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 危机大爆发(1更)
来人不紧不慢的走上前,“不错,是我!没想到吧?”
“余俊,你想要做什么?”
福来将俏俏和盛儿搂紧在自己怀中。
余俊没有回答他的话,阴沉的眼光落在他的脸上:“我一直不明白,当初我们几人被掳去山上,明明我都和山匪说好了,最终却被那两个死丫头逃了出来,不仅如此,还断了我的命根子。后来,无意之中见识到你的身手,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们所为,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我的计划,将计就计,故意让山匪给掳走,然后趁机废了我。”
说完,阴阴一笑:“我说的对吗?”
“不错!”
福来爽快承认。
余俊脸色更阴沉了一些,目光转到了盛儿和俏俏身上,嘴角邪魅勾起,露出瘆人的的笑意:“你们怎么加诸在我身上的,我会在他们身上讨回来,至于你,识趣的,做个自我了断,少受些痛苦。”
“呸!”
俏俏一口唾沫呸在了他的身上:“你个大坏蛋,你若是敢欺负我们,我二姐不会放过你!”
余俊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上的口水,阴沉的眼光又回到了俏俏脸上,阴笑连连:“小丫头,知道这样对我的下场吗?”
说着,伸出手就要抚摸俏俏的脸蛋。
福来搂着两人,身形迅速往后一退,余俊手摸了个空,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眼光回到了福来脸上:“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是你自行了断还是我让人帮你?”
福来收紧了胳膊,不屑的看他:“凭你?不自量力!”
余俊身上阴沉的气息更浓,后退了一步,挥了挥手,二十多名黑衣人同时朝着福来三人攻来。
杀意笼罩在几人周围。
“我挡住她们,你们两人寻个机会快跑!”
福来低头用只有他们三人的声音嘱咐了俏俏和盛儿以后,快速把两人护在身后,迎了上去。
刀光剑影,血色纷飞。
盛儿和俏俏两人小脸吓得惨白。
盛儿挡在了俏俏身前,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打斗场面:“俏俏,我挡住他们,你快跑!”
“不!”
俏俏小脸苍白,声音却很坚定:“二姐说了,人多力量大,我留下来帮你们!”
一条胳膊飞溅过来,掉落在两人面前,胳膊上的手还在无意识的动着。
“啊……”
俏俏吓的发出尖叫。
盛儿却是抿紧了小嘴,一声不吭。
“二、二哥,我、我害怕!”
俏俏刚才的勇气霎时无影无踪,紧紧抱住了盛儿。
“别怕,二哥保护你!”
说完,看到福来胳膊上中了一剑,也差点惊叫出声。
福来此刻有些狼狈不堪,左躲右闪,有些招架不住。
“盛儿,俏俏,你们两人快跑啊!”
福来腿上又挨了一剑后,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情急之下对着两人大喊。
余俊的冷笑声从远处传来:“想跑?晚了!”
他举家之力,请了这些高手过来,要的就是给顾家致命一击,顾雅箬那个丫头身手莫测,而李斐身边的一个下人也有如此高的身手,他不敢轻举妄动,才将主意打到盛儿和俏俏两人身上,他要将他们卖入最低级的小倌馆和窑子里,他要让他们受尽无数的折磨,他要让顾家人痛的生不如死。
“我数,一、二、三……,俏俏,你转身快跑!”
盛儿紧盯着眼前的场面,异常冷静的吩咐俏俏。
“二、二哥……”
俏俏担心的抓紧盛儿的衣服。
“俏俏听话,你跑回去给二姐报信,让她来救我们!”
俏俏都要哭出来了:“可是二姐不在家!”
“二姐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我们出事了,你跑回家以后,她说不定就从镇上回来了。”
俏俏的眼里露出光,重重点了一下头:“嗯!”
“一、二、三,俏俏,跑!”
俏俏转身拼了命的往家里的方向跑。
余俊看在眼里,冷笑一声,抬脚追了上去,一个小丫头片子,他还不放在眼里,自己一只手就能把她拎起来。
盛儿挡住了他,眼里里有着异乎寻常的沉静。
余俊眼眉一挑,大手朝他抓去。
盛儿躲开了他的碰触,一脚狠狠的踢在了他的膝盖上。
余俊痛叫一声,膝盖发疼,一只腿跪在了地上。
盛儿又是一记拳头打在了他的脸上。
余俊又是一声惨叫,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围攻福来的黑衣人听到惨叫声,顿时有几人朝着这边飞跃过来,手里的剑朝着盛儿刺去。
“不要杀了他,我要留着活剥他的皮!”
余俊阻止了他们,咬呀切齿的说。
黑衣人手中的剑收回,一名黑衣人一脚将盛儿踹飞了出去。
盛儿身体重重的落在地上,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盛儿!”
福来看到,情急之下想要来救他,分神之际,后背中了黑衣人一剑,血色喷涌。
福来身体一个踉跄,收势不稳,左边胳膊上又挨了一剑。
余俊站起身,阴笑着朝着盛儿走去。
盛儿缓慢的站起来,无惧的拉开了架势。
余俊挥手。
一命黑衣人飞跃上前,钳制住了盛儿。
余俊走上前,一脚踹在了盛儿的胸前:“小兔崽子,敢对我动手,看老子今天怎么弄死你!”
盛儿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
余俊又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盛儿的脸被打歪了过去,立刻肿了起来。
余俊犹不解恨,对着盛儿又是一顿乱踹乱打。
盛儿身体逐渐的瘫软。
“你再打下去他就死了!”
黑衣人冷冰冰的告诉他。
余俊这才住了手,朝着盛儿呸了一口,“放开他!”
黑衣人放手,盛儿小小的身体瘫软在地上。
“追,给我追上那个死丫头,拎回来!”
黑衣人刚要提身纵气追上去,一柄剑插在了他后背,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身体朝后仰去。
余俊猛然回身,看福来还在抵抗,黑衣人已经倒下了十数个。
“废物,一帮废物,这么多人对付不了一个!”
余俊气的大骂。
一名黑衣人眼里闪过杀意,还没人敢这样说过他们,要不是看在他给了十万两银子的份上,他会一剑先杀了他。
“兄弟们,速战速决!”
一名黑衣人下令。
剩下的黑衣人加紧了攻势,福来连连中剑,浑身是血,一只腿跪在地上,没有了还手之力。
“解决了他!”
余俊狂吼!
黑衣人却突然停下了攻势,“不好,有人来了!”
虽然还在数里外,黑衣人却感觉到了他们的杀气,看着自己还剩下的十几名兄弟,黑衣人咬牙:“兄弟们,撤!”
一人便这样难对付,他可不想兄弟们全部折在这里。
“杀了他,杀了他!”
余俊还在叫嚣。
“余少爷,他们的救兵到了,你如果不想被剁成肉泥的话,随我们撤吧!”
余俊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气恨之下捡起黑衣人掉落在地上的剑,狠狠朝着福来刺去。
福来躲闪不及,闷哼了一声。
“带上所有的弟兄和那个孩子,我们撤!”
所有的人转眼间撤的干干净净。
福来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暗卫们很快飞掠而来,闻到漫天的血腥味,心中一凛,加快了速度,远远的看到福来倒在血泊里,大惊,齐齐纵身到了他面前:“福总管!”
福来没有应声。
一名暗卫伸出手探在他的鼻息下:“还有一口气,快,把药丸给他喂下去!”
另一名暗卫快速的掏出一粒药丸,塞进福来口中。
“二哥,二哥!”
在暗卫怀里的俏俏没有看到盛儿,焦急的喊。
暗卫首领心里一沉。
“你们两个,把人送回去,剩下的,跟我追!”
暗卫将人带回了大宅院,一人留下照顾,另一人飞身去禀报。
“李斐,快点,再快一点!”
顾雅箬心急如焚的催促着。
李斐手中缰绳抖动的更加厉害,马儿一路狂奔,溅起漫天尘土。
“主子!”
暗卫迎面飞掠而来。
李斐勒住缰绳:“家中可有事情?”
“福总管身中数剑,生命垂危,被我们送回了宅院,盛儿少爷,下落不明!”
顾雅箬心沉到了谷底。
“传令下去,所有人出动,务必找到盛儿!”
“是,主子!”
……
宅院内,
俏俏看着浑身是血的福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二姐说了,不能轻易的掉眼泪,可她很害怕怎么办?
门被打开,顾雅箬走进来。
“二姐!”
俏俏喊着扑进她的怀里,眼泪瞬间落下来,声音里都是恐惧,身体也不住的颤抖:“福来受伤了,二哥被抓走了!”
顾雅箬紧紧抱住她:“没事,没事,二姐在呢,俏俏不怕!”
俏俏紧紧的搂住她,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二姐,是那个坏蛋,是他带黑衣人拦住了我们,要抓我们走。”
“谁?”
“就是和大姐退了亲的那个坏蛋!”
……
余家。
顾雅箬带人闯进去。
屋内落了厚厚的一层土,一看便是许久未有人居住。
白陌还是不死心的领着人里里外外外搜了一个便,连只耗子也没搜到,脸色难看的回到顾雅箬身边:“姑娘,没有。”
顾雅箬神色低沉,周身泛着冰冷的杀意:“去打听一下,他们是何时搬走的?”
三当家的出去查问,很快回来:“说是过年以前,他们一家全部搬走了,据说是为了生意,搬去了京城。”
“去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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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死,我家美编把时间弄错了,11号凌晨才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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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 嗜血本性 (2更)
王家也是人去屋空,和余家一样,什么也没搜到。
顾雅箬脸色冷凝的厉害,带着众人回了焕颜阁的废墟上。看着一片的灰烬,闭上了眼睛,脑中飞快的转着,既然余家和王家想要报仇,自然不会搬去很远的地方,若是在近处,自己自然能察觉到,那他们到底藏去了哪儿?
“秦昊呢?”
顾雅箬睁开眼睛,冷声问。
“在对面绣坊里,老四带人看守着呢。”
顾雅箬走了过去。
几名绣娘早就被送回了大宅院,绣坊里静悄悄的。
顾雅箬径直来到后院,秦昊浑身狼狈的躺在地上,几名衙役瑟瑟发抖的站在一边。
顾雅箬走到秦昊面前。
看她脸色发青,异常难看,秦昊心里很是痛快,大笑了一声,不怕死的问:“顾雅箬,失去亲人的滋味如何?”
“他们藏在哪里?”
顾雅箬声音凌冽,带着杀意。
“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哈哈哈哈……”
秦昊又大笑了起来,笑声非常的愉悦。
笑声停止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顾雅箬,你不敢杀我!你杀了我,就是犯了重罪,朝廷会派人捉拿你,还会连累你的家人,所以你不敢。一日,最多一日,县太爷就会派人下来,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话声未落,眼前寒光一闪。
秦昊一只耳朵被削了下来。
“啊……”
秦昊惨叫,吓的几名衙役缩成了一团。
顾雅箬语气依旧,杀意更重,又问了一遍:“他们在哪儿?”
秦昊疼的满头大汗,却还是强撑着,语气中的恨意比顾雅箬还强烈:“顾雅箬,有本事你杀了我!”
又是一道寒光闪过,秦昊捂住耳朵的一只手飞溅了出去,血色也喷涌而出,喷溅了顾雅箬一身。
“啊……”
秦昊的惨叫更加凄厉,几名衙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其中一人腿脚发软,支撑不住,咚的一下跌坐在地上。他这一声,更加刺激的另外几名衙役的神经,几人也是身体摇晃了几下,咚咚咚的全部跌坐在地上。
顾雅箬嗜血的眼神看过来,几人吓的浑身直抖,哆嗦着声音说,:“顾、顾、顾、顾老、板,我、我们、是、真、不知道!”
说完了,还怕顾雅箬不相信,又急忙说道:“我、我们昨夜、也、也想过、过来、救、救火的,是、是老爷、下、下令不让我们过来的。”
秦昊被割了耳朵和手,就算死不了,也做不成镇长了,衙役干脆把实话说了出来。
其余几人一听,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是,是,是老爷不让我们过来的!”
顾雅箬收回了目光,抬脚踩在了满地打滚的秦昊身上,神情如地狱索命的阎王,阴森,恐怖:“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他们在哪儿?”
秦昊疼的眼前阵阵发黑,恨不得昏死过去,却又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眼中迸发出无尽的恨意,冷笑了一声:“顾雅箬,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下落,这一辈子,你也别想再找到他们。”
顾雅箬的剑落在了他的身上,缓慢的在他身上划出一道血印,让秦昊能听清楚自己皮肉被割开的声音,“秦昊,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昊再也承受不住,昏死了过去。
“泼醒!”
顾雅箬面无表情的吩咐。
白陌提了一桶凉水过来,泼到了秦昊身上。
秦昊又被疼醒,睁开眼,感受到顾雅箬的剑尖又落在了自己身上,身体颤栗了一下,有了惧意。
“我再问一遍,他们在哪里?”
秦昊咬牙不说话。
顾雅箬这次割的更慢,慢到秦昊恨不得抢过剑来自己割下去。
“顾雅箬,你不得好死!”
秦昊说完这句话后,又昏死了过去。
顾雅箬把剑扔在地上,转身朝外走:“赵三,把人看好了。”
“是、姑娘!”
顾雅箬脚步很快,出了绣坊,心里压抑的更加厉害。秦昊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自己如此相逼,他竟然还不说,那只能说明他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白陌,留五人看住他们,剩下的跟我回家!”
他们的目标不止是盛儿和俏俏,而是家里人,这样的话他们还会出手的。
大宅院内,异常寂静。
躺在床上的福来已经没有了踪影,床上也收拾的干干净净,仿佛福来从来没有在上面躺过。
李斐单手负在身后,立于院中。
暗卫们单膝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这么说,你们没有追到人?”
李斐声音如常,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暗卫们却是出了一身冷汗。
“主子,属下等人去的时候,人已没了踪迹,属下等人追出了好几十里,也没看到半个人影。”
“周林,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李斐依然如常的问。
暗卫首领一惊,“请主子恕罪!”
李斐眼光落在他冒着冷汗的额头上,“周林,给你三日,把人查出来!”
“是,主子!”
周林答应的干脆利落。
李斐挥手,暗卫们退了下去。
俏俏站在门边,怯怯的看着这一切。
李斐转身看到她,微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和煦的笑意,对着她招了招手。
俏俏迟疑着走到他面前,仰着小脸看着他,童声童气的问:“你刚才是让他们帮着找二哥吗?”
李斐的手落在了她的头上,声音轻柔:“是!”
“你若是能帮着找到二哥,我长大以后嫁给你,来报答你!”
俏俏天真的做着保证。
李斐失笑:“不用了,让你二姐报答就行!”
……
焕颜阁出事,家里人谁也没有出去,全部焦急的等在了家中。不仅顾雅箬没传回任何消息,就连已经到了往常放学回来的时辰,不但不见盛儿和俏俏的身影,就是接送两人的福来也没回来。
张氏心里不安,走了出去,在大门外转来转去,等着几人回来。
顾南也是坐不住站不住,索性也走了出来。
两人远远的看到顾雅箬抱着俏俏回来,心里一喜,迎了上去。
“箬儿,焕颜阁没事吧?”
顾南开口问。
没等顾雅箬回答,俏俏对着张氏伸出手:“娘!”
张氏以为她是在撒娇,伸出手抱过她,问:“盛儿呢?”
“二哥被坏人抱走了!”
俏俏声音带着哭意。
张氏手一松,差点把俏俏掉出去:“你说什么?”
“娘,盛儿被余俊抓走了!”
顾雅箬说。
张氏眼前一黑,朝着后面仰去。
“他娘!”
“娘!”
……
“病人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刺激,多休息两天就好了!”
大夫把过脉后,一边把脉枕放进药箱了,一边说道。
顾家发生的事,他还没听说,不知道张氏怎么会受到这么大的刺激,直接昏了过去。不过他是医者,不便打听这些,又嘱咐了一番后,背着药箱离开。
“箬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盛儿怎么会被余俊抓走?”
顾南放下心来,这才开口问。
“他们一直在伺机报复,这次联合了秦昊,让人放火烧了焕颜阁,等我带着人赶过去以后,就对盛儿和俏俏下了手。”
顾南一拳重重捶在了桌子上:“这个畜生!”
“爹,爷爷,奶奶,你们别着急,顶多三日,我一定会把盛儿找回来!”
又是几个时辰过去,夜深人静,暗卫还没有音信传回来。
顾雅箬静静的坐在屋内,门被推开,李斐走进来,走到她面前,站定。
顾雅箬仰头看着他,眼里嗜血的光芒掩饰不住,声音沉缓,在这暗静的屋中回荡:“我上一世是杀手,无父无母,没有任何亲人,从小在组织中长大,为了任务杀了无数的人,在最后一次执行任务的时,被同伴所杀,魂穿到了这异世,有了父母亲人,兄弟姐妹,让我感受到了一家人的亲人的温情,我贪恋这些,所以我出手对付他们时,给他们留了几分余地,可没想到竟然连累了盛儿,他还小,只有六岁……余俊那个畜生一定会虐待他!”
说到最后,声音有了一丝哽咽。
对于顾雅箬的来历,两人都是聪明人,彼此心照不宣,都不愿过多的提及。今日的事情捅到了顾雅箬软处,内心伤的不轻。
李斐抱住了她,将她的头贴在自己胸前,手抚摸上她的秀发:“放心,三日之内,我们一定会找到盛儿的。”
“我发誓,他们若是伤了盛儿,我一定会将他们千刀万剐!”
……
一间破旧的屋子里,盛儿被随意的扔在地上,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了一起。
屋子外,两个壮汉一左一右的守着。
一人朝着屋中看了一眼,见盛儿还是一动不动,忍不住问另一人:“你说,里面这小子不会是死了吧?”
另一人满不在意的回答:“死就死了,与我们何干,他们可只是给了我们看住别让他跑了的银子,可没给不让他死了的银子。”
“也是,我们只要看好了他不跑就行,管他死了还是活了。”
屋内,盛儿缓缓睁开了眼睛,身上的疼痛让他发出轻微的痛呼。
门外两人没有听到,继续在外面说着话。
盛儿缓缓坐起来,打量着屋内,屋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门外两人的声音入耳,
“我说,你知道他们抓这么个小孩子来做什么?”
------题外话------
《重生九八:楚少宠妻成瘾》_福星儿?
老男人腰好,活好?,体力好。?
大叔萝莉cp,暖萌系甜宠文。?
513 拜见少主(爆1)
另一个也没压低声音,清清楚楚的传进盛儿的耳朵里:“听说是两家有仇,楼上的那位少爷不甘心,所以绑了这个小子来报复。”
“啧啧。”
问话的人啧啧了两声:“那这小子惨了,据说那位少爷被人伤了命根子,性格喜怒无晴,阴毒的很,落入了他的手中,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另一人嗤了一声:“你可真是说梦话,好日子?恐怕以后他活得连条狗也不如。”
盛儿抿紧了嘴唇,咬着牙,挪动着身体到了门边,在两人看不到的位置,试着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疼的厉害,冷汗也冒了出来。
两人刚才的话回响在耳边。
盛儿咬着牙站了起来,扶着墙壁慢慢移动了一步,钻心的疼痛传来,疼的他差点再次跌到地上。
扶着墙,喘息了几大口,再次动了动自己的身体。诚如门外两人所说,余俊自然把自己劫来,绝不会善待了自己,如果自己不趁着这个机会逃出去,以后恐怕真的会生不如死。
咬着牙,慢慢的活动着自己的身体,为逃跑做着准备。
两刻钟后,看门人的人再次往屋里看了一眼,大吃一惊:“人呢?”
另一人也赶忙凑上来看,屋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不会是跑了吧?”
“快快快,把门打开,要是人跑了,到手的银子可就没有了!”
一人快速的拿出钥匙,打开锁,两人推门进来,屋内空荡荡的,没人。
“还真的跑了,快追!”
两人刚要转身往外跑。
“咔哒!”
盛儿偷偷从两人身后绕了出去,不小心将门上的锁头碰掉了。
“好你个小兔崽子,还敢跑,看我们逮着你,不扒了你的皮!”
两人撸胳膊挽袖子,朝着盛儿扑来。
盛儿把门板狠狠一关。
两人撞到门板上,眼前发黑,头发昏,身体一阵摇晃。
盛儿拔腿往一个破旧的门口跑去。
两人晕了好一会儿,才站稳,看盛儿不见了身影,立刻追了出去,看盛儿的小身影马上已经到了门口,立刻扯着嗓子喊:“来人啊,人跑了,快帮忙出来追人啊!”
随着喊声,抬脚也追了上去。
听到他的喊声,有五六名大汉跑出来,看到敞开的屋门,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有跟着抬脚追了上去。
盛儿从破旧的门口跑了出去,外面一片漆黑,辨不清方向,盛儿慌不择路的朝前跑了下去。
“他在哪儿,快追!”
后面响起无数道喊声。
盛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狂奔,可他毕竟人小,又受了伤,那些人越追越近,眼看就要抓到他。
一辆华丽的马车从一旁拐过来,马车四角挂着灯笼,马车周围,跟着穿着华丽的丫鬟奴仆。
盛儿边跑边回头看,等发现马车时已经收不住脚了,直直的朝着马头撞去。
马儿受惊,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车夫控制不住,眼看盛儿就要被踩在马蹄之下。
距离马车最近的丫鬟身形一晃,将盛儿从马蹄下拎了出来。
马儿更加的受惊,嘶鸣不已,躁动不安,马车跟着晃动起来。
“明壶,你赶车的技术是越来越差了!”
马车内传出一个温润好听的声音。
车夫听在耳朵里,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三两下控制好了马儿,跳下马车,跪在地上:“少主恕罪!”
“回去后领十鞭子。”
声音依旧温润好听,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无情。
车夫却是松了一口口气:“多谢少主!”
“走吧!”
车夫跳上来马车,轻轻晃动着缰绳,马车就要缓缓前行。
“救救我!”
眼看着马车就要离自己而去,盛儿出声请求。
那些人已经到了面前,他逃不掉了。
车内之人仿佛没有听到,没有任何回音。
“小兔崽了,这下看你还往哪儿跑?”
大汉们追到马车前,看着眼前的华丽的马车,诧异了一下,朝着盛儿伸出手。
盛儿倒退着躲闪,最前面的大汉一把抓空,身体一个趔趄,头撞到了马车的灯笼。一阵疼痛袭来,气的用手一拨:“奶奶的,这是什么破……”
话没说完,人已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远处,一丝声音也没发出,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将人踢飞,丫鬟立刻掏出自己随身的帕子,去擦拭灯笼。
大汉们看看马车,再看看不远处昏死过去的男人,变了脸色,不由自主的齐齐后退了几步。
“你、你们是什么人?”
没人理会他。
几名大汉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妄动。
丫鬟擦拭干净了灯笼,车夫轻晃动下缰绳,马车缓缓走动起来。
盛儿跟在马车另一侧前行。
几名大汉对看一眼,也跟了上去,三名留在这边,两名去了马车另一边,对着盛儿伸出手。
盛儿小身体故意贴近了马车一些,躲避他们。
一名大汉手眼看就要碰到车壁,一名奴仆大手一挥,大汉飞了出去。
剩余的几名大汉呆了一呆,看了看落在不远处毫无声息的同伴,咽了几下口水,脚步慢了一下,不敢再追。
盛儿松了一口气,小身体紧紧跟着马车前行。
温润好听的声音又响起:“你倒是聪明!”
盛儿脚步一顿,又紧紧跟上。
十数人拿着火把叫嚷着从前方跑了过来,为首之人正是余俊,一眼看到了跟在马车边的盛儿,气急败坏的命令:“给我抓住他!”
所有人对着马车冲过来。
“把他扔出去!”
马车内的声音有了一丝不耐烦。
距离盛儿最近的丫鬟伸出手。
“求求你,救救我!”
盛儿再次请求。
马车内没有声音。
丫鬟抓住盛儿,扔了出去。
盛儿落在了地上,就地一个翻滚,利索的站了起来。
余俊众人一愣,随即朝着他围过去,余俊叫骂:“小兔崽了,让你跑,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马车从众人身边缓缓驶了过去。
盛儿绷紧了小脸,拉开了架势。
“给我抓住他!”
余俊令下,大汉们一拥而上。
盛儿奋力抵抗,没过几招,便被抓住。
余俊上前,一个巴掌打在他红肿的小脸上:“臭小子,还敢跑?”,
说完,又是一脚踹在盛儿胸口:“等回去,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盛儿被踹的一口鲜血喷出来,却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回去!”
渐渐走远的马车内又传出声音。
车夫急忙稳稳的调转马头,又赶回了众人身边。
马车停下,车帘被丫鬟掀起,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慵懒的坐在马车内,穿着华贵,气势尊荣,面容绝伦,众人看呆了眼。
“将他带过来!”
少年吩咐。
大汉们还没反应过来,手里一空,盛儿已被一名美貌的丫鬟提去了马车前。
少年开口,温润好听:“你可愿意做我的奴仆?”
盛儿抿紧了嘴,不回答。
少年很有耐性的看着他,也是静静不语。
诡异的气氛在空中流淌。
一名大汉忍不住开口:“喂,你是谁,敢……”
话说到这里,眼睛猛然瞪大,身体朝后直挺挺的躺去,咚的一声重重的砸在地上,震得自己红人心里颤了几颤。
少年犹如没有看到眼前的场面,看着盛儿,“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愿意做我的奴仆?”
盛儿眼里闪过挣扎,好久后归于平静,学着车夫刚才的样子,双膝跪地,“盛儿拜见少主。”
少年勾唇一笑,如百花盛开,沁人心魂,“跟着!”
车帘落下,马车缓缓走起,丫鬟和奴仆低垂着头,跟在马车旁边。
盛儿忍着浑身的剧痛,跟在最后面。
众人无一人敢动,眼睁睁看着马车走远。
咚!
余俊跌坐在地上,额头大颗的冷汗滴落,少年的气场太过强大,压迫的他喘不上气来。
“少爷,我们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一名大汉问。
花了那么多的银两雇的人,好不容易劫回来一个,就这样被眼睁睁的抢走了,他们心有不甘。
余俊眼光落在了倒地的大汉身上,语气发颤:“你有本事抢回来吗?”
无一人应声。
……
李斐躺在床上,搂着顾雅箬。
顾雅箬如一只受伤的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闭着眼。
屋内一片寂静。
顾雅箬脑中将所有的事情过了一遍,余家、王家这么大的家业,不可能说扔就扔,那他们又该容身何处?太远了,掌握不了这边的情况,太近了,又极易被自己发现,那么,他们应该落脚在——县城。
顾雅箬猛然弹坐起来。
李斐也随着坐起:“想起来什么?”
“他们应该藏在县城,只是县城如此之大,他们又该藏在何处?”
“凤颜阁!”
李斐提醒。
顾雅箬扬声吩咐,带着急迫:“月曦,让白陌带人随我去凤颜阁!”
天光微亮,喧闹了一个晚上的凤颜阁内寂静下来。
老鸨梅娘也早已回了自己屋中歇息。
此刻她正躺在一个男人怀里,男人手搭在她的胸前,轻柔慢捻的挑逗着她。
“余老爷,您既睡了我的人,又睡了我的床,不知道你想怎么报答我啊?”
梅娘扭了扭和身子,娇滴滴的问。
余猛心里一阵翻滚,脸上却满是笑意:“梅娘想要什么,尽管提就是,只要你说的,我全答应你。”
“这可是你说的,我要你……”
话没说完,
砰!
的一声入耳,梅娘吓的脸色一变,弹坐起来。
514 追击(爆2)
顾雅箬一脚将门踹开,带着白陌等人闯了进去。
李斐挥手,暗卫们迅速飞掠散开,四处查看。
梅娘慌忙穿上衣服,扣子还没扣好,便从屋中出来,叫嚷着,“是哪个天杀的,敢闯凤颜阁,活腻了……”
后面的话在看到李斐的面容时,噎在了喉咙里。
“你、你们来做什、什么?”
顾雅箬面色冷凝:“把人交出来,我不动你凤颜阁的一桌一椅。”
“什、什么人?”
“余猛!”
梅娘变了脸色,下意识的朝着屋内看了一眼,“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是吗?”
梅娘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补救:“他、他好久没有来了!”
顾雅箬挥手,白陌领人直接冲到老鸨身后的屋中。
屋中被褥散乱,空无一人。
没听到余猛的声音,梅娘松了一口气,底气瞬间足起来:“顾姑娘,我凤颜阁好歹也是这县里有名的青楼,你这样带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直闯,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过分吗?”
顾雅箬说着,也上了楼,来到梅娘身边。
梅娘身体后退了一步,眼神不断的闪烁:“顾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顾雅箬逼近了她一步:“你若是把余猛交出来,我保证你这凤颜以后还能在这县里开下去,如若不然,我今天就拆了它。”
“你敢?”
顾雅箬阴阴一笑,笑的梅娘毛骨悚然:“你说呢?”
说罢,转身走进屋内。
梅娘异样的表情没逃过她的眼睛,如果她猜测不错,余猛刚才就在屋中。眼光在屋内转了一圈,目光落在屋内唯一的柜子上。
梅娘心里一惊,急忙走进去挡在柜子前:“你要做什么?”
陆猛阴着脸色走过去,一把揪住梅娘的头发拽去了一边。
梅娘疼的哇哇叫,凤颜阁内的客人闻声全部围过来。
白陌上前,打开柜子,柜子内空无一人。
白陌愣住,回头看向顾雅箬:“姑娘,没有!”
梅娘扭动着身子大骂,“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一大早跑到凤颜阁来闹事,我要去县太爷面前告你们。”
顾雅箬嘴角微勾,走到柜子前,看了看,后退了几步,抄起一个凳子朝着柜子内砸去。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余猛捂着脸从柜子夹层跌了出来。
“拿下!”
还未等白陌行动,陆猛放开梅娘,直接冲了上去,对着余猛劈头盖脸的踹了下去,神情癫狂:“你还我青竹,还我孩子!”
余猛毫无招架之力,惨叫连连。
屋外看热闹的人感同身受的呲牙咧嘴。
顾雅箬没有制止。
白陌等人神情冷漠的看着。
直到余猛的惨叫声越来越小,顾雅箬才再次开口:“好了!”
陆猛最后狠狠的踢了他一脚,才停下。
余猛疼的蜷缩起了身体。
“盛儿呢?”
顾雅箬沉着声音问。
余猛不回答。
“将凤颜阁内的客人全部赶出去,把着里里外外搜一遍。”
白陌领人把客人赶出去,陆猛把凤颜阁内所有人聚集起来,有不服气的,想要反抗的,被隐身在暗处的暗卫飞跃出来,一脚踢飞了出去。
再无一人敢反抗,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楼。
顾雅箬手中拿着一把短刀,来到余猛面前,蹲下身体,看着他:“盛儿在哪儿?”
余猛不回答。
顾雅箬手起刀落,余猛一截手指头飞了出去。
余猛一声惨叫,众人吓得身体直颤。
“盛儿在哪儿?”
顾雅箬又问了一遍,余猛还是不回答。
又是一个手指头飞了出去。
有胆小的吓的惊叫起来,众人的心里更加的恐惧。
梅娘吓的身体直发抖,颤微微的爬着离余猛远了一些。
“我爹当年与你有救命之恩,你不知回报,反而想要害我和我大姐,我放了你们一马,没想到你竟然恩将仇报,烧了我的焕颜阁,又劫走了我的小弟。余猛,你不配为人!”
余猛眼里冒出火焰:“死丫头,你有本事杀了我!我临死也拉个垫背的,值了!”
顾雅箬冷笑,手起刀落,又一个手指头飞离出去:“想死,没有那么容易。”
话落,寒光一闪,余猛的耳朵也飞了出去。
无数声惊叫响起,余猛疼昏了过去。
咚!咚!咚!
数道跌坐在地上的声音。
顾雅箬目光落在了梅娘身上。
梅娘吓的不住后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来找我,给了我大笔的银子,说是要在凤颜内住下,我才留下他的。”
“余俊呢?”
“在、在、在……”
“在哪儿?”
顾雅箬厉喝。
梅娘吓的身体一个惊颤:“在我置办的房子里!”
“房子在哪儿?”
“县城西面一个二进的院子里。”
“我小弟呢?”
“也、也在那里!”
“白陌,陆猛,带上人跟我过去!”
顾雅箬话音未落,暗处几条人影,也朝着梅娘所说的方向飞跃而去。
……
宅院内。
余俊气得半晚上没有睡着觉,把两个看守盛儿的打手骂了一遍又一遍:“你说说你们两个,连个孩子也看不住,不但让人跑了,还折损了好几个人。”
等马车走远,他们一一看过了,那几人都没了生息。
两人一开始还任由他骂,后来有些不耐烦了:“余少爷,咱可是说好了,守一晚上,你给我们每人十两银子,人是跑了没错,但我们追上了,是你的人没用,打不过人家,你凭什么把责任推到我们头上。告诉你,我们可是梅娘的人,不是你手下的狗,任由你呼来喝去的。赶紧的,给我们银子,我们还要回去睡大觉呢。”
余俊鼻子都要气歪了,“做梦了吧,你们把人丢了,还想要银子?”
两人平日里也是横惯了,根本不把余俊放在眼里,对着瞪眼,“今日这银子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否则我们回去就把你抓了一个小孩的事宣扬出去!”
“你们敢!”
余俊话落,眼光撇到有人影轻飘飘的落在院子里,喝问:“谁?”
无人回答,院子里异常安静。
余俊心神一凛,抓住一人挡在了身前,“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闯入我的院中?”
依旧是没人回答。
被抓之人一扭身挣脱他,唾沫星子都喷在了他脸上:“你装神弄鬼的吓唬谁呢,这银子你给也得给,不给……”
话没说完,张大了嘴巴一动不动的愣在了原地。
余俊想要后退,周远动作极快的掐住了他的喉咙,声音阴森:“盛儿少爷呢?”
他周身气息冰冷,杀意极重,余俊心里恐惧,嘴巴张了几次,也没有说出话来。
“人呢?”
周远加重了力道,就是这个人渣,带人将福管家伤得很重,要不是为了查出盛儿的下落,早就将他杀死了。
“跑、跑了!”
余俊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用尽了全身力气,挤出这几个字。
“跑去哪了?”
周远手收紧,余俊已经喘不上气来了,艰难的摇了摇头。
几名暗卫将房子前前后后都搜了一遍,纷纷回来禀报:“没有!”
“说,前去劫人的是谁?”
“是,是……”
余俊翻着白眼,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顾雅箬和李斐走了进来。
周远松开手,余俊瘫在地上。
“主子,我们都搜遍了,没有,说是跑了。”
余俊瞪大眼,看着李斐。
顾雅箬走到余俊面前。
半年不见,余俊身上的阴气重了一些。
“我小弟跑哪儿去了?”
顾雅箬看着他问。
余俊身体朝后退缩着:“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余俊又退缩了几下:“我、我真的不知道!”
顾雅箬在屋内众人身上看过,“你们有谁知道吗?”
众人急慌慌的点头。
顾雅箬身上的杀意太明显,他们想忽略都不行。
顾雅箬指着被暗卫点了哑穴的大汉:“你说!”
大汉嘴巴一直保持着微张的状态,纵使额头上急得冒出了冷汗,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顾雅箬自顾自得点头:“好,很好!”
话落,寒光闪,大汉直直的朝后倒去,咚的一声砸在地上,脖颈有一丝血迹渗出,随后血肉翻开,大量的血迹喷溅出来!
众人吓破了胆,拼着命的抢着回答,
“是跟一个贵公子走了!”
“是跟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走了!”
顾雅箬眯起眼,这清水县地处偏僻,能让他们称为贵公子的,应该不是本地人。指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有名大汉:“你说!”
大汉哆哆嗦嗦的把昨夜发生得一切全部讲了出来。
顾雅箬皱紧了眉头,就连一个丫鬟都有如此高的身手,这人到底是何来历?
“去查!”
李斐话落,院中有暗卫飞跃而去。
顾雅箬转身再次看向余俊,微微一笑:“王大善人一家在哪儿?”
余俊警惕的看着她,“你、你要做什么?”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他们,还有,你的命根子是我伤的,害王小姐守了这么多时日的活寡,我心里过意不去,给她送几个美男。”
余俊变了脸色:“顾雅箬,你不要欺人太甚!”
“错,我不欺人,我欺的是你们这帮猪狗不如的畜生!”
515 天鹰门(爆3)
余俊变了脸色,死灰一般。
后面有人提着余猛和梅娘进来。
梅娘瑟瑟发抖。
余猛昏迷了过去,一直未醒。
看到余猛的惨状,余俊瞳孔急剧收缩,“你把我爹怎么了?”
顾雅箬嘴角微勾:“你爹不肯说出你的下落,我割了他几根手指头。”
“你这个畜生,我给你拼了!”
余俊大喊着对着顾雅箬冲撞过来。
李斐一脚,将他踢飞了出去。
余俊重重的撞在了墙上,又重重的跌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溅了出来。
顾雅箬冷笑:“畜生?你们杀了我焕颜阁内十个弱女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的畜生?”
“你、你不得好死!”
余俊五脏六腑都疼的厉害,强撑着说。
顾雅箬露出嗜血的笑,笑容残忍而狠厉:“把人泼醒!”
白陌一桶凉水下去,余猛醒来,睁眼看到余俊倒在不远处,嘴角有血迹流出,惊恐不已:“俊儿,你怎么了?”
顾雅箬慢悠悠的走过去,一把提起余俊,扔在了余猛面前。
余俊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余猛睚眦俱裂:“你想做什么?”
顾雅箬笑着走到他面前,蹲下。
余猛吓得身体哆嗦了起来。
顾雅箬拿出匕首,抵在余俊的身上。
余猛瞳孔猛然睁大。
顾雅箬的匕首一点点的刺入余俊的身体里,让余猛亲眼看着余俊的血肉一点点的翻飞起来。
“啊……”
余俊惨叫连连。
“你住手,住手!”
余猛疯狂大叫。
顾雅箬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匕首插入更深了一些,让余猛清清楚楚听见匕首划过骨头的声音。
余猛更加的疯狂了,想要爬上来阻止,被陆猛一脚踩住,动弹不得。
“你放开他,放开他!”
余俊的惨叫声和余猛痛到极致的声音在屋中回荡。
梅娘吓的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屋内大汉们也恨不得自己死过去,个个吓的瘫坐在地上。
白陌众人心里也是无比的惊惧,这两日他们见识了顾雅箬的手段,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惊惧是从内心里蔓延出来的,从头到脚,四肢百骸,他们这才知道,当初顾雅箬对他们是多么的仁慈。
就连周远带着的那些暗卫,也是头皮发麻。身为暗卫,折磨人的方法有许多人,可这样生生把活人切开的,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哪里是一个小姑娘,这分明是一个从地狱出来索命的恶魔。
只有李斐,嘴角带着淡淡笑意的看着她,仿佛她在切割买来的猪肉,想要亲手给自己做顿丰盛的饭菜一般。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余俊想要死死不过去,生生感受着自己皮肉被一点点的割开,濒临疯狂。
顾雅箬不说话,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带着嗜血的残忍。
“我说,我说!”
余猛受不住了。
顾雅箬却仿若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手中的动作。
“他们都去了京城,投奔一个姓林的,别的我们也不知道了,我们约好,半个月后,我们也过去!”
“在哪见面?”
“南城门,到时候俊儿媳妇会派马车来接我们!”
“你们雇佣的是什么人?”
“天鹰门。”
顾雅箬问一句,余猛快速的回答一句,半丝谎话也没有。
顾雅箬手中的匕首顿住,余猛刚要松口气,顾雅箬的手又动了起来。
“你……”
余猛再也承受不住,昏死了过去,又被余俊的惨叫声拉了回来。
疯狂大叫变成了祈求:“求求你,放了俊儿,放了俊儿。”
“翠竹死前有没有这样求过你们?明竹有没有求过,青竹有没有,她还怀着孩子,刚刚一个多月的孩子,你们放过她了吗?”
顾雅箬手中动作没停,质问着余猛。
“是我做的,是我做的,你要杀,杀我,杀我!”
“余老爷,别着急,欠了我的,一个也跑不了!”
整整两个时辰,余俊的惨叫声从一开始的惊天动地,到最后的只张嘴,发不出声音来。
顾雅箬将他身上的血肉全部割开,偏偏又没伤到他的致命处,血水流满了他的身下,染红地面。
余猛不知昏过去多少次,又被泼醒,眼睁睁的看着余俊在自己面前变成了一堆带着皮肉的白骨。
仿佛疯癫一般的来来回回念叨着一句:“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屋内众人都吓昏了过去,就连白陌和陆猛等人也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失态。
月曦站在门口,看着血迹从屋内流到自己脚下,皱了皱眉头。
李斐依旧是嘴角噙着笑意,看顾雅箬划完最后一刀后站起来,走上前去,掏出手怕给她擦拭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声音异常温柔:“累了吧?接下来交给我。”
顾雅箬乖乖的任她擦拭着,轻轻的“嗯”了一声。
两刻钟后,宅院里燃起了熊熊大火,火中隐隐还传出凄厉的叫喊声,左邻右舍慌忙提着家中水桶去救火,却不小心都发生了意外。
有慌忙之下崴到脚的,有水桶漏水的,有赶出门,去不知怎么摔了个跟头,把水桶里的水全洒出来的……。
总之,无一人能过来救火的。
但也无一家受到波及,直到宅院全部烧毁干净,也没有砰溅到左邻右舍半丝火星。
……
天鹰门,
一个毫无底线的、为钱而活的门派。接受雇主雇佣,只要付得起银子,不管什么样的活他们都接,不料这次却碰到了铁板,只不过是去劫两个孩子,自己的人死了三四个,重伤五六个。
“娘的,这次赔本了!”
看着受了伤的弟兄们,天鹰门二当家的天二鹰忍不住骂娘。
接到单子的时候,还喜不自胜,以为捡到了一个天大的便宜,没想到却折损了这么多人。
“不行,我们还得给姓余的再要十万两银子。”
三当家天三鹰也忍不住说,这次他也受了伤,被福来伤了胳膊,差点废了。
天一鹰没说话,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家的下人,怎么会有那么高的身手?
“大、大、当家的!”
一名属下连滚带爬的跑进来。
天一鹰噌下站起来:“出了何事!”
“外面、外面、外面……”
来人还未来得及说完,李斐带着人走了进来。
众人心中一惊,天一鹰喝问:“你是谁?”
“动手!”
天一鹰直觉眼前黑影一闪,脖子一凉,身体直直的朝后倒去。
“大哥!”
“大哥!”
天二鹰和天三鹰也只来得及发出这样的惊呼,身体也跟着朝后倒去。
……
家中,张氏醒了以后,有些痴痴呆呆的坐着,饭也没吃一口。
顾家人陪她坐着,个个眼眶通红。
俏俏依偎在马氏怀里,眼神时不时的看向外面。
脚步声传来,众人同时精神一振,朝着门口看去。
顾雅箬挑开门帘走进来,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缓缓摇了摇头。
张氏眼前一黑,再次昏了过去。
……
县衙,
县太爷暴跳如雷,在他的管辖内出了两次火灾,一个是清水镇上的焕颜阁,不但一夜之间化为灰烬,连带着里面的十名下人也烧成了黑炭。再一个就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处宅院好好的着起火来,虽然没有伤及无辜,可火灭之后,也发现了好几具尸体。
眼看着三年任期就要到了,他也打点好了,偏偏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出了岔子,他怎么能不暴跳如雷,
“查,速去给我查,不管是谁,老爷我都要让他下大狱!”
两日后,一人一骑在大宅院门口停下,马上之人翻身下来,直接进了宅院。
白陌领着人正在打扫院子,听到脚步声一抬眼,眼睛猛然瞪大,不可置信的扔掉了手中的扫帚来到他面前,“福来,你好了?”
福来伤成如何,他们没有看到,也知道伤的不轻,被悄无声息的带去了别地治病,可短短两天之内就好了,白陌有些不可置信。
福喜抱拳:“你认错人了,在下福喜,是接替福来照顾少爷的。”
“福喜?”
白陌仔细看了他几眼,这才发现他确实和福来有些不同,问:“福来呢,他好一些了没有?”
“多谢挂念,福来一切都好,不知可否告诉我,我们少爷住在哪个院子里?”
“我带你过去!”
自从盛儿被劫走了以后,李斐又回到了大宅院里住,还是住在主院。
白陌带他到了院门口,停下脚步:“就是这里了!”
福喜谢过,直接走了进去,站在院中喊人:“少爷!”
屋中好一会儿才有淡淡的声音传出来:“进来!”
福喜低着头进去,目不斜视,唯恐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福来如何了?”
“禀少爷,命是暂时保住了。”
“我交代你们的事情呢?”
“福禄和福寿已经去做了,只要到时候他们真的去接人,小的们定然一找到他们的落脚之处!”
“斩草除根!”
“小的明白!”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福喜心中一动。
“下去吧!”
李斐吩咐。
“是,少爷!”
福细半弓着身从屋中退出来,刚退出门口,脚步声已经到了跟前。
福喜没敢抬头,“见过顾姑娘!”
顾雅箬脚步顿了一下,随后走进屋内。
福喜松口气,抬起头。
唰,
一把宝剑抵在了他的面前,月曦声音冰冷:“你是谁?”
福喜慌忙举起双手:“月曦姑娘,别冲动,我是福喜,福来暂时来不了,我代替他来伺候少爷!”
516 一步也别想踏进去!(爆4)
月曦冰冷的眼神在他脸上巡视了一圈,把剑撤了回去。
福喜装模作样的抬起手,擦拭了一下自己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小心的后退了几步,距离月曦远了一些,这才咧开了嘴,带上了一丝笑,很是讨好的说:“月曦姑娘,以后,还要你多关照了!”
月曦一声没吭,转身朝着院外走去。
福喜,……
看着月曦的背影出了院门,才敢小声嘀咕:“冷冰冰的,也不知道福来看上了她哪一点儿?”
唰!
门帘被掀开。
福喜吓的差点没跳起来,身上的冷汗立刻冒出来了,“顾、顾姑娘!”
顾雅箬眼光在他脸上盯了好一会儿,盯着福喜身上发毛,才收回了视线,又回到了屋内。
福喜抬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又摸了一把,没摸着什么东西,刚要低语,忽然想到什么,赶紧捂住了嘴。
“他和福来是双生子!”
屋内,李斐解释了一句。
顾雅箬抿唇坐在了椅子上,第三天了,前去打听的暗卫还没有传回消息,家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张氏这几日滴米未进,整日以泪洗面。
李斐将她搂在怀里,感受着她比以往更瘦小的身体,心里抽疼,这几日,她瘦了好多,“福喜做饭的手艺不错,我让她给你熬点粥喝?”
顾雅箬静静的倚在他的怀中不说话。
“福喜!”
李斐扬声喊。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去熬些粥过来,仔细一些。”
“是,少爷!”
福喜左右看了看,看到了厨房的位置,走了过去,看里面空空如也,又转身出来,走到院门外:“月曦姑娘,请问……”
月曦转身往厨房走,福喜愣了愣后,跟在后面。
直接领着他来到大厨房,月曦又是一言不发的离开。
福喜在她身后道过谢后,进了厨房,把自己身上的包裹解下来,放置在一旁,麻利的刷锅熬粥。
很快,粥香四溢,白陌等人在院子里也闻道到了香味,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福喜盛好粥,又背起了自己的包裹,小心翼翼的端着回了院子,亲自给送了进去,目不斜视的退了出来。
李斐放开顾雅箬,端起粥,拿起小勺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几口,送到顾雅箬嘴边。
顾雅箬听话的张开嘴,吃了下去。
咚咚咚!
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顾雅箬腾下站起来,大步走到门口,掀开门帘。
三当家喘着粗气跑进院中:“姑娘,秦昊死了!”
……
镇上,绣坊后院。
秦昊躺在后院中,眼睛瞪的大大的,表情扭曲,已然没有了生息。
“他临死前,可说了什么?”
顾雅箬冷着声音问。
三当家的心里打鼓,顾雅箬吩咐他看好人,他也尽心尽力的看着,可秦昊今天早上还在叫嚣着,没想到一转眼的工夫,竟然咬了舌头自尽了。
“没、没有……”
秦昊说的话不少,但都是诅咒姑娘的,他还是不说了好。
“处理了!”
顾雅箬吩咐了一句,转身往外走,紧绷的小脸上布满了阴郁。
“他们在这,快点抓住他们!”
她的脚刚迈出绣坊的大门,十数名手持大刀的衙役对着她冲过来,将她和李斐两人团团围住。
“老爷,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抓了我家大人!”
衙役后面,秦昊的随从指着顾雅箬和李斐两人跟走在后面的县太爷告状。
县太爷走到衙役后面站定,看清两人面容,若口而问:“是你们?”
“难为县太爷还记得我们,不知道您这般兴师动众是为何?”
顾雅箬面色如常,语带笑意的问。
县太爷朝着绣坊内看了一眼,指着其中几名衙役下令:“你们进去搜一下!”
几名衙役持着大刀往里走,
月曦和福喜两人挡在门口,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县太爷怒沉了脸色:“小丫头,你这是要妨碍本大人执行公务?”
“大人,你搜查我这绣坊,总得有个名目。”
“有人举报,你捉拿了秦镇长,藏匿于这绣坊中,本大人要派人进去搜查。”
顾雅箬脸上有了笑容:“大人,您可知,对面的焕颜阁是我的?”
县太爷愣了一下,道:“本大人知道。”
“那您可知,我这焕颜阁被烧了,里面的十人全部死在火海中?”
“这个,本大人也知。”
“既然知道,你为何不派人去追查凶手是谁?”
顾雅箬咄咄想问。
县太爷脸色青一下,紫一下,脸上涌上怒意:“本大人自然派人去查了凶手。”
“大人可查到什么?”
县太爷脸色更加的难看。
顾雅箬朝他走进了一步:“焕颜阁被烧当夜,整个清水镇上空都飘荡着桐油味,大人若真的是一心为民的好官,此刻早就应该知道了烧了焕颜阁的人是谁,而不是此刻站在我的面前,捉拿我这个受害者!”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即使有桐油味又说明了什么,又怎么能证明是秦镇长做的,他审了一夜的案子,刚从牢房里出来,便听到了焕颜阁着了大火的消息,带着人急急忙忙的赶来,谁知,你不但不感激,反而对他下杀手,后来更加将他关在这绣坊好几日夜,你眼里还有没有律法?”
顾雅箬冷笑了几声:“好一个官官相护,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大人,这绣坊是我家家产,你若是想搜查,请拿出证据来,否则,一步也别想踏进去!”
县太爷大怒,“顾雅箬,你这是要公然违背我的命令吗?”
“是,又如何?”
“大胆,给我拿下!”
“谁敢?”
他话音未落,只觉眼前人影一闪,一把冰冷的宝剑抵在了他的脖颈边。
县太爷骇然的睁大眼:“你、你们、你们竟敢……”
顾雅箬冷然一笑,丝毫未将他放在眼里:“大人,我的焕颜阁被烧了,手下的人都死了,我的小弟也被人劫走了,我的心情很不好,希望您别来招惹我,否则,我头脑一热,做下什么不计后果的事,到时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顾雅箬,你别太嚣张了,大人可是九品朝廷命官,你若是敢动他一根汗毛,你吃不了兜着走!”
秦昊的随从在一边叫嚣。
福喜轻轻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随从直觉一股寒意扑来,身体下意识的颤了一下。
县太爷被他一提醒,也回过神来:“小丫头,你可知得罪本大人有何下场?我劝你还是让你的人赶快放开我,乖乖的让衙役们进去搜查!否则,我即刻下令将你全家抓入大牢!”
李斐执起顾雅箬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将她垂落在耳边的一根发丝轻柔的给她放入了耳后,“箬儿,让他们进去搜吧。”
说着,抓住顾雅箬的手微微用力了一下。
“月曦,让他们进去!”
月曦收回宝剑,福喜让开了身体。
“进去搜!”
县太爷摸了一把自己带着血印的脖子,怒声下令。
众衙役冲了进去。
里里外外搜了个仔仔细细,也没有找到秦昊,跑出来禀报:“老爷,没有!”
“将他们拿下,带去镇衙审问!”
镇衙内。
县太爷高坐大堂上。
镇衙的衙役被驱赶去了一边,县太爷带来的衙分立在大堂两侧,个个精神抖擞,威武至极。
县太爷重重的一拍惊堂木:“你们两人,速速招来,把秦镇长藏去了何处?”
顾雅箬抿唇不语。
李斐薄唇轻启:“不知大人可有证据证明我们抓了人?”
“混账!”
县太爷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人证物证都在,你们还想抵赖?快快招来,免得手皮肉之苦!”
“人证是是谁,物证何在?请大人拿出来!”
“我是人证,那日大人领着衙役去了焕颜阁,再也没有回来!”
随从大声说。
“还有吗?”
李斐的眼神在被驱赶去了一旁的衙役身上一一掠过。
衙役们全部低下了头,身子开始微微颤抖。
“有!”
随从叫嚣,一一指着其中的几名衙役:“那日是他们跟着大人去的。”
噗通!噗通!
几名衙役接二连三的跌坐在地上。
“老爷,我没有去,我那日拉肚子。”
“我也没有去,我老娘生病了!”
“我也没有去,我媳妇生孩子!”
……
几人均是否认。
“你、你们……”
随从气的眼前发黑:“大人平日里待你们不薄,你们怎么能说谎?”
再怎么不薄也比不上命重要啊,一想到顾雅箬出手对付秦昊那个狠劲,几名衙役哪里敢说半个字。
县太爷鼻子也差点气歪了,惊堂木拍的啪啪响:“一群没用的东西!”
“既然大人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那秦大人不见了与我们无关。大人,我们是否可以走了?”
李斐淡然的问。
“休想!”
“众目睽睽之下,你们拿剑胁迫本大人,本大人岂能这样放过你们?”
“大人想要怎么做?!”
“罚银一万两,杖责二十!”
李斐抓住顾雅箬的手动了一下,抬眼看向县太爷。
“大人,你确定这样做?”
“怎么,怕了?你若是应下本官的另一个条件,本官可以免去你的二十大板!”
517 那个人是谁?(爆5)
镇衙的大门被关上,所有的衙役也被驱赶了出去,大堂上只剩下顾雅箬、李斐和县太爷三人。
“大人,有话直说吧!”
李斐牵着顾雅箬的手,把师爷坐的那把椅子搬了过来,让顾雅箬坐下,自己立在她的身旁。
县太爷眼睛眯了眯,仔细看了几眼顾雅箬精致的小脸,眼光落回了李斐脸上,
“本官这个条件很简单,只要你答应了,本官不仅免了你们的罚银和牢狱之灾,你们囚禁秦昊一事,我也会给你们遮掩过去。”
李斐抬眼看他,精致绝伦的脸上一片平静。
县太爷心里忽悠了一下,暗想怪不得女儿一眼就相中了他,确实是容貌绝伦,天下无双。
“本大人这个条件也简单,只要你答应了娶我女儿,先前的一切都一笔勾销。”
李斐脸色未变,身上的气息确实瞬间变冷:“大人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你休得跟本官装糊涂,本官说的明明白白,只要你肯点头应下,即刻随我回县城成亲,你们胁迫我之事一笔勾销!”
“如果我不愿意呢?”
李斐声音带了几分寒意。
县太爷眼光瞥向顾雅箬:“我知道,你舍不得她,你放心,本官不是那强拆别人姻缘的人,等你和我女儿成亲后,你可以纳了她做妾室,但掌家之权必须在我女儿手里。”
顾雅箬挣钱的本事他早就听说了,一个焕颜阁便能日进斗金,只要李斐纳了她做妾室,她挣得所有银子都是女儿的。
顾雅箬笑出声,就好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般,笑声讽刺:“大人,你可真是打了一手好如意算盘!”
被揭穿,县太爷老脸红了一红,虚张声势的一拍惊堂木:“住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顾雅箬笑着道:“我记得我曾经说过,他是我的人,大人是否把这话忘记了?”
“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老爷我这样做,是给你们一条生路!”
“是吗?”
顾雅箬嘲讽一问,随着站起来,抓着李斐的手就要往外走。
李斐站着没动。
顾雅箬诧异。
李斐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福喜!”
“在!”
福喜的声音从衙门外传进来,“交给你了!”
“是,少爷!”
镇衙大门被打开,福喜恭立门边。
李斐牵着顾雅箬的手往外走。
“给我拦住他们!”
县太爷大喝。
衙门外静悄悄的,半个衙役的身影也不见。
两人走出大门,福喜抬脚走进来,走到县太爷面前站定,嘴角勾了勾。
县太爷心里颤了一下:“你、你要做什么?”
福喜拿出一个牌子,举到他面前。
县太爷眼睛猛然瞪大。
“看清了吗?”
县太爷嘴唇哆嗦了半天,一个字也没发出来!
“给你三日!”
福喜说完,收起牌子,转身出了镇衙。
县太爷面无血色的瘫在地上。
……
入夜。
李斐屋中。
周远双膝跪在地上,额头大颗的冷汗往外冒:“属下无能,没有查到那辆马车的任何消息。”
那辆马车好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样,要不是那些人全部口径一致,他都要怀疑他们是编造出来的了。
李斐面色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喜怒。
周远的冷汗冒得更多了,“请主子责罚!”
李斐不说话。
周远就这样跪着,身体笔挺,动也不敢动。
福喜低垂着头,静默的站在屋外。他自小跟随着李斐,知道他这是生气了,一部分是因为周远办事不力,另一部分……,
福喜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顾家。
张氏屋内,天色已晚,众人都散去,只有他们一家人在。
李若琳端着一碗粥站在张氏床前:“娘,您多少吃一点吧,你这样下去,会把身体熬坏的。”
张氏摇了摇头,几乎发不出声音了:“我不饿!”
盛儿不知道是死是活,她这心里难受,什么东西也吃不下。
“娘,您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如果盛儿被找回来了,看到您这个样子,会很伤心的。”
顾灼也跟着劝解。
张氏眼里有了一丝亮光,看向顾雅箬:“箬儿,你说,盛儿会找回来吗?”
“娘相信我吗?”
顾雅箬反问。
张氏忙不迭的点头:“娘信你,信你!”
“娘若是信我,就好好吃饭,我给您保证,我一定会把盛儿找回来!”
“好,我吃,我吃!”
张氏说着,动了动身体,想要坐起来。
顾南赶忙伸出手,把她扶了起来。
李若琳把粥端到她面前,舀了一勺递到了她的嘴边。
张氏深喘了一口大气,张开嘴,把粥吃了下去,却突然呛到了,一口鲜血混着饭粒喷了出来,身子又软绵绵的朝后倒去。
“她娘!”
“娘!”
……
屋内一片慌乱,顾灼扭身往外跑去喊大夫。
大夫很快而来,诊过脉后摇头:“病人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不是药石能奏效的。等孩子找到了,她这病自然就好了。我先给开几幅补药,你们抓来以后给她喝下去。”
“谢谢大夫!”
顾南道谢。
大夫摆了摆手,心中叹息了一声,孩子丢了,找回来的可能性很小,张氏这身体,恐怕会一直病怏怏下去。
大夫开好药方,顾灼随着他去拿药。
顾英把张氏喷出的血迹擦拭干净,全家人又围在了张氏身边。
张氏闭着眼睛,气息微弱,胸膛微微起伏。
“都怨我,都怨我!”
顾南捶打着自己的头,当年要不是他救下了余猛,两家也不会定亲,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
“爹!”
顾英的眼泪大颗的往下掉:“怨我,都怨我!”
要不是她没用,帮不上什么忙,余家也不会起了退亲的心思。
俏俏依偎在顾雅箬怀里,眼泪在大大的眼睛里转:“爹,二哥是不是回不来了?”
“不会,盛儿一定回来的!”
顾雅箬声音坚定。
……
周远跪了一整夜,直到天色发白,李斐才开口:“退下吧!”
“谢主子!”
周远咬牙,挣扎着站起来,踉跄着往外走,刚走出门口,双膝一软,朝着地上跪去。
福喜伸出手扶住他。
周远站稳身形:“多谢福二总管!”
福喜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远摇摇晃晃往外走,感受着带着凉意的空气,深深吸了一口。
看着他的背影,福喜摇了摇头。
……
焕颜阁一出事,张兰便知道了。躲到无人的地方,仰天大笑了三声,心里无比的痛快,那个死丫头不肯认自己,这下遭报应了吧,不但焕颜阁被烧了,买的下人也死了,她倒要看看,以后她还如何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
“我们是不是该去看看?”
等她回到家中,刘峰问。
张兰没好气的说,“看什么看,你没看到她们对我的态度,巴不得见不到我呢,我若是这个时候去了,说不定是给人家添堵!”
“可出了这么大事,我们要是不过去看看,岂不是太不通人情了。”
“要看你去看,我没那个工夫,我还要留在家里给孩子做饭呢。”
刘峰叹口气,试着再次劝说她:“无论如何,你和大姐是亲姐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知道了,不去看不好。”
张兰气的跺脚:“刘峰,你怎么长了个榆木疙瘩呢,你没听说吗?那顾雅箬抓了镇长,不知带去了何处,你这时候上门,不等于说我们和她们是一伙的吗,到时候抓你入大牢怎么办?”
“不、不能吧?”
“能,我说能就能,反正你不许去!”
……
曲氏是过了三天以后才知道的,不相信的问张生:“你说什么?”
“箬儿的焕颜阁被烧了,盛儿也被人抓走了,现在下落不明!”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前两日,大妹家瞒得紧,昨日才漏出来的消息。”
“赶快去凤花家!”
除了翠姑,曲氏一家急慌慌而来。
一进门,看到张氏眼窝深陷,两眼呆滞,曲氏的眼泪唰流了下来,一把抱住她,
“凤花啊,你这是想要了娘的命啊!”
张氏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哭出声:“娘,盛儿不见了!”
“娘知道,娘知道!”
曲氏抱紧她:“你要想哭,你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娘守着你呢!”
张氏放声大哭起来,哭的天昏地暗,声音嘶哑。
屋内众人都跟着掉下了眼泪。
两刻钟后,张氏的哭声才慢慢小了下来。
曲氏轻轻的拍打着她,眼泪打湿了张氏的衣裳:“凤花,你相信娘,盛儿一定会找回来的!”
张氏无声的摇着头,已经好几天了,还没有盛儿的下落,他一定是被人卖了,卖去很远的地方,再也找不回来了。
“凤花啊,你听娘说,盛儿不见了,你还有灼儿,还有英儿,箬儿和俏俏,她们还小,你不能不管她们,你要振作起来,把身体养好,只有身体好了,才能等盛儿回来!”
“你也还有娘要照顾,娘年纪大了,经不起事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活不下去了,你要是心疼娘,你就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娘陪你一起等盛儿回来!”
张氏的呜咽声又起。
518 厉飞(爆6)
“大妹,你别哭了,自从翠姑出事以后,娘的身体也不好,再跟你这样哭下去,咱娘的身体该受不住了。”
张生也哽咽着劝说。
张氏慢慢止住了哭意。
曲氏对顾英道:“英儿,去给你娘熬些粥。”
“我去吧!”
李若琳擦了把眼泪,道。
“不用,大嫂这几日也累坏了,还是我去吧!”
顾英说着,出去熬粥。
“来,起来!”曲氏想要把张氏拉起来。
顾南赶紧帮忙,张氏慢慢坐起来。
曲氏拿了一个枕头放在她的身后,让她背靠在床头上,然后又吩咐顾灼:“灼儿,倒杯水!”
顾灼把水递过来,曲氏端好,送到张氏面前:“先喝口水。”
张氏带着浓浓的鼻音,费力的伸出手:“娘,我来吧!”
曲氏躲开她的手:“不用,你哭了这一场,浑身无力,娘喂你。”
说完,把水杯递到了张氏的嘴边。
张氏低头喝了一小口,又一小口,直到喝了小半杯,才抬起头。
众人提着的心落了回去,心喜。
曲氏把水杯递给顾灼,拿过一旁的帕子给张氏擦拭了下嘴角,“凤花,盛儿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被哪个贵人救了,过几天就回来了。”
张氏眼里露出希冀:“娘,会吗?”
曲氏点头:“会的,一定会的!”
顾英把粥端来,张氏喝了小半碗,有些支撑不住了,躺下,不一会儿睡着了。
众人去了另一间屋子里,曲氏问清楚了怎么回事,长叹了一口气道:“老头子,你们爷四个和先回去,我留下来照顾凤花,等她身体好一些了,我再回去。家里,你让贺家大嫂和二嫂多给帮一些。”
“行!”
……
顾家出了事,工人全部停了工,众人有心想要来问候一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纷纷去找村长,让他带头来顾家看看。
顾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村里人去帮不上任何忙,村长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过来以后问顾南:“要不,把村里人都派出去,帮着找人?”
顾南摇头:“多谢您的好意了,不必了!”
村里人见识不广,走不远,打听不到什么,还是别浪费大家那个工夫。
村长叹了一口气:“如果有什么需要村里人做的,你尽管开口。”
“多谢村长!”
……
接下来的几日,依然没有盛儿的消息,张氏虽然还很心痛,但看着自己的老娘每日辛辛苦苦照顾自己,强压住自己心里的悲痛,强迫着自己吃饭,让自己快点好起来。
其实她心里清楚,盛儿找不到了,不会回来了。
可她还有爹娘和孩子要照顾,她不能就这样倒下去了,她要坚强起来,努力养好自己的身体,说不定等自己老了,头发花白了,盛儿真的回来呢。
顾雅箬也越来越沉默,常常在屋中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小脸也很快的削瘦了下去。
李斐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对着周远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周远每日里都过的提心吊胆。
“少爷!”
福喜站在门外喊人。
“说!”
“清水县县令不知何原因自缢在家中,朝廷十日以后便会派新的官员过来!”
屋内沉默了一下:“知道了!”
福喜顿了顿:“他们、好像觉察到了什么,已经向清水县而来!”
屋内没有回声。
李斐手里拿着那支白玉簪,静静的坐着。
是夜,顾雅箬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盯着房顶。
门被打开,又轻轻的合上,李斐到了床前,脱掉了自己的外衣,上了床,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搁在她小小的脑袋上。
“在想什么?”
“你!”
李斐轻笑,笑声愉悦,放开了她,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不用想了,我就在你眼前,随你看个够!”
顾雅箬眨巴眨巴眼,又眨巴了两下。
李斐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急忙又将她搂在了怀里。
感受着重重的心跳,顾雅箬伸出小手,覆在了上面。
李斐身体猛然僵住。
顾雅箬小手慢慢移动,所过之处,李斐身上仿佛着了火一样。
李斐一把抓住她作乱的小手,微喘着气息看着她。
顾雅箬舔了一下嘴唇。
轰!
李斐脑中一片炸响,身上的火热迅速集中去了某一处。
声音喑哑,带着咬牙切齿:“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
顾雅箬的嘴唇凑了上去,李斐脑中轰轰作响,想也不想的压了上去。
这一夜,缠绵而又克制,狂野而又温柔。
天色将明,顾雅箬沉沉睡去。
李斐和往日一样,悄悄起身,穿戴整齐后,立于床边,将她看了够,俯身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转身离去。
顾雅箬睁开眼,看着晃动的门帘,眸色深沉。
一觉睡到天大亮,起身,慢悠悠的穿好衣服,洗漱好,去了厨屋吃了留在锅里的早饭,才来到宅院。
白陌站在院中,欲言又止,“姑、姑娘!”
顾雅箬径直去了李斐院中。
院子里静悄悄的,半个人影也没有。
月曦留在门口,顾雅箬推门走进屋内。
屋内收拾的整整齐齐,桌子上放着李斐平常管账的匣子,匣子上放着一封信。
顾雅箬走过去,把信打开,偌大的纸上只有苍劲有力的两个字——厉飞。
……
一年半后。
镇上重建的焕颜阁依旧生意火爆,除了香皂,内衣和胭脂水粉的生意外,顾雅箬还增加的美容的生意,这一下,更加吸引那些富家太太,小姐蜂拥而至,焕颜阁前的马车几乎堵塞了道路。
焕颜阁对面,江南第一绣坊的生意也是生意火爆,前来订制绣品的人络绎不绝,。
绣坊的另一边,是顾英和顾香的“美衣铺”,铺子里也是堆满了人,吵吵嚷嚷的,急着定制自己喜欢的衣服。
美衣铺每隔一个月便推出三个新款式的衣服,每隔款式只做三套,任凭你是多有钱她们也不会给你多做一套,是以,每到这个时候,美衣铺都堆满了人。
“顾英小姐,你们这规矩也该改改了。”
一名没有订制到自己喜欢的夫人不满的抱怨。她可是美衣铺一开门就来了,谁知只定制到一套衣服。
顾英笑容可掬:“夫人,咱们店里的衣服样式很多,您可以挑选几件。”
店里的其它样式是不错,可比起这新的样式来,还是差远了,夫人哪能满意,不过也没有办法,美衣铺自从开业以来就是这个规矩,没为任何一人破过例。
“算了,我还是去焕颜阁做美容吧,也差不多该轮到我了。”
焕颜阁比原来扩大了两倍,楼下一般是内衣,一半是香皂和胭脂水粉,楼上则是隔成了一间间的,做美容用。
用的人也比原来多了,二十个人,还有些忙不过来,顾雅箬准备着再去买几个过来。
后院有茶室,领了号牌的的夫人,小姐们可以去茶室喝喝茶,聊聊天,等到了以后自然会有人去喊她们。
顾雅箬在自己屋中看着账本。
“小丫头!”
程骕推门而进,径直到了他面前坐下。
一年前,焕颜阁被烧,顾家出事,他正好去了别处巡视店铺,没在京城,等他得了消息,快马加鞭赶来以后,以及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李斐走了,顾雅箬也再也没有提起过他。
“你是不是太闲了?”
顾雅箬头也没抬的说他。
身为程家的少爷,各地的产业都需要他管理,他却每月都来清水镇一次,少则一天,多则三天。
“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程骕瞪她一眼:“我这不是看着天气渐冷了,怕你没有储存够入冬要用的胭脂水粉,给你多送几车鲜花过来吗?”
顾雅箬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言不由衷的道谢:“多谢程大少爷!”
一年半过去,小丫头又长高了一些,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丫头,举止投足之间带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程骕眼神闪了闪,这小丫头明明是在乡下长大的,怎么会有大家小姐的仪态。
“对了,表哥!”
顾雅箬喊他。
程骕身上汗毛立起来,警惕的看着她:“干什么?”
不能怪他,实在是这个小丫头只要这样喊他,绝对没有好事。
果然,顾雅箬一手托腮,笑眯眯的看着他问:“如果我没记错,表哥今年快十九了吧,都这么老了,怎么还没娶亲?”
程骕仿佛被人踩到了尾巴,嗷一声蹦起来,指着自己那张自认风流倜傥的脸,生气的质问:“我哪里老了?我哪里老了?我告诉你,我才十八,十八!”
“好,就算你十八!”
程骕瞪眼:“什么就算,我就是十八,十八!”
“好好好,您老人家十八,十八。”
程骕气的跳脚:“你故意气我是不是,信不信我让人把那些鲜花倒沟里去,一个花瓣也不给你留下!”
顾雅箬像哄孩子一样:“好好好,您十八,十八!”
听到她这语气,程骕气的差点又跳起来。
顾雅箬丝毫没将他跳脚的情形放在眼里,笑眯眯的问:“您都十八了,怎么还没娶亲?”
“要你管?!”
程骕气呼呼的坐回了椅子上,哪里还有半分纨绔潇洒的影子。
顾雅箬摇头:“我不管,我只是纳闷程老爷和程夫人不逼你吗?”
519 找寻盛儿(爆7)
寻常人家的男子十五六岁就成亲了,到了他这个年纪说不定孩子都有两个了,别说他是程家唯一的继承人了。就算程明和程夫人不逼迫他,程父、程母也不会放任他的。
这话又戳到了程骕的痛处,当即又跳了起来,就差指着顾雅箬的鼻子说她了:“小丫头,你有没有良心,为了你的生意,我每个月无论多忙都赶来给你送鲜花,你却专拣我不爱听的说。”
“谁也没让你来啊?!”
顾雅箬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
程骕猛然拔高了声音,火气窜到了头顶,头发丝眼看着就翘了起来。
顾雅箬慌忙改了口:“没说,没说,我什么也没说,表哥您辛苦了,表妹给你倒杯茶。”
说罢,还真的站起身,拿过茶盏,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了程骕面前。
程骕满腔的火气顿时消失了下去,但还是故意重重的哼了一声后,才伸手接过,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慢条斯理的坐回了椅子上,不甘心的威胁,“这次就算了,下此你再敢如此没大没小的和我说话,鲜花你自己想办法去弄吧!”
“我错了,我错了!”
顾雅箬陪着笑脸,没什么诚心的道歉。
程骕心里忽然有些发堵,自从那次变故发生了以后,他总觉得顾雅箬变了,脸上戴了一副面具,看着整日笑嘻嘻的,和谁都很亲近,可他知道,这个小丫头和谁都有了距离,不再刚硬,也不再随时伸出利爪。
程骕喝了一口发苦的茶,将自己心里的那份不舒服压了下去,道:“我来是告诉你,我找到了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那里的鲜花四季不败,你若是想要维持焕颜阁的生意,不如和我一起去那个地方看看。”
“什么地方?”
“春城!”
“好,你准备一下,我回去后和家里人说过,便随着你去!”
顾雅箬毫不犹豫的应下。
这一年半的时间,她把大半个厉国都走遍了,一边开拓自己的生意,一边寻找盛儿,就连江南她也带着人去过,足足呆了两个月,也没能找到盛儿的消息。
……
“咳咳咳……”
顾雅箬下了马车,刚走进家门,听到咳嗽声,快走了几步,进了张氏屋中:“娘,您又不舒服了?”
自从盛儿失踪以后,张氏的身体一直病怏怏的,用了多少好药也无济于事。
张氏摆手:“无事,寻常咳嗽两声,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哦,我想去春城谈生意,回来给娘说一声。”
张氏默了默,她心里明白,箬儿与其说出去谈生意,还不如说去找盛儿,叹了一口气,劝说:“箬儿,娘也想明白了,盛儿都丢了这么久了,如果还活着,早就想法捎信回来了。你呀,也被到处跑了,娘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顾雅箬走过去,轻轻拍打她后背,语气轻快:“娘,您说什么呢,我这是扩大咱家的生意,不是去寻找小弟。”
张氏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看着她的眼睛说:“箬儿啊,娘已经失去盛儿了,不想你再出事。”
一股热浪冲到了顾雅箬的眼眶,顾雅箬急忙站起来,匆匆说了一句,:“我去看看麟儿!”,便急急忙忙出去了。
张氏看着她的背影,又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无力的靠在身后的柜子上。
张氏病倒后,家里的事情全落在了李若琳身上,家里家外都是她再操持着,几个月前,还生了一个小子,取名顾麟。
顾雅箬急匆匆从屋中出来,仰头,把眼泪逼了回去,等情绪平静了下来,才去了李若琳和顾灼两人的院子里。
李若琳陪嫁来了四个丫鬟,家里又买了几个人,做饭的事情自然是交给她们了。
李若琳刚从工人房回来,给孩子喂完奶后,此刻正在逗弄他。
“嫂子!”
顾雅箬掀开门帘进了屋。
“你今日怎么这么早?”
李若琳笑着问。
“我这几天准备出去一趟,今日早点回来和娘说一声。”
顾雅箬说着,走到床边逗弄孩子,“麟儿,今天想姑姑了没有?”
小家伙六个多月了,长得虎虎的,特别可爱,也识得人了,听顾雅箬问他,咿咿呀呀得说了几句,对着顾雅箬伸出手,让她抱。
顾雅箬满脸笑意的将他抱起来,在他娇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小家伙,算你有良心,姑姑没白疼你。”
李若琳听的发笑,问:“什么时候走?我给你准备东西。”
“爹和大伯估摸着明天就回来了,我等他们回来以后再去,大概要不少的时日,家里拜托嫂子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这也是我的家,你放心,家里一切有我呢。”
顾雅箬的生意扩大,顾东和顾南两人负责带人给人送货,家里添置了二十辆马车,三当家的领着十个人跟着。
第二日,顾东和顾南果然回来了。
两人都乐呵呵的的,这一趟出去没少送货,又挣回了一沓银票。
“箬儿,给!”
顾南从怀中仔细的掏出银票,递给顾雅箬。
顾雅箬也没推辞,接了过去:“爹,大伯,累了吧?”
两人同时摆手:“不累,不累!”
坐在马车上,又不是走路,再说了,就是是有点累,看到那些银票,也感觉不到了。
“爹,大伯,眼看天冷了,鲜花越来越少,程大少爷告诉我有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那里的鲜花常年都有,我想和他一起去看看。”
顾南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下去,涌上担忧:“又要出去啊?”
“这次和程大少爷一起去,他家里生意众多,识的那个地方,爹不用担心。”
“大概去多少时日?”
“长则一个月,短则二十天。我带着月曦和白陌还有余猛一起去,爹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
春城,一个特殊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这里四季如春,更是因为它是大厉国唯一一个独立的城池,不用每年向朝廷缴纳赋税。
程骕和顾雅箬领着众人骑着快马十多天才到了春城外。
看着城门上,大大的春城二字,程骕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他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出行一般都是坐马车,骑马不是没骑过,可一连十多日的骑行,他感觉自己都要颠散架了。
“进了城后,找间好的客栈,我一定要大睡三天!”
勒紧了缰绳,让马车停下,看着依旧神采奕奕的顾雅箬,程骕大声说。
顾雅箬看了众人一眼,月曦和白陌还有陆猛还好,程骕带的那几人都东倒西歪了。
笑着点点头:“好,进城后咱们好好休息。”
“这还差不多!”
程骕说了一句,这才一夹马肚,驱赶马儿慢慢走进城中。
入眼的是一片繁华,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
几人慢悠悠的走着,边走程骕边说道,“我早就听说这春城百姓富足,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顾雅箬点了点头,看街上百姓的穿着,也能看出来,来来往往的,没有一个穿着补丁的衣服。
几人在一间客栈前停了下来,门前的伙计立刻迎上来,态度很是热情:“几位,还要住上房还是普通房间?”
“五间上房,最好是临街的!”
顾雅箬把缰绳扔给他。
“好咧!五间上房!”
伙计对着客栈内高喊了一声,立刻有别的伙计迎了上来,热情的带人进去,领着他们去了楼上。
“麻烦您给我们送上热水来,我们清洗一下!”
顾雅箬道。
一路赶来,风尘仆仆,身上都是土。
“好嘞,您稍等!”
伙计应着声下去,没过多大一会儿,便让人抬了几大桶热水上来,分别送去了五个屋中。
“姑娘,热水好了,洗完以后,您喊我们!”
伙计又热情的说着,才下了楼。
顾雅箬和月曦清洗完毕,喊了伙计将水桶抬了下去,顾雅箬打开窗户,看了一会儿窗外的景色。
“姑娘,休息一下吧!”
月曦劝说。
一路赶来,她的身体都要受不住了。
顾雅箬关好了窗户,躺回了床上,闭上眼。
月曦抿了抿嘴唇,也去了另外的床上躺好。
众人都累坏了,这一觉睡的很沉,睡了两个时辰后,是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的。
“少主来了!少主来了!”
街上的人纷纷嚷着,声音很是兴奋。
顾雅箬和月曦被吵醒,同时睁开眼。
街上的叫嚷声越来越大。
顾雅箬起身,打开了窗户,微暖的风徐徐拂来,很是舒服。闭了闭眼,朝下面还看去,一辆华丽而又张扬的马车从街上缓缓走过,车夫身穿绸布衣服,端坐在马车前辕上,身体笔挺,目不斜视的赶着马车。
马车两边,各自跟随着五名貌美的丫鬟,丫鬟穿戴一致,都是翠绿色的裙子,头戴翠绿色珠钗,步伐轻盈,步调一致的走在马车旁。
马车走过之处,都是尖叫声,少女的,老妇的,甚至还有男人的。
“这也太招摇了!”
月曦摇了摇头。
在京城,就是皇子出行也不敢有这么大的阵仗。
马车缓缓驶到一处胭脂水粉铺前停下,一名美貌丫鬟上前,打开车帘,一名少年从里面出来。
众人的尖叫声更大。
少年背对着她们,顾雅箬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听着众人的尖叫声,也知道少年的容貌必定是惊艳绝伦,天下无双。
一名孩童跪在地上,少年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背上,一只脚落在了地上。
众人再次尖叫。
少年双脚落地,朝着铺子里走去。
两名美貌丫鬟跟着进去,其余的目不斜视的立在马车旁。
孩童也低垂着头站起,在站起的一瞬,似有感应般朝着客栈窗户看来。
顾雅箬身体僵硬住。
月曦惊呼:“盛儿少爷!”
520 少主其人(爆8)
月曦喊完,就要纵身从客栈窗户跃下,被顾雅箬拦住。
“姑娘!”
月曦瞪大了眼眸,不解的看向她。
顾雅箬脸色紧绷,抓住了她,手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你不是她们的对手!”
“可……”
月曦着急。
顾雅箬闭了闭眼:“我们要从长计议!”
那少年既然是少主,这春城应该是在他的掌管之下,一个十三四的少年有如此能力,不容小觑。而且看几名丫鬟的步伐,她们也都是高手,依她和月曦的身手根本抢不回盛儿,既然没有把握,便不要轻易出击。
盛儿并没有看到她们,低下了头去。
顾雅箬盯着他小小的身影,眼里有无数种情绪在翻滚,喜悦,自责,怜惜,心疼,克制,最终深吸了一口气,将这些情绪全部压了下去。
少主从店铺里出来,走到马车边,盛儿又跪了下去。跪稳,少主一只脚踏上他的背,轻轻松松的上了马车。
顾雅箬全身紧绷,面色阴沉,盛儿,她的小弟,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人,竟然被糟蹋至此,做了垫脚石。
这一年多的时间,他到底遭了多少罪?
砰!
顾雅箬抑制不住,一拳砸在墙上,血色染红了墙面。
“姑娘!”
月曦惊呼,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创伤药,想要给她敷上。
“不用了!”
顾雅箬伸出手,仿若没有看到自己的手在流血一样。
“可是……”
话没说完,被顾雅箬打断:“去喊程大少爷过来!”
月曦看了一眼她还在滴血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程骕很快过来,一进门便问:“小丫头,你找我……”
眼光看到她的手时,变了脸色,“小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碰到了墙上。”
顾雅箬淡淡道。
“你这是骗鬼呢?”
程骕说着,抓起了她的手,朝着外面大喊:“月曦!”
月曦走进来。
“把你的外伤药给我!”
“不用!”
顾雅箬想收回手,程骕抓的很紧,她挣脱不开。
“我给你说,你若是乖乖的上药,咱们就在这春城多呆有几天,你若是不愿意,咱们就马上回去!”
程骕接过来月曦给的外伤药,一边给她涂抹,一边威胁。
顾雅箬没反驳。
上好药以后,将她摁坐在椅子上,打湿了毛巾,给她擦拭干净了手上的血迹,才在另外的椅子上坐下来:“说吧,出了什么事?”
“我看到盛儿了!”
程骕腾下站起来,“什么时候?”
“刚才!”
“人呢?你怎么没去找他?”
程骕一连串的问。
顾雅箬不语。
程骕感觉到了不对劲,顾雅箬有多迫切的想要找回盛儿,他知道。
如今既然见了人,却没有追上去找回,必定有隐情。
又坐回了椅子上,问:“他……”
“给这春城的少主做了垫脚石!”
程骕倒抽了一口气。
春城少主,那可是一个没人敢惹的人物,传说他六岁之时便下令处死了一名丫鬟,而这名丫鬟仅仅是跟在他身边走路时微微侧了一下头,而他下令处死丫鬟的手法也是更加恐怖,让人割了丫鬟三百六十刀,刀刀见肉,刀刀见血,人却死不了,活生生的看着自己全身的血肉被一片片割下,直至最后一刀才身亡。而自始至终,这位少主一直是面带笑意地看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盛儿做了他的垫脚石……,
程骕不敢想下去。
咽了一下口水,“我们……”
“你先回去吧,我留下来寻找机会!”
砰!
程骕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气的站起来:“小丫头,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那贪生怕死的人吗?再说了,我们不一定动用武力,我们可以智取,智取!”
“程大少爷!”
顾雅箬喊他,神情很是严肃。
程骕心里咯噔了一下,小丫头很久没这样称呼他了。
“我不想多一个累赘!”
程骕气的鼻子都歪了:“小丫头,你太过分了。我也会武功,我哪里就是累赘了?告诉你,要么你让我留下,要么你随我回去,两者选其一,你自己选吧!”
说完,又气呼呼的坐回了椅子上。
“月曦,让白陌和陆猛送程大少爷出城!”
顾雅箬沉着声音下令。
程骕瞪眼:“你敢!告诉你,小丫头,你敢这样做,回去以后我便把我爹和表姑母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顾雅箬眼光凌厉的看向他,程骕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好一会儿后,顾雅箬收回了目光。
程骕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她还真怕小丫头当真把他强行送走。
顾雅箬站起来,“我刚才看那少主去了胭脂水粉铺,我们过去打探一下,看看他买了什么?”
“我跟着你一起去!”
程骕慌忙也跟着站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月曦跟在他们身后。
每日里来来往往这客栈的人多了,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掌柜的和伙计也没有在意他们。
出了门,径直去了刚才的胭脂水粉铺。
因为少主来过的关系,铺子里人满为患,尤其是那些少女,仿佛不要银子一般忙着抢购里面的东西。
掌柜的和伙计们笑得合不拢嘴。
足足有小半个时辰,铺子里的人才全部散去,只有他们三人还留在铺子里。
掌柜的赚的盆满钵满,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态度也是异常的热情:“几位,买点什么?”
顾雅箬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掌柜的,您这生意也太好了吧?”
掌柜的笑得眼睛都挤在了一起:“托了我们少主的福,少主刚才在我们店里买过东西。”
顾雅箬恍然:“我说的,您这店里生意也太好了,不知那少主买的什么?”
“买的是……”
掌柜的刚回答了一半,想起了什么,笑容消失了下去,警惕的看了顾雅箬几眼:“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顾雅箬神色未变,依旧笑着回道:“我这不是好奇吗?看刚才众人那个哄抢的尽头,少主总不至于把你店里的东西都买了吧?”
原来是因为好奇,掌柜的松了一口气,放松了警惕:“也没什么,城主夫人过几日就要过寿辰了,少主特意过来给夫人挑选了我们这店里最好的胭脂水粉。”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胭脂水粉入了少主的眼,掌柜的还有吗?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如果价钱合适的话,我们也想买一些。”
“你们……”
掌柜的又重新打量了她们一边,看两人的穿着像是有钱家的少爷小姐,尤其是后面还跟着一名拿剑的侍女,问:“你这是外面来的人?”
顾雅箬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承认:“从京城来的,我们家里是做生意的,偶尔听一位来过这里的世伯提起,说这里四季如春,我心里好奇,便拉着哥哥一块来了。想着要是能买到和城主夫人一模一样的胭脂水粉,回去后,也好跟我那些手帕好友吹嘘一番。”
掌柜的点头,顾雅箬年纪还小,做出这样的事来也合理,道:“这胭脂水粉是我们店里的师傅研制了一年才研制出来的,只有一套,就是刚才少主拿走的那一套。”
顾雅箬满脸的失望:“这样啊。”
“不过我们这里还有差不多的,姑娘可以看看。”
“那、好吧!”
顾雅箬有些勉为其难。
掌柜的吩咐伙计把另一套胭脂水粉拿出来,摆放在柜台上,小心的一一打开盖子,一股股清香飘出来。
顾雅箬眼睛一亮:“好清香的味道!”
掌柜的心里一喜,连忙道:“除了少主拿走的那一套,这一套也是我们店里目前最好的了,姑娘如果想要,我可以给你优惠一些。”
顾雅箬轻轻拿在手里,闻了又闻。
掌柜的看到她手上的伤,眼神闪了闪。
顾雅箬把一盒水粉放在自己面前,扭头程骕说:“大哥,我喜欢这盒水粉,你买给我,作为你惊了马车的补偿!”
原来是马车惊了,掌柜的眼里的怀疑退去。
程骕拿起那盒水粉闻了闻,颇为嫌弃的放回了她面前,皱着鼻子说道:“这也太难闻了,还不如我们在别处买的好闻。”
掌柜的变了脸色,有了微薄的怒气:“这位公子,您说话可要掂量一点儿,这可是一等一上好的水粉,除了我们家之外,另外任何一个店铺里也没有出售,要不然少主也不会来我们店里买。”
“是吗,少主买的也是这个香味的?”
掌柜的脱口而出:“当然不是,夫人喜欢玫瑰香味的。”
程骕敲了一下顾雅箬的头:“听到没,夫人买的是玫瑰香味的。”
顾雅箬干脆把那盒水粉拿在了手里不放开,“我不喜欢玫瑰香味,我就喜欢这一盒,你买给我!”
程骕没法,“好好好,大哥买给你。”
说完,做出掏银子的动作:“多少银子,我们买了!”
“三千两!”
程骕掏银子的手顿住,有些结巴:“多、多少两?”
“三千两!”
程骕差点蹦起来,“你们这也太坑人了,焕颜阁的比这好多了,一套才三千两。”
掌柜的彻底没了好脸色,“这位公子,你若是买的起就买,买不起我们也不笑话你,何必在这贬低我们的东西。”
521 设法接近(爆9)
程骕也黑了脸色,当即伸手入怀,掏出一沓银票拍在柜台上:“谁说本少爷买不起的,别说三千两,就是三万两,本少爷也买的起!”
掌柜的和伙计目光落在银票上,见都是通存通兑的一千两大额银票,对看了一眼。
见众人看清了,程骕才气呼呼的收回银票,放入怀中:“我告诉你,在焕颜阁买的水粉就是好,你们若是不相信,可以让我的婢女回去拿来给你们看。”
掌柜的勾起了好奇心,“那公子就命人拿过来让我们看看吧。”
“月曦,去,把我给小姐买来的胭脂水粉全拿来,让他们看看!”
程骕吩咐。
月曦看向顾雅箬,顾雅箬轻轻点了点头,月曦回了客栈,把带来的胭脂水粉很快拿了过来,放于柜台上。
程骕说道,“就是这些,你们打开闻闻,看看是不是比你们的要好!”
伙计们没敢伸手,掌柜的亲自走上前来,拿起水粉,轻轻的打开盖子,一股淡淡的清香扑如鼻中,比自己的水粉要柔和,要细腻。
掌柜的不可置信的看了又看。
他们这店铺里的东西都是自己多年的制粉的老师傅研制出来的,他自以为这天下没有可比的,没想到眼前的这盒水粉比自己的不知好了多少倍。
看他神色,伙计们也围了上来,一个个扒着头看。
掌柜的手有些发抖;“你们这水粉是从哪里买的?”
“焕颜阁啊,那里面的都是好东西!”
“焕颜阁?”
掌柜的低喃了一句,眼光又回到了手里的水粉上,仔细的看了看,放下,又拿起胭脂打开,淡淡的,柔柔的颜色,先不说清新的香味,就是这颜色也让人一眼相中它。
掌柜的心里的震撼更大,稳住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太激动,试探的问:“公子,小姐,你们这胭脂水粉能否转卖给我们?”
“这……”
程骕看向顾雅箬,似乎是询问她的意见,嘴角却隐隐有了笑意。
掌柜的也看向顾雅箬,满脸的期待。
顾雅箬纠结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我也很喜欢这一套。”
掌柜的慌忙说道:“这样,我们用这一套给你置换,另外再给你一千两银子,你看行不行?”
顾雅箬很是为难。
掌柜的心一直提着,继续劝说:“小姐,你们从春城回去的路上,可以再买一套,还能落一千两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也是!”
顾雅箬点头,痛快的应下:“跟你们换了!”
“快快快,给这位小姐拿一千两银子!”
唯恐她反悔,掌柜的一把将那套胭脂水粉抱在了怀里,吩咐伙计。
伙计赶忙拿了一千两银票出来,递给程骕。
程骕接过,放好。
另外一名伙计把店里的胭脂水粉包好,恭敬的递到顾雅箬面前:“小姐,您请拿好!”
“多谢了。”
顾雅箬道谢,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回头,很是好心的建议:“其实焕颜阁在好多地方有分店的,你们若是想要卖,大可去他们那里拿货,倒手就是几倍的利润,比你们自己研制强多了。”
说完,才随着程骕走了出去。
掌柜的抱着胭脂水粉往后面走:“你们看好店铺,我去找东家!”
两人回了客栈,长舒了一口气,程骕坐在椅子上,邀功的问:“小丫头,怎么样,我这表现不错吧?”
既打听了少主为何要买水粉,又顺便宣扬了焕颜阁,要不是为了救盛儿,他今日绝对会拿下一个大订单的。
顾雅箬却说了一句:“今夜我们夜探少主府!”
砰!
程骕从椅子上跌落下去,“小丫头,你疯了吧?”
顾雅箬看着他:“你去打听少主府的位置!”
入夜,两条人影从客栈窗户一跃而下,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后,同时朝着少主府的方向而去。
程骕站在窗口,担心的看着两人消失在远处的夜色中。
少主府位于春城的中间,距离客栈几里路,顾雅箬和月曦很快到了少主府不远处。
少主府气派华丽,不仅门前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就是左右两边的树上,也各挂了两个,将少主府门前照的如白昼一样,别说人了,就连个蚂蚁爬过去也能看清楚。
大门两边,各站着五名高大的男子,个个目光精硕。
“走,去一边!”
顾雅箬低声吩咐,带着月曦绕去了一边。
少主府戒备森严,每隔不远处便有人看守,顾雅箬和月曦两人围着偌大的少主府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进去的机会。
回到客栈里,天几乎快亮了。
“怎么样?”
看两人回来,一夜未睡的程骕迎上来问。
顾雅箬摇了摇头。
“没找到人?”
“没进去!”
程骕愣了一愣,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少主府戒备森严,我们连接近院墙的机会都没有,要想救出盛儿,我们还要另想办法。”
程骕瞪大眼:“这,这怎么可能?”
“去休息吧,休息好了,我们再想办法。”
顾雅箬说完,合衣躺在了床上。
程骕还要再问,看她疲惫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顾雅箬闭着眼,脑中却是没停歇,想了数种办法,又一一否决,她们和对方的力量太过悬殊,硬碰硬是不行的。
程骕一觉睡到了快中午,才过来敲门。
顾雅箬和月曦两人却不在房中,去了楼下大堂点了菜,听着众人议论少主府的事。
程骕看到了,也随着下去,坐到两人身旁,一一把落在两人身上的目光瞪了回去,压低了声音说:“你们两人,就不能在房间里吃饭吗?有什么需要打听的我来就行!”
“伙计,再来两个菜,添双筷子!”
顾雅箬扬声说。
伙计很快把菜端了上来,把筷子放到了程骕面前。
邻桌几人的议论声传到她们耳朵里,
“你们听说了吗?这城主夫人在她生辰的那日要去庙里还愿。”
“这个还用听说吗?自打少主出生了以后,这么多年,她不是年年都去吗?”
“据说这次不一样,少主也跟着去。”
“这可稀奇了,少主不是从来不信佛吗,怎么也跟着去?”
“听说城主夫人前些时日给少主算了一卦,说他戾气太重,以后会有大灾,故此城主夫人带着他一起去,除了还愿以外,还沐浴斋戒三日,以示诚心。”
众人恍然。
顾雅箬和程骕对看了一眼,同时放下手里的筷子,回了楼上。
程骕说道,“听人们话里的意思,城主夫人还不错,不如我们想个办法先见到城主夫人,然后再给她讨个人情,无论花多少银子,我们都要把盛儿救出来。”
顾雅箬点头:“月曦,将我们带来的所有胭脂水粉准备一下,我和表哥去城主府邸。”
月曦准备好了以后,道,
“我随你们一起去!”
“不行,城主府里都是高手,一眼便能看出你会武功,会对我们起了警惕。”
月曦无法,只得看着两人出了客栈,朝着城主府邸方向而去。
顾雅箬和程骕来到城主府前不远处,便停下了脚步,并没有急着上前去,等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
二人朝着门口走去,还没接近门口,便被人一名大汉拦下:“你们是何人?”
程骕陪着笑脸:“我们是慕名来春城游玩的人,听人说城主夫人就要过生辰了,特意送上好胭脂水粉,希望夫人能喜欢。”
大汉眼皮也没抬:“走、走、走,我们夫人岂能是你们这些人能见的,赶快走开,否则我们不客气了!”
程骕急了,提高了声音,“哎,我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我这可是上好的胭脂水粉,千金难求的,要不是听说城主夫人天生丽质、美貌无双,我们才舍不得将这上好的东西送给她呢!”
大汉挥手,另外两名大汉上前,直接将两人过拽去了一边。
“你们干什么?”
顾雅箬扯着声音尖叫。
华丽马车已经到了城主府门口,听到叫嚷声,马车内传出一个动听悦耳的声音:“发生了何事?”
刚才拦住两人的大汉噗通跪地:“奴才办事不利,让人惊扰了您,请夫人恕罪!”
车帘被打开,城主夫人姿态优雅的从马车上下来,朝着顾雅箬两人的方向看去,皱眉:“放开他们!”
两名大汉松开手,也是噗通跪在地上,齐声道:“夫人恕罪!”
城主夫人对着顾雅箬招手:“你过来!”
她一直想要个女儿,可惜生珏儿时伤了身子,一直未能如愿,看顾雅箬清灵隽秀的,起了喜爱之心。
顾雅箬走到她面前,不卑不亢的行个礼:“见过夫人!”
这春城内,哪个见了她都是恭恭敬敬的,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大大方方的给她说过话。城主夫人喜欢了几分,声音也是很温柔:“你来城主府做什么?”
“我用鲜花研制了几套胭脂水粉,特意送来给夫人。”
“哦?”
城主夫人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你为何要送我胭脂水粉?”
“因为我想求夫人帮个忙!”
522 意想不到的场面(爆10)
城主府内,清雅别致。
城主夫人在前,六名丫鬟在后,顾雅箬跟在她们后面,去了花厅。程骕则被挡在了外面。
城主夫人优雅的坐定,拿起丫鬟准备好的湿帕子,擦了擦手,才看向顾雅箬,声音温柔,让人如沐春风:“小姑娘,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顾雅箬把随身携带的包裹举起来:“这是我用鲜花自制的胭脂水粉,请夫人看看,是否喜欢,您若是喜欢,我再说。”
城主夫人挑眉,随即展开一个笑颜:“你这小姑娘,倒是有趣,来啊,拿过来!”
一名丫鬟上前,接过顾雅箬手里的包裹,恭敬的放在了城主夫人面前的桌子上,不急不缓的打了开来。
看到是琉璃瓶,城主夫人看了顾雅箬一眼。
顾雅箬也不装糊涂,恭敬说道:“我家里是做生意的,还算富裕,所有我爹找了人给做的琉璃瓶。红的的里面是玫瑰的,白色的里面是百合的,紫色的是紫罗兰的。”
随着她的话声,丫鬟一一把胭脂水粉摆了出来。
城主夫人樱唇轻启:“打开玫瑰的看一下!”
丫鬟打开,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瞬间飘满了屋中。
城主夫人眼神亮了一下,瞬间又恢复了如常,伸出手,丫鬟用手沾了一点水粉,轻轻的涂抹在她的手上,感受着比以往任何一次用的都细腻,城主夫人微微点了点头:“小姑娘,你这胭脂水粉很不错!”
“多谢夫人!”
丫鬟用湿帕子再次给城主夫人擦拭干净了手,想要把另外两种也给她涂抹一下。
“不用了!”
城主夫人开口。
丫鬟停止了动作,恭敬立去一旁。
城主夫人看向顾雅箬:“小姑娘,你这胭脂水粉不错,我很喜欢,不知你要我帮什么忙?”
“夫人,”
顾雅箬福了福身,道:“因我家境殷实,惹了歹人眼红,去年我小弟在去上私塾的路上,被人劫了去,我娘因此一病不起,我和我大哥也放弃了家里生意,走遍了大半个厉国寻找他,终于在今天找到他了,我想请夫人作主,允许他跟我们回家,让我们一家团聚。”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不知道你那小弟现在何处?”
“我今日在街上看到他跟着少主,成了少主的垫脚石。”
城主夫人柳眉微蹙,自语:“珏儿的垫脚石?”
“是!”
顾雅箬回答着,红了眼眶,“还请夫人开恩,让我们一家团聚,哪怕是用尽了家财,我们也愿意。”
城主夫人有了恻隐之心,吩咐,“去,把珏儿喊来!”
守在门口的丫鬟脚步轻缓而去,不一会,少主关珏随着丫鬟而来,
“娘,您找孩儿何事?”
城主夫人柔声问,“你去年收了一个男孩,让他做了垫脚石?”
关珏微愣了下,点头:“不错,儿子确实收了一个垫脚石,不知娘怎么会忽然问起此事?”
城主夫人指着顾雅箬:“这是那男孩的姐姐,自从她小弟丢了以后,她和她家中的大哥走了无数地方,今日你上街时,她看到了她小弟,特来求我给个恩典,放她小弟跟她回去,一家团聚。”
“哦?”
关珏眉头及不可见的挑了一下,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顾雅箬,周身凌厉的气势朝着她威压而来。
“你说那孩童是你弟弟?”
顾雅箬点头:“是!”
关珏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你可有证据?”
顾雅箬微愣了下,反问:“不知少主说的证据是……”
“证明他就是你弟弟的文书类的。”
顾雅箬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关珏看在了眼里,优雅坐在了城主夫人下方的在椅子上,等着她的回答。
“少主,开玩笑了。”
顾雅箬咬牙说。
“哦,你认为本少主是在开玩笑?”
关珏的声音里有了一分危险。
顾雅箬咬了咬牙,回答:“是!”
“如果本少主说不是呢?”
关珏漫不经心的反问,透着威胁和凌厉。
顾雅箬答不上话来。
“既然你没有文书,便证明他不是你要寻找的人。看在我娘的面子上,我不追究你擅闯城主府之罪,限你一炷香内离开春城,此生不许再踏进这里!”
“珏儿!”
城主夫人阻止,觉得他做得有些过了。别说是一个小姑娘,就是她也没听说过有证明是人家弟弟的文书。
欲要劝说,让他放人,却被关珏打断:“娘,您久居春城,不知道外面的人心险恶,这个丫头打着寻找弟弟的名义而来,还不知道想要做什么?儿子这样做,也是为了免除后患,让春城更加安定。”
“夫人,我没有撒谎,如果不信,可把我弟弟叫来询问,我们姐弟样貌有几分相像,夫人一看便知。”
关珏眯了眯眼:“你确定?”
顾雅箬毫不示弱:“确定,如果证实是我弟弟,还请少主高抬贵手,放我弟弟和我一起离去。”
“如果不是呢?”
“我即刻离开春城,此生不再来这里半步!”
“来人,去把人喊来!”
盛儿随着丫鬟而来。
一年的时间,长高了不少,比原来高出了半个头,小脸上的稚气褪尽,有着与这个年纪不符的稳重和成熟。
进了屋内,目不斜视,双膝跪地,头磕在地上:“贱奴见过夫人,见过少主!”
“抬起头来!”
城主夫人吩咐。
盛儿没敢动:“贱奴不敢!”
关珏开口:“恕你无罪!”
“多谢少主!”
盛儿双目低垂,微微抬高了一点头。
城主夫人看看顾雅箬,再看看盛儿,果然是有几分相像,正要开口,关珏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先一步说道:“娘,这天下之大,什么稀奇的事情都有,两人面容有几分相像,又能说明什么?”
说完,看向盛儿,道:“你身后这位小姐,说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说是苦寻你而来,你看看,是不是?”
盛儿头又磕在了地上:“少主,贱奴父母早亡,无兄弟姐妹,想必这位小姐是认错了。”
“盛儿!”
顾雅箬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盛儿毫无反应。
城主夫人皱起眉,看看明显激动的顾雅箬,再看看盛儿。
关珏声音有些不悦:“马吉,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盛儿身体颤了一下:“贱奴不敢。”
说完,跪着转身,抬头看向顾雅箬,神色平静无波,就像是看个陌生人一样:“这位小姐,您认错人了,马吉从小孤身一人,有幸被少主捡到,会誓死跟随他一辈子。”
顾雅箬的手握紧了又松开,又握紧,好半晌后,才放开,对着城主夫人福了福身:“夫人,是我的错,是我太想念弟弟了,误把他认成了我弟弟,惊扰了夫人,还请夫人见谅!”
城主夫人摆了摆手:“无碍,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你弟弟。”
“多谢夫人,那我回去收拾东西,即刻出春城!”
说完,顾雅箬就要转身往外走。
“慢着!”
关珏喊住她。
“少主还有何事?”
关珏没有回答,扬声对外面喊:“来人!”
两名大汉从屋外进来:“少主!”
“带下去,鞭五下!”
“是,少主!”
两人上前,盛儿跪着转向关珏的方向,重重磕了一个头:“谢少主!”。随后站起来,跟着两人出去,站在院中。
一名大汉拿出鞭子,对着他狠狠抽了下去,盛儿额头立刻冒出大颗的汗珠。
顾雅箬拳头攥紧。
关珏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这位姑娘,记住了,以后别乱认人,你这样做,有可能让他们送了命!”
顾雅箬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平静无波:“多谢少主教诲,我记住了,从此以后,再也不踏入春城!”
“很好,记住你的话!”
“是,我即刻回去收拾东西出城!”
“走吧!”
大汉已经停止了动作,盛儿额头的汗珠如雨滴一样往下落,却一声不吭。
顾雅箬从他身旁走过,看着滴滴鲜血落在了地上,心里刀割一样的疼。
大步出了城主府,程骕站在原地等待,等她走的近了,才问:“怎么样,城主夫人答应了吗?”
顾雅箬脚步未停的大步朝前走,“回客栈,收拾东西,走!”
“啊!?”
程骕连忙跟上,满是不解:“为什么?”
顾雅箬死死的咬紧了嘴唇,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回了客栈,退了房,伙计帮着牵出马,顾雅箬翻身上去,也不管其他人,打马朝着城外而去。
程骕几人急忙跟上。
一直跑出了一百里外,顾雅箬才停下,调转马头,看着春城的方向,眼里布满阴郁。
同一时刻,城主府。
盛儿趴跪在地上,关珏的脚放在他鲜血淋漓的背上,慵懒的半躺在太师椅上。
一名大汉在院中禀报:“少主,他们走出一百里外,才停下。”
关珏露出满意的笑,面色温和,声音温润,“马吉,你可否怪我没让你们姐弟相认。”
盛儿滴落的汗珠已经打湿了他面前的地面,生音也带了一丝抖意:“贱奴自从跟了少主那一刻起,便没有了父母家人。”
“好!”
关珏笑着说,残忍的一脚将盛儿踹飞了出去:“滚去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523 遁走(爆11)
“到底怎么回事?”
又跑出了十多里地,天色暗下来,找了一间客栈住下以后,程骕才迫不及待的问顾雅箬。
顾雅箬一一看过众人,将在城主府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
众人听的倒抽一口气,程骕差点忍不住要跳起来:“盛儿是傻了吗?你明明就在眼前却不相认?”
“如果他认了,恐怕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我们姐弟两人的尸体了。”
顾雅箬现在已经冷静下来,咬破的嘴唇上还残留着鲜红的血迹。
程骕又倒抽了一口气:“那我们就不救了?”
盛儿小小的身体被鞭打的情景一直在眼前晃,顾雅箬眼里泛起幽光,“我们要商量出一个稳妥的办法,必须一击即中,带着人迅速离开。”
众人对看了一眼。
五日后,城主夫坐着马车出了城,关珏的马车紧跟其后,两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去了距离春城三十里外的卧龙寺。据说是当年皇上遇险被救下来以后,就是藏身于此处,后来才将此寺命名为卧龙寺。
卧龙寺香火鼎盛,每日前来烧香请愿的人颇多,今日也不例外,寺里寺外人声鼎沸。
主持方丈知道城主夫人今日要来,一早便带着人在寺门口迎接,看到两辆华丽的马车一前一后在寺门口停下,城主夫人从马车上下来,均是双手合十,“见过夫人!”
关珏随后有跟着下来。
众人又赶紧道:“见过少主!”
关珏皱眉:“今日人怎么如此多?”
方丈的脸及不可见的抽了一下,“少主,……”
话没说完,被关珏打断:“给你一刻钟,将人全部赶出去!”
“珏儿,佛门净地,不可无礼!”
城主夫人轻声斥责,又对着方丈点了点头:“珏儿少不更事,还望方丈不要怪罪。”
“不敢,不敢!”
方丈让开了身体:“夫人,沐浴斋戒的院落已经准备好,请随我进去!”
“多谢方丈!”
城主夫人轻移莲步走了进去,关珏漫不经心的跟在后面,走过方丈身边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方丈顿觉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后背立刻冰凉的一片,身体僵硬在原地。
城主夫人走进去,迟迟没见方丈跟上来,心里疑惑,回头,见方丈还愣在原地,柳眉轻蹙,“方丈,还劳烦您给带路!”
方丈似才从梦中惊醒,慌忙走上前去,战战兢兢的领着两人来到预先准备的院子里,尽力平稳着声音:“夫人看看,这院落可还满意?”
城主夫人微点下头:“很好,多谢方丈!”
“不敢,请夫人休息,如果有什么事,可命人去喊我过来!”
“好!”
方丈从院中出来,脸上的衣服已全部湿透,急忙吩咐住持:“快,将今日来寺里上香之人全部赶出来,三日内,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看他神色焦急,住持不知发生了何事,慌慌张张的应下,带领众人去赶人。
而此刻,两个女孩,一个少年,外带六个仆从,正在朝着寺院走来。
男扮女装的程骕一直用手扯着自己身上的裙子,骂了一娘,想他程骕在京城那也是有名号的人物,没想到有一天竟然穿起了女装,要是被京城的那帮孙子知道,还不笑话死他?
“记住,这次你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脸上带着笑,咬牙切齿的对着装扮成少年的顾雅箬低声说。
要不是知道怕是被城主府的人认不出来,他都怀疑这个丫头是不是故意整他了,让他男扮女装,亏她想得出来。
顾雅箬抬起手,在她头上摸了一下:“乖,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程骕的脸色黑成了锅底一样。
几人经过马车前,程骕只顾着生气了,不小心的踩到了一颗石子,身体一歪,朝着马车方向倒去,眼看着就要撞到华丽的马车上。马车旁的丫鬟微微抬了下眼帘,手掌运力,准备将他一巴掌拍飞了出去,顾雅箬却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拽回了,扶他站稳,口气很是无奈:“得了,得了,你连走个路都能摔倒,我们还是别去了,早点回家吧,省的爹娘在家里惦记着,娘得身体不好,我可不想再让她担心。”
她刚一开口,盛儿身体及不可见的颤了一下,飞快的抬起小脸看了她一眼。
顾雅箬一边说程骕,一边也再看着盛儿,见他看过来,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盛儿心里一紧,赶紧又低下了头。
他该知道,二姐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可是关珏身边的人个个武功高强,他们几个想要带他走,无疑是以卵击石。这样想着,急得额头上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哎哟,哎呦!”
程骕突然抱住了自己的肚子,拿着声音说:“我不行了,我突然肚子疼,我要上茅厕,我要上茅厕!”
盛儿身体一震。
恨铁不成钢的训斥:“你是女人,能不能矜持一点,张口闭口茅厕的,丢不丢人!”
程骕腰身弯的更低了,“赶快给我找个地方,我真的憋不住了!”
“你……”
顾雅箬嫌弃的远离了他一步,吩咐月曦:“快快快,带你们大小姐去找个茅厕解决!”
月曦过来搀扶程骕,反身朝着来时的路上走去。
顾雅箬也跟着转身:“真扫兴,要知道今日不带她过来了。走吧,我们去前面拐角处的大石上去等她。”
白陌六人跟着转身,几人慢悠悠的又走了回去。
盛儿的身体不安的动了一下,身后的丫鬟抬了抬眼皮。
盛儿不敢乱动,低垂着头,急急的请求:“清琴姑娘,我也想上茅厕。”
被喊清琴的丫鬟没有应声。
噗!
盛儿实在忍不住了,一个臭屁放了出来。
马车周围的众人立刻变了脸色。
盛儿也是吓坏了,声音止不住的抖:“清、清琴、姑、姑娘,我、我、我……”
“快滚去解决!”
清琴怒斥了一声,又慌忙吩咐另外两名丫鬟:“你们快去采些鲜花过来!”
这要是让少主闻到了,她们这些人谁也别想活了。
“是!”
两名丫鬟应声,瞬间不见了人影。
盛儿也捂着屁股急急忙忙的去找解决的地方。
寺中的人陆续被赶了出来,先是三三两两的,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出来,两辆马车正好在路中间,有些碍事,但看到车上的标志,众人一致的离马车远了一些,掂着脚尖悄悄的从一旁走过去。
清琴心里着急,少主一向不喜人接近他的马车,如今这么多人从马车旁过,必定会留下异味,少主要是这个时候出来了……
清琴不敢想下去,又命令另外四名丫鬟,“你们也去,多摘些鲜花回来!”
四名丫鬟应声而去。
马车旁只剩下了四名丫鬟和一名车夫。
几人心里着急,并没有注意到盛儿趁着她们不注意,飞奔着朝着顾雅箬所说的大石而去。
顾雅箬几人焦急不安的等着,看到盛儿的身影飞奔而来,月曦纵身朝着盛儿跃了过去,顾雅箬则率先上了马,其余几人也跟着上去。
“二姐,快走,快走!”
盛儿被月曦提着瞬间来到几人面前,来不及打招呼,便急忙催促着几人走,如果被清琴她们抓到,她们这也所有人都会没命的。
“盛儿,抓紧了!”
月曦将他放在自己的马上,嘱咐了一句,挥动马鞭,用力抽了几下马儿,马儿立刻飞奔了出去。
顾雅箬紧跟其后,然后是程骕、白陌等人。
寺中还不断有人出来,陆陆续续小半个时辰以后,才渐渐没有了人。采集鲜花的六名丫鬟,也来来回回好几趟了,将采集的鲜花,放在马车里熏了又熏,直到马车周围都是香气弥漫了,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清琴这才想起来盛儿,皱着眉问:“那个垫脚石呢?”
众人一愣,纷纷摇了摇头。
清琴变了脸色,“去找!”
两名丫鬟飞了出去,将寺前隐蔽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人,回来对着清琴禀报:“没有!”
清琴脸上霎时没了血色,盛儿要是在自己眼前跑了,少主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看好马车,我去禀报少主!”
清琴话落,人已经在寺院内。
守门的僧人没敢阻拦,清琴一路来到城主夫人斋戒的院子里,站在院中,声音带着颤意:“少主!”
关珏闭着眼懒洋洋的斜倚在屋中的床上,听到清琴的声音,眼也没睁,“进来!”
清琴进屋,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少主,马吉跑了!”
关珏攸然睁开眼,凌厉的目光看向她。
清琴后背书瞬间湿透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是属下失职,请少主责罚!”
关珏笑了起来,笑容邪魅又危险:“有意思,本少主很久没有碰到这么好玩的人了。”
清琴身上的冷汗涔涔的往外冒。
“传令下去,拦住她们,留一口气,本少主要好好的会会她们!”
“是!”
清琴从屋中出来,出了寺门,放出了一个信号,顿时四周有十数名黑衣人瞬间到了马车边,
“少主有令,拦住马吉等人!”
……
524 越来越有意思了(爆12)
顾雅箬几人拼命的催马狂奔,一个时辰出了跑出了好几十里地,还是没敢停歇,盛儿则是一直不断的催促月曦:“快点,再快点!”
关珏有多凶残,这一年多来,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了。
饭菜不合胃口,他会让人断了厨娘的手,马车有异味,随行的丫鬟会被全部处死。
如果有人办事不利,他会让人将他绑在布满钉子的把木板上,活生生的把人疼死。
前几日顾雅箬突然去了城主府,他虽然低着头,但一进门便闻到了她身上熟悉得的气息。
当时吓的心跳都要停了,要不是他低着头,极力的克制住,恐怕早就被关珏看出了端倪。原本他早坐好了打算,等再大一些,他会寻个机会逃出去。可没想到二姐来了,无论他如何暗示,二姐还是执意要救他回去,他是知道二姐的脾性,所以才下了决心跟她们跑出来,可照这个速度,不等他们出了春城的地界,就会被抓回去,到时候一定会活活被关珏扒了皮。
盛儿猛然打了一个冷颤,再次催促:“快些,再快些!”
又拼命跑出了十多里,眼看着就要出春城的地界了,盛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喊:“二姐,再快一点!”
话音未落,十数名黑衣人一瞬间落在了几人奔跑的马前,当前一人厉喝:“马吉,你竟敢背叛少主,还不下来受死!”
月曦催马的动作重重拍了几下马儿,马儿径直朝着黑衣人狂奔而去。
寒光闪过,血色飞溅,马头飞出去老远,马身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月曦和盛儿被摔飞了出去。
一名黑衣人手中利剑直直朝着盛儿飞出去的身体而去。
“盛儿!”
顾雅箬惊叫,从马上一跃而起,身体朝着黑衣人飞过去。
黑衣人仿若没有看到顾雅箬攻击自己一般,丝毫没有躲避,径直朝着盛儿的身体刺去。
月曦半空中身体一个反转,手中宝剑出鞘,带着寒气挡住了黑衣人的一击。
盛儿身体落在地上,后背的鞭伤裂开,疼的闷哼了一声,随即一跃而起。
“姑娘,你们先走,我挡住他们!”
月曦手中招式凌厉,转眼间跟黑衣人过了四五招。
“凭你,也配?!”
黑衣人突然加快了招式,将月曦逼的接连退后了好几步。
“识相的,你们乖乖就擒,免得受皮肉之苦!”
领头的黑衣人冷冰冰的说道。
“白陌,你和陆猛带着盛儿先走!”
顾雅箬吩咐。
“我和陆猛留下,姑娘和程少爷带着盛儿少爷走!”
白陌抽出剑,挡在顾雅箬面前,一双鹰目紧紧盯着黑衣人,说道。
且不说顾雅箬是主子,单凭她是一个小姑娘,他们这两大男人也不能让她断后。
领头的黑衣人嗤笑了一声:“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说完,手一挥,十数名黑衣人围了上来。
几人背对背,将盛儿护在中间。
“二姐,不能恋战,我们要赶快攻出去!”
盛儿焦急的开口。
领头黑衣人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突然暴起,跃到空中,头朝下,伸出手就要抓住他。
一道寒光截住他。
黑衣人赶紧收回手,落回了远处,眯起眼,看向顾雅箬。
顾雅箬冷然一笑,丝毫不惧。
“拿下她!”
黑衣人下令。
四名黑衣人放弃了其他人,同时朝着她攻来。
顾雅箬一把将盛儿推到程骕面前,“看好盛儿!”
领头的黑衣人眯着眼看着她。
顾雅箬动作刁钻,十几招后,几名黑衣人还没有得手。
“废物!”
领头黑衣人骂了一声。
十数名黑衣人齐齐心神一凛,手中攻势凌厉起来。
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传来,程骕带来的四人全部被杀死,白陌和陆猛两人也受了伤,黑衣人也没沾到多大便宜,死伤了几个。
照这样下去,自己几人是真的跑不掉了。
顾雅箬挡开了一名黑衣人的进攻,身体下滑,从众人空隙中滑倒领头黑衣人面前,手中匕首快准狠的插在了他的脚面上。
领头黑衣人脚上一痛,顾雅箬已经快速的拔出匕首,抵在了他的颈部,大喝:“都住手!”
众人被这突来的变故骇了一跳,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身上也挂了彩的程骕拉着狼狈不堪的盛儿到了她身边,白陌和陆猛也走了过来。
“月曦,白陌,陆猛,你们三人带着盛儿和程大少爷走!”
顾雅箬吩咐。
“不行!”
程骕首先反对:“要走一起走!”
月曦抿唇不语,只是抓紧了手里的宝剑。
“月曦,连你也不听我的吩咐了吗?”
顾雅箬声音发冷。
月曦嘴唇抿紧。
“我自有办法脱身,你们留下反而是累赘,带着盛儿快走,到前面去等我!”
月曦抓着宝剑的手收紧。
白陌胳膊上挨了一剑,陆猛小腿上挨了一刀,两人齐声道:“让月曦姑娘带着人走,我们两人留下来陪您!”
顾雅箬手上用力,领头黑衣人脖颈立刻渗出了血珠,黑衣人闭了闭眼睛,挥手:“让他们走!”
这些人内力不好,就算是先跑半个时辰,等他们解决了这个小丫头,不出两刻钟便能追上他们。
程骕把盛儿推到月曦面前:“你们三个,带着盛儿走,我留下!”
“走!”
顾雅箬厉喝。
月曦咬了咬牙,抱起盛儿,纵身跃到了顾雅箬的马背上,疾驰而去。
白陌和陆猛两人对看一眼,随后跟上。
领头黑衣人手动了动,顾雅箬手中匕首又深了一些,大颗的血珠滚落下来。
所有黑衣人不敢在动,听着马蹄声渐渐远去。
“吴良,你何时这么不中用了?”
一道阴邪的声音似笑非笑的传来。
吴良身子一颤,浑身如坠冰窖,冰冷不已。
几名丫鬟用轿子抬着关珏缓缓而来。
关珏慵懒的坐在轿子上,姿态散漫的扫视了所有黑衣人一眼。
所有黑衣人腿脚发软,同时跪在地上,声音惶恐:“请少主责罚!”
关珏目光落在顾雅箬脸上,缓缓笑了,声音温润好听,似闲话家常般问:“想要救你弟弟?”
顾雅箬嘴角微勾,也露出一抹邪笑:“关少主又何必明知故问。”
关珏拍了拍手,满是趣味的道:“在我面前还这么趾高气昂的,你还是头一个!这倒是勾起本少主的好奇心了。这样,本少主发发善心,允许你代替你弟弟做本少主的垫脚石,如何?”
顾雅箬也是悠悠一笑:“关少主太高抬自己了,想要我做垫脚石,你还不配!”
“我,是吗?”
关珏转动了下手下的扳指,漫不经心的问。
“你说呢?”
顾雅箬笑容灿烂的反问。
关珏笑出声来:“倒是个有意思的丫头,这下彻底勾起我的兴趣了。”
说完,话锋一转,语气依旧温润,却是残忍无比:“吴良,你办事不力,知道该怎么做吗?”
吴良猛然闭上眼,颈部用力的在顾雅箬的匕首上划过,血色喷溅,溅了顾雅箬一脸,吴良的身体砰的一下倒在地上。
关珏的温润好听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拿下!”
黑衣人瞬间将顾雅箬和程骕两人包围,招招凌厉,直击要害。
程骕肩上,手上,都挨了剑,顾雅箬也好不到哪里去,背上,手臂上都被伤了。
“不必手下留情,留一口气就行!”
关珏慢悠悠的下令。
黑衣人攻势更加凌厉,两人被逼的连连后退。
唔!
程骕腿上挨了一剑,闷哼了一声,不由得趔趄了一下,顾雅箬分神抓住他,被黑衣一剑刺在右臂上,手中得匕首落在地上。
“你快走,别管我!”
程骕急得大喊。
关珏掏了掏耳朵,“太呱噪了,将他得舌头割下来!”
黑衣人对着程骕举起剑。
一把宝剑闪着寒光飞过来,直直插入他得后背,黑衣人瞪大了眼睛,扑在了地上,没有了生息。
关珏不在漫不经心,怒喝了一声,“谁在装神弄鬼,给本少主滚出来!”
数名暗卫从不同方向跃出来,一言不发,对着黑衣人斩杀。
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便有几名死在了暗卫手下。
关珏眯起眼,“你们是什么人?”
周远没回答他,径自走到顾雅箬面前,目光落在她身后,说了声:“顾姑娘,得罪了!”
一个手道迅雷不及掩耳的劈了下去,顾雅箬软绵绵的瘫在地上。
“你做什么?”
程骕也只来得及问这一句,也被劈昏了过去。
周远站于两人身旁,气息冰冷的犹如刚从地底下爬出来:“杀!”
只不过瞬息后,黑衣人被斩杀殆尽。
抬着轿子的几名丫鬟脸上神色动了动。
关珏却是面不改色,依然慵懒散漫,“你们是何人?”
“关少主,我们少爷让我给你带句话,顾姑娘是他的人,今日只是给你一些教训,如若以后你再敢动她,灭了你这春城!”
说完,不看关珏脸色,挥手,命人带着顾雅箬和程骕很快消失不见。
关珏看着周远消失的方向,依然笑得漫不经心:“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派人去查,刚才这些人是何来历!”
525 仇要报回来(爆13)
“醒了,醒了!”
一座普通的宅院内,盛儿、月曦,看着躺在床上的顾雅箬睫毛动了动,立刻惊喜的喊出来。
盛儿更是一把抓住顾雅箬的手,嗓音激动:“二姐,二姐!”
顾雅箬慢慢睁开眼,入眼就是盛儿焦急的小脸。
顾雅箬脸上露出笑意,想要抬高手摸摸他的头,却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疼的冷汗立刻冒了出来,手臂又落了回去。
盛儿眼睛里滚出泪珠:“二姐,你怎么样?疼不疼?”
顾雅箬笑出声:“二姐没事,你背上的伤势如何了?”
盛儿用手抹了一下眼睛,声音哽咽:“我没事,已经好了。”
顾雅箬笑容更加灿烂了,“一年不见,我们盛儿长大了。”
“哇……”
盛儿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二姐,我想爹娘,想大哥,大姐,想你,想俏俏,好想好想,可是我不敢逃,也逃不掉!”
这一刻,孩童的心性流露无疑。
顾雅箬眼眶也红了起来,用左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小手:“二姐知道,二姐知道,所以二姐去接你回家!”
盛儿哭的更大声了,“可是你差点没了命!”
顾雅箬被人送回来,浑身是血,气息微弱。他害怕极了,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小手时不时的探到她的鼻息下,感受着她微弱的气息,即使被大汉们追杀时,他也没有这么恐慌。
“傻盛儿,二姐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放心,过不了几日,二姐便又活蹦乱跳了。”
“二姐要说话算话,不许骗盛儿!”
盛儿抽抽噎噎的说。
“好,二姐说话算话,你快别哭了,哭的二姐心都疼死了。”
顾雅箬笑着说着,示意他低下头来,抬起左手,用衣袖给他擦拭眼泪。
月曦转身出去,端了一碗药进来:“姑娘,该喝药了!”
顾雅箬皱起小脸,刚要拒绝,盛儿接了过来:“给我吧,我喂二姐!”
顾雅箬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脸皱成了苦瓜:“那个……盛儿,药太热了,二姐喝不下去,你先放下,等会儿让月曦喂我喝。”
“药凉了,就没有药效了,我慢慢的喂二姐。”
盛儿说着,舀起一勺,贴心的吹了几口,送到了顾雅箬嘴边,眼里的泪珠还在滚动,声音很轻很柔:“二姐,不烫了,喝吧!”
顾雅箬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张开嘴,把药喝了下去。
月曦差点喷笑出来,赶紧去了桌边,端着蜜饯过来,等顾雅箬把一碗药喝完,立刻放她嘴里一颗蜜饯。
顾雅箬这才感觉嘴里好受了一些,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含糊不清的问:“程少爷呢?”
“程少爷的伤势较重,还没醒呢,白陌和陆猛两人守着呢。”
“他们两人如何?”
“都是皮外伤,不碍事,很快就好了!”
顾雅箬打量了屋里一下:“这是哪儿?”
“我临时租的一处房子,你和程少爷伤成这样,我怕回去后,家里人担心,想着等你们把伤养的差不多了,我们再回去。”
顾雅箬轻轻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我累了,在歇息一会儿,等程少爷醒了,喊我一声。”
“知道了!”
盛儿贴心的给她盖了盖棉被,才和月曦一起轻手轻脚的出去,反身关上了门,不解的问“月曦姐姐,你怎么……?”
“嘘!”
月曦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朝着屋内指了指。
盛儿急忙用小手捂住了嘴。
屋内,顾雅箬闭着眼,脑中却出现了周远将她劈昏前的画面。
她可以肯定,厉飞没有跟着过去,她没有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
“一年半了呢!”
轻轻的呢喃了一声。
京城,厉王府内。
厉飞站在床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掩嘴咳嗽了两声。
“世子,”
福来走上前来,就要关窗户:“天气越发冷了,您要注意身体。”
“周远传信回来了没有?”
“应该快了吧!”
话落,周一名暗卫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院子里:“世子!”
“事情办的如何?”
厉飞声音有些急切。
“周统领去晚了一步,顾姑娘受了伤,但没什么大碍,休养一两个月便会无事了!”
厉飞心里一阵抽疼,脸色阴沉下去,冷声吩咐:“十天之内,我要听到关珏受伤的消息。”
“是!”
暗卫转瞬没了身影。
厉飞又咳嗽了两声。
“世子,您要不要偷偷的去看看顾姑娘?”
福来试探的问。
厉飞动作顿了顿,“不用了,那人现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若是被他察觉,会给小丫头惹来杀身之祸。”
……
程骕一天之后才醒来,疼的呲牙咧嘴直叫唤,顾雅箬在自己屋中听的清清楚楚,气笑了,吩咐月曦:“你去告诉程大少爷,他的这份人情我记下了,等以后他有难处,我定然会倾力相助!”
月曦去传话,程骕反而叫的更大声了,道:“你去告诉她,我才不稀罕她的鼎力相助。”
他这话说的很大声,隔着墙顾雅箬都听到了,扬声喊了回去:“不稀罕正好,我还不想呢,你这么个纨绔子弟,在京城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呢,到时候要是都算计你,我才没哪工夫管你呢。”
程骕声音顿了顿,哎哟哎哟叫唤的更响了:“你个没良心的丫头,我为了你连命也不要了,你却过河拆桥,我真是瞎了眼了。”
听他叫的声音很大,中气十足的,顾雅箬知道他身体没有大碍,放下心来,索性不再开口,任由他叫个不停。
程骕又叫了一会儿,没听到顾雅箬的动静,自己感觉也没了意思。
停下喊声,开始故意刁难白陌两人,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如厕,再一会儿又饿了。
白陌和陆猛两人被他支的团团转,寒秋的天气,脸上都出了薄汗。
程骕这才停止了折腾,又哎哟哎哟叫了几声,听顾雅箬实在没有动静,这才气乎乎的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这座房子位于春城百里以外的一个小镇,房子是周远早就安排好的,月曦三人带着盛儿跑出去不远,便碰到了周远,周远命人把他们带到了这里。
小镇风景宜人,民风淳朴,很适合养伤。
转眼半个月过去,顾雅箬和程骕两人的伤好了一些,能走动了。
程骕第一时刻,瘸着腿,咧着嘴去了顾雅箬房中,一屁股坐在顾雅箬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她苍白消瘦的小脸,眼中闪过心疼,嘴上却埋怨;“你个没良心的小丫头,好歹我也是为了你受得伤,只有这么一墙之隔的距离,你就不能过去看看我吗?”
顾雅箬左手托腮,漂亮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程骕的心跳猛然快速的跳动了几下,脸色也及不可见的红了红,虚张声势的瞪她一眼:“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顾雅箬樱唇一张一合,“不是你让我看你的吗?”
程骕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抬起手,食指微勾,重重的打了她脑门一下,“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顾雅箬没有躲闪,任由他打了自己一下,用手摸了摸自己有些没发疼的额头,道:“看来你的胳膊没事了,我们是不是该启程回家了。”
回了家,娘看到盛儿,她的病也就好了。
“谁说我的伤好了,我疼,疼着呢。”
说完,唯恐顾雅箬不相信似的,将自己的袖子撸的高高的,指着纱布上的血迹道:“你看,你看,我这伤口还流血呢。”
“是吗?”
顾雅箬笑着问。
程骕点点头:“我这伤势最少还要再休息一个月。”
“这里距离春城可不远,你不怕关珏的人再追来?”
程骕哼了一声,没说话,心里却是对厉飞的身份更加好奇,既然能把他和顾雅箬平安的带出来,那说明黑衣人被他们摆平了,有如此手下的人,必定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再想到自己曾经想要派人跟踪他,却被轻而易举发现的事,心里更加纳闷了。
城主府。
关珏盯着自己胳膊和腿上的伤势,脸色阴沉,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受伤,而且还是在有人保护的情况下。
“少主!”
清琴低着头跪在他面前,手上托着托盘,盘子里是浓稠的药汁,声音恭恭敬敬:“您该喝药了!”
关珏盯着她的头顶,眼神阴郁。
清琴感受到了,举着托盘的手有些颤抖。
关珏一脚将她踹翻在地:“没用的东西!”
清琴哼也没敢哼,双手依然稳妥的举着药汁,利落的爬起来又重新跪在关珏面前:“请少主恕罪!”
“过来!”
清琴跪着前行了两步,到了关珏面前。
关珏低头,一口咬在她的脖颈上。
清琴身体微微颤栗了一下,保持着现在的姿势动也不敢动。
鲜血顺着清琴的脖颈流下来。
关珏咬下了清琴的一块皮肉,这才抬起头,嘴上满是鲜血,狠厉说道:“再有下次,扔去喂狗!”
清琴跪着后退一步,双手高举,头重重磕在地上:“谢少主不杀之恩!”
关珏端起药碗,一口喝干,眼里充满嗜血的光芒:“给我等着,这个仇本少主早晚都要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