着想的大哥模样。他低头认真地想了想后,说道:“你要是觉得多了,那我们就要三分之一的天都股份吧。这一次可就不能少了。”
梅映雪又想拒绝,但是看到方炎认真地表情时,张嘴欲出的话又收了回去。
他灌了口啤酒,说道:“梅家是做了一桩蠢事,不应该在虎口夺食,但是也不应该为此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吧?”
“当然。”方炎说道。“这三分之一的天都股份里面,只有一小部份是给我们的身体损失和精神层面上的弥补,大部份还是为了赢得我们的友谊----”
“友谊?”梅映雪差点儿没有喷出一口老血。“你刚才才对我说过,你相信友谊,但是不相信承诺过的友谊----因为友谊是没办法承诺的。现在你却用这种虚幻的东西为借口来拿走我们梅家天都股份三分之一的股权?你觉得这合适吗?如果我们答应下来,我们梅家不是成为花城人眼中的笑柄?”
“你有肝胆相照的朋友吗?”方炎问道。
“没有----”梅映雪眯着眼睛打量着方炎,说道:“你刚才问过这个问题。
“我知道我问过。我只是想再确定一遍你的答案----”方炎说道。“但是我有。我有好几位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的好朋友----你的友谊没办法相信,我的友谊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
“-------”
“我需要天都地产三分之一的股权。”方炎说道。“这是我的底限。”
“这不可能。”梅映雪摇头拒绝。“梅家没办法接受,我也不愿意接受。”
“如果做为置换条件,再给你们百分之五的龙图集团股份呢?”方炎把玩着手里的啤酒罐,笑着说道。
梅映雪瞪大眼睛满脸惊诧地看着方炎,然后表情逐级释然,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看着方炎说道:“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梅家要和你这样的家伙做对手----”
“他们可能是看我长相斯文比较好欺负吧。”方炎说道。“每天早晨照镜子的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挺好欺负的----”
“你的本意不是想要我天都地产三分之一的股权,而是想要把我们梅家也紧紧地绑在你们的战船上面。”梅映雪轻轻叹息,说道:“即使迫于压力,我们梅家答应了你的交易条件,但是也同样把我们梅家给推到了你们的对立面。以后只要有机会,梅家终究不会让你们的日子太好过。当然,有你们三家联手掣肘,梅家人在花城的生活也要比以后更加的艰难一些。”
“但是,你主动分割出龙图集团五个点地股份的话,梅家人不仅仅不会因为你要走天都地产三分之一的股权而仇视你,反而心中会感激你-----所有人都知道,一个完整的龙图集团,完全置于你掌控当中的龙图集团,他们将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力。而地产股的未来成长价值是远远不及能源股的。”
“还有一个利好消息可以告诉你。”方炎说道。“我和朝歌商量过,龙图集团有些业务和朝炎科技是重合甚至是互相冲突的----当然,因为历史上的一些因素,那个时候双方正处于竞争关系,有冲突和矛盾的地方也是可以理解的。等到我拿到一个完整的龙图集团后,有可能会考虑把龙图集团给并入朝炎科技,让他成为朝炎科技的一家专门从事能源领域研究的子公司,而朝炎科技却在往高科技产品领域做一些拓展----”
梅映雪眼中异彩连连,说道:“那个时候的龙图集团一步登天,有了龙图集团的助力,朝炎科技也将成为华夏最强大的高科技产业公司和能源公司----不,他的征途是整个世界,是星辰大海。”
“现在,你有兴趣了吗?”方炎笑着问道。
梅映雪举起手里的啤酒罐,说道:“方老师,我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这比我预期的谈判结果要好上太多。传言属实,你是一个不好接触的人。但是,你也是世间一等一的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让我对经商这样的事情都有了一些兴趣。以前觉得这种为了一些绳头小利算计来算计去的事情实在是没意思之极---”
方炎举起酒罐和他碰了碰,笑着说道:“可能是看到你长得比较俊俏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想法,无论如何都不要伤害你-----”
梅映雪眼神惊讶,低声问道:“你不会是----”
“我不是。”
梅映雪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是。”
方炎把手里的空罐丢掉,笑着说道:“谈判时间结束,我想你也需要和梅老爷子做一个汇报-----我就先告辞了。告诉梅老爷子,我心中一直很景仰他。商海眼镜蛇,一击必杀------他的故事我可是耳熟能详。”
“你的问候我一定会带到。”梅映雪笑着说道。
方炎拍拍屁股,转身朝着里屋走去。
他是苏琪邀请过来的客人,离开的时候总要和小寿星打声招呼才行。
方炎再次进屋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投放在他的身上。
现在,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轻视他或者说忽略他。
只要是了解方炎的人,了解方炎事迹的人,都会对他保持一份尊重和----畏惧。
“方先生,你好-----”
“方老师,我女儿在朱雀中学读二年级,她叫李乐乐----”
“方先生,有时间到我们凯旋会所去坐坐-----”
-----
每一个遇到的人都会主动和方炎打招呼,方炎微笑着点头致意。尽量不冷落每一个人。
现在的方炎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方炎,现在的方炎----不管他愿意或者不愿意,接受或者不接受,他已经是让人瞩目的存在。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牵引着无数人的眼神和心思。
他能够让人一跃而起,也能够让人一言而亡。
他知道他自己的能量,所以他比以前更加的小心谨慎。
蜘蛛侠是不能任性玩蹦极的,超人是不能随便挥出自己地拳头的,闪电侠是不能轻易和女朋友叉叉oo滴----
梅映雪跟在方炎的身后,虽然他的形象更加出众,身材更为高大,笑容更加迷人----但是,在这一刻,大家仍然觉得方炎的存在更加光辉耀眼。
那些女性花痴除外。
他们盯着梅映雪的俏脸狂咽口水,恨不得扑上去#舔上几口的饥渴模样-----方炎心中真是为梅映雪担忧,心想,难怪他平时都不敢出门。要是长成他这样,被几个女色狼给绑架非礼了都有可能。
苏琪和父母站在一起,三人正在小声地说着些什么。
看到方炎和梅映雪他们这边走过来,苏博崖的眼神有着强烈的审视味道,梅新展笑容狐媚,像是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模样。
方炎看着苏琪,笑着说道:“苏琪,生日快乐。我很高兴能够来参加你的生日宴会----不过,我有些事情要先走了。”
“方老师,就要切蛋糕了。你吃完蛋糕再走吧?”苏琪挽留着说道。
方炎笑,说道:“你的心意我领了,能够看到你幸福开心就是比吃蛋糕更加重要的事情-----我们学校见。”
“好吧。我送送你。”苏琪难过地说道。
方炎看着苏博崖,说道:“苏先生,谢谢你的盛情款待。”
“方老师-----”苏博崖稍微斟酌,说道:“也不知道这样称呼你对不对,不过,我心中很敬佩教师这份职业,我也希望你能够成为一名好老师。”
“我会努力做到的。”方炎笑着说道。
梅新展主动向方炎伸出自己柔嫩光滑的小手,她的指甲盖上面涂抹着黑色的指甲油,看起来有一种异样的性感。“方老师,很高兴认识你。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对吗?”
第649章、谁敢撄其锋芒?
第649章、谁敢撄其锋芒?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对吗?
梅新展的话里面有着主动示好的意味,但是方炎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虽然是初次接触,而且两人几乎没有什么语言上的交流,但是方炎已经能够从她的举手投足间知道这是一个极其聪明有主见的女人。
苏博崖正直刚硬,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做学术研究的人,是和方炎的外公陆睁一样的人物。方炎喜欢这样的人,但是却并不认为他们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商人。也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妖娆睿智的女人在旁边帮忙打理,苏博崖的事业才能够做得这么风生水起吧?
方炎伸手和梅新展嫩滑如脂的小手握在一起,笑着说道:“是的,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方炎对着大家挥手告别,苏琪看了母亲一眼,说道:“妈,我去送送方老师----”
说完,也不待梅新展的同意就自已主动跟着方炎跑了出去。
“唉,你还没有切蛋糕呢-----”苏博崖在后面喊道。
梅新展伸手搂着丈夫的手臂,安慰着说道:“没关系,也不急在一时,我们可以等她回来----”
“这孩子----”苏博崖又是宠爱又是无奈地说道。
梅新展看着满脸笑意的梅映雪,问道:“谈妥了?”
“妥了。”梅映雪伸手取了一杯金酒,仔细地品尝着。
“都说他是一个不好接触的人,现在看来----”梅新展认真地观察着弟弟的面部表情,说道:“你们俩一见倾心?”
梅映雪嘴角微微的扬起,笑起来的时候有一个迷人的弧度,说道:“这个词还真用对了。我们是一见倾心-----他需要我的立场,我需要他的友谊。一拍即合,相谈甚欢。”
梅新展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原本父亲是让我找他谈判,但是爷爷却把这件事情交到你的手上,他认为你和他更有共同语言-----你和他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爷爷怎么会知道你们俩人会有共同语言呢?虽然心里觉得很奇怪,但是既然是爷爷提出来,我自然要尊重他老人家的决定。梅家可以退让,但是也有尊严需要维持,有利益需要坚守。所以,这件事情我们要谈妥当,还要以付出最小的代价取得他的谅解---”
梅映雪点了点头,看着自己这个精明的姐姐,说道:“那你觉得,我是以什么样的代价取得他的谅解的呢?”
梅新展伸手掐了一把自己弟弟雪白#粉嫩的俏脸,说道:“亲爱的弟弟,这样的白痴问题就不要拿来考验姐姐了----他能够来参加琪琪的生日宴会,就已经表达出他愿意和梅家达成和解的积极态度。只要梅家愿意放弃对龙图集团的企图,并且愿意在其它事情上面给予他们一些赔偿,让这个骄傲的家伙能够抬脚下台----我想他是不会愿意和梅家这样一个低调神秘又极其强大的家族火拼的。”
“他们才刚刚吞掉了江家,正处于风口浪尖上面,被无数人关注和戒备着。如果他们敢再次向梅家开战,会让其它人怎么想?让那些中立者怎么想?他们是大海中那条最大的鲨鱼,所以就要吃掉周边所有的同类?那样的话,他会把那些受到惊吓和财产安全没办法得到保障的人给逼迫到我们这一方-----方炎是一个聪明人,想必他不会让自己处于这样艰难的境地。”
“他要天都地产一半的股权。”梅映雪说道。
“怎么可能?”梅新展大惊。“他疯了吗?”
顿了顿后,梅新展又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说道:“他没必要要天都地产的股权,因为对拥有魔方科技的朝炎科技来说,他们有太多的项目可以进行投入。而且,陆朝歌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曾经明确地说过,暂时不考虑涉足地产领域的打算----现在方炎却主动向我们索要天都地产的股权,经济上的利益得失可以忽略不计,象征性的意义更大一些----他们想要拉拢梅家,想让梅家也和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面?”
梅映雪眼神钦佩地看着姐姐梅新展,笑着说道:“难怪父亲常说你一人便可立起梅家大旗---正如你所猜测的那样,方炎确实是带着善意而来。他要走了天都地产三分之一的股权,但是却愿意拿重组后的龙图集团百分之五的股权进行价值置换---我们都知道,地产领域将会走衰,但是能源产业的前途一片光明。与其说他是来兴师问罪,倒不如说他是来给我们送一张进能源产业玩游戏的入场卷----”
“所以,你准备答应了吗?”梅新展看着自己这个好看地不象话的弟弟,出声问道。
“我能拒绝得了吗?”梅映雪苦笑着说道:“就算是爷爷,他也舍不得拒绝吧?”
“是啊。”梅新展点头说道。“这样的好事,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你怎么看待方炎?”
“他不是好人。”梅映雪说道。“却是个人物。”
“看起来你对他的评价很高嘛。”
“没办法的事情。”梅映雪说道。“谁让以后我们就要和他成为合作伙伴了呢?”
梅新展轻轻叹息,说道:“想当年花城四大家族声名赫赫,你和江逐流、兰山谷、柳树三人并称为花城四秀-----那个时候,哪里有这个方炎的影子?短短数年时间,他却已经成为这花城之主----年轻一辈,无人可以和他抗衡,就连柳树兰山谷也唯他马首是瞻。我们这些老牌家族,柳家和他们是铁板一块,利益共享。兰家老爷子走错了一步棋,幸好有兰山谷眼光长远,在危难时刻拉了兰家一把。现在就连我们梅家也被他使用利益手段给拉到他们的战船上去----以后的花城,谁还敢撄其锋芒?”
“不能撄其锋芒,那就避其锋芒。”梅映雪笑着说道:“这件事了,我就要回去研究我的‘蚂蚁搬家’去了。一切事务与我无关。”
“映雪,爷爷对你抱有厚望,你什么时候才能够有兴趣研究一下家族兴起营财之道?”
梅映雪认真地想了想,说道:“等到我有兴趣那一天吧。”
“别逼映雪了。”苏博崖在旁边劝道。“人一辈子能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才是最幸福的。”
-----
-----
方炎在前,苏琪提着长裙跟在身后。
方炎的步伐比较大,所以苏琪只能小碎步地疾走。
咯咯咯----
在这寂静清冷的别墅小区,高跟鞋敲击青石地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听到苏琪的脚步声音太急,方炎停步转身,说道:“苏琪,不用送了,快回去吧。”
“方老师,今天的事情真是很对不起----”苏琪一脸自责地说道:“请你来参加生日party,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方炎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说道:“苏琪,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吕凯伦----”
方炎笑了起来,说道:“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不成熟的小屁孩儿。一些年轻人为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争风吃醋甚至和人大打出手----很多人年轻的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我也做过。所以,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不会把它放在心上。”
“方老师-----”苏琪欲言又止。
方炎挥了挥手,说道:“回去吧。今天是你的生日,一定要保持愉快的心情----”
“我会的。”苏琪认真地点头。
方炎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发动车子离开别墅小区。
苏琪站在原地良久,心里发出沉沉地叹息。
这个男人,距离自己太过遥远----
方炎赶到别墅附近珠江医院的时候,吕中行和他的夫人以及一干亲人正等候在病房门口。
看到方炎朝着走廊走过来,吕中行的表情有些尴尬,更多的是畏惧。
在他离开之后,已经有人发信息告诉了他后面发生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他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了方炎是谁-----
连花城四秀之一的江家都踩倒的妖孽存在,是自己这小家小户可以得罪的吗?
方炎一步步地走近,转身已经来不及,假装没有看到就更显自己不懂礼数和有可能把方炎给得罪的更加厉害。
吕中行犹豫再三,在方炎即将要从他们的面前穿过时,他快步迎了过去,对着方炎九十度鞠躬,恭敬地说道:“方老师,你是我见过最认真负责的好老师----不仅仅在学校里面会对学生的不当言行举止进行引导和规范,即便是在校外也同样在履行一名优秀教师的责任,对那些坏学生做到了管理和教导的作用。我想,如果全世界所有的老师都向你一样尽职尽责,我们这些做家长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方炎扫了吕中行一眼,说道:“我现在不是老师,是学校保安-----”
“哎哟,连学校保安都这样的优秀,朱雀中学果然是花城最有实力的名校----等到凯伦的病好了,我就让他转校到朱雀,到时候方老师替我好好地教育他,让他成为一个谦逊守礼对社会有用的年轻人----”
“------”
第650章、先生不再是先生呢?
第650章、先生不再是先生呢?
方炎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看到秃子已经清醒了过来。
他靠在床头的枕头上面,唾沫横飞地向王强李军讲述自己挨揍时的心理活动情况。
“不是我和你们吹牛逼,以我这身板和实力,制服那个小屁孩儿还不是轻轻松松手到擒来的事情?”秃子双手不停地比划着,一幅绝世高手的强悍模样。“你们俩肯定有问题要问了,既然我这么厉害,为什么在被人攻击的时候不出手反击?就算不出手把那小子放倒,总可以随意躲开他的攻击了吧?实话告诉你们,我是故意想用脑袋试一试洋酒瓶地威力的。”
“你脑抽了?”王强很不客气地说道。
啪----
秃子一巴掌拍在王强的脑袋上,生气地骂道:“臭小子,你才脑抽了呢?你知道些什么?”
秃子指了指自己裹着纱布的脑袋壳,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被人叫秃子吗?”
李军咧开嘴巴笑了起来,说道:“这个谁不知道啊?因为你脑袋蛋上面没长头发呗。还能是因为你刮了腿毛大家伙才叫你秃子?”
“答对了。”秃子想要一巴掌拍向李军,李军机灵地躲避了过去。
秃子对李军的反应很不满意,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不长头发吗?因为我小时候遇到过一位异人,他觉得我骨骼清奇,资质卓越,就偷偷地传给我一门神奇的功夫----铁头功。我就是因为练功练得太入迷,所以才把头发给练没了。你们小时候吃过莲子吧?别的孩子剥莲子都是用嘴巴咬,只有我用脑袋,一头撞下去,好家伙,所有的莲子都裂成两半----”
“用嘴巴咬不是更方便吗?用脑袋磕不是很奇怪?”王强提出自己的见解。
秃子想了想,都有些气急败坏了,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为了练功----”
“你那么厉害,怎么还被人给一酒瓶给撂倒了呢?”王强说出心中另外一个疑问。
“我哪能是被酒瓶给撂倒了?我不是喝多了吗?当时酒瓶砸过来的时候,我正在晕酒-----”秃子一脸认真地解释,说道:“你没看到我把那洋酒瓶子都给顶碎了?”
“我只看到洋酒瓶子把你的脑袋开瓢了。”王强说道。
秃子抓起背后的枕头的砸过去,生气地骂道:“混蛋家伙,有你这么和领导说话的嘛?”
方炎听得乐了起来,用手指头敲敲门板提醒他们自己来了,朝着秃子走了过来,笑着说道:“秃子,你感觉怎么样?没事了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秃子看到方炎进来,高兴地说道:“你怎么来了?哦,我记起来了,你也去参加了苏琪的生日宴会,她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对不对?人家小姑娘等了你一晚上,我看得都不落忍----幸好你来了。”
“知道同情别人了,看来你的酒是彻底地醒了。你刚才说自己练了铁头功?那我再找几个瓶子往你脑袋上面砸着试试------让大家伙儿看看你的铁头功练习到了第几层?”
“不行不行----”秃子连忙拒绝,说道:“一天只能发功一次,多了就不灵光了-----”
还能够和大家开玩笑,看来秃子的伤势确实没有什么大碍,方炎也放下了一桩心事。
王强站在方炎的面前,说道:“方老师,医生给秃子做过系统全面的检查,他们说秃子的伤势不要紧,就是一些皮外伤,好好休息几天就成了。没有脑震荡或者其它的什么异常情况-----吕先生前脚也来过,他亲自向秃子道歉,说秃子所有的医疗费用全部由他个人承担。哦,他还当场给秃子签了一张支票-----十万块,是一笔巨款啊。”
方炎点头表示理解,从刚才吕中行看到自己时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方炎就已经明白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在自己到来之前做一些弥补双方感情的事情也是应有之意。如果他在知道自己是方炎之后还什么都不做,那这个家伙的智商也实在太让人着急了------自己又不是什么大度的男人。
秃子从怀里摸出那张支票,得意了说道:“你看看,十万块钱,比我一年的工资还高。你说说,我这一酒瓶挨得值不值?”
方炎笑了起来,说道:“不管别人给你多少钱,以后还是尽量少干这种事情-----”
“我知道。”秃子说道。他把支票递给方炎,说道:“把这钱还给他吧。”
“为什么?”方炎疑惑地看着秃子。
“这钱我不能收。”秃子说道。“我秃子虽然不富裕,但是有骨气----挨了一顿打,就收他十万块钱。把我秃子当成什么人了?杂质团的小丑?”
方炎没有伸手去接秃子递过来的支票,眼神深沉地看着秃子,说道:“就算你不要这笔钱,也不用把这笔钱还给他----拿着这笔钱买一批书填充进学校的图书馆,你觉得怎么样?”
秃子高兴的点头,说道:“这样好。这样好。以前经常看到有学生给学校捐赠图书,没想到我秃子也有这么扬眉吐气的一天----我能不能在每本书上面都写上我的名字?”
“当然可以。这是你的权利。”方炎说道。
“我要出名了。”秃子想象着那些学生翻开书籍的扉页看到自己名字时的感动模样,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方老师,你真是我的好哥们。”
方炎笑着说道:“你也是我的好哥们。”
秃子的脸色涨得通红,瞪大眼睛看着方炎,说道:“我就是随便说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和我们不是同一类人-----我没想过能够成为你的好哥们----”
方炎拍拍秃子的肩膀,说道:“你说是,那就是。”
方炎知道秃子为什么挨了这一酒瓶,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得到另外一种对待。
方炎感谢秃子,也喜欢秃子。
他结交朋友从来不看对方的身份高低财富多少,他只看对方的长相------只要是没有他长得好看的都可以成为他的朋友。
“呜呜呜-----”秃子高兴地扑进方炎的怀里,双手用力地搂着方炎的腰部,声音哽咽地说道:“你能不能让陆校长给我换一个职位?我想做教导主任-----”
“不可能。”方炎很是嫌弃地把他的手给甩开。
--------
--------
燕京国际机场。
花城还穿着风衣外套,燕京就已经需要穿毛衣戴围脖了。燕京的冬天总是要比南方要来的更早一些。
透过机窗向外面看过去,天空阴沉沉的,一如即往的灰暗色调。
三年之前回京,双方人马在机舱门口守候。后来更是风起云涌,枫叶会所逼宫,方意行战死,惹出了天大的事端。
这一次,又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呢?
方炎只想安安静静的,悄然无声的,为自己讨一个说法------
方炎从贵宾通道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人大步上前,一把把方炎给搂在怀里。
方炎站在那里不动,任由他抱了一个结实,嘴里却很是厌烦地说道:“什么时候学会外国人的礼节了?你看除了那些久别重逢的小情侣,还有谁接人像你一样搂搂抱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俩是同志呢。”
“那句话是怎么说得来着?你没有需要时我是你的朋友,你有需要时我可以成为你的女人。你要是喜欢,我今天晚上就把后门给洗洗?”李小天一脸淫贱地笑着。
“算了吧。我对那个完全不感兴趣,你还是送给别人吧。”方炎说道。“他们几个呢?”
“都在等着你呢。就等着今天晚上给你接风。”李小天伸手接过方炎的箱子,说道:“去试试我的新车。”
“看起来李老板的生意做得很不错嘛?”方炎笑着说道。
“嘿,这不还是得托你的福?”李小天一脸神秘地说道。
“托我的福?我又帮着你了?”
“你忘记了?那天见乐痴是在什么地方来着?”
“知道,枫叶会所------”方炎笑,说道:“骆名安在帮你?”
“不然的话,我们兄弟的日子还真不好过。”李小天心有余悸的说道。“知道什么叫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咱们那天晚上和将军令叫板,虽然最后咱们给赢了,落了将军令的面儿,但是却把我哥给坑惨了------他在燕京多年结交的人脉一下子去了大半,以前的合作商也全都跟他断了联系。在他正准备结束生意打道回燕子坞的时候,枫叶会所站出来给我们介绍了几单生意,看到枫叶会所都在和我们做生意,于是之前那些和我哥断了联系的‘朋友’和结束合作的‘商业伙伴’又主动找了回来-------呵呵,这狗日的世道。”
“这是人生的必经阶段。站队而已,谁活着都很不容易。”方炎感叹着说道:“你和他们几个说一声,我今天晚上就不留在燕京了-------直接让人送我回燕子坞吧。”
“那可不行。”李小天不乐意。“今天晚上的酒席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人我也全都叫齐全了-------放你跑了他们还不把我给撕了?”
“等我忙完家里的事情再去燕京和你们喝个痛快。”方炎笑着说道。
“不行,以后的是以后的,今晚是今晚--------”
方炎停步看着李小天,说道:“你们都不看好我这次回来?”
李小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沉声看着方炎,说道:“如果撕破了脸------先生不再是先生呢?”
(ps:每天都不敢更新太多,就怕耽搁高考生的时间!哪怕一分钟,哪怕三十秒!
当然,现在高三党都已经睡觉了,所以我可以偷偷发一章上来。)
第651章、秦倚天是小三?
第651章、秦倚天是小三?
先生不再是先生,那么,先生成了什么人?
先生当然还是先生,他又不是变形人,摸一下别人的皮肤立即就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只是,先生还是不是原来的先生?
原来的先生是什么模样?低调内敛、公正无私、对内严谨、对外护短、把每一个燕子坞的年轻人都当成自己地孩子一样的去爱戴。每到春节的时候,燕子坞的孩子们挨家挨户地去给先生拜年,先生会依次说出各人的优缺点以及一些勉励地话。
他是仁慈的长辈,也是苛刻的家长。
他是燕子坞之师!
可是,先生的徒弟白修却出现在了剿杀方炎的阵营当中-----白修的立场是不是先生的立场?白修的选择是不是先生的选择?
白修所做的事情,是不是也是先生想要做的事情?白修只是先生的一枚棋子,是先生放在外面的一个‘替身’?
李小天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其它几个兄弟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
如果方炎回去之后和先生撕破脸,如果先生不再是以前他们心目中的先生----那么,方炎又当如何自处?方家又当如何自处?
以先生在燕子坞一呼百应的威望,没有什么人是可以和他相抗衡的。
先生只需要一句话,甚至都不需要亲自动手,那些信任他们的人,那些维护他的人,那些和燕子坞利益相关的人,他们就会冲上来把方炎以及方炎背后的方家给踩成泥渣-----方意行战死,老酒鬼消失,方家也只有方炎一个人独力支撑了。
就连他的两个姑丈,在方家遇难的时候有没有勇气挺身而出都是一桩难以预测的事情------就算他们站出来了,他们背后的家族也是万万不可能站出来的。叶家呢?叶温柔是自己的小女朋友,叶家三虎又如日中天,他们又是否愿意站出来帮助自己?
那样的话,方炎所能够依靠的力量又有多少?
李小天满脸关切地看着方炎,说道:“我不是不让你回去,我就是觉得----这件事情得考虑清楚了。咱们得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想周全了,最好的和最坏的结果都是什么样子,我们能不能接受------”
方炎看着李小天,笑着说道:“是我能不能接受,不是你们-----”
李小天脸色大变,说道:“方火火,你再这么说话别怪我和你翻脸。平时和我们嘻皮笑脸没轻没重的也就算了,知道你天性犯贱,没有人和你一般见识。这种事情你还在说笑?什么叫做‘我能不能接受不是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敢把这话在他们几个面前也说一遍?你看大家伙会不会抡起膀子抽你。”
“怎么着?现在成了花城那巴掌大一块地方的老大了,就想着和兄弟们撇清楚关系了?放心,我们在燕京有吃有喝,不会跑到花城去抱你的大腿------”
方炎知道李小天他们的一番好心,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需要更加彻底地把他们给推开到一个安全的区域。
方炎看着李小天,说道:“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李小天想了想,横着脖子说道:“不知道。反正打小儿就认识了------”
“是啊。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光着屁股------”
“说得跟你没穿过开裆裤似的。”李小天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还真没穿过。你也知道,老酒鬼是一个体面人,他觉得男子汉大丈夫的总是把小鸡#鸡吊在外面摇来晃去的是一件很不体面的事情-------”
“那你光着屁股在河里面洗澡不算?你上树掏鸟蛋被树刺刮破了裤子露出屁股不算?你没有走光过?你没有溜鸟过?”
方炎笑,说道:“你看看,我看过你的鸟,你也看过我光屁股,咱们这真是坦诚相对了-----兄弟几个的想法我明白,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件事情是我的事情,也是我方家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承担。”
李小天眼神神沉地看着方炎,说道:“如果是我遭事,如果是阮千有事,如果是子丹他们有事-----你会假装没有看见?”
“我当然不会。”方炎笑着说道:“你们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那凭什么你现在有事了,却把我们弟兄几个给推到一边?”
“因为危险。”方炎脸色凝重地说道。“小天,你刚才也说过,假如先生不是先生呢?如果我的申诉得不到公正的待遇,如果我和先生撕破脸------如果先生说我是杀害白修的杀人凶手,李小天,那个时候你们要怎么办?”
“你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李小天声音坚决地说道。“你说跑咱们就跑,你说干咱们就干。”
“如果到时候杀我的人是你的父亲,是你的叔叔,是你的哥哥,是你的堂兄堂妹-----那个时候,我说干你也跟着干?”
“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方炎笑容温和地看着李小天,这个时候的他就像是一个明明知道自己错了还倔强地不肯认输地孩子,说道:“你知道,这种事情很有可能发生------以先生在燕子坞的威望,一言可定人生死。”
李小天的脸色阴睛不定,他的眼睛变成了吓人的红色,就像是充了血一般,声音嘶哑又无比坚定地说道:“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知道你是受害者------如果当真像你说的那样,如果是我的父亲叔叔哥哥堂妹要出手杀你,那我就挡在你的前面,让他们先把我杀掉。如果他们要你死,那就让我先死。”
“李小天-------”方炎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厉声喝道:“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吗?我说过,这件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
“方火火,你他妈能不能说句人话?当年我们组建花美男队的时候是怎么宣誓的?兄弟就应该大口吃肉大碗喝水用秤分金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有困难你愿意挺身而出,你有困难让我们做缩头乌龟------你是在骂我们还是骂你自己?”李小天的情绪更加激烈,一幅方火火再敢反驳就冲上去爆打他一顿的架势。
说话的时候,他还很用力地把手里提着的行李箱甩了出去------
兄弟两人的眼神对峙,里面电光闪烁,谁也不能服输。
良久,方炎轻轻叹息,说道:“你现在长残了,我以燕子坞花美男队队长的身份把你开除出队------”
“方火火,我日你妹------”李小天这次真准备打人了,冲过去挥拳朝着方炎的脸上砸了过去。
方炎转身避开他的攻击,跑过去把自己的行李箱从地上捡了起来,拍拍上面的尘土,说道:“它招谁惹谁了,被你这么对待?”
李小天一拳落空,也没有继续追打的兴致,说道:“这件事情听我的,你的行程听我安排------”
方炎拉着行李箱起身,说道:“原本我是想找你借辆车自己回燕子坞的------”
“你再敢说这句话你看看我会不会和你急------”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方炎看着李小天,说道:“那你就开车送我回去吧。”
“他们几个呢?”李小天问道。
“就不要通知了。”方炎说道。“你可以为自己做决定,但是不能为别人也做决定。小天,大家有家有口的,都不容易。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想站到先生的对立面。但是,我有着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你们没必要那么做------刚才你问我知不知道城池失火殃及池鱼,我现在反问你一句,你知道这个道理吗?如果你们出事的话,跟着倒霉地就不仅仅是你们一个人------”
“你想多了。”李小天说道。
“是你想少了。”方炎说道。
李小天走过来从方炎的手里接过行李箱,说道:“走吧。车子在停车场。”
李小天开来的是一辆黑色宾利,那天使翅膀中间的一个b白色闪发出耀眼的光芒。
方炎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室,笑着说道:“看来枫叶会所对你们兄弟的扶持力度相当大嘛。这车挺不错。”
李小天嘿嘿地笑,把行李箱丢进了后备箱,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说道:“知道枫叶会所的幕后大老板是谁吗?”
“不知道。”方炎一脸认真地摇头。“是谁啊?”
“装。继续装。”李小天一脸鄙夷地模样。“枫叶会所的大老板是秦家的小公主秦倚天,是秦倚天在她还未成年的时候创立的一个女子会所,会所明面上的三个负责人都是她找来的,虽然也都是燕京名媛,但是和秦倚天相比,还差上不小的一段距离-----还有,你要是敢说你不知道秦倚天是谁,我就一拳打碎你的鼻子。”
方炎苦笑,说道:“这件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可是听说你们俩人关系密切-----”
“她是我的学生。”方炎说道。“我是一个博学的老师,她是一个聪明的学生,所以我们的关系还算不错------”
“是啊。都不错到聪明的学生要替博学的老师挡枪了?”李小天笑呵呵地说道。
方炎满脸惊讶地看着李小天,沉声问道:“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人故意放出风声。”李小天脸上的笑容敛去,说道:“现在燕京城不少人在热议这件事情,秦倚天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还有一些更不堪的传闻-----”
“什么?”方炎脸色难堪地问道。
“有人说她是小三。”
咔嚓-------
方炎准备放进车载音响里面的黑色碟片被他捏得粉碎。
第652章、近乡情更怯!
第652章、近乡情更怯!
秦倚天当然会面临压力了。
秦倚天是什么人?
是秦家的小公主,是万众瞩目的燕京名媛。有人说她是燕京最受人欢迎的女孩子,还有人说她是‘燕京第一美女’。万千荣耀加身,称其为‘天之骄女’也不为过。
方炎又是什么人呢?是朱雀中学的老师,不,现在是保安。是朝炎科技的股东,是龙图集团的股东,是花城冉冉升起的实力新星-----
即便如此,在无数人眼中看来,方炎仍然还是配不上秦倚天的。
“好花都让猪拱了-----”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天仙女嫁给了一个牛郎-----”
秦倚天还是一个学生的时候,就愿意用自己的身体替老师挡枪------那样的话,秦倚天和方炎老师是什么关系?
方炎!
这是最近一段时间燕京最耀眼的名字,也是被骂频率最高的一个名字。
女神之所以是女神,那就应该高高在上被无人人仰视着供养着。
如果有人企图把女神拉下神坛,自然就要遭遇无数人的辱骂和攻击-----
秦倚天是小三?这个消息让方炎又气又怒。在他折断了李小天的碟片后,心中的火气消失大半,情绪也逐渐变得稳定下来。
秦倚天替方炎挡枪,这件事情的发生地点是在花城。而且,秦倚天出事之后,秦家人就立即派人把她接走了。
她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因为那件事情最后都脱离了学生的身份再也没有返回朱雀中学。
那是一场袭击事件,知道的人非常少。除了自己和秦倚天这两个当事人,就只剩余秦家的那些人了-----那么,问题来了,是谁把这件事情放出去的呢?他们这么做又有着什么样的企图?
事出反常必有妖!
方炎不得不去追究真相。
“那可是我的限量版邓丽君------”李小天看到方炎把自己珍藏的碟片给折断,心都痛得要碎掉了,但是想到方炎现在的心情更加糟糕,又安慰着说道:“算了。反正也听过无数遍了,就当这是它的命运-----”
方炎看着李小天,问道:“这些传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一个星期之前吧。”李小天说道。“很久以前就听说过你和秦倚天关系密切,但是我以为那是有心人故意散播的绯闻。老师和学生的关系能够好到什么程度?直到最近一段时间秦倚天为你挡枪的事情被爆光出来,才引起无数人的关注和讨论。”
“那个时候我还给阮千打电话夸你牛逼,偷偷摸摸的把秦家的小公主都搞定了。要是你能够把她给娶了,兄弟们这辈子就算是躺在那里不动也衣食无忧了-----直到后来有人说你已经有了女朋友,秦倚天是横插其中的小三,舆论导向才开始发生了变化,我才发现事情好像不是那么对劲儿-----”
“那你也不给我打声招呼?”方炎生气地说道。“你们这群人都守在燕京,就没有一个人给我打一通电话,发一条信息?”
“你不是刚才遭遇了那件事情吗?我知道你在花城事多,所以就不想因为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去打扰你----我和枫叶会的骆名安沟通这这件事情,她也说这件事情她们会处理,让我们不要让这件事情给你带去困扰-----她还说这也是秦小姐的意思。”
“倚天------”方炎轻轻叹息,说道:“她太独立了,总是想着什么事情都可以由自己来解决掉。”
“就是小三的名声-----对一个女人来说太恶毒了些。”李小天表情不善地说道:“这些人的心思也真是够歹毒的。秦小姐聪慧能干,才华过人,而且为人非常的和善,和她打过交道的人都觉得她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女孩子----他们没办法攻击秦小姐的才能,就只能攻击秦小姐的人品。低级下流的手段。”
方炎摇头,声音冷洌地说道:“他们不仅仅是为了攻击倚天,也是为了攻击秦家-----倚天是秦家这几年表现最抢眼的人物,如果她的名誉受损,秦家也是颜面无光。”
“那可就奇怪了。在燕京城的一亩三分地上面,还有谁敢去拔秦家的虎须啊?”
“别的地方不敢说,但是燕京城藏龙卧虎,强人大能数不胜数-----有人站出来想要给秦家上点儿眼药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心里有目标了?”
“只是有几个怀疑对象而已。”方炎说道:“不管他们这么做的目地是什么,终归是一件让人心里不痛快的事情。”
“先放一放吧,你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李小天熟练地驾驶着车子在车流中穿棱,劝慰着说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人终究会自己跳出来的。”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方炎说道。“以后燕京有什么消息要及时通知我-----”
“秦小姐那边说不要用这样的事情去打扰你,你又让我们必须通知----我们到底是听谁的啊?”
“废话。”方炎生气地说道:“谁是你兄弟?”
“可是我们的公司完全靠枫叶会所给罩着,如果我得罪了秦小姐的话----”
“你有没有一点儿男人的自尊?靠一个女人吃软饭,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能够做得出来?”
李小天被方炎给逗乐了,说道:“全世界有六十亿人口,这六十亿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对我说这句话,我都不会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为什么你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会觉得这非常的滑稽呢?朝炎科技是谁替你打理的?没有陆朝歌在幕后帮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帮你把朝炎科技带到今天这样的规模和成就,你在花城能够那么风光?兰山谷还有柳树那种见钱眼开见风使舵的家伙愿意和你合作?愿意听从你方大少的使唤唯你马首是瞻?如果要做一个评选的话,全世界男人加在一起也不及你吃软话吃得这么激爽欢快吧?软饭王非你莫属。”
“我也付出过很多-----”方炎说道。
“付出过什么?身体?”李小天冷笑。“朝炎发展最迅速的三年,是你在燕子坞守孝的三年------”
李小天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方炎的禁忌,赶紧转移话题,说道:“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那条路回燕子坞吧?”
“没关系。”方炎知道李小天的用意,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当我一剑刺穿白修的身体时,我身上背负的那块大石也一下子瓦解破碎了,心中的恨意也消失了。不会再彻夜难眠,不会再食不知味难以下咽-----我带着仇恨生活了太久,现在已经放下了负担。”
李小天松了口气,说道:“那样就好。你不知道以前的你就是一个怪物,我们和你说话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又触碰了你哪根神经-----”
方炎笑笑,没有说话。
白修死了,自己的杀父之仇就算是就此了结了吗?
先生,你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你到底----准备怎么解释徒弟是杀人凶手这一事实呢?
车子驶出机场高速,然后沿着方炎以前经常回村的那条石子路走过去。那是燕子坞通向燕京市区的唯一一条路。
千叶兵部曾经在这条路上停留,用脚去踩踏油菜田里面黑色的泥土。方意行曾经在这条路上和人浴血厮杀,最终血染大地成为燕子坞的一捧泥土。
还有很多人,有方炎认识的人,也有不认识的人。有方炎在乎的人,更多的是他不在乎的人。
他们或者走出去,走向新的起点。
或者走回去,走向归途。
看着路边的风景,想起了数不尽的往事。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只是单纯地思念他,以儿子的身份。
如果他还活着,如果他知道自己回家,他会不会假装无意其实有心地走到门口张望?他会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催促母亲说给那个小兔崽子打一个电话问问他走到哪里去了-----
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生死相隔,永远都不可能相见。
心脏有种抽搐般的痛感,就像是有人用一把钝刀想要把它给挖空一个小洞。
李小天看到方炎满眼忧思表情黯然,有心想要说些什么来活跃一下气氛,但是话到嘴边却发现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应景-----
既然他想自己的父亲,那就让他好好地想一想吧。
嗡嗡嗡-----
强烈的马达轰鸣声音传了过来。
李小天的视线看向后视镜,然后咧开嘴巴笑了起来。
方炎的心神终于被拉了回来,他看了一眼风驰电掣般冲过来的一辆黑色陆虎越野,说道:“开车的家伙有点儿眼熟------”
方炎话音刚落,那辆陆虎车已经冲到了跟前,和李小天的宾利车并驾齐驱。
道路不够宽敞,所以两辆车并行的时候就会碾压到路边的草丛。
陆虎车窗打开,露出一张熟悉地亲切地肉乎乎的大脸。
第653章、杀人者白修!
第653章、杀人者白修!
叶风声对着方炎呲牙咧嘴,笑呵呵地说道:“你以为这样你能够跑掉了?我告诉你,你屁股还没有撅起来,我们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我在村口等你们。”
叶风声猛踩油门,陆虎超越宾利车冲到了最前面。
又有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跟了过来,再次和宾利车并驾齐驱。奔驰车窗按了下来,王凯旋伸手点了点方炎,一幅我一会儿和你算帐的模样。然后对着李小天破口大骂,说道:“孙子,兄弟们信任你让你去接方炎,结果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带着人先跑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李小天赔着笑脸解释,说道:“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吗?方炎的性格你们也知道,他非要走,我也打不过他啊------这不,我们偷偷摸摸地走,不也被你们给抓住了吗?”
“幸好大爷精明,在你车上装了跟踪器,不然我们还得傻等下去----”
李小天气得全身直哆嗦,要不是现在正忙着开车,他都能够跳下去和王凯旋拼命,骂道:“王凯旋,你这个混蛋敢在我车上装跟踪器,一会儿下车咱们俩单挑-----”
“单挑就单挑,你准备一个人挑我们一群吧-----看我们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们俩------”
王凯旋骂了一阵后,奔驰车超车离开。
又有一辆奥迪车跟了过来,陈燕青温文尔雅的笑,看着方炎说道:“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然后是阮经开的大众高尔夫,他跟在宾利车的后面,只是不停地对着前面的豪车按喇叭表示自己的不满态度。
李小天、叶风声、王凯旋、陈燕青、阮经,这是方炎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们。
除了远在漠北锻炼数年没有回来的朱子丹,方炎在燕京的一帮子好友全都到齐了。
他们明知道凶险艰难,但是仍然愿意和方炎共同面对,同进同退。
得友如此,人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李小天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这群混蛋家伙,还有没有王法了?竟然敢在我车上装跟踪器-----幸好我是去接人了,我要是去找姑娘,那我的行踪还不被他们给掌握的一清二楚?”
“你真的没给他们通风报信?”方炎不相信地问道。他才不相信有什么跟踪器呢,肯定是李小天趁自己不备的时候偷偷给他们发了信息。
“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李小天一脸委屈地说道。“我还在奇怪他们怎么那么快就跟上来了呢-----”
方炎眼神灼灼地盯着李小天,然后伸手摸向他的脖颈。
“干嘛?”李小天伸手去挡。
方炎抓住他的手脉,让他阻挡的这只手臂暂时失去了活动能力。然后伸手到他的领口下面,摘下了一颗黑色的微型窃听器。
“这是怎么回事儿?”方炎松开李小天的手臂,把窃听器放在李小天的面前问道。
“这是什么?我不知道啊-----肯定是王凯旋那个孬货,他趁我不防备的时候把这玩意儿夹在了我的领口下面------”
看到方炎仍然眼神戏谑地盯着自己,李小天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了,只得向方炎坦白,说道:“其实,在我们知道你要回来之后,我们就聚集在一起开了个小会------大家的意思是想把你给拦截下来,至少保持冷静后再去和先生谈判。我们都觉得你现在还不够冷静。或者,大家都装作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先生不问,我们也什么都不说-----反正我们也没有吃亏。白修那装逼犯不是被你一剑给捅死了吗?”
“然后呢?”
“然后我们觉得你决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我们可能没办法把你拦截下来。而且,我们知道你肯定不愿意让我们掺和进来-----你看看,我们多了解你。虽然你平时挺欠的,但是在这些事情面前还从来没有含糊过。所以,他们就想了这么一个主意----他们派我过来接人,并且在我身上安装了一个窃听器。窃听器和他们身上的设备保持连接,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他们都能够听到。如果我能够把你拦下来,大家晚上就吃饭喝酒,绝口不提回去和先生谈判的事情。如果拦截不下来,那我们就大家伙儿跟你一起回去找先生讨公道------”
“你们想过后果吗?”方炎轻轻叹息。
“想过了。”李小天一脸认真地说道。“我们想了好几天。方炎,你就不要再劝了,再劝下去就没意思了,显得生份------”
方炎沉思良久,说道:“这次是我欠你们的。”
“靠,兄弟之间还用说这个?”
滋啦啦-----
方炎手里的微型窃听器发出响声。
李小天笑了起来,说道:“你按一下那个红色的小点点,它可以和我的车子蓝牙连接在一起-----你可以听到他们说话----”
方炎按了一下红色的小点点,叶风声那个憨货的说话声音就传了过来:“兄弟们,大家的嘴巴可得咬紧了,别让方炎知道咱们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出-----”
“就是,所以说-----一会儿咱们得把李小天给揍一顿,还不能留手------”王凯旋吆喝着说道。
“王凯旋------”李小天咬牙切齿地喊道:“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方炎了,你们等着受死吧-----”
无线电频道里面一阵沉默。
“方炎是不是听到我们说话了?”叶风声声音怯怯地问道。
“听到了。”方炎笑着说道。
“李小天,你这个叛徒-----”
众人开始齐声讨伐李小天,责怪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他们给出卖了。
一排六辆车子行驶在燕京前往燕子坞的公路上面,你追我赶,你超我抢。通往燕子坞的这条国道极少会这么热闹。
这群年轻人的出现,一下子就唤醒了那座历史悠久又古老幽静的村庄。
燕子坞,群燕归来!
---------
---------
方虎威最近的心情很不好,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金刚鹰最近不和他吵架了。
以前他说一句,金刚鹰就和他吵一句,双方你来我往,吵得不亦乐乎。
现在金刚鹰不和他吵架,甚至连话都不和他说了。
金刚鹰不说话,方虎威也不说话。
金刚鹰站在架子上瞪眼看着方虎威,方虎威坐在轮椅上也同样看着金刚鹰。
这一大一小,一个人一只动物就这么默默对视,情景诡异,又让人心慌。
不仅仅是陆婉,就是方炎的大姑二姑几家子人也同样有了不好的担心-----
三年前方虎威白发人送黑发人,虽然老爷子没说过一句狠话,没流过一滴眼泪,但是丧礼过后,他确实消瘦清减了许多,就连他那招牌似的爽朗笑声也消失不见了。
陆婉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过来,她把参汤放在方虎威面前的桌子上,笑着说道:“爸,喝碗汤吧。你中午没吃几口饭,现在先喝碗汤垫垫,一会儿晚饭就好了-----我让他们做了你最爱吃的玉米糊糊和高粱饼。”
方虎威神情怜爱地看了陆婉一眼,摆手说道:“端走吧,我没有胃口。”
“你都坐半天了,要不,我让小玲推你出去转转?”
“不去。”方虎威的视线又转移到了那肤色雪白的金刚鹰身上去了,说道:“我就坐在这里陪陪我这老伙记。我感觉的到,它快要走了。”
“爸-------”陆婉声音微颤地叫道。
方虎威看了陆婉一眼,说道:“别担心我,我没事。按道理说,孙子给儿子报了仇,就是现在死了也没有什么闭不了眼的事情-----可是想想又觉得心里有些不甘心。轻敌还没有回来,孙子还没有让我看到重孙子-----死不得。所以我还得活着,也还想活着。”
陆婉点头,说道:“那你可得保重身体。要不先把这碗汤喝了吧?”
“实在是没胃口啊。”方虎威说道。“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喝汤都觉得是一件多余的事情----”
方虎威摆了摆手,说道:“端走吧,让他们给喝了。可别糟贱东西。”
陆婉心里叹息,以老爷子这身体状态和心理状况,怕是坚持不了太久。
陆婉端着汤碗准备出门,却和一个高大的男人碰了个正着。
方虎威的视线重新聚集在了金刚鹰的身上,轻声说道:“老伙计,你再等等我-----我还不想死。我有徒弟去了极寒之地没有回来,我有孙子还没有让我抱上重孙子-----你可得等等我啊-----”
一个汤勺伸到了方虎威的嘴边,勺子里盛着香味扑鼻的参汤。
方虎威生气的说道:“陆婉,我都说了我没有胃口-----”
方虎威转身,看到喂汤的男人之后,立即眉开眼笑地乐了起来。
“张嘴------”方炎说道。
方虎威张嘴,方炎把参汤送进老爷子的嘴里。
老爷子美滋滋地啧嘴,说道:“这汤香。”
“你觉得好吃,那就每天喂你喝一碗。”方炎说道。
方虎威抬眼看着方炎,说道:“回来讨还公道了?”
“回来讨还公道了。”方炎说道。
“我给你准备了一样东西。”方虎威说道。
“什么?”
方虎威指了指红木做的床头柜子,说道:“在那里面,我写好了,你给我拿出来------”
方炎拉开柜子,看到里面有一张白色的绸布。
“打开。”方虎威说道。
方炎拉开折叠起来的绸布,发现上面写有一行黑色的大字,用墨深沉,用力极重。
杀人者白修!
第654章、你活着,我为你活着!
第654章、你活着,我为你活着!
方炎举着手里的条幅,说道:“爷爷,这是?”
“你的父亲是谁杀的?”方虎威眼里神光闪烁,虎目灼灼地盯着方炎问道。
“白修。”方炎说道。
“白修是什么人?”
“是先生的徒弟。”方炎说道。
“先生的徒弟为什么要杀你的父亲?”
“我不知道。”
“这就是我们要去找先生问个清楚明白的原因------”方虎威说道:“出师有名,方能立于不败之地。不然的话,先生倘若追究起白修死亡的原因,你当如何应答?”
“我明白了。”方炎说道。姜还是老的辣啊,方虎威担心方炎去找先生讨还公道会被先生倒打一靶,所以要先把声势给造起来。
什么声势?自然是受害者为父报仇的声势。
我的父亲被你的徒弟杀死了,我要血债血偿,我要讨还公道-----
先坐实了白修杀人的事实,然后才能够把方炎从‘杀人犯’这个位置上给推下来,让他一直站在正义者的那一方。
那样的话,如果先生想要用大义压人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过去?”方虎威问道。
方炎把条幅放下,重新把汤碗端在手里,说道:“等我喂你喝完这碗汤,等我陪我妈好好吃一顿饭,等我去墓地看看我爸,我还想去看看叶温柔,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听说她最近又在闭关突破,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要做的事情还很多,那不是最重要的。”
方虎威满脸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孙子,说道:“不被愤怒迷乱方向,不被仇恨蒙蔽双眼,不被利益诱惑本心-----你是一个好孩子。比你爷爷有出息,也比你父亲有出息。本来家里还有一个有出息的孩子,只是----”
方炎盛了一勺参汤过去,等到爷爷把参汤喝下,方炎沉声说道:“爷爷,你放心吧。老酒鬼一定会回来的。如果他不回来,我就去极寒之地把他找回来------”
“你不要去。”方虎威喝斥着说道。“轻敌去,那是他自己的个人选择。如若不能衣锦还乡,那就让自己命葬雪乡。他心中有大信念,也发下了大宏愿。他去我不阻止,你去是万万不能。轻敌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如果他找到了冰龙,那么他自然会从极寒之地走出来。如果他没有找到冰龙,你就算去了-----又能把他带回来吗?”
方炎沉默良久,说道:“我就是想去看看他,看看他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挺想他的。”
方虎威的眼眶里面有水气蔓延,嘴里含着热汤,所以说话声音就有些含糊不清,说道:“一家子的倔脾气----”
方炎回来了,最开心的是陆婉。
她吩咐厨房准备了方炎最爱吃的饭菜,什么锅包肉、大乱炖、红烧肘子、石河子里面捞起来的大头鱼用红青色两种辣椒做双拼鱼头,后山打来的飞龙干煸-----
天下间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儿女有一幅铁胃,这样就可以吃下所有他们准备好的美食。
方炎要去看望父亲,他离开燕子坞有几个月的时间,也有几个月长的时间没有看到父亲了。
陆婉提着小篮子,牵着方炎的手朝后山的墓场走过去。
自从方炎长大之后,陆婉就再也没有像小时候那般无论走到哪里都牵着自己儿子的手了。
自从方意行战死之后,陆婉走到那里又喜欢牵着自己的儿子-----潜意识里,这是她心中唯一的依靠了。
只要是燕子坞的村民,都能够在燕子坞的后山选一处墓穴。
在陡峭的山坡上面,方炎拉着陆婉的手小心翼翼地朝上攀爬。
一路走来,经过无数燕子坞村民先辈的陵墓。有寿终正寝的长寿长者,也有为国捐躯战死异乡的青壮英才----
老酒鬼莫轻敌把自己的墓穴送给了千叶兵部,而千叶兵部又赢得了燕子坞所有人的崇敬。所以,千叶兵部是这墓场唯一的外来户主----
千叶兵部的墓碑被打理的干干净净,杂草不生,荆棘不盛,碑前的香火台上面还摆放着水果酒杯。
燕子坞的人是好客的,他们不会冷落这个异国人,在来看望自己的亲人时,总会给他捎去几个水果或者一杯薄酒。
方炎在千叶兵部的墓碑前停下,从母亲挎着的小篮子里面取出香火纸钱。
“我也不知道人间的纸钱会不会到了下面就成了真钞,如果当真能够等值兑换的话,你就给我托一个梦回来-----我在这边给你大量烧钱,让你在下面锦衣玉食左拥右抱。你如果心里过意不去,再想办法给我打听几支能够中奖的彩票或者必定涨停的股票,你好我好大家好----”
想起千叶兵部宽袍大袖的风采,想起一剑峰之巅的那一场大战,想到遭遇军火库的突然袭击时他的舍身相救,方炎的表情充满了哀伤。
他对着千叶兵部的墓碑深深鞠躬,说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为你的国民做到了。你的国人也一定会把你记在心里。-----还有,想和你商量件事,下次你要坑人的时候,能不能去坑别人,不要再坑我了?自从你跑到我燕子坞战死后,你知道有多少东洋死士跑过来找我的麻烦吗?”
陆婉眼神担忧地看着方炎,方炎对着她笑笑,低声在她耳朵边说道:“骗他的,让他对我心存愧疚给我点补偿----”
“你这孩子----”陆婉嗔怪地说道。
她双手合什,对着千叶兵部的墓碑念念有词,不用猜方炎也知道母亲是在说童言无忌让千叶兵部不要和方炎一般见识保佑他健健康康之类的话-----母亲不允许任何一丝丝危险落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即使面对的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再往前走,再上一个斜坡,那里就是方意行的墓地了。
这处墓地是村子里的李家老爷子推了半天罗盘掐了半天手指头亲自给择出来的,据说是‘龙眼之地’,死者葬在这里,后世子孙聪明伶俐,眼界开明。
墓地四周种满了各种蔬菜瓜果,辣椒和茄子长得极好,还有几棵梨树和一棵柿子树。方意行生前喜欢吃梨和柿子,母亲陆婉就特意在他的墓穴旁边都种了一些。
陆婉将篮子里的香烛纸钱全都取了出来,对方炎说道:“你在这儿陪你爸说会儿话,我去给菜地拔草----”
陆婉去忙活自己的事情,方炎一屁股坐倒在父亲的碑前。以前他经常这么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
方炎把香点燃,把纸钱烧着,看着墓碑上方意行的名字,说道:“我知道你想我来看你,但是又不愿意我天天跑来看你-----前些年每天守在你身边,你心里肯定也很不乐意吧?你总说男人要独立,男人要勇敢,男人要勤奋,男人要学有所长,男人当成为人中俊杰----以前觉得你挺啰嗦的,总觉得那些事情离我太遥远。现在觉得你说得挺有道理的,因为你说的那些我已经得到了。”
“我去的晚了些,所以你没办法告诉我到底是谁害了你----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和白修说了些什么,不过白修和我说的话我是一个字也不会相信的。当然,他说是他杀了你-----这一点儿我信。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好人哪会长成他那样?”
方炎把酒瓶拧开,自己对着瓶口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口,说道:“你不好酒,所以这酒我就不给你倒了。我小的时候,你也不允许我喝酒----我第一次和老酒鬼喝得烂醉的时候,你还罚我站了一天独木桩----现在你走了,我也有权利不给你酒喝-----”
“应该和你说些什么呢?”方炎提着酒瓶笑着说道。“以前我在你墓碑前都不好意思说话,觉得我做为你的儿子太丢脸了------学了那么多年功夫,整天想着救这个救那个,却连自己的父亲都没救下。知道我今天的话为什么突然间多了吗?你想必已经知道了----不管你是成了鬼魂还是成了神仙,你的本事肯定是越来越大了。外面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替你报仇了吧?”
“我杀了白修。”方炎又灌了一口白酒,带着满嘴的酒气说道:“挺不容易的。白修这小子太阴险了,没想到剑术已经到了那种骇人听闻的地步------如果不是我临时突破的话,恐怕要被他斩成两半。不过,最终还是我把他击败了----以前经常有人说白修是燕子坞中年轻一辈的第一人,对这种说法-----我根本就不屑于反驳。事实证明了一切,你的儿子-----我才是燕子坞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
方炎用衣袖抹了一把红润的眼眶,哑声说道:“我以前总觉得,人活着就是为了自己-----但是现在我真的很希望你还活着,你能够为我的每一次成绩骄傲。”
“你活着,我为你活着。”
第655章、天道难,难于上青天!
第655章、天道难,难于上青天!
我们埋怨父母最多的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在父亲母亲的嘴里,别人家的孩子吃饭多,别人家的孩子学习好,别人家的孩子会唱歌,别人家的孩子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别人家的孩子找到一份好工作,别人家的孩子买了房结了婚有了一个小宝宝--------
那个时候我们年轻任性,觉得生命是我自己的,人生是我自己的。我们想要怎么过就怎么过,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们要挥霍青春,我们要对酒当歌,我们要在身上纹个性的纹身,我们要在耳朵上穿上古怪的耳钉------喝酒打架,游戏泡吧。这些事情不做一遍,怎么好意思和人说自己也年轻过?
方炎也是千千万万子女中的一员。
诸不知的是,在父母有了子女之后,他们的人生就延续到了子女的身上。他们为你发出来的第一个声音而欢呼雀跃,他们听到你喊出不清晰地‘baba’或者‘mama’而泪流满面。
他们关心你的学习,重视你的成长。你们每取得一点成绩,他们比你本人还要开心。你每获得一项技能,他们比你本人还要骄傲。子女是父母最大的财富,他们巴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可是,自己想过的和父母想要的是有冲突的。
子女们想,我凭什么要为你们活着?我凭什么要给你们争得荣誉?我凭什么要满足你们所谓的自尊心?凭什么要让你们在亲友邻居面前有面子?
但是,他们可曾想过,连生命都可以无私付出的父母,他们当真想要在你身上获得任何回报吗?
他们只是希望你能够过得好一点,再好一点--------如此而已。
那个时候,方炎不懂得这个道理。
他讨厌方意行的僵硬呆板,更喜欢老酒鬼的宽松灵活。
他排斥方意行的呵斥惩罚,更喜欢母亲的‘谆谆教导’。
他觉得父亲过于自私自利,自己不愿意承担振兴家族的责任,却不停地逼迫自己努力努力再努力-------
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阅历地增加,随着对父亲的思念渐浓,方炎才逐渐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
父母愿意为你无私奉献,你也要承担起为人子女的责任。
爱是任性,也是牵引。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方炎只盼望方意行能够活着,好好地活着,而他愿意为了方意行而活------
让他分享喜悦,让他感受荣光。
让他可以在任何人的面前,指着自己说:他叫方炎,是我的儿子------
可惜,方炎明白地太晚太晚了。
当他学会应该怎么样成为一名合格的儿子时,他的父亲已经离开不在了。
方炎坐在方意行地墓碑面前,身体颤抖低声呜鸣。
他不想让母亲陆婉知道自己的难过悲伤,所以死死地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辣椒丛中的陆婉早已经泪流满面身体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
-----------
叶家大厅,叶家的重要人物齐聚一堂。
叶家三虎的老大叶道温坐在中堂喝茶,虽然他看起来一幅淡然无事的模样,但是举杯滋饮的频率也实在太高了一些。由此可见,他的心里是非常担忧着急的。
在政界身居高位被人誉为‘经济隐相’的三虎叶道陵坐在大哥的下首,眉头轻皱,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不悦挂在脸上。
他的手指头不停地抖动着,就像是在弹着一首格调激昂的曲子。
老二叶道弦要在外地执行一项机密任务,没办法到场。但是他的妻子李淑桦却早早地就守候在叶家老祖宗的身边,服侍着老太太吃些瓜子点心。
叶家的小辈们叶风声叶子等人大气都不敢出,就像是乖宝宝似地坐在小椅子上不敢吭声。
“大哥,是不是太着急了些?”叶道陵的语气不无埋怨地说道:“温柔才几岁?用得着现在冲关?这距离她上次冲关才多长的时间?她都准备好了吗?”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温柔决定的事情我也改变不了-----小时候太由着她的性子,长大了就变得独立独行,谁说也不听-----”
叶道温朝着老祖宗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说道:“那一位又太宠溺温柔,她们俩把事情给定下来了,我这个爹哪里还有什么话语权?你不是这个家里的人?到底什么情况你不比我清楚?”
“阻拦不了就不阻拦了?这又不是什么小事------要是去一趟漠北甚至学着方家那位去极寒之地,我们也能够咬牙接受------偏偏跑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我们在温柔这么大的时候在做些什么?我记得我那个时候白虎拳才刚刚练出个化形,看到自己打出来的拳头有猛虎下山的威风后就激动的不行,觉得自己是天纵奇才-----寻道之后又接着问道,小小年纪硬生生被他问出一些道理。现在又想去觊觎天道-------天道是那么容易登上去的?习武问道这种事儿急不来,万一要是被上天反噬了怎么办?”
“叶道陵,闭上你的乌鸦嘴。”老祖宗当着众多小辈的面毫不客气的呵斥叶道陵,说道:“有没有一个做长辈的稳重样?孩子都还没出来呢,你就在旁边诅咒她出事?”
叶道陵满脸的委屈,说道:“老祖宗,我这哪是诅咒温柔出事啊?有这么做叔叔的吗?我就是觉得温柔太着急了-----你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把功夫练习那么好干什么?就算她想把功夫给练习好了也行,慢慢来,又没人和她比赛-----再说,就算有人想来参赛,也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吧?内江湖年轻一辈,有谁还能够和她过招的?就是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反正我是远远不如温柔的。大哥就算实力比我强上不少,也不如温柔吧?你现在是问道境前期?中期?你有胆子去登天道?”
“方炎呢?”被自己地亲弟弟鄙视,叶道温表情不悦地说道:“听说他在花城再次突破了-----前几天张家那位老太爷还在说太极之光的事情,说他是百年难遇的一位太极天才。道门的人也对此事非常重视,天机观的那位老观主不还跑到方家老宅去拜访方老爷子------说了些什么我们不知道,至少证明道门对此事的重视不是?”
“你的意思是说,温柔是因为受到方炎的压力才想着要强行闯关?”叶道陵满脸诧异地问道:“温柔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温柔自然不是这样的人。”叶道温说道,他对自己的女儿还是有着一些了解的。“温柔不会和别人比拼什么。”
“那她还要强行突破?”
“她只是不喜欢别人比她更强------”叶道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在她看来,她比别人厉害是理所当然的,别人比她厉害------那就是自己还不够努力。”
“---------”
叶道温轻轻叹息,说道:“希望一切顺利。”
“我还是觉得你们太不慎重了。”叶道陵低声说道:“叶家现在如日中天,我和父亲在政界发展,二哥在军部发展,大姐和二姐经商,三姐好好地做她的大学教授,在学术界和我们遥相呼应--------这些都不是我们最大的底牌。我们最大的底牌是什么?”
“是叶温柔。是我们叶家有可能会产生一位天道境的高手。温柔名声在外,就连红墙内的那位首长也不只一次主动和我提起过她------还说要我代他向温柔问好,让温柔好好练功,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向他汇报-------连国家都对这件事情非常的重视,我们怎么可以如此的儿戏?”
“如果这次温柔闯关成功,对我们来说自然是一桩天大的喜事。温柔成为我们叶家百年之内第一人窥探天道的高手。不管是政界还是内外江湖,都得对我们叶家刮目相看-----要重新来定位和我们叶家之间的关系。但是,如果温柔要是闯关失败-------”
叶道陵是一个政客,所以他不得把这其中的利益关系解释给自己的大哥听,让他明白叶温柔对叶家的重要性。
“这次和以往都不不同,寻道不得,可以继续寻找。问道问不出道理,大不了下次再问,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但是天道不行啊。”
叶道陵指着天空,问道:“天是什么?是神秘,是未知。是无穷尽。天是神圣的,是威严的,也是不可侵犯的-----如果凡人之躯妄想窥探天的真实面目,会受到天的反噬,会受到惩罚。有些人受到惩罚重伤甚至死亡,有些人至此一撅不振从此再也无心武道-------大哥,我们有可能得不偿失啊。”
老祖宗怒了,抓起面前茶几上的一个香梨就朝着叶道陵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出去。叶道陵,你给我滚出去-------”老祖宗气呼呼地说道。
叶道陵不敢躲避,任由香梨砸在自己的脑袋上面。
第656章、你就是个loser!
第656章、你就是个loser!
咔嚓------
嫩脆的香梨砸在陆道陵的脑袋上面,然后反弹回去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陆道陵的额头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沾了些飞溅出来的梨汁。
这要是让他的那些下属看到,非要吓破了胆子不可。经济领域的权威,被称为国务部‘隐相’的叶道陵在被人丢水果的时候只能硬着脸皮接着。
这样的事情说出去谁会相信啊?
陆道陵从口袋里取了巾帕擦拭额头上的汁水,笑着说道:“老祖宗的准头不错,和年轻时一模一样-------”
“别给我嘻皮笑脸的。”老祖宗还没有消气,表情不快地说道。
陆道陵满脸苦笑,说道:“老祖宗,我就是和大哥说些知已话------我知道我这些话不好听,但这是事实啊。自家人还要藏着掖着?这样的事情我可做不来。”
“你懂得什么?”老祖宗指着叶道陵的鼻子骂道:“整天用你那些弯弯绕的肠子来思考问题。让你多读几年书,教你多识几个字,就可以看不起人了?全世界就数着你叶道陵最聪明?你怎么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还像不像是我们燕子坞的男人?”
“整天这个利益那个关系的,满肚子的阴谋诡计-------你活生生就是一个不入流的政客。温柔怎么就不能登天道了?她想登,就去登,这才是我们燕子坞的好儿女。为什么这么多年燕子坞只有一个莫轻敌能够窥探天道?那是因为人家莫轻敌天不怕地不怕,也不在乎什么狗屁利益不利益------他年轻的时候,什么事情不敢干?他年轻的时候,哪个人敢招惹他们方家?他年轻的时候,压得你们这些混蛋小子抬不起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倒是没觉得温柔做错了。想要什么就去要,想争什么就去争------连你们也知道闯天关闯天关,天关当然是闯出来的。就你们这样担心这个害怕那个,整天畏畏缩缩的,还想妄想去窥探天道?我要是天,也得拿雷去劈你------”
“也难怪莫轻敌只和温柔关系好,人家根本就不把你们这些胆小鬼放在眼里。温柔成功了自然最好,失败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一个女人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在我看来,天道就是人道。人道就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伤了废了,我们叶家养着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她要是死了,我们叶家也捏着鼻子认下。谁还能长生不老了?”
听了老祖宗一席话,在场无论男女老少无不动容。
叶道陵的小女儿叶子伸手去帮老祖宗捏肩,说道:“老祖宗,你也别生我爸的气了,他也是在担心姐姐嘛-------”
“哼。他要是真的担心,我自然不说这些话-------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着别的心思,那就活该被骂。”
叶道陵脸色赤红,满脸尴尬地向老祖宗解释,说道:“老祖宗,我要是一心为了利益,应该鼓励温柔去征天道才是------哪有说她太过着急的道理?我这纯粹是担心她的安危。”
“你老人家说得不错,我现在是一个不入流的政客-------我也是没办法啊。都说咱们叶家人丁兴旺,但是大部份人不是寻仙就是问道。一个个的都是隐居高人,一个个的不染尘埃。咱们叶家要生活,而且要生活得很好,总得有几个人跳出来做那些肮脏事不是?观音菩萨还需要一群凡夫俗子供养呢。老祖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叶家要崛起,叶家要发展,这些都没错。但是不要忘记了,我们的职责和根基是什么------别忘了,你们脚下的这块土地叫什么名字。这里是燕子坞,这个名字你们给我记住了-------”
老祖宗指着叶道陵,说道:“小陵子,就你忘记得最快------你呀,和温柔比境界还差得远呢。你就是个loser-------”
老祖宗说完还有些不太确定地转过身去,问道:“叶子,是这么说吧?”
叶子小脸憋得通红,不敢看父亲快要喷火的眼睛,连连点头说道:“老祖宗说得对,太对了--------”
满屋子的人都是一幅想笑不敢笑的模样,每个人都憋得极度辛苦。
陆道陵气急败坏地起身,说道:“我出去抽根烟-------”
陆道陵才刚刚跨出大厅的门槛,身后就响起众人的大笑声音。
----------
-----------
开始忙碌起来之后,就连和家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都成了平淡的幸福。
陆婉先给方虎威盛汤,又给方炎夹菜,自己没动过筷子,却不停地催促这一老一少多喝些汤多吃些菜。
方虎威眼神巴巴地看着方炎,说道:“难得方炎回来,咱们这也算是一个小团圆-------把我屋子里的那瓶茅台开了。今天高兴,大家都喝一点。”
陆婉第一个反对,说道:“爸,你的身体不好,医生也建议你不要喝酒-----还是多喝些汤吧。”
方虎威最近的精神状态实在让人操心,陆婉也不敢再让他发生一些什么意外的事情。
方炎也跟着附和,说道:“我妈说的对,爷爷你还是喝汤吧-------”
方炎跑到方虎威房间取了一瓶四十几年的珍藏老茅台出来,拧开瓶盖后,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香浓的酒味。
“好酒。”方炎称赞着说道。他给母亲陆婉倒了小半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说道:“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是应该喝一点酒-------来,我们一起干一杯。”
又对方虎威说道:“老爷子不能喝酒,就以汤代酒吧。”
方炎举杯和母亲陆婉碰杯,两人都小饮了一口。
啪------
方虎威把手里的汤碗往桌子上一拍,生气地说道:“这饭吃得没滋没味的,不吃了--------”
说完,就要推着轮椅离开饭桌。
“给你一勺。”方炎喊道。
方虎威推动轮椅的手停了下来,说道:“一两。”
“只有一勺。”
“半两。”
“只有一勺。”
“两勺。”
“只有一勺。不要就算了。”方炎摆出一幅绝不妥协的架势。
方虎威犹豫良久,说道:“一勺就一勺-----”
于是,方炎在汤勺里面倒了一勺茅台,小心翼翼地送到方虎威的嘴巴里面。
方虎威满脸陶醉地品尝着,幸福地笑着,说道:“真是好酒啊-------”
方炎和陆婉对视一眼,两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陆婉低声对方炎说道:“也只有你回来的时候,你爷爷才会这么高兴------”
方炎握紧母亲的手,说道:“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就算走也要带着你们一起出去------”
陆婉摇头,说道:“千万不要给你爷爷提起这件事情,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样---------他不需要你陪在身边,他更希望你能够像是雄鹰一样在天空上面翱翔。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他不会耽搁你,也绝对不会离开燕子坞。我也不会,我要留在这里给你看家,我要照顾好你爷爷,还要陪着你爸爸------”
方炎在心是沉沉叹息,却嘻笑着对陆婉说道:“外婆一直催促我结婚呢-------”
“她也给我打电话说起这事儿------你和朝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有温柔-----你们俩现在发展怎么样了?听说温柔最近在闭关,我有段日子没有看到这孩子了------”
方炎笑着说道:“我也在等她出来。”
酒足饭饱,方炎陪着老爷子坐在小院里面聊天。
方英雄方好汉这两个家伙被方炎给留在了花城,少了他们两个家里冷落了不少。
正听着方虎威这个好汉讲着他年轻时的勇事时,方炎突然间觉得心烦气燥心思不宁起来。
方虎威看到方炎分神,说道:“我乏了,想睡觉。你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吧。”
方炎站了起来,说道:“爷爷,我出去一趟-------”
“去吧。”方虎威摆手,看着笼子上的金刚鹰,说道:“我陪这个老伙计说几句话就睡了。”
方炎一阵急跑,跑到了叶家的老宅门口,砰砰砰地使劲儿拍门。
朱红大门应声而开,守门的叶家人叶老三看到站在门口的方炎,说道:“小炎子,这么晚了,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要见叶温柔。”方炎说道。
“那可不行。”叶老三想要关门,说道:“大姑娘闭关多日,从来不见客人------家里人都没人能见着,更何况是你这个外人?”
“我找她有急事。”方炎想往里面闯去。
“方炎-------”叶老三厉声喝道。“我告诉你,你别乱来。燕子坞也有燕子坞的规矩,这三更半夜的,你往我们叶家乱闯------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我有不好的预感-------我要见叶温柔------”方炎不管不顾地往里面闯,说道:“无论如何,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叶温柔-------叶爷爷,你让我进去,求你了-----以前我没少给你偷烟抽吧?”
“我要是不让你进来呢?”一个清郎的声音传了过来。
方炎朝着屋子里面看过去,一身白色唐装的叶道陵正站在院子里眼神凛冽地盯着自己。
第657章、寻天问道,鹤唳云宵!
第657章、寻天问道,鹤唳云宵!
“我要是不让你进来呢?”
叶道陵身穿白色唐装,唐装的前襟湿了一大片。
短发凌乱,脸色潮红,额头上面还有没有擦拭干净的汗珠,不难猜测他刚才正在做些什么。
叶家人好武,家传的白虎拳威力凶猛,可开山裂石。倘若进入成虎阶段,便可以身化虎,以身养虎,人如虎王巡山,百兽难挡。
叶家三虎都习武,其中,叶道老二叶道弦的成就最高。他是三兄弟之中最早进入成虎阶段的叶家子弟,当时在内江湖引起了很大一阵子的轰动。也正是因为叶道弦和其它两兄弟的优秀,所以外人才将他们兄弟三人并称为‘叶家三虎’,也有称之为‘叶家三杰’的。当然,后者远不如前者那么声名赫赫。
叶道弦天纵奇才,将猛虎拳加以改良,放进由他直接掌控地华夏国最精锐神秘的东方之剑特种部队的队员身上加以训练,东方之剑执行各种高难度任务时,猛虎拳发挥出色,达到了惊人的战斗力,并且最大限度的保护了东方之剑队员的安全。在一次境外战斗之中,东方之剑遇到了南非国同样以彪悍嗜血闻名的狼血神风队,东方之剑客场作战,以一敌三----以损失三人伤五人的成绩全灭狼血神风队二十一名精英。
此一战,举世皆惊。美国俄国以及以色列这些以特种部队闻名的国家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华夏国的特种部队实力早就已经挤身世界强队之列-----
据说军部对叶家的猛虎拳非常感兴趣,正在和叶道弦合作准备编排简易版本做为三军战士的基础拳法之一。
如果叶道弦的简易版本猛虎拳在三军之中推广应用,那么叶道弦就将成为三军之师,比《水浒传》里面林冲那个八十万禁军教头还要牛逼很多-----
叶家将因此成为燕京乃至整个华夏最顶级的豪门贵族。
这也是最近几年叶道弦神出鬼没几乎从不归燕子坞老家一心扑在军部的原因,他知道此举成功对他和叶家的意义。
叶道温性格敦厚,坐守燕子坞老宅,照顾叶家老幼,相当于叶家的大族长。他一心向武,虽然资质稍弱,但是多年苦练倒也取得不错的成绩。
叶道陵热衷政途,难免分心。所以武道境界和其它两兄弟相比自然要差上一截。
老酒鬼曾经点评燕子坞群豪的时候说过:叶家猛虎拳,论凛冽杀伐道弦第一,论灵巧多变道陵为首,如果论起浑厚凝重,当为叶道温为先-----道弦道陵赢在前面,道温赢在后面。关键处在于道温能否自我突破踏破横亘在前面的那道门槛。
即使是三兄弟当中最弱的叶道陵,也早就已经进入猛虎拳的成虎中期。如果时间充裕,能够做到日日修习的话,再次突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样一个强势的人物挡在叶家的老宅门口,说我若不让你进去又当如何-----这不是欺负人吗?
方炎看到叶道陵之后呵呵大笑,热情主动地和人打招呼,说道:“三叔,好久不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想着这次回来之后去燕京拜访你呢,没想到会在燕子坞就碰着了。三叔刚刚练完功夫?天色还早,想必三叔现在也不会休息,我进去陪你喝喝茶聊聊天----”
方炎说话的时候,就要从守门人叶老三的身边穿过去。
叶老三伸手拦截,恰好把方炎的身体给挡了下来。
方炎看着叶老三,说道:“叶爷爷,三叔都同意的事情-----你还挡我做什么?”
叶老三喜欢方炎,诚心劝道:“小炎子,回去吧-----等到天明了再来。爷爷给你开门。”
叶道陵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方炎,说道:“方炎,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叶家老老少少一大家子人都住在这里面----你大半夜的往里面闯,像话吗?”
“三叔,我要见叶温柔-----”方炎直抒自己的来意。
“不行。”叶道陵拒绝,说道:“温柔正在闭关,任何人都不见-----”
“三叔,我感觉到心烦气燥心神不宁,我担心温柔有事-----”方炎着急地说道。
叶道陵冷笑,说道:“方炎,你感觉到心烦气燥心神不宁那是因为你有病-----有病了就得去看医生。这和温柔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温柔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儿,可能是突破遇阻-----”方炎无奈地解释着说道:“要是没事自然更好。要是有事的话-----我得去检查一下,确保她的安危。”
叶道陵被方炎的话给逗乐了,看着方炎说道:“方炎,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太过份了吗?温柔闭关突破,这对我们叶家来说是一桩天大的事情-----这段时间的叶家所有人都在为温柔服务,第一要务就是要保证温柔的安全。你说温柔有危险,说要进去看她----凭什么?叶温柔是我叶家的人,如果她在最关键的突破时期被你打扰,这个责任算谁的?这个损失由谁承担?万一要是被你破坏了温柔的登顶让她遭遇天道反噬----方炎,我为什么要给你这样一个机会?”
方炎一脸诚肯地看着叶道陵,说道:“三叔,你们关心温柔,我也同样关心温柔。温柔现在是你们叶家人,但是以后会是我方家人-----”
“混账。”叶道陵冷声喝道:“谁说温柔以后是你们方家的人了?我们叶家答应了吗?”
方炎也不生气,看着叶道陵说道:“三叔,这是我和温柔的私事,只要温柔答应就成了。我要娶得是叶温柔,又没准备把你们叶家人都娶进门----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是她的男朋友,如果不是家父新丧的话,我和温柔说不定已经结婚生子了----”
“早就知道你方炎伶牙利齿不好打发,现在倒是学会和我胡搅蛮缠来了?”叶道陵脸色铁青,对叶老三说道:“给我取一小凳,我今天晚上就守在这里,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进我叶家大门-----”
方炎眼神坚定,咬牙说道:“三叔,你也知道,你打不过我-----”
叶道陵真是被方炎给气笑了,说道:“你还真是对自己有信心。既然你说我打不过你,我还偏要试试----你今天晚上要是敢跨过我叶家门槛一步,我就叶家猛虎拳侍候。”
“三叔,以后都是一家人----何必要打打杀杀的呢?”方炎无奈地说道:“我们上次在燕京的时候相处的不是很愉快吗?那个时候你还对我表示了赞赏,说我是燕子坞最优秀的年轻人----最优秀的年轻人连你叶家的大门都跨不进去了?”
“不行。”叶道陵说道。“在温柔出关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打扰----这是我们叶家开会定下的规矩。今天晚上由我值夜,自然不能第一天就被人给破了戒律。”
“那我只好对不起三叔了---”方炎说道。
说话的时候,已经弯腰朝着叶家老宅的后院冲了进去。
轰-----
叶道陵的身体瞬间弹起,如猛虎捕食般地朝着方炎扑了过去。
-------
-------
古人讲究面壁思过,今人却喜欢面壁突破。
其实面壁思过和面壁突破都是一个道理,古人的面壁思过也有让人在自我反思的时候顺带提升一下自己实力修为的想法-----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层面的。
这是一个密封的石洞,在叶家祠堂的地下室里面。以前为了躲避战火,或者在家族发生重大危机时逃命之所,现在就成了家里的重要人物面临重要抉择时的隐居之处,
石洞极其简陋,一张石床,一张石桌,一张石椅。这就是整间屋子全部的家当。
石桌上面有一素雅的琉璃瓶,琉璃瓶里面插着一根竹枝。这个瓶子以及瓶子里面的竹枝是叶温柔闭关的时候带进来的,为的就是在这石室里面有一个伴。青色的竹叶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绿色。
石室有窗,月光从头顶的天窗斜射进来,照亮着石室的每一个角落。
通风和排气孔都做得很好,倒是不会让人有胸闷气短之感。
没有电话,没有电脑,没有音乐和书籍-----没有一切现代化的东西。
因为长久没有剪发的缘故,头发长长了一些,现在已经垂到了肩膀。
长期没有沐浴阳光的缘故,她的俏脸素白,给人一种近乎透明的颜色。叶温柔一身黑袍,双腿盘坐在床上,双手自然地倒扣在双膝之上,眼眸紧闭,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她保持这个姿态已经三天三夜了。
她在三天前吃了一点干粮,喝了一些清水之后,突然间心有所悟,于是就走到石床上坐了下来----
前两天叶温柔的心绪很平静,无欲无求,六根清净。她的思维处于‘馄饨’状态。不垢不净,什么都没有想,却又什么都有可能捕捉。
她行走在荒野之中,置身在无人的戈壁。
黄沙翻滚,大风吹拂。整个世界只有她这一个移动的活物。
遥远地天际,她能够听到有鹤长鸣。
她知道,那只鹤就是自己寻找的道----她要找到那只鹤。
第658章、斩情缘!
第658章、斩情缘!
猛虎拳以勇猛刚劲著称,这套拳法由叶家三虎之一的叶道陵使出来,更显其霸道本质。
叶道陵早就进入了成虎期,所以在扑向方炎的时候,就已经化身为虎。他庞大的身躯犹如虎王的身体,强大的气场能够压迫到森林中的百兽难以动弹。
叶道陵双手幻作利爪,一爪抓方炎胸口,一爪抓方炎咽喉。
两处都是命门部位。
真气充斥其上,叶道陵的手爪也仿佛胀大了好几倍似的。他的双手隐隐地闪现红光,就像是被用颜料给漂染过一般。
人的手掌变成了虎的虎爪,人的劲道要远胜于猛虎一扑之力所能够带来的劲道。
因为速度过快的缘故,双爪在空中留下无数残影。无数爪影在空中连成一线,形成了一道让人心悸的‘鬼影缠身’画面。
刚才还在距离方炎两米开外的地方,瞬间就已经到了方炎的胸口咽喉部位。
猛虎下山,啸震四方。
叶道陵的一双利爪将方炎的进攻路线给完全锁死,无论他从任何一个部位冲锋他都能够以最残忍暴力的手段将其击毙-----假如叶道陵愿意的话。
“猛虎巡山----厉害。”方炎在心里暗赞。
做为一名搞经济工作的‘政治家’,叶道陵在搞好正业的同时还能够有如此深厚的内劲儿和如此高明的身手,不得不说,此人天赋和勤奋都极其罕见。
方炎第一次见到叶道陵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面练功。
这次再见叶道陵,他仍然在院子里面练功。
冬练三伏,夏练三九。日积月累,必成大器。叶家三虎如此被人称道,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虎爪未到,方炎就已经遭遇到了那双爪搅拌起来的气流袭击。
强劲的风刀吹打在自己的脸上身上,让人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
也幸好方炎同样是一名身怀绝技的武者,倘若他没有内劲儿护体,没有坚实的皮肉防身,恐怕他的脸上身上已经被叶道陵用爪劲儿给切割出无数条血淋淋的口子-----
方炎一脸无惧地向前冲锋,就像是主动地迎着叶道陵的双爪攻击笼罩范围闯进去。
嘶----
叶道陵第一爪抓向方炎的咽喉,方炎的身体在急冲的同时化作太极双鱼,左脚还在前挪的同一时刻,右脚原地一百八十度打转,再打转----绕到了叶道陵的身后。
叶道陵一爪落空,闪电般转身,另外一爪锁向了方炎的胸口。
白虎调头!
方炎的身体向后倒去,双脚着地,就像是在地面上钉了两根钢钉似的,身体几乎和地面一百八十度保持平行-----
咔嚓----
叶道陵一爪抓在院子朱漆大门的门板上面,扣下来一大块木头下来。
叶道陵丢掉手里的木头,身体高高地跃起,再次朝着躺倒在地上的方炎扑了过去。
啪啦------
叶道陵的两只手爪深深地插进地板,那有些年头的青石板竟然被他的双爪给戳出两个大洞出来。
方炎的身体已经在原地消失不见,就像是从来都不曾在那里出现。
“好一招恶虎掏心----”方炎站在不远处,心有余悸地看着叶道陵,说道:“三叔,不用这么拼命吧?我就是想来给温柔提个醒而已,你不用想着要把我的心也掏走吧?”
咔嚓----
叶道陵的手掌从石洞里抽了出来,伸手轻轻一捏,就把手心里的石头残渣给捏成了粉沫。
摊开手掌,那些石头粉沫便被夜风给吹地四处飘散。
叶道陵看着方炎,沉声说道:“你夜闯我叶家祖宅,事关叶家荣辱颜面-----做为叶家的一份子,自然有责任全力守护不让外人侵袭。”
方炎苦笑,说道:“三叔,我是一番好意----我要是对叶温柔有什么坏心眼,早就偷偷摸摸地溜进来了,还会大大咧咧地跑到前门来叩门吗?”
叶道陵冷笑,说道:“叶家戒备森严,也不是谁都能够偷偷摸摸就可以溜进来的----方炎,你不是说我不是你的对手吗?你要是我燕子坞大好男儿,就痛痛快快地陪我打一场。躲躲藏藏地算什么英雄好汉?”
“三叔,我说你不是我的对手,并不是为了炫耀我有多么厉害-----你要是我的对手,刚才连续使出猛虎拳三大杀招之中的‘猛虎巡山’和‘恶虎掏心’这两招----而且是连续招式,又怎么会伤不着我呢?”
叶道陵的脸色更加阴沉,说道:“看来今天晚上必须要让你好好地领略领略我叶家绝学-----”
“三叔,温柔安全要紧----”
“我自然知道温柔的安全要紧。正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无论如何----今天晚上我都不能放你进去----”
“我是无论如何都要进去-----”方炎表情坚毅地看着叶道陵,说道:“三叔,你是叶温柔的叔叔,也是我尊重的长辈。我明白你有守家之责,但是我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不管你们叶家承认不承认,叶温柔都已经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她是我的女人,是我以后孩子的母亲。我感觉到她有危险,而且这种危险非常的强烈----所以,恕我无礼。等到此事了结,温柔安然无恙,我提酒过来给你赔罪----”
“你也不用给我赔罪。”叶道陵说道:“方炎,既然你想进来,那就受我三拳吧-----我们对轰三拳。倘若你可以接下来我的三拳,我就回屋睡觉,你做什么我再也不闻不问。”
方炎无奈地耸耸肩膀,说道:“三叔,太极讲究以柔克刚,后发制敌----你却让我和你以硬碰硬对轰三拳-----”
“你不答应?”
“自然答应。”方炎说道。“我说过,无论如何,我今天晚上都要进入叶家----而且是从正门走进叶家。”
“那就祝你好运。”叶道陵嘴角浮现一抹笑意。他的双手握成拳头,因为劲气过盛的原因,致使他拳头所在的位置啪啪啪的作响。
那不是骨头爆裂的声音,而是炽烈的劲气燃烧空气而发出来的响声。
“嗷呜呜呜------”
叶道陵的腹部发出类似猛虎想要进食前的响动声音。
猛虎拳之成型期间,由内至外,都像是一头真正地成年期猛虎。
叶道陵的身体微躬,脑袋前倾,做出捕捉猎物时的标准动作。
轰----
他的双脚蹬地,身体高高地跃起,再次朝着方炎扑了过去-----
他的拳头挥舞在空中,如巨锤一样的铁拳在啪啪啪地燃烧和脆响声音中竟然开始收缩,而且越缩越小,最后变成了正常拳头大小-------
嗖---
就像是微风吹拂,朝着方炎地脑袋砸了过去。
看起来没有任何危险。
当然,只是看起来。
-------
--------
鹤鸣声声,时近时远,时而又完全地消失不见。
叶温柔先是慢走,意态悠闲。然后是小跑,想要更加接近一些。
她走过一片又一片的沙海,穿过一座又一座沙丘。可是,眼前的风景依然,天上的鹤声也仍然遥远----
她并没有距离目标更近一些,她追寻不到心中的天道。
叶温柔飞跑起来,向前狂奔。
黑衣被风吹割,猎猎作响。
她的双脚越跑越快,身体化作一阵黑风。
她看到了那只白鹤,她姿态优雅地飞翔在云间,时不时地发出一声长鸣。声音清澈,传得很远----
它仿佛也看到了地面上奔跑的叶温柔,这是她在戈壁遇到的唯一伙伴。她扑闪着翅膀直泻而下,像是一个领跑员一样的在叶温柔的头顶引路。
叶温柔快,它飞得更快。
叶温柔慢,它也跟着降速。
叶温柔紧咬薄唇,身体突然间飞跃而起----
它的速度是那么突兀,速度如光如电。
它伸出右手,想要抓住白鹤的那两条细长小腿----
“嗖-----”
白鹤变了,变成了方炎那张嘻笑的脸。
“方炎-----”叶温柔的表情一僵,伸出去的手自然地就停顿了下来。
然后,眼前的场景突变。
她来到了阳光明媚的春天,鲜花漫山遍野开放,绿草像是毯子一样铺满整个大地。她身穿雪白长裙在草原里奔跑,蝴蝶翩迁,鸟儿歌唱。
整个世界充满生机,让她的身体和心灵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她想在草原上狂奔,她想在花丛中跳舞,她想品尝每一样野果,她想捧一把清泉泼在脸上----
她看到了丛林的边缘出现一只稚鹿,它眼神迷惑地看着自己,就像是初生的孩子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叶温柔的心神一动,然后朝着那头幼鹿狂奔而去。
当她伸出双手想要把那头鹿扑倒的时候,那头鹿却变成方炎戏谑的脸----
场景再变,这里是阎罗地狱,无数恶鬼朝着她飞扑而来,当她长剑想要刺下的时候,每一个恶鬼都变成了方炎惊恐的脸-----
场景再变,这里是两军交战的战场。尸兵遍野,血流成河,叶温柔带兵浴血厮杀,终于将敌人主将抓获-----敌人主将竟然是方炎-----
--------
叶温柔终于明白了,想要窥探天道,必须要斩断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