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百毒大阵!
第434章、百毒大阵!
方炎见过枪势最磅礴的人是莫轻敌,见过剑势最惊险的人是千叶兵部。
今天他见到了拳势最火爆的人。
一通百通,每一种兵器用到了极致所能够发挥出来的杀伤力是同样巨大的。
譬如一只手枪和一台大炮-----当然,这只是说说而已。
这种说法只局限于冷兵器。譬如古龙小说里面的人物,是小李飞刀的刀快还是西门吹雪的剑快?这样的问题一定让人抓破脑袋吧。
轰-----
暴风拳名符其实,形如飓风,隐隐带有雷鸣。
拳风将周围的冷空气和雪花碎片吸收进去,那个弧形的巨大风阵外围便结了一层冰霜。
疾如闪电,以摧枯拉朽之姿卷向方炎。
方炎还没来得及摆出化解招式,就已经被飓风轰飞出去。
方炎的身体腾空而起,倒飞出去。
砰!
他的双脚落地,那股飓风还没有完全消散,推着他持续向后挪动。
嗤------
方炎脚下的皮鞋鞋底踩在冰雪上面,深深的镶进了路面。
鞋底和路面进行摩擦,发出嗤拉拉的声响。
方炎施展千斤坠压住自己的退势,这才重新站稳了脚跟。
脚板火辣辣的生痛,但是一股股冰凉的触感又向那疼痛处侵袭。
方炎这才发现自己的鞋底已经完全磨穿,他的脚板就那么光溜溜的站在石子路上面。
金东海看到方炎没有被击倒,不急反笑,大声喊道:“痛快。二十年来,你是唯一一个能够接下我暴风拳的年轻人-----再吃我一拳试试。”
金东海说话的时候,他的身体再一次握拳朝着方炎冲了过来。
右手单手握拳,直来直往的向着方炎砸来。
他的右手手臂无端的粗壮了一大截,露在外面的拳头呈现赤红色,衬衣衣袖的纽扣爆裂出去,拳头挟带着嘶啦啦的响声,就像是快要燃烧着一般。
这是离火拳,霸气酣畅的一拳。
如果说暴风拳里面还有阴柔和湿润的一面,那么离火拳就是至刚至阳的代表。
有来无往,有去无回。
拳头如火焰,意图将一切障碍焚化成灰。
这一次,方炎当真对南方拳王金东海敬重起来了。
不是敬重他的人品,而是敬重他的技艺。
一个人能够将一种拳法练习到颠峰,方炎可以理解。因为他觉得自己就是那种人。
但是,能够将两种截然相反的拳法都练习到巅峰,这就不仅仅是天赋可以做到的。
敬重,不代表喜欢。
方炎的双脚叉开,施展出传自老酒鬼的醉鹤乘风脚法。
醉鹤乘风挪步随意,缥缈无形。很容易麻痹对手,让对方难以寻找到自己的真身。
方炎的身体微躬,双腿摇摇晃晃,左腾右挪,就像是喝醉了酒的一只仙鹤。
金东海距离越近,方炎就摇晃的越厉害。
最后方炎的真身已经不见,留在金东海眼里的是无数道残影。
既然什么都看不到,那就索性不见。
金东海干脆的闭上了眼睛,用自己的知觉去感觉方炎的存在。对于一名高明的武者而言,知觉比眼睛更加的可靠。
轰-----
他一拳砸了出去。
他的心中窃喜,感觉到了前面的空气阻力加大。
那是即将击中物体的实在感,不是一拳击空给人空落落的遗憾。
他前冲的脚步加快,想让自己那燃烧着的拳头狠狠地刺穿方炎的身体。
他喜欢物体燃烧的感觉。因为那燃烧是因为自己而起。
英雄少年,战天斗地。
而他南方拳王金东海,就喜欢扼杀别人口口相传的奇迹。
哄-----
拳头推出。就连周围的天色都被他的拳头给映红。
感觉不对。
一实一虚,前实后虚。
刚刚明明已经触碰到了方炎的真身,为什么拳头却落空了呢?
“白痴。”方炎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的身体避开了一步。“你中计了。”
刚才那一步说起来容易,其实非常的困难。先用难度系数极高的醉鹤乘风来迷惑金东海,让他难以捕捉到本体。致使他心气虚浮,信心锐减。
再用真体诱其出拳,拳至一半难以收回时,突然以神乎其技的太极之心去提高自己的速度,在拳头碰撞身体前的一刹那离开。
这两种绝学会之极少,而太极之心更是凤毛麟角。
道起来沧海桑田,实际上不过一刹那间。甚至只有零点几秒的时间。
他的身体避开那已经变成火红色的拳头,方氏梅花步横挪一步,一拳拍在金东海的后背心口。
噗------
金东海前冲的速度再次加速,嘴巴里面吐出一口鲜血。
过刚易折,他的身体原本就已经变成了一团炉火。方炎一巴掌拍出,将自己的劲气强行灌注进他暴躁的身体里面,让他气血紊乱,狂暴加剧。自然火气攻心,催出血水。
金东海终于感觉到了危险。
他没有低估过自己的对手,从来都没有。
在他看到方炎在汽车即将落坑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既然能够以雷霆手段解决掉那些包围他的黑衣人,他更是将这个年轻人视为自己同等级别的对手。
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那个年轻人表现的要远远胜过自己的预估。
他一直以为,胜利应该在自己那一方。现在,他惊慌了。
乘他病,要他命。
方炎的身体连续旋转,像是一股龙卷风似的追在金东海的身后,然后一掌又一掌的拍在金东海的后心。
金东海的劲气即刚且阳,方炎也同样用凶险火烈的劲气去攻击。
两股劲气在金东海的身体里面缠绕硬拼,火火不相融。金东海感觉自己的五腑六腑都快要烧化掉,只能一口又一口的喷出鲜血。
金东海身体重伤,仍然拼命的向前奔跑。他知道,只要自己跑慢一步就会被那个狠毒的家伙拍死。
方炎的脚尖点地,身体像是大鹏展翅一般的高高跃起,然后一拳轰在金东海的后脑勺上面。
砰-----
有物体爆裂的声音传来!
方炎的身体飞窜而去,来不及回头看上一眼。
没有什么比救他的父亲更重要,包括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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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忠义不能两全。
对黑袍人来说,他要面对的选择比忠义更加难以选择。
他是蛇君,也是蛇奴,是忠于自己的主人还是忠于自己的感情,这确实是一个很纠结的问题。
主人握着他的蛇之眼,如果他敢忤逆主人的命令,那么主人就可以轻易将他杀死。
而徒弟----这是自己记忆里面最深刻也是最难以忘记的东西。他大脑里面的画面不停的刷新消散,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去回味。但是,偏偏那两个小人骑在门坎上等他回去的画面让人难以忘怀。
黑袍人眼神怜悯的看着现任蛇君,说道:“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就把你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蛇君不应该有任何仁慈之心。”
现任蛇君满脸鲜血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着站在眼前的黑袍人,对着黑袍人鞠躬之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磨得发黄的竹笛。
竹笛里面发出一种悠长又繁琐的声音,那种奇怪的音调无限重复,听起来让人昏昏欲睡。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寒风又生,冬雪再起。
白色的雪地里面响起沙沙的响声,无数只动物从白雪里面探出头来。
那些尾巴摇晃起来啪啪作响的响尾蛇,那些全身都是火红色的蝎子,那种看起来一米多长长着无数只大脚的蜈蚣,还有密密麻麻的绿皮蛤蟆和星斑癞蛤蟆-----
它们成群结队的出行,浩浩荡荡的推进,目标正是孤立地站在哪里的黑袍人。
“百毒大阵?”黑袍人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说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一些。很好,这才是我的好徒弟。”
竹笛的音调发生了微秒的变化,那些被唤醒起来的毒物眼睛变得血红起来,开始向黑袍人发起了攻击。
在第一条毒蛇即将咬到自己时,黑袍人毅然朝着现任蛇君冲了过去。
一只只长蛇被甩出,一只只毒蛙被捏爆,一条条蜈蚣被踩断。
黑袍人双手齐飞,不停的将一些红色或者黑色的药沫挥洒出去。
他的黑袍不停的扬起,每一次抖动那些靠近的毒物都会调头逃跑。然后在音乐的催动下再次靠近冲锋。
一拨拨倒地,又一批批的爬起来继续向前。
百毒大阵,生人勿近。
一朝入阵,不死不休。
哗-----
一道强光打了过来。
那是一辆汽车从远处开了过来,汽车用的是远光灯,灯光将战斗的这一块地方照的亮如昼日。
吹着竹笛循环后退的现任蛇君,正在向前追逐奔走的黑袍人,还有那一地丑陋的生物-----
哐当!
车门推开,一身白衣的年轻男人站在灯光耀眼处,他的整个人便变得高大俊美,神光闪烁起来。
白衣男人冷眼盯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幕,怒声喝道:“燕子坞神圣之地,也是你们这些恶毒小丑来放肆撒野的地方?”
(ps:感谢小时候贼爱看兄的万赏,感谢死亡的探戈v4土豪的万赏!)
第435章、白修不休!
第435章、白修不休!
所有的丑人都害怕镜子,所有的丑陋都畏惧光明。
在灯光的照耀下,那此杀红了眼睛的毒蛇毒物惊慌失措无所遁形。它们那狭小的三角眼,那毛茸茸的蜈蚣腿,那让人毛骨束然的星斑和凸起的毒疤都一一呈现在世人的面前。
因为第三者的插入,正在激战中的双方全部都停了下来。
现任蛇君停止吹动嘴里的竹笛,笛声消散,百毒之物失去了指挥,立即就四处逃散。
黑袍人也停止了攻击,转身看向站在车边的白衣男人,出声问道:“你是谁?”
“燕子坞白修。”白衣男人出声说道。他的声音骄傲,神情也骄傲。就好像自己是这雪地里的王子,前后两任蛇君以及地上的那些爬行动物和他一对比简直让人难以入目。
黑袍人沉吟片刻,看着白修问道:“你要阻我?”
“我不阻你。”白修冷笑出声:“我只是让你们滚出去。别玷污了燕子坞这块风水宝地。”
黑袍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嘶哑难听,说道:“是不是燕子坞的人都这么目中无人不可一世?”
他认识两个燕子坞的人。一个是方炎,一个是面前这个男人。
方炎很骄傲,那个人的骄傲在骨子里。面前的白修也很骄傲,他的骄傲直接摆在脸上。
相比较而言,他还是比较喜欢方炎一些。
“因为这里是燕子坞,因为我们有这样的资本。”
“有这样的资本吗?我不信。”黑袍人说道。
他把两根手指头插进嘴巴里,吹出一种仿若口哨的尖细声音。
那声音丝丝缕缕,若断若续,但是却随着空气传播的很远。
那些刚才才被驱散的毒蛇毒蛙再一次开始汇集,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蜂拥而来。
它们的眼睛再一次变成了血红色,而且比之前受竹笛驱使还要更加的暴躁疯狂。
它们的攻击目标是白修,它们悍不畏死的朝着灯光最闪耀的地方冲锋。
唧唧唧------
呱呱呱------
沙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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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毒兽队伍整齐有序,一排又一排地,像是士兵列队一样的朝着白修扑去。
“雕虫小技。”白修俊脸冷洌,剑眉竖起,发声如龙鸣虎喝。“一群孽障,也想登堂入室?”
白修伸手入怀,一条银白色的光芒闪烁。
那是一条软剑,系作腰带的软剑。
唰-----
血光四溅!
那些跳起来的蛇头,那些冲过来的癞蛤蟆,那些蜈蚣的长腿便都被一剑斩断。
如刀切豆腐般干净利落。
白修身不染污,白衣如白雪,长剑如长虹,不退反进,主动朝着那些毒物聚集的地方冲了过去。
唰!
唰!
唰!
白修一剑又一剑,连斩一百一十九剑。
如杀伐修罗,如地狱战神。
无数的蛇头,无数的蜈蚣,无数的青蛙被他斩成两截。白修所过之处,肢腿无数,血肉翻飞。
在他的身后,杀出了一条鲜血和残肢铺就的道路。
白雪被热血融化,大地被鲜血染红。
在灯光照耀的地方,那些鲜血冒着热气,向更广泛的领域流敞着,勾勒出山川和大河,勾勒出红花和红草,构画出一幅巨大的娇艳地图。
刚刚开始,那些毒物拼命的朝着白修攻击。
在被白修如刀砍韭菜一般的切掉一茬又一茬的毒物之后,同伴的鲜血熨烫着它们的躯体,同伴的尸体刺激着它们的眼球,那些毒物的意识终于清醒过来。
它们懂得了惧怕!
它们懂得了逃避!
它们不再靠近,甚至有些聪明胆小的竟然主动转身向后爬去。
黑袍人更加用力的吹哨,被它驱逐的队伍仍然溃不可军。有些低智商生物再一次向白修进攻,然后被白修用剑斩死。更多的毒物仍然在逃窜,很快的黑袍人就没有可用之兵。
白修一人一剑斩断蛇君的数百大军,立于不败之地。
白修收剑而立,眼神鄙夷地盯着黑袍人,说道:“就是这些不堪一击的怪物?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要把你留下来了。燕子坞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无论如何,总要给后来者一些警示才行。”
黑袍人停止了吹哨,看着白修说道:“你很不错。和方炎一样不错。你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白修皱了皱眉,很不喜欢黑袍人这样的说法,说道:“我和他----不是同一类人。”
“不是同一类人,为什么还要帮他?”
“我不是在帮他。我是在帮燕子坞。”白修说道。“任何一个燕子坞人看到这一幕,都会把你们赶出去或者留下来。燕子坞是我们的燕子坞,岂能容忍一个野人将它玷污染脏?”
“你知道我为什么被人称为蛇君吗?”
白修讥笑出声,说道:“蛇君,你们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一个整天和几只毒蛇毒虫打滚为伍的怪物而已,也好意思给自己冠上君王的称号?”
顿了顿,白修看向黑袍人那只被挖掉的干瘪眼眶,说道:“你也不是什么蛇君,只能称为蛇奴吧?为人卖命杀人的怪物而已。”
黑袍人的脸色变得狰狞可怖,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辱人至此----那就不死不休吧。”
蛇君确实是蛇奴。但是,从高贵的蛇中君王成为没有自由没有思想的奴仆,这对他们来说是奇耻大辱。
他可以说自己的蛇奴,却忌讳别人说他是蛇奴。正如一个人可以说自己胖自己丑,却不喜欢别人也指责他胖指责他丑一样。
白修字字诛心,彻底地把黑袍人给激怒了。
就连现任蛇君也面红耳赤,脸色羞愤,好几次都想冲过去和白修拼命。
他也是蛇奴,即使和师父各为其主----但这改变不了他是蛇奴的事实。
黑袍人的双手张开,黑袍抖动,就像是一只即将展翅欲飞的蝙蝠。
十几条细小如小拇指大小的红色小蛇从黑袍里面窜了出去,分为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朝着白修所站的位置攻了过去。
黑袍再抖,又有一条肉乎乎脑袋上长角的纯白毒蛇跳跃在地上。它的那两只细小的触角四处探视之后,开始朝着白修移动。移动的速度很缓慢,就像是担心白修一脚跺过来把它踩死似的。
十几条红色小蛇像是十几只老鼠一般的绕着白修转圈圈,它们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既然连成了一条虚幻的红线。
那条长角白蛇看到白修被它的同伴围拢,这才朝着白修移进了几步。却仍然不肯靠近。
白修单手持剑,站立原地不动。
白蛇的触角摇动,嘴里发出‘啾’地一声急促响声。
嗖-----
红线切断,一条红蛇突然间跃起,从背后朝着白修的脖颈扑了过去。
其它十几条红蛇同时跃起,从四面八方朝着白修飞了过去。
前后左右,脑袋头顶小腿裤裆,每一处重要位置都有一条红蛇觊觎。
噗----
十几条毒蛇同时吐出红色的毒液,那些毒液分散开来,成为一个巨型的毒网。
这些红蛇名为‘本命蛇’,自小由毒血供养,是每一任蛇君蓄养的保命毒蛇。它们不长体型,只生毒液。身体越来越红,毒液就越来越浓。
当这些小蛇全部变成红色之后,那毒液就成了最纯粹的巨毒。
可以腐蚀衣服皮肤,伤及肉骨。
白修的身体旋转开来,手里的长剑舞得密不透风。
嗖嗖嗖嗖-----
一只只红蛇被斩成两半,鲜红的毒液被更加疯狂的喷洒出来。
于此同时,那条长角白蛇也发动起来。
它的身体长满肥肉,但是速度却无比的疾速。
它爬动的姿势就像是一个肉型圆球一样的冲向白修,奔跑的同时还啾啾啾的急叫。
轰-----
长角白色竟然爆炸开来,身体里面的无数白色液体和内脏都朝着白修所在的方向喷射过去。
这竟然是一条爆炸蛇。
以自己身体的死亡来消灭掉猎物,从而让自己的主人成为最后的赢家。
爆炸蛇一生只能用一次,平时都是用食物供养,所以导致它体型肥胖。
这样的攻击方式确实让人防不胜防。
嗖-----
当白修斩完最后一剑,当最后一只红色小蛇断成两截落在地上,白修的身体这才停止旋转。
他皱眉看了看手臂上的一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下去的肉块,长剑横切,一下子就把那块腐肉给挖了出去。
那块腐肉落在地上,仍然在持续腐烂,直到那鲜红的肉色变成了漆黑的炭色。
白修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对黑袍人极度的不满意。
他从怀里摸出一瓶白色的粉沫倒在手臂的孔洞处,然后再摸出一条干净的手帕仔细的将它包扎。甚至还将那只包扎的手帕系成一个蝴蝶的形状。
他把身上那块破了几个小洞的白袍脱落,他不喜欢破旧的或者被污染过的衣服。
现在,他对自己的身体也都有一些不满意了,声音冰冷的说道:“刚才我是为了燕子坞要把你留下来,现在,我是为了自己要把你留下来-----手臂破了个洞,她该不喜欢了。”
第436章、以上任蛇君之名!
第436章、以上任蛇君之名!
白修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他不喜欢不完美的事情。
譬如破了一个小洞的衣服,脸上长了一颗痘痘,只开花不结果或者只结果不开花的果树,一条路没有走到尽头-----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很难以接受的事情。
他喜欢读书,读了很多很多的书。但是仍然觉得自己读的不够多,读得书不够透。于是他一直到现在还在读书,读更多更多的书,读更透更透的书。
他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两个人的战斗,他因为一个黑袍人挖掉了自己一块肉,这对他来说都是很不完美的事情。
他需要完美,需要让自己的内心顺畅念头通达。
所以,他决定杀掉黑袍人。
白修手提长剑,一步步的朝着黑袍人走了过去。
模样轻松写意,就像是要提刀去杀一只鸡,一只兔。
他的身体一跃,人便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手里的长剑高举头顶,一剑劈向黑袍人的脑袋。
嗖-----
软剑灌注劲气,剑体发出如若龙吟的嘶鸣声音。
长剑大开大阖,气势磅礴。
黑袍人不敢硬接,黑袍一抖,洒出一片有毒白烟掩饰自已的同时,双脚向后面连连后退。
白修屏住呼吸,身体在空中变势,躲避过那些白烟的侵袭,如一只大鹏展翅般以更快的速度向黑袍人追击。
仍然是长剑高举,又一剑朝着黑袍人的脑袋劈了过去。
看起来就像是这个家伙有强迫症说要劈人脑袋就一定要劈人脑袋,刺人胸口不行,砍掉一只胳膊不成,刺瞎一只眼睛也不成。必须要把脑袋劈成两半才成。
黑袍人仍然后退,脚尖朝着地面一点,身体就已经向后面疾飞而去。
黑袍呼呼生风,像是一只展开双翼滑翔的蝙蝠。
唰唰!
白修手里的长剑在空中连续挥了两次,借用挥剑之力调整过自己的姿势后,再次手持长剑朝着黑袍人的脑袋上劈了过去。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连续三剑都没有劈出去,理应失去战斗意志才是。白修却完全不受这种常识的影响,一剑比一剑凶猛,一剑比一剑淋漓,一剑比一剑迅疾快速。
千叶兵部剑走险招,每一剑都刁钻险峻,每一剑都出其不意,每一剑都希望平地里起惊雷。
白修的剑堂堂正正,光明浩瀚。不花哨,不繁琐,不走奇,也不卖弄。直直地刺出去一剑或者高高地劈出去一剑,都会让人压力倍增,难以招架。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白修的剑术已经登堂入室,堪称一代大家。
身如游龙,剑如长虹,直直地朝着黑袍人直撞过去。
黑袍人躲避不及,眼看长剑就要当头劈下,身上的长袍突然间呼地鼓起。
黑袍主动朝着白修的长剑迎了过去,阻挡了白修的全部视线。
嘶-----
长剑劈在黑袍上面,将长袍劈成了两半。
黑袍人借用黑袍施展金蚕脱壳之计,在黑袍将白修拖延住时,他已经从侧面飞身朝着白修扑了过去。
他的右手上戴着一只铜制手爪,手爪的外面呈现乌青色,一看就是长年浸淫在毒液里面浸泡。
手爪伸向白修的后背,势必要从他的身体上面撕下一块肉来。
白修刚刚劈开黑袍,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时候,无论是变招和转身都非常的困难。
白修没有变招。
他仍然保持着双手握剑高劈下去的姿势。
黑袍人的速度加快,他手里的铜爪已经要触碰到白修脖颈上的皮肉。
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微笑,唯一的独眼里面也充满了即将大战得胜的喜悦。
他知道自己这鬼爪的威力,只要触碰到白修的皮肤,就能够让他身体腐烂而死。
近了!
又近了一些!
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白修的身体在下坠,黑袍人的身体也跟着在下坠。
扑通!
白修和黑袍人同时落在雪地上面,脚上的鞋子踩在深厚的积雪里咔嚓作响。
白修保持着持剑的姿势,背对着黑袍人。
黑袍人站在白修的侧后面,眼里出现痛苦和疑惑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自己明明已经赢了,自己手里的鬼爪即将要撕下他脖子上的一块肉来-----只要自己的鬼爪触碰到他的身体,就能够撕扯下他脖子上的一块肉来,然后那一块肉就迅速的腐烂,血肉、经脉、骨头,毛发,他的整个身体都会腐烂成为一滩烂泥。
唰!
白修把手里的长剑抽了出来。
他的右手提着一把长剑,他用那把剑劈开了黑袍人的黑袍。
他的右手也握着一把长剑,在黑袍人从后背方向他扑过来时,他用这把长剑刺穿了黑袍人的腹部。
白修有两把剑,有两把软剑。
他故意把后背卖给黑袍人,假装自己难以转身和变招,引诱黑袍人主动向他攻击,然后一举解决战斗。
无论是时机、演技以及出手的狠辣都无可挑剔。
白修把长剑抽走,黑袍人的腹部正准备向前喷血的时候,白修一脚飞出,黑袍人的身体倒飞而去。
白修不喜欢身上染血。
扑哧------
黑袍人的身体摔倒在地上,然后在冰面上滑行,一直撞击到坚硬的物体才停了下来。
“师父-----”现任蛇君看到师父受伤,赶紧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扑了过去。
现任蛇君想要把黑袍人扶起来,黑袍人摆手示意让他不要做这件事情。
“师父,你伤得怎么样?”现任蛇君担忧的看着黑袍人,出声问道。“我给你疗伤-----
“还记得你第一次被蛇咬伤吗?”黑袍人看着徒弟,一脸温和的笑意。那张丑陋的脸多了一抹慈祥的味道,竟然让人觉得看的顺眼了一些。相由心生,如果心里无恶念的话,一个人的面相就会天然的给人好感。
“记得。”现任蛇君出声说道。他和妹妹跟着黑袍人回去,在一个破烂的院子里,他头一回见到了那么多蛇。地上爬的是蛇,墙上立的是蛇,树上盘的是蛇,就连木门的门板上都是蛇----门上没有锁,这样的院子也不需要锁,没有人敢主动走进这样的蛇窝。
他和妹妹都吓坏了,转身想要逃跑时,一条青眼蛇掉在他的脑袋上。他正要张嘴喊叫,那只青眼蛇便一口咬在他的嘴唇上面。
那是他第一回被蛇咬伤,从此便和这些可爱又冰冷的动物结下一生之缘分。
“在带你们回来之前,我并没有想过要让你跟我养蛇-----我想着让你们在我那里住一晚,第二天就把你们送出去----你还记得你被蛇咬过之后的反应是什么吗?你把那只蛇抓起来捧在手心,仔细地打量着它----你的眼神好奇的看着它,它的眼神也同样好奇的看着你。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和我们是同一类人。”黑袍人讲述着那些已经湮灭在记忆长河中的陈年往事。
“所以,我把你留了下来。教你养蛇,教你如何和蛇亲近,教你驱蛇术,教你斗蛇舞-----你和那些蛇天生亲近,那些蛇也从不排斥你。你表现的很优秀,很多方面做的比我这个师父还要好。”
“但是,他找到了我们,让我替他们卖命,让我成为他的蛇奴----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他就会把我们全部杀掉-----包括你和你的妹妹。我答应了,挖出了自己的蛇之眼送给了他,让自己成为一个没有思想不会思考的杀手。”黑袍人轻笑出声,说道:“这不正是我们擅长的事情吗?”
“这些年杀了很多人,做了很多恶。烦了,也累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杀了一个还有一个,杀了一天还有一天。只要我不死,就得继续杀人,就得继续作恶。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我下一个要杀的是什么人,好人还是坏人,男人还是女人,甚至还有老人孩子----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杀的都麻木了啊。”
“师父,是谁?他们是谁?你是谁的蛇奴?是谁找上你的?”
“他们也不找上你了吗?”黑袍人声音哀伤的说道:“这是我们蛇君一族的梦魇,是惩罚-----我们害了很多人,所以就有更加凶恶的人来惩罚我们。他们用你和妹妹的命来要挟我为他们卖命,然后等到你成长起来,又用你妹妹的命来要挟你替他卖命----只要我们蛇君一脉持续不绝,他们便有一代又一代的蛇奴来替他们卖命。我们反抗不得,世世代代成为傀儡。”
“师父------”
黑袍人示意徒弟把他手上的鬼爪摘下来,把手指在自己腹部的伤口沾上鲜血,然后把那只染血的手指放在徒弟的额头上面,放出一条s型的蛇型标志。
黑袍人抓着徒弟的手,声音庄重肃穆的说道:“我以上任蛇君之名,传位给我的徒弟木易----供奉蛇神之灵魄,爱护我族之子民。”
“望天神庇护我族,生生死死享有尊严,世世代代得其自由。肉身不腐,蛇血沸腾。”
??《百世经论》里面有过蛇君的记载:多生湘西,蛇中君王。薪火相传,老死而新立。
至此,现任蛇君正式加冕。
第437章、一刀!
第437章、一刀!
天色越来越暗,寒风越吹越冷,就连已经停歇的雪花也再一次纷纷扬扬的飘荡起来。
方炎从来都没有如此的讨厌过燕京的冬天。
汽车塌陷进坑里,方炎只能够靠双腿赶路。
他的鞋子鞋底已经磨光了,只有鞋帮绑在脚脖子上反而是一种累赘,他早就把那两块破布给撕扯下来。
方炎光着脚丫子踩在冰面上,光溜的脚板和路面撞击发出啪啪啪的响声。
他的脑袋前伸,上身微躬,始终保持着一个高速冲锋的姿势。
脸被寒风吹的僵硬,眼睛被风雪溅的眯起。
此时的他心急如焚,脸上却保持着冰冷的平静。
这是最危险的时刻,这是最重要的时刻。
越是危险越是重要的时刻,他越是不能犯下一点点错误。
他跑得太快太快了,就像是这荒野里面的幽灵。
嚓------
方炎的身体急停,因为刚才奔跑的速度太快,他的双脚在原地旋转了一个圆圈才保持住身体直直的站定。
在他的前面,站着一个黑布蒙面的黑衣人。
“我叫刺客。”黑衣男人说道。
方炎一言不发,主动朝着黑衣男人冲了过去。
无论是拳王还是刺客,无论是阎王还是天神,谁也不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他要救回自己的父亲!
他一定要救回自己的父亲!
除非父亲死了!
除非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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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火相传,老死而新立。
也就是说,只有老一任蛇君死去,才会有新一任蛇君诞生。
现任蛇君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也正是因为师父消失多年,外界以为他早就已经死去,所以才称其为蛇君。
当然,那个时候只是民间的‘加冕’,没有得到上一任蛇君的祝福。
现在,黑袍人沾神血、画蛇符、亲口将蛇君之位传授给自己的徒弟。这个仪式很简单,也很重要。
“师父------”现任蛇君,也是唯一的一位蛇君抓着师父的手,声音悲怆地喊道。“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任何事-----你不在的时候,我还学了一些医术,还学了一些蛊术,我可以帮你疗伤。你不会死,我不能让你死。”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大堆的药瓶,把药瓶的瓶塞拔开,将里面的红的白的各种颜色的药粉全部都倒到师父腹部的伤口上面。
那里血流汩汩,身上的黑衣早就被浸染成了褐红色。
蛇君摆手说道:“我不会死,我只是想要做一个了结-----有些事情很多年前就应该有一个了解了。只是那个时候我还有畏惧心,没办法走到那一步。”
“师父,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要做什么,我帮你做。你只需要平平安安的,平平安安的安心养老就好了。”现任蛇君急声说道,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木头。
对黑袍人而言,现任蛇君和他的妹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他没有爱情,没有婚姻,不知道家为何物,也没有体会过被人等候-----唯一等候过他的就是被他从外面捡回来的两个小不点。
所以,在那些人用他们俩人的性命来要挟自己时,他挖出了自己的蛇之眼交托出去,以一生所能成为和他们交易的资本。
他没有家,却渴望有一个家。
他不懂情感,却付出了最真挚的情感。
对现任蛇君而言,又何偿不是如此?
他的妹妹被人劫持,他原本以为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面唯一的亲人。所以,他为人卖命去击杀方炎,任务失败之后,又放下蛇君的尊严和个人的名誉而主动和方炎谈判,哀求方炎给他一个机会----甚至不惜重走了师父的老路,和师父一样成为别人的蛇奴。
蛇奴,那是多么沉重又是多么屈辱的一个称呼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最终将要遭遇这样的两难境地-----一方是自己奉献了蛇之眼的主人,另外一方是救他活他教他的再造恩师。
这一次任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残忍。
妹妹生死不明,师父又要离自己而去-----这是现任蛇君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两个亲人。
蛇君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父去死?
黑袍人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微笑着说道:“你有自己的使命,你的使命是活着-----活着去救回你的妹妹。如果有一天你们俩人结婚生子,而且还生了孩子-----把他送给良好的人家抚养,不要再让他跟着你们养蛇。蛇君一脉,太残酷了。”
“师父------”
黑袍人拍拍蛇君的肩膀,准备起身离开。
扑通-----
蛇君跪了下来。
他的脑袋重重地撞击地面,认认真真的给黑袍人磕了三个响头。
黑袍人摆了摆手,没有回头。
“要走了吗?”白修持剑挡在黑袍人的前面,冷声说道:“我不同意。”
他说过要杀掉黑袍人,就是要杀掉黑袍人。
说过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虽然他只是在心里对自己说的。
或许黑袍人有自己悲惨的命运,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是,谁在乎呢?
他跑到燕子坞的地盘杀人放火,这就犯下了天大的过错。他必须要替燕子坞把他留下来。
无论是燕子坞的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把他留下来。
黑袍人有黑袍人的亲人要维护,白修有白修的立场要坚持。
一黑一白,一暗一明,他们是天生的对手。
黑袍人停下脚步,看着白修眼里毫不掩饰的杀机,轻声说道:“我已经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了,放我离开的话,或许对大家都有好处-----我去完成一个心愿,你们也去掉一个麻烦。对你来说,解除了一次危机。对方炎来说,也少了一个对手----”
“第一,你的心愿不是我的心愿。第二,你说的危机对我来说不是危机。至于方炎是不是少过一个对手,这和我没有关系-----我想他很乐意自己去手刃仇敌。”白修并没有被黑袍人说动。“你不能走。”
他是一个外表温和但是内心固执的人。他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更改。
除了站在他面前的是先生。
他的先生。
黑袍人面露遗憾之色,说道:“为什么你认为自己就一定可以把我留下来呢?就因为我被你刺了一剑?你理解蛇君的意义吗?你体会过真正的蛇君之威吗?燕子坞的年轻人----自信的有些过份,有时候着实让人很讨厌。”
“不妨试试。”白修傲然说道。
白修刺出去的那一剑极狠,黑袍人的腹部被扎了个对穿。
即使蛇君把自己身上所有的药粉全都倒在上面,缓解了一下黑袍人的伤势。但是,这并不能够完全的把血止住。
黑袍人无视腹部的伤口,主动朝着白修冲了过去。
白修也持剑直刺,袭向黑袍人的胸口。
一个如恶虎捕食,一个如蝴蝶采花。
一个凶猛,一个轻灵。两人的身体瞬间就要撞上。
让人诧异的是,黑袍人手无寸铁,竟然以自己的血肉之躯迎接白修。
嗖嗖嗖-----
白修手里的长剑颤颤巍巍,抖落出十几朵剑花。
剑尖如蛇头,正在寻找最适宜的攻击部位。
黑袍人一拳轰出,手臂主动朝着白修手里的长剑轰了过去。
呼-----
拳风凌厉,霸道无匹。
白修手里的软剑由刺变斩,他只需要一剑挥下去就能够带走黑袍人的这只手臂。
但是,他的眼神一凛,却再次由斩变刺,长剑剑尖再一次发出嗖嗖嗖如毒蛇吐芯的声音一般的刺向黑袍人的胸口。就好像是要故意放走黑袍人一马似的。
黑袍人的拳头轰了过来,拳风将白修扎起来的长发吹散。
白修手里的长剑扎进黑袍人的胸口,鲜血顺着剑刃喷涌而出。
黑袍人每向前一步,那长剑便刺进去一分。
但是,黑袍人并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仍然悍不畏死的朝着白修扑去。一幅要和白修拼命的架势。
他的身体很快就要被长剑刺穿。再一次被刺出一个窟窿。
但是,白修并没有让他如愿。
他一脚飞出,把正向他扑来的黑袍人给踢飞了出去。
几滴鲜血滴落在白修的手腕上,一股锥心的疼痛传来,那手背上的皮肉竟然开始变成焦黑色。
蛇君竟然将自己的身体变成药库,那红色的血液变成了杀人凶猛的毒药。
倘若刚才白修让他靠近,恐怕白修的整个身体都会因为沾染上他的血液而被腐蚀成炭。
扑通!
黑袍人的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咔----
一直躺倒在地上,半个身体几乎被白雪覆盖的方意行突然间翻身,手里的长刀高高的举起,一刀插在恰好摔在他身边地黑袍人的胸口上面。
嚓-----
黑袍人的胸口中刀,刚刚想要坐起来的身体无力的垂倒下去。
方意行哈哈大笑,声嘶力竭地出声喊道:“我说过要砍你一刀,我就是要砍你一刀-----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他不为杀敌,只想要砍对手一刀。
他做到了,终究是做到了。
第438章、鬼见愁!
第438章、鬼见愁!
华夏谚语所言:枪乃百兵之王,剑为百兵之君,棍为百兵之首。
老酒鬼在擦枪。
这是一柄银色长枪,由百炼精钢打造,枪头光亮反射出寒光。
老酒鬼擅使长枪,但是却极少使用长枪。
枪械沉重修长,枪势威武霸道,豪气干云,一旦枪势连成一片,便成为密不透风的枪阵。和老酒鬼万人不可敌的形象非常契合。
但是,老酒鬼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用枪。包括他横渡东洋连挑东洋三十七岛的时候。
因为他将力用到了极致,现在要学的是如何省力。
所以他开始用剑,或者用拳。
这把百鸟朝凤枪他珍藏已久,和神龙一战经脉毁灭之后就再也没有取出来使用过。
银枪落在墙角蒙尘,于是他便把它取出来擦拭。
嘎-----
小院的木门被人推开。
方虎威坐在轮椅上面,看着在屋子里擦枪的老酒鬼,说道:“为何擦枪?”
“杀意太浓。”老酒鬼淡然说道。“杀意浓烈的时候,用枪方能逞现其威。”
方虎威轻轻叹息,说道:“你身体未好,不能用劲,就好好歇着吧。方炎出去了,方浩出去了,诚信也带人出去了。英雄和好汉也出去了。”
“方炎出去了,方浩出去了,赵诚信出去了,英雄好汉也出去了,我也可以出去。”
老酒鬼将沾满灰尘的手帕揣进怀里,倒提长枪站了起来,从方虎威身边经过的时候朗声说道:“我不是以华夏青龙的身份出去,是以方家一份子的身份出去。没有劲气,还有武艺。没有武艺,还有一身蛮力。杀之溅血,砍肉卷刀。总会有一点用处。”
方虎威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那就去吧。我背诗给你壮行-----”
老酒鬼推开院子后门离开,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这苍茫的风雪之中。
破旧的木门嘎吱嘎吱作响,被风吹开又合上。
方虎威声音嘶哑悲怆,高声朗诵着一首古诗:“十载炎方,同饮汉江。同为转蓬。恨寻常会面,当年无分,三千余里,此地相逢。宇宙英灵,幽并慷慨,肯事区区笔砚中。”
“男儿志,要长枪大剑,谈笑成功。辕门醉卧秋风,看落日旌旗掩映红。爱朔云边雪,一声寒角,平沙细草,几点飞鸿。”
方虎威一边吟唱,一边用用掌拍打着轮椅的手柄,眼神穿过木门穿过院墙看着更加遥远的远方。
他的手掌拍的通红,却没办法排解此时内心的悲壮。
方家遭难,恨不能战死。
“湖海情怀,金兰气谊,莫惜玉杯到手空。群知否,怕明朝回首,渭北江东。”
“诸位天神大仙,方家列祖列宗,保我方家小儿女归来。保我方家小儿女归来-----”
“诸位天神大仙,方家列祖列宗,保我方家小儿女归来。保我方家小儿女归来-----”
“诸位天神大仙,方家列祖列宗,保我方家小儿女归来。保我方家小儿女归来-----”
一声又一声,一遍又一遍。
如老鸦孤啼,如杜鹃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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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不愧是刺客。
他的速度很快。快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唯一有缺陷的是,这个白痴为了装逼选择了黑色的隐身衣。难道他不清楚,在白茫茫的雪地上面,黑色是最显眼的颜色?
方炎非常奇怪,背后的那一位是怎么找到这么多的高手来狙击自己的。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值得吗?
他已经明白了,这是一场针对自己的狙击。
他们的目标不是他的父亲方意行,方意行只是一个读书人,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没有任何影响力和战斗力的‘废人’,他们怎么可能耗费这么多的心思来布局杀他?
他们的目标是方炎,他们就是要以伤害方意行的方式来把方炎引出来。把他从燕子坞招出来,然后进行一次不死不休的绝杀。
他们的目地就是要把方炎给杀掉,以他们设计的这一个又一个的陷阱安排的一波又一波的高手可以看出来,他们这次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方炎是受害者,他没有任何的选择权。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奉献所有,砸出亿万家财,放弃尊严荣誉,他愿意给这个黑衣人以及接下来将有可能面对的高手下跪-----
只要他们愿意放他过去。
只要他们给他时间去救自己的父亲。
他心里有着极其不好的预感。
他担心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或者正在出事-----他希望是后者。这是他此时所能够想象到的最美好的事情了。
方炎的眼睛血红,就像是那些被斗蛇舞给摄取了心智的毒蛇。
他此时急红了脸,也杀红了眼。
刺客的攻击又一次失败了。
手里的弯刀垂在下面,看起来有气无力。
黑纱遮掩的眼睛里面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竟然有人能够避开他的凌空十字斩?
一斩一刀,十斩十刀。
十刀几乎在一瞬间砍出,封锁住一个人所有的进攻或者撤退的路线。
他是怎么避开的?
他轻轻的喘着气,利用特殊办法快速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身体处于最佳状态。
人体每一次冲锋之后,都会有一个空虚期。他需要用劲气和斗志将这个空虚期给填满。
不然的话,就会给对手有机可趁。
刺客再一次冲了出去。
他手里的弯刀高举,身体在方炎的面前做着花哨繁琐的迷惑动作。
方炎的身体前冲,直直地冲进他数十刀连劈营造出来的刀阵里面。
当方炎再次后退时,那把弯刀就到了方炎的手里。
刀不染血,仿佛从来都没有使用过一般。
在刺客的脖子上面,出现一道红色的细线。
细线越来越粗,然后鲜血向外狂喷。
刺客瞪大眼睛,直到现在仍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不知道的是,再快的速度在方炎的太极之域里面都得是停顿的。
他所做出来的那些掩饰动作欺骗不了方炎的太极之心,无论他是走x线还是走s线,方炎只需要找出他和自己之间的那条直线就成了。
夺刀。杀人。
只是一瞬之间。
方炎把手里的弯刀丢在地上,然后再一次向前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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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意行不会同情黑袍人。
对他来说,黑袍人就是他此时最大的仇人。
无论是前一次劫持周帆下毒还是这一次的半路拦截杀人,他都有无数个杀掉他的理由。
好人?什么样的好人会对一家老幼使出那样的毒计?
方意行是一家之主,他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持自己家庭的安全,守护自己亲人不受伤害。
即使他武力不够,他也不会舍弃这样的责任。
只是,方意行知道自己实力不足,清楚自己和黑袍人交手没有任何胜算。
所以他把长刀绑在自己的手臂上面,将自己和那把长刀融合为一体,以有死无生的姿态去找黑袍人拼命。
他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而他所奢望的只是砍黑袍人一刀。
那样的话,如果方炎遭遇上他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的吃力-----他怕黑袍人伤害到自己的儿子。
很愚蠢,很野蛮,也很无奈心酸的付出方式。
因为,对于文化人方意行来说,这是自己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啊。
可是,他一直都没能够做到。
他被黑袍人击飞出去之后,晕死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的大半个身体都被雪花覆盖,地上的冰雪冻伤他的肢体,给他打造了一个天然的冰床。
直到他的脑袋也快要被冰雪封住时,他才突然间苏醒过来。
他的身体虚弱无力,就连睁开眼睛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他听到了黑袍人的声音,也听到了白修的声音。
白修,这是燕子坞最优秀的年轻人。
当然,现在要在这个评价后面加上两个字:之一。
在自己的儿子太极之心再次突破之后,他便成了可以和白修相抗衡的年轻人。叶家的叶温柔也是非常优秀的年轻人,甚至被誉为内江湖年轻一辈当中的第一人。
可惜的是,她是个女人。
这对叶家来说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情啊。
方意行对白修的了解极少,两人属于点头之交。他知道他的优秀,知道他的骄傲,却不清楚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但是他知道,方炎不喜欢白修。因为白修抢走了他最喜欢的姑娘。
方意行没有动。一动也不动。
他在等待着,等待着体力的恢复,等待着砍出那一刀的机会。
当黑袍人再一次被白修踢飞,当黑袍人恰好躺倒在方意行的身边,他的机会到来了。
他翻身而起,刺出去那梦寐以求的一刀。
他觉得自己圆满了。
“师父------”蛇君急声喊道。
现任蛇君脸上带着解脱的微笑,但是他已经没办法说出话来。
胸口的鲜血向外面喷涌,几乎把他的半个身体都给浸湿了。
他的单手握拳,身体里面的劲气朝着脑袋狂涌。
砰-----
他脸上的无数个小洞飞出无数个白色小点,那些小点像是蚕蛹一些黏附在方意行的脸上身上。它们开始蠕动,迅速的钻进方意行的身体里面。
那是鬼见愁蚕蛹,以人肉血骨为食。
真正的蛇君,本身就是一条阴狠毒辣的毒蛇。
(ps:谢谢血龙天小同学的万赏!)
第439章、爸!
第439章、爸!
方意行那一刀非常的凶狠,恰好插在了黑袍人的心口位置。
他的心脏已经被刺穿,就是大罗金仙也难以把他救回来了。
黑袍人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用最后的劲气把脸上的鬼见愁蛇蛹喷洒出去。在他感觉到沉重的脑袋变得轻松起来的同时,终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黑袍人战死!
一代蛇君就此落幕!
他死的可怜,也死的凄惨。
即使是死,他也没有完成他自己的心愿。
“师父-----”蛇君冲过来抱着师父的尸体唉嚎。
蛇君身上鲜血淋漓,身体逐渐变得冰凉。
方意行的身体不停的抽搐,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变成了紫黑色。原本他的脑袋和脸都被冻地僵硬住了,他的头发和眉毛都结成了霜,但是这短短数秒的时间就已经开始大汗淋漓,就像是正处于高温灼烤之下。
他的鼻子开始流血,黑色的血液。
然后是眼睛、嘴巴、耳朵,甚至脸上一些刚刚生出来的小洞也开始流血。
那些蛇蛹找到了新的附体,开始大口大口地享用着新鲜的鲜血和皮肉。
所有的血水都是黑色的。
那些鲜血已经沾染上蛇蛹吐出来的毒液,成了一滩不能用的污血。
方意行的双手胡乱的在脸上抓着,想要撕下一块皮,扯下一块肉,把那些小小的虫子从他的身体里面揪出来。
可是,这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他的脸和身体被他抓得血肉模糊。
白修走了过来,看着躺在地上疼痛难忍的方意行,眉头微微皱起。
犹豫片刻,他用剑尖连刺方意行全身一十八处要穴。
那些穴位也开始流血的时候,方意行的身体才终于变得宁静下来。
他斩断了方意行身上的疼痛神经,让方意行不用再承受这样的痛苦。
当然,也不用承担任何痛苦。他成了一个不懂得疼痛和寒冷的植物人。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方意行就被那些钻进身体里面的蛇蛹给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苍老了好几十岁。
白修蹲在地上,看着方意行问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他知道方意行的身体状况,他已经没办法坚持更久了。
上一任蛇君临死之前种下的蛇蛹,就是这一任蛇君也没办法把它给取出来。
更何况方意行刚刚才捅死了蛇君的师父,蛇君也不一定愿意帮助方意行取出他身体里面的那些让人死去活来活得想死的怪物。
方意行满脸的鲜血,模样看起来非常的怕人。
他看着白修,脸上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意。
这讨好不是巴结奉承,而是哀求他一定要把自己说的话带回去。
因为,白修是他唯一可以托付的人了。
“我一直为方炎骄傲,为有这样一个儿子骄傲。他在武道一途很有天赋,人也很聪明-----这一点,我不说他也知道。”方意行轻声说道。“我不知道他以后能够走多远,但是我知道他以后一定会走的很远很远。走到我们这些先辈都没办法看到的那个地方。”
“我坚信这一点,因为,他是我的儿子-----虽然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直不能成为他的模样。无论我多么努力,都没办法做的比他更好。”
“我对方炎很放心,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的父亲,只希望他老人家保重身体,我知道方炎能够把他照顾的很好。我想请你带句话给陆婉-----”方意行眼神哀伤,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凄婉遗憾的说道:“我没办法和她当面说,当着她的面我也说不出来------我爱她。这句话我以前从来没有说过,以后也没有机会再说。如果现在不说,可能这一辈子都办法对她说出这三个字-----”
“我方意行一生碌碌无为,死后不一定有机会能进方家祠堂。如果有机会进去,就在我的牌匾上面写一个好女人的丈夫,一个好儿子的父亲。”
方意行伸手去抓白修的手,哀求着说道:“替我带回去。”
“我会把它带回去。”白修点头说道。
“谢谢。”方意行声音微弱的说道。
他的手垂落下去,不舍的闭上了眼睛。
燕子坞方意行,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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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炎总算是赶到了。
他看到了爷爷的徒弟王冬,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方意行。
他看到的是两具尸体。
方炎披头散发,身上衣服破烂不堪,光着脚丫子跑了过来。
他的眼睛杀气腾腾,模样狼狈凶恶,就像是一个山鬼野人。
他跪倒在方意行的面前,不敢去触碰他的身体。脸色无悲无喜,就像是变成了一个白痴。
是的,方炎确实变成了一个白痴。
他没办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他也不想接受眼前的事实。
他的父亲怎么会死呢?
他的父亲怎么能死呢?
“方炎,起床练功。”
“爸,这才刚刚六点,天都没有亮呢-----”
“古人闻鸡起舞,鸡都叫三遍了,赶紧给我起来站桩,不许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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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严厉的,因为他自己做不到,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做到。他把自己的全部希望和心血都放在方炎的身上。
这也是方炎心中对他有怨气,父子两人关系一直不是那么亲密的原因。
方炎和母亲陆婉的关系极佳,但是和父亲方意行却缺乏友好的沟通。
方意行喜欢板着脸教训儿子,但是方炎又完全不吃他这一套。觉得他顽固迂腐,不懂变通。两人的冲突时常爆发。
“方炎,你今天默写的《弟子规》有三处错误,去把它重新抄写三十遍-----”
“是抄写错误的地方三十遍吗?”
“是把全篇抄写三十遍-----”
“爸------”
“不许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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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喜欢古文学,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够喜欢古文学知识。他手把手的教他写毛笔字,教他留白笔法和用墨粗淡。
他希望自己的儿子文武双全,他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人中龙凤。他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全天下最优秀的儿子。
于是,当儿子犯下错误,当儿子写错诗词句子的时候,他对儿子的惩罚也就格外的严重。
“方炎,我和你商量件事------”
“爸,你说------”
“你爷爷和叶家商量过了,想让你和叶家那丫头比一次武-----”
“爸,我为什么要和叶家那女人比武?她不喜欢我,我也看她不顺眼。冷冰冰的,整天板着一张脸,跟所有人都欠她两百块钱似的-----”
“就是为了加深两家感情的一个交流比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你只需要上场敷衍一下就成了,不要多想------”
“那好吧。我就随便和她过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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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炎,我和你商量件事------”
“爸,你说----”
“你爷爷和叶家商量过了,想让你和叶家那丫头再比一次武------”
“又比?我们去年不是才比过吗?不比,我不和她比,她上次把我的眼睛打肿了,我一个多月都没脸出去见人------”
“就是因为去年比武输了,你爷爷心里很不服气,所以想让你再和她比一次-----你爷爷的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要不,咱们就迁就迁就他?老爷子这辈子活的不容易,现在不就是争着一口气吗?”
“爸,我怕我打不过她------那女人太厉害了。她的叶家拳都已经三阶了-----”
“不会的。你是咱们方家最有天赋的太极传人-----就连轻敌都说你是武术奇才,你爷爷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我也相信你能行-----”
“要是再输了呢?”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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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方炎生病了?”
“嘘,你小声点儿-----儿子才刚刚睡着。刚才发烧烧到三十九点六-----你说说你,想的什么破练功路子。什么样的方法不好?偏偏让他脱光衣服去石河子岸边跑步,用雪擦身子-----今天是零下多少度?这么冷的天,孩子能不生病吗?”
“那还是因为他的体质太弱。如果他的身体素质够强,这一点冷风就能够让他感冒了?这样可不行,我们方家没有这样的弱骨头-----等到他病好了,得把训练难度加倍。”
“你敢。孩子都病成这样,你还在想着怎么折磨他----我不同意,也不许你再用那样的方式训练小孩儿-------”
“你这就是胡搅蛮缠了,你知不知道?慈母多败儿-------”方意行甩门而去。
在方炎半睡半醒之间,一个温柔敦厚地男人声音传了过来,方意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蹲在方炎的床边,压低嗓音小声说道:“方炎,我给你熬了一碗药汤-----来,把药汤喝了。喝了病就好了。”
“药苦。”
“不苦。我特意给你加了一块冰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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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炎,天气冷了,你妈说让你注意身体-----”
“方炎,最近学习忙吗?你妈说让你有时间回来看看,她最近经常念叨着你------”
“方炎,你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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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强硬又柔和的男人,这是一个固执又包容无底限的男人。这是一个文采飞扬却又不擅长口头表达的男人,这是一个------一个优秀的丈夫,一个伟大的父亲。
“爸-------”
方炎抱着方意行被冰雪包裹着的僵硬身体,嘶声喊叫,泪如泉涌。
第440章、归去来兮!
第440章、归去来兮!
方意行战死的消息传到了燕子坞,所有人都被震惊住了。
方炎双手抱着方意行的尸体回村,一家又一家的朱漆大门推开风雪向外敞开。
“倒也是条汉子。”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感叹着说道。“可惜了。”
“都说意行不像是咱们燕子坞的男人,这不-----他哪一点不像是咱们燕子坞的男人?他就是咱们燕子坞的男人。他做到的事情可不是燕子坞的每一个老少爷们都能够做到的-----”一个年长的老妇称赞着说道。
“白发人送黑发人,方虎威那条老狗也是可怜-----”双手插在袖笼子里的白发老人摇头叹息。
“可惜没有战死疆场,不然可以刻石记功把名字写在村口的石碑上面-----”岁数尚小的年轻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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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燕子坞的村民们怎么看待方意行的战死事件,但是,在方炎所过之处,一家又一家的院子里面升起来巨大的招魂白幡。
在每一家房前或者屋后最高大的那棵大树上面,升起一条条长长的上面画着招魂符的白布。
白布上面有一行大字:东极太乙真人令金童玉女引领先妣早升仙界。
白布迎风展开,被寒风吹的猎猎作响。
最后,满村尽挂招魂幡。
这样的现象才刚刚出现不久,来自东洋的剑神千叶兵部战死,燕子坞村民感其忠烈,也自发性的为他挂起白幡为其招魂。这对燕子坞的村民来说是莫大的荣誉。
方炎的神情麻木僵硬,那手不再是自己的手,那脚也不再是自己的脚。脸不是自己的脸,心更不是自己的心。每一步迈出去都像是机械在运动一般的没有任何感情。
在他的身后,一条又一条白幡缓缓升起。
在他的前面,是列队迎接的众多方家亲人。
排在最前面的是方虎威老爷子,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轮椅的靠柄,因为用力过猛,老漆都被他揉掉了好几块。不敢看方炎怀里的儿子尸体,眼睛通红,眼睛里面有着浑浊的泪水,声音嘶哑又豪迈地喊道:“好男儿战死沙场,意行不退不避,死得壮烈-----升幡。”
大姑方意新二姑方意玲哭得不能自已,陆婉得到消息之后早就哭晕过去。现在瘫倒在床上没办法站起来。
大姑夫方浩和二姑夫赵诚信等一群男人奔了过来,从方炎的手里接过了方意行的尸体。然后朝着里屋早就架好的灵柩奔去。按照燕子坞的规矩,死者需要受亲人瞻仰怀念三天才盖棺安葬。
方炎就像是丢了魂一般,没有眼泪,没有悲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从爷爷方虎威的身边穿过,从那些哭泣的女眷面前穿过,从母亲的房间门口经过,然后来到灵堂跪倒在灵柩面前。
有人燃香,有人放炮,有人烧起了纸钱。
有人哭泣,有人嚎叫,还有人悼念。
有人跪坐在方炎的身边,有人劝慰方炎喝水吃饭,还有人说让方炎节哀顺变。
方炎早就失去了自我意识,他的神识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他对眼前的这个世界的一切自动排斥和摒弃,他所在的那个世界里面只有他和陆婉方意行一家三口。
有小时候方意行给他买回来第一辆单车他欢呼雀跃的场景,有方意行纠正他唐诗宋词默写错处的画面,还有方意行因为方炎练功偷懒而拿鞭子抽他的气愤嘴脸----
他博学强记,字画一流。著名的书画大家陈道名先生曾经说他可胜任水木大学和燕京大学这两所国家级名校的大学教授。
但是,他却从来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
他对儿子只有呵斥教训,每一次关心都要冠以‘你妈说’的名义。
他对妻子彬彬有礼,没有钻戒和玫瑰,也从来没说过我爱你。
但是,他是全身心的在爱护着他们,守护着他们。
以他的所有和全部的能力。
每一次分别的拥抱都要用力一些,因为这有可能是永别。
每一个愿望也一定要尽快兑现,因为以后可能没有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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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道陵回来了。
他从繁忙的公务当中抽出半天的时间,带着自己的女儿叶子前来祭拜方意行。
他在方意行的灵牌前上过香后,看了跪坐在地上的方炎一眼,轻轻叹息,拉着女儿的手离开了。
叶道弦来了,带着他的儿子叶风声一起来的。叶道弦上了香,叶风声干脆利落地跪在灵位前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头破血流,哭得比方炎还要悲惨。
叶道温也来了,他是和妻子一起来的。叶道温来灵位前上香,他的妻子则去里屋安慰已经躺倒在床上两天的陆婉。
李家的老太太来了,张家的老爷子来了。阮家的老太奶奶也来了。
先生来了。
先生去看望了方虎威老爷子,然后走了。
叶温柔来了。
叶温柔来了就跪下了。她跪坐在方炎的身边,一言不发,凉意裹面。
夏天来了。
得到消息的蒋钦和袁琳也来了。
秦倚天也来了。
秦倚天跪坐在方炎的另外一边,没和他说过一句话,没露出过一次笑脸。她带来的人忙前忙后帮忙处理方意行的丧事,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家人一般。
白修也来了。
白修在方意行的灵牌前上了三柱香,然后站在了方炎的面前。他看着方炎,说道:“很难过?”
方炎不应。他听不到别人在说什么,他也不想听别人说什么。
他最想听他说话的人现在躺在那狭小的木头盒子里,其它人说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过去的时候,他早就已经死了。”白修声音平淡的说道。“但是,他最后一口气咽不下去,他最后一股力道不愿意使完-----他就是想砍他一刀。就是想捅出去那一刀----你没见到他一脸满足的表情。”
“总想为自己的儿子做点什么,这是他唯一的心愿。他做到了,所以他放心的走了。他有一万个舍不得,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遗憾。他想做一个好父亲,他也确实是一个好父亲。”
白修看了跪坐在方炎两侧的叶温柔和秦倚天一眼,转身朝着方家的里屋走去。
陆婉的屋子里面挤满了人,方炎的三个姑姑以及燕子坞一些关系相好的女人全都聚集了过来,说着一些家长里短的话,安慰着陆婉让她想开一些,避免她一时想不开走了极端。
白修站在屋子门口,敲了敲门板却并没有进屋。
陆婉已经连续两天不吃不喝,精神憔悴到了极点。脸颊清瘦,眼窝深陷。
看到白修出现在眼前,陆婉立即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她跑到白修面前抓着他的手臂,急声问道:“白修,意行离开的时候,你是唯一一个陪伴在他身边的人-----你告诉我,他有没有受苦?他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遗憾?他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
不仅仅是陆婉关心这个问题,方家三姐妹以及其它的女人也全都围拢了过来。
他们想知道方意行生前的最后情况,他们希望他走的时候没有任何痛苦和遗憾。
既然不能好好地活着,那就希望他能好好地离开。
白修表情平静,声音温和,斯文儒雅地说道:“陆姨,方叔走的很安详,没有留下什么遗憾。他说他对方炎很放心,为有这样一个儿子感到骄傲。”
陆婉的眼睛就湿润了,大颗大颗地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哀伤地说道:“意行从来没说过,但是我知道,他一直在为自己的儿子骄傲-----他总想给儿子打电话,又不知道和儿子说些什么,每一次他把电话拨通之后就让我来接-----他在旁边偷偷摸摸地听着,就像是他在和儿子打电话一样-----”
既然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所以,即便觉得这样很残忍,白修仍然如实地对陆婉说道:“方叔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带什么话?他让你带什么话?”
“他说-----”白修表情恭敬,声音严肃认真地说道:“他很遗憾没办法当面对你说这句话,他说当着你的面也说不出来-----他怕那个时候不说出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白修看着陆婉,声音轻柔地说道:“他说他爱你。”
“哇------”
陆婉泪如泉涌,哭得昏厥过去。
停棺三天之后,将要送方意行入土为安。
方炎披麻戴孝,拿着哀杖走在送行队伍的最前面。
方英雄方好汉叶风声李小天等一群还没有离开燕子坞的朋友紧随其后扛幡。
按照规矩,叶温柔和秦倚天这些女孩子只需要头扎短孝就行了。但是两人执意选择了和方炎一样的重孝,这让村子里负责丧事的老人为难了半天,和方虎威老爷子商量了好一阵子才同意。
当方炎丢下第一捧尘土后,早就守候在旁边的男人们用铁锹铲着泥土朝墓穴里面丢去。王冬的墓穴挖在方意行的身后,这一对兄弟生死相伴。
很快的,深坑被填满,棺木被掩没,从此以后生死永别。
村子里的老人用柳枝挥洒着灵水,用拖长的悲凉语调高声喊道:“归去来兮-----”
“归去来兮------”
“归去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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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人说热泪盈眶那是因为你懂得老柳所要的情怀,有人说弃书也不一定真的会离开。网络小说百万部,都市小说十万部,你偏偏选择了老柳,证明你们相信老柳能够写出来不一样的故事。我也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努力。
写书八年,你们跟随了八年。这是我的荣幸。
以前写搞笑的剧情,现在写细腻的感情。这是我的坚持。
能够让你哭让你笑的书才是好书。我是这么认为的。
感谢你们的包容,感谢你们的力挺。感谢你们的每一个点击和每一个订阅,每一张月票和每一块钱的打赏。
感谢luxon兄弟的万赏,我看到了你的存在。感谢死亡的探戈兄弟的万赏,没记错的话,天才我就见过你。)
第441章、更精彩故事的开始!
第441章、更精彩故事的开始!
朱雀中学。花城最好的私立中学。没有之一。
九月十号,这是新生入学报道的喜庆日子。
一个个接到朱雀中学录取通知书的幸运儿在父母家人的陪伴下来到学校门口,满脸仰慕或者神情欣喜的看着学校大门上面悬挂着的‘朱雀中学’四个灼灼生辉的金体大字。多年苦读,终于迈进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名校。心头酸涩,却不会再做出喜极而泣的事情。因为他们之前都已经这么做过了。
就连学生的家长也会情不自禁的停下行走匆匆的步伐,站在儿子或者女儿的身边,不无得意的感叹一句‘朱雀大门不容易进啊’。
所有的学生都知道,能够考进朱雀高中就等于一只脚迈进了大学的大门。至于另外一只脚也只是需要考虑往哪一所名校迈过去的事情。
朱雀中学有着最强大的师资力量,最先进的硬件设施以及最开放自由的学习氛围。在这里没有老师会逼迫你去学什么,他们只会诱导你主动的对某一个领域感兴趣。
你可以写诗作画,你可以苦练书法。你可以精通某一门外语,你可以去钻研历史或者棋局。
你可以尽情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挥洒自己的学习热情。因为你会发现当你做你喜欢的这些事情时,你需要大量的知识筹备。爱的越深,研究的越透彻,就越会觉得自己的弱小和贫乏。你就像是一头饥饿的怪兽,张开巨嘴希望把所有的知识都吞噬进肚子里去。
朱雀高中的新任校长曾经在媒体上面说过这么一句话:每一个学生都是一座宝库,老师就是打开这座宝库的钥匙。如果老师把自己当成宝库,把学生当成财产转移的仓库,那么仓库的财富就会越来越少,最后不堪入目寒酸可怜。
身穿白色衬衣蓝色制服打着黑色领带的高年级师兄师姐们在人群里面忙碌的穿棱着,殷勤地引领着新来的学弟学妹们办理各种手续以及介绍学校的一些相关配套设置和社团信息。
“我们学校有文学社,是著名作家柳下饭担任我们文学社的名誉社长,现任社长是青春畅销书作家罗意-----”
“我们学校围棋社的水准是相当高的,今年代表花城市去东洋参加国际青少年围棋大赛,捧回来个人一等奖和团体一等奖-----哦,这已经是第二年拿大满贯了。”
“茶道社是由秦倚天学姐设立的-----秦倚天学姐你知道吧?当年可是咱们花城的传奇人物----什么?你们知道倚天学姐?那我就不用多介绍了,反正如果你们喜欢茶道的话,可以去报名入社----别的不说,茶道社的美女是最有气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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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站在朱雀中学门口,看着朱雀古朴苍健的大门久久地沉默不语。
他的眼神清澈无垢,非常容易给人好感。但是当你和他的眼睛对视时,却又发现这潭池水深邃的没有边际,一不小心就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下巴的胡子刮得很干净,只有一片淡青色的胡茬残留。他的身体站得笔直,就像是一杆永远都不会弯曲的长枪一株顶天立地的松柏。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个性,他有着年轻人的风度气质,又有成年人的沧桑阅历。这两样特性融合在一起,组成了他与众不同的魅力。
“喂-----”
身后有清脆的声音喊叫道。
长袍男人转身看过去,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在和他说话。女孩子身穿一套白色的运动装,脚上是一双白色帆布鞋,脑袋上戴着一顶红色的鸭勺帽,脸蛋红扑扑的,额头上面有细密的汗珠,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在她的脚边靠着一个hellokitty的行李箱,应该也是今天来朱雀报道的新生。
“你在和我讲话?”长袍男人看了一眼四周,疑惑的问道。
“不是和你说话,还能有谁啊?”女孩子咯咯的笑。“我面前又没有别人,难道是和鬼在说话啊?”
“有什么事吗?”长袍男人无声的笑了笑,出声问道。
“你好奇怪。”女孩子说道。“我一直在盯着你看,你一直在盯着这所学校的大门口。你站在这里好半天了,一句话不说,一动也不动-----你在想什么呢?”
“三年前我也站在这里。”长袍男人说道。
三年前他也站在这里,那个时候他的心情愉悦,神清气爽。被一个野蛮暴力的女人欺负已经是了不得的大事情。
三年之后,物是人非。
“三年前?哦,你也是朱雀的学生吗?那就是我的学长了。学长,你现在在哪里读大学哦?听说朱雀高中这几年的高考成绩都很不错----还有一个班级百分之百考上了名校,当时震惊了整个教育界-----”
长袍男人轻轻摇头,无限缅怀的说道:“我不是学生。”
“不是学生?”
“我是朱雀高中的老师。”长袍男人说道。
“啊?”女孩子夸张的瞪大眼睛,说道:“不会吧?你是老师?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耶?”
女孩子心想,如果学校里有这么帅气的老师倒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长袍男人轻笑,没有说话。
“我叫苏琪。那你----你叫什么名字?”
长袍男人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说道:“再见。”
男人说完,迈步朝着朱雀学校大门走过去。
“真是讨厌。”女孩子羞恼地跺脚,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长袍老人没有听到她的抱怨,因为他的身影已经走的很远。
学校保安亭门口,一个身穿绿色保安制服的男人满脸严肃的教训几个满头黄毛的小混混,说道:“你们这几个小子又想往学校里面闯,别怪我没和你们打招呼-----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学生学习的地方,是给国家培养人才的地方。你们不好好地学习,不好好地在外面找一份工作,整天想着跑进学校来祸害学校里面的女孩子,这怎么行?”
“祸害?”一个右边耳朵上面镶着一排亮晶晶耳钻的小黄毛冷笑出声,说道:“我说秃子,你会不会说话?我是来看望我的女朋友,怎么就是祸害了?我们是相亲相爱----你懂什么是相亲相爱吗?不懂吧?就你这头皮上长杂草的狗熊样,估计这辈子也不会有姑娘看上你-----”
“你那还叫相亲相爱?你追求二年级的李晶晶,人家姑娘吓得躲着你走。因为你整天在学校门口守着,李晶晶同学已经好几天不敢回家----我说你们就积点德吧,让人家姑娘安心学习,别整天为你们这些混混提心吊胆的----不然的话,我可把你们送到警察局了。”
混混们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星哥,他说要把我们送进警察局----我好怕哦。”
“警察局?那是什么地方?我们去过吗?里面有没有自助餐吃?”
“我们小星哥没事就喜欢去警察局串门,那地方我们熟着呢,秃子,要不要带你进去参观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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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钉男表情狂妄地指着秃子,说道:“我说秃子,别怪我小星哥不给你面子----既然你都把话说出来了,那就把我送到警察局吧。我要是向你求饶,你就是我亲爹。”
秃子气得面红耳赤,身体发抖,抽出腰间的警棍,怒气冲冲地说道:“我告诉你们,只要有我秃子守在学校门口,你们这些流氓就别想跨进这所学校的大门----”
“你们在学校门口守着我进不去,但是学校外面你们总管不着吧?我在学校外面追求女孩子,难道这也犯法?”
“我不管是学校里面还是学校外面,我不允许你欺负我们学校的学生----不然的话,我会报警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学校的保安队长,不是花城的警察局长----死秃子,你管不了我-----”
耳钉男话音未落,身体就已经离地而起。
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后脖颈被人给掐住。他挣扎不了,也说不出话,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他的小弟们看到大哥受辱,立即朝着目标人物冲了过去。
砰!
第一个冲上来的小混混被一脚踢飞了出去。人在半空做着自由飞翔运动,一时半会儿看来都不会落地。
咔嚓!
第二个冲上来的小混混鼻子上中了一拳,鼻梁断裂的声音尖锐刺耳。
啪!
第三个冲到一半的小混混想要转身逃跑,屁股上面被人踹了一脚。他的身体在地上翻滚,然后才无限狼狈的趴倒在地上。
其它的小混混噤若寒蝉,满脸惊恐,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长袍男人将耳钉男脖子上的黑色小领带抽出来,用捆仙手法熟练地将他的手脚捆绑起来扎成一个粽子。然后提着这个大粽子挂在保守亭门口的老槐树上面,说道:“挂在这儿,树没问题吧?”
他怕这老槐树支撑不住那个耳钉男的身体重量,把树干给压断了。
秃子眼眶红润,他冲上来拉着长袍男人的手臂,声音哽咽无限委屈地说道:“方炎,你终于回来了。”
(ps:感谢一缕半夏微风兄的万赏,感谢土匪哥的歌兄的万赏,感谢死亡的探戈土豪的再次万赏。第四卷爱恨如歌开始,更精彩的故事也开始了。方火火终究要喷射出他复仇的火焰。)
第442章、我怕你不习惯!
第442章、我怕你不习惯!
“那个被你挂在树上的家伙叫做李小星,是这一片有名的混混----他总是在学校周围打转,最近在追求咱们学校的一个叫做李晶晶的女生。那个女生很害怕他,吓得都不敢出去了。”
秃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坏毛病,抓着别人的衣袖就不愿意松开。就像是生怕自己一撒手方炎又消失不见了似的。
“有我秃子在,他自然是进不了咱们学校的大门的。但是他们总在学校外面守着,也不是个事情啊-----学校的事情我能管,学校外面的事情谁能管?”
“报警。”
“没用。那家伙就是个惯犯。警察局进进出出都好几回了-----他又没犯什么大事,警察都拿他没有办法。”
方炎的眼里红光一闪而逝,却并没有再回应秃子的这个问题。
校长办公室。
钟德意捧着一杯热茶放在方炎的面前,然后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面认真地打量着他。沉默良久,声音感慨地说道:“方炎,三年了。我们大家都等你三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方意行战死,方炎留守燕子坞守孝三年。
三年的时间改变了太多太多的人,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朱雀中学老校长张绍锋年龄到点退休,在退休之前按照和方炎的约定请来了原常青藤学校的校长钟德意担任朱雀新任校长。
钟德意不愧是花城教育界鼎鼎有名的狂人校长,他来到朱雀后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好的发扬,错的砍掉。在最短的时间内上交了一份漂亮的答卷,让那些原本还对他跑来抢位置有所不满或者持有敌意的朱雀师生刮目相看。
朱雀高中这三年的表现在花城教育界一枝独秀,无论是成绩还是口碑都非常的亮眼,成为花城学生首选的私立高级中学,甚至还有不少学生家长为了子女的教育问题千里叩门。
“以前我都没有和他好好说过话,所以我用了三年时间陪在他身边。”方炎声音平静柔和,脸上不见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但是眼神里还有一抹浓得让人难以化解的哀伤。“我和他说了好多话,也听他对我说了好多话----我觉得我更了解他了。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直到现在才了解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太迟钝也太残忍了一些?”
钟德意轻轻叹息,说道:“对于你父亲的事情,我心里也觉得很遗憾----孝是人伦大道,这一点我没办法指责你做的不对。但是你要知道,有很多学生在这里等你。”
“他们等了你一天两天三天,他们等了你一年两年三年,他们无数次的向学校反应----为什么方老师没有回来?没什么方老师不再回来?他们打不通你的电话,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向学校追问----”
“他们从一年级等到了二年级,他们从二年级又等到了三年级。他们终究还是没有等到你。今年他们都考走了-----除了没有参加考试的秦倚天,全班四十名学生全部考上了各个领域的名牌高校,成为我们花城教育界或者说整个华夏教育界的高考神话。”
钟德意面露激动神色,说道:“对于我们这些教育工作者来说,这是多好的一群学生啊-----可惜,你们的师生之谊终究是太短了一些。如果你能够带够他们三年,亲自把他们送到考场----他们会发挥出什么样的实力?他们会成为什么样的人物?能出几个文学家?能出几个哲学家?能出几个数学家或者书法家?”
方炎轻笑出声,说道:“我不在,他们也考得很好。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告诉他们学习的方法,我引出他们求知的热情----没有我他们也能够做的很好。”
“你不在,他们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啊。”钟德意摇头,说道:“我看过你的档案,你在朱雀的时间不长,但确实是一个很有天赋的老师。你的情景模拟法很有效果,现在已经被我在朱雀进行全校推广,其它学校也来我们这里偷师----你能回来,我很高兴。你有什么打算?今天是新生入校的日子,又有一茬学生进入朱雀进行学习深造。我给你一个班?还是两个?”
方炎拒绝,说道:“我不做老师了。”
“不做老师?那你想做什么?”钟德意表情疑惑的看着方炎,说道:“方炎,我钟德意很少服人,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在教书育人方面确实很有想法----这一点我远远不如。做老师吧,为咱们朱雀多培养几个优秀的学生,好不好?”
“我做保安。”方炎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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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炎从校长办公室走出来,送他过来的秃子还守在行政楼门口。
看到方炎出来,秃子赶紧迎了过来,伸手要去拉方炎的手臂,被方炎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秃子看着方炎,咧开大嘴呵呵大笑,说道:“和钟校长谈过了?准备带哪个班?不过我要是钟校长啊,一定得多给你安排几个班-----你是不知道啊,你之前带过的那个班百分之百的学生考进名校。你要是还留在学校,现在早就官升三年,当年的奖金怕是得有-----哦,这学校就是你的。哪有自己奖励自己的道理?”
“我不带班。”方炎说道。
“不带班?你不当老师了?”秃子惊恐地看着方炎。“方炎,你不会是来给大家告别的吧?你上次回去过个春节,结果三年没有回来。这一次要是让你走了,怕是你再也不会回来看我们了吧?”
“我做保安。”方炎说道。他看着秃子着急的丑脸,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这些朋友是真的在关心他,希望他能够一直留在朱雀教书。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谁又愿意轻易说分离?“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手下的一员小兵。”
“--------”秃子同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的眼睛瞪得和钟德意校长一样大,不同的是,钟德意校长气得摔了杯子。那可是他最喜欢的景泰蓝手工杯,平时宝贝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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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炎站在学校门口的公交站牌旁边,没有等待太久的时间,一辆黑色的奔驰车缓缓的驶了过来。
方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一股熟悉的馨香味道扑面而来。
身穿银色套装的陆朝歌伸手抓住方炎的手,也不说话,只是表情欢悦地看着他。
车子在别墅区的一幢小院门口停了下来,车门被一个黑衣男人从外面打开,陆朝歌拉着方炎的手下车。
她弯腰帮方炎取了拖鞋,等到方炎换好鞋子后,又拉着方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把一杯香气弥漫的顶级银针放到方炎的面前,并且打开电视机调到了记录片频道,然后咯咯咯地快速往楼上走去。
当陆朝歌再次下楼时,身上的精致套装已经消失不见。
当然,她重新换上了一套白色的休闲运动装。
她从冰柜里面取了西红柿、白菜、肉食以及新鲜的鱼类,然后开始在厨房里面忙碌起来。
她做了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酸辣白菜,一个芹菜肉丝,还有一个上面飘着几根葱叶的乳白鱼汤。
陆朝歌拉着方炎去洗手,然后把一碗香喷喷的米饭放在他的面前。
“喝酒吗?”陆朝歌问道。
“不喝。”方炎说道。
“那就吃饭吧。”陆朝歌说道。
方炎点了点头,端起饭碗开始吃饭。
陆朝歌不停地帮方炎夹菜,出声说道:“自从两年前我们的第一款产品上市,魔方的技术不停地被开发出来,并且在各个领域广泛应用----我们借用柳家和兰家的渠道迅速将产品铺满市场。所有带有火苗的标志都是我们的产品。”
朝炎科技的logo就是上下两团正在燃烧的火苗,而朝炎科技产品的产品全部都打上火苗的标志。
用《财经杂志》报道朝炎科技时用过的一句话来形容就是:这把火点亮了整个世界,成就了一家公司和一个女人。
“朝炎科技发展速度很迅猛,我们在燕京、明珠、鹏城、还有香滩都设立了分公司,我们在花城购买了新的办公大楼,不过我仍然在原来的老地方办公,因为朝炎最核心的研究院也还在那里-----我们的市场占有率越来越高,我们生产的产品种类越来越多。我们申请了近百个相关的产品专利,我们的朝炎地下研究院里面还有无数款产品正在测试或者即将推向市场。”
“我们的产品不仅仅民用,还和军部合作,投放在军事产品上面。当然,这件事情仍然处于保密状态。国外的一些公司想要和我们合作,一些财团想要来收购我们公司的股份或者说想要和我们合作----我都拒绝了。我们现在不缺钱----我们现在有很多很多钱,每天去办公室看到新的财务报表都会发现公司帐户上的钱再一次增多了,有时候我都没有时间细心地去查数到底有多少个位数----”
“为什么?”方炎打断她的话,问道。
“什么?”陆朝歌握着筷子,看着方炎问道。
“在你很小的时候,你的父母就不在了。孤苦伶仃,栖身仇寇之家,唯一的亲人小姨----她也没有陪伴你太久的时间。你比我更加艰难,为什么会同情我呢?”
陆朝歌沉吟良久,轻声说道:“因为----那些事情我早就已经习惯了。我怕你不习惯。”
第443章、想多了!
第443章、想多了!
她习惯了父母双亡!
她习惯了无依无靠!
她习惯了委屈求全!
她习惯了一切厄运和灾难!
但是,她担心方炎不习惯。
当一个人命运多舛屡遭磨难,当一个人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太多的失去,她的内心就会变得坚硬,她的身体就会变得强大。她为自己挡风遮雨,她为自己迎朝霞沐星光。
就像是悬崖上的花朵,终究要比山脚下的野花野草更加的孤傲独立一些。
陆朝歌是悬崖上的花朵,以前的方炎是温室里的花朵。
悬崖上的花朵看到温室里的花朵,终究会有一些担心,也会有一些怜惜。外面的风那么大雪那么狂,他瘦弱的身体能够扛得下吗?
陆朝歌知道方炎正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悲伤,正如她小时候所承受过的那样。但是,她咬牙倔骨的熬了过来。那是一种撕裂般的痛楚,仿佛要清醒着从自己的身体里面摘取一个器官。
父亲,他应该对应身体的哪一个器官呢?
我担心你不习惯!
听到陆朝歌的这个回答,方炎有一刹那的错愕。
他看着陆朝歌满脸关切的俏脸,轻声说道:“我出生的那一个地方,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那里的男人都喜欢讲重情义轻生死这样的豪迈话。公情私情大义小义,为了这些不惜把命都给赔进去。”
“所以,每一年都会有人离开。有人葬身在诡异凶险的北海,连尸骨都捡不回来。有人牺牲在酷热苍茫的戈壁,尸体被流沙淹没永远的留守在哪里。有人战死,有人病死,还有人为了追寻武道自爆而死----有时候是在春天的早晨接到远方亲人去世的消息,有时候是在夏天的夜晚接到报丧的电话,有时候是重阳节,还有时候是大年夜-----可以选择出生的日子,谁能够选择死亡的日子?”
方炎捧着饭碗给自己盛了一碗鲜鱼汤,然后小口小口地抿着。
“对于这样的事情,我以为我已经看的很轻松了。甚至有时候自己头脑一热,觉得别人可以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够做到-----”方炎自嘲的笑了起来,说道:“原来我做不到。我并不勇敢,还有些懦弱。”
“你不懦弱。”陆朝歌轻声劝慰:“你只是太重感情了。”
方炎摇头,说道:“活着的时候都没有好好地和他谈过一次话喝过一次酒,死了之后就是守候再长的时间有什么意义?这样的表达方式----也不能称为重感情吧?”
“我只是太愧疚了。在他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看看他画的画,没有好好欣赏他写的字,我知道他在忙活自己的画展,我甚至都没有过去问候一声进展的是不是顺利需不需要帮忙----他生活在他的世界,我生活在我的世界。我们虽然是一家人,但是我一直觉得他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他。”
“所以,这一次我留在燕子坞三年,我把他以前画的所有画作全部看完,就连书柜底下的稿纸都没有落下。我把他写的每一篇字每一首诗全都仔细揣摩过一番,就连写错的错字都整理齐全。有些字写的很好,证明他当时的心情很好。有些字写的很差,那个时候大概他非常的烦躁吧?”
“后来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当他写出好看的字的时候,当天一定会有什么让他开心的事情。譬如我拿到了学校的优秀毕业生称号,譬如我的功夫又有了让他满意的长进----我第一次感受到太极之心的那一天,他画了一幅《少年晨练图》,一个少年在晨曦下勤奋练拳,画里面的红日被他染的很红很红,证明那个时候他的心情一定非常的激动----”
方炎说不下去了,低头喝汤。
温暖鲜美的鱼汤入肚,方炎压抑的心情才稍微轻松了一些。
“没有什么习不习惯,只是舍得不舍得而已。”方炎笑着说道:“我就是舍不得他。如此而已。”
陆朝歌看向方炎,漂亮的眸子里面有着深深的担忧,说道:“方炎,你为什么要到花城?”
“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总不能一直守候下去。”方炎回答着说道:“再说,我之前的那些学生----他们也在等着我呢。”
“方炎,你不觉得这样太冒险了吗?”陆朝歌并不相信方炎的解释,出声说道:“我了解你,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你在燕子坞守候了三年,也等待了三年。你以为那些人还会出现,你以为他们还会对你下手----结果他们迟迟没有出来,就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所以,你离开了燕子坞,离开了燕京,来到了最危险也是你实力最薄弱的花城----你想用自己的这条命来引蛇出洞?方炎,这样太危险了。回去吧,回到燕子坞。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什么事情都能够做的出来-----”
方炎的眼睛里面充斥着慑人的红光,眼白处布满了斑驳的红色血丝,看着陆朝歌声音平静的说道:“可是,矛盾总是要解决啊------他们杀了我父亲,让我杀了他们全家就好了。你看,这要求不过份吧?”
“-------”
方炎看到陆朝歌惊诧的表情,问道:“是不是很不习惯?以前的我不是这么说话的。如果遇到这样的问题,我会用另外一种表达方式-----我会告诉你我是一个和平主义者,然后背地里把他们全家都坑死。这才是我的风格,对不对?”
陆朝歌点了点头,说道:“确实,那才是你的风格----我希望你还是以前的你。那个时候的你虽然嘴巴恶毒,但是心地很善良。很愿意为别人着想。”
“不行啊,我做不到。”方炎拍拍自己的心口位置,说道:“每天晚上都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折磨地让人睡不着觉。什么时候这把火被浇灭了,我才能够变成以前的样子。”
“那我们就慢慢来。不要着急。”陆朝歌说道。“你去朱雀做什么?还准备回去做老师吗?”
“不做老师。”方炎说道:“我现在的心态不适合做老师。我怕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做老师是你擅长的事情。如果不做老师的话,你想做什么?”
“做学校保安。”方炎说道。
“保安?”陆朝歌嘴里的鱼汤差点儿喷了出去。如果不是要保持优雅地姿态的话,她想自己很难控制的住这种事情。
当年花城教育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教育新星,竟然只是想去学校做一名保安----这个反差是不是太强烈了一些?
“以前我喜欢教育人,现在----我只想守护人。”方炎看着陆朝歌说道,以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后来我才知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我希望我在乎的那些人都不要受到任何伤害。”
“这样做太累了。”
“不这么做才累。”方炎说道。“以前没有这么做,所以我现在才会这么累。”
陆朝歌轻轻叹息,说道:“我能帮你什么?”
“帮我把朝炎做好。”方炎说道。“我以后会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需要资源,各种各样的资源-----我不仅仅要一个人的强大,我需要一个家族的强大。只有那个时候,我才能够和那些躲在背后的阴谋家正面交锋。我才能够砍下他们的脏手,刺穿他们肮脏的心脏。”
陆朝歌点头,说道:“你在燕子坞守孝三年,我三年没有去看望过你----我把所有的时间精力全都放在了朝炎科技的发展上面。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希望当你出来的时候,朝炎科技能够成为你最坚强的后盾-----我想,秦小姐也是这么想的。”
方意行葬礼结束之后,秦倚天就立即离开了。
她成了母亲的助手,成了秦家家族企业的决策人物之一。
她的视线一直盯在朝炎科技上面,她利用秦家的资源和人脉为朝炎的发展保驾护航。
如果没有秦倚天的力挺,如果没有秦家在后面支撑,新生如幼儿般脆弱又潜力无穷的朝炎科技早就被撕裂成碎块被那些野心家给吞进肚子里面去。
可以说,如果没有陆朝歌站在明面上吸引炮火,如果没有秦倚天站在背后施展雷霆,朝炎科技那两把小火苗早就被人给浇灭了。
“我欠你们太多。”方炎沉声说道。
他没有说感谢,因为那两个字太轻微薄弱,实在没办法来表达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陆朝歌无声微笑,开始收拾碗筷,说道:“你去看一会儿电视,以后就住在我这里吧。”
“-------”方炎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不太适合考虑男女之间的事情。
而且,他和陆朝歌之间还缺少一些感情的佐料,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贸然睡在一起的话,不太合适吧?
方炎左右为难,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即能够拒绝陆朝歌的邀请又不会伤害女人骄傲的自尊。
因为这三年很少说话,他觉得自己的语言能力退化严重。
“房间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陆朝歌端着碗筷走进了厨房。
“-------”方炎这才知道,自己想的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ps:感谢星夜邪弟的万赏,土豪威武霸气。感谢古月清风兄的三万赏,近卫军金戈铁马,纵横天下!)
第444章、这是命令!
第444章、这是命令!
也不能怪方炎多想。很多小说和影视作品里面不都出现过这样的桥段吗?
在父母被杀或者兄弟惨死的时候,男主角痛不欲生戒酒浇愁,女主角不离不弃陪伴在身边,等到男主角醉得不省人事或者假装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两人干柴烈火一点即燃,把所有能办的事情全部办完,全身舒爽飘飘欲仙。
第二天女主角率先醒来,满脸怜惜地看着身边熟睡的男主角,想想他昨天晚上的卖力表现,然后起床做一顿丰盛的早餐飘然而去。男主角醒来之后一脸茫然,很快就看到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早餐和那张用娟秀字体书写的便签:我是自愿的,不怪你。你是最长的,fighting!!!
方炎还以为陆朝歌也是这样的女人呢,把他给吓坏了。
但是又想到陆朝歌不是这样的女人,又把他给气坏了。
还有没有献身精神了?
还讲不讲义气了?
陆朝歌确实早有准备,她把方炎的房间安排在二楼自己卧室的隔壁。一墙之隔,却是两个不同的天地。
陆朝歌带着方炎进屋参观,说道:“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即安全又可以在生活上面有个照应----我知道你喜欢看书,我在床头摆了一个书架。里面有几本书都是我替你选的,如果你有什么想看的书也可以列个书单给我。”
“这是洗漱区,这是淋浴区。浴缸带有按摩功能,如果累了就躺在里面休息一会-----毛巾在柜子里,每天都会更换。你用完丢进笼子里面就行了,第二天会有人来清洗。”
陆朝歌顺手推开衣橱,里面准备了满满一衣柜的衣服。“这里面有换洗的睡衣、有出门穿戴的正装。我知道你早晨有晨练的习惯,特意为你准备了几套练功服-----精棉面料,穿起来应该很舒服。如果你有喜欢的衣服牌子也可以告诉我,我让人去给你选购。”
陆朝歌拉着方炎走出房间阳台,指着后院空旷的草地,说道:“你可以在那里练功,三面都有高墙遮挡,没有人会打扰到你。当初买房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特别选择了这样一幢房子。容易防守警戒。”
所有需要的一切,陆朝歌全都帮他准备好了。
方炎看着陆朝歌,称赞着说道:“你越来越会照顾人了。”
陆朝歌轻笑,说道:“一个人生活的久了,总要学会一些特别的技能。”
“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你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会儿吧。”陆朝歌和方炎打了声招呼,然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出去的时候还不忘记帮方炎把房间门给带上。
方炎打量了一番房间的布局,又站在阳台朝着四周观察了一阵子,这才合上窗帘把浴缸注满水,脱光衣服躺了进去。
他没有使用浴缸的按摩功能,将整个身体都浸泡进温水里面,包括脑袋。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的脑袋都没有伸出来过。甚至都没有将嘴巴露出来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除了水面上偶尔冒出来的几个泡泡,浴缸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
要知道,人类的身体构造是没有办法在水里面呼吸的。
缺少新鲜的氧气,人体也很难在水里面生活太长久的时间。
方炎竟然在水里面持续了半个小时,就是最强大的龟息神功也很难做到。
除非人已经死了!
“呼-----”
水花四溅,方炎猛地从温水里坐起身体。
他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间,这一次坚持了三十六分钟。
方炎当然没有死,他进入水里面使用的是一种停滞状态。
他不需要呼吸,肺部也不需要持续供应新鲜的氧气。他利用太极之心进行身体整体循环,用太极之力来维持身体器官的运转,让自己的身体和这缸温水融合为一体。
那偶尔冒出来的气泡就是太极之心排解出来的身体废气,而他只需要进入浴缸前最原始的那一股子气就一直能够坚持下去。
就像是正常人类一顿饭需要一块面包,如果七天不吃饭就会饿死。但是方炎却能够做到每顿饭只需要十分之一块面包,他可以把这块面包分割成十块来维持自己的生存。
同样的道理,他将那一口新鲜空气含在嘴里,然后进行无数次的细小分割,让自己的身体在最极端的情况下也能够保持着活力。
这就是太极之心的另外一种终极状态的存在:假死。
因为方意行真的死了,所以他在三年守孝期间悟出了这种假死的状态。
太极之心就是你的真心,你的心情是愉悦的,它也是愉悦的。你的心是哀伤的,它也就是哀伤的。
有很长一段时间,方炎心如死灰!
陆朝歌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沙发上发呆了一阵子,也打开浴缸开始放水。并且朝着里面倒了一盒玫瑰花瓣进去。
她把头发挽了起来,用一顶白色的浴帽将它裹了进去。将身上的外衣脱下,解除掉胸口那黑色内衣的束缚,两只肥硕无比的雪白玉兔便弹跳而出。
陆朝歌站在镜子前,那两只玉兔便在镜子里颤颤巍巍地摇晃着,就像是不甘心这样长期生长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想要逃离远去似的。
绝美的容颜,灵动的双眼。粉白的肌肤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连一个因为上火而生长的痘痘都没有。
胸部挺拔,腰肢纤细,圆润修长的大腿可以秒杀任何男人的眼球。
她用双手将那两只肥兔轻轻的托起,它们这才安份的趴倒在她的手心里。
陆朝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叹了口气,伸手一勾,将紫色的蕾丝内裤扯掉,迈开长腿跨进了浴缸里。
她的身体刚刚躺进浴缸,正要享受一下浴缸‘情人之手’的按摩服务时,悬挂在池边的智能电话突然间响了起来。
陆朝歌没有起身,只是喊了一声‘朝炎’,电话便自动接通。
“老板,gs工作室的林智斌博士遭遇意外,他的车子在长谷大桥撞上栏杆,车毁人亡。”
陆朝歌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说道:“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陆朝歌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那些人还没有放弃,这样的事情时常发生。
如果不是秦家提供的强大人力资源,以及朝炎后期进行的名校合作计划,恐怕朝炎地下科研院现在已经无研究人员可用。
对于一个高科技研究公司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人才。
毫无疑问,他们的对手很擅长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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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衫黑鞋,俊脸星目。捧着一杯清茶,自有一股子潇洒出尘之气。
方炎坐在保安亭里安静的喝茶,秃子站在旁边觉得全身都不自在。
看到身边的两个下属不停地在和他使眼色,秃子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他腆着笑脸讨好地看着方炎,说道:“方老师,我们商量个事----要不,你去校园里随便走走?去武道社指点一下学生们的武技,去茶道社去喝一杯孩子们泡出来的新茶----要不你回家睡一会儿也行。这里没什么事情,就是有事我们弟兄几个也能够替你担着。行不行?”
方炎抬头看了秃子一眼,说道:“你们想赶我走?”
“没有没有。”秃子连连摆手,脑袋顶上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都差点儿被吓掉了。“我们怎么可能要赶你走呢?赶谁走也不能赶你走啊,我就是担心----担心累着你。”
“我不累。”方炎说道。
“呵呵,不累就好。不累就好。”秃子呵呵傻笑,心里却已经在哭泣了。
方炎是什么人?是朱雀中学校董陆朝歌的男人。
这么一尊大神镇守保安亭,这让他们保安处的几个同事都压得喘不过气来。以前大家值班的时候说说笑笑,吹吹牛皮,抽抽香烟,日子逍遥自在地跟神仙似的。
方炎这么一坐,他们话不敢说了,牛皮不敢吹了,香烟不敢抽了,就连笑----也全都是苦笑。
做为新任的朱雀中学保安处处长,秃子总得为自己的下属考虑一下。下属的日子过得不开心,他这做老大的也没有面子不是?
可是,这话怎么就那么难说出口呢?
秃子给旁边观察风向的几个下属摆手,示意这事他办不了。他没有能力也没有胆子把方炎请走。
老油条郑强将了秃子一记,小声在秃子的耳朵边说道:“你才是咱们的头,是咱们保安处最大的官-----不管他是皇子还是王爷,到了咱们保安处这一亩三分地就得听从你管。你让他做什么他敢不听着?”
秃子一想也对,自己才是这保安处的处长,怎么能让方炎压住自己的彪炳权势呢?
于是,秃子挺直腰板,表情严肃的走到方炎面前,说道:“方炎,去雀河茶楼休息。”
想了想,又威风凛凛地补充了一句:“这是命令。”
秃子觉得自己必须要雄起,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
(ps:感谢死亡的探戈兄的再次万赏。很多人说老柳是因为有人打赏才更新,这种说法真是让人很无奈。一万赏纵横币是一百块钱,作者和网站三七分,我能拿到手六十几块钱。我前面敲下来的这几个字已经不只这么些钱了。我之所以坚持着把这些打赏兄弟的名字写在后面,是因为我确实很感激他们,想要让他们的名字和这本书一起存在。永远存在。无论是现在的追随者,还是以后看到这本书的朋友,他们翻到每一个页面的时候,都能够看到一个又一个的陌生或者熟悉的名字-----终极教师这本书存在,他们的名字就存在。有十万人看到这本小说,就有十万人看到他们的名字。有一百万人看过这本小说,就有一百万人看到他们的名字。我做不了太多,这是我表达敬意的方式!)
第445章、熟人!
第445章、熟人!
雀桥边临河而建一座茶楼,名为雀河茶楼。一些喜欢这种调调的老师在没课的时候喜欢过去喝一杯清茶,看一看河景。家境不错的学生也喜欢到这里来感叹一下花开花谢时光流逝,说不定就灵感大发得一篇好诗好文。
方炎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休息就不需要了。我去后园看看。”
方炎走出保安亭,朝着学校后园走过去。那里是学生宿舍区,有些顽皮地学生会在那里抽烟打牌甚至聚众打架,一直是保安处严防死守的重点。要是让男生混进女生寝室或者让女生混进男生寝室,那就更是了不得的大事。这是学校坚决不允许的行为。
“真的走了?”秃子盯着方炎远去的背影,满脸的愕然和不可思议。他不过就是说说而已啊,方炎怎么就真的听了他的话呢?
难道说,自己这队长----当真很有威慑力?
“真的走了。”郑强也觉得这种行为难以理解。“他怎么没发脾气?”
秃子一脚踢在郑强的屁股上,骂道:“臭小子,你还等着他对我发脾气呢?他要是吼我,你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他不敢。”郑强拍着胸脯表忠心。“他要是敢对处长你发脾气,我第一个和他翻脸-----呼,这种感觉才痛快。你们是不知道,我刚才都被憋得快要疯掉了。”
“就是。我的烟瘾犯了,想要偷偷找个地儿抽根烟都不敢-----”
“你还想着抽烟呢?我连话都不敢说----他端着茶杯往那儿一坐,就跟我亲爷爷似的----”
“我去厕所尿尿还得跟他打报告,生怕他以为我是偷懒耍滑去什么地方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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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向秃子诉苦。因为方炎威严太重,他们跟在旁边实在是痛苦不堪度日如年。
“今年他主动去巡视后园,明天怎么办?后天怎么办?”郑强问出了问题的关键。“咱们总不能每天把他派遣到后园去执勤吧?”
“就是。他要是一直不走,咱们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处长,你和他商量商量-----让这位大爷收了神通吧?好好的小白脸----好好的老师不做,做什么保安啊?做老师多好?工资高福利好,一年可以休息四个月----我要不是没文凭,我也想做老师。”
秃子心里也很担忧这个问题,别人害怕方炎,他也害怕方炎啊。不过嘴上还是安慰着自己的下属们,说道:“这个问题你们不用担心。他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可能真的像咱们兄弟几个做一辈子保安?他是人中龙凤,是连陆校董和钟校长都看重的男人----放心吧,他干不长。说不定过几天就离开了。”
众人都觉得秃子说的有道理,像方炎那样的少年英杰,他怎么可能做一辈子的保安呢?
这么一想,大家的心情立即就变得欢愉起来。
秃子想起自己刚才在方炎面前威风八面的模样,心里暗爽不已,挥手说道:“兄弟们,下班之后门口小肥羊火锅----我请客。”
“处长万岁。”大家吆喝着说道。
朱雀中学,方炎曾经对这所学校无比的熟悉。现在走起来却又觉得有些陌生。
之前的篮球场进行过重体翻新,将东西四个球场合为一体,变成了一个专门的篮球运动区域。足球场那些绣迹斑斑的椅子已经被撤掉了,换上了柔软的弹性水泥。学生们直接坐在水泥地板上看球,不再准备椅子。
还有之前的各个社团活动场馆全都是分散的,譬如文学社在教学楼的一个阶梯教室,英语角在喷泉池旁边做活动放纯英文电影,还有跆拳道馆和茶道社都相对独立。现在学校专门拨了一块地建了一幢大楼,名字就叫做‘朱雀楼’,用来做图书馆藏书和供各个社团活动所用。每一个社团都有了固定的活动场地。
就连方炎脚下的这条之前走过数百遍的林荫小道也发生了变化,之前低矮的草丛长高了,两边的栏杆加固了,刚劲有力的梧桐树好像更加苍老一些-----
三年时间,确实能够发生很多很多的事情。
他已经耗费了三年时间用来反思,那么花城就当做他的一个新的开始。
花城,这是一切的起源,也是悲剧的原点。
如果他不来花城,如果他不遭遇那些事情,如果他只是安静的做一个老师,如果----
那样的话,他的父亲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战死?
强烈的愧疚感再一次潮水般袭来,汹涌狂暴。几乎把人的心神之堤都给打翻冲跨。
“都来吧。”方炎握紧拳头说道。他的眼睛里面红血弥漫,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墨色的瞳孔浸泡在血水里面。那眼睛如狼似狗,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杀神恶鬼。“让我们再决一次生死。”
受他的暴戾之气影响,太极之心疯狂旋转,太极之域也自然展开。
那太极之心的劲气外放,将地上的枯黄落叶嗖嗖卷起。无数落叶就像是无数只蝴蝶,他们上下纷飞,向风暴的风眼聚拢。最后变成了一个环形的就像是拥有了生命的枯叶长龙。
那条落叶长龙在方炎的身体四周腾挪飞窜,张牙舞爪,就像是要把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一口吞噬一般。
“呼------”方炎用清心诀强行压下心中的凶暴之气。
砰----
落叶长龙爆裂开来,炸地粉碎。片片落叶四处飞散,被风一吹,沙沙沙作响。
方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体内的戾气越聚越多,越来越重。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就连纯洁无垢的太极之心沾染上这种东西,也开始有种不受控制的崩溃感觉。
方炎很担心,他担心有一天太极之心不再受自己的控制。或者说,只有当自己使用暴力或者心情暴戾时太极之心才会激活旋转----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要成为一个怪物?
“不要着急。”方炎对自己说道:“他们会来的。一定会来的。他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
方炎认真地思索着,朝着原定的目标走过去。
在花丛深处,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幕。
她走到方炎刚才站立的位置,看着地上那些被炸成细小的碎片的枯叶,眼里满是疑惑和探究。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女孩子喃喃自语。
三年以前,方炎是朱雀中学的风云人物。
三年之后,朱雀的学生走了一茬又一茬,认识他的学生已经寥寥无几。
现在正是学生的午休时间,再有半个小时才会上课,学生们没有睡意,正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吵吵嚷嚷的说笑聊天。
还有一些新生领回军训用的训练服试穿,明天开始就要参加新生军训了。
一身白衫的方炎走在人群中间,自然引起了无数学生的围观。
还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觉得这个家伙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有一个高个子男生正在给周围的同学发烟,方炎看到之后,走过去说道:“我不反对你抽烟,因为我知道我禁止不了。但是,能不能换一个空旷的地方?你站在寝室门口,很容易引起火灾。”
高个子男生自顾着把手里的烟点燃,叼在嘴上抽了一口,冷笑着说道:“你是谁啊?管得着吗?”
方炎笑了笑,高个子嘴巴上的香烟就到了方炎的手里面。
高个子男生都没看清楚方炎的动作,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他有过出手的痕迹。可是,那香烟怎么就到了方炎的手里面?
高个子男生伸手去抢,原本已经看好了方炎的手臂,但是手伸过去之后却落空了。
再抢,又一次落空。
年轻人容易狂躁,他又羞又恼,伸手朝着方炎的胸口拍了过去。
方炎手掌反抽,他伸过来的那只拳头就被打了回去。手臂下垂,手掌不停的抖动。方炎轻轻一碰,他的拳头就又红又肿。
高个子男生不敢再动,只是眼神畏惧的看着笑容温和的方炎。
方炎的两根手指头轻轻一揉,就把那根正在燃烧着的香烟给掐灭了。他的手指头一弹,那颗烟蒂就飞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面。
无视那些满脸惊诧地看着自己的男生,方炎笑着说道:“这是第一次。”
“下一次呢?”有男生不知死活地出声问道。
“没有下一次。”方炎语气严厉的说道。
有人说,要允许年轻人犯错误。
以前方炎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有些错误,一生只能犯一次。仅仅是一次,就已经让人痛入骨髓了。
方炎正在后园巡视的时候,保安处的郑强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方----方老师-----”郑强气喘吁吁地喊道:“那些混混就来了,他们来找蔡处长的麻烦-----”
方炎眉头拧起,说道:“我去看看。”
方炎跟在郑强的身后,两人疾步赶回学校门口的保安亭时,果然发现有一群人在保安亭门口闹事。
秃子和另外一名值班保安用身体挡在大门门口,不让这些表情凶恶的家伙跨进学校大门一步。
方炎朝着对面的人群看了一眼,不由得愣了一下,竟然发现了一个熟人。
第446章、打错人了?
第446章、打错人了?
“黄毛哥,不是我非要麻烦你请你老人家出马,是朱雀中学保安处的人欺人太甚-----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们又没有碍着他们,就是在学校门口朝里面看了看,他们就出手伤人----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耳钉男站在一个满头黄发的男人身边,忿忿不平地说道。昨天被方炎爆打欺负之后,就一直想着要把这个场子给找回来。出来混的,最怕的就是丢面子。面子没了,还怎么带小弟?
于是,他把自己的大哥给请了出来帮忙报仇雪恨。
“小星哥说的对,他们这么欺负小星哥,这不是故意要落黄毛哥面子吗?在这条街上,谁敢落黄毛哥的面子?朱雀大道上面,黄毛哥无敌。”
“黄毛哥,他们那边来了一个怪人-----那家伙有点儿邪门,好像会一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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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毛手里叼着一根香烟,高傲地吐出一个又一个烟泡,面无表情的说道:“有话好好说,哪有动手打人的道理?这是法制社会,打人是犯法的。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人敢在学校门口出手伤人----你们昨天都去医院检查了吧?检查报告带了吗?今天咱们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和他们谈一谈道歉问题和赔偿问题-----”
“对对对。”小星哥连连点头。“咱们就让他跪下磕头道歉,然后受伤的兄弟们每人赔个十几万就成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今天来的小混混有点多,聚集在一个黄毛男人的身后大概有十几号人。而且他们不是来闹事的,是来谈判的----说是朱雀中学保安处的保安打伤了几个从学校门口经过的社会五好青年,有一个伤到了脊柱,还有一个鼻梁都被人打塌了。
甚至他们都还带来了医院的检查报告,说如果学校不给他们一个交代的话,他们就会报警并且给媒体打电话让媒体来报道学校保安处的这种暴力行径。
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又有理有据-----因为人确实是他们保安处的安保人员打伤的。至少现在是了。
他们气势汹汹的跑来兴帅问罪,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事情闹到钟德意校长哪里,恐怕钟校长要把他这个才上任不久的保安队长给撤了不可。他可不是一个会因为自己和方炎有一点关系就手下留情的慈善家。
钟德意治学严谨,不讲私情,是有名的铁腕校长。
秃子和另外一名保安处同事用身体挡在那些混混的前面,寸步不让。秃子表情冷峻,强制压下心中的怒气说道:“你们立即给我散开,不然我就报警抓人了----这里是学校重地,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你们这些流氓混蛋要是敢扰乱了学生的学习,就是把你们抓进去吃几年牢饭都不过份-----”
黄毛男人把手里的烟蒂丢在地上,‘咔嚓’一脚把它踩灭。
旁边的小星哥赶紧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巾蹲在地上把烟蒂给拾起来包好。他知道黄毛哥的脾气,不喜欢别人随地吐痰乱扔垃圾。他是一个对公共环境非常爱护的高素质成功男士。
小星哥把手里包着烟蒂的纸巾送到旁边的垃圾桶里,这才重新回到黄毛身边站好。
黄毛男人看着秃子,云淡风轻地笑了起来,说道:“我们当然知道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但是让学生学习知识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让学生懂得道理----你们打了人,那就是你们失了理。我们现在带着伤员过来向你们讨一个道理,天经地义的事情,就是法律也得保护我们-----有哪一条法律规定普通民众不能到学校门口去说理了?”
“你这是狡辩。当初是他们堵在学校门口闹事-----”
“他们打了什么人吗?”
“---那倒没有。”
“他们推了你们一把?还是在其它方面对你们有什么攻击?”
“他们骂我是秃子-----”秃子理直气壮的说道:“他们在言语上面对我进行侮辱。”
黄毛男人看了秃子的秃头一眼,说道:“他们说你是秃子----这确实是他们的不对。因为他们在言语上面对你们有所侮辱,所以你们就动手把人打伤?这就是你们为人处事的逻辑?这就是朱雀中学教书育人的卓越成果?”
“------”秃子的嘴巴张了张,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这个问题。他很想说一句人不是他打的,但是,现在的方炎是他的直接下属,是他们保安处的职员-----他终于明白方炎为什么好好的老师不做却跑来保安处了,他是来避祸让自己背黑锅的吧?
“黄毛哥,他们来了-----就是那个家伙,就是那个穿白袍的家伙出手打伤了我们-----”一个脸上长满青春痘的小混混指着远方激动的叫喊着说道。
在他手指的方向,方炎正跟在郑强的身后慢悠悠地朝着这边走过来。
小星哥的脸色潮红,看起来陷入一种极度亢奋的癫狂状态。那个将他爆打一顿的家伙,那个将他用领带绑起来挂在树干上的混蛋-----这个人渣,恶魔,社会上的毒瘤,即将接受迟到的正义审判。
他将付出失去尊严和钞票的惩罚!
他该死!
小星哥觉得,自己自从出道以来就打遍天下无敌手。这朱雀街的混混或者学生,谁看到他不都得恭敬的叫他一声小星哥?昨天对他来说是人生的低谷,是这一辈子最丢脸的一天。
现在,他将要从那个低谷爬起来,他要重振小星哥这个名字的辉煌和荣耀。
“黄毛哥,就是那个穿白衣服的小子----今天你得替兄弟们做主,把那小子给废了,不然的话,我们就再也没脸在道上混了。你看他那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得意模样,看着就让人心里不痛快,他算是什么啊?一个保安,摆的谱比黄毛哥还要大一些------”
“你说是他?”黄毛也终于看清楚了方炎的脸。虽然三年时间没见,气质上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这不正是----他们当初想欺负结果反被人欺负的那个方炎吗?
“对。就是他。”小星哥冷笑连连。“他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啪!
黄毛一拳打在小星哥的脸上,他出手极狠,小星哥的嘴巴都被打裂一条口子,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下巴。在他白白嫩嫩的脸上出现一个紫红色的拳头印记。
在小星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黄毛又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面,小星哥的身体连连后退,然后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黄毛哥-----”
一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黄毛,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局面。
那个满脸青春痘的憨货嘴巴张了张,小声问道:“黄毛哥,你是不是----打错人了?”
他们不是来找朱雀中学保安处找那些打人保安的麻烦吗?现在老大怎么就朝着自己人动起手来了呢?
“打的就是他。”黄毛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些王八糕子,他们这是把自己往火炕里面推啊。
黄毛小跑着来到方炎面前,点头哈腰地向方炎打招呼,赔着笑脸说道:“方老师,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黄毛-----就是那个之前和你有一些误会的黄毛。有印象吗?”
方炎神情恍惚的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当然认识这个黄毛,黄毛以及他背后的狼哥事件是他三年前初入朱雀时遭遇的危机之一。因为过多媒体的关注,差点儿把自己给炒作成一个和女学生有不正常关系的色狼老师。
虽然自己施展雷霆手段将事件给迅速解决,但是自己仍然被担忧女儿早恋的李嫂给从自家出租屋给赶了出去。
随后自己住进了陆朝歌的朱雀独院,和一波又一波邪恶势力进行冲突和交手。最终祸水东引,父亲方意行战死燕子坞路口。
可以说,狼哥事件是自己人生的分山岭。在那个时候,自己意气风发,嘻笑怒骂,除了觉得有一个女人非常讨厌之外,觉得天是蓝的水是清的,就连秃子的秃头都看起来丑萌丑萌的。
现在,他的心情又是多么的压抑沉重?
三年不见,他真是怀念那个时候自己的生活状态啊。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看到方炎不应,黄毛以为方炎还没有记起自己是谁,更加努力地介绍着,说道:“当时我脸上涂满鸡血,还在学校门口举条幅声讨过你----对了,我写杀人‘尝’命,你很生气地说我尝字写错了,又在旁边加了个偏旁。记起来了没有?”
方炎终于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看着黄毛期待的脸点了点头,说道:“我记得你。”
黄毛激动的都快要哭起来了,红着眼眶说道:“那件事情之后,我才知道没有文化确实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后来我就自学了电大的法学课程,我现在已经是一名大学毕业生。再给我两年时间,我就可以拿到律师执照了。方老师,你就是我的启蒙恩师再生父母----”
(ps:一群朋友来海口参加游戏展,每天都要面对高频率的接待工作。老柳酒量不好,每天都被灌得醉薰薰的。更新太慢,是我的过错。现在静下心来好好码字。精彩的故事这才刚刚开始呢,不用担心我会立即结束。
另,感谢星夜邪土豪的再次万赏,感谢luxon土豪的再次万赏!都是熟悉的面孔啊!)
第447章、很傻很不羁!
第447章、很傻很不羁!
方炎看着神情激动不已的黄毛,面带笑容的问道:“自学了电大的法学课程?”
“是的。”黄毛骄傲的点头。从一名‘血债血尝’的流氓混混成为一名有知识有文化的夜校毕业生,确实可以称之为脱胎换骨的巨大变化。
“再有两年时间就可以成为一名律师?”
“对。我已经准备很长时间了,我有信心在两年时间里拿到律师执照。”黄毛更加得意了。
方炎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就像是要看穿黄毛的五腑六肺将他的衣服皮肉都给赤裸裸的撕扯下来一般,语气略带嘲讽地说道:“所以,你是想要告诉我-----你现在已经成为一名有知识有文化的流氓混混了吗?”
“-------”
黄毛憋得脸红耳赤,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三年前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跟着一个不良大哥在小酒吧里摸女孩子的屁股。第二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满脸鲜血的躺在学校门口装死-----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吧?你带着一群三年前的你跑来围堵学校大门----当然,你现在有知识有文化了,而且学的还是法律----一些法律条文甚至比我了解的还要清楚。在这个领域,你都可以做我的老师。”
“你不会再说你们是寻衅滋事骚扰学校女生的流氓,你把他们包装成了受害者。你不是来围堵学校,你说你是来谈判,是来寻找一个公道----以前你们讨厌媒体,现在你知道了如何借用媒体。以前你们畏惧警察,现在你们知道借力让警察来保护你们。”
“你很骄傲的告诉我说你自学了电大的教程,你说再有两年你就能够拿到律师执照-----你确实长进了,而且成长到一个让我刮目相看的境界。你希望我对你说什么?勉励你有志者事竟成?称赞你浪子回头金不换?”
“方老师,我没有那种意思,我就是-----”黄毛羞愧的说不出话来。他确实希望方炎能够看到他的成长,他也非常渴望方炎能够夸奖他几句。即使拍拍他的肩膀,那也给了他继续向前的力量。
他前些年也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打过架伤过人,吃过霸王餐进过警察局,拍过小媳妇摸过小姑娘的屁股,但是,那些过往就像是一部精彩的爆米花电影,在人生的宝库里阅过即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那一次他成为狼哥选定的傀儡,满脸鲜血的躺在担架上面,被方炎怒气匆匆地给拉了起来,用手指在他的脸上沾上血水认认真真的在‘尝’字旁边加上一个偏旁。那一幕无数回的在他的脑海里重现,一次又一次地冲撞着他的心灵。
方炎的出现彻底的颠覆了他以前的三观。在遭遇方炎以前,他觉得狼哥身上纹着一只狼头是酷,他觉得同伴张全蛋在嘴唇上打出一排唇钉是拽,他觉得小狼狗能够一口气吹十二瓶啤酒是霸气,他觉得小白脸总是能够靠自己貌似刘德华的模样被各种各样的富婆包养很威武----当然,直到现在他也仍然觉得小白脸很威武。技能天生,让人羡慕不已。
可是,认识了方炎之后,他觉得方炎鬼魅一般抢下自己手里的玻璃瓶子一块块的把它掰碎是酷,一个跨步冲上来把狼哥的身体提起来是拽,面对混混和媒体的围堵傲然屹立是霸气,用手指头在自己的脸上沾血写出那个偏旁很威武-----最关键的是,他没有刘德华的脸,却还有很多青春靓丽的小女生喜欢。
就像是在黑暗的房间里面突然间多了一根燃烧的蜡烛,方炎就是那个送来蜡烛的人。他觉得自己应该改变,变成一个有知识有内涵的魅力男人。
于是他开始勤读苦学,成为那一年电大最优秀的毕业生。他喜欢法律,又开始朝着律师执照拼搏奋斗。
这一切,都源于面前这个男人对他的影响。
他来朱雀中学找过方炎数次,但是每一次都失望而归。
今天惊喜相见,却是在这样的一个令人尴尬的场面。
方炎看着黄毛男人,说道:“如果你的日夜苦读只是为了做一个有文化的流氓,如果你努力考取律师执照只是想要给自己和自己的同伴做无罪辩解-----那么我很后悔当初点醒你,后悔教会你用知识来武装自己。让你一直‘血债血尝’下去反而更好一些。对社会的破坏力也更小一些。”
黄毛恭敬的向方炎鞠躬,说道:“方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依仗着自己学了一些东西,就骄傲自满。觉得自己肚子里有了几滴墨水,就想着帮自己的兄弟们出头解气-----我的心态出了问题,我的心术也有问题。我没有把学到的东西用到应该用到的地方。我对不起你的教育。”
方炎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下,看着黄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海三鲜。”黄毛不好意思的说道,他也觉得自己的名字实在很上不了台面。“我姓海,我爸妈以前在渡口卖海鲜,所以就给我取名字叫做海三鲜。”
“海三鲜,不要觉得自己的名字丢脸。”方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应该努力让你的父母为这个名字感到骄傲。”
海三鲜连连点头,说道:“我爸妈现在就已经很为我骄傲,前几年他们都不让我回家,现在每个月都会给我打好几次电话,让我有时间回去看看----以后他们会更加骄傲的。”
方炎笑了笑,视线转移到了小星哥以及他带来的那群喽啰们身上。
方炎目光所至,所有人都齐唰唰地后退一步。
连老大都低头哈腰的男人,他们哪还敢和他抗衡?
海三鲜的脸色难堪之极,主动向方炎解释着说道:“方老师,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的错----是打是罚,全凭你的处置。”
“如果今天遇到的不是我,是保安处的其它任何一个人,你们准备怎么做?”
“讨个公道。”海三鲜坦白说道。
“怎么讨公道?”
“要他们向伤员道歉和医疗费用----这是道上的兄弟做事的标准手段。”海三鲜说道。“不然的话,就把事情给闹大----一般学校也不愿意有负面新闻被媒体报道出去。”
“你们倒是会算计。”方炎笑着说道:“我不打你们,也不罚你们。我就让你们长个记性。”
“方老师,你的意思是?”海三鲜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尊重方炎,更害怕方炎。这种害怕来自内心深处。好像这个男人张张嘴或者挥挥手就能够变成一个怪兽把他们一口给吞噬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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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
放学的铃声响起。
先是短暂的安静,然后整个大地都开始震动起来。
喧嚣声、脚步声、从各个教室里面涌出来的学生就像是一簇簇撒泼的羊群似的朝着学校四周扩散,再在学校门口进行汇集。
当他们从学校门口经过时,发现了一个奇怪又诡异的场景。
十几个男人排成两个整齐的队伍,他们站立在朱雀中学的大门门口两边,就像是饭店门口的迎宾似的。
这些男人或者有着恐怖的纹身,或者打着廉价又繁密的耳钉,还有的染着五颜六色的非主流发型,这些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男人,却在做着一件和他们的形象极其不搭配的事情。
“学习辛苦了,请安全回家!”他们对着走出来的学生们深深鞠躬,然后一起喊出这样的口号。
“学习辛苦了,请安全回家!”他们起身,然后再次对着下一波学生行使着这样的礼仪。
现在正是学生出入大门的高峰期,他们的身体刚刚抬起来,又不得不再一次低下头去,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那些从他们面前经过的学生‘安全回家’。
“天啊,那个耳钉男不是小星哥吗?他可厉害了,听说手下有好多小弟-----”
“啊,那个大胖子他找我要了一百块钱,到现在还没有还给我呢-----他叫什么来着?”
“那个脖子上纹着一只蝎子的是蝎子哥,据说是这一带有名的混混,没有人敢招惹他-----当时学子餐厅的老板和他吵了几句,他带人把人家的餐厅都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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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这些流氓混混以前可是他们招惹不起避如蛇蝎的人物,现在却恭敬的对他们鞠躬,体贴入微地嘱咐他们说要‘安全回家’。
大灰狼改吃青草了?
还有不少学生满脸惊喜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拍下这古怪的一幕。这样的热闹场面可不多见。
方炎坐在保安亭里喝茶,秃子他们昂首挺胸的站在门口,眼神威严又不屑地盯着那些混混,他们非常努力地想向那些学生表达出这样一层含意:那些混混之所以这么温顺听话做出这么不合常理的事情完全是被我们的王霸之气所征服。
秃子满脸的骄傲荣光,脑袋上面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在秋风中飘荡。
很傻很不羁!
(ps:感谢叶温柔小loli的三万赏,海南群要求加快更新的呼声我看到了。感谢小下仁小可爱的万赏,现在是宗师,再进一步就是我们的第119位萌主。感谢operatpr土豪的两万赏,真情告白我也认真拜读!很感激!)
第448章、买菜的女人最美丽!
第448章、买菜的女人最美丽!
“处长,你感觉怎么样?”郑强靠近秃子,小声问道。
“还行吧。”秃子一脸威严地说道,看起来很有领导派头:“要是没有一点能力,能进咱们朱雀中学保安处?咱们保安处是谁都能够进来的?”
“高啊。九层楼那么高。”郑强笑嘻嘻说道。“那些混混最好面子,整天跑到咱们学校门口耀武扬威的,不就是想让人觉得他们厉害?今天做了这样的事情,丢了这么大的面子,看他们以后还怎么有脸在这条街上晃悠-----怕是以后看到咱们学校的学生就要躲得远远的。”
“哼,邪不胜正。就是方炎不做这件事情,我也是要找个机会好好修理修理他们。”秃子正气凛然地说道:“经此一事,如果他们知错能改的话,倒也不失为一桩功德。方老师虽然现在不在老师的职位上面,但是,他也同样在做着教书育人的工作啊。”
海三鲜站在方炎的身边,小声问道:“方老师,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方炎头也不回的问道。他在专心的喝茶,喝着秃子送给他的大叶片子茶。
茶味微涩,像极了他现在的心情。
“你能不能做我的老师?如果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能不能给我指点一下?”海三鲜一脸忐忑地问道,他的心情非常的紧张。
“可以。”方炎说道。
海三鲜没想到方炎这么爽快的答应了,愣了一阵子后,激动的说道:“方老师,你以后就是我的老师了----我一定好好努力,不会让你对我失望的。”
“你不是为我学,是为你自己学。”方炎说道。“你就是做一辈子的混混,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我仍然期待你能够变的更加优秀,把你的知识用在更加重要的地方。”
“我明白了。”海三鲜受教的说道。
方炎指了指那些站在学校门口扮迎宾的流氓混混们,说道:“把他们带回家吧,以后别再到学校门口来丢人现眼。这里是学校,是学生学习的地方----如果再让我看到他们在这里惹事生非,我就把他们挂在树上让他们对着学生喊这两句台词。”
“不会的。他们不会再来了。也不敢再来了。”海三鲜再三保证,这才跑过去带着他的那群小弟们离开。
咚咚咚-----
有人轻轻敲击保安亭的窗户。
方炎抬头看过去,那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漂亮女孩子站在窗口笑嘻嘻地看着他。
“有什么事吗?”方炎疑惑的问道。
“你是学校的保安吗?”女孩子脆声问道。
方炎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女孩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方炎,指着秃子身上的绿皮保安制服,说道:“那你怎么不穿保安制服呢?”
“------”
“你骗我。”女孩子故作生气的说道:“你怎么可能是保安呢?一点儿也不像。保安哪有长成你这样子的?”
“我是保安。”方炎解释了一句。
“他们都在外面站着,只有你在保安亭里面坐着?你是保安队长?再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如果你是保安的话,为什么不穿保安制服?”
方炎为难了半天,小声说道:“保安服太丑。”
“哈哈哈------”女孩子娇笑出声。“我也觉得那衣服不好看。对了,你下班了吗?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为什么要请吃饭?”
“因为----因为我看你顺眼呗。”女孩子说道。
“不用了。”方炎拒绝。“我已经有约了。”
“哼,真不给面子。本小姐可不是轻易就愿意请人吃饭的。”女孩子冷哼出声。“你叫什么名字?”
“我就是一个保安。”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
“我明明告诉过你----”女孩子生气的说道:“我叫苏琪。这次记住了吧?”
“我尽量。”方炎一脸认真地说道。他知道这个女孩子对他有着淡淡的好感或者浅浅的好奇,但是他只能把她狠狠地推开。因为,他的身边容纳不了太多的人。“我是保安,我会努力记住学校里每一位同学的名字-----如果忘记了,也请你们多多谅解。人太多了,我的记性又不太好。”
“真没劲。”女孩子脑袋一甩,骄傲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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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学生走的差不多了,秃子走到方炎面前,讨好地说道:“方老师,下班了。你还不回去吃饭?我请同事吃火锅,你要不要也一起过来?好几年时间没见,咱们兄弟喝一杯?”
顿了顿,又补充着说道:“上班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处长,下班之后咱们就兄弟相称----我比你年长几岁,就托大做你的大哥了。兄弟之间不要太生疏见外。”
方炎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知道陆朝歌可能已经派车来接他了,便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你们吃吧,我就不过去了。这就准备回去。”
方炎和其它的两名同事点头示意,朝着学校门口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台走了过去。
他和陆朝歌约好了,每天的下班时间会有一辆车停在那里接人。
方炎走到公交车站台,果然有一辆大型的gmc房车停泊在那里。还没有等到方炎走过去,就有一个黑衣人推开车门跳了下来。
“方先生,我们又见面了。”黑衣男人主动和方炎打招呼。
“秦鹰。”方炎和黑衣男人握了握手。“好久不见。”
“方先生,陆小姐派我来接你。”秦鹰邀请方炎上车。
方炎抬脚上车,秦鹰也紧随其后上车。
车内空间宽阔,视野极佳。每一个座位都是独立航空座椅,选用了vinilla上等牛皮,支撑度与舒适度极佳。同时还具有电动按摩加热及360度旋转功能。
“要喝酒吗?”秦鹰拉开面前的酒柜,里面装配着各式各样的名贵酒水。酒柜外箱上面有几个圆形凹槽,倒扣着两排晶莹剔透腰身细长的圆口高脚酒杯。
“不用。谢谢。”方炎说道。
“想看点什么?”秦鹰再次问道。顶蓬上装着声控电视,可以收看全世界一百多个国家的电视节目。
“我想休息一会儿。”方炎说道。
“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了。”秦鹰终于知趣的闭嘴。
如早春初醒,催促我的心
将不可再等
含情待放那岁月
空出了痴心,令人动心
幸福的光阴,它不会偏心
将分给两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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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的独立耳机系统和富有震撼力的全车音响环绕系统播放着一个港台女星的粤语老歌,声音磁性,唱腔深情,听起来让人有着若有若无的伤感。
方炎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心想如果时间也能够开倒车那该多么美好。
“朝歌呢?”方炎问道。
“陆小姐在办公室,她还有一个报告会要开。”秦鹰出声答道。“她说会赶回去陪你一起吃晚饭。”
方炎便不再说话,视线再一次投向窗外那高耸入云的大楼和马路两边枯叶凋零的老树枝桠。
秋风微凉,满城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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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朝歌并没有在办公室开会,而是置身在热闹喧嚣的超级市场里面。
她身上穿着全世界最顶级服装品牌angel量身订制的黑色职业套装,手上带着百达菲丽全球只生产九十九块的女王款限量版手表,这款手表因为英女王佩戴而风靡全球,天价难寻。她脖子上的爱玛仕丝巾知性精致,她的高跟鞋漆黑锃亮一尘不染。
这样一个高雅靓丽的女人站在这里犹如鹤立鸡群,和周围那些提着篮筐或者推着购物车的大妈阿姨们格格不入。
不少人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质疑或者敌意,还有人说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三跑来买菜想要讨好自己的甜爹之类的恶毒攻击。
她的助理安静推着购物车跟在身后,在她们的前方、左侧、右侧各有一个貌不起眼的男人组成铁三角呈扇型包围圈将她围拢在中间,可以在发生变故时在最短的时间内向她靠拢。
陆朝歌对周围的环境毫不在意,更不会理会那些飘散在耳边的闲言碎语。小时候的悲伤遭遇,早就让她的内心犹如最强韧的钻石一样无坚不摧。
她的手里握着一张小制片,正在认真地研究着制片上面潦草的字体。
“西红柿炒鸡蛋----他不喜欢吃太甜的食物,西红柿炒蛋例外----”
“西兰花肉汁汤----昨天他喝了两碗,家里没有西兰花了,需要补充一些库存-----”
“还有鱼----他每样鱼都吃了一些,到底喜欢哪一种鱼呢?那就每一种都买一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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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朝歌不停的往购物车里面填塞选购的新鲜食材,购物车已经堆的跟小山一样高了。
“娃娃菜,他喜欢吃娃娃菜-----多买一些青菜回去-----”
陆朝歌满脸的认真,就像是在做着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弯腰取菜的时候,那饱满的酥胸,那肥美的臀部,弯曲起来犹如一弧半月的性感腰身都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
买菜的女人最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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