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大爆炸!
第374、大爆炸!
方炎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仅仅是因为听到一首歌曲,不,只是纯粹的曲调便能够带动太极之极的苏醒旋转。
以前只有在他遇到极度危险的情况下才能够施展太极之心。
这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让方炎觉得即新鲜又震撼。
太极之心越转越快,太极旋涡越陷越深。
旋涡形成了一个黑洞,可以吞噬一切卷起来的物体。
丹田处热的发烫,这热量传递全身,方炎的整个身体也变得温暖起来。
外面冰天雪地,室内的暧气也不算太高,可是,就像是有一轮朝阳在方炎的头顶腾空而起,仅仅对着他一个人施展热量。
热气腾腾!
仍然是那单一又沉闷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往复循环。
有时候要爆发出来,又狠狠地压了下去。再爆发,又再次压下去。有时候沉下去,沉的没有任何声息,不见了孤独老人的轻叹,不见了呜呜风声的哭泣。
风停了,人死了。
这个世界安静了!
无声无息,一如很多人的命运。
在你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以为一切结束的时候,它又从遥远的地方钻了出来,呜呜咽咽,悲悲切切。
这像是一个受过情伤的老人,她在年轻的时候有过相爱的情人。他们许下了执子之手与子同老的誓言,时事变迁,沧海桑田,相爱的两个人或人各两地,或生死永隔。但是,在无数个寂寥的夜晚或者下雨的清晨,总是能够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愉快时光,却怎么也想不起她曾经以为无比熟悉的脸。
又像是一个命运多艰的年轻人,他聪明智慧,天纵奇才。因为得罪了领导或者上司的儿子,一次又一次的被驱逐、被陷害,但是他不甘心一世平凡,咬牙倔骨,一天又一天的努力,一次又一次的抬头,却永远无法逃脱那权财编织的大网。
这萧声是每一个人的心境,是每一个人的命运,是每一个伤心人的呐喊,每一个可怜人的孤愤。
有年幼的女孩子哭出声音,有人到中年的男人眼眶泛红,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躲在黑暗阴影里面,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是感受的到他的遗憾和无奈。
方炎的太极之心和这曲调融合成一体。
当那萧声低沉平缓时,太极之心便温和舒适的旋转。
当那萧声即将推到顶点时,太极之心也速度加快有一种即将爆炸开来的感觉。
当那萧声沉到谷底,沉到没有声息,沉到人走茶凉楼已空的时候,方炎的太极之心也嘎然而止,一如平静的湖面。
萧声再起,再压。
再起,再压。
一次又一次的抬起,一次又一次的压下去。
你点燃了引线,期待着那一声巨响。你捅出去那一刀,等待着热血洒面。你耗费时间精力的调情摩擦,只为了那一刹那的灵肉结合精#华喷发----
爆炸!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它爆炸!
方炎的太极之心便也经历这样的过程,在即将爆开,将丹田粉碎,将身体撕成一滩肉泥的时候,却又一次又一次的归于平静。然后再爆开,再平静。
反反复复,仿佛要耗尽一生!
呜呜呜-----
萧声渐远,然后无影无踪,无声无息。
最后,一切消失不见!
老人窗前久坐没有等到她的情人,年轻人一生奋斗依然默默无闻,你点了引线,却是一个哑炮,你捅出去一刀,不过是刺了个空,你调情摩擦,却遇到了一个不爱你的人----
众生皆苦!
这是一个悲伤之极的故事!
安静!
仍然是死一般的安静!
音乐已经停歇很久,大厅里仍然没有开灯。
所有人都沉默的站在黑暗里,不知道是在等待萧声从荒凉的旷野或者无边的天际再次响起还是沉寂在过往的回忆中难以自拔。
“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一个清朗的男声在黑暗里突兀的响起。
“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
“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竭,红萼无言耿相忆。”
“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男人很有朗诵天赋,一首寂寥无奈的古词用他独特的嗓音吟唱出来让人代入感颇深,孤独如影随形。
这首词和乐痴的萧声互相应和,又彼此促进。乐为心之声,词为乐之魂。让人的全身软绵绵的,仿佛人生了无生趣。
读词的人是将军行,虽然是在黑夜里,但是方炎仍然能够听出是他的声音。
方炎因乐痴的一首不知名的萧声而引发太极之心旋转,将军行也同样感触颇深。
有感触是一回事,能够将自己的感受用恰如其份的诗词表达出来。这就足见一个人的文化修养和个人素质了。
听了将军行的解,才能更深刻的理解乐痴的歌。不少人应该会对将军行表示感激吧?
这小子,总是能够润物细无声的去收买人心。
啪!
直到男人的词读完,厅堂大灯才再次齐声点亮。
女孩子急忙去擦拭眼角的泪水,还有人揉了揉眼睛挤出心酸的笑容,更多的人低头喝酒掩饰自己的伤感。
啪!
有人鼓掌。
啪啪啪----
更多的人加入其中。
数息之后,全场掌声如雷鸣。
没有见到乐痴,没有庞大的乐队和华丽的乐器伴奏,只有一支清萧,却带着众人阅尽繁华反思自己的一生----
这就是乐痴!
叶风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眶红红的看着身边的阮千,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觉得心里难受----好像那娘们不要我了似的。”
“乐痴名不虚传啊。她的音乐不仅仅是悦耳,而是洗涤灵魂-----”朱子丹这个铁血爷们竟然哭得唏哩哗啦的,像那些小女人。
“像是听了一个悲伤的故事,看了一场悲伤的电影----”陈燕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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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风声转身看向方炎,说道:“方炎,你觉得----你怎么变成这样?”
方炎就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水似的,满头满脸的都是汗水,额头大汗淋漓,汗水一滴又一滴的顺着脸颊滑落。他的衣服全部被湿透了,但是那湿透的衣服却并没有黏在身上,而是被一股无形的气体给高高的顶起。
是的,方炎此时的状态就像是一个被充饱了气的湿身娃娃。
他的脸色赤红,瞳孔里有火焰燃烧。天灵盖上面热气蒸发,一股股白色的气体从发丝间冒了出来,组成一道白柱冲向厅堂天花板。
“我出去----”方炎的声音嘶哑,嘴巴干涩,咽喉就像是要被烤干了一般,没有任何的水份。
音乐停歇,可是他的太极之心却仍然在疯狂的运转。
而且,有越转越快的趋势,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喘口气。”方炎说道。六个字用了两句话才说完,中间停顿了好长的时间。
听到叶风声的惊呼,朱子丹他们的视线也全都转移过来,看到方炎头顶冒烟的状况,一个个的大惊失色。
“方炎,你没事吧?你哪里不舒服?”
“是不是中毒了?有人在酒水里面下毒-----”
“欺人太甚,我他妈的和他们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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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方炎知道自家的情况,红着眼睛说道:“我出去走走----就是觉得热。这里面太闷----我出去吐口气。”
“我们跟你一起。”叶风声说道。他不知道方炎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担心他这是中毒症状。这个时候他们必须要守护在方炎身边,避免身怀不轨的人或者心有不甘的将军令趁机对方炎下手。
方炎没有阻止,他也无力阻止。
他只想冲出去,冲进外面的冰雪世界,吹一吹冷风,饮几口冰水。
方炎迈动了步伐。
嘶啦----
他刚刚走了一步,他上身的衣服承受不住那股大力,竟然被撕扯成碎片。碎衣片灌满了汗水,一旦脱离身体就立即掉落在地上。
方炎赤裸着上身站在大厅中间,身上也是热汗满身。就像是穿着裤子在水笼头下面冲了身体之后,突然间外面的手机响起他急着出来接个电话----
无数的宾客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这小子----想要裸奔吗?
方炎尴尬的笑笑,但是那笑容却撕扯的他脸上的肌肉生痛。
他想解释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现在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样。
可是,他的嘴唇蠕动,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先躲避别人像是动物园看猴子一样的围观吧。
于是,他又挪动了一步。
嘶啦----
嘶啦----
又听到两声脆响,裤子的两条裤腿竟然从中间断成两片,然后垂直的掉落在他的两只鞋子上面。
哗----
那些瞪大眼睛看着方炎的宾客眼睛突然间瞪得更大,大的不能再大。他们满脸惊恐或者惊喜的看着赤身裸体站在大厅中间完全傻了一般的方炎,有种----今天来的不亏的感觉。
方炎看看周围宾客的反应,然后再看看自己的裤裆,发出被人非礼一般的惨叫声音。
燕子坞第一男神方火火,今日陨落于燕京星光天地。
(ps:友情提示:《终极教师》首发网,老柳微信公众号:liuxiahui28。)
第375、寻找有缘人!
第375、寻找有缘人!
方炎曾经想过一鸣惊人,但是他从来没想过以鸟成名。
他不是一个很开放的人,他可以向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以及满天神明发誓,他现在还是个处男。
可是,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他光着身体站在舞台中央
有风吹来屁股微微凉
应该捂着裤裆
还是让大家好好欣赏
这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因为每一个观众的瞳孔都盛开着烟花炸开一样的光芒
这首名叫《时光》的现代诗不是方炎做出来的,是宴会结束之后一个叫做柳下饭的现代诗人灵感大发写出来的。
这首诗首发在一家报纸的诗文选摘上面,后来被无数家媒体转载刊发,又经网络媒体引用,火爆一时。很多人看到这首诗后想还原当时的故事情景,更多的人想搜寻那个‘他光着身体站在舞台中央’的‘他’是谁。
柳下饭因此诗再次名声大震,成为华夏先锋派诗人的代表人物。而方炎这个当事人----
小处男方炎真是被吓坏了。
他身上的热汗都变成了冷汗,稠乎乎的粘在身体上面。
因为太极之心疯狂旋转,劲气将身上的衣服给剥了个一干二净。也因为这一次的爆炸,他身体的太极之心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自从他学会自己洗澡之后,除了他自己,还没有其它人看到过他的裸体。
当然,一剑峰大战千叶兵部那次不算。方炎固执的认为那个时候是夜晚,其它人的视线一定看不到什么真切的内容----
可是,这一次不同。
华灯明亮,人群簇拥。
所有人的视线只有一个焦点,所有人的笑容都是那么的玩味。
“发生这种事情,大家都不愿意-----”方炎的嘴巴张了张,想要解释一点什么,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软弱无力。
然后,他捂着裤裆光着屁股哐哐哐的朝着会所外面跑过去。
跑到电梯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会所的电梯需要刷卡才能够下去。
于是他转身喊道:“叶风声----叶风声你快跟上-----”
叶风声朱子丹他们还有些傻,刚刚大家才一起玩过狼牙山七壮士,怎么转眼间就开始cosplay裸奔狂魔了?
就算你有这方面的爱好,也得提前和兄弟们打一声招呼不是?你玩突然袭击你让我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怎么和你配合啊?
叶风声脸上的肥肉不停的抽搐,对兄弟几个说道:“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反正我不管你们怎么想----这一次我是不会跟着他一起脱的。”
“我也不脱。”朱子丹满脸严肃的摇头。
“宁死也不脱。”阮千一脸认真的说道。“脱了就没脸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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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衣男人走了过来,看着方炎说道:“先生,我们会所有备用的衣服----如果你需要的话----“
“需要。”方炎打断他的话,说道:“快带我去换衣服。”
“请跟我来。”黑衣男人说道。
方炎没有跟着他走,而是小跑着跑到了他的前面。
跑了几步觉得这样不太安全,又捂着裤裆退到了黑衣男人的屁股后面。
“你走快点。”方炎说道。“我挺赶时间。”
黑衣男人不得不加快了步伐,脸上浮现方炎看不到的邪恶笑意。
方炎离开了,宴会现场却爆炸开来。
“天啊,那个小子----那个叫方炎的家伙,他刚才裸奔来着?”
“这是为了庆祝吗?庆祝自己战胜了将军令?真是一幅小人得志的嘴脸啊?他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这样的人真不是一个合格的绅士----”
“天啊,我竟然忘记了拍照----你们拍了吗?这小子的身材很有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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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行转身看着李国强,问道:“这又是做什么?”
李国强表情凝重,沉声说道:“这小子太狡猾了,行事不按常理出牌,表面上看上去疯疯癫癫的,但是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暗藏深意----不然的话将军令也不会在他手里吃上大亏。他竟然当众裸奔,牺牲这么大,其意图一定不小----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暂时还看不明白。”
将军行叹息,说道:“这真是一个---把自己当成一瘫烂泥一样的家伙啊。遇到这样的对手,确实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难怪我的那个弟弟会屡次失手----这一次,我那个弟弟应该摔得很严重吧?真应该回去好好安慰安慰他。”
李国强笑,说道:“这个时候,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安慰----”
“所以我没有跟着回去。”将军行轻笑着说道。“方炎那小子有句话倒是说的很有道理,以前我是对很多事情假装不在意,现在我是当真对那些事情不在意----真不在意。”
“那是因为你想明白了。”李国强说道。
“是啊。想明白了。”将军行叹息。“这小子给我们上了一课。”
房间里的大屏幕上面,正播放着方炎捂着裤裆在会所里急速行走的画面。
红衣女孩儿咯咯娇笑,说道:“方老师的身材还不错嘛。”
“-----他的心情看起来也很不错。”站在身后的英俊男人说道。
这不是房间,而是一个清新雅致的花房。
花房的四面都是透明玻璃制成,可以看到外面冰雪覆盖的阴暗世界。
外面风大雪大,这里却温暖如春。
红的黄的各种花儿灿烂绽放,还有蝴蝶在花丛间翩翩起舞。
在花丛中间,坐着一个看不清年纪的白衣女人。
她的五官不惊艳,但是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会觉得她很好看。
觉得她的眼睛好看,觉得她的眉毛好看,觉得她的嘴巴好看,觉得她说话时候的动作好看,觉得她托腮深思的时候好看,觉得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好看。
有些女人靠脸取胜,有些女人的气质就秒杀一切。
为乐痴,为音狂。这就是华夏七痴之一的乐痴。
虽然她的一曲萧声让外面的小儿女哭湿了衣襟,但是,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出面见人。
“师父,你不开心?”身边的白衣童子问道。
“刚才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乐痴说道。
“什么奇怪的事情?”
“有人和了我的曲子。”乐痴说道。
童子笑,说道:“师父,怎么有人能够和你的曲子呢?你吹的这首曲子是新作,连名字都没有取----”
“我感觉的到他的存在。”乐痴说道。“那是一种---音乐上的共鸣。”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童子说道。“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师父,我们要怎么办呢?”
乐痴想了又想,说道:“你去把他请过来。我要和他聊聊。”
“请过来?可是,师父,我不知道他是谁啊?”
乐痴微微皱眉,轻声说道:“他一定是一个喜欢音乐的人。”
“师父,很多人都喜欢你的音乐。”
“他一定是一个很雅致的人。”
“师父,我明白。还有别的什么吗?你知道的,我很笨,外面数百名宾客,我怕我没办法把他找出来----”
这个问题让乐痴也很为难,说道:“他应该上了些年纪,有一些年轻人所没有的阅历---你出去就说我要寻找一位有缘人,想必大家会做出一些反应。你根据大家的反应再确定谁是我要找的那一位有缘人吧。”
“师父,我明白了。”童子说道。
白衣童子离开花房,径直走到宴会大厅。
慈善拍卖会即将开始,在场宾客都聚集在一起没有离开。
白衣童子清澈的眸子扫视全场,没办法确定谁是师父说的共鸣之人。只得出声说道:“各位女士,先生们-----”
没有人理会他。
谁会在意一个小孩子在喊些什么?他们都在热烈的讨论方炎的裸奔事件。
“我是乐痴的徒弟乐童。”白衣童子有些生气,提高音量喊道。
嗖----
人的名,树的影。乐痴之名一出,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
他们眼睛惊喜的看着白衣童子,心想,乐痴的徒弟---他出来做什么?
王小鸭做为晚会的主持人,快步走到乐童身边,问道:“小朋友,你是水大家的弟子?”
“我不是小朋友。”乐童不满的说道。“我是乐痴的徒弟。”
“好,你不是小朋友。”王小鸭笑着说道。“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事情吗?”
“师父让我出来找有缘人。”乐童说道。
“有缘人?”众人的瞳孔亮了起来。
在场数百宾客,谁不愿意成为乐痴先生的有缘人啊?
如果能够和乐痴先生见上一面,那可是可以名扬燕京的事情---和方炎裸奔一样的拉风。
当然,名声上肯定要比前者要好听太多。
“哪一位有缘人?”王小鸭笑着问道。心想,要是自己能够是那位有缘人,倒也是一桩能够拿出来被人传说的妙事。
“不知道。”乐童坦白的说道。“师父说,他和师父在音乐上有共鸣----应该是一个斯文体面的先生吧?”
音乐上面有共鸣?斯文体面的先生?
不少人将视线转移到了将军行的脸上,因为,在乐痴的萧声结束后,将军行朗诵了一首极其应景的词作。
将军行是乐痴要见的有缘人?
第376、更残酷的真相!
第376、更残酷的真相!
看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乐童自然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已经出现。
他走到将军行面前,脆声问道:“你是师父要找的有缘人吗?”
将军行笑了起来,伸手想去摸乐童的脑袋,乐童偏头躲过。
他不喜欢别人摸他的脑袋。
将军行不以为意,说道:“你看我是不是你师父要找的有缘人?”
“大家都看着你,你应该就是吧?”乐童天真无邪的说道。
“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将军行坦白的说道。“不过,如果乐痴先生邀请的话,我很乐意去向她表达一下我的仰慕之情。两次欣赏乐痴先生的大作,却未曾见面,心里一直深感遗憾。”
乐童看向王小鸭,王小鸭笑着说道:“水大家的萧声结束之后,将先生朗诵了一首点睛词-----”
王小鸭把那首词作再次朗诵出来,乐童的眼睛亮了起来,说道:“很应景。他就是师父要找的共鸣之人----”
乐童看着将军行,说道:“你跟我来吧。师父要见你。”
“谢谢小先生。”将军行调侃着说道。
“哼。”乐童冷哼了一声,在前面带路。
“各位,一会儿见。”将军行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众宾客满脸羡慕的看着将军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受到乐痴的邀请。
和乐痴喝上一杯清茶,聊上一刻钟音乐,等到将军行从乐痴的房间里走出来,就会在各种传言故事中成为乐痴的座上嘉宾以及音乐知已----这对他的声望实在是大有助益。
将家兄弟两人,弟弟将军令受辱离开,哥哥却因缘受到乐痴相邀,不得不说,哥哥的运气要比弟弟要好上许多。
或许,哥哥并不像外界评说的那般不堪吧?
乐童敲了敲门板,不待师父回应,便推门进来,说道:“师父,我把他请过来了。”
乐痴正在修建一盆黄菊,没有应答,甚至没有转身迎客。
乐痴不说话,站在门口的将军行也不说话。
乐童看看师父,又看看将军行,摸摸脑袋退了出去。
嚓!
嚓!
嚓!
乐痴剪掉了三枝菊花,让花簇不会显得过于拥挤,花朵不会挤压变形,疏落有致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
乐痴仿佛忘记了身后的客人,将军行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透明人。
他看着乐痴修剪完菊花,他看着乐痴修剪完梅花,他看着乐痴修建迎客松,他看着乐痴修建完仙人掌。
一刻钟之后,将军行对着乐痴的背影微微鞠躬,然后转身离开。
乐童推门进来,说道:“师父,他走了。”
“走了。”乐痴回答。
“他不是你要找的人?”
“不是。”
“对不起师父----他看起来很有阅历,也很雅致,而且还读了一首词,和萧声很应景的词,大家都说是他----老师,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乐童疑惑的问道。“你们没有说话,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我在门口听着呢。”
“他的脚步声音太轻了。”乐痴说道。
“脚步太轻?”乐童更加不解了。脚步太轻和是不是知音人有什么关系?
“脚步特意放轻是因为他心有杂念。”乐痴说道。“心有杂念的人是不可能和我的萧声产生共振。那是一个坦荡无私的人。”
“师父,既然他不是你要找的知音人,怎么还会在花房留那么长时间呢?
“因为他不想走。也不能走。”
“为什么不想走也不能走?”
乐痴没有向徒弟解释这个问题。他还小,不明白大人的思想有多么的复杂。
刚才那个男人,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徒弟请了进来。如果刚刚进来就退了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看他?
他在花房站一会儿再出去,外界对他的这次会面就会有不同的解读方式吧?
至于自己为什么让他留下来,那是因为她对他有所亏欠,这是对他的补偿。她把人请进来,就已经把他推到众人的眼睛注视下。如果再一脚把他踢出去,让人颜面扫地,那就等于是双方结下死仇。
她只是想单纯的做音乐,不想和人结仇。
这也是他们之间一句对白都没有,将军行离开的时候却对着乐痴鞠躬的原因。
她懂,他也懂!
“师父,我再出去帮你找找。”乐童说道。
“不用了。”乐痴摇头说道:“若是有缘,它日自会相见。如若得见,便请他为此曲命名。”
“我倒挺好奇的。”乐童有些遗憾的说道。“什么人竟然可以和师父的音乐产生共鸣呢。”
乐痴不再说话,再次专心的修剪起面前的花枝。
除了音乐,她对其它的人或者事并没有太浓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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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越来越高,四合院越来越少。
也正是物以稀为贵,现在存留的四合院成了四方城的一道独特风景。而且随便一座都价值连城,估值亿计。
紫井巷子,这在地图上是一条不显眼的狭窄巷子,只能容纳一辆车通过,两辆车都没办法并行。
但是,这又是一条很特别的巷子。
它紧邻红墙,靠近枢密。一墙之隔的位置就是燕京城的最高权力机构。红墙曾经有一次扩建,周围建筑拆除了个八八九九,偏偏这条老巷子得以保留。
巷子古朴陈旧,灰墙红瓦和院门的琉璃屋顶被白雪覆盖,为这些老房子裹上了一件光鲜的新衣。
家家户户院门紧闭,在这样的风雪夜里,没有什么人愿意这个时候开门迎风纳雪。
嘎!
一辆香槟色的宾利车停在一幢老宅的门口,开车的是一个漂亮丰满的女人。
母虎刚刚把车停稳,坐在副驾驶室的将军令就已经推门下车
母虎推门走了出来,准备帮男人拍锁喊门。
“我来吧。”将军令说道。
母虎退后一步,站在一边守护着将军令。
将军令说自己拍门,却站在门口的石阶上久久的没有动弹。
良久,他轻轻叹息一声,问道:“是不是很丢脸?”
“胜败乃兵家常事。少爷输在轻敌。”母虎坦白的说道。她很震惊,震惊那个第二次见面的小家伙。他竟然有这样的本事?以前还真是太小看他了。
她说的轻敌不仅仅是将军令轻敌,她也太轻敌了。被她那张笑起来很好看的模样给欺骗了。
“我没有轻敌。”将军令摇头。“我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啪啪啪----
将军令伸手叩响了木门铜锁,过了好一阵子,木门才颤悠悠的打开,老管家站在门口,笑着说道:“二少爷,老爷在房间里等着你来下棋。”
“谢谢。”将军令恭敬的对老管家说道。
“快去吧。棋子我已经准备好了。”老管家笑着说道,转身关上了院门。
将军令把身上的风衣和围巾脱下,挂在屋子角落的衣架上面。
然后坐到棋盘面前,说道:“我执黑子先下?”
“你先下。”坐在对面披着羊皮袄的老人说道。
于是,将军令率先落子。
“我预想过燕子坞的反应,但是我没想到他们的反应会这么大,为了几个在外面惹事的野孩子,用得着吗?----谁给你打的电话?“
“年轻首长。”老人家一手落白子,一手捧着杯热牛奶。“他负责和燕子坞联系,刚刚上任的时候就带人去燕子坞看过那位先生----他以弟子相称,极其恭谨。”
“到底有多么严重?”将军令沉声问道。再次落下一枚黑子。如果仅仅是自己在宴会上面被人落了面子,爷爷这种饱经风雨的老人不会说出‘一败涂地’这四个字。
“你五叔的调动被搁置了。”老人说道。“本来他应该去一个很重要的位置,那是我们谋求极久想要的。就在今天晚上,那个位置上安置了别家的人-----”
“是谁?”将军令咬牙说道。心口有隐隐的痛感。
方炎说的没错,他的对手不是自己,一开始他就没把自己当成对手。
让自己当着众人的面丢脸,或者被来参加这场宴会的宾客嘲笑几句----这些算得了什么?无非是名声难听一些,前途蒙上一层灰尘-----这对自己不利,也对自己有益。
道痴一句‘生子当如将军令’将他推到台前,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无限放大。如果能够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或者清静一段时间,他愿意付出那样的代价。
可是,方炎想要的显然不只是这些。
他针对的不仅仅是自己,而是他们整个将家家族。
他设下这惊天大局,演了一出精彩大戏,借力打力,利用各方之手斩断了他们将家一只很有力的胳膊。
自己颜面受损,将家人或者他面前的这位老人家只是轻轻笑笑,一句‘孩子调皮’就过去了。
但是,他硬生生的把五叔的调动给搅和黄了,这摆明了是上面对他们将家的惩罚。
上面的某些人想要杀鸡给狮看,于是方炎就把将家推了出去,将家就成了那只给猴子看的---被杀的那只鸡。
这不再是玩笑,不是小孩子的打打闹闹,而是让将家伤筋动骨鲜血淋漓的攻击。
他主动向将家发动进攻。
“是谁?”将军令只觉得气血翻滚,握子的手有些发抖。“是谁占了五叔的位置?”
啪!
老人干脆利落的扣下一枚白子,说道:“燕子坞。叶道陵。”
第377、风雪中的等待!
第377、风雪中的等待!
“叶家的人。”将军令咧开嘴角笑了起来。笑起来的模样像是初雪般冰冷。“难怪他们那么用心。”
“怎么?不甘心?”老人把手里的白子丢进白玉瓷缸里,捧着牛奶抿了一口,出声问道。“不甘心又能怎么样?终究是他赢了。以前听说你和那个孩子发生一些不愉快,我也只是乐呵乐呵的看着。你还小,他也小,年轻人的事情,我们这些老家伙跟着掺和什么?”
“这一次可是让人刮目相看呵。我们将家费了那么大的心思,耗费了那么多的资源,板上钉钉子的事情,硬生生被他给捅黄了----这可就不再是小孩子过家家了。这是大谋略,一般人筹划不来。就是一些政治智慧评分很高的家伙,也没有这小子的头脑----你想想,几个小孩子的玩笑话,怎么就能够影响到这种层面的落子?”
老人的眼睛变得深邃起来,仿佛里面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长河,任何人跳进去都会被它永远的沉没,声音低沉的说道:“如果说这只是一个巧合,因为那小子在外面推动,恰好符合了某些人的心思,把你五叔给换了个位置,这样我还能接受-----如果说,从一开始,那小子就预测到这样的局面,那么,你这个年轻的小朋友可不让人省心啊。”
将军令沉吟良久,还是如实对爷爷说道:“或许,爷爷对他的担心是有必要的----可能一开始,他就已经预测到这样的结局。”
老人的表情越发的凝重,然后又咧嘴笑了起来,说道:“有意思,还真是有意思。活了这么大把的年纪,从来没想过会和一个小朋友交手过招----”
“爷爷----”将军令将一把黑子紧紧的握在手心,爷爷这样的人物竟然把方炎当成一个对手,这让他们这些晚辈颜面何在?声音坚定的说道:“方炎,就交给我吧。”
“你还有信心吗?”老人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的孙子,出声问道。
“我从来都没有失去过信心。”将军令说道。“他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但是,我会解决好他的问题----”
老人叹息,说道:“怎么会和他闹矛盾呢?这样的人----要是成为朋友多好?这件事情我不掺和,也不让他们掺和,既然是你招出来的,那就由你去把他收回去----不过,先稳一稳吧。这一次的打击太沉重了。那一位既然出手了,证明他们已经动怒了。总是要给一些面子的。还有,燕子坞那个地方,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以前大家都尽可能的忽略他们的存在。不招惹,也不给予重任。你倒好,白白让他们捡了一个大便宜。叶道陵那个位置占住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我明白了。”将军令点头说道。“这次是我考虑不周。”
“这是一个死结。你解不开。就算你今天没有去那场宴会,下次呢?下下次呢?总有碰头的时候。你只是一个被他选定好了的捧哏。”老人把杯子里的牛奶喝完,说道:“老了,熬不得夜。”
“爷爷,对不起。”将军令满脸愧疚的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事情,爷爷这个时候早就已经睡觉了。
“好了,回去吧。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一觉起来,其实很多事情仍然没有改变。你还是将军令,他也仍然是方炎。你五嫂可能会有一些闲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女人总是头发长见识短,不明白世事复杂险恶。”
“爷爷,我会去五叔家向他道歉。”将军令坦率的说道。“此事因我而起,我必须要给他一个解释。”
将军令扶着爷爷上床躺好,帮他盖好被褥关上了房间里面的灯,这才关门退下。
站在廊檐上面,看着小院里面的皑皑白雪,将军令朝着天空伸出手来。
一片小花落在他的手掌心里。
轻轻的,凉凉的,却并不疼痛,一点儿也不刺激。
他端详着那朵小花,喃喃说道:“为什么要和一朵小花一般见识呢?”
小花感受到掌心的温度,慢慢的融化成一滴水渍。
“终究会被融化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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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衬衣、黑西装,站在镜子前的方炎简直不敢相信那个英俊的男人就是自己。
都说秀色可餐,看到漂亮的女人可以不用吃饭。方炎却是美色解愁,看到镜子前自己的形象,刚才的尴尬、难堪以及压抑在心底的戾气一扫而光,他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变得阳光明媚起来。
“衣服很合身,就像是特别给我准备似的。”方炎笑着说道。“不会真是替我准备的吧?”
黑衣大汉只是微笑应答,并不接话。
“对了,我能见见你们会首,向她说声谢谢吗?”方炎问道。
黑衣大汉摇头。
“不行?”
“我只是一个保镖。我从对讲机里接到命令带你来换一身衣服。”黑衣大汉说道。“我从来没见过我们会首。只能把你的要求传达给经理,再由经理一级级向上传达。”
“----不勉强了。”方炎说道。“下次我有机会见到她,一定叫上你-----”
黑衣大汉咧嘴笑了起来,说道:“那感情好。”
慈善拍卖会才刚刚开始,最精彩的部位还没有到来。但是方炎却怎么也不好意思回到现场。
天知道会不会有人误会以为他是故意脱衣服裸奔的?
“这身衣服---我可以穿出去吧?”方炎问道。
“随意。”黑衣保镖说道。
“谢谢。”方炎说道。“麻烦你送我出去。”
“没问题。”黑衣保镖说道。
方炎跟在黑衣保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朝着电梯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祈祷,千万不要遇到什么熟人才好。
“方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方炎转身,看到夏天正一脸笑意的站在灯火辉煌的偏厅。
方炎张嘴想笑,笑容却无比的纠结痛苦。
他不好意思去正视夏天的眼睛,说道:“拍卖会才刚刚开始----你怎么就出来了?”
“助手在这边帮忙,我接了个电话需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夏天说道。她饶有兴致的打量方炎身上的西装,说道:“看来你也不准备再留下来吧?”
“他们几个在这边玩----你觉得我还适合留在这边吗?”方炎认真的问道。
夏天想了想,说道:“不适合。”
方炎满脸痛苦,夏天咯咯娇笑起来。
夏天上前一步,自然的挽起方炎的手臂,对黑衣保镖说道:“麻烦你了,我陪他下去。”
黑衣保镖知道自己的戏份到此结束,主动上前按下电梯,然后恭送两人离开。
电梯快速下降,眼前的景色不停的变幻。外面的世界看起来就像是一幅模糊的抽象画。
“对不起。”方炎注视着外面的冰雪世界,认真的道歉。
“你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是不是?”夏天和方炎并肩而立,并没有转身去看方炎的表情。
“我不知道。”方炎说道。
夏天微微皱眉。大家都是聪明人,如果直到现在方炎还不愿意和他坦白的话,那么,她付出来的友谊是不是有些过于浪费?
“我不知道。”方炎解释着说道。“这是一场豪赌。我带着我的朋友押下了重注,但是,是输还是赢----我只能听天由命。”
“这不是你的风格。”夏天说道。“虽然我和你接触的机会不多,但是我非常清楚,你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不错。我确实很谨慎。但是,有时候也不得不冒险去做一些事情----”方炎无奈说道。“他们针对我的时候,我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幸运化解。如果他们开始针对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这实在太危险了。我不能让我的家人朋友都置身在危险当中。”
“所以你逼迫将军令出手?”
“是的,他必须来配合我演这场戏。其它人都不行。”方炎说道。“只有他出手,压迫感更强,这场赌注才更有份量----”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赌输了呢?”
“那又能怎么样?”方炎反问。“我是一个小人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小人物----在他们眼里,我没有尊严,没有脸面,甚至都没有什么可损失的。即使我赌输了,被他们驱逐出去----也不过让他们笑一阵子而已,可能明天一早起床,他们很多人都会忘记我的名字。这对我有什么损失?”
“对你来说,这是一场必赢的赌局?”
“不一定能赢,但是一定不会输。”方炎说道。
铛-----
电梯到达一楼。
电梯门尚未打开,夏天转身看着方炎的侧脸,说道:“有一阵子我非常生气,我担心自己也是你的棋子----”
“现在呢?”方炎认真问道。
“现在---只是有些担心。担心以后会成为你的棋子。”
方炎咧开嘴巴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说道:“夏天,你不需要有这样的担心,因为我们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夏天正要说话,却看到在风雪中等待,眼睛如天上星辰一样闪亮的女孩子,笑着说道:“那么,她呢?”
第378、十万个为什么?
第378、十万个为什么?
天气寒冷,夜色深沉。
但是因为外面大雪映照,整个世界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黑暗。就像是在头顶蒙上了一层薄纱,世间万物隐隐约约的现出一个轮廓。
会所大堂富丽堂皇,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名装华服,笑语寒喧,每个人看起来都高雅喜悦。
远处的汽车轮胎碾碎冰雪,发出嚓嚓嚓的响声,冰水混合的灰渣飞溅。
女孩子身穿浅黄色的连体长裙,外面罩着灰色厚实的斗蓬式毛绒外套。脚上是一双白色的深筒小皮靴,靴子的鞋跟钉在雪地里,就像是在这苍茫大地上面长出来的一朵精致小花。
外套的前襟敞开,露出她平坦纤细的腹部和微微凸起的酥胸。双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就像是那些吹着口哨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或者塞着耳机走在铺满银杏树叶的古老街道上的年轻女孩子一样。
青春、时尚、美丽、性感。
她的脸上带着柔和美好的笑意,她的嘴唇翘挺红润,她的眉毛精致细长,她好看的鼻子冻的微微发红,但是这一点点红润却让她多了一份童真和俏皮。
往前一步,便会被酒店大堂的明艳灯光照耀的无所遁形。
退后一步,又会被那无边的黑夜和嘈杂的世界所吞噬。
她站在明与暗之间,仿佛从黑暗里走来,又像是从光明中退去,让人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和触动。
她看着方炎,她也只看着方炎。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够看到,她为等待他而来。
方炎有瞬间的惊喜,然后又心头微酸。
他看着夏天,说道:“她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我看出来了。”夏天意味深长的看了那个女孩子一眼,说道:“看来我要提前告辞了?”
说完,也不待方炎回应,对着女孩子摆了摆手,朝着司机开过来的豪车走过去。
方炎走到女孩子面前,两人四目相对。
方炎咧开嘴巴笑了起来,说道:“吃饭你不饿,喝酒你不会,唱歌太随意----也不知道其它男人都会邀请女孩子去做什么,我就请你欣赏这一城白雪吧?”
“这是我的荣幸。”女孩子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于是,两人并肩朝着外面的冰雪世界走了过去。
因为女孩子的这个突然决定,会所大堂里面假扮宾客的男女,黑暗角落里隐藏的黑人,留守在汽车里面打瞌睡的司机立即忙活了起来。
“小姐步行出行,安全级别如何定位?”
“星组是否跟上?光组是否准备应急措施?”
“车队要不要贴身跟进?小姐打出不许跟进的手势----”
-------
良久,这些人的耳麦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姐和他在一起,安全方面应该不用担心----留一辆车远远跟着,不要靠近。”
于是,一切归于平静。
方炎的心里很高兴,即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一步又一步的走着,从枫叶会所走到南大桥,从南大桥走到铜锣巷,又从铜锣巷子走到碧春园也丝毫不觉得烦躁和疲惫。
他还想再走下去,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你能够想象吗?走路竟然走出了满满的幸福感。那幸福感仿佛金黄的汤水,都快要从他的脸上溢出来。
女孩子也很高兴,方炎走一步,她也跟着走一步。方炎走的快,她也就跟着走的快。方炎走的慢,她的脚步也跟着放缓。
方炎说要请她看这一城风雪,她便真的很认真的在看这一城风雪。
看地上的雪,雪地里有很多双脚印,密密麻麻,来来往往。但是她知道,哪两行脚印是一对亲密恋人的。因为它们挨得那么紧,脚印都摆出一幅我们生死相许永远不愿意分开的架势。
看墙上的雪,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墙内会住着一位佳人吗?佳人喜欢笑吗?
看树上的雪,大雪压枝低。看车顶的雪,车似乌龟壳。看天空沸沸洋洋的雪,看落在自己鼻尖睫毛上的雪----
每一处都精致,每一样都有趣。
他们又从天通院走到了燕京大学,又从燕京大学走到了水木大学,又从水木大学走到了人民大学,又从人民大学走到了航空大学。
女孩子终于停下了步伐,她看着方炎说道:“我饿了。”
“我也饿了。”方炎说道。
他们走了太长太长的路,是十公里不是二十公里,或者说他们已经绕着燕京城走了一圈----
所有的学生都知道,每一所学校门口,都会有一条小吃街。
女孩子说想吃面,方炎便找了一家烩面馆。
“老板,两碗烩面。”方炎大声喊道。“一大一小。多放羊肉少放面。”
“老板。两碗大的。”女孩子纠正方炎的话。然后她也跟着说道:“多放羊肉少放面。”
在某些方面,他们达成了共识。
胖乎乎的老板被两人的话给逗乐了,说道:“中,两碗大烩面,多放羊肉少放面。”
时间过的真是很快啊,或者说胖老板的动作真的很快啊。
刚刚把面点好,滚烫的多放羊肉少放面的大烩面就送到了两人面前。
方炎用筷子挑了挑,果然有很多羊肉,当然,面也不少。
方炎对着老板笑笑,老板洒脱的摆了摆手,表示这都不算个事。
于是,两人埋头吃面。
方炎把羊肉吃光了,把面食吃光了。然后把面汤也喝光了。
奇怪?这面怎么这么好吃呢?
女孩子把羊肉吃光了,把面食吃了一大半,然后又喝了一口面汤。
她捂着肚子痛苦的说道:“不行了,我实在吃不下去了。”
方炎看着她油乎乎的嘴唇,笑呵呵的抽出纸巾递了过去。
她也不嫌弃脏,接过去把嘴巴擦拭干净。
“老板,来一瓶酒。”方炎说道。他突然间很想喝酒,最好是最烈的烧刀子。
“老板,来两瓶酒。”女孩子说道。她也很想喝酒,最好是最烈的高原白。
胖老板告诉他们,这里没有烧刀子,也没有高原白。
于是,他们一起要了五十六度的二锅头。
方炎拧开瓶盖,却没有把手里的酒递过去,问道:“你行吗?”
她是个女生,她还是个小女生,这样的烈酒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招架的。
女孩子接过酒瓶,咕咚咕咚的就灌了一气。
“你知道什么事情是我做不了的?”女孩子反问,直到这个时候才微露峥嵘。
今天晚上的她和高贵、傲气、天纵奇才都没有关系。她只是一个让人亲切的、自然的、可爱的邻家女生。
“暂时没想到。”方炎说道。他拧开另外一瓶二锅头,仰起头来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口。
吃面赏雪,夜会佳人,再送上三两烈酒,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方炎看着女孩子,说道:“我知道你没事。你一定不会有事。你那么聪明,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你----你怎么可能会有事呢?可是,你的电话我拨了一千三百四十多遍,我的手机上面都有数字记录,却从来没有打通过。----我知道你不会有事,但是就是忍不住的担心。”
“我一直在等着,等你出来见我---我想着,如果你不再不出来,我就要找上门去。虽然我不知道你家住在哪里,但是总会有人知道。实在不行我就一家家的问,一家家的找,总能够问出来,总能够找出来----”
“我知道你有苦衷,有难处。这样的剧情我看多了,像你们这些大家族出来的女孩子,就和以前的公主郡主一样,人生都是很不自由的----我也知道你的家人不喜欢我,不愿意看到我----骂我就任他们骂,打我就和他们打,我想,总是能够把你引出来,总是能够看到你。”
方炎满脸愧疚的看着她漂亮的眼睛,说道:“只有亲眼看到你,我才能知道你还好好的,你什么事都没有----”
“我还好好的。”女孩子眼眶泛红,却仰着脸不让眼泪流下来。对她而言,流泪是身体虚弱的表现。这个时候很容易犯下错误,更会给对手有机可趁。即使她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到的。可是,有些情绪她真的控制不了。“我一直都好好的。”
“我知道牧鹰是你的人。”方炎说道。
“是的,牧鹰是我的人。”女孩子说道。
“我知道是你向将军令发出邀请-----”
“是的,我让人向将军令发出邀请。”女孩子说道。
“我知道我身上的这套西装是你为我准备的。”
“是的,这套西装是我为你准备的。”女孩子说道。她在方炎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看起来很合身嘛。”
“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方炎问道。
为什么让牧鹰去帮我?为什么代我向将军令发出邀请?为什么为我准备衣服?
还有,为什么----替我挡枪?
(ps:感谢luxon兄的万赏,感谢梦影小loli的万赏,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第379、纸飞机!
第379、纸飞机!
春种秋收,因果轮回。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有生才有死,有因才有果。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方炎知道她对自己很好很好,可是,他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女孩子脆声问道。
“记得。”方炎点头。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在任何地方都不多见。而且她第一次见面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即便是冷艳冰霜的陆朝歌都没有给他那么强烈的压迫感。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啦。”女孩子说道。
那一天,万物有灵、阳光正好。那个女孩子站在讲台前自我介绍完毕后,想要坐在第一排的位置。方炎让她给出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她说我想离你离的近一些,看你看的清楚一些。
“我不信。”方炎说道。
他不信一见钟情,更不相信面前的这个女孩子会对谁一见钟情。
女孩子再次仰起俏脸,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口烈酒。胖子老板看的目瞪口呆,然后对着方炎竖起大拇指,奉送一个意味深长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笑脸。
方炎想冲上去把他打一顿!
要不是他刚才的大碗烩面给足了羊肉的话!
秦倚天看着方炎,问道:“你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没有。”方炎说道。
“北戴河。”女孩子看着方炎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道:“尖峰岭。”
北戴河?
尖峰岭?
结实的石板碰撞出一条缝隙,明亮的光线从缝隙里面透露出来。
方炎感受着那从天而降的神光,还处于惊愕状态下面的思绪一下子被带向了遥远的过往。
那是什么时候来着?
是自己十三岁还是十四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方炎还只是一个青涩的少年,或者说,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那个时候的方虎威威风八面,双腿没有瘫痪,一身硬太极鲜有敌手。
那个时候的方虎威在内江湖德高望重,弟子成群,朋友数百,深受圈内人士的爱戴。
那个时候的老酒鬼莫轻敌如日中天,是内江湖冉冉升起的一颗巨星,败近百豪强,踏四方敌手,光芒万丈。
那个时候,方家也不是现在这般落魄受人欺辱。
那个时候,方炎还只是一个玩性很重的毛头猴子。
那是一个夏天,方炎陪着爷爷去北戴河参加一个高规格的会议。爷爷有任务在身,要陪伴在参会领导身边,没有办法陪伴方炎。于是,解除束缚的方炎便在北戴河四处游荡。
方炎沿着北戴河海滨一路前行,穿过警戒区域,来到了游客可以自由出入的自由海域。
沙滩、海风、比基尼,美女如云,诱惑如酒,让人目不暇接。
小小少年方火火偷偷咽了好几口口水,然后继续往前前走。
当他走到公路边沿的时候,看到旁边停泊着一辆黑色越野车。
他朝着越野车看了一眼,越野车驾驶室的司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血腥气!
方炎闻到了一股子血腥气!
方炎出身古武功家,虽然年纪尚幼,但是他清楚的知道那是杀人的眼睛。
有些人虽然看起来凶恶,但是他的眼睛却没有敌意。
这个男人不一样,他面相普通,可是看人的眼睛就像是饿狼在盯着一块肥肉。只要他一张嘴,就能够把你吞进肚子里。
方炎心生警惕,没有和他直接冲突,拐进了旁边的一家超市买了瓶矿泉水喝起来。走了那么远的路,他确实有些口渴了。
在他付款的时候,从超市玻璃上面倒映的画面上看到两个男人正快速的朝着那辆面包车冲了过去,他们脚步沉稳,速度奇快,一看就是练家子。
一个长发男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床单,床单里面裹着什么东西。
方炎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物体,但是当他们拉开车门上车的时候,从床单里面掉出来一只小脚。
那是一个孩子的脚!
“人口贩子。”方炎骂了一句,就朝着超市外面狂冲而去。
当他快要接近那辆越野车的时候,汽车突然间发动起来,飞快的向前狂冲。
或许是少年心性,或许是热血沸腾。
方炎知道,如果这个孩子被人拐走,那么就会有一个甚至好几个家庭就此破灭坠入地狱----
他一定要救回那个孩子。
方炎奔跑的速度跟不上汽车全力发动的速度,越野车渐行渐远,最终在方炎的眼前消失。
方炎并没有就此放弃,他利用自己学会的‘跟踪术’,紧紧的盯着那辆越野车的独特轮胎痕迹,一路搜索,一路跟随。
最终,方炎在距离北戴河二十公里外的尖峰岭发现了那辆越野车。
他又根据越野车周边的鞋印进行搜索,然后在一个极其隐蔽的山洞里面发现了有人存在的痕迹。
方炎在山涧找到了青蛇草,又找了硫磺和几种易燃物品堆积在山洞门口。当他把青蛇草点燃,滚滚浓烟朝山洞里面狂涌的时候,他用湿布捂着自己的口鼻冲了过去。
抵抗是微弱的,那些或许实力不弱的练家子在猝不及防之下呼吸了青蛇草冒出来的毒烟之后,一个个的全身乏力,被方炎迅速击倒。
当然,被迷倒的还有放在角落草窝里面的孩子。
这是方炎见过最漂亮的小女孩儿!
或许就连那几个人贩子也不忍心对待这样的孩子过于苛刻,竟然特别用甘草为她铺了一个还算舒适的小床。
直到方炎看到一个人贩子腰间露出来的手枪之后,他这才意识到这些匪徒或许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青蛇草还在燃烧,石洞里面的毒气越来越浓。
方炎带着小女孩儿离开了。
他抱着小女孩儿跑到山坡,或许是因为被山风吹醒,又可能是方炎抱着她的姿势不对或者奔跑的时候过于颠簸,女孩子清醒了过来。
白嫩的肌肤,毫无瑕疵的五官。长长的睫毛,看向方炎的那一双漆黑瞳孔就像是一对最纯粹的黑宝石。
方炎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那个时候还只是个少年的方炎竟然有了一种身为父亲和哥哥的责任感,他想着,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她不要受到任何伤害。
“哥哥,你不是个坏人。”女孩子竟然主动开口说话。她不害怕,不怯生,声音清脆悦耳,如泉水叮当作响。
“你怎么知道?”方炎咧开嘴巴笑了起来。心想,这个小孩子还真是有意思,睁开眼睛躺在一个陌生人的怀抱,怎么就没有吓得哭叫起来?
“因为你的脸红了。”小女孩儿一本正经的说道。“坏人是不会脸红的。”
坏人不会脸红吗?
方炎认真的想一想,他还当真没有见过脸红的坏人----可是这也并不代表着没有啊。有些坏人----
方炎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准确性时,女孩子咯咯咯的娇笑起来,说道:“还有,坏人没有那么笨。妈妈说,坏人不会在乎别人在想什么,他们只在乎自己想要什么----你还在思考我说的话,证明你不是个坏人。”
“------”方炎有种用脑袋撞墙的感觉。他竟然被一个小女孩儿给欺骗了?而且毫无还手之力?
“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要带你去找你妈妈-----”
“我也不知道我妈妈在哪里,但是,警察叔叔一定知道----因为我走丢了,我妈妈一定会报警的。”女孩子很是认真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方炎说道。他刚才搜寻上山的时候,看到尖峰岭山脚下面有一个派出所,据说那是提防晚上有人跑到山岭上面去飙车才特别设置的。
方炎抱着这个小女孩儿到了派出所,派出所接到小姑娘们如临大敌,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往山上跑,更多的人守护在小姑娘身边,将方炎和小姑娘远远的隔离开来。
小姑娘坐在一个独立的房间休息,方炎被赶到了门外,录了口供之后就没有人再理会他了。
方炎走到院子,站在窗户外面看着屋子里的小姑娘。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儿走了过来,踮着小脚和外面的方炎对话。
“我说了你也记不住。”方炎笑着说道。“你还小,记这些也没什么用,赶紧把今天的事情全都忘掉吧。”
他知道,有些孩子童年时期如果遭遇创伤,有可能影响他一生的命运。方炎很不愿意这件绑票案影响这个粉雕玉琢就像是墙上挂着的童子宝宝一样可爱的小女孩儿以后的未来。
她真是太可爱了啊,上天怎么忍心让她遭受这样的折磨----
不过话说回来,这孩子一定能够卖出一个好价钱。
女孩子摇头,用大人才会有的语气说道:“可是,我要报答你啊。”
方炎又一次被小女孩儿的话给逗乐了,他发现这个孩子有着和她这个年龄段不应该有的---精明和懂事。
“我不需要你的报答。”方炎说道。“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
方炎摆了摆手,转身准备离开。
既然小孩子已经交给了警察叔叔,而且他们已经给小女孩儿的家人打了电话,那么,他也应该要离开了吧?
毕竟,北戴河距离这里还很远,如果走回去的话也需要一些时间,他可不希望爷爷开会结束到处找不着他。那个时候的方虎威脾气可真是暴躁啊。
走了几步,看到地上有一张三角型的白色纸片。
他把纸片捡了起来,折成一个飞机,朝着房间里面的小女孩儿飞了过去。
嗖----
那纸做的飞机竟然穿过窗户丙根钢筋之间的空隙,飞到了小姑娘的面前。
“送给你了。”方炎摆了摆手,说道。
一梦千年,恍若隔世。
那太遥远了,遥远的就像是一个不真实的故事。
女孩子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打开钱包最里面的夹层拉链,从里面掏出一个颜色发黄的纸飞机,说道:“这是你送给我的纸飞机,我一直把它放在钱夹里-----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对我好。如此而已。”
第380章、你好,我是秦倚天!
第380章、你好,我是秦倚天!
胖子老板忙完了手里的活计,捧着一个老式的收音机在磁拉拉的调台。
“敢问路在何方,北斗星为你导航-----”
“吃完之后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老婆们都说好-----”
“----林忆莲情路坎坷,所以把自己的感情都融入进音乐当中。今天我要特别为大家推荐一首她的老歌,这是一首让人听了心里柔柔的,软软的,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的拂动、让人想起摘青梅骑竹马的过往,想起最美好的童年时光的歌曲---”
胖子老板没有继续调动频道,而是把收音机搁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捻几颗油炸花生米往嘴里丢另外一只手端着个小酒杯美滋滋地抿着。
一天的忙碌结束之后,听一首老歌,喝一杯老酒,这一刻是他最幸福的时光。
不得不说,这胖子是一个有品味的男人。
天下间的胖子都很有品味。
王子骑白马
月亮不见啦
还有猫咪总是追着尾巴有多傻
小时候的记忆好无价
孩子们玩耍
双脚全是沙
那个教我摺飞机的他好吗?
--------
那个教我摺纸飞机的他,还好吗?
一架纸飞机,一次匆匆的交际,却让一个小女孩儿在心里写下了满满的思念和回忆。
方炎不知道那一次相遇意味着什么,他只是用自己的能力做了一件自己想做并且觉得应该做的事情。可是,秦倚天却一直把它铭记在心里。甚至,她都忘记了那一次被绑架的经历,而是单纯的会想起那个抱着她飞快的向山下奔跑说话的时候会脸红的傻乎乎哥哥。
秦倚天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儿,是一个骄傲的女孩儿,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儿,是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孩儿。
她被人众星捧月,她身后应者云集,每天想方设法接近她、讨好她的人不计其数。
她遭遇过比那次绑架更加危险的事情,甚至还有保镖为她战死。
她感激他们,报答他们,她也铭记他们。
但是,他们和方炎都不一样。
都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呢?
那个时候的秦倚天还太小太小,小到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情感,也不知道如何去剖析自己的内心。
方炎送给她纸飞机转身离开后,她没有哭闹,也不知道挽留。
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好像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种感觉并没有随着年龄增涨岁月久远而变得轻薄无力,反而像是野草一般的在心里疯长。
当你不经意间的察觉,发现那里已经变成了一望无垠的草原。
方炎伸手接过那架纸飞机,薄薄的一张纸却让他感觉到异常的沉重。
多少年了?她竟然一直都保存着?
这只是他离开的时候从地上捡起来的一张废纸,顺便将它折成纸飞机送给了那个时候看起来可爱又孤单的秦倚天。
因为方炎觉得,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儿,而陪伴她的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她和他们在一起一定不会有什么共同语言-----
他的脖子上有一块暧玉,他的口袋里还有一块心型鸡血石,那是他上山的时候搜索轮胎的痕迹时在山涧捡到的----他明明有更加宝贵的礼物可以赠送。
但是他舍不得,他觉得----那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孩子而已。
送她一架纸飞机,在她等待父母过来接她的时候飞来飞去,这不正是孩子应该玩的游戏吗?
显然,方炎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或者说,他低估了这个女孩子的执拗和坚持。
“你----一直都留着?”方炎小心翼翼的捏着这架纸飞机,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这架飞机给拆散架了。
因为它真的太脆弱了,都不知道这么些年她是怎么保存的,只是颜色发黄,却没有丝毫的破损。
天知道这个女孩子大发雷霆,会不会找胖子老板借刀把自己给剐了。而且方炎可以保证,那个胖子老板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她那一边。
“一直都留着。”女孩子笑着点头。“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叠纸飞机,你走了之后我玩了好长时间呢。”
“-------”
“小时候喜欢玩捉迷藏的游戏,身边的人都不敢和我玩,因为他们担心我会躲在一个他们没办法找到的地方。那样的话,父母会很生气,他们会很倒霉。可我实在很无聊啊,我就只能和自己玩。然后,我会经常躲在一个别人都找不到我的地方-----”
女孩子举起酒瓶灌了口酒,声音轻柔的解释着说道。
“后来我也反思过,我并不是真正的喜欢捉迷藏。我只是喜欢所有人都在找我,那样让我觉得自己很受人重视----是发自内心的焦急,不是衣食住行的照顾。喜欢看到他们慌乱不堪,而不是一切都井井有条。喜欢真切的情感表达,不是每个人都戴着同一款的面具。那个时候真是天真无邪啊,还想过要去改变一些什么。”
“那次我陪妈妈去北戴河开会,妈妈有工作要做,没办法陪我。我想去沙滩堆城堡,又有一大群保镖跟着。我的管家告诉我说,在有外人的时候,一定要保持礼仪----于是,因为有保镖跟随,我就没办法堆城堡,那太幼稚和孩子气了----你看,那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什么事情很幼稚和孩子气。我只能在海滨散步,虽然心里憋着一口气。”
“我看到浴场旁边有冲洗房,我趁他们不注意跑进了女性冲洗房。陪伴在周围的全都是男性保镖,他们即使很着急也只能在冲洗房外面等候。我第一次进入公共冲洗房,正好奇的左顾右看呢,然后眼前一黑,人就晕迷过去-----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你。那个时候你的下巴还有颗痘痘,不过现在没有了----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颗痘痘。”
“-----我比较早熟。”方炎尴尬的说道。
“我当时猜的没错,我妈知道我丢了之后大发雷霆,当时参加会议的一位领导发了话,于是整个北戴河就跟着翻动起来----”女孩子显然不愿意给方炎解释太多这些官面上的事情,立即就转移了话题,说道:“尖峰岭派出所虽然偏僻,但是也接到了找人的通知。他们把找到我的电话打出去后,妈妈立即就赶了过来。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已经不知道了,妈妈带着我离开,所有的事情都是管家在处理。”
“我回去之后睡了一觉,睡醒之后已经是深夜。我给妈妈讲了被绑架然后被你救了的事情,并且让她帮忙把你找到,可是----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了。后来我才知道,你当初在记录薄上面填的是假名----”
“我怕事情没完没了会很麻烦。”方炎不好意思的说道。“又怕那些坏人报复我----你知道的,外面人心险恶。要是有哪个警察不小心把我的资料泄露出去了,我不得跟着倒霉了?所以就填了一个白休的名字。负责审讯我的人敷衍了事,一心想要去房间保护你,随便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跑了,连我的身份都没有核实----也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孩子的想法。”
不过,秦倚天找人去调方炎的登记资料,结果却发现方炎填的是个假名----那样的话,怕是那个负责审讯方炎的警察要倒霉吧?
原本想着守在秦倚天的身边,等到秦倚天的父母或者更多的大人物赶过来混个脸熟或者握一握手,然后大家一起官升三级----真是个悲剧人物啊。
记忆的闸门打开,方炎甚至重新回想起那个警察的国字脸。看起来不是一个坏人,只是想为自己寻找一个机会,现实的残酷性却告诉他走错了路。如果他做了一份认认真真的笔录和一份真实有效的身份资料,或许秦家人对待他的态度也会有所不同吧?
当然,或许更坏。
“后来我就把你忘掉了。”秦倚天说道。“我也以为我把你忘掉了。要学的东西越来越杂,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面,仍然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我和妈妈谈过之后,我就去了花城。那个时候只是想着距离燕京越远越好,距离燕京遥远又让我觉得熟悉的就是花城。”
女孩子眼神明媚,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窃喜笑意,看着方炎说道:“当我躺在朱雀河边的草地上睡觉,当我被那嘈杂的声音吵醒,当我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乌蓬船上面读诗,当我看到你那陌生又熟悉仿佛我们每天都会见面聊天的面孔时,有一种我终于等到了的欣慰感-----不是人海茫茫的震撼,不是久别重逢的惊喜,而是高兴和释然。”
“后来我才明白,我离开燕京去了花城,拒绝一中和常青藤去了朱雀,就是为了站在朱雀河边等你,这才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情。”
“那些年我一直很遗憾,虽然你没告诉我你的名字,但是我应该主动告诉你我的名字。”女孩子主动向方炎伸出小手,说道:“你好,我是秦倚天。”
(ps:1、我在微信公众平台liuxiahui28上面发布了自己的照片,说认为老柳胖的就点赞,认为老柳帅的就留言。结果七千多人点赞说我肥,太残忍了。还有一些朋友就比较善良了,安慰我说:老柳,不要伤心,和你的丑比起来,这都不算事儿。。。
2、书评区有个粉丝福利活动,大家可以关注一下。最精华的两篇发言帖子可以在《终极教师》里面跑龙套,当然,名字合适的话,也有可能是重要的角色----如果想和秦倚天互动一下或者被叶温柔殴打一顿的,可以参加活动!)
第381章、其实这并不可笑!
第381章、其实这并不可笑!
玻璃门窗外面乱雪纷飞,屋子里面没有开空调暧气,桌上面碗里面的汤水已经凝固成块。
可是,回忆往昔的两个人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寒冷。
女孩子主动向方炎伸出小手,说道,你好,我是秦倚天。
这是一个迟到的礼节,也是一个迟来的相识。
方炎伸手握住秦倚天的小手,她的小手冰冷,纤细无肉,看着女孩子认真虔诚的眼睛,说道:“我是方炎。很高兴认识你。”
“我一眼就认出你了。虽然你比我以前见过的方炎要成熟一些,但是那个时候的你轮廓已经成形,而且你的一些表情动作也很特别,别人模仿不来。我一直很期待,以为你会第一眼把我认出来,或者说突然间什么时候就把我认出来----等啊等啊等啊,你到底是白痴还是白痴,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秦倚天故作生气的说道。
方炎有些尴尬,说道:“你那个时候还小,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如果不是你告诉我,不是提醒我尖峰岭和北戴河,我真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难道我小的时候不好看?”
“小的时候很好看。”
“现在不好看?”
“现在也好看。”
“那你为什么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我现在比小时候好看?”
“----都好看。”
“方老师,你的脸又红了。”
方炎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脸颊,然后又满脸震惊的看向秦倚天,说道:“你不是说----你不是不愿意叫我老师吗?”
“我以前不愿意叫你老师,是因为我不想你总是把我当成你的学生。”秦倚天笑着解释。
“现在怎么又叫了?”
“现在叫你方老师,是因为----”
“因为你不会再回朱雀了,是吗?”方炎脸上的笑容凝固,沉声问道。
秦倚天点了点头,遗憾的说道:“花城的事情终究还是会有一些后遗症,那些人想要的东西没有拿到,应该不会就此罢休。我和家里谈过了,他们不同意我再去花城,那边距离燕京太远,一方面没有权力中枢这道天然的屏障,没有人敢在燕京城里面做出那样的事情-----另外,家族也不可能派遣太多的精锐力量过去保护我。朝炎研究院那边已经分散了我们很多的精力,不够可靠的人也不敢轻易使用。”
“还有,我也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的自由自在浪费时间了。年后我就会去给母亲做助手,开始接触家族的一些核心产业------”
听到秦倚天的话,胖子老板朝着这边看了一眼。脸上带着憨厚又嘲讽的笑意,心想,这个女娃长的挺漂亮,就是说话不靠谱----张嘴闭嘴说什么家族家族的,还谈什么核心产业,搞得跟你们家有很多产业似的。不是家里养几头猪就是家族产业,不是会做一碗羊肉烩面就技术核心。
“太早了吧?”方炎惊讶的说道。“你还----那么小?”
“还小?”秦倚天笑,说道:“像我这样的年纪,很多人已经比我承担更多更重的责任了----只是因为家里宠我,任由我自己飘荡了这么多年。再说,我在学校里面也学不到什么东西。你们教的我都会。”
“-------”
做为一名老师,被学生当着面说了那么一句话,自尊心还是非常受挫的。
方炎觉得无论是出于个人立场还是职业荣辱,他都必须对秦倚天的这种说法进行反击。
于是,方炎就看着秦倚天说道:“你的舌头能够舔到自己的手肘吗?”
如果秦倚天说自己不行的话,方炎就会麻利的把自己的舌头伸到手肘上面去舔上一口。然后很严肃的教训她,三人行必有我师,要时刻保持谦逊之心。有些事情老师可以做到的,学生不一定可以做到。
秦倚天咯咯娇笑,说道:“这个可难不倒我。”
只见秦倚天的手臂舒展开来,跟没有骨头似的在胸口划了个圆。
然后,秦倚天的嘴唇在手肘上面轻轻的吻了一口。
“-------”
杀手锏都失败了,方炎只能彻底的认输。
正在这时,玻璃门板被人大力推开,一股强烈的寒流狂卷而入。
秦倚天正对着门口,忍不住的裹了裹身上的毛衣外套。
几个带着酒气的中年男人说说笑笑的走了进来,为首的大块头男人吆喝着说道:“老板,下四碗烩面。大份的。再切两斤牛肉,麻利点,哥们都饿着呢----”
然后又转身对着他身后的三个兄弟问道:“要不要上几瓶啤酒漱漱口?”
“不喝了不喝了。刚才夜总会喝了好几瓶洋酒,我是喝不动了。”
“海哥喝我就喝,海哥不喝我就吃面。”
“吃面吧吃面吧,饿得不行了----要不,听海哥的,叫几瓶漱漱口?”
“老板,来一打啤酒。”海哥大声的吆喝着说道。“嘿刚才那妞还真是够劲儿,拉到洗手间就给你口,我一个没忍住----”
--------
几人大大咧咧的嚷嚷着,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方炎微微皱眉,秦倚天却不动声色,就像是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似的。
方炎看着秦倚天,说道:“我送你回去。”
叙旧的氛围被破坏,方炎就准备带着秦倚天离开。因为他担心会出现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可他今天晚上的心情真的很愉快。
他不想这种愉快被破坏。
“好。”秦倚天说道。
方炎出声喊道:“老板,埋单。”
“来了。”正在和面的胖子老板迅速的跑了过来。“一碗九块,一共十八块。”
方炎给了他五十块钱,说道:“老板,不用找了,就当是我们买了羊肉。”
“那可不行。”胖子老板说道。“羊肉钱已经收了,九块钱一碗。”
说话的时候,已经迅速的找了一把零钱过来。
方炎愣了一下,接过那把零钱,说道:“以后常来。”
“以后常来。”胖子老板憨厚的笑着。
方炎和胖子老板说话,那几个中年人的视线就转移到了方炎的脸上。他们扫了方炎一眼后,又自然而然的看到了秦倚天-----
然后,他们的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
他们瞬间惊艳,心脏砰砰砰地跳的厉害。
他们觉得自己找到了初恋般的感觉。
是的,多么荒谬的事情啊,在他们早就跨过而立之年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找到了初恋的感觉。
脱了外面的皮衣,衬衣解开了三颗钮扣露出脖子上手指粗细金项链的矮胖富海哥抹了抹嘴角的口水,笑呵呵的看着秦倚天,问道:“小妹妹,还是学生吧?”
秦倚天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哦,那是快要毕业了。毕业可不好,还是在学校里面舒坦----竞争压力大,刚刚走进社会的大学生一个月薪水一千八,还不够在燕京这种地方租一间地下室----小妹妹,工作找好了吗?”
“应该差不多了吧?”
“什么工作?”
“助理。”
“哦,说是助理,其实就是文秘。社会上面人心险恶,小姑娘我看你很单纯,没有什么工作经历,可千万别被人给欺骗了----”海哥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走到秦倚天身边,说道:“小姑娘,我给你一张名片。我是海天贸易的负责人,名下还有一家广告公司和一家模特公司----正好我最近一段时间也在招聘一名董事长助理。我和小姑娘有缘分,如果小姑娘有兴趣到我们海天贸易工作,我愿意给你每月开五千----不,八千的薪水。这还只是试用期。试用期满,月薪至少过万。我可告诉你,也就只有你才有这样的机遇,其它的毕业生可不行-----他们大多数还得住在地下室里面吃盒饭呢。”
秦倚天接过名片扫了一眼,说道:“为什么我们就有缘分呢?”
“嘿嘿,你长的那么漂亮,让人眼前一亮,谁不想和你有缘啊?”海哥咧开嘴巴笑了起来,很是有范的抬起手臂看了看时间,不经意间露出手腕上的劳力士金表,说道:“小姐,现在是十一点二十六分,记住这个时间-----我们在这一分钟相遇。这一分钟就显得如此与众不同。我等你二十四个小时,记得给我打电话。过期不候。”
海哥表现出了自己最浪漫的人文情怀,看着秦倚天说道:“相信我的真诚,相信你的眼睛,你给我一个电话,我给你舒心满意的笑容-----”
噗嗤-----
秦倚天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音。
她看着方炎,说道:“其实这并不可笑,想尽办法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或事物,这也是一种勇气-----这算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了吧?”
海哥也嘿嘿的笑,说道:“你别看我这人长的粗,但是我的心可细着呢。想要什么就一定想方设法的得到,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能没有一点霸气?”
海哥拍拍方炎的肩膀,说道:“像这些学生仔,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浪,肩膀骨那么瘦弱,胸膛又不够宽广----能保护的了自己的女人不受伤?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很多小女生喜欢我们这种大叔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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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开瓢!
第382章、开瓢!
海哥是真的很喜欢秦倚天啊,那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谁能够不喜欢呢?
海哥觉得自己应该表现的更加成熟霸气一些,他的大手抓在方炎的肩膀上面,让他看起来充满了攻击性和掌控力。他知道,一些年轻的小女生就喜欢这个范。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是用戴着手表的那只手来抓方炎的肩膀,这样他的劳力士金表就可以更加自然华丽的展示在对面女孩子的眼睛里面。假如她稍微有那么一点识货知道他这块表确实是十几万的金表而不是十几块的地摊货的话。
他很遗憾自己刚才进门的时候把奔驰车钥匙给揣进了口袋,要是握在手里的话装逼效果就更好了,现在特意拿出来又不太合适。这是一个很大的错误,以后一定要特别的注意。
“你觉不觉得我很霸气?”海哥出声问道。
方炎点了点头,说道:“霸气。”
“哈哈哈-----”海哥得意的大笑,说道:“我这不是霸气,只是有实力的表现而已。一个男人的经济基础越丰厚,社会影响力越大,说话的份量就越重。你说话的声音再轻,别人也都会想办法听见。小伙子,以后你就懂了。”
方炎再次点头,说道:“确实。”
方炎觉得海哥说的话很有道理。如果没有实力的话,海哥还敢这样‘表现自己’的话,早就变成海扁哥了。
海哥看着坐在对面的秦倚天,却对方炎说道:“在旁边加个位置,没问题吧?”
“没问题。”方炎仍然点头。他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意思,笑着说道:“你坐吧。”
海哥得意的看了一下他的几个兄弟,意思是说你们看到了没?我就是这么的威猛酷炫屌炸天别人都不敢忤逆我。
他的小弟们也很是配合的送来了他们十万分钦佩的眼神和一百万分崇拜的表情。
于是,海哥就乐呵呵的拉着一张椅子放在了方炎旁边。
“你们是哪所学校的?这个时候间还在小面馆吃面,应该是航空学院的吧?航空学院距离这里最近。空姐班?不是我说----空姐这个活计听起来光鲜,其实也忒辛苦了,也不过就是一空中服务员。薪水不高,工作不少。还有一些客人素质不高,对人动手动脚的让人很头痛----”
“我们不是航空学院的。”方炎笑着说道。
他站了起来,准备送秦倚天回去。
方炎离开,秦倚天自然也跟着离开。
海哥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坐过来是准备和秦倚天好好谈谈的。他刚刚坐下来,人家就起身要走。这不是打他的胖脸吗?
“等等-----”海哥出声喊道。
方炎停下脚步,看着海哥问道:“有事?”
海哥张嘴欲言,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能说什么呢?你们这么走了让我很没有面子?
他的眼角瞟到桌面,看着秦倚天说道:“小姑娘,你掉了东西-----”
“掉了什么?”
“名片。”海哥笑着说道。“你忘记了名片。”
秦倚天笑,说道:“谢谢。不过,我从来不接受别人的名片。”
她愿意记住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名片。
海哥的脸色就更加难堪了,眼神凶恶的说道:“这可不是好习惯。别人给你名片,那是看的起你。你如果不接受别人的名片,那就是看不起别人。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太好----如果我觉得谁看不起我,那么,我就会让她好好看看我。到时候一定会记忆深刻。”
秦倚天想了想,说道:“那就当作是我看不起你好了。”
“------”
“你他妈的找死?”小弟们果然很有觉悟,看到大哥受辱立即跳起来攻击。
“你这个小婊子----一看就是个骚货,早就成了黑木耳了吧?”
“海哥,咱们和她废话什么?把她带走给你好好玩玩-----”
--------
正在和面的面馆胖子老板听到两拨人马吵起来了,赶紧放下擀面杖跑了过来,出声劝道:“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伤肝,大家都是文明人------”
胖子老板走到海哥面前,劝慰着说道:“兄弟,那就是两个孩子,不懂说话,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你稍坐,我给你下一碗大份的多放羊肉多放面的大烩面。”
“滚开。”海哥怒声喝道。“你他妈是什么玩意儿?你信不信我把你这家破店给砸了?”
胖子老板满脸委屈,说道:“你可以砸我的店,怎么能骂我妈呢?我妈又没有招惹你----”
“你是存心找死不是?”海哥更加愤怒了。胖子老板的反驳让他觉得这是对他威严的挑衅。
“我真没有这意思。”胖子老板急着解释。“我就是想和你讲讲道理,你怎么能不讲道理?我妈在老家种地,她没招你惹你,你不能骂她。”
“--------”
一下子冒出来两拨敌人,海哥都不知道要先削谁了。
当然,他智慧的大脑很快就帮他做出了权衡。
他一脸冷笑的盯着胖子老板,说道:“死胖子,你等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这破面馆就等着倒闭吧。”
“你比我还胖。”胖子老板不满的说道。“有什么资格骂我死胖子?”
“我操-----”海哥都要被气的炸掉了。这家伙是哪里出来的脑残玩意儿?“你是故意在玩我?信不信我只要一句话就能够让你这破店关门?”
“不信。”胖子老板说道。“你没这能耐,就算能够办到也得求人办事----求人办事的话,一句话可不中。至少得好几十句。”
“---------”
海哥改变主意了。
他准备先削这个面馆老板。
于是,他大手一挥,喊道:“兄弟们,帮我打断他一条腿----两条都打断。我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没问题。”海哥的几个兄弟围拢了过来,准备对着胖子老板动手。
“慢着。”方炎出声喊道。
他走到胖子老板前面,说道:“要不你们先打我一顿?”
“小伙子,快走吧。”胖子老板一把拽住方炎的胳膊,说道:“你带着那个小姑娘快走,那孩子虽然有点儿虚荣心,但是心眼不坏,而且看的出来她很喜欢你-----这是大人的事儿,你们俩个孩子掺和进来干什么?”
方炎一脸的苦笑,说道:“大哥,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是孩子的?”
“你不是这边的大学生?”
“我是老师。”方炎说道。“高中老师。怎么可能是大学生呢?”
胖子老板看向方炎的眼睛就鄙夷起来,指着秦倚天说道:“她是高中生?”
“她是高中生。”方炎点头。
胖子老板脸上的肥肉开始哆嗦起来,破口骂道:“你这个衣冠禽兽,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这个----你是老师,怎么可以和自己的学生谈恋爱呢?你有没有一点公德心?有没有一点廉耻心?你想过人家孩子父母家人的感受了吗?你------你这种人真是禽兽不如。难怪人家说读书多的人心眼都坏,你们的心眼都坏掉了。”
“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种?你以为你们聊天的时候我没有偷偷听过?你们俩说话的模样我没有偷偷瞅过?我都看在眼里呢,当时还偷偷在心里为你们祝福---我呸,是我刚才瞎了眼猪油蒙了心才祝福你。”
海哥看看方炎,又看看秦倚天,咧嘴乐了起来,说道:“有意思。还真是有意思。我还以为都是大学生呢,原来是高中生-----”
他笑嘿嘿地盯着方炎,说道:“小兄弟,你很不要脸啊,连高中生妹子都下得了手?老师,你是哪所学校的?如果你们的事情被学校知道了,恐怕你的日子不太好过了吧?”
方炎眯着眼睛打量着海哥,说道:“以前有个流氓叫狼哥,他也想过用这一手来威胁我-----”
“然后呢?”
“然后他舔了我的皮鞋。”方炎说道。
海哥大怒,厉声喝道:“兄弟们,把这小子给我废了。”
哗啦啦----
他身后的三条大汉立即抓着酒瓶就冲了过来,方炎正准备动手的时候,胖子老板猛然推开方炎挡在了他的前面,厉声喝道:“不许打人----我的店里不许打人。要打打我-----”
呼-----
一个酒瓶朝着胖子老板的脑袋上面抡了过去。
这是海哥亲自出手。他实在是烦透了这个胖子在旁边唧唧碴碴没完没了。
“你去死吧。”海哥怒声喝道。
他准备先给这胖子的脑袋开个瓢,让方炎这个男老师和秦倚天这个女学生见见血,后面的事情才好处理一些,他的目的才容易达到一些。
咔嚓-----
酒瓶破裂的声音传来。
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从额头滴落。
海哥满眼的不可思议,明明是自己出手打人,脑袋为什么----那么疼呢?
他感觉眼睛有点痒,眨了眨眼睛,那血水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秦倚天把手里的半截酒瓶丢在地上,拍了拍手掌,就像是干了一件很不起眼的事情。
“方老师,我最喜欢看你替我打架了。”秦倚天满脸幸福的说道。
第383章、现在我要保护你!
第383章、现在我要保护你!
在海哥抡起酒瓶砸向胖子老板的时候,方炎闪电侠般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砸过来的酒瓶。
秦倚天没有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抓起她刚才喝完的白酒酒瓶就朝着海哥的脑袋上砸了过来。
她最讨厌不打招呼就动手打人的王八蛋了。
两人配合默契,完美得分。
秦倚天出手利落,出其不意。谁能够想到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姑娘竟然出手如此老练狠辣?
打完之后,还满脸幸福的说道:方老师,我最喜欢看你替我打架了。
方炎满脸无辜,明明是你把人打伤,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扣住了别人的手筋让他的身体没办法动弹而已。
海哥脑袋发懵,身体摇摇欲坠。
“兄弟们,给我-----”
话未说完,‘扑通’一声就栽倒在了地上。眼睛紧闭,竟然就这么昏死过去了。
胖子老板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他明明已经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他以为他的脑袋一定会被打开瓢,但是----为什么打人的人反而头破血流躺倒在地上?
“妈的,敢欺负我们海哥-----”一个小寸头抓着手里的酒瓶朝着方炎冲了过去。
方炎心里更加委屈了。
拜托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好不好?打人的人又不是我你能不能不要冤枉好人这世间还有真理王法吗?
方炎这么想着的时候,一巴掌把那个小寸头给抽飞出去。
另外一个男人紧跟其后袭来,看到方炎一巴掌就把自己的同伴抽飞,想要转身逃跑,但是身体的惯性让他继续朝着方炎扑了过去----进退两难。
方炎不愿意让他为难。
猛地抬起一脚,那个男人的身体被他一脚踹得腾空而起,朝着面馆的玻璃门撞了过去。
“我的门-----”胖子老板大声喊道。
方炎施展开了方氏梅花步,双脚一个交叉便又朝着那个男人飞出去的身体扑了过去,伸手一抓,就把那个男人的衣领给揪住了,在他的身体即将撞在玻璃门上的时候,方炎又把他给硬生生扯了回来。
男人心脏加速,气喘吁吁。
他满脸感激的看了方炎一眼,说道:“谢谢。”
砰!
秦倚天一酒瓶砸在他的脑袋上,笑着说道:“不客气。”
“你怎么把他打倒了?”方炎问道。
秦倚天瞪大眼睛看着方炎,说道:“我们现在不是在打架吗?”
“是啊。”
“那我为什么不可以把他打倒呢?”
“我是说----他已经被我们制服了,暂时已经失去了伤害能力,其实就不用把人打成这样了---”
“不好意思。”秦倚天红着脸说道。“我太激动了。”
“--------”
最后一个小辫子男人看到海哥和他的两个同伴被人刀切豆腐一般轻松的解决掉,满脸的惊恐和不可思议。
看到方炎和那个暴力的小娘们眼神不善的看着自己,小辫子男人从桌子上摸起一个酒瓶,问道:“我自己动手行不行?”
砰-----
他一酒瓶抡在自己的脑袋上。
因为用力不当,他的脑袋破了,酒瓶还完好无损。
鲜血从他的发隙间流敞出来,很快就把他的痘痘脸给染红。
“酒瓶没有破哦。”秦倚天看着他说道。
“我再来一次。”小辫子男人说道。
砰----
男人再次用力,酒瓶仍然没破。
小辫子男人都快要急哭了,再次抡起酒瓶朝着自己的脑袋上面砸去,大声喊道:“破----”
还没破!
“我让你破-----”
仍然没破!
“我让你破---破破破-----”
小辫子男人不停的拿着酒瓶朝着自己的脑袋上砸过去。
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方炎不忍直视,这家伙得有多差的运气啊?竟然选了这样结实的一个酒瓶子。
小辫子男人的脑袋鲜血淋漓,整张脸也被鲜血染红,他抹了脸上的血水一把,语带哭腔的看着秦倚天,说道:“我能不能换一个酒瓶子?”
“行了行了。”秦倚天不耐烦的摆手。“你躺下吧。”
“谢谢。”小辫子男人感激的说道。
他身体麻溜的躺倒在地上,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已经死了。
胖子老板被这一幕被惊呆了,他开店二十几年,小混混在他的面馆里喝酒打架的事情也经历过不少回-----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天这样的事情。
欺负人还能欺负出花样出来了?
方炎走到胖子老板面前,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胖子老板摇头。
“没事就好。”方炎笑着说道。“谢谢你的面。还有,你刚才忘记收酒钱----”
“我看你们聊得投机,而且说的还是童年往事-----我小的时候,也喜欢过我们村子里的一个姑娘,我出去开面馆赚钱,准备以后有钱了就回村娶她,可是等我回去她早就已经嫁人生娃了----没别的意思,就想着送你们喝两瓶酒。”胖子老板一脸缅怀的说道。“就当是给自己也留个念想吧。”
“酒我收下了。”秦倚天说道。“也请你收下我的礼物。“
“不用那么客气-----你要送我什么?”胖子老板问道。
“明天有人会来找你。”
胖子老板嘴巴蠕动,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劝道:“姑娘,不是做叔叔的说你-----你长那么漂亮,已经比很多人拥有的多了很多,不用再给自己编造一个多么高贵的身世,在我看来,有一个善良诚实的心比什么都要高贵-----”
“你说的对。”秦倚天笑着说道。“明天我的家人会来见你。”
“哈哈,这才对嘛。家人就家人,干嘛非要说家族嘛----你一说家族,我就想到了民国四大家族,太玄乎-----”
“---------”
方炎和秦倚天告辞离开,他们知道身后跟着的那些人会把海哥安排的‘很舒服’。
方炎在前,秦倚天跟在后面。
夜已深沉,雪也停歇。
路上车流渐少,行人无踪,整个燕京城安安静静,仿佛成了他们俩人独有。
万物沉睡,王子和公主来造访他们的子民。
“这老板倒是个有趣的人。”方炎笑着说道。“开着一家小面馆,守着一份小希望。忙碌一天之后喝一杯热酒,吃上几颗花生米,听几首老歌或者一段三国评书----倒也不算虚度此生。”
秦倚天快走两步,和方炎并肩而行,笑着说道:“方老师,你是担心我改变了他的生活,是吗?”
“不一定大富大贵,有时候小幸福也是幸福,对不对?”方炎笑着说道。
“我知道啊。”秦倚天说道。“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还愿意挡在我们的前面,证明此人有义。他知道你的老师身份后明明对你很不喜欢,却仍然不愿意让别人伤害你,证明此人有责任担当-----这样的好人,就应该有配得上他们的福报。再说,我们喝了他免费送的酒,自然要以礼相赠。”
担心此举让方炎不喜,秦倚天耐心的解释着,说道:“如果他愿意守着这份宁静,可以拒绝我的好意。但是,如果他愿意接受,我也很乐意给他一个更好的平台和机会-----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方炎苦笑,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一句话就可以改变别人的人生。”
“不,是我们。”秦倚天高兴的说道。“是我们一起改变了别人的人生。方老师,我们今天算不算一起打过架了?”
“----算是吧。”方炎点头说道。
“真让人高兴。”秦倚天眉眼绽放开来,笑着说道。
“--------”
方炎很无奈,这有什么好激动的?他以前经常和小伙伴们一起打架。而且还经常被叶温柔打。
秦倚天像是看穿了方炎的想法,说道:“这对你而言确实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对我来说-----是我第一次和人打架。第一次遇到你,第一次摺纸飞机,第一次拿酒瓶砸人的脑袋----你看,好多事情都是因为你。当然,每多经历一次,就丰富一次我的记忆。”
“你不会有暴力倾向吧?”方炎笑着说道。
“就算有----也没机会动手啊。”秦倚天感叹地说道。
确实,秦家的大小姐如果对一个人不满意,恐怕还没等到她动手就已经有人把所有的隐患给解决了。
她是高贵的、典雅的、斯文有礼的,怎么能是一个抡起酒瓶子砸人脑袋的悍妞呢?
很小的时候,家里的管家就教育她有外人的时候要保持礼仪。
于是,也只有在方炎面前才如此的肆无忌惮。
秦倚天跑到方炎前面,倒退着身体走路,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方炎的眼睛。
“方炎,你还记得当年你离开的时候我说过的话吗?”
“哪一句?”
“我说我会报答你。”秦倚天说道。
“我也说过不需要。”
“看到有人欺负你,我会很生气。如果谁让你受伤,我就剥了他的皮。”秦倚天身姿娇美,眼神柔媚,说话的语气却无比的凶狠坚定:“我不要这风吹痛你的眼睛,我不要这雪落在你的肩膀,我不要任何人动你一根毛发,任何人都不可以。”
“以前我想报答你,现在我要保护你。”
第384章、狗屎运!
第384章、狗屎运!
以前我想报答你,现在我要保护你。
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说保护,怎么心里就-----那么的感动呢?
秦倚天不是小孩子脾气,也不是说说而已。
她当真在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甚至生命安全在保护方炎。
一丈渊之战,方炎遭遇军火库高手袭击,她用自己的身体帮方炎挡枪。
飞机刚刚落地,将军令派出去的精英要把方炎带走,她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今天晚上的慈善晚会,她和方炎心意相通,配合默契,让将军令输了个彻底。
甚至方炎知道,她由始至终的没有出现在宴会现场,只是为了不给自己带来太大的压力。不想让秦家的人对自己怀有敌意。
如果她站出来力挺方炎,和将军彻底决裂,把秦家带入一个未知又危险的境地----秦家的人会怎么看待方炎?
她换便装出行,像是邻家小姑娘一般的等候在会所门口,接受自己的邀请走遍大街小巷看过这一城风雪,也只是因为----好久不见,她想看看你。
你以为匆匆而过的一眼邂逅,却是她念念不忘的人生导航。
秦倚天不待方炎反对和拒绝,他的反对拒绝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她对着方炎挥了挥手,朝着树丛旁边的街边走了过去。
一辆黑色豪车驶了过来,有人跳出来拉开车门,秦倚天弯腰上车,然后豪车远去。
方炎站在雪地里,不觉得寒冷,倒是感觉到一股暧流蔓延全身,让他说不出来的舒爽温馨。
原来,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是老人还是年轻人,他们对甜言蜜语的抵抗力同样为零。
原来,被人包养的感觉这么好?
“真希望现在有人跳出来骂我是个小白脸。”方炎在心里想道。
方炎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这冰天雪地里面人流绝迹车辆萧条,连辆出租车都拦不着。
这可把他给为难住了,刚才有秦倚天陪伴,走了再远的路都不觉得疲惫。但是现在让他一个人走回去,或者说走到枫叶会所,那就让人难以接受了。
方炎突然间觉得秦倚天是个骗子,说好了的不要让这风吹痛我的眼睛,不要让这雪落在我的肩膀-----我现在都快要冻成冰雕你却坐着豪车回家睡觉。这就是你的承诺吗?
“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女人那张破嘴。”
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方炎想,还真是好有道理啊。
方炎的心里空落落的,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既然都是骗人,也应该把你想骗的东西拿走啊。你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你让我这个受害者怎么好意思向别人哭诉?
方炎正愁肠百转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静默无声的依靠在他的身边。
车门打开,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上下审视了方炎一遍,问道:“方炎?”
“林叔,是我。”方炎认出这个眼镜男人,恭敬的说道。
“跟我走一趟。”
“现在?”
“现在。”
“那好吧。”方炎说道。
方炎钻进了轿车,林叔跟在他的身后钻进来坐在后排。
车门关上,汽车再次向前行驶。
方炎看着林叔,笑着说道:“林叔,好久不见。”
林叔名叫林东海,出自燕子坞,和方炎的父亲方意行同辈。因为才学出众,很早以前就被叶家三虎之一的叶道陵带出去从事经济方面的研究工作。可以说他是叶道陵的第一助手和绝对心腹。
林东海这个时候来找方炎,自然是因为叶道陵急着要见自己。
这也是方炎毫不犹豫的跟着林东海上车的原因,有些事情大概应该尘埃落定了。
只是让方炎想不明白的是,这样的进度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是燕子坞威力不减还是因为----别人也想借着这次机会压一压那些豪门昂的太高的脑袋?
有些东西,由不得方炎不认真考虑。
“主任要见你。”林冬海看着方炎,面无表情的说道。
或许是整天和数字打交道,林冬海看起来有些严谨呆板,不苟言笑。但是方炎从叶风声嘴里知道,林冬海一直深受叶道陵的信任,叶道陵这两年推广的‘城镇农业户口财政收入比例调控’工作主要的负责人就是林冬海。
有能力的人都应该受到别人的尊重,方炎对林冬海保持着必要的尊重和亲切。在外面见到燕子坞的人,终究要比别人要亲切一些。这是先天的地域情感。
叶道陵在国相管辖下的炎黄智囊团里面有一个研究室,他就是那个研究室的主任。所以林冬海说主任要见方炎就是叶道陵要见方炎。
“是不是太晚了些?”方炎笑着说道。
“主任刚刚看完一份文件,睡觉前还有一些时间-----”林冬海耐心的解释着说道。面对这个年轻人,他们这些旁观者或许有着更加清醒的认识。
那是一个很重要的位置,说不动心是假的。主任也曾经想过去争一争,但是很快的就有传言出来,说是位置已经定了下来,将家的一个核心人物将出任那个部门的一把手。这让主任彻底死心,既然已经有这样的消息放出来,证明上面的各位大佬已经做出了决定。再争下去那就是不识情趣了。
可是,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任命书突然间下来,传言破碎,叶道陵成了那个部门的一把手。成为经济领域独当一面的核心人物。
叶道陵还有些懵,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块肥肉怎么就突然间掉到他面前的盘子里面了呢?
重重信息反馈,真相也被一层层的揭开。大家这才知道了真相。这个任命之所以来的那么突然又那么的让人惊喜,仅仅是因为----几个孩子在燕京的一场打闹。
叶道陵要见方炎,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和方炎谈一谈。
为了表示对方炎的看重,他甚至把自己的第一助手林冬海给派出来而不是他的文字秘书。要知道,林冬海可以在一些层面代表叶道陵,而且同样出身燕子坞,有乡亲乡情的成份存在。
西苑,这是国家部委一些重要领导住的地方。这里清静,而且距离上班地点又近。从西苑走到国务院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车子在一幢小楼前停了下来,司机抢先下车,帮助方炎和林冬海拉开车门。
林冬海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示意方炎率先进门。
方炎推开小院红门,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唐装的中年男人正在院子里面打拳。
他打的是叶家白虎拳,用力刚猛,劲气凌厉。腾挪跳跃间如恶虎捕食,凶狠果敢,极具威势。
白虎拳分三个层次,化形、入神、成虎,以叶道陵此时的表现,竟然已经进入了成虎阶段。他以身化虎,以身养虎。虎虎生风,虎威便可伤人内腑。
一套拳法才到中阶,方炎和林冬海都是识货之人,站在旁边等候,没有出声打扰。
一声压抑到极点的虎吼,叶道陵一拳轰出,拳风扫过,院子里的青松嗖嗖发抖。无数雪花飘落,画面极是美观。
叶道陵打完收功,旁边的秘书迅速送来温热毛巾。
叶道陵接过毛巾擦拭额头汗水,把毛巾丢到秘书手里,大步走到方炎面前,眼神犀利的打量着他。
“三叔-----”方炎恭敬的向叶道陵问好。他和叶风声兄弟相称,自然要以叶风声的叫法来称呼叶道陵。
“方炎。”叶道陵脸型狭长,眉毛浓密。五官紧致,棱角分明,让他的外表显得极具攻击性。叶家人骄傲又好看,大家都用花孔雀来形容叶家,当然,叶风声是个例外。
叶道陵是典型的叶家人面孔,穿着一身白色唐装倒是有点潇洒不羁的出世感觉。如果不知其身份,没有人能够想到他年纪轻轻便位居高位。
“很多人都觉得我走了狗屎运,你是不是也这么认为?”叶道陵看着方炎,表情严峻的问道。
方炎心思万转,迅速的分析着叶道陵说这句话的涵义。
第一,他肯定得到了某种实惠,不然也不会有人认为他走了‘狗屎运’。
第二,他因为得到了这种实惠而被推到风口浪尖,甚至还遭遇某些势力的敌对。
方炎笑着说道:“三叔,在无能力眼里,所有人的成功都是靠运气----因为如果说是能力的话,恰好是他们所缺少的那一部份。”
方炎的回答显然并不能让叶道陵满意,他的脸色依然冰冷,说道:“不仅仅是他们,就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虽然你的奉承话说的自然圆润,但是相信我,比你技术高杆的人多了去了----如果是能力问题的话,难道之前的人选就没有能力?其它人就没有能力?方炎,不要小看天下英雄,每个人能够爬到这个位置都有他的过人之处。原本已经尘埃落定的事情,怎么突然间就出现了这样的惊天逆转?这种事情可容不得一丝一豪的错误,也没有人敢在人事任命上面马虎。”
“------”方炎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这位老人家到底是想说些什么?难道我帮了你一把,你还想把我打一顿不成?那我可不同意,秦倚天也不会同意。我会给秦倚天打电话的。
“所以,我确实是走了狗屎运。”叶道陵咧开嘴巴笑了起来,说道。
“--------”
第385章、梦想还是不能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第385章、梦想还是不能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方炎接触过很多叶家的人,漂亮、冷傲、一本正经。
除了叶风声,每个人都端端正正,也方方正正。
他对叶道陵的印象很模糊,因为他还小的时候,叶道陵就已经在外面参加工作了。逢年过节的时候,叶道陵开车回去才能够远远的看上一眼。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看起来很成熟稳重,却没想到叶道陵有如此调侃戏谑的一面。
刚才还一脸严肃让人压力倍增,突然间就咧嘴大笑一幅很是得意的模样,这还真是----萌萌哒啊。
叶道陵被称为叶家脾气最暴躁的人,但是这样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却能够在国相面前混得风声水起,自然不能用常理度之。
方炎记牢了那句话,不要小看天下英雄。
“说我走了狗屎运?老子就是走了狗屎运怎么着?有些人想去捡狗屎还没那个运气呢-----”叶道陵大大咧咧的说道。
林冬海微微皱眉,知道隔墙有耳,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好了,千万不要说出来。但是他清楚叶道陵的性格,就是在国相面前都敢拍桌子摔杯子,自己的劝说也不过是无用功而已。
“敢想敢说,三叔是真性情。”方炎顺手就塞过去一个马屁过去。他还真不服气了,当真有人拍马屁给他还要高杆?
“你小子就是个滑头。”叶道陵走过来搂着方炎的肩膀,说道:“走,进屋喝茶。咱们叔侄俩好好聊聊----我倒是想听听你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屋子是古典式机构,里面用了大量的原色木材。
茶室里面的暧气开的很足,方炎和叶道陵在垫着毯子的红木椅子上坐定,秘书便送来了泡好的香茗。
叶道陵摆了摆手,对秘书说道:“端出去,这种粗茶今天不想喝了。我们燕子坞出来的无论男人女人,都有一手好茶道。”
他指了指面前的煮茶工具,对方炎说道:“你叫我这么多年的三叔,我还没喝过你煮的一碗茶汤。来,今天给你一个机会。”
方炎苦笑,只得接过那些茶具开始忙活起来。
方炎动作熟练,很快就将一杯煮好的红茶送到了叶道陵的面前,叶道陵看了一番汤色,又端到鼻子前闻了闻香味,感慨地说道:“想在外面喝杯好茶真不容易啊。”
叶道陵身居高位,想喝什么样的好茶会喝不着?
可是,如果想要喝到燕子坞那样的好茶,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和茶叶无关,和泡茶的人有关。
或许叶道陵的秘书助手能力过人,但是,茶道这种事情,一看熏陶,一看天赋。缺一不可。
“三叔想要喝茶,就经常回燕子坞看看。”方炎笑着说道。“燕子坞家家户户都泡得一手好茶。不仅仅泡得好茶,还有好酒----张麻子家的烧刀子,李大嫂家的梅子酒,还有李小天父亲酿的三日醉,都是极品好酒。不同的酒种有着不同的口感,再配合着不同的心情,让人如痴如醉。特别是这样的天气,躺在雪窝子里喝一口烈酒,不比什么都强?”
叶道陵大笑,指着方炎骂道:“你这小子,想把我带到坑里去吧?我这么大半夜的拉你过来就是要听你吹嘘燕子坞美酒的?那些我不比你熟悉?我可告诉你,小时候我们没少喝酒。就你们现在骗女孩子玩的那几招,都是我们以前玩过时的。”
“那是。”方炎点头说道。“三叔是前辈,自然要比我们强上很多。”
“说说吧。”叶道陵捧着茶杯说道。“这一幕大戏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想必费了你不少心思吧?”
方炎知道推托不过,只好把自己从下飞机开始经历的一些事情给重复了一遍。当然,他只捡了重要的说,能说的说。至于矛盾冲突的原因,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责任都在将军令身上,他是一个遭遇压迫凌辱忍不可忍最后不得不奋起反抗的屌丝良民。
听完了方炎的讲述,叶道陵沉吟良久。
他眼神定定的看着方炎,说道:“很多人以为将军令输在轻敌,其实还是输在能力。你有大才,只是他们还不愿意相信而已。”
“三叔,我就是跟他赌了一把。”方炎笑着说道。“我输得起,他输不起。”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上牌桌的,而已还是那样一个不公平的对手----”叶道陵沉声说道。“不瞒你说,以前我也想像你这样赌一把----或者顾忌太多,或许是勇气不够,最好不了了之,一直拖延到现在。没想到这次倒是被你们这些年轻小辈给推了一把。”
“三叔蓄势待发。如果不是之前蓄足了势,我们怎么推也推不起来。”
叶道陵笑呵呵的看着方炎,说道:“名扬燕京城的感觉如何?”
“名扬燕京城?”
“怎么?难道你还以为那只是小孩子过家家玩的一场游戏?”叶道陵温声笑着。“如果仅仅是你们那场小孩子的负气之争,被人议论上两天热度也就消失了。但是,后面还进行了一场职位任命,关注过来的眼光就多了-----现在说你名满京城一点也不为过。”
“说实话,我还真不愿意出名。”方炎说道。“不过当真出名了我也不怕,反正过完年我就躲到花城,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爱怎么想怎么想-----”
“你小子倒是狡猾。”叶道陵指着方炎说道。“但是,这次不同往日,你推了我一把,也等于是斩了将家一刀,将家恐怕是不肯轻易罢休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方炎说道。“我不砍他们一刀,他们也不会让我好过。既然这样,那我也让他们心里不舒服----我喜欢公平。”
叶道陵的视线再次认真的审视着方炎,是想看穿这个年轻人是虚张声势还是确实勇敢担当。
结果让他很满意。
“方家后继有人了。”叶道陵赞赏的说道。“这次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功劳,这一点你比我更加清楚----你们几个跳出来玩了那么一招,不就是想逼宫吗?”
“将家退让,证明我逼宫成功了吧?”方炎笑着说道。后续的一些事情,他还真不是太清楚。
他从会所里面出来之后,就遇到了门口等候的秦倚天,两人一路行走,家里那边静默的没有一个电话----当然,他的手机也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当时他的衣服爆炸,他只顾着捂住裤裆,其它的事情哪里还顾及的上?也不知道叶风声那些家伙有没有帮他收拾妥当,收拾妥当了有没有偷看他的手机信息。
真是让人操碎了心啊!
“先生用了红机子,有一句话说的很重,先贤之后流血又流泪,谁还肯为国家去死?”叶道陵感慨的说道:“不管先生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至少关键时刻站出来表态了,而且这个表态还很有力度----”
“先生是我燕子坞的灵魂。”方炎说道。“有他在,总不会让我们这些孩子受欺负。”
“是啊。燕子坞有燕子坞的使命,先生有先生的使命,既然我这趟捡了一个大便宜,自然也要担当起自己的使命-----”叶道陵说道。“朱子丹修行受阻,我准备让他去北海之地去训练三年。那边天高海阔,说不定另有一番造化。李小天的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出来做点事情了。还有阮千,那孩子的资料我看过,聪明,细心,但是性子太软了。我倒是给他特别选定了一个好地方----燕子坞年轻一代就看你们了。”
方炎点头,说道:“你是长辈,怎么安排还要看你们的意思----我想他们的家里应该也不会反对。”
“你呢?”叶道陵问道。“还要回花城去做老师?”
“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想清楚。”方炎说道。“或许花城那边更适合我。”
“那就去吧。”叶道陵说道。“有件事情你可能知道,也有可能不知道----”
“什么事情?”方炎好奇的问道。
“你爷爷曾经上我们叶家提亲,说要把我们的温柔许配给你为妻,被我轰出去了。”叶道陵神情激动的说道。“温柔是我们叶家最有可能在武道上面取得非凡成就的孩子,是我们所有叶家人的心肝宝贝,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便宜了你们方家?我们自然不答应。”
“那你现在同意了?”方炎问道。
“不答应。”叶道陵干脆的说道。
“既然不答应-----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叶道陵笑的不怀好意,说道:“我怕你这小子居功自傲,以为帮了我一把就可以把我们的小公主给骗走----这可不行,一码归一码。叶温柔可不能给你。梦想还是不能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方炎摆手,说道:“三叔,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打叶温柔的主意?你也知道,我以前没少挨她的揍,怎么可能把她娶回家天天挨揍?那都是爷爷乱点鸳鸯谱,我和叶温柔是不可能的----”
嘎!
房门被人推开,一个白衣少女俏生生的站在茶室门口。
第386章、反对的理由!
第386章、反对的理由!
白衣短发,清冷孤傲。
如雪中的梅,如出鞘的剑。
眉眼五官看着无比的熟悉,正是方炎刚才嘴里提到的叶温柔。
方炎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见到叶温柔,忍不住咧开嘴巴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就凝固成了厚实的寒霜。
他想起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虽然他说的大部份都是实话,叶温柔以前确实没少揍他-----这年头,谁喜欢听实话啊?
胖子喜欢听别人说他胖吗?穷人喜欢听别人说他穷吗?作家喜欢听别人说他作吗?
都是不喜欢的!
方炎眨了眨眼睛,满脸惊艳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叶温柔,故作迷茫的问道:“三叔,这位是----你的女儿?我打小的时候就听人说,燕子坞里面就只有叶家的人长的最标志。直到现在大家还用孔雀来形容叶家人,一说你们傲气,另外也有形容你们长的好看的意思。”
“这位小姐虽然没有她的姐姐叶温柔长的好看,气质上可能也稍逊一些,但是用一首词来形容就再适合不过了。一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回眸一笑百魅生,燕子坞粉黛皆失色。”
方炎满脸诚肯的看着叶道陵,说道:“三叔,叶温柔是叶家百年难遇的奇才,也是咱们燕子坞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用家之珍宝,国之魁宝来形容也不为过-----这样的女孩子,我自然是配不上的。连给她提鞋都不配。这一点我很有自知之明。但是这位姑娘,我一见倾心,心脏也砰砰砰地跳的厉害-----三叔,不信你摸摸。你不摸也能够看到,你看我的脸色现在是不是有点儿潮红?三叔,你就成人之美,把这姑娘的名字和手机号码-----”
“方炎-----”叶温柔出声打断方炎的话。
方炎瞪大眼睛看着叶温柔,说道:“姑娘,你认识我?”
叶温柔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方炎,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问道境的实力吗?”
“啊?”方炎张大嘴巴,说道:“姑娘,你怎么连这么隐蔽的事情都知道?我只和你的姐姐叶温柔说过-----”
“我恰好现在有一点时间。”
方炎摆摆手,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和叶温柔走的不是同一条路子。他以内家拳法进入问道境,我以太极悟道拥有太极之心-----路子不同,沿途看到的风景也不相同。没有什么可比性。”
叶温柔便不再说话,脚尖一点,人便如鬼魅般横空飞起。
人在空中,便一掌拍向方炎的胸口,一股磅礴气浪朝着方炎卷了过去。
铛铛铛----
桌子上的茶壶茶碗被这风浪卷起,朝着远处的墙壁砸了过去。
陆道陵心痛的滴血,这可是他在景德窑请回来的雨后天睛,招待重要的客人才舍得让人拿出来。
他今天犯了什么晕,怎么就把它取出来招待方炎这小子呢?又不是不知道,这一对冤家只要见面就会打上一场。
咔嚓咔嚓----
瓷器撞在墙壁上面摔得粉碎,薄薄的瓷碗变成了一片片碎片。
风疾浪大,方炎的头发被吹散,衣衫被吹起。
风浪如刀,前面的气体排空,后面所发来的劲气才是叶温柔真正的杀招。
方炎没有硬接,双手往屁股下面的红木座椅一拍,人便倒飞着穿过窗户,朝着小院逃了过去。
叶温柔再拍出一掌,身形不落反升,人也急速的朝着院子外面追了过去。
霹雳啪啦-----
啊啊啊啊-----
外面打的热火朝天,时不时的听到方炎的惨嚎声音。
叶道陵捧着手里的茶杯,悠哉悠哉的喝着杯子里尚热的茶汤。
深红色的茶汤饮尽,视线再次回落在了那碎了一地的瓦片上面,忍不住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自己的牙齿疼的厉害。
“好马配好鞍,好壶配好杯。”叶道陵轻轻的感慨。“茶壶碎了,这唯一幸存的一只茶杯----处境也就尴尬了。还真是让人惋惜啊。”
十几分钟后,外面的打斗声音停歇。
叶道陵起身走到院子里面,叶温柔已经不知去向,只有方炎凄惨可怜的躺在雪地里。
叶道陵蹲在方炎的面前,笑着问道:“听说你太极之心再次突破,现在到了哪个层次?太极之心是新鲜事物,前人没有走过,只有你自己摸索-----按道理讲,不会被温柔打的这么惨吧?”
“要是现在躺在这里的是叶温柔,你会怎么办?”方炎问道。
“这个问题还真是让人尴尬为难----大概会让警卫把你拖出去枪毙了吧。”叶道陵云淡风轻的说道。这里戒备森严,每一幢小楼都有警卫守护。叶道陵这句话倒是实诚。
“----那你怎么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会输得这么惨?”方炎嘶吼着说道。“这里是你们叶家的地盘,我能把她打一顿吗?”
“男人被女人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叶道陵说道。“再说,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让温柔揍他一顿的----我看着她长大,也没见过她把谁打成这样。你确实比别人要幸运一些。”
方炎满嘴苦涩的看着叶道陵,说道:“三叔,你这是何苦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叶道陵满脸无辜。“我们闲话家常,随口问了几句你的感情问题,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阴我。”方炎说道。
叶道陵嘿嘿的笑,说道:“向你学的。你阴将家那小子的手段可比我黑多了。”
“我代表着正义-----”
“行了,这样的官面文章我比你说的顺溜。”叶道陵打断方炎的话,说道:“正义代表活着,邪恶只是因为你已经死了。”
“-------”方炎觉得,这些人确实比自己更能够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
叶道陵拍拍方炎的肩膀,说道:“天晚了,赶紧回去睡觉吧。”
“我觉得我受伤了,能不能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方炎问道。
“不行。”
“你不用特别为我准备房间,让我和叶温柔住一间房就可以了----”方炎说道。“你们不要把我当作客人看待,叶温柔把床让给我她自己睡地板就可以了。”
“冬海,送客。”
“三叔------”
叶道陵懒得理会这个家伙,转身返回了客厅。
林冬海站在方炎旁边,看着躺在雪地里不肯起来的方炎,说道:“方炎,我送你回去。”
“我睡着了。”方炎闭上眼睛说道。
话刚说完,竟然就响起了他响亮的鼾声。
林冬海看向屋子里边,叶道陵气得差点儿把手里唯一的一个茶杯给摔倒。
他指着雪地里的方炎,说道:“这样的家伙----他就是你为自己选定的最佳配偶?他有一点点少年英杰的模样吗?他有一点点太极宗师的气派吗?他根本就是个-----”
“是个无赖。”叶温柔云淡风轻的说道。她对方炎的认识比其它人,或者说,比所有人都要更加清晰一些。
有人说方炎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只有叶温柔有资格说他是我从小打到大的。
叶道陵诧异的看向叶温柔,说道:“当初方炎那头老狐狸去叶家挑战,我就知道他图谋不轨。但是他的话说的太难听,你们上当接受挑战,我也没有多说什么----比试就比试,咱们叶家人怕过谁来?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切磋一次就够了,打赢一次就等于是赢了他一辈子。为什么要一年又一年的不停的上当,不断的接受他们的挑战?”
“后来你为了这小子远走花城的事情我听说了,你为了他去挑战千叶兵部的细节我也知道,你说服了老祖宗接受他进去磕头----这几年下来,老祖宗还见过谁家的孩子?就是老一辈的几个老人,也就是逢年过节的大家见上一面聊上小半天。再后来你接受他的邀请,整天被那小子带着满燕子坞的打转,家里就不得不对你们的事情表态了-----”
“前几天回去那趟,一是为了看望老祖宗,另外就是和你爸你二叔商量你们的事情----老祖宗发话了,你的事情她不掺和。她不掺和,我和你爸你二叔还是得掺和进来----我还是之前的态度。我不同意你们俩在一起。”
“温柔,你的性子清淡,想法也简单。你一心追求武道,我们也希望你能够在此道上面大放异彩----如果你能够进入寻道境,或者更进一步,进入传说中的天道境,那对我们叶家,对我们自然是大有益助的。这一点我们都存有私心。”
“还有一个反对的理由是因为,我们觉得方炎不适合你。虽然我嘴上骂他是个无赖,但是这小子少年悟道,太极之心二次突破,实力不在你之下。这次暗中布局,枫叶会逼宫,不仅仅是先生,我们燕子坞多少人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可是,就是因为他太聪明,太有想法,也太有野心,所以我们才觉得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第387章、我用了你的牙刷!
第387章、我用了你的牙刷!
叶道陵面带笑容,一幅苦口婆心的劝解模样,说道:“你的性子要强,不甘认输。所以你需要一个性格更加温和的男人,他能够照顾你、辅助你,可以安心的守护在你的身边。你需要的不是狂风暴雨,而是微风细雨。不是惊涛骇浪,只是风和日丽。”
“世间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阴阳互补,情感亦然。你的性子过于刚硬,就不能再找另外一个更加刚硬的----菜刀砍棉花,刀不花,棉花还是花。石头碰石头,那可就是一个两败俱伤粉身碎骨的结局。我觉得白修就不错,是不是?当然,我也并不是说你一定要选择白修-----咱们燕子坞英才众多,四方城更是少年英雄云集。慢慢找,总会找到一个合适的,是不是?”
“还有一个反对理由。”叶温柔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外夜色,轻声说道。
“什么?”叶道陵出声问道。
“你们害怕了。”叶温柔说道。
叶道陵笑,说道:“怕什么?我们有什么好怕的?方炎那小子是不错,这次的布局表现让人惊艳,但也不至于让我们对他有什么顾忌的-----”
“如果你们老了,叶家年轻一辈却又没有人能够超越方炎,你们不怕吗?”
“-------”
“叶家年轻一辈没有人能够超越方炎,而且我又嫁给了方炎,你们还不怕吗?”
“------”
“那个时候,到底是以叶家为主导还是方家为主导?那个时候----叶家还能保持燕子坞第一家的威势吗?”
“--------”
“这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反对理由。”叶温柔说道。
叶道陵轻轻叹息,说道:“这种事情确实需要开诚布公-----我们都知道你聪明,以前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但是,终究有些说不出口-----我和你爸你二叔三个人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还得为一个小孩子的发展势头担心。确实让人颜面无光脸上难堪。”
“可是,你说的这些确实是我们最担心的。”叶道陵被叶温柔当面戳穿心思,心里微恼,却也不再隐瞒。“如果方炎只是燕子坞的一个优秀少年,我们也没有这一层担心。做为燕子坞的前辈,做为方炎的长辈,我们乐于看到更多优秀的年轻人崛起。这一点胸怀我们还是有的。不然的话,你爸也不会站出来在燕子坞帮方炎逼先生的宫了----”
“但是,我们看到了你对方炎的不同,看到了你对方炎的感情-----如果方炎成了我们叶家人,或者说你成了他们方家人,叶方两家联系更加亲密,甚至成了共同进退的亲戚关系。我们就不得不考虑这些问题了。”
“叶风声虽然有天赋,但那仅仅是表现在武道一途。叶风行人倒是聪明,武道上面却一直没有抢眼表现。叶子辛和叶子明也算是不错的年轻人,但是和风声风行比还差上一截----叶小叶和叶小年都是孩子,看起来乖巧懂事,以后或许有所爆发。可是,他们终究太小了啊。”
“我们叶家属你悟性最高,而且世情通达,无论谋略身手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也只有你可以和方炎那样的妖怪家伙相抗衡。但是,你却对他另眼相待-----正如你所知道的那样,叶风声视其为大哥,唯他马首是瞻。你倘若再嫁入方家,你们俩互相促进,彼此配合,那个时候,叶家还能够保持现在的燕子坞第一家的地位吗?叶家和方家的关系----是叶家领导方家,还是叶家成为方家的附庸?”
“老祖宗难道看不清楚这里面的隐患?但是老祖宗说她不掺和这件事情,不说行也不说不行,任由你自己选择。她可以不参加,老祖宗终究是个女人,她不忍心看到自己最宠爱的孩子受到委屈。但是,我们这些叶家男人----我们能不掺和吗?我们能不站出来反对吗?温柔,守护叶家是我们的责任啊。你爸不方便说,你二叔他不愿意说,那么这个恶人就让我来做吧----”
叶温柔轻轻叹息,说道:“你们担心守护不住,担心燕子坞第一家易主,所以就来限制我的自由-----这就是你们的守护方式?”
叶道陵笑,说道:“我知道你看不起这种作弊方式,我也知道你觉得三叔卑鄙无耻----温柔,这个世界,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觉得不是黑就是白,不是对就是错,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不是的,它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虽然我在武道一途不如你,但是我很清楚,它比武道攀登还要复杂艰难无数倍。你能理解吗?”
“我理解。”叶温柔说道。
“你是我们叶家的骄傲。”叶道陵欣慰的说道。“也是我的骄傲。”
叶温柔看了一眼躺在雪地里的方炎,说道:“给他送床毯子吧。”
说完,转身朝着二楼自己的房间走去。
叶道陵满脸苦涩,说道:“你还是不理解-----”
-------
方炎当然不会睡在雪窝里。
他趁着别人不注意,三两下就顺着柱子爬到了二楼,然后翻身跳进了叶温柔的房间里。
叶温柔躺在床上,就像是已经睡着了一般动也不动。
方炎关好窗户,扫了一眼房间布置,就把自己怀里抱着的毯子摊到房间角落,然后自觉的睡倒在地上。
“叶温柔。”方炎出声唤道。
“我睡着了。”叶温柔说道。
方炎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说道:“晚安。”
叶温柔没有回话,方炎也不再说话。
一个睡在床上,一个躺在地上,两人的距离那么接近,都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
但是,房间里却静默无声。
一开始方炎很难睡着,第一次和叶温柔同居一室,心情自然有些激动。
但是当他听到叶温柔那边的呼吸声越来越安稳平和时,便知道叶温柔竟然真的睡着了。
她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会把她给怎么着?
这让方炎觉得自己很失败。做为一名男人,被一个女人如此无视-----这是不是太丢脸了?
方炎赶紧摒弃这样的念头,心想做为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如此的信任,其实----也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男人怎么能没有一点点攻击性和危险性呢?
她到底是把你当宠物还是当闺蜜啊?
方炎心情烦躁,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当他清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床上佳人已经不知去向,空留一室幽香。
方炎跑到洗手间洗漱,洗漱台上面摆着一个别人用过的牙刷和雪白色的水杯。深蓝色的牙刷插在白色的水杯里,看起来非常好看。
柜子里面还有备用的牙刷,看起来就像是特别为方炎准备的。
方炎犹豫半天,却并没有选择那些备用未开封的新牙刷,而是把那支被人用过的白色牙刷握在手里。
“不能浪费。”方炎在心里想道。
于是,他偷偷的在白色牙刷上面抹上牙膏,然后愉悦的刷好了牙齿。
果然,别人用过的牙刷就是好用,不仅仅毛发柔软,而且上面还残留着一股子清香,刷牙之后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幸福指数倍增。
方炎握着那支白色牙刷左看右看,还时不时的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感觉自己真是萌萌哒。
方炎又用叶温柔的毛巾洗了脸之后,这才依依不舍的走出洗漱间。
他下楼来到客厅,只要林冬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看到方炎下楼,林冬海把手里的报纸合上,说道:“餐桌上有早餐。”
“谢谢。”方炎跑到餐桌边坐下,上面果然已经摆满了可口的早餐。熬得稀烂的白粥,一大碟子还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一小碟青菜,一小碟榨菜,一看就让人胃口大开。
方炎一边吃粥一边问道:“三叔呢?”
“主任上班去了。”
“叶温柔呢?”
“叶小姐一早就出去了。”
“去哪儿了?”
“不知道。”
方炎从林冬海那里没有得到什么可靠的信息,于是便埋头扒饭。吃完饭后,便给叶风声打电话询问他们几个现在在什么地方。
得知他们当天晚上没有回去,直接就住在枫叶会所楼下的酒店之后,方炎便找林冬海要了辆车朝着枫叶会所赶了过去。
方炎坐在车上的时候,给叶温柔发信息,问道:“你在哪里?”
以前方炎根本就没有叶温柔的手机号码,当然,就算有他也不敢拨打。
这次回来两人关系突进,前些日子还经常一起在燕子坞周边散步,方炎这才趁机要到了叶温柔的手机号码。当然,叶温柔只是不经常使用手机而已。
“路上。”叶温柔回道。
“哪里的路上?”
“燕子坞。”
“我一会也回去。”方炎说道。
叶温柔没有回应。
“早知道你回去,我就和你一起回去了。两个人好有个伴。”方炎说道。
“我开车过来的。”方炎又补充了一句。
叶温柔仍然没有回应。
叶温柔是女神,女神不理会屌丝的搭讪信息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方炎还是觉得自己很受伤。
于是,方炎就使出了杀手锏,给叶温柔说道:“我用了你的牙刷-----”
第388章、第一份聘礼!
第388章、第一份聘礼!
方炎等了好一会儿,仍然没有收到叶温柔的回应。
这是方炎找林冬海要的手机,为了方便自己和叶风声他们联系。
甚至连手机卡也是林冬海帮忙准备的,方炎打移动公司客服电话查询过,卡里面还有好几百块钱。应该不会遭遇欠费停机收不到信息的问题----
那就是叶温柔不愿意回应。
方炎觉得很奇怪,按照叶温柔的性格,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应该不会保持沉默才对----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叶温柔不可能灭亡,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方炎突然间开始想念花城了。
方炎在枫叶会一楼大厅和叶风声他们汇合,陈燕青是公职人员,早早就起床上班去了。王凯旋也被家人打电话拉回去,昨天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们家里自然是不放心的。有些事情也需要问个清楚。得罪了将家这样一个庞然大物,首尾如何解决,总是要合计合计。
李小天被哥哥李小龙带走,只有叶风声、朱子丹、阮经三人陪着方炎一起回燕子坞。
他们先让会所派车送他们去昨天晚上吃饭时的南山饭店,他们的车全都停在哪里,他们得把车子开回去。
方炎的裤子爆炸,手机钱包都被叶风声帮忙收了起来。
叶风声询问方炎昨天晚上去了哪里,他们没他的手机号码,想打电话找他都找不着,又担心他会回来找他们,于是便住进了枫叶会所下面的酒店。甚至还帮忙把方炎的房间也给开好了,没想到他们等了一夜也没等到方炎回归。
方炎倒也没有隐瞒,笑着说道:“被你三叔给派人带走了。”
“我三叔?”
“对。叶道陵。”方炎点头。
“他找你干什么?”叶风声满脸疑惑的问道,然后又瞬间明了,笑着说道:“我已经接到家里的电话,这次的事情要谢谢你了。三叔大概也没想到这块大饼会砸到他自己头上吧?”
“谢什么?”方炎笑着说道。“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这是燕子坞的胜利。”
朱子丹也很高兴,说道:“就是嘛。三叔也是燕子坞出去的,以后咱们燕子坞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不得站出来帮忙说话?”
“总不会让咱们被人欺负。”阮千笑呵呵的说道。
方炎看着朱子丹,说道:“三叔对你们也都有安排。子丹年后怕是要去北海,三叔希望你能够在那里找到一些灵感。小天也要出来做事,估计会放在三叔的身边工作吧。阮千也要出来,不过到底是放在哪里,三叔没有说,我也不好问,听起来挺神秘的------”
“我呢我呢?”叶风声期待的看着方炎,问道:“三叔有没有说过我要去哪里?”
“没有。”方炎摇头。
“你们都有安排,凭什么我没有?”叶风声生气的说道。燕子坞的年轻人都出去了,各有各的分工,各有各的事情,只有他留守在村子里和一群老人孩子厮守在一起,他哪能受得了啊?
哪个年轻人不希望出去闯一闯?哪个年轻人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方炎知道,叶风声特别羡慕那些能够上战场的军人,他很希望征战疆场。可是,叶家显然没有放他出去的意思。
方炎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着急。下次见面我们去找三叔谈谈----你也应该出去看看。总是窝在这燕子坞里不利于武道攀登。”
“就是。你得帮我说说。”叶风声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之前你的太极之心都死火了,后来还是去了花城才又焕发生机,而且还发生了二次突破----你就拿自己举例子,三叔一定会同意的。”
“------我试试。”方炎说道。
“听说我姐也到了燕京,你没见着?”叶风声看着方炎问道。
“见到了。”方炎说道。
“嘿嘿,我就知道你们肯定见着了。”叶风声笑呵呵的说道,然后,他突然间满脸震惊的看着方炎,说道:“我妈今天给我打电话说堂姐昨天晚上没有回去,你昨天晚上也没有来找我们-----你们俩不会是去酒店开房了吧?”
“怎么可能?”方炎没好气的说道。“三叔家就有房间,还用去外面的酒店开房吗?”
“你和我姐都睡在三叔家?”
“是啊。”
“你们-----”
“你们可不要误会。”方炎赶紧解释。“虽然我和你姐住在同一间房间,但是她睡在床上,我睡在地板上,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
“---------”
叶风声的脸色紫红,看起来憋得非常难受。
也不知道他是因为听到方炎‘睡’了她姐姐叶温柔这个消息很生气还是因为听到这个秘密很激动,反正表情看起来很不对劲儿。
就连朱子丹和阮千听到这个消息也全都震惊了,他们瞪大眼睛看着方炎,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真的----和叶温柔睡了?”
“他说什么事情都没做过----”阮千说道。“都睡一间屋了,什么事情都没做过----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吗?你可不是什么正经人。”
“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方炎无奈的说道。“风声,用你的手机给你姐打个电话。”
叶风声听话的把手机摸了出来,翻找电话号码的时候顺嘴问道:“为什么?”
“她在燕子坞,我就暂时不回去了。”
“为什么?”
“我早上用了你姐的牙刷刷牙,我告诉她,她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我觉得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方炎说道。
“--------”
朱子丹冷笑,说道:“我要是你,我也不回去了。永远都不回燕子坞了。”
阮千满脸同情的看着方炎,说道:“我立即让人帮你买回花城的机票,你还是赶紧走吧-----就是用了她的牙刷,也没必要告诉她啊。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叶风声终于从震惊的状态惊醒过来,看着方炎说道:“我姐有洁癖。小时候我抱了她养的猫,她就把那只猫洗了好几遍澡-----”
“是我用她的牙刷,又不是她用我的牙刷-----”方炎解释着说道。“我又没洁癖。”
“--------”
--------
--------
方炎开车回家,母亲陆婉就快步迎了上来。担心的看了方炎一眼,说道:“你爷爷要见你。问了好几次。让你回来立即去见他。方炎,没事吧?”
“不要担心。”方炎笑着说道。“不会有事的。我爸呢?”
“他去燕京参加一个笔会。”陆婉说道。“他最近和一帮子画友在准备一个画展,这几天一直都很忙。”
“只要他喜欢,就由他忙着吧。”方炎笑着说道。
陆婉点头,说道:“我也从来没有拦着他。他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方炎搂着母亲的肩膀,推着她一起进屋,说道:“我去和爷爷聊聊。”
“去吧。”陆婉说道。“别气着你爷爷。做错了什么事情要及时认错----”
“妈,我知道。”方炎笑着说道。
方炎走进后院,听到爷爷房间里传来下棋落子的声音。
方炎推门进屋,方英雄和方好汉两人正在陪着爷爷下棋。
方英雄想要走马,方好汉拦着他不让走,说三步之后马被炮轰,方英雄不信,两人争执不下,就差要动手决胜负了。方炎的爷爷方虎威躺在椅子上笑呵呵的看着,也不催促,等他们俩人争执出来一个结果再说。
看到方炎进来,方英雄立即告状,说道:“小师叔,你快来看看----是不是应该走马?”
方炎看了一眼棋局,一巴掌抽在方英雄的脑袋上,说道:“走马必死。”
方好汉满脸得意,说道:“我就说嘛,走马三步之后必死。”
方炎又一巴掌抽在方好汉的脑袋上,说道:“还用得着三步?两步就死了。你也是个糊涂虫。”
方炎把方英雄和方好汉赶出去,自己接替他们的位置陪爷爷下棋,说道:“他们这两个臭棋蒌子,哪里是你的对手?”
“这你可是冤枉他们了。这两个孩子一片孝心,担心我一个孤老头子躺在屋子里无聊,所以才跑过来陪我打发时间。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我心里也乐呵。”
方炎点头,说道:“你开心就好。”
方虎威看着方炎,说道:“解气了?”
“解气了。”
“这算不算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话也不能这么说。虽然这次的事件表面上看起来叶家人最受益,但是整个燕子坞都会跟着沾光。叶家人得了这么大一个便宜,难道就不表示表示?”方炎笑着解释。
“说的也是。叶道陵这小子有能力有野心,就是有点儿小心眼。把他叶家那一亩三分地看的太重----就大局观这方面来讲,反而不如你小子看的长远。”方虎威毫不吝啬对自己孙子的赞赏。“无所谓,便宜他们了吧。就当是咱们方家给叶家的第一份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