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叩拜
也不知道魏不羁是如何跟那帮人周旋的,总之等纪凌青身上的伤势基本已经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也不见有人提起此事。
既然没人提起,师尊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纪凌青当然是继续安心的修养。
时间一晃过去两个多月,除开神识上的伤势一时难以恢复以外,纪凌青体内经脉的问题早已在师尊给服的丹药辅助下完全的恢复如初,甚至纪凌青隐隐的感觉经脉的强度上升了一些,由此可见魏不羁取出的那粒丹药价值如何!
这日纪凌青照旧在后山峰顶挥舞着长剑,直至身体力竭大汗淋漓方才拖着疲软不堪的身子慢慢的朝着自己的洞府行去。
坐在自己洞府内的圆桌旁,纪凌青给自己倒上一杯极品灵茶慢悠悠的品着,灵茶中带着的灵力缓缓的从口中进入身体慢慢的润养着经脉。
这茶还是之前混沌小无看纪凌青伤势比较严重,一时不忍心才在小秘境中寻找出来费心炒制的,纪凌青尝过之后发觉非常不错,甚至炒制过后茶叶中的灵气比刚刚采摘下来的还要浓郁一些,因为感觉实在不错,纪凌青还特意给自己的师尊和师兄分别送予了一些。
一盏茶水下肚,纪凌青正想着给自己续上一杯时面上神色微动,然后放下茶盏起身朝着洞府外走去。
“进来吧!”
只见纪凌青眼前原本雾蒙蒙一片的禁制随着声音的落下悄然散去,纪凌青立在洞府之外低下头稍稍的打量了一下自身方才举步入内。
“弟子见过师尊,见过师兄!”
“嗯,不必多礼了,给为师斟一盏茶来。”
闻言纪凌青微愣,连忙收敛了神色起身往一旁的圆桌走去,单手执起茶壶感受到手中的分量不对,纪凌青眸中光芒一闪,然后轻身的在桌前坐下,从储物袋中一一取出烹茶需要用的东西,手上动作不急不缓的徐徐动了起来。
作为也算喜好灵茶的人,闲暇之时纪凌青也不少烹茶来喝,手中的动作早已纯熟,虽说谈不上多么的优美却也连贯,平淡中透露着说不出的韵味……
不多时一壶飘着茶香的灵茶就烹制好了,纪凌青抬手拿起一旁的玉盏拉线般的倾上七分,起身后双手捧起茶盏走至魏不羁的身前。
“师尊请用茶!”
魏不羁稳稳的坐在上首,睁开双眼,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化起来。
“跪下!!”
来到御剑宗这么久,纪凌青第一次露出惊愕的表情,随后双膝一落,噗咚一声跪在那里,手中的茶盏依旧稳稳的被捧在手心。
“师尊请用茶!”
魏不羁这才探身俯下腰脊亲手取过茶盏送至口边,不顾杯中茶水依然滚烫一口饮尽。
魏不羁将手中的茶盏搁置一边,对着面前跪着的小弟子语气严肃的说到:“今日本尊御剑宗太上长老魏不羁收散修纪凌青入门下,赋予你御剑宗太上长老亲传弟子的身份!你可愿意?”
“师尊在上,请受弟子跪拜!”
凡俗界中人讲究天地君亲师,轮到修真界则是先父母后师尊再来才是天地!
纪凌青按照最高的三跪九叩式完成了叩拜师尊的入门礼,每一次俯身都是额头着地,重重的叩击在地板之上。
第二百六十九章 远行
接下来魏不羁面色端肃的对着纪凌青述说了一套御剑宗的事情,言中还夹杂着对纪凌青未来道途的期许,之后才让纪凌青起身。
“凌青,本来你作为本尊的亲传弟子,自身的修为也将突破元婴,不谈你亲传弟子的身份,单凭你的修为在宗门内也能独自分属一峰作为洞府用于修炼,这样一来也方便以后,只是......”
余下的话魏不羁并没有继续,尽数吞入腹中,带着些愧疚的情绪看着眼前的小弟子。
看师尊的神色,纪凌青笑了笑,轻身上前端起之前被魏不羁搁置的茶盏走到一边又倾满之后走回魏不羁的身边,这才脸上笑盈盈的看着面前的人。
魏不羁面色缓和的接过茶盏:“入剑冢前为师说过待你出剑冢后为师会在宗门举行收徒大典,届时也好在各大宗门面前为你明正身,将来也能少些乌漆麻糟的事情。”
如今这只有自己师徒三人的拜师礼实在是过于清冷也显得不庄重,将来怕是也会成为别人攻击的话头,到底是委屈小弟子了。
魏不羁在心里沉思片刻后抬起头继续看着纪凌青说:“为师的想法你且听一听......”
“师尊请说!”
“本来为师见你修为也快要突破,所差也不过是个契机,只是结婴与筑基结丹不同,嫌少有人能够水到渠成的完成,中间的变化为师一会交予你一块玉简,其中有为师刻录下来的结婴心得,过后你可观看揣摩一番,记得不可照搬,不可过于依赖,一切还需由你自己领悟!”
“多谢师尊,师尊请放心,弟子会谨记在心!”
魏不羁点点头:“好!”
“眼下你神识受伤,短时间内怕是不容易恢复,这结婴之事自然也就不急......原本为师手中倒是有你可用到的灵植,只可惜......”
说到这里,魏不羁转头看了一眼一直默默坐在一旁的魏临之。
纪凌青顺着一看心领神会,想来这药材当是之前被这位师兄给用了,只不过自己也不担心就是了,小秘境中这一类的灵植虽说不是遍地,却是不缺,只不过纪凌青一直身处宗门,而且还打着远游的主意,一时自然也不急。
“还请师尊放心,弟子的伤势基本已经恢复,关于结婴弟子倒也不急。”纪凌青不急不缓的说道。
魏不羁心神欣慰的笑了起来:“以你的年纪结婴确实不急,至于洞府的事情为师想着待你结婴之后自然一切都可解决,中间这段时日你还是继续待在后山修炼即可,当然若是你想一直在这后山为师自然也放心!”
其实魏不羁心内的想法倒是希望自己的小弟子依旧留在后山,本来后山人就少,自己的大弟子又是个十天半日不说一句话的人,自己又不喜欢招那些杂役弟子入峰,有小弟子在后山也热闹一些。
当然这热闹也是看人的,修行之人大多喜静,魏不羁也不例外。
听见师尊如此费心为自己打算,纪凌青当然也不能直接开口说另行选立山峰的事情,一切等自己结婴再说也不迟。
“多谢师尊为弟子费心周全,只是弟子打算不日出宗一趟。”
魏不羁转眸一想笑着说:“可是为了药材之事?”
纪凌青点点头。
“如此倒是不用,之前为师已经让人留意过,本来今日过后为师还打算出门几日。”
出宗的原因不说纪凌青也明白,这次纪凌青的心中是真正的暖了起来,没想到师尊早已为自己考虑且已经做了,只是灵植之事也不过是自己出行的借口,自然还得推却。
纪凌青站在面前躬身一礼:“再次谢过师尊,只是此事师尊却不必过于费心,弟子这次也是想要借机游历一番,说不定可以找到结婴的契机!”
第二百七十章
魏不羁闻言若有所思,面上也就把这事给放下了,反正自己这小徒弟总有些运道,虽说这次剑冢的事除了些意外还因此受了伤,然而说到底还是给宗门去除了一个隐患,不然谁也不知何时会爆发出来,看这段时间小弟子的表现,魏不羁也在心里相信那两位当是不会再给宗门造成任何影响了,若不然小弟子也不会如此的淡然。
本来自己想着小弟子神识受伤出门总是不太安全,以自己的修为就算自己让留意的人那头没有消息自己出门寻找也方便。
如今看着小弟子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那么自己也没想着阻拦,通天的大道上总要自己去碰去闯,路途才会一直在自己的脚下,些微的磕碰也是修炼的一部分在所难免,旁人一味的帮扶只会害了她,只不过自己这个师尊倒是要有所表示才是。
纪凌青还不知道这么一会师尊的心里就闪过如此的念头,只是能够轻易的说服师尊再好不过了!
想着,纪凌青从小秘境中翻出一个玉盒,因为神识受伤,纪凌青这段时日就连手中的储物戒都没有动用过,就怕再加重伤势,好在小秘境因为特殊的认主方式使用起来才没有妨碍,若不然纪凌青也不会选择在此时远行。
“师尊,这是弟子的拜师礼,还请师尊笑纳!”
说完这话,纪凌青目光凝凝的看着,魏不羁一见嘴角不由的上扬,脸上的笑意不加掩饰的表露无遗!
“哈哈......不错!没想到本尊还能拿到这拜师礼!哈哈...好,好!”
魏不羁一连说着好,可见高兴的心情,看也不看玉盒中是何物就降之收了起来,顺便也取出一个储物戒来挥至纪凌青的手中。
“拿好,这是为师给你了!”
说着这话,魏不羁状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由始至终不发一言的大弟子。
见此,纪凌青心中微微一笑,明亮的眼眸深处也划过一丝笑意,脸上淡然的神色也变得柔和起来。
同时被两道打趣的目光对上,魏临之表示丝毫没有压力,只是放下手中之前顺带着接过的茶盏,从腰际扯下一个储物袋来,随之一抛给了纪凌青。
“见面礼!”
“......”
“......”
纪凌青有些搞不明白这位师兄的想法,这见面礼是这样送的?难道不是初次见面奉予对方的吗?怎么今天这样的场合下也能用见面礼代称?
一场好好的拜师仪式便在这古怪中透着诡异的气氛中结束,纪凌青随着魏临之走出洞府外,就见那人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
“师兄可是还有事?”
只见那人并没有开腔的意思,只是手中灵光一闪,一张闪耀的别样光华的符箓朝着纪凌青飞来。
“留着防身!”
说完就见那人最后看了一眼纪凌青的袖摆处,随后点点头飘然离去……
若是纪凌青没有看错那双清冷的眼中闪过一丝遗憾的感觉。
回到洞府之后,纪凌青坐在桌边翻看着刚才收到的东西,储物戒和储物袋目前纪凌青并没有查看的意思也就放置在了一旁,而是举起那张符箓看了起来,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
第二百七十一章 再遇
纪凌青远远的站在人群外打量着被围在正中间的两位女修,其中一个长相在修真界虽说算不上顶级的美人,却也因为身上的几分憔悴显得分外的柔弱,整体给人的感觉如同雨后的柳枝赢弱不堪,而且这人还是自己认识的人。
此人正是与纪凌青有过短暂交集的文思敏,说来其实她俩之间还有些纠葛呢。当初初次相遇之际,自己因为一根斑斓竹节草对她的为人还算认可,因此第二次她出面相邀之际自己也没有推拒,可谁知人心不可估。
说起来当初在金玄宗发生的事,起因也不单单是文思敏的缘故,她最多算是一个小小的推手,一切不过是想要从中获利罢了。
可谁知因为她做事不谨慎,再者早有有心之人暗地里盯在一旁,而自己也因为混沌小无的存在得以自如的离去,使得背后的一群人空欢喜一场。
要说其中的文思敏可谓是懊恼和后悔,原本自己一直给人的印象皆是和善沉稳,再加上自己刻意的接触下小师弟对自己也逐渐的信任加依赖,因此在宗门内自己的人缘和地位也开始慢慢的提升,过往一些看不得自己好的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刁难自己,甚至私下隐晦的来寻自己以示歉意!
就这样一路因着小师弟的身份自己在宗门可谓是水涨船高,身后也慢慢的有了争相追捧之人,虽然自己知道这些人的目的都不过是想要借自己攀上小师弟。
只可惜这些人不知道小师弟的为人脾性,别看小师弟被长辈们护佑的很好,修真界那些黑暗的东西嫌少接触,可是毕竟是宗门长辈费心培植的人,心里又哪里会那么的直白。
自己也是在小师弟年纪还小之时不着痕迹不刻意的接近下,花费了十数年的时间方才一点一点的到了当日的地步,其中自己下的功夫又岂是外人能知道的。
本来若是没有那件事自己日后在宗门的前程定然不会过低,谁知就因为自己一时的鬼迷心窍事后被那群人捅到了小师弟的跟前,也因此小师弟虽说没有因此与自己决裂却也慢慢的开始疏远。
往日的亲密无间如同泡影一般的消散不见。
之后的日子因为小师弟的疏远自己在宗门的地位也开始下降,刚开始那些人还怕小师弟回头与自己和好而有所顾忌,可是时日一长眼看着小师弟并没有插手的意思,那些小心思也变成刻意刁难。
品尝过人上人的滋味谁又能接受低下的待遇,更逞论接受即代表着自己资源上的减少修为上晋升的速度变慢,一切的改变都不是文思敏可以接受的了的。
欲望致使文思敏犯错造成与宋玉之间的疏远,欲望也让文思敏再次升起攀附的念头,只是这一次宗门内可没有再像宋玉那般好接近的孩童可以让自己接近,再者文思敏的修为也不适合去接近年纪小的宗门弟子。
这样一来,文思敏的目光不由的转到其他人的身上,那些身份高的亲传弟子文思敏并不敢想,不是不愿而是没有机会,曲易阳就这样进入了文思敏的视线里!
第二百七十二章
说来这曲易阳其人修为不错,在三十多岁的年纪修为能够达到筑基中期在宗门内虽说算不上佼佼者却也深受诸多人追捧,更可况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位外门的执事长老。
一宗之主也不可能成天管理一些弟子资源份例分配的小事,而会被留在外门的弟子大多数都是资质不佳或是没有什么门路的人,这样的人除开那些勤苦修炼的,大多数都是靠着宗门的供给来修炼,而拿捏着这些人命脉的外门长老在这些人的心里无疑比宗主的威望还要高。
一个高高在上,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一个整天在自己的顶头上压着,孰轻孰重自有分晓!
按说以文思敏的修为兼之前与宋玉之间的关系早早的就被晋升成了内门弟子,这外门的长老也该与文思敏没有交集才是。
可是坏就坏在之前因为文思敏的小心思彻底的将宋玉的周围隔离的水泄不通,让一些有心思的内门弟子无从下手,也因此私下里文思敏很是得罪了不少人,这也是脱离了宋玉庇护的文思敏会有那么多的人落井下石的原因,实在是之前文思敏行事没有给别人留有一丝的余地,属实太过招人恨了些!
一时间在内门撞的头破血流的文思敏不得不放下身段把目光撒向了外门,而有着那般身份的曲易阳正是文思敏诸多考虑之后定下的目标。
文思敏其人离开宋玉之前明面上的名声十分不错,容貌秀丽修为也不错,最主要的身后靠着一棵大树,这也是为何有那么多的人追捧她的原因,明眼人都知晓宋玉是不可能跟文思敏有什么男女之间的牵扯,那么只要能够得到文思敏的芳心间接的也就能攀上宋玉这棵大树。
人财兼得才是这些人的最终目的!
介于文思敏宋玉之前的关系给人的印象过于深刻,宗门内有不少的修士都认为两人之间最多不过是宋玉一时的公子脾气,文思敏是决计不敢得罪宋玉的,那么时间一久只要文思敏拿捏得当总有好转的一天。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而曲易阳的那位叔叔就在其中,因此当他发现这位女修隐隐有露出看上自己侄子的意思便开始不着痕迹的配合起来。
一来二去,出于文思敏之前的好名声,也出于自己叔叔私底下的嘱咐,总之这两人算是扯上了关系,甚至在文思敏刻意的口风之下,那位外门的长老十分果断的让两人直接结成了道侣,彻底的把文思敏拴上了自己侄子的大船。
两人的结篱也在小范围内引起了轰动,偏偏事情已成事实,一些人哪怕恨的咬牙切齿也只能是望而生叹!
只是这些人中也有例外,此时站在文思敏对面的女子就是其一,甚至她的行事只会更加的疯狂。
只见女子死命的“啪”的一声扇在了文思敏的脸上,接着那张艳若桃李的脸上未语泪先流的道:“你一直跟在我和易阳的身后到底想要做什么?易阳被你害的深受重伤差点因此殒落,我也因此落了腹中的孩儿,我的孩子才刚刚在我腹中不过一月,就因为你的缘故化为一滩血水,看在易阳的面上我没有取你性命,你如今还这样不要脸面的追阻拦截到底想要作甚......?”
第二百七十三章 乌华婉
打人的女修名叫乌华婉,生了一张明艳非常的脸,相比文思敏秀丽赢弱的样子旁人下意识的就会多同情文思敏几分,更可况乌华婉在这许多人的面前还直接扇了文思敏的耳光,旁人对于乌华婉的印象更是坏上几分。
可紧接着乌华婉的几句话硬是生生的将两者的印象来了个颠倒,甚至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更是直接说乌华婉太过客气了,这样的女人扇她的脸推她一把真是便宜她了!
乌华婉当然知道,只是这是在坊市内,禁止打斗,不带灵力的争执也还罢了,一旦有人违反规定轻者逐出坊市重者直接惩处,乌华婉正是想到这一点才会硬压下心口的恶气,不然非要这女人好看不可!
文思敏脱离宋玉庇护的这些年说来有些一言难尽,谁能想到以往那高高在上的女修如今会落到今日的地步,今日自己的下场完全都拜眼前的人所赐,只要想要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文思敏心口恨的滴血,想要自己放过他们?说的轻松想的倒是美,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
哪怕文思敏恨不能千刀万剐了乌华婉面上却是带出几分凄楚来,眼中的泪水像似再也抑制不住的滑落。
“应该是我问问你乌华婉想要作甚才是,你别忘了,我才是易阳的道侣!你整日横插在我夫妇二人之间莫非就真的不顾廉耻了吗?易阳伤重之事我也愧疚万分,可这并不是你介入我二人之间的理由,再者你那未出生的孽种也不是我出手的,何以要怪到我的头上?”
文思敏的话可谓是平地生雷掷地有声的响起,众人纷纷被这跌宕的剧情所吸引!哪怕修真界的男女对于男女之事不如凡俗那般的严谨,却也大多好聚好散,这样插足与两者之间还如此的理直气壮实在是为少见,一些男子更是羡慕起被两女相争的曲易阳来。
乌华婉听完文思敏的话不以为耻,相反还大笑起来:“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易阳的道侣?你作为道侣就是整日不思修炼对着自己的道侣长吁短叹吗?想要什么资源不会自己去找,让自己的道侣放弃修炼的时间整日东奔西走为你涉险,这就是你作为道侣应该做的吗?”
“你胡说!我并没有让易阳为我涉险,一切都是易阳心甘情愿的!”
“是,也就是易阳人傻,为了你这样贪慕虚荣的女子跋山涉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的心思龌蹉吗?我的孩子完全是因为意外才会来到我的腹中,这之前我跟易阳之间从来没有越界,就是这样,易阳也还顾忌着你的身份与我把话说的很明白,我也从来没打算要插足你二人之间!”
“你说的倒是好听,没有越界你会怀上那孽种?什么意外会让你二人之间有了孩子?”
文思敏根本就不相信乌华婉的狡辩之言,余光发现周围的人神色间有些和缓连忙出声打断乌华婉的话。
“哼......这一切还不是要拜你文思敏所赐,若不是你非要易阳千里迢迢的去帮你拍那结金丹,我与易阳又如何会相遇?又如何会遭遇歹人的黑手?”
乌华婉根本就怕与文思敏对峙,相反把话说清楚再好不过,她就不信到了今日易阳还会顾念文思敏!
第二百七十四章
文思敏被乌华婉一通抢白怼的哑口无言,她知道若继续跟乌华婉纠缠下去只会越发的对自己不利,因此听完乌华婉的话之后没有理会,而是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对着人群中的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易阳,她所说可是属实吗?”
现在文思敏唯一想做的就是稳住曲易阳,不论乌华婉有何手段,只要笼络住曲易阳的心自己就能继续占上风立于不败之地!
只是自从曲易阳伤势痊愈之后就一直回避自己,不说两人结成道侣之后的洞府不在踏进,就连宗门都找不见人影,若不是之前自己苦求曲易阳宗门内的一位好友,怕是到现在自己还在苦苦找寻曲易阳。
围观看热闹的人这时才知道原来事情的男主角竟然也在此地,原本不过是两女相争,现在知道被争夺的男修也在众人纷纷顺着文思敏的目光好奇的看了过去。
却发现被围观的男修哪怕是这样的场景面上都是莫无表情,即没有被两女争夺带来的虚荣也没有麻烦缠身的烦躁,只是如同陌生人一般从头至尾的冷眼旁观!
对于众人的目光曲易阳丝毫不在意,对于文思敏的问话也只是冷冷的回视并不发一言,文思敏见此内心一颤,也知道自己再装作若无其事不可行,好在自己之前就有所准备。
只见文思敏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盒想要走到曲易阳的身前递给他:“易阳,你相信我,结金丹之事不过是我随口一言,我并不知你会专程前往拍卖会场为我拍那结金丹,若是知晓我定然会阻止与你的,你看,这是我知晓你受伤之后特意为你寻来鹿心草!”
曲易阳冷眼凝视着眼前的人,嘴角缓缓的带出一丝冷笑,就是这样虚伪的女子竟然会是自己的大道伴侣,自己竟然会眼瞎至此,费尽心力浪费自己修炼的时间用来讨好她,一直以来自己就知道这女人的心思并不完全在自己的身上,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曲易阳认为既然已经结成道侣就该好生对待与她。
可当日那人是如何说的?那些只言片语如同最冷的寒潭水兜头朝着自己泼来,原来什么温情都是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她自己罢了,就如同眼前的这个玉盒,回想过往,若是自己接受了事后还不知需要花费多少才能反哺回去!
一边的乌华婉原本见文思敏的作派心里还有些着急,毕竟之前曲易阳为了文思敏可谓是费心费力自己都看在眼里,难保这次看到文思敏如此低声下气不会心软,只是他二人毕竟还是道侣的关系,乌华婉确实不好插手太过。
只是眼看着曲易阳并没有动心的意思,乌华婉这才欣喜的快步走到两人的身边,一手将文思敏手中的玉盒拍落在地。
虽然玉盒上封着上品的符箓以防玉盒内的灵植灵力挥散,然而玉盒却是再脆弱不过的东西,摔在地上的玉盒也随之破裂,属于鹿心草的气味瞬间散发开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
“你做什么?”
文思敏完全没有料到乌华婉会突然出手,只是心里的急迫逼着她下意识的朝着地上的破碎玉盒扑过去!
谁知她快乌华婉比之更快,文思敏眼中只见一条长腿忽的将玉盒踢远紧跟着哗啦啦的一通声响,成数的下品灵石朝着自己砸来。
“啊!”
文思敏顾不得乌华婉这羞辱的行径,只在心里告诉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
文思敏越是慌乱手脚越是无力,如同那凡人一般的只知一味的朝着玉盒的方向扑去,这样异样的反应也引起了乌华婉的注意,鹿心草不是不珍贵,只是此时又岂是在意这些的时候。
手中灵力成爪瞬息就将那随着玉盒破碎掉落出来的鹿心草抓在手里,而文思敏的反应更是直接加深了乌华婉的疑惑。
“你做什么?快将鹿心草还予我!!”
曲易阳和文思敏好歹夫妻多年,见到文思敏这有些疯癫的模样眼中也泛起疑,伸手从乌华婉的手中将那鹿心草接了过来。
“易阳,这保存鹿心草的玉盒破碎,灵力有损了,我再重新......”
“不必!”
曲易阳直接打断文思敏未尽之言伸展手臂抵挡住文思敏想要上前的手,见状乌华婉上前直接把文思敏蠢蠢欲动的身子禁锢住。
曲易阳不过是端详了一息后便冷笑出声:“这就是你给我寻来的鹿心草?”
知道事情已然暴露的文思敏停下自己挣扎一休的身子,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自己又何必在此多费心思!
双腿虚软的跪坐在地,长长的指甲刺进掌心之中,心中的愤恨使得文思敏低垂着头,颇有些认命的意思。
“呵呵......真是好心思!”
哪怕是知晓文思敏心思之诡异的乌华婉看着曲易阳手中的鹿心草一时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之前明明还使尽手段的想要和好,怎么还能弄一个假的鹿心草过来,易阳手中的鹿心草不管的外形还是气味确实与鹿心草无异,可坏就坏在那鹿心草的根茎上!
众所周知,鹿心草对于安抚修士体内因为伤势带来的灵力暴动有奇效,可惜这样的鹿心草也非常的珍贵难得,一般的灵植若是发生异变大多会使得灵植的本身药力加深加强,而这样的异变往往成百上千株灵植内也不一定能寻到一株。
可鹿心草却与其他的灵植恰恰相反,常见的鹿心草大多数都是异变之物,想要从中找到没有经过异变的鹿心草非常困难!
而现在曲易阳手中拿着的鹿心草正是经过异变的鹿草心,这样的灵植服下不仅不会安抚暴戾的灵力反而会加强灵力的暴动,这文思敏取出这样的东西究竟是何用意?
想到这里,乌华婉心头瞬间被怒火充斥,暴怒的双眼带着噬人的目光看向文思敏。
“回宗门!”
曲易阳此时的表情黑青一片,再没想到自己的道侣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事到如今曲易阳只觉得从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费尽心思的讨好与人,结果这应该比之亲人还要亲密的人却藏着要至自己与死地的心思。
如此,这段结篱之情也是时候了结了,只是......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一场闹剧就这样终结在曲易阳的一句话里,围观的人群也大多能够猜测出来事情的结尾是怎样的,说实话换作是自己掏心掏肺的对一个人好,不说领情不领情的,起码也不能回过头来害自己,更逞论这人还是自己的道侣,要知道修士的时间可是比凡人还要宝贵。
凡间的人一生不过短短数十年,为财为名为利或是逍遥度日,可是那都是能够看到尽头的事,再是如何,几十年后也不过是锦锻华服白骨一堆,更多的是祈祷下一个轮回!
然而修士的生命却是与天争与命争与人争,大道仿佛永远也探不到尽头,那曲易阳能够为了自己的道侣将自己的大道退一射之地,说出去谁也无可指摘……
纪凌青默默的看了一场闹剧,时光流逝人心难测,又怎会想到当初那云岭山脉中面对强大的妖兽也能临危不惧的女修已经坠落到了如此的地步?
许是当日文思敏与宋玉之间让人羡慕的情谊使得纪凌青感怀,今日看到那文思敏的作派才会更加的让纪凌青感叹!
———
“今日就到这里,布下的功课明日我会逐一考问......”
“是,夫子......”
纪凌青此时身作一袭青色布衫作男子打扮,看着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面上还带着些许的青髯。
看着一群大小不过十二三的孩子温文有礼的跟自己行礼之后,纪凌青点点头拾起桌案上的书本率先走出教堂。
一群本来安静的孩子看着夫子的身影逐渐远去之后瞬间开始叽叽喳喳起来,一些孩子急着往家赶兴许是为了吃食兴许是为了玩耍,还有一些孩子直接坐在了教堂内的桌椅上继续翻看起书本,似乎还要努力用功的样子。
神识早已恢复的纪凌青默默的看着身后的一切,嘴角不过微微一笑,举步踏过不远处的木门,稍稍往前走百步的距离就是一条小小的巷口,纪凌青沿着巷道左旋右转间便来到一处闹市。
一路走过的商贩都认出这人是不远处一家书院的夫子,对于读书人不管到了何时总是让人敬畏几分,有些甚至还会出声与这位夫子示意问好,纪凌青都一一回应过。
轻车熟路的来到一个角落,青黑的石墙上被人拉扯出了一块长长的油布高高的悬挂在顶端,一辆不大的木车,一个火光盎然的炉子,一块不大的案板,整齐摆放的瓷碗被一块长布遮盖着,四周散落着几张桌椅。
此时也是快到饭点,桌椅上零星的散坐着几人,纪凌青走至一张空置的桌子前轻身坐下,还不及开口,一个面上带风霜的老汉已经走到纪凌青的身边。
一边伸手从腰间扯下一块白白的布巾擦拭着纪凌青身前的木桌,一边笑着对纪凌青问道:“纪夫子好,今日还是按照老样子来一份吗?”
“老丈好,麻烦了!”
纪凌青点点头,微笑着回答。
“不麻烦不麻烦,纪夫子您照顾老汉的生意,哪里还能说麻烦?”
一边说着老汉一边回头朝着那埋头于案板前的老妇人大声喊了一句,只见案前的老妇人有些腼腆的抬起头,已然染上风霜的鬓角一丝不苟的被压在耳后,朝着纪凌青这头微微一笑之后又低下头去,手中不长的木棍转动的越发快速......
第二百七十七章
老妇人的手脚很是麻利,手中的圆棍飞速的擀着一个个小圆团很快就变成一张张面皮,见着面皮已经够数后,老妇人又伸手挑起一边的长布,搬出盖在布下的大瓷盆,一只手拿着一张面皮另一只手抓起一根木勺,分量十足的馅料包在面皮里,手上轻巧的捏成一个个元宝形的吃食。
一旁的老丈看着老伴手中成型的吃食差不多够数以后,就笑着赶老妇人至一旁休息,自己拿着吃食走到火炉旁掀开盖子将手中的吃食倒进水里,搅拌一下后方才盖上盖子。
坐在一边的纪凌青看着老丈和老妇人之间的相处面上柔和的一笑,市井小民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吃饱穿暖举止间的温馨体贴就是日子。
不多会,老丈就端着一个大碗走过来,莹白的汤水中漂浮着一个个的小元宝,在上撒着些许的青色调味小菜,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纪夫子,您尝尝今天的汤头味道如何?”
老丈端过吃食也不急着走,在一旁笑着和纪凌青说起话来。
“好,麻烦老丈了,我尝尝......”
言罢,纪凌青拿起碗中的木匙盛起一口汤水轻吹一下送入口中,一股浓郁的味道中带着些微的咸隐隐的还泛着鲜味,对于尝过修真界诸多美味灵食的纪凌青来说味道算不上什么,却也平淡中透着说不出的滋味,可能是更有具有凡间的烟火气息。
尝完之后纪凌青放下木匙,对着老丈微微点头笑着说道:“味道不错,看样子这汤头老丈熬制了不少时辰!”
“哈哈...纪夫子既说好老丈也就放心了,之前过来的食客都问我这汤头怎么换了,说是味道比之前好了许多,现在听纪夫子也这样说老丈我就放心了!”
见纪凌青点头之后,老丈也不准备打扰纪凌青用食又笑着说:“那纪夫子您慢用,若是汤水不够尽可告诉我,我再给您添。”
说完老丈就搭着白巾走回老妇人身边,耳旁还能听到老妇人轻声的问着老丈。
眼前的一碗小元宝虽说看着份量十足,然而对于纪凌青来说却也不算什么,只是慢嚼细咽的吃着碗中的食物,只听不远处一阵凄厉的哭闹声响起。
哭闹声中夹杂着男人的呵斥声:“不要给你脸不要脸,今日你若是不跪下给曼娘赔礼,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相公!”
“你休想!到底是谁不要脸?今日你就是打死我和我娘,也休想我们给这个真正不要脸的女人赔礼道歉!”
两道女声先后响起,一道年纪大的女声仿佛难以置信般的喊了一句相公,紧接着一道年岁还小的童音跟着喊道。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纪凌青微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木匙回首望去。
只见一个身形干瘦面色饥黄的女童被男子的一个巴掌呼在了脸上,身子也因为承受不住男子的力气而摔倒在地!
“茹儿......!”
之前还哭的凄惨的妇人一下子扑在了女儿的身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双手捧着女童的脸颊,只见女童小小的右脸上浮肿起来,巴掌印几乎占据了女童的大半张脸,不多会的时间就红肿一片!
男子此时看着地上的母女二人,一点也没有愧疚的感觉,甚至口中还在继续的叫嚣着:“我看你这死丫头是在找打!竟然敢对你二娘无礼!”
“呸......就凭她也配做我的二娘?也不知是不是爹你的年纪大了眼发昏了!”
显然女童并没有因为一个巴掌和男子的威胁而服软,言语中对于自己的爹也嘲讽起来!
第二百七十八章
春季的小城里,冰雪早已经融化,城外的春色已然乍现,接近傍晚的城内街道上,零零星星的还散落着不少的行人,纪凌青所在的区域因为靠近书院,周围基本都是住户人家。
砰...砰...砰...
拳打脚踢中夹杂着闷哼声,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叫喊声,显然母女二人早已习惯了男子的拳脚相加,知道哭救并不会引起男人的怜悯相反只会更加的没有顾忌。
远处的纪凌青并没有选择插手也没有制止的意向,只是双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神色,眼神紧紧的盯着一处。
拳脚声慢慢的停了下来,再看两母女早已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只是那妇人爱女心切,丈夫的拳脚大半都被妇人挡在身前,只是女童的年岁过于小再加上这两年衣食不计,就算被母亲牢牢的护在身下也还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男人微喘着气停下手脚,心中的恶气已去大半,只口中还是恶声恶气的说:“你若是聪明的就早早的收拾一番,前去曼娘的家中把事情给我办妥了,不然别怪我不顾念情分休了你这愚妇!”
“愚妇...?安怀徳!你别忘了是谁让你有了今天?”
周围的邻里邻居早就知道这安怀徳的为人,早几年的时候这安家也算是和睦之家,安怀徳凭借着老岳父的人脉关系在这城里寻了个芝麻小吏的差事当着,这地上的安妇人平日里待人侍物也是亲善有加,从不曾因为身份的缘故看轻别人抬高自己。
可谁知那年安怀徳的老岳父安妇人的父亲病故,安怀徳又没什么大本事,人走茶凉,那以往顾念着安怀徳岳父的人在一次安怀徳办错差事的情况下,也就直接罢免了安怀徳。
这样一来,家中就没有了进项,靠着安妇人的嫁妆度日,安家也就逐渐的开始衰败。
偏偏这安怀德,沉浸在一时失志的萌态里一发不可收拾,每天早起早早的就出门,取了安妇人的嫁妆银子说是想要再找个好的差事,可谁知一来二去的差事没有着落,倒是认识了一些下九流的人物。
这样的人每日的走街遛狗的哪里有什么好人,其中就有个常年混迹在酒楼赌场的家伙,一天喝完酒之后看安怀德悲愤的样子,眼睛一转就说要带他去消遣消遣,就带着安怀德踏进了赌场。
这安怀德在赌场里还有些运道,凭着手里的一些小钱以小赢大的赚回了不少,最后顶着旁人羡慕的眼神趾高气昂的走出了赌场。
安怀德知道自己的岳父已经过世,自己在这城里也没有靠山,倒也还知道些分寸,每次进赌场十次有七次都是赢钱,每次也都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从来不会让赌场管事的眼盯上自己。
有了钱之后的安怀德也有了底气,加上又没有人压制,一次在街上巧遇了这进城的农家女曼娘,那叫一个一见倾心再见生情!
一个有情,一个有意!
三两次的两人就暗度陈仓的混在了一起,早就看家中黄脸婆不顺眼的安怀德哪里还能想到自己的小家,更别说那黄脸婆还只给自己生了那么一个赔钱丫头。
在曼娘的有心挑拨之下,一边又舍不得安妇人的嫁妆,至此每次回家稍有不顺意的就开始破头大骂最后更是拳脚相加。
刚开始的时候,邻居之间还会相劝几句,可谁知这安怀德是这样的混人,邻居劝架的时候倒是会好声好气的给安妇人赔礼做足了功夫,大家背后还想着是不是安妇人哪里做错了什么!
可一次偶然的机会却发现都是假的,当着外人的面安怀德是停了手,可是邻居走了过后,迎接安妇人母女的就是更加凶残更加暴戾的手段,时间一久,安家在发生什么,邻里邻居再不敢出面,就怕之后给安妇人母女带去更大的伤害!
第二百七十九章
安怀德原本已经渐消的怒火因为安妇人的一句大实话瞬间又暴涨起来,原本还顾念着人命的安怀德瞬息被怒火冲昏了头,如同暴雨般的拳脚雨点似的落在了安妇人母女的身上。
“老子有今天是因为谁?因为你?还是你那个死鬼老爹?你那死鬼老爹要是真心拿我当女婿,那姓马的身上的差事为啥不给我?”
安怀德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猩红着双眼不停的击打着身下的母女,一边站着的那位曼娘手中捏着一张绣帕装模作样的不时的劝止一句,只是看安怀德每每听过她的话手脚越加重便知晓没按什么好心。
早有些暗地里看着的邻居最后实在是看不过眼,也怕真的就在大伙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人命,纷纷都跑了出来拉扯安怀德。
“怀德啊!快住手吧!在这么下去茹儿母女可就真要没命了!!”
“就是啊……好歹茹儿可是你的亲骨肉!你也忍心下的去手啊?”
“可不就是......再说打死了她娘俩你也落不了好不是...?”
被拉扯住的安怀德这时才好像回过神来,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母女二人眼中也滑过一丝后怕,只是嘴里还是色厉内荏的喊道:“老子自己的婆娘自己的女儿,打死了还有谁能说什么不成?”
口中这样喊着却也就着旁人的劝止站到了一边,顺手扯过一旁的曼娘对着躺在地上的安妇人最后叫嚣到:“老子再给你三天的时间,备上媒人礼喊上媒人尽早给我把事情办妥当了,不然老子就把你跟这赔钱丫头一起扫地出门!!”
说完,安怀德就护着曼娘的腰肢转身走了,那曼娘临走之际还假模假样的对着安妇人轻声说:“妹妹的事情就麻烦姐姐了。”
最后眼带得意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跟着安怀德走了,要不是实在眼馋那老妇的嫁妆,自己何必给自己弄个二房的名头,只是......不急的!等自己进了门总有机会收拾那黄脸婆跟那贱嘴的死丫头,想想到时候夫人的名头是自己的,那些让人眼馋的嫁妆也是自己,曼娘的眼中火热一闪而逝,随即又开始轻声细语的哄起身边的男人,想要得到这一切都还需要哄好这男人才行。
看着那安怀德搂着小妖精走远了,这些邻居才小心翼翼的往地上的母女二人看过去,一边摇头一边说着:“可真是造孽,为了个妖精这是婆娘和孩子都不要了!”
“要我说啊,真要是离了这家说不定茹儿母女还能有些好日子过。”
“你说的倒是轻巧,离了家这母女二人日子可怎么过?”
“哎...说的也是。”
“好了,好了,快别说了,还是看着赶紧给寻个大夫来给看看吧,别真的出什么事了!”
一伙人七手八脚地把地上的母女给抬进了不远的小院子里,另有人赶紧往医馆的方向跑去。
纪凌青坐在小摊前的凳子上,目光随着人群看向那处小院,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想来自己这教书夫子的日子也要到头了。
“哎......”
那老丈一手接过纪凌青递过去的银钱,一边摇头叹息着。
第二百八十章
窗外的天空日已落下,昏黄的光晕逐渐被暗色吞没,昏暗的房间内一张栉木镂空雕花的大床上罩着一张青色的帐幔,上面躺着一大一小两人。
此时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干燥的手指搭在手腕处,闭合着双眼手指不时的动弹几下,良久之后方才睁开眼睛。
一边等候的几人见此连忙开口问道:“如何了大夫?可严重吗?”
这位大夫也识得床上躺着的母女,本就不是很大的城镇,这俩母女在自家的医馆里也不算陌生人了,三五不时的就会来买一些消肿祛瘀的伤膏,原因为何老大夫也有所耳闻,眼下透过方才手中的脉象,老大夫微微摇了摇头。
房中的另外几人互相看了看,眼中泛起惊愕来,其中一位年纪大些的妇人更是不敢相信的开口问道:“真就这样厉害了吗?”
老大夫被人质疑自己的医术心中有些怒意,然而也不好过多的计较,毕竟中间间隔着一条人命,再者这安妇人落的如此下场也不仅仅是外在的伤势造成的。
“从方才老夫把的脉象看来,本来就是累月经年的心内郁结无法疏散,加上平日里多有操劳,这身体早已沉疴多时,这次的外伤不过是个引子罢了!”
“这......”
“那大夫,你看这样可还需要开药?”
这老大夫还算有些善心,若是能够开药缓解或是拖延些时日,不必说自当会开,只是眼下这情形......
看着沉默不语的大夫,边上的人也都知晓了结果,一般的病人,若是大夫肯开药,那起码说明事情还有反转的可能,眼下竟是连药都不愿开,这岂不是说这人彻底的没治了!?
如此,这安怀德可真的是造了大孽了,好好的妻子愣是被折腾成了这样,如今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凄惨模样,哪里还有早几年的风采。
只是自己这些人也仅仅只是邻居,旁的事情还能看着搭把手,如今到了人命关天的时候还是要找那安怀德回来的。
这人的名字倒是起的好,只是这人性是真的坏了!还怀德呢?缺德还差不多!
心里暗自骂了几句,那妇人又问起了大夫:“那大夫,你看看这小的伤势如何了?”
听到问起另外一个,老大夫紧皱的眉头总算是松了几分,摸了摸下颚的白色长髯:“这孩子的情况倒是还不算严重,如今年纪还小,身上的伤势好好修养一段时日也就无碍了,只是这孩子内里也是虚弱不堪的,倒是要好生的调养几年方才是良策。”
其实老大夫没好意思说,这孩子的脉象有些古怪,虚虚实实的来回不停转换,脉象时而强劲时而虚弱,而且体内总还有一股说不清的气冲击着这孩子的身体,随后老大夫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后又若无其事的放下了。
之后,老大夫就站起了身离开床边,指使着药童收拾起桌上的药箱,自己走到一边执笔写下一张方子后说道:“这方子老夫就留下了,若是他家大人回来可让他前去老夫的药馆取药。”
说完,老大夫竟是连诊金都没拿就带着药童起身离去。
走至院中,老大夫看那药童还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微一笑的开口:“可是想问什么?吞吞吐吐的做甚?”
第二百八十一章
药童小小的身子微微顿住神色一僵,哪怕惧于老大夫以往的威严不敢出声,可那眼中明晃晃的疑惑却是表露无遗。
老大夫也不在意,微微一笑之后继续前行,一边还轻声的说:“可是不懂今日为师为何如此行事?”
小药童过了几息后方才默默的点点头,随后恍然想起师父看不见又细细的应了一声,什么人最是见惯生死,那非是大夫无疑,以老大夫的行医年岁,见过的病人何止成百上千,比这母女二人身世更加凄苦的多不胜举。
为何偏偏对于这母女二人多有宽待是小药童不能理解的。
老大夫听完小药童的回答并没有出声,只是不经意的再次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小院,眼中露出一丝向往一丝羡慕,心底的最深处更是带着一丝的快意。
在这光怪陆离的大陆,修仙一说虽不是众人皆知,却也总有那么一些人因为机缘巧合之下有所耳闻,这位老大夫早年之际便是亲身经历过修身选徒盛事的,在见识了那样的超凡手段之后,老大夫内心的震荡久久不能平息。
知道自己无缘仙事之后,悲愤萦绕在心头,那时的老大夫也不过是小药童这般的年纪,以往在一众孩童之中总以聪颖誉人的他在那一次的盛会上受到了最直接最致命的打击,更可况以往被自己等人排斥在外最不起眼的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竟然能够脱颖而出被那高高在上的仙人选中。
那时的老大夫才知晓,原来自己被人所赞誉的聪颖是那么的不值一提,原来村外的天地是那么的广阔那么的瑰丽。
只是想要成为仙人已成执念,老大夫决然的放弃被家人铺就好的求学之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去城内的医馆做一个小小的学徒,那仙人不是说自己没有成为仙人的资质吗?
那么自己就要凭借自己聪颖的脑袋去那浩瀚的医书里去寻找根由,只要找到根由自己就能改变自己的资质,改变自己不能求仙问道的身子,可谁知随着自己年岁越大,读阅的医书越多,却是连关于仙人的只字片语也不曾见过。
心底已经铸成的高墙再次遭到灭顶的打击,以往翻遍的医书再嘲笑着自己的愚不可及,一时老大夫几欲成魔!
最后还是家人看不过眼,随口的一句扯口给老大夫打开了另一闪大门,至此书房内摆放的医书被束之高阁,城内的大小书铺开始充斥着老大夫的身影。
待到城内一众大小书铺内的奇闻逸志都被老大夫翻阅完之后,老大夫由不死心,特意出行去那更大的城里去搜罗更多的书籍。
就这样一年两年的时间一晃过去,最后老大夫终于在一本破烂不堪的破旧书籍里发现了关于修仙的一篇记述。
那本记述也是一位跟自己一样遭遇的人所述,看完记述之后老大夫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是多么异想天开,无异于痴人说梦!
透过那本记述,了解到那人的所有经历之后,老大夫把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两天不吃不喝,第三天出门之后整个人的心神大开,至此再不提修仙之事,而过往的医书并没有白读,药馆内的学徒生涯也没有白白经历,从那以后老大夫安分的当起了大夫,由一名默默无闻的年轻大夫变成了现在这样的老大夫。
第二百八十二章
安茹是被一阵骂骂咧咧的杂音吵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忽然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立马坐起身,随后眼前就是一黑,头颅重重的砸在布枕上头,一旁的胳膊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眼前的眩晕使得安茹看不清眼前,只是大概知晓自己该是躺在床榻上,耳旁还能隐约的听见房外远处传来的说话声,知道那是自己的父亲,小小的年纪因为经历的多显得早熟很多,嘴角更是牵起讥讽的弧度。
按照以往的习性,这个时候自己的这位好父亲该是不知道在哪里跟那不要脸皮的女人厮混才对,今天倒是反常,打完自己母女之后竟是还回了家,也不知道又是再打着什么坏主意。
约莫过了一阵子功夫,安茹感觉自己好了一些,因为还惦记着自己的母亲,加上外面吵闹得声音已经消失了,安茹就想着赶紧起身出去看看。
可谁知刚刚坐起,安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僵直着身子坐在那里,瞳孔之处因为惊吓都有些涣散。
好半晌才死死的闭了一下眼睛却又在下一息连忙睁开,僵坐着的身子慢慢的转过一边看向躺在床榻另一半的人。
如同枯草一样干瘦的小手颤微微的朝着前方探去,下一秒仿佛探摸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浑身才如同软泥一般的瘫软了下来,紧紧抿住的唇瓣下意识的被牙齿咬住,双手死死的捂住嘴巴,就怕控制不住的呜咽声。
良久之后,安茹轻轻的擦拭着滑落的泪珠,再次伸出手向前探去,这一次停留的时间很长很长,只感觉轻轻吹拂在自己手上的呼吸若有似无,全然不是那样的有规律,时轻时重的像是下一刻就会断裂停止。
安茹的心头有如铁锤敲击,巨大的震荡久久不息,顾不得其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爬下床塌朝着外面奔去,只见外面的小院再也不复以往的干净整洁,一些没甚大用的杂物随处乱丢,外面的院门也大敞着。
只是这些在母亲的安危面前不值一提,安茹只知一味的朝着医馆的方向跑去,告诉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
夜晚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漆黑一片,安茹一路不知跌倒了几回又爬起来,好在医馆离家的距离并不是太远,再又一次跌倒之后,安茹远远的总算看见了那一盏昏黄。
站在医馆的大门前,安茹砰砰砰大力的拍打着医馆的大门,只听见一声谁啊?!
“我是朝柳巷的安家,我娘伤重,求求大夫快去看看我娘!!”
安茹语带哽咽的大声喊道。
过了一会,只隐约的听见一声叹息之后,医馆的大门由内打开,开门的正是之前前去安家出诊的老大夫,看情形该是料到会有这一遭,只见这么晚老大夫还衣冠整齐的出来,手上提着一盏纸灯笼,肩上正背着一个小小的药箱。
“走吧!老夫就在随你走一遭。”
老大夫转身关好医馆的大门对着安茹说到。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
安茹并没有听清老大夫说的话,只知道眼前的老大夫是个好人,年纪太小的缘故,只能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脚下的步伐还有些慌乱,却也不敢多加催促,毕竟这位老大夫的年纪已经不小,这么黑的夜晚,再是担心自己的娘亲,小小的安茹也怕老大夫出什么事,到那时自己的娘亲就真的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