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天意的草率
武途阁的黑木崖边战立着萧潜的众师兄师姐们,萧潜将无涯岛上发生的事情都坦白给了众人。
众师兄师姐都表示惊讶,只是阁主黯然神伤不言不语,屠鸿曾是阁主的学徒,之后不合便闯荡江湖,声名鹊起,势不可挡的成为了武林盟主,江湖中人也是心服口服。
可谁曾想一代枭雄也会落的如此下场。
萧潜默默取出了胸口中的皇天珠,萧潜认为这并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阁主只是默然一笑,
“傻的幼稚,你这样怎么做得了武途阁的天下独行,迟早败了武途阁的名声,属于你的就是你的。”
众师兄师姐们看着萧潜手上的皇天珠,实在是不敢想象这江湖上至高的秘宝竟然就如此放在萧潜的手上。
四师兄说了一路上的江湖见闻,江湖上的各门各派,各路独行侠为了皇天珠争的火急火燎,死伤也不在少数,大概是有人传了虚假的消息。
武林盟主空缺,龙渊阁也会成为一个武林必争之地,看来十刑留着那尹峰守着龙渊阁也是预见了这样的结果。
萧潜在风中凌乱,一时握着手中的皇天珠陷入了沉默,阁主走在崖边探石上看着谷间的风轻云淡,看穿了萧潜的心思,
“想做什么就去做,武途阁的天下独行不用问任何人的意见,你要习惯,但要是做了人神不容的错事,谁也求不了情。”
众师兄师姐们当然知道萧潜是想去找陆廊前,毕竟无涯岛上的血字实在是太过于诡异。
萧潜还是将皇天珠递给了萧风,萧潜昨晚空时手抄了一本皇天珠上的功法,目前已他的内力只能学到这里,出了长安,万事都无法预测,这皇天珠还是寄存在武途阁较为安全。
萧风看着皇天珠莫名的伤感,凤九第一次看着萧风如此伤感,毕竟,这是屠鸿的遗物,萧风为护盟左使时,屠鸿对他不薄。
风云在苍松间不停的变换着,秋意的萧瑟无一人可以挡住。
风止雨停,今晚的月亮看来会很大,众师兄师姐们都归了各自的住处,萧潜也带着霞走下山去。
黑木崖边只剩的默默不语的阁主,萧风和凤九,二人是阁主叫他们留下来的。
“你们两个可知道所为何事?”
阁主看着二人,全然变了一种语气般,面色严肃莫测,微微的看着远处无穷无尽的长安楼邸,忽然凸现了一种世外高人的谈吐气息。
萧风二人各自看了看对方,回想了最近的事情,真不知有什么事情可以单独被阁主拎出来说。
“萧风,入门多久做的天下独行?”
“一年半。”
“你可知天下独行代表着什么?”
“武途阁的对外担当。”
凤九迷迷糊糊的听着,还在疑问着这些话怎么不是对师弟说,却来对一个前任的天下独行说。
阁主淡然一撇嘴,脸色淡然,声音不疾不徐,
“我再问你,你师弟入门多久做的天下独行?”
“拜师礼前……还不算入门……”
萧风一字一句的回答着,阁主已经引导出了这谈话的答案,却又不敢确定,便忽的沉默住了。
“你们两个都以为我叶连城会如此草率。”
凤九忽然间恍然大悟,“难道露羽青带回来的那封信是假的,可这是老八的露羽青,应该认得人……”
“世上可不只有我一个叶连城,也不只有一个萧潜。”
阁主声音随意,这样大的事也如吹过山间的爽风,过了便也罢了。
“易容术。那要不然把师弟的天下独行收回来先……”
凤九心翼翼的试探着,只是阁主永远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这么多年向来如此,阁主只是呵呵一笑,
“要回来做什么,这不是做的挺好,这样草率点也尽是天意。”
三人站在武途阁的顶端,任枯枝败叶随风而起,继而飘落下去,似乎在掩埋着这长安城的人间烟火。
萧潜没了胸口的皇天珠,心情终于放松了些,那忽而出现在萧潜眼前的屠鸿的脸也散去了些,萧潜在遁甲门听了奎星的分析之后,心上一直隐隐担心着,他甚至怀疑身上的平潮魔罡是假的,不过整套的平潮魔罡在自己身上也没有走火入魔,这假设也不成立了。
只是屠鸿死去的真相必然会在江湖中引起一片猜疑,不过皇天珠的踪迹由江南水乡出走,怀疑对象也暂时转不到自己的身上,一个皇天珠足以使真相永久的掩埋。
至于摘抄的那点回天玉露功,萧潜也已经记得滚瓜烂熟了,不过如何才能将回头玉露神功与平潮魔罡结合在一起,解了身上的平潮狼毒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阁主收下了花芯的邀请函,看着眼前懵懂无知的姑娘,呵呵一笑,干脆草率到底,让花芯做了老八的徒弟,学点东西,冷清的武途阁多一人也好。
众人曾经怀疑过阁主的决定,花芯没有一技之长,还未经世事,怎么能做武途阁的弟子呢。
阁主却是风轻云淡,什么都没有的一张白纸不也是难得的一技之长吗?
萧潜二人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这就是江湖上的天下独行所做的事。
一阵风飘过,一片羽毛飘落了下来,正掉在了萧潜二人面前,霞捡起一看,二人面前的三师兄正在青石路口等待着他们。
萧潜行礼之后,三师兄便又递给二人各一支彩羽,萧潜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孔雀山庄四个字,这羽毛似乎在无名岛帮了个大忙。
“你们知道去哪里找陆廊前?”
三师兄一语中的,萧潜和霞根本就没有什么线索,甚至出了长安都不知道往哪边走。
“带上这两根羽毛,去找一个叫孔雀山庄的地方。”
霞听说过孔雀山庄,处于世事之外又包揽了世事,拥有着江湖上最强大的情报组织,找一个人,寻一件物,查一件事,只需一张纸条,一个面子。
萧潜和霞接过了彩羽,萧潜知道麟羽是孔雀山庄的人,想来那三师兄也知道萧潜想问什么便挥挥手消失在了路口。
第一百零四章 皇城的召见
长安城上碧天的云,武途阁外蛮荒的山,被秋霜洗黄的野草,俨然像一位饰着金色面纱的处女,裸露着奶黄色的**,在萧瑟的秋风中婆娑起舞,展现着**的倩姿。
萧潜与霞正走下武途阁去,过了这八月十五便要去孔雀山庄,萧潜大致了解孔雀山庄远在云南界内,不知多久才能回来,鳞龙帮的兄弟正巧也说陆廊前前往的也大致是云南方向。
无论在无涯岛上留下的是否是个圈套,萧潜也必须去,似乎萧潜还欠陆廊前一份蛋花面。
长安城里的百姓与那外地来的独行客们在碧空下行走在繁华的各街各巷上,云移风转,江湖画卷中,这只是海天一角。
他们都想看看这繁华似锦的长安城的中秋之景。
伫立在半山腰的秋阳,宛如一尊威武的战神,抖落血染的战袍,血溅在了草丛中。
今天又快要过去了。
不知不觉进了西十六巷,打开西楼的门,这房子似乎还对他们挺陌生,萧潜一直没有常住。
萧潜放下了厚实的衣服,这是武途阁的厚实黑甲服,专为冬日准备,此去云南,众师兄师姐们都准备了些东西准备给萧潜,不过到明日才能揭晓。
明日也便要启程了。
“吁……”
外面传来一声马蹄落定的声音,栾羽从马上跳了下来,还是那副令人羡慕的公子哥模样,霞许久未见栾羽,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可能那栾羽的黑圈眼袋看起来使他憔悴了些。
萧潜看着栾羽装出来一副高高在上的那副样子便没有理他,只是卸下背上的刀喝了口茶,百无聊赖。
“喂喂喂。”
栾羽取出胸口的一纸金令,看起来像是皇城里的东西。
“武途阁九先生接旨……”
栾羽缓缓打开那卷金令,萧潜并没有耐心听这东西便一把拿过栾羽手上的金令,脸色忽然化作了灰色,这深宫里的皇上居然要见他。
栾羽看着一目十行的萧潜,放下架子在一旁坐了下来,倒起了茶一饮而尽,却见那二人还没有看完。
“我说你们两个,上面有那么多字吗?”
栾羽还是第一次见接金令不下跪不作揖的,反正萧潜也不是皇城的人,也罢。
“走吧。”
金令上只写着萧潜一人,霞自然不能去,萧潜便让霞呆在家里,孑然一身跟着栾羽走向了那青龙天街。
路上萧潜知道了栾羽的身份,栾羽便是栾王爷的公子爷,算是个皇亲国戚,怪不得长安人都要敬他三分。
萧潜也正好与他道别,明日也正好省点时间。
“行行行,都走都走。”
栾羽呵呵一笑,夕阳西下,那青龙天街上的望日景点映照着栾羽并不是很高兴的脸庞。
二人说着说着便望见了那皇城的围墙。
离那士兵守护的皇城墙愈行愈近,萧潜心中的那种危压感也越来越烈,萧潜的心里更多的是一种拒绝,帝皇霸业再一次出现在了萧潜面前,侠道,王道如果再让萧潜选一次……
远观那皇城,萧潜心中更多的感觉还是一种恢弘大气的厚重与苍茫,及至过了灞桥,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灰黑城墙以它的阔大与雄浑给了萧潜心中无可比拟的撞击。
其时金阳西下,万道霞光披洒在那一望无际的金瓦上,城门上那琉璃作顶的门楼反射出道道金辉,此时萧潜眼中的皇城,陡然幻化成为一座只应在仙山妙境中出现的恢恢黄金之城,抬首片刻,便已受不得那金光的逼射以及多朝古都自然生成的沧桑与厚重,至此他已无语而发。
屹立在萧潜面前的大明宫压住了所有驻守兵士的气息,偌大的广场上士兵们站成了一条长线,萧潜二人只走着侧门,曲折的廊道尽头处靠着廊柱的却是一副熟悉的面孔。
“淫贼。”
李公主看着步履而来的萧潜莞尔一笑,恰如天都最美的女子模样,萧潜看着李公主一愣,想不到换上了女装,李公主倒真有那么几分姿色。
栾羽噗呲一笑,他也只能送到这里了,之后便由李公主带着萧潜进去。
萧潜时刻与李空月保持着距离,却引得李公主不满,
“喂,我有狐臭吗?”
二人经过众呆木般的廊道侍卫,李公主也是没有一点拘束,该怎样就怎样,时而还调戏一般这些无辜的侍卫,将些许皇庭里的野花插在众人的头上。
“我怕我有。”
萧潜看着周边的景色,他只想趁早结束回去吃上一碗热腾腾的蛋花面,泡上一个澡,睡上一个好觉。
二人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起来,萧潜果然还是只有对这个姑娘针锋相对,似乎把时候看的东西全都过了脑子才能与这刁蛮公主针锋相对。
皇上正在御书房里等着萧潜,听得阵阵的吵闹声,皇上便知道是他们来了。
每一年武途阁新进的门主都要进宫见过皇上,至少两派是个盟友。
偌大的御书房正当中的文案中间放着一个香炉,萧潜一进便觉得神清气爽,一股书生卷气扑面而来。
二人一进入御书房便不说话了,萧潜这是第一眼看见这辈子都不敢奢望看见的人,二人一对视,萧潜才觉得一个君主也是个人罢了。
萧潜走上前鞠躬拜见了皇上,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见那皇上合上了桌上的那本熟悉的书,萧潜一看便是《江湖录》。
虽为九五至尊,万人之上,皇上看着萧潜呵呵一笑,走上前来自信的笑着,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就说怎么空月三句不离武途阁的萧九先生,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
萧潜谢过赞扬,只见李空月得意的笑着,却不知道她在笑些什么。
“朕深居庙堂,江湖之事不能亲自体会,民生疾苦,行侠仗义可全靠武途阁的天下独行,听说萧九先生明日便要出发去云南,朕便即时召见,与你话个别,还请萧九先生一路上多多看看百姓生活,等你回来之时,讲给朕听。”
那皇上说罢,李公主便急了起来,她也想跟着萧潜去,不过得到的答案当然是拒绝的,皇上语气强硬,李公主也嘟着嘴奈何不得。
不一会儿,依附于皇上身边的公公拿着一块令牌给到萧潜,萧潜不解,皇上便呵呵一笑,
“武途阁的天下独行官居三品,各路的府尹,县衙若是些心术不正之徒,不用跟他们客气。”
萧潜接过牌子,心情忽然清净了下来,看来这长安的繁华也不是寻不到原因的。
天色已晚,萧潜出了青龙天街一路走着到了西十六巷。
霞在楼上摆弄着已经发芽的忘忧草,滚圆的明月下,忘忧芽的缝隙间,霞看见了楼下的萧潜。
二人相视一笑,融尽了长安城的八月十五中。
第一百零五章 潇潇洒洒雾中人
世人都说最美不过云南界,最奇不过十八怪。
当萧潜和霞真正踏上这一批土地的时候,这一切都将揭露开来。
别了世上的雄城长安,萧潜出门从来不记日子,可这一次霞似乎也被带坏了,不知离长安多久了,只觉天越来越冷,该是快要冬天了吧。
背上的干粮也快要吃完了,翻过群山高原,一路上都没有陆廊前的消息,萧潜的心也愈发沉重,鳞龙帮近日的信笺里也没有陆廊前的消息,这早就已经超过了陆廊前给的归来时间,鳞龙帮上下也无不担心,更别说深宫里支撑着鳞龙帮的那位皇上了。
云贵高原结露厚,潇潇洒洒雾中人。
细雨如织,淅淅沥沥,敲击着木楼青瓦的韵律,使城邸洇染在一团氤氲的水雾中,宛如一幅江南水乡的泼墨画扑入眼帘。
画中一位纳西女子挑着担子,踏着雨水,跨过石桥,穿过巷,斑驳了一枚枚浸湿在水中的音符。清新的气息让人砰然心动。
自萧潜进入官道,在三师兄的地图带路下,萧潜二人马不停蹄,一直赶路,不知天昏地暗。
几日之后,在一个看似和谐的晚上,萧潜二人进入到了四围山中的一个低洼盆地,这地方唤作孔雀镇,一年四季冬暖夏凉,是个避世修身,调养身心的绝佳场所。
二人抵达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山谷上传来阵阵钟声,梵音弥漫,半腰上闪着点点烛光。
二人借着微弱的月光进入孔雀镇。
二人二马行走在街道上,黯淡的秋叶透露着一股股的阴冷,街道上时不时的响着几声诡异的推挪声,萧潜二人颤颤悠悠的走着,忽觉的脚底发凉。
“萧潜,这里离孔雀山庄还有多远啊?”
霞牵着马儿,想说说话缓解一下诡异的气氛。
马儿摇摇尾巴,发出几丝声响。
“这孔雀镇便是以孔雀山庄为名的,孔雀山庄就在这四周的山上了……”
二人聚集的走着,街上居然空无一人,肚子咕咕叫着,干粮在今天早上已经吃完了,萧潜想着先找到个客栈歇脚,休息……
二人各自看着,见一家宜居客栈便走了进去,接待的是个睡眼惺忪的二,二值着夜班,趴着桌子的他迷迷糊糊的走了过来。
“客官住宿还是吃饭?”
二引着二人进来。
“这么晚了肯定是住宿啊。”
萧潜观察着客栈的环境,觉得还行,至少没有野店的油烟和臭味。
“客官,外地的吧,在我们孔雀镇啊,什么事都有,半夜吃饭的人也不少,这不的才刚送走一批客人呢。”
二在簿子上登记着,喃喃自语道。
“巧了,我们既要吃饭也要住宿……”
萧潜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开始点起菜来。
二拉着马进了马棚,从侧门进了厨房,“起来起来,干活了,干活了……”
这孔雀镇的客栈比其他地方的客栈工作量大的多,厨师分为两批,白天黑夜交替上班,而掌柜的一般不露面。镇的夜晚,黑蒙蒙的一片,看不见星星的踪影。
萧潜坐在烛光黯淡的客栈里望着窗外,黑压压的楼房连着天,稀落的亮着。
几扇昏黄的灯光,像垂死的老人最后的呻吟般微弱。
霞看着对面楼上屋外刺眼的白布,仿佛这白布比那黑暗来的更诡异,可众人偏偏被这片诡异包裹着,似乎很容易就能冲出去融入黑暗,却又发现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过了不久,二终于上完了菜,二人狼吞虎咽着,许久没有吃道热腾腾的饭菜了,这简直是一种享受。
几声饱嗝在空荡荡的客栈里回荡着,二人吃好喝好,半夜里跌跌撞撞的跟着二走向客房……
忽然一阵凌冽之风吹过,客栈的门便又被打开了,黑漆漆的视线里走进来三个人,那三人不同于普通百姓,一股武者之气扑面而来,像是江湖侠客前来借宿……
“二。……”
带头的居然是个女子,但却声音冷酷,萧潜心头一颤,这声音与第一次霞开口时的声音模棱两可……
还记得霞第一次以刺客之名闯入西楼时,还是个冷漠无情的刺客……
“姐,您来了,等你好久了……”
说罢,二半途便把萧潜一行人丢下,一脸贱兮兮的向着那人跑了过去,像是见到了主子一般……
“诶诶诶,二,我们……”
萧潜一行人在楼梯上愣住了……
“客官,上楼右转倒数第二间房依次往里便是……”
二恭候在那三人身前,累的不行的萧潜和霞也便作罢,自行往房里去……
“怎么,姐还是老样子?……”
萧潜在楼阁里默默的听着,这姐怕是个不得了的人物,这姑娘虽然隐藏了自己的功位,但萧潜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功力不减,旁边那两位随从倒是平平无奇,不足为惧……
“老样子……对了,这么晚了还有客人?”
那姑娘好奇的问道……
“的不知啊,半夜闯将进来,看他们风尘仆仆,牵着马,带着包,应该是初来乍到的过路客……”
二如实地回答道,没有半点虚假,这姑娘怕是这里的常客了……
“这几天孔雀镇全城戒严,过往客人都要盯着点,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可来不及救你们……”
姑娘喝了口茶,舒展了下肩膀……
“多谢姐美意,的牢记在心……”
二说罢,客栈里便安静了下来,场面一度沉默……
“对了,姐,你们调查的怎么样了?”
二询问道……
“上你的菜去,这是你该问的吗,到时候要是被什么楼上的人偷听到了,我该怎么治你的罪呢!?嗯,?……”
那姑娘慢慢拔出剑来,月光映衬着这那姑娘高冷的侧脸,
“是是是……”
二的腿吓得发抖便走向了厨房……
姑娘往那楼阁里撇了一眼,利落的收起了剑……
萧潜二人屏气沉默,缓缓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即使萧潜知道那姑娘已经发现了自己……
不过还好她不知道自己的容貌,若是知道了,明天一旦被认出来,怕是还没有进那孔雀山庄,被要被当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夜晚的孔雀镇陷入了寂静,萧潜和霞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一百零六章 舞动的白绫跳动的心
阳光透过天空一丝浅霾,温柔的让人慵懒,街上飘起稀松的草团,应该是过往的行人从孔雀镇外带进来的。
萧潜与霞还是有点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很早就被寒气冷醒了,推开窗,浓浓的雾气躲了进来,这屋子变得更冷了。
萧潜正欲关上客栈的窗户,却看见街上大多数人都穿着雪白的丧服,头戴白带,沉重的走着。
萧潜便轻轻关上了窗,二人整理好了东西便往楼下走去,没层曾想楼下已经坐满了人。
霞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二人打算吃点东西便赶往孔雀山庄,只见那熟悉的二不知何时也换上了白色的丧服,端菜弄酒的也格外心,生怕弄脏了衣服。
萧潜点了清粥鸡蛋,一把拉住二,谨慎心的轻声问道,
“二,怎么回事啊?”
萧潜提了提二身上的丧服,又望望街头那数不胜数的丧服,二便知道了意思。
“孔雀山庄的庄主仙逝了,孔雀镇承蒙庄主照顾享了太平,庄主更是镇民们敬仰之人,自然家家如此。”
萧潜一路上便遇到各路侠客同路前进,敢情都是来吊唁的,孔雀山庄的威望与云栖峰无异,这点在无名岛上,盖惊云已然表明的很清楚了。
“听说庄主是被人谋杀的,现如今啊,孔雀山庄的高手们都在这进入孔雀山庄的唯一入口孔雀镇找那个杀人凶手……客官若是有问我问题的闲心啊,还是快赶路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保自己一条性命才是……”
二交代完便去招待其他客人了,霞叹了一口气,没曾想找人家帮忙却遇到这种情况,萧潜也觉得难以开口,不过来了就必须要去。
行人们总有一车车的货物,货物被包的严严实实的,突兀的刀把子隐藏在车架子上,守护货车的过客们压低了帽沿,眼神犀利,脸上多有大大,深深浅浅的刀疤。
萧潜也不知这些人到底是来吊唁的还是砸场子的。
这间客栈是孔雀镇入口处的一间客栈,过往的行人都先经过这里,萧潜二人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正等着吃饭。
两人看着过往的行人,发现除了镇中百姓,大多数都是混迹江湖的剑客,看些打扮的整整齐齐的文雅君子,手上的骨头却凸起异常,肌肉紧绷,还走的规规矩矩,这也大概便是江湖刺客了。
萧潜还记得盖惊云说过孔雀山庄不收剑客,一想到这和盖惊云的实力,萧潜不禁有着隐隐的担心。
霞检查了一遍彩翎羽,没有丢失。
这间客栈上的桌子虽不像荒郊茶馆一般布满砍痕,但也是鱼目混珠,崭新的桌子比不上原来的老红木,只能说明这家茶馆的桌椅经常更换而已。
“你们听说了吗,大名鼎鼎的孔雀山庄最近正广招天下高手,这要是被选上了,可比当官舒服多了,哈哈哈。”
一个痞子模样的汉子正快活的喝着茶。
“哈哈,现在当个皇帝又有什么用,活不活的下去凭手上的活,这位兄弟,我看你勇武无比,何不去试试。”
对桌的独眼汉子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不行,上次我兄弟一去回来连武功都废了,现在在家放牛喽,呵呵。”
汉子呵呵的笑了一声,打了个虚咳。
“你兄弟比你如何?”
独眼汉子斜着眼,举着热茶。
“我兄弟可是狼蛮堂的第二把交椅,人称金彪子的杜天,可惜啊,现在废人一个。”
汉子喝了口闷茶。
“狼蛮堂,就是把荣鹰堂端了那个?,如今江湖上流派繁多,群雄并起,这些个堂子也都活不久……”
独眼老汉语重心长,靠在椅子上享受着清寒的湿气。
“兄长不在了,我也便退了狼蛮堂,不过听说那堂主今年
要亲自去……”
“是吗?那今年可有好戏看喽!”
越来越多的人们加入了众人的讨论,萧潜与霞也仔细的听着,或许这都是将来重要的情报。
眼看又过了半个时辰,客栈里的人渐渐少了,阳光也移到了客栈外边。
萧潜和霞吃好了东西便走出了客栈,打算前往孔雀山庄,一路上萧潜都在想着,这广招天下高手与庄主的死有什么关系,还是学聪明点见机行事为好,萧潜与霞心翼翼,正巧路上的各路独行侠都离自己的生活甚远,不认识自己正好办事。
雾渐渐散了,孔雀镇东方的天有了点红光,旁边的云,也被染上了微微的粉红。
萧潜二人这时才看见拨开云雾的孔雀镇……
孔雀镇与普通的镇大有不同,孔雀镇的房屋都有沉木做墙,沉木做顶,还大多有着吊脚楼,不过眼前的每一个房子都挂着白绫,像极了不知天上宫阙的意境。
路上并不是特别拥挤,萧潜即使不看地图也能知道上山的方向,只要默默的跟着那些上山吊唁或者自以为是天下高手的人就能到达孔雀山庄了。
山路并不崎岖,隐于山林间的不少孔雀雕像倒是栩栩如生,正如三师兄所说,这些姿势万千的孔雀便是上山的向导,看来孔雀是孔雀山庄的图腾。
萧潜跟着队伍的后尾处,之后也跟上了许多人,霞回首一看,二人正处在一个队伍中间的位置,狭的青石板山路,无可退只能进。
时不时那指路的孔雀雕像旁便有几个被打废的勇士,他们踉踉跄跄的行进,靠着山间的孔雀雕像休息,这样既不挡着路上的人,也不用去路上丢人。
当然也有些半路就折返回来的,也给前行的队伍搞了不少的麻烦。
等到萧潜二人过了半山腰,除了各路来吊唁的人士,萧潜观察了一阵,随着下山的人越来越多,继续留下前行的人也越来越少。
渐渐的萧潜便看见了山顶的孔雀山庄,悠悠荡荡的白烟徐徐向上升去,比那龙渊山庄更具仙气,走过这山腰便是大理石铺成的大路,众人也渐渐散了开来,大理石路旁皆是白色的旌旗随风舞动。
苍凉的气息扑面而至,卷起了蕴藏于山间的灵气。
第一百零七章 一袭红衣痴人笑
朝阳下的山路崎岖不平,过了半个上午,上山的人基本上定了型,只有下山客,没有上路人。
萧潜与霞经过了大理石路面的最后一面孔雀旌旗,来到了孔雀山庄的岚场入口。
入口处居然有几个人在登记着名字,众人排队登记着名字,前来吊唁的用黑字,前来竞选的是红字。
萧潜看着那红色的墨汁,自小时候开始萧潜便没有写过红字,心中还甚感好奇。
正巧萧潜二人也没有带什么东西,萧潜想了想便打算写个红字竞选名单,写个假名混进孔雀山庄在表明自己的目的。ァ網
萧潜接过那小书童的笔沾上红墨水,看着霞想了一会儿便在那纸上写下了“王富贵”三个字,霞噗呲一笑便也接过笔写上了“王阿霞”。
放下笔的萧潜便走向了那高墙门禁,里面正响着断断续续的拳打脚踢声,刚一进这孔雀装饰的大门,迎面走来几个拿剑的道士,大概是孔雀山庄不收剑客被轰出来了,几个独行侠模样的剑客也沉默的走出了门禁,只言不语。
萧潜撇了一眼背上的刀,不知这刀是否可以进入这台上。
阵阵山间强风吹起地上散落的灰尘,又一声沉重的倒地声音,一个大汉便重重的摔下擂台,霞忽觉的地面一震,往台上看去,上面的竟然是一个女子。
擂台边的那些家伙都开始觊觎起了那台上的女子,众人都知道台上的是孔雀山庄庄主的千金南宫翎,谁要是赢了她,日后的路必然不好走。
可谁曾想这南宫翎也不是好惹的姑娘,众人没有使出余力也打不赢这南宫翎。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就凭你们也有脸上孔雀山庄,赶紧卷上铺盖滚蛋,能滚多远滚多远。”
观察着这偌大的孔雀山庄的萧潜注意到了台上口音剽悍的女子,萧潜吸了太多湿气忽的打了个暗嗝,顺着朝阳照入孔雀山庄的方向看去,恰好看见了台上的姑娘。
血红的朝阳下印衬着那姑娘的一袭红衣,几滴热汗使着青丝贴在了那英气逼人的萌萌面庞上,十七八岁的年纪虽还稚气未脱,风烟过处,却尽显丝丝霸气。
愣住的萧潜继续走着路却无意间撞上了前面一裸露这半肩的强壮汉子。
只见这无意间的一撞,汉子忽的稳不住脚便不由自主的上前了几步,等到萧潜反应过来,霞只见周围的众挑战客都鼓起掌来,时不时还叫着几声自信赞赏的“好”字。
台上那姑娘自信一笑,指了指那踏出那一步的壮汉,勾起了可人的手指挑衅着那壮汉。
“你这小子。”
壮汉猛的瞪了一眼萧潜便摇摇脖子,缓步走上台去,却也不怕,萧潜只是握拳遮脸,生怕有人认出他,不过这担心显然有点多余,自己还没那么有名气。
“好!”
萧潜引着众人起哄,萧潜还是佩服这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壮汉,一个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起哄之间萧潜也不忘看着另一边的楼阁前那几个霸气侧漏的高手,看来那些才是此行的重要人物,不过他们看起来面色严肃,此时去表明身份似乎不太合适。
众人的目光皆转移到了那不大不小的擂台上,台上除了两人外没有其他的任何东西,没有兵器架,也没有行军大鼓,也没有人来宣布谁胜谁负。
萧潜觉得这似乎是一个假的擂台,临时搭建,一点都不专业。
“狼蛮堂堂主左刚,请翎姑娘指教。”
萧潜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这就是酒馆上所传的狼蛮堂堂主,左刚,看着健硕的身板刚气十足,不愧是一堂之主。
霞看着孔雀山庄的门禁口,只见人流已然断了,门禁前空空如也,那几个无聊的书生放下了手中的笔,伸了个懒腰。
霞回过神来,只见台上那二人已经开始交手,萧潜只感觉到二人的功位差不太多,但是一见那堂主的眼神,那左刚必然有所保留。
对方毕竟是个姑娘,萧潜想着那左刚原本应该并不想上去的,不过当时不上便失去了整个狼蛮堂的面子,好在萧潜写了“王富贵”的名字,必要只是也可以像皇城里的那位公主一般耍耍赖。
双方交手几个回合,几方萧潜看不懂的拳法,不分胜负,萧潜看着左刚背上的大刀并未出鞘,那翎姑娘也没有武器,这样倒也公平。
“哼。”
那红衣姑娘一抹嘴角略显不服,一跳而起,风中的她如一只浴火凤凰一般飞过,白嫩纤细的手却似乎力有万均。
左刚退后一步,就地立定,一咬牙,袒露的胸口便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拳。
一阵罡风猛然在半空中撕裂,自那左刚坚硬如石的胸口散出,吹向台下的萧潜,霞只觉这罡气不过如此,比起那风卷残云不过是微豪之末罢了。
众人只觉得大掉口舌,萧潜看着那红衣姑娘被震回远处,面色撒娇起来,像是被欺负了一般,那使出全力的右手轻轻的甩着,麻木着,疼痛着。
红衣姑娘看着那堂主有点傲娇的像是诉苦道,
“你这个什么狼堂的堂主修的什么怪功夫,怎么全身硬的跟石头似的,这不是欺负人嘛。”新网电脑端:../
萧潜看着那左刚收起了罡气,眼神镇定看来真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这倒是与自己身上的平潮魔罡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魔功。
“在下自幼练功,整日刻苦,扛瀑布,穿火沙,踏热炭,走刀口,才练就这一身金刚不屈的功夫,翎姑娘手下留情才使左某免于一败。”
萧潜看着这左刚作为一堂之主,却字字句句都在让着那姑娘,萧潜并不认识台上的姑娘,只觉得众人似乎都很尊敬那姑娘。
“还是请这位左先生不要对本姑娘手下留情的好,不然,你会很危险的。”
红衣姑娘话音刚落,霞便感觉到身边的气流开始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萧潜也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看着台上的那红衣姑娘张开了双手,白色的羽毛自袖口中散出,混合着渐渐明亮起来的日光,那红衣姑娘也渐渐认真迷人了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 天下第一暗器
朝阳下的第一缕光是那样的明亮刺眼,山间的清冷气息渐渐消散,萧潜身上的寒气也渐渐散去,霞身上的至圣混元功还是一如既往的维持着霞的体温。
场上的形式开始变化起来,左刚面色严肃,他将要面对的是天下第一暗器,翎羽。
即使南宫翎的功位不到天罡,但是功位与她差不多的左刚深感压力。
萧潜自离开清河道,见过不少使用羽毛作为武器的,不知道这孔雀山庄的翎羽与龙渊阁那刺客团的乌巢暗羽阵有何厉害之处,还有武途阁擂台上蜀地的黑白羽又是哪路招式,何有所长。
只见南宫翎侧脸的几缕稀疏青丝在脸庞上舞动着,蕴含着无比的自信,摔跤过力所出的汗珠在脸上消散,只剩下一张蒸水蛋一般的圆嫩肌肤。
萧潜拉着霞的手,步步退后,既然三师兄与台上的红衣姑娘师出同门,见过三师兄三根彩羽威逼奎星的鹰鸣九霄便知功夫的高深,还是尽量不要牵扯的好。
场上的风势似乎已然被南宫翎调动,萧潜脸色一疑,只觉得这红衣姑娘的功位并不能达到一个这样的高度,大概是孔雀塔楼前的那几个高手正在默默相助,这对那直男般的左刚可不太公平。
一阵风火隔空而来,如海面上的惊涛骇浪一般冲刺,三根白羽脱袖而出,刺耳的声音冲刷着众人的耳膜,这速度和威力可见一斑。
左刚面色一惊,急速跳上半空,只觉风声一过,一袭红衣划过眼帘,南宫翎手握三根白羽刺了上来。
左刚腾空只一翻转,毫无后坐力的降于台中央,正视一观,南宫翎飘飘红衣如一只火凤一般游于台边,满地的白羽在风过留痕处洒落,甚是壮观。
左刚忽的冷汗直流,听闻翎羽出师,见血封喉,杀人于无形之中。
活着的人只要多看见一根羽毛,死去的概率便会多上一分,更何况是满天白羽纷纷洒落。
萧潜见台下众人如此紧张也不知是何缘由,霞看着萧潜沉默,自己也没多问。
台上的形式开始紧张了起来,左刚二话不说便开始发起了罡气,萧潜踮起脚尖看着魁梧的左刚,只见他脚下的罡气如涟漪一般波荡而出,一阵阵的吹起了散落在一旁的落羽。
“好啊你个怪家伙,那就让你试试我的翎羽。”
南宫翎自信的一扬嘴角,身后的羽毛竟然化作一对美妙的白色幻羽,众人皆目瞪口呆起来,想不到能在这里亲眼目睹化形的翎羽。
世上少有人能亲眼见到孔雀山庄的化羽为形的功夫,因为见过的都死了。
“大侠,小心了。”
南宫翎冷冷一说,嘴角一扬,双手一展,像是展翅飞翔一般,万千翎羽便从那翎羽翅膀上飞出,毫不犹豫的直击那左刚。
左刚台面下的各路义士忽的一阵哄散,皆离了那受击一面,左刚咬紧牙关,这样的包围圈已然无法躲避,只能硬扛。
只见左刚扎稳马步,眼神镇定,身上的汗突然加快的滑落的速度,他的肌肤似乎变成了一块铁钢一般光滑且无坚不摧。
凌厉如风般的羽毛在左刚的肌肤上划过,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萧潜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威力不够破解左刚的功夫。
众人唏嘘,没有刺入左刚的身子,溃散而拜的羽毛并没有飞向擂台外而是以千钧之势归来再一次刺向左刚的身子。
声音逐渐凌厉起来,如秋雨般坠落在长安城平整的黑瓦上不绝如缕,萧潜忽然感觉到了丝丝担心,再这样下去,左刚的内力必将耗尽,到时候刚体一破,左刚便会被扎成一只死相惨重的刺猬。
萧潜看着左刚闷青的脸庞,手上忽的冷汗直流,左刚已经快撑不住了,再看那南宫翎却没有一点疲乏的情况,那翎羽袭来的功力却在变强。
霞摸了摸热乎乎的右臂膀,身上的至圣混元功忽然感受到了那侧翼袭来的强力内功,霞看着塔楼前的那几个不动声色的家伙,小心拉过萧潜耳语了几声,这果然与萧潜猜的一样,凭台上那姑娘的功夫根本就赢不了那狼蛮堂的堂主。
风轻云淡之间,地上的白羽越来越多,发出翎羽的威力越来越大,萧潜的心在狂跳着,要是这台上的兄弟死了,说起来还是自己害了他。
萧潜紧握着背上的刀,眼神坚决,他绝对不能让台上的汉子死了。
“萧潜,你要干什么。”
霞轻声的提醒着萧潜,毕竟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打赢这个擂台,若是得罪了塔楼前的那些人,怕是不好办事。
萧潜的眼神已经告诉了霞一切,霞看着萧潜的眼神便叹了一口气放开了手,依他的性子也正常,也许这才是萧潜能胜任天下独行的原因,霞也是镇定了下来,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萧潜。
忽的一阵强劲的罡气自霞的右侧袭来,霞对着萧潜冷冷一说,
“来了。”
萧潜只见台上的左刚嘴角溢出一口鲜血,身上几处忽的被划开了几道口子……
当第一滴不该流向地面的鲜血落地的时候,左刚正打算好了死去的准备,一阵凛冽的刀气斩开了这迎面刺来的羽阵。
跪地的左刚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用力过度的左刚看着眼前张着红眼的萧潜,声音低落道,
“是你。”
说完便倒在了这台上,台下几个狼蛮堂的兄弟赶紧溜了上来扛下了堂主。
萧潜的平潮魔罡激起了一阵阵的白羽,南宫翎只觉一阵阵恶毒的罡气扑面而来,等到南宫翎拿开捂着巧脸的手,平潮魔罡气势已然存于这天地之间。
南宫翎第一次看见浑身散发着罡气的萧潜,他猩红的眼睛正如哥哥所说的魔一般吞吐天地。
“魔功!这是修魔之人。”
霞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台下的人开始起哄,众人皆面色惊恐,不知所措,世人皆知魔是万恶之首,却忽略了是萧潜救了即将惨死的左刚。
萧潜的刀正于台上映于红阳之间,白羽满天洒落……
第一百零九章 打擂厉害的王富贵?
山峦如海,树怒似涛。
山间的风在低云间聚集起来,似乎要为这场战斗添上一层少有的世间风景,这孔雀山庄所处山峦并不高,却聚齐起了一片又一片的云海,湿气弥漫,即使光影透过,也是如梦如幻,也许孔雀山庄就是这样的一个脱于世俗的地方。
萧潜紧握着刀,体内的平潮魔罡还是不能完全掌握,但是萧潜自从学了点皮毛的回天玉露神功,他似乎觉得体内的平潮魔罡乖了一点。
萧潜其实并不想使出平潮魔罡,只不过为了救台上的左刚,只有最强程度的平潮魔罡才能挡住这翎羽的攻势。
霞看着众人鄙夷的眼神,心头忽然有着隐隐的担心,萧潜要是使着平潮魔罡战至力竭,便会像以往一般发狂,嗜以人血,若是真如此,萧潜必然会成为这里众人的讨伐对象,凭自己的一点点至圣混元功也救不了他。
时至今日,霞紧咬牙关,萧潜该有自己的分寸,他已经好久没有入魔嗜血了。
塔楼边的几个高手冷漠如旧,一位霸气的大哥模样的魁梧家伙拉住了冲动的将,众人冷静了下来。
台上的形势越来越扑朔迷离,南宫翎虽然没有见过魔功,但是还是一样的自信,看来是这孔雀山庄的大姐并没有接受过武林的毒打。
南宫翎看着萧潜的霸刀,罡气一阵阵的扑面而来,扬起了自信的头,红衣在风中飞舞,面色从容不迫道,
“还真是英雄惜英雄啊。”
萧潜猩红的血眼看着台下的左刚渐渐恢复着功力,只觉得自己的那颗炽热的心在冰冷的身子里跳动着。
“不过,你们这些江湖好汉不会只能欺负欺负我这样的弱女子吧,真是不害臊。”
萧潜听着那南宫翎的口吻,耳朵一进一出,他只是想着如何才能完好无损且不失风度的下台,至于这南宫翎的口吻倒是有点像那刁蛮的李公主。
不知宫里那位正在画着自己的画像的七公主会不会忽然打一个喷嚏。
萧潜拿着刀不忍举起指着那姑娘,总觉得这样有失一个江湖人的风度,萧潜努力学习着萧风的风度翩翩。
不过这南宫翎却不会跟一个修魔之人客气,同样的招式,无缝间袭来三根白羽,萧潜的速度经过凤九的训练也勉强能够应对,这三羽轻易躲过。
更何况这并不是这红衣姑娘的纯正内力,难免会有破绽,几个回合之后,萧潜只是完美的躲着,并没有发动进攻。
“怎么,你这子还挺会怜香惜玉的嘛。”
南宫翎慢慢对萧潜产生了兴趣,从来只是听说修魔者面相凶恶,杀人不眨眼,没想到还有这么年轻懵懂的修魔者。
萧潜没有作任何回应,心里并不在意这个姑娘,明明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一个姑娘却用着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
塔楼前的大哥模样便是孔雀山庄庄主的大儿子南宫问天,他也将是最新一任的孔雀山庄庄主。
南宫问天招呼那门禁处正在无聊观战的书童,书童认真的跑了过来,大概是山下自愿来干活的书童,做事一向认真,即使没人上山,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岗位。
“清风,台上那个来选拔的叫什么名字?”
南宫问天远远的看着台上散发着罡气的萧潜,面色严肃莫测,书童清风也不敢妄自揣度孔雀山庄功位第一的狠角心理,只是乖巧的戴正帽子,翻开那签名手册,看着萧潜,清风认出了萧潜。
清风将名册摆平,指着那个红色稚嫩的簪花楷字道,
“王富贵,和他一起来的姑娘叫王阿霞。”
“王富贵?”
南宫问天疑惑的轻声一说,便让书童退下了,南宫问天身边的几个人也是各自看了看,不禁有点疑惑。
因为,南宫翎养的孔雀便叫富贵,
这还是庄主在世前取的名字,虽然南宫翎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不过长辈之心无人敢说一个不字。
喜看山间多苍翠,遍地松香沁心扉。
再看这擂台上并不存在所谓的狼争虎斗,萧潜处处让着那南宫翎,引起了台下众人的处处说辞,台上的萧潜并不像江湖流传的一样恶毒,不过,修魔者毕竟是修魔者,总归是众人唾弃的。
“你这个家伙该不会是脑子有问题,不会打架吧。”
南宫翎似乎有点不耐烦起来,台上已经插满了遍地萧潜躲开的翎羽,萧潜似乎已经成为了这鸟笼里襁褓的婴儿。
南宫翎看着萧潜,看着羽毛遍地,时间正好,便打算给萧潜最后一击。
南宫翎一甩红羽披风,飞羽振翅,正不仅仅是幻羽隔空射出的翎羽,每一根散落在地上的羽毛都似乎有了人一般的灵性。
霞看着台上的羽毛渐渐在地上平地而起,心里一怔,无数的羽毛包裹着萧潜。
众人只见一根凭空出现的彩翎羽如蜻蜓点水般落地,似乎万古尘埃落定,霎时间这万千白羽刺向萧潜。
萧潜的瞳孔只觉血红泛滥,最强程度的魔罡罩包围着萧潜,整个擂台开始抖动起来,塔楼前的南宫问天一惊,便降低了输出的功力,这白羽阵便对萧潜构不成威胁。
“不好。”
南宫问天身旁的一位年轻将忽的下了塔楼阶梯往着擂台跑去。
只见这羽阵中的羽毛并刺不进萧潜的魔罡罩,竟全然反弹,南宫翎惨叫了一声,那位将在半路中停了下来,看着台上的景象目瞪口呆。
南宫问天只是呵呵一笑,将双手放于身后,一阵阵凉风吹打着整个孔雀山庄,众人皆感受到一阵凉意,不禁哆嗦了一阵。
“这子有点意思。”
南宫问天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姑娘终于说了一句话,因为这位姑娘似乎能感觉到台上的萧潜就是昨日孔雀镇晚巡时候在客栈偷听的那个子。
孔雀山庄绵延的群山,众人侧耳谛听亿万年来的寂静之乐,众人被这雄浑的固体语言所震撼,需要心灵的仰视。
那风,像是懂得了山的寂寞,鼓动着身子,在莽林间呼呼穿行,霞看着台上的萧潜,手心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寒冷。
第一百一十章 千千阙歌
魔罡激起的最后一根残羽自空中飘落,尘埃落定,众人的眼神都盯着台上的二人,他们或许不知道萧潜使得是什么魔功,但是平潮魔罡的威力有目共睹。
萧潜并没有站在原地,而是护住了那无法自保的红衣姑娘,萧潜此时并不知道这就是孔雀山庄的团宠,庄主最小的女儿南宫翎。
“你输了。”
萧潜收起了魔罡罩,冷冷一说,南宫翎终于感受到了心流舒畅,这魔罡罩快要把自己憋死了。
萧潜也算是变相的救了自己一命,南宫翎毫发无损。
萧潜收起了平潮魔罡,身上的斑红点一点点的散去,气流逐渐恢复,那双猩红的血眼也恢复了原状,南宫翎见着走离自己的萧潜,沉默不语。
萧潜忽的猛咳一声,面色有点苍白,霞见情况不对便跑上台去扶住了萧潜。
二人小声言语之间的关怀没有人能够听见,萧潜立定暗自使着回天玉露神功,心境回转了许多,面色逐渐红润起来。
正在此时,南宫翎的哥哥南宫翔跑了上去绕了南宫翎一圈,发现没有伤口之后才安心下来。
“翎儿。”
南宫翔拉着南宫翎急切的想要下台去,似乎有什么急事。
南宫翎面色忽然有点愧疚起来,迟迟立在原地不肯下去,萧潜基本上已经恢复了状态,正将刀放于背后,却被身后的南宫翎叫了住,
“喂,你……是坏人吗?”
台上的萧潜与霞转过身来,散乱出来的些许青丝随着风一起与台上的白羽朝着南宫翎飘去,萧潜一皱眉头,心想着这才像是一个这样年龄的小姑娘说出的话,他在想着如何回答。
“修魔者也能是个好人,其实我是……”
正当萧潜解释的时候,这擂台开始晃动起来,南宫翔拉着南宫翎自边上飞往台下,萧潜二人来不及逃走。
轰然一声,台面塌陷下去,萧潜不顾一切的护住霞的身体,二人脚下一空,台下众人也吃惊万分,留给众人思索的只有飞扬的万千尘土。
众人咳嗽了几声之后,手挥了一阵漫天激起的灰尘,只见整个擂台已然塌陷成了一片废墟。
再仔细一看,萧潜二人正被锁在了一个铁笼子里,萧潜认得这铁笼子的材质,这难不成又是个玄铁笼。
想来那孔雀山庄的人也不傻,若是想擒一个修魔之人必然会用有把握的陷阱。
一袭红衣自众人身前跑过,看着牢笼里的萧潜不禁心跳加速,不过这是南宫问天的决定,南宫翎无法反对,萧潜看着满脸不情愿的南宫翎,心底自知不是她意,便只是淡然一笑。
萧潜紧拉着霞的手,看着众人,也许众人对一个修魔者的眼光会产生变化,不过也罢,被孔雀山庄擒住,自求多福。
众人一哄而散下得山去,狼蛮堂的左刚看着牢笼中的萧潜还没来得及感谢,只得无奈的目送着这牢笼被安上了推车,拉进了孔雀山庄的侧翼小道。
“哥,他不像是个坏人。”
南宫翎看着远去的囚车,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萧潜。
霞在一路上问着萧潜怎么出去,不过萧潜也并不是很担心,萧潜觉得抓一个修魔者并不是孔雀山庄的职务,其中定有隐情,不如将计就计,或许这是他们的一个机会。
“翎儿,不可主观臆测。”
南宫翔安抚着着急的南宫翎,只是南宫翎一直都是爱憎分明的人,她只知道有理有据,不可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可错杀一个好人,即使是一个修魔者。
南宫翎一甩红羽披风,朝着塔楼跑去。
这是孔雀山庄的最高的建筑,修长的塔楼黑影盖住了整个孔雀山庄的岚场,这就是一个天然的日晷。
南宫翎对着严肃冷漠的南宫问天傲娇的拿过那名册,只见萧潜的名字被圈了出来。
“王……富贵?”
南宫翎看了看眼前的大哥大姐,有点不能接受萧潜随便取的这个名字。
南宫问天亲眼目睹了这王富贵在台上的作为,这样看来,这个修魔者倒是比有些名门正派的作风还要正点一些。
南宫翎拿过这名册便越过南宫问天朝着塔楼里面跑去,这高高的塔楼名为千户,是孔雀山庄最具代表性的建筑,如玲珑宝塔一般层层递进,每层的风铃挂于孔雀瓦嘴中,每每有风吹过,一支支美妙的乐曲便会响起,这就是闻名的千千阙歌。
天下的第一情报组织便藏于这千户下的地底,朝廷每次来这查询一个人的底细时,都会邀请孔雀山庄划入朝堂,不过每每都会被拒绝,这是祖辈立下的规矩,立于江湖,刚正不阿,永不为朝堂效力。
这天下第一的情报组织并没有一个具体的名字,世人都称其为雀网,意为这世间之网像孔雀开屏时那般完美,几乎不可能有什么疏漏。
雀网处于地下三层,链接千户的墙壁,万千机关调动着各层的秘密,一入雀网,便不知黑夜白天,雀网世世代代都是黑暗中的探寻者,他们的世界虽然只有那阴暗的地下三层,却怀有整个世界的机构。
有雀网便有暗雀,遍布于世间各地的暗雀收集着情报,世世代代才造就了这世间独一无二的雀网。
南宫翎疾步走向那千户正楼中间的椅子,将那栩栩如生的金翎孔雀转了一圈,椅子搭手处便出现一条狭窄的细小暗道,南宫翎转了一圈,便把那记名册上的“王富贵”三字撕下,拧成一团往那暗道里丢了下去。
片刻之后,南宫翎便听见了机关转动的声音,伴随着千户各层的千千阙歌,南宫翎的心境开始更加着急了。
孔雀山庄的岚场上已经开始收场,门禁也关了上,孔雀镇上驻守的陆地军也暂无发现修魔者,明日就是庄主死去的头七了,凶手要是再找不出,南宫问天便要活在一生的愧疚之中,还有何脸面去继承孔雀山庄的庄主之位。
萧潜和霞不知被拉到了哪里,这里并没有锁狱司遁甲门那么阴暗,镂空的墙壁上透着阳光,铁笼处处,里面也没有什么血腥味,大概是一直通风的缘故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望龙台下不速客
初升的红日光照满了孔雀山庄,山间的日头红彤彤的,朝霞漫天……
这是庄主的头七,也是孔雀山庄今年最重要的日子,庄主生前留有遗嘱,一切丧事从简,老人家最看重的还是自己最的女儿南宫翎,只可惜庄主没有看见生前最想看到的女儿婚嫁场面。
孔雀山庄正殿便是迎宾殿,孔雀山庄没有什么仇人,也没有什么虔诚的崇拜者,他们的实力世人皆知,却没什么门派与孔雀山庄有莫大的交情,因此,孔雀山庄的影子慢慢的在江湖上淡去,却永远无法抹去。
门禁处依然没有出现探子的身影,天下第一的情报组织怕是要毁在自己的手上,查不出凶手,孔雀山庄可就真的成了一个笑话。
南宫问天站在迎宾殿门前看着庄前的风云变幻,时不时的叹一口气,些许稀稀落落的镇民前来上香,南宫翔正在招待着,不一会儿,人也差不多来完了。
南宫翎虔诚的拜了灵位之后便跑向千户处拿取消息,她心里知道爹爹带领下的孔雀山庄不会错抓一个好人,她不想在爹爹仙逝之后,孔雀山庄变得不完美。
天又变冷了,南宫翎瘦的身子在岚场上跑着,口中的竟然呼出了白气。
南宫翎取出昨日半夜便递交回来的千户密令,南宫翎慢慢悠悠的走出千户塔楼,摊开这长长的密令,看来还是萧潜乱取的名字重名太多了。
“王富贵,嵊州农夫,为人正直,兢兢业业……”
“王富贵,江南渔夫,出海打渔忽遇风浪,回来后神志不清……”
南宫翎看着各路名单上的王富贵自言自语起来,看起来没有一个人是有过杀人越货的,南宫翎嘴角自然会心一笑,
“大哥你看,这么多王富贵没有一个是坏人。”
南宫问天接过名单一看,淡然一笑,取笑了一番傻乎乎的南宫翎,
“那子根本就不叫王富贵,傻妹妹。”
南宫翎忽的一跺脚才恍然大悟,也是,现在怎么会有人叫这么土的名字,高岭土有多土,它就有多土。
南宫翎气呼呼的拿着这份名单,“我找他去!”
南宫问天看着扬长而去的南宫翎,果然还是个孩子模样,自昨日隔空与这假的王富贵交手,南宫问天便知道凭萧潜的实力不足以杀了庄主,凶手必定另有其人,至于抓了萧潜是碍于江湖面子,要是传出去说孔雀山庄对修魔者不管不问,有失威望,庄主仙逝,还是不要搞事为好。
孔雀山庄的隔崖处唤作望龙台,几个护卫兵们急急忙忙的向着望龙台上跑了过去,吹响了新一天的号角,这号角就如同行军的战令一般,整个孔雀山庄的人,不管是谁,只要一听到这号角响起,就得立马起来回到岗位上,作为江湖上威望十足的地方,也得居安思危,不敢稍有懈怠……
号角被吹响,为世间所有人长鸣……
孔雀山庄的内殿监牢中,萧潜和霞忽然惊醒过来,一丝阳光从通风口里照了进来,那束阳光里夹杂着漂浮于空中的灰尘。
萧潜和霞身子麻木着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疲惫的身体,牢狱里果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不过这样也好……
孔雀山庄的人并没有为难他们,也还是有人来送些馒头包子作为早餐,优待俘虏,这点可与锁狱司那自称决对正义的地方不一样。
萧潜卸下了背上厚重的刀,顿时觉得轻松无比,敲敲这结实的囚牢铁门,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坚不可摧。
要是只萧潜一人倒是可以试试挣脱,但是霞在身边不好施展魔罡,萧潜怕伤了霞。
秋风从南面吹过来,从孔雀镇的闲野上扶摇直上的吹上了孔雀山庄,还带着些许人间烟火气息……
只见门禁处急匆匆的跑上来一个翎羽守卫,等到二人通报南宫问天的时候,事情已
经来不及了。
南宫问天一听这事,便愁眉一展,正好此时南宫舒心也走了过来,“又是七星宇的那些人?”
南宫问天点点头,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南宫问天和南宫舒心首先下了阶梯,殿前的侍卫排着队一应走下,正好轮到尾巴上的南宫翔赶来的时候,队伍忽的停了下来,廷飞恰好站在了最上面的位置,视野也最是开阔明亮……
“林逸长老,林寒公子到……”
殿前广场的一个护卫兵大声喊道,生怕众人看不见几辆马车停了下来……
乍一看那支气派豪华的队伍,带头的是两辆双马四轱辘车,好马豪车,堪比长安最豪华的驿站上停着的车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豪华的车子里坐的应该便是那护卫兵口中的林逸长老还有那个叫林寒的公子了……
而在那两辆豪华马车后面跟着的便是几车大抵相同的货物马车了,形形色色的货车上装着规则的东西,有大红箱子,有大坛好酒……
像是过路的商客一般,那有红布盖着的货物一直绵延到大理石大道上……
而那护卫这些车马的随从却也与那些孔雀山庄的护卫兵不同……
个个身穿奇异的服饰,像是行走江湖的道士着装,却又没有八卦之形,画在上面的却是日月星辰,黑白棋子……
那马车前面还有两个身强力壮的护旗兵士……
两个兵士各自举着一个翠绿底儿、大红边儿的“林”字的布幌子,一动不动。
那幌子落在殿下地脚的影子也一动不动,如一条画在路面上的线。挑幌子的木棍看上去都是一动不动……
孔雀山庄的前殿内入口处,老槐树近边的路面泛着耀眼的白光;树根是一汪荫凉;树冠半遮的那通往迎宾殿的大道蒸着淡紫色的烟气,愈远愈淡,和灰蓝色的天穹融到一起去……
护卫兵们整列好了队形,最前面的护卫兵齐步跑了上来,台阶高处的护卫兵便见势蹲了下来,手中握着的便是红底卷毯子,四个护卫兵交接成功,一条镶金边的鲜红色的地毯便自上而下铺了过来,长度不短不长,恰好到了那领头的马车处……
第一百一十二章 披着羊皮的狼
红阳渐渐爬上了山坡,整个孔雀山庄还是被笼罩在冷静却又不失温度的暖阳中,清早上山演奏哀乐的和尚和法事们都被请到了另一边的待客殿中等候最后的演奏,今天还是以来的贵客为大……
护卫兵们在广场上列队,昨天就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大理石大道上整洁异常,没有一片落叶……
号角响起已经过了许久了,孔雀山庄的迎宾堂散发着清冷的气息,门前的南宫问天和南宫舒心两站在正堂门前,每隔一段时间便清点一下人数……
林逸长老拄着一根七星杖,一袭白皙袍拖在了干净的地上,背上装点着日月星辰,宽袖及腰,瘦骨嶙峋……
“爹爹……慢点……”
第二位马车上下来的便是林寒公子了……
那公子却气质非凡,一脸白皙俊秀的脸洁白无瑕,双眸含着清水一般澄澈却又深不见底,鼻子高挺,双耳微微垂落,颇有贵人之相……
二人缓缓的走过一条崭新的红毯,似乎走快点便会失去皇家贵族的气质一般,南宫翔却也是个极其任性之人,看着那地上的娇贵红毯便不爽起来,从来都是主人铺毯子,还没听说过客人自己铺毯子的,南宫翔在心里咒骂了几句,但是却无可奈何。
“二弟,翎儿呢?”
南宫问天看着渐渐走来的二人,悄悄问了一声身后的南宫翔。
“陆总管已经去通报了。”
等到南宫问天转过头来的时候,那二位七星宇的贵客已经到达二人面前。
南宫问天只得强颜欢笑了一番,
“二位驾临孔雀山庄,有失远迎。”
一般有头有脸的人见面时都少不了一波相互赞美吹嘘,南宫翔对这种套路已然了然于胸,接下来他只要一直站在南宫问天身旁便行了。
“南宫大人谬赞了,孔雀山庄乃天下至高无上的地方,我们二人身穿寒衣能前来拜访,乃是前世之幸。”
林逸长老拖着瘦骨嶙峋的身子颤颤悠悠的行了个礼,南宫问天也是没有制止长老的行为,林逸长老功位高深莫测,行个礼抖成这样真是可笑。
等到林逸长老完整的行礼之后,南宫问天便淡然一说,
“二位里面请。”
南宫问天自然是面色不改,这还是看在庄主与七星鱼星主的关系上。
“南宫大人莫急,先让老朽给那秋庄主先上一柱香……”
南宫问天一听秋庄主这三个字便有点不淡定起来,咬咬牙稳定了情绪,南宫舒心却也早就想到了这一茬,舒心便严肃的引着长老和那位公子来到爹爹的灵牌前……
那林寒公子从香案上拿过几柱香来,点上,与那林逸长老分了分,在灵位前站好,恭敬的拜了起来……
林逸长老边拜边在嘴里念叨着什么东西,像是什么经法一般……
不知何时,山上的红阳不知去了哪里,天色居然阴沉起来,南宫翔在迎宾殿前等着南宫翎,看着这突变的风云,不禁想到了些什么,这七星宇是朝廷组织,虽隐于山间,却是当今国师的地盘,七星宇内皆是占星师,观天象,定乾坤,修炼着武林秘功,也是无人敢惹。
“这些臭屁占星师,天气也是你们算好的吧。”
南宫翔看着这天气不爽起来,这些人什么时候来不好,偏要在庄主头七的时候大驾光临,南宫翔往原本干净的地面上吐了口口水。
电闪和雷鸣也渐渐频繁起来,闪电一个比一个疾,雷声一声比一声响。
南宫翔看着摆在岚场上的彩礼也没有心思去叫卫兵去搬进大厅,湿了就湿了,这哥哥可不希望翎儿嫁给那个弱不禁风的林寒公子。
陆总领走过曲曲折折的廊道,忽觉阴风阵阵,不一会儿,天上乌云密布好像是要塌下来似的,闪
电带着雷鸣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像整个天空被劈开似的,风也不甘落后,它呼呼地吹着,吹起了翩翩起舞的树叶,吹歪了不牢靠的树根。
祭拜完毕,几个七星宇的随从从马车上拿过几个偌大的黄花圈,纸制的金银财宝作为祭礼……
最后,众人也都跟着拜了拜,南宫舒心便引着长老和公子来到迎宾堂……
“请坐……”
众人便各自谈笑风生着坐了下来,只是主角还没有出场。
牢笼中的萧潜二人被这呼呼吹进风口的冷风吸引了注意力,这样看来没了光亮,这里也是有点凄凉。
萧潜忽听的几声急促的脚步声,守着的几个护卫被几声喊骂之后便让开了路,霞看着那人越来越近,一袭红衣翩翩然,只能是台上的红衣姑娘了。
南宫翎气呼呼的走至这牢笼前,远远的便看着萧潜护着身后的霞。
南宫翎看着萧潜严肃的面庞,气呼呼的嘟着嘴,居然没有气的大喊出来,只是将那名册往那萧潜身上一扔,三指上安着三根锋利的白羽放于胸前蓄力待发,
“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霞捡起了地上满是皱褶的千户令,二人看见了上面都是王富贵的个人资料,居然还有最新的动向,萧潜便想着这便是三师兄说的情报组织了。
萧潜看着霞,再看看这铁牢,最后才静静的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一栏之隔的南宫翎,发出了与南宫翎对打时充满磁性的声音,
“在下姓萧名潜,武途阁萧潜。”
萧潜看着沉默吃惊的南宫翎呆了住,忽觉的奇怪,不久前才入的武途阁,怎么自己的名气难道都传到了云南。
“萧潜?你就是武途阁……的…九先生萧潜?”
南宫翎不知所措的指着眼前实打实的萧潜,似乎有点不能接受眼前这个披着王富贵皮的萧潜。
萧潜与霞各自看了看,不知道这南宫翎心里想的什么。
这时的牢笼间沉默了许久,
“姑娘。”
霞的手在南宫翎面前晃了晃,南宫翎忽的惊醒过来。
萧潜面对着南宫翎的质疑便从腰间取出了武途阁天下独行的令牌,消逝而去的最后一抹日光下,天下独行的令牌挂在萧潜的中指上,淡然的晃动着。
第一百一十三章
?
:谁都有戏码(忘写章节名)
孔雀山庄的大部分卫兵都集结在了外殿的迎宾堂周围,而在内殿的只有孔雀山庄的最神秘的陆地军,陆地军作为孔雀山庄最老牌的军队,世世代代跟随着孔雀山庄的各个庄主,陆地军军长便唤作陆金所,实力高深莫测……
据说陆地军从来不离内殿,想必个个都是高手……
南宫翎接过萧潜手中的牌子,特意转了几个圈,似乎在鉴别长安城富商的金条一般,恨不得用虎牙咬上一下。
“姑娘,我长的没有吓到你吧。”
萧潜摸摸自己的脸皮,他现在似乎比南宫翎更加惊讶。
“没没没。”
南宫翎不自觉的辩解道,慌慌张张的将手中的令牌递还给了萧潜。
正在此时,这牢狱门禁处便走进来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家伙,这便是陆地军的军长陆金所了。
萧潜看着走进来的健硕汉子,一身利索的黑羽锁子甲,腰间别着神气的雀嘴大环索,倒是与那锁狱司的丁倩玲所使兵器有点相似。
干丝青发下一张枯河般的方脸严肃冷漠,像是戏台上不用画脸谱的一个狠角色。
陆金所径直走向南宫翎身边耳语了一番,告知了南宫翎迎宾殿的状况,二人似乎都彼此尊敬。
只是南宫翎瞬间展开了愁眉,全然没了武台上那种自信间自然展露而出的意气风发。
南宫翎推着霸气无比的陆金所出了门禁,像是答应了陆金所的要求一般。
南宫翎垫垫脚尖看着廊道间的陆金所走了一段距离后,便悄悄后腿一步,之后便拉着门禁的耳朵,像是命令道,
“快,把钥匙给我。”
那守门的护卫兵开始为难了起来,这是南宫问天的命令,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给,即使是庄主独宠的南宫翎。
“南宫大人说了,谁都不能给……”
那门禁处的护卫左右为难,不敢正眼直视南宫翎,耳根子还有点脸红。
“你只怕我哥,不怕我是吧,我哥能让你卷铺盖滚蛋,本姐也能。”
南宫翎拧着那人羞红的耳根子,使得那人嗷嗷大叫起来,真是不够体面,不过南宫翎的性子众人皆知,其余的护卫兵只是装作看不见。
“不给是吧,我打死……你。”
还没等南宫翎的这一掌下去,那护卫兵便躺倒在了地上装死,牢笼中的二人忽然惊呆了,混口饭吃这么不容易的吗。
“算你识相。”
南宫翎一点也不避讳众人的视线便开始扒起那护卫兵的衣服,那钥匙也真是藏的够好,挂在了裤兜子里。
南宫翎解开裤兜上的钥匙扣,缓缓走向萧潜。
萧潜二人站了起来,以为这牢笼日子终于到头了,却见南宫翎握住这虎头环索站在了原地。
“萧潜,请你帮个忙。”
话音刚落,萧潜二人愣了住,不知道这个南宫翎要刷什么花样。
“什么忙?”
萧潜边说着,南宫翎边打开了这虎头环索,萧潜走了出来,南宫翎便忽的把门关上,锁了上。
“喂,你干什么!”
萧潜盯着那南宫翎,恶狠狠的说道,南宫翎却将钥匙紧紧握在手中,忽然又不老实了起来,
“你这么凶人家干什么?等到萧九先生帮了本姐的忙,我自然会放了你这位貌美如花的宝贝娘子,还请这位姑娘多委屈一会儿。”
“你!”
萧潜和霞异口同声。
“别说我狠心,要是放了这位姑娘,萧九先生要是反悔了,我可没处哭去。”
萧潜想了一会儿,将刀交给了霞,耳语了一番,霞便严肃的坐了下来,萧潜只觉得请孔雀山庄的人帮忙之前先帮他们一个忙也算礼尚往来,至于对霞的承诺,这把刀是萧潜最重要的东西,刀在人在。
“这位姑娘,我警告你不要动她一根毫毛。”
“好好好,武途阁的人果然重情重义。”
等到萧潜一路看着霞跟着南宫翎走出了门禁处,那倒地的汉子忽然爬了起来整理起了衣服,这也许是一场戏,这也是护卫第一次拿到钥匙,之前的钥匙都是由南宫问天拿着,也许南宫问天早就想到了这萧潜是一个变数。
南宫翎一路上毫无保留的说了事情的原委,但是萧潜并不是很感兴趣。
离迎宾殿不远处的南宫翎沉默了,她第一次感到紧张,即便之前已经逃过很多次了,而且是正大光明的逃……
不过这次是大哥必须要求自己来的,众人虽然最宠的便是翎儿了,但是南宫翎还是能分的清轻重缓急的……
不过,让她感到害怕的并不是来者何人,而是她接下来的决定,这个决定或许会毁了她的前程,更加有可能毁了孔雀山庄的前程……
迎宾堂外守着的四个老头看见的却是阴沉的天,没有注意到不疾不徐走来的南宫翎和身后那位换上护卫衣服的萧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便快到晌午了,众人已然在迎宾堂等了许久。
孔雀山庄的人们迎来的是天色变暗,阴沉压抑,阴天,牢笼中的霞失落压抑,众人的心情也随之下沉,阴沉的天或许是人们静静思考的好时机,但却总是预示着要下雨,以至于打乱众人的思绪。
天空刚刚的灰白脸色渐渐沉下来,被沉重的灰黑取代。
迎宾堂内的人们按照顺序依次坐了下来,先是两个七星宇的客人,之后便是南宫问天和南宫舒心,一直轮到南宫翎和萧潜,却只剩一个位置了……
萧潜跟着一袭红衣的南宫翎警惕的走了进去,不过是个孔雀山庄的人便能认出这是昨天台上的修魔之人,众人只是没有识破,甚至一如既往的冷静。
趁七星宇的长老还有公子没有看过来,萧潜便赶紧站在了黄木椅子后,南宫翎面对着众兄长便乖巧的在那位置上坐了下来。
来参加的都是孔雀山庄庄主的几个儿女,只有萧潜穿着护卫兵的衣服,甚是尴尬万分,不过萧潜还是恭恭敬敬的站着,以免众人看出他不是孔雀山庄正牌的护卫兵……
萧潜看了看众人,多数见过一面,多数还是没有见过,比如说来的几个七星宇的怪人。
众人都谈笑自若,只有南宫翎默默的低着头,玩弄着果盘里的水果……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兔子不吃窝边草(求订阅)
孔雀山庄大理石道上的几匹挂着红布的马儿躁动了起来,马尾巴左右摇摆,细密的雨丝覆盖着整个孔雀山庄,万物都淋在了淅淅沥沥的雨中。
看起来唯一一个没有收到影响的地方便是这偌大的迎宾殿了,众人各怀心事,面前的百拼果盆也没有人动弹,林寒公子看似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却时不时的盯着南宫家族最后的椅子上看着南宫翎。
也难怪,南宫翎与这林寒公子从一起在孔雀山庄长大,二人都甚得庄主喜爱,直到林寒十岁的时候,林逸长老才接了林寒回去学习星象,占卜。
这么久没见,自然会想念。
南宫翎却是坐立不安,她最讨厌的便是坐在死沉死沉的位置上面对着一群比自己大的长辈。
林逸长老看着低着头的南宫翎,一副可人模样甚是喜欢,按照生前庄主的想法,这桩婚事必然能成。
只见林逸长老挪动了会身子,朝向对面的南宫问天,嘴角笑开了花,
“南宫大人,老朽等今日可是等了许久,恰逢翎儿姑娘与自家犬子的生辰,便趁着天时地利人和,前来提亲,眼看啊,这两个娃娃也不了……哈哈……”
老朽看着低头痴笑的南宫翎,甚是满意,可他却不知道南宫翎想着的是谁。
坐在一旁的林寒公子看了看着南宫翎却也羞红了脸,可见林寒公子喜欢这南宫翎许久了……
“长老有心了,令尊与我的妹妹乃是青梅竹马,又是同一天出生,情义深重,若是能走在一起乃是天作之合……”
林寒公子一听南宫问天的言语,那脸便变得更加涨红了,与那猴子的屁股没有什么分别…
“那便好那便好。”
林逸长老安下了心,举起了那精致的孔雀杯,打算敬南宫问天一杯却只听得一声斩钉截铁的拒绝声,
“我不同意!”
南宫翎忽的站了起来吓到了身后打差的萧潜,萧潜的眼神四处飘忽不定,众人的眼神都看了过来,萧潜屏息宁神,心中默念着事不关己。
调皮的秋风四处流窜着,幸灾乐祸地看着人们的狼狈,雨丝覆盖下的树无奈地摇着头。
众人的脸瞬间变得严肃,林逸长老和林寒公子的脸也变得煞白……
外面下起了雨……
南宫翎喜欢这样的天气,的雨,刚刚好不用打伞,就这样,像雾又像雨,凉凉的,配上阴阴的天气、阵阵的凉风,很舒服,很让人清醒。
孔雀山庄的护卫兵们无奈的在雨天里站着,眼前的景物都是灰蒙蒙的,浑身都快湿透了,却也不能擅离职守……
牢中的霞看着通风口外的景色,面色惆怅,眼神里客满了担忧和寂寞……
那迎宾殿内忽然陷入一片寂静……
雨天虽然缠绵,让人有无限的遐想,但是那行人们却在迷蒙的雨雾中行走着令人不堪的泥泞湿路,而端坐在屋里的林寒公子看窗外的雨于灰暗的天色中如丝飘落,无端的愁绪弥漫了心扉,似乎那雨不但湿了地,还湿了心。
故而雨天的缠绵之余又多了几分惆怅。
林寒公子的脸上也没有了什么所谓的脸红,只是失望,透顶的失望罢了……
“我不同意,翎儿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逸长老看着在长辈面前极其自信的南宫翎,脸上终于失去了淡定从容,只是阴沉着,像是迎宾殿外的天空一般……
南宫翎却毫不思索的立马回答着毫不客气的话语,
“你们七星宇能看懂星象,却听不懂人话吗?”
南宫问天只是淡然的坐着没有说话,南宫翎的二姐三哥没有想到大哥居然一言不发,大哥真是令人越来越看不透了。
南宫翎看了看隔着一条客道的林寒公子,
完全没有感觉,现在的他与一个陌生人没什么两样,隔着道注定隔着道。
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起了每个人的心思,但是有一点相同的就是,听到南宫翎的回答,大家都沉默了,众人一度看着自信的南宫翎,鸦雀无声了一阵……
“你不同意!?犬子不说惊为天人,且可说一表人才,又是七星宇星主的长子,门当户对,而且又是青梅竹马,翎儿姑娘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林逸长老的心情开始慌张了起来,手臂不自然的指着脸不红,心不跳的南宫翎,甚是气愤……
“孔雀山庄立于世俗之外,可是武林圣地,七星宇立于庙堂之下,却是朝廷鹰犬,武林圣地对朝廷鹰犬,乃是门不当户不对。
至于青梅竹马,我们是青梅竹马没错,可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还请林逸长老不要自作多情了,败坏林寒与我之前的友谊。”
南宫翎几天前的决定在她的心里愈加的强烈,原本的种子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了……像是无人可以说服她了。
萧潜听着南宫翎的一字一句,虽是面色冷静,心中却是听的津津有味,甚是爽快,据萧潜路上了解的,就七星宇在庄主的头七提亲,这一点就足以让萧潜厌恶。
外面的雨渐渐下的大了,这天气都是林逸长老来的时候算好的,雨至进孔雀山庄门便开始下,阴雨连绵直至明天一早,马车队无法前行,这便可以创造一晚林寒公子与南宫翎的独处时间,现在看来却没有那么简单。
林逸长老蔑视的笑着,身子颤颤悠悠的,喉咙里像是噎了一口老痰,声音有点沙哑可笑,
“好啊,南宫大人,您不言不语,几位兄长也不言不语,这是特意来气老朽的吧。”
南宫问天也只是淡然的呵呵一笑,作为孔雀山庄的大家长自有自己的立场,再说了翎儿可是团宠。
南宫问天举起一杯云南普洱,轻轻一抿嘴道,
“翎儿谈论论嫁,听父母之命,赴媒妁之言,我南宫问天既不是父母,也不是媒妁,既然要过一辈子,还是要二人两情相悦为好。”
南宫问天不慌不忙,一字一句有理有据,字字珠玑,更加增添了南宫翎的自信,众人也是无一人不服。
“好啊,父母之命……翎儿姑娘,在这庄主头七之日,你不会不记得庄主说过的话吧。”
空气再度凝住了,萧潜听着这飒飒作响的雨中风声,身子忽的哆嗦了一阵。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的面子或许不值钱
天青色等烟雨,朝来风雨晚来风,这样一个世俗之外的地方更加有了朦胧仙气。
孔雀山庄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几个和尚在一旁的客房里提醒着守在门前的护卫兵,丧时已经快要到了,过了庄主的时辰,和尚门还得赶下山去做法事。
可迎宾殿里还在对峙着,现在看来,依南宫翎的性子,她势必不会认输,即使七星宇想要强求那又如何。
林逸长老看着孔雀山庄的众人,将拐杖狠狠杵地一声,一股微妙的气息平地而起,激起了阵阵尘土,却被南宫问天一一挡住。
迎宾殿地面向来干净,激起这样隐于地下的尘土,内力可见高深。
“哼。”
林逸长老暗自收了手,朝着那南宫问天不慌不急的追问道,
“秋庄主五十大寿时曾亲口许诺,若是翎儿姑娘十七生辰还是没有找到心上人,便将翎儿姑娘许配给林寒,父母之命,是也不是。”
林逸长老还在一如既往的胡搅蛮缠,林寒却没有说一句话,一点没有为自己争取,这才是真正的父母之命。
只见南宫翎忽然有点生气,拳头紧握,身后的萧潜看着南宫翎不自觉抖动的身子,回想了点林逸老头的话,也没想出什么东西来。
萧潜正想着,忽的南宫翎语气大声了起来,脸上流下一滴冷汗,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巴结关系的借口罢了,堂堂朝廷国师麾下第一首府,居然拿着我爹爹一句醉酒之言大做文章,你还真是为老不尊。”
南宫翎的声音开始义正言辞起来,她变回了萧潜眼中认识的那个台上的红衣姑娘,不惧一切,敢于斗勇。
“你!想不到孔雀山庄是个出耳反耳的地方。”
林逸长老狠狠一拍桌子,几滴普洱香茶洒了一地。
“你什么你!我再说一遍,请叫我爹爹南宫庄主!”
南宫翎猛然一拍桌子,惊呆了萧潜以及在座的所有人,这是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对一个古稀之年的老家伙叫板,气势上完全不输。
林逸长老正气不过,林寒也正捋者爹爹发抖的后背,嘴巴捣鼓着让爹消消气。
这时的南宫问天总算站了起来,拍拍前身的雀翎长袍,哼哼了两声,“林逸长老消消气,世上皆知孔雀山庄说一不二,说我们不守信可得有理有据,说不定我家妹妹有心上人了呢。”
大哥身后的南宫舒心心头一怔,这些话不像是大哥口中说的来的,她甚至怀疑眼前的大哥是假的,不过这周边的气息,别无他人。
萧潜心想到完了,南宫翎要求自己拿武途阁的天下独行面子劝退这桩婚事,可没说是这样出场,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
“心上人?老朽可不信,有能耐就拿出来跟我们家林寒比比!”
林逸长老还是誓不方休。
众人只见南宫翎大声喘着气,脸上有点殷红,身体有点颤抖,忽的拉住萧潜的手,将萧潜拉到了迎宾堂的正中间……
萧潜的手似乎失去了力气,怎么也挣脱不开……
南宫翎的手虽全是汗却还是紧紧握住萧潜的手,这是南宫翎第一次如此紧握一个男人的手……
众人的眼神全都齐聚在了萧潜的身上,林逸长老眼前的只是一个的护卫兵罢了,南宫舒心和南宫翔看着那护卫兵,难怪进来时大哥并没有拦下他,原来却是有如此打算。
众人又陷入一片寂静,不知道今天还要被刺激几次,南宫翎的大哥大姐终于第一次在齐聚的时候不那么无聊了……
“是他?……”
南宫翔大惊道……其实是故作样子,刺激一番那些七星宇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家伙。
二姐三哥互相看了看,心里暗暗发笑着,乍一看,觉得这护卫兵还
是长的挺霸气,一点也不输那林寒贵公子……之前怎么没发现擂台上的萧潜有这么耐看……
林逸长老正纳闷到,堂堂孔雀山庄的千金怎么会看上一个的护卫兵呢!?
“胡闹!”
林逸长老又重重的拍了拍桌子!
“我南宫翎向来说一不二……这就是我的心上人!还请这位长老不要再纠缠不清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寒的鼻翼上落下一颗水珠,沁凉,然后又是一颗,只是没人在意。
天空青白,林寒身后那些建筑好像都被研磨成了最可怖的洪水猛兽,嘶吼着带走时间,带走爱情,绝望一般去撕扯铅块似的积云。
“好啊,演这一出,看来硬是不给我七星宇面子了啊。”
林逸长老指着台中间的南宫翎,顺便也指了一旁的萧潜。
霞知道萧潜最不喜欢的就是人指着他。
萧潜冷冷一笑,脱下护卫兵的外衣,里面的正是武途阁的黑甲站服,众人一惊,只见萧潜扯下腰间的天下独行令牌放于林逸长老眼前,
“或许,七星宇的面子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值钱。”
萧潜话音刚落,只见林逸长老呆了住,
“武途阁……很好,阁下就是新入的萧九先生,很好。”
林逸长老收起了势头,拉着林寒便往外走,齐步走入雨中,自己吃了天气的亏。
整个世界下起了雨,林寒胸口的疼痛却泛滥成灾,只得静默与心中叫嚣着去解脱。
南宫翎握紧拳往外走去,抬头注视着天空,青白的颜色一直延伸到孔雀山庄的另一端,就像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它的旋律一直一直在往那个方向而去,它唱着,爱情。
冷色调灰白的云层,无可预料地遮住了九天之外那七色的彩虹,颤抖着下雨来。
陌路之间,林寒与南宫翎又一次对上了眼,南宫翎只是一脸陌生的看着他,多年未见,早就判若两人,林寒公子却一直对南宫翎心意未变,而南宫翎只是坚持自己内心的声音……
远处的林寒终于暴冷一笑,满眼泪光,等了这么多年的人,却也不属于自己了,也许她从来就没属于过自己……
“再见,或许再也不见了……”
林寒挥挥衣袖,走进了马车……屋檐上的雨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着,随着时过境迁,那雨水快要滴穿了那快青石……
“这雨快要停了……”
“今天也快要过去了……”
守着牢门的几个护卫兵看着朦朦胧胧的天空,自言自语道……
霞看着通风口的一丝风景,眼里清澈明朗……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她是你什么人啊
一队整齐的人马出了大理石平整路面,在泥泞的山道上前行着,山间的孔雀雕塑看着这车轱辘颤颤悠悠,一动不动。
林寒公子看着这山路淋着扑进脸庞的细雨,林逸长老闭着眼睛似乎在打坐,他在孔雀山庄的迎宾殿感受到了比提亲更重要的气息,林寒却修为尚浅,未曾感知到那股气息。
孔雀镇上的外来客渐渐散去,一位独行侠用魔功赢了孔雀山庄千金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孔雀镇,狼蛮堂左刚恢复了身子找回了周边的地盘,一心等着萧潜,却不知能否等到。
孔雀山庄终于恢复了自然的气息,萧潜收起了令牌,这样也算是帮了孔雀山庄一个忙,借用雀也自然能开口了。
“萧九先生,之前多有得罪。”
南宫问天邀请着萧潜坐了下来,萧潜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林逸长老的位置上,也许这位置一直就是为萧潜准备的。
“不敢。”
萧潜二话不说便拿出了胸间藏着的彩翎羽,众人一见便看出了这麟羽的信物,萧潜的三师兄本名为南宫麟羽。
南宫翎跑过去接过这彩翎羽,开始询问起二哥的情况,萧潜只能说一切安好,只是麟羽还不知道庄主的噩耗,萧潜也不知如何开口,也许露羽青带回孔雀山庄的信笺是最好的选择了。
萧潜并不知道麟羽为何离开孔雀山庄到了武途阁,很明显大家也不愿提及,明事理的萧潜也就没有去问。
“我想要找一个人。”
萧潜开门见山,尊敬的站了起来行了个礼,南宫问天沉默了一阵,吐出两个字来,
“找谁?”
“陆廊前。”
后来,雨渐渐停了,万里长空一碧如洗,空气十分清新;孔雀山庄的街道被雨水打扫得干干净净;高耸入云的古树喝饱了水,喝美了;草尖上挂着透明的珍珠,还闪着金光。
南宫问天坐在了大殿前的台阶上,和尚们做完了法事,一切的仪式都结束了,萧潜也给庄主上了一柱香,武林前辈都是值得令人尊敬的,也算是替三师兄上的香吧。
南宫翔护送着和尚们下山,顺便探探山下探子们的情况。
南宫问天爱雨,爱雨的气势汹汹,也爱雨滋养了万物绵延不绝的远山,终于能看清楚的时候,却仿佛一条正在游动着的长龙了,在淡金色的光影里,高昂着头,四脚翻腾着,向着孔雀山庄,向着孔雀山庄中的众人,一步步地靠近着。
南宫翎带着萧潜来到了千户门前,经南宫舒心的同意之后,萧潜作为第一个进入千户的外人走进了这堪称天下神奇的千户高楼。
南宫翎在桌上按下木核机关,桌上便弹自觉出一抽屉,抽屉里的是一叠叠的竹渣纸,这是孔雀山庄独有的纸件,只有将名字写在这上面,雀才会实施搜索。
萧潜拿出一张竹渣纸来,拿起桌上的一支羽毛来,这羽毛上沾满了墨水,这是以孔雀的落羽制成的笔,世人皆称孔雀笔。
萧潜拿着孔雀笔掂量着,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笔写字,难免会有点不习惯。
“怎么,堂堂武途阁九先生不会写字啊?”
南宫翎看着萧潜不会摆正这笔,忽的歪头看着弯腰的萧潜坏笑起来,之后便一把夺过这孔雀笔,轻松的在竹渣纸上写上了一个正楷的“陆”字。
萧潜看着认真写字的南宫翎,想不到这姑娘也会有静下来的一面,写的字还算好看。
“给你。”
南宫翎丢过孔雀笔,萧潜也只是依样画葫芦,却也是天赋异禀,“廊前”二字紧随其后,萧潜的簪花楷颇有几分五师姐的神韵,这只能说明这笔比毛笔好使。
写好之后,南宫翎便将这张竹渣纸团成一团,走至那只金翎孔雀旁,一转身子,那个暗道便又打开,萧潜正觉得这雀的神奇,南
宫翎便把这张纸条放了进去。
片刻之间,这千户高楼便开始响动起来,一楼又一楼的风铃各自晃动了起来,美妙的音乐响了起来,千千阙歌,万千世界。
“这陆廊前是什么人啊,能劳驾萧九先生千里迢迢来到孔雀山庄。”
南宫翎跳下了椅子,拍了下萧潜身上的黑甲服,挑逗起了萧潜,萧潜只是冷冷一说,“我的好兄弟。”
萧潜淡然的一回答,却勾起了往事,来到长安的时候还是炎炎夏日,可是这时候都快到了凛冬时节了。
如果说硬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陆廊前便是一个不收房租的租客,欠着一碗蛋花面的黑帮老大。
等等,蛋花面,萧潜脸色一变,往千户门外跑了出去,
“喂。”
南宫翎叫住了萧潜,手上的是正在指尖转圈的牢笼钥匙。
地上不断升腾着的是团团潮气,也是在地面将近半米的空间里低回,揉合进这柔美的光线里的时候,竟分不清哪里是旋着的气,哪里是缕缕淡金色的光线。
萧潜跟着南宫翎,默默的走在一条没有走过的路上,这是另一条通往牢房的道。
这是一条地砖铺就的路,经过雨水多时的浸泡,已显得湿化许多。
“她是你什么人啊?”
南宫翎特意选了这样一条没有护卫兵的道,只因内心有着这样一个看似是随口道出的问题。
萧潜半点犹豫也没有便说道,
“一个比陆廊前更加重要的人。”
南宫翎淡然一笑,这笑却是苦的,陆廊前足以让萧潜千里迢迢,那姑娘便足以让萧潜跑上天涯与霞海角。
“果然女人都比兄弟重要。”
“随你怎么说。”
砖缝间,路的表面都仿佛沾染了一层苔藓一样的绿状物,脚踩上去就像踩在被泡软的碎粉皮上,二人走起来自然要比先前心了许多。
身边的花花草草无不看新鲜事似的,使劲伸直着腰杆儿,将的头颅挺得高高的。
头顶上晃动着的水珠儿,就像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首饰,在雨后彩虹的映照下,散发着熠熠的光芒。
在牢房面前南宫翎便将钥匙递给了萧潜,孤独一人站在了门口。
萧潜跑了进去,解开了锁,一丝光亮打在二人的脸上,
“你怎么才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导火索
睥睨天下的七星宇屹立在绝山山之巅,绝山间有断峡。
神临星辰间,决绝无尽处!
此时正狂风大作,这几天的天气真是不太平,时而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时而阴风阵阵,狂风大雨……
四大长老穿着式样一致,只是颜色不同的道袍,恭敬的站在七星台下候着。
守护七星宇的兵士皆身披七星战袍,穿着陨星铠甲,威武霸气,唤作星兵……
此时此刻,七星宇的星兵自台阶往下依次恭恭敬敬的站立着,比起那孔雀山庄的护卫兵也毫不逊色……
七星台乃是七星宇的圣地,呈周易八卦形,每个位置上都点着一盏熊熊燃烧的烛火,四大长老在场时,即使风吹雨淋,烛火也不准熄灭……
忽然间,火势旺盛的烛火瞬间一齐熄灭,一股无形化作有形的压力从天而降,四大长老作出拜揖的姿势,
“恭迎星主大人。……”
众人异口同声,星兵们纷纷单膝跪地,右手握胸,向着七星台跪拜……
话音刚落,空中自云端飞来五人……
四人口带着黑面具,头扎气字带,整一副脸只露出一双深邃傲娇的眼睛,二人身披白袍,二人身披黑袍,黑白相间,正如双煞一般从天而降,而四人抬着那人便是星主了……
传闻七星宇的星主出行皆不用马车,只是靠四个轻功天下无双的人,那四人来自沧州,由星主自培养,这么多年以来,只练轻功,甚至失去了其他的一切,换来的便是轻功上登峰造极……
瀚海跃苍龙,翔空出飞虎……
江湖传闻的飞天四虎说的便是着四位了,从来没有人能亲眼见识到他们的轻功,据说见过他们的人都死了,他们四个直属于一个人,那便是星主,他们四人也只听命于星主……
飞天四虎在空中如履平地,一股柔和的风扑面而来,四人便平稳的落地,前面两个身穿白袍的飞天四虎跪了下来,星主拍了拍二人的头,便从他们身上走了下来……
阴暗的云层里透出一缕阳光,阳光丝丝缕缕、如同细雨般滴落在眼前这好似梦幻的七星宇上、洒遍每一个被年代尘封的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植物的清新气味、顺着这味道寻去、映入瞳孔的便是是外墙上遍布青苔的高耸建筑,七星宇山中各处微凉的岩石、格外美妙、窗外置着,有着曼妙身躯的铜制栅栏、顶头微微的卷边云海……
星主站在七星台的正中间,向着天地鞠了个躬,祈祷着万物的造化……
四位长老捋着花白的胡须,也跟着祭拜天地,眼里的莽莽竹海在阴风阵阵中疯狂的摇摆不定,从崖边向下望去,皆是无边无际的野草野花,一直绵延道未知的远方……
众人祭拜完了之后便向主殿走去,星兵们也都站了起来,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星主最近一直在朝上听候国师的调遣,七星宇一直由四位长老打理,算下日子,已经有半年没有回来了……
“你们四个辛苦了,这半年多亏了你们的打理,才使得七星宇生机勃勃,不减风气……”
星主看着这郁郁葱葱的七星宇,甚是感慨万分……
“不敢不敢,这是我们四个行将就木之人的分内之事,不敢让星主夸赞,……”
那林逸长老毕恭毕敬的看着星主,附和着笑道,其余四位老长老也都各自呵呵的笑道……
“公私分明,奖惩立礼,这可是七星宇千百年来的规矩,哦?对了,翼,星两位护法可有传来消息?”
星主忽然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众人也都停了下来。
翼,星便是七星宇的两大护法,近些年在星主的吩咐下,一直在外执行公务,并不曾回来,也没有半点消息……
“回禀星主大人,翼,星两位大
人自上次一去,并没有传过来半点消息,也不知情况如何,也无半点踪迹可循……”
林逸长老意味深长的说着,这翼,星两位神级护法性情古怪,虽然尚年轻,但是位置却在四位长老之上……
“没有消息,……那便好……。”
星主坦然一笑,似乎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四位长老各自看了看,满脸的疑惑,众人谈着谈着便到了七星宇大殿后的院内……
院内卵石铺地,按颜色排成各色图案,墙边花草树木,生机盎然。
打量院内,连个人影儿也无。轻轻落下,众人上了台阶来到主屋,屋门虚掩着……
屋子里几张檀木桌椅,雕工细腻,椅后四扇画屏,屋角四盆墨兰,壁上挂一幅狂草,附和着野花,饱含着生机盎然……
“我那义子可还安好?”
星主坐了下来,手一挥,飞天四虎便守在了门外,
“那子劳烦星主挂念,自从那日回来便一直心烦气躁,滴水不进,茶饭不思,满肚子的愁肠啊……诶……。”
一说到这,林逸长老便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忧郁寡欢……
“这怎么能行,我再帮他寻个姑娘便是了,如今的长安城,不缺那般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姑娘,这有何恼啊……”
星主苦笑着喝了杯茶,摇了摇头……
“星主你知道的,那南宫翎与犬子乃是青梅竹马,自然无法轻易割舍,更何况那南宫翎欺人太甚,请了武途阁的九先生来压老夫,这是何道理!我看是那孔雀山庄这尊大佛瞧不上我们七星宇,故意给我们难堪的!……”
林逸长老越说越气,涨红了脸,气息急促……
“此等事我已经听说了,武途阁的叶阁主,就连国师也要敬他三分,我们何必去找麻烦。”
“只是那萧潜虽是武途阁九先生,却是乳臭未干,身上还怀着魔功,为天下人不齿。”
星主淡然一笑道,
“据林逸长老信中所说让我一纸书信让他们成个亲,借机揭露,我看孔雀山庄的人也不傻,他们假冒个新郎官,何不能假冒个洞房?”
星主呵呵一笑,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林逸长老面色严肃,声音缓缓虔诚道,
“只因在下那日在孔雀山庄感应到了七星宇特有的天启师的气息,自星主过后,七星宇再没出过新的天启师了……”
众人只是一震,忽然都看向了林逸长老,
“我们借机找到天启师,若是他们不给,我们便将孔雀山庄背信弃义,与武途阁私婚之事,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