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梅与奥斯汀（第一人称番外）
我时常能在顶层的露台上看见辛西娅与光明神相拥在一起，他们总是在晚霞中凝视着彼此。
说实话我活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堕落的至高神会有那么柔情的一面，他几乎守着辛西娅寸步不离，她想做什么他都会陪伴在身边。
他看辛西娅的目光总是充满亮光与深情，好像拥有她就拥有了全世界，浓郁的爱情常常渲染在他们周围，对比起我几千年都没有结果的可怜单相思，这看起来实在太美好了，我完全无地自容，只有羡慕和替他们高兴的份。
光明神预测的半神出生日期很准，从辛西娅怀孕到现在正好一个月，今天上午她正在卧室阳台上做孕妇瑜伽，羊水破了。
“梅！去产房准备，神主马上带辛西娅过去。”乔从卧室里传出焦急的叫声，我赶紧应了一声，慌忙拿着钥匙往早已准备好的产房跑去。
原本有光明神在，乔和我都不需要特意去学习有关生产和坐月子的知识，但辛西娅秉持着人族的天性，她选择自然分娩，亲自将这个强壮成熟的半神产出来。
这种做法在我们看来是不明智的，半神的力气在产道里就可以轻易将她撕碎。
我多次劝导过她，可惜她的脾气很倔，我曾问过她是怎么想的，她很直接的告诉我，她的孩子很爱她。
伟大的母爱和绝对的信任，可惜我体会不到这种感情，我的诞生不存在母亲，我从睁眼后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奥斯汀。
严格意义上算，他或许该是我的父亲？
我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赶出了脑子，把产床调整到合适的位置，又将上方悬浮的虚拟电子屏中的分娩操作改成了人工。
为了辛西娅的自然分娩，我们还购置了一台医疗机器人，来确保中途不会出一丝差错。
旁边的婴儿恒温箱和所需被褥都放的整整齐齐，一切准备就绪。
外面兵荒马乱，总是高高在上冷着脸的光明神，抱着他唯一的妻子冲进产房，后面紧跟而来的还有乔，我知道这里没我的事了，我对乔说：“都调好了，机器人可以直接开始工作。”
乔没看我，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辛西娅身上，她的身体都在发抖，大概也是怕那只强壮的半神会因为钻出来的用力过猛而伤到辛西娅。
我快步走到产房外面将门关上，安东尼和埃布尔都已经赶来了。
“生一个半神需要多久？”我有些担忧的问安东尼。
“那是神主的第一个孩子，和其他的半神不同，我也不知道。”安东尼在生孩子这方面肯定不会有经验了，当然他眼里与我有着同样的紧张和忧虑，我们都很怕辛西娅受到伤害。
产房里没几分钟就传出辛西娅隐忍的叫声，我知道人类生孩子很痛苦，虽然现在没有分娩死亡率，但在三千年前因为生育死亡的人族实在太多了，女人们活的束缚又艰难。
辛西娅的叫声开始变得高昂凄厉，产房里还夹杂着光明神崩溃的低吼，他充满憎恨的声音让我感觉，他会在辛西娅生出孩子的那一刻，就将那个无辜的小婴儿给掐死。
意识到这点，我忍不住靠近安东尼，在他的身边低语，“光明神不会真的伤害他的孩子吧？”
“有可能。”安东尼看向我，他似乎觉得我表现的太过紧张了，忧虑的脸上忽然绽开自信笑容，“但只要辛西娅活着，神主就不会这么做。”
“光明神可不会让她死去。”我松了口气，但愿是这样。
埃布尔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我们已经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
辛西娅在里面叫了大概半个小时，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高昂到虚弱，这么长的时间里我没听见乔说过一句话，只有光明神模糊不清的低语安慰声。
我在外面着急也没用，祈祷就更不起作用了，那位聆听的神明此时就在里面。
原本低迷的惨叫再次变得高昂，这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辛西娅出事了，目光死死瞪着产房的大门，可紧随其后的一声响亮啼哭以及乔的惊喜欢呼声，让我绷紧的脊背猛地松懈下来，嘴里忍不住大口的呼吸。
我酸软的身体靠着墙壁，放下了紧张与忧虑，脸上挂起庆幸的笑意。
我知道，辛西娅平安的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孩子。
埃布尔特别激动，他想去拥抱安东尼一下但被他嫌弃的避开了，于是我毫不吝啬的直起身走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看来我到的时间正好。”一声再熟悉不过的温和嗓音，让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在我和埃布尔因为庆祝拥抱的这刻，我荒谬的听见了奥斯汀的声音，我浑身都和我的笑容一样被彻底冻住了。
我连松手都不会，埃布尔察觉到了我不对劲，他又用力拥抱了我一下，提醒道：“梅，你的主人来了。”
埃布尔将我慢慢扯出怀抱，给了我一个你还好吗的眼神。
我将冻住的手臂强行从他的脖子上拿了下来，我没有回头，只听见自己冷漠的回答，“我已经辞职了，我现在没有老板。”
我没有回头，但能感受到后面慢步走进的奥斯汀，他的步调和往常一样松散缓慢，我一点也不想面对他，甚至不想看见他的脸。
他已经有依芙拉了。
他不在需要我，而我同样也是。
我的心因为他的接近开始疼痛。
放弃一段几千年的单相思真的很难，而我显然做的还不够好。
安东尼突然走到了身后，他大概是发现我隐藏在发丝下的面颊变得痛苦扭曲，将我整个人都挡在了他收拢的黑翅膀后面。
我无比感谢他此时做下的英勇决定，至少让我觉得和他们相处了几个月，我们也算是朋友了。
“精灵王，神主没有让你来窜门。”安东尼的声音这会听起来是如此的美妙，又富有安全感。
“我没有批准你的申请，梅。”奥斯汀的声音依旧温和，但那语气听上去固执又冰冷。
他是来让我回去？有什么意义呢？看着他和依芙拉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吗？我想我会忍不住直接杀死那个脆弱的人类女孩，在然后，就是奥斯汀杀死我。
我不能在回去了，我无比肯定这个答案。
第302章：梅与奥斯汀（2）
我正要从安东尼的翅膀后面出来面对他将事情说清楚，眼前产房的门打开了。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了过去。
乔推着恒温箱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我看见这个被推出来的孩子时，注意力全被他吸引了过去，甚至都忘记了难过。
“是个男孩。”乔轻轻说。
我忍不住走到恒温箱前，安东尼和埃布尔也挤了过来，我们并排站着近距离观察那小小的孩子，他的皮肤又红又皱的，几根稀疏的金色头发黏在前额，小脸长的完全是光明神与辛西娅的结合体，简直完美极了。
安东尼将手压在恒温箱顶部的玻璃上，感叹道：“他真漂亮。”
我很是赞同的点点头，父母都拥有不俗的外貌，他又能难看到哪里去。
我又抬头看向被光明神紧紧拥抱在怀里的辛西娅，她裹着毛毯看上去糟糕极了，大量的汗水浸透她的身体，一头时刻柔顺的金发也湿漉漉的黏在后背和脸上，她的表情全是满足和骄傲，以及浓烈的母性光辉，她从未像此刻这样动人过。
我忽然明白辛西娅为什么要冒着危险生下半神了，见证一个新生命的诞生，这种感觉很神奇。
“你来干什么？”凯厄斯冰冷的说，他现在的情绪很糟糕，那是过度担忧辛西娅产生的，我知道他肯定会迁怒奥斯汀，进而在牵扯到我身上。
“带回我的随从。”奥斯汀温和的回答他。
我的心脏因为随从这个词再次开始疼痛，他一直都清楚他对我的情感定位，无法抑制的痛苦让我觉得呼吸困难，辛西娅知道我的可怜单相思，哪怕她现在很虚弱，也冲我投来了担忧的眼神。
她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暖，“梅，你不是答应照顾我做月子了吗？你要和奥斯汀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照顾你，我觉得一整个月子你都会需要我的。”我迫不及待的回答她，就像一条急需回到水里呼吸的鱼，我哀求的看着辛西娅，我想她会解救我的，可我还是低估了奥斯汀莫名其妙的坚持。
他走到了我身后，拽着我的胳膊将我完全从安东尼和埃布尔中间扯了出来，他不顾我的挣扎将我扯到身边，对辛西娅扯出了一个梦幻般的微笑，“那我需要借用你的仆人一会，跟她谈谈正式离职手续。”
光明神沉着脸，用着不耐烦的声音说：“滚。”
辛西娅疲劳的闭上了眼睛，靠在他的肩膀上，嘀咕道：“态度好点，让奥斯汀记得把人还给我。”
显然她也觉得我应该和奥斯汀谈清楚。
凯厄斯抱着辛西娅离开了，她现在虚弱的随时会陷入昏睡，她需要休息，我不能强迫她留下来。
乔推着恒温箱也离开了我的身边，她全身心都扑在了孩子身上，安东尼和埃布尔也只是给了我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他们都离我而去了...暂时的。
走廊上变得异常安静，石头窗外的阳光是那么好，细碎的光线照射在我的鞋子上，我可以清楚看见空气里所弥漫的尘埃。
那只拉着我胳膊的手终于松开了。
“为什么要离开？”奥斯汀站到我面前，他平静的语气此时透着浓浓的不解，“你在闹情绪吗？梅。”
他挡住了阳光，阴影完全将我覆盖，唯一的温暖消失了，我再次坠入冰窖。
“不是闹情绪，我是认真的。”我强迫自己仰起头面对那张痴迷了几千年的面庞，那双淡灰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我面无表情的脸，我看见他皱起了眉，忽然有点高兴他没拿那副对谁都微笑的脸来敷衍我，至少他是在认真考虑结束这段主仆关系的。
“我从出生起就陪伴您，已经过了太久太久了，我需要开始新生活。”我能感觉到他越来越不好的情绪，能看见他越来越冷的脸，我想他不是在为失去我而难过，而是在为失去一个忠心耿耿的随从而难过。
“什么新生活让你选择抛弃你创下的荣誉，和无人可比的地位。”奥斯汀冷漠的询问。
这个问题太好回答了，我忍不住露出了微笑，“没有您的生活，就是我的新生活。”
我害怕奥斯汀会觉得我冒犯他，又补充了一句，“您很好，只是我的生活总是围绕着您转，我已经腻了，您新的护卫我已经在辞职信里拟写了人选，他们的能力完全超越我，您可以自由选择。”
奥斯汀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他那专注的样子大概是想洞察我说的谎言，但我哪有什么谎言呢？我说的都是事实，我始终牢记辛西娅说的那句话，不能在一颗树脖子上吊死，我已经吊死好几回了，这回千万不能在回头了。
“梅、别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奥斯汀俯下身，银色的长发垂落与胸前，他几乎将完美的脸贴到我的面颊上，他的语气好像弱下来了，我不清楚这是什么原因也没兴趣知道，反正我从来都读不懂他的心，也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这次一定不会后悔了。”我向后一步跟他保持了距离，双手护在胸前坚定的告诉他，“我不要荣誉和财富，也不要您身边的地位，统统不要了。”
奥斯汀僵住了，他的眼神变得不知所措，大概从没想过我会有这么坚定拒绝他的时候。
“您也有新生活了，不能在限制一个微不足道的随从人生自由吧？”我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轻松与和善，在他沉默不语的时候又朝他鞠了个躬，“我不亏欠您，您的每一个指令我都有很好完成，现在...让我有尊严点离开吧。”
我直起身，最后看了奥斯汀一眼，想要将他僵硬的有趣模样记在心里，这太罕见了。
心脏疼的让我想发疯，但我保持了脸上的笑容，“我不会再进入您的生活，当然我也知道您不会来打扰我的。”
说完话，我快步转身往楼下去，走廊上的一排石头窗倾斜进来的阳光重新温暖了我，我听见奥斯汀在后面叫了我一声，但我不回头了。
第303章：梅与奥斯汀（3）
我不清楚奥斯汀有没有离开，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反正在之后的半个月里我都没见过他。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也拥有了一颗彻底空荡下来的心。
我已经能很好习惯没有他的生活了，我有更多的空闲时间做我乐意干的一些事，我能从中得到很大的满足感来填补空荡荡的胸口。
帮助辛西娅做产后恢复是首要的，但我和乔学习的那些知识在她身上没派上什么大用场，光明神只需要挥挥手指就能解决她的一切麻烦，我们更多的都是在照顾那个成长速度惊人的孩子。
“这才过去半个月，他就长了20公分。”辛西娅抓狂的在床边绕来绕去，她怒气冲冲的对着地板跺脚，“我总算知道凯厄斯当初为什么轻易答应我了！”
我一下没理解她说的是什么，困惑的向她眨眨眼，“你和光明神之间约定了什么吗？”
“我答应凯厄斯，等孩子长大后就放手离开他！”辛西娅绕到我身边，愁眉苦脸的冲着我抱怨：“我从没想过格劳克斯竟然会长得那么快，用不了几个月他就是个成年人了！这完全是个圈套！”
我体会不了她的心情，不过我也能理解她被光明神24小时缠着的甜蜜烦恼，我摸了摸她的胳膊安慰道：“事实上，我们昨天已经做过一次测试了，格劳克斯目前的智力接近一个16岁的青少年，他有很强的主观意识。”
辛西娅的表情更幽怨了，“你不如别说话，我没有一点当母亲的乐趣。”
我知道我的安慰没起作用，但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从格劳克斯出生开始，他就和别的半神以及任何一个种族的孩子都不同，他的智力从出生起就高的吓人，以至于照顾他的我们完全体会不到那有趣的童年陪伴生活，他不碰玩具也从不让辛西娅以外的人给他洗澡，甚至对外界的交流也是爱理不理的，这情况把辛西娅郁闷坏了。
“哦对了，我觉得有一件事你有必要知道一下。”辛西娅突然将我拉到了阳台上坐下，外面的天气很好，草木清香和微风令我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是什么事？”我心中隐隐有预感她要说什么。
“关于依芙拉。”辛西娅特意注意了一下我的面部表情，见我没什么神态变化，她才说道：“我想你们之间或许有误会？那位带你们征战的第一代女精灵，她的石像经过时间沉淀损毁的有些厉害，奥斯汀只是雇佣了依芙拉去给石像当模特。”
知道这个结果我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我的心中平静无波，“是你教我的，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所以不管真相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就算没有依芙拉、奥斯汀也不会接受我，她的出现只是引导我下定决心的契机，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
辛西娅对我的话表示了赞同，但她凝视了我一会，在我感到不自在的时候才又对我说：“我在星网上看到的，精灵族的新闻突然出现在了帝国热搜上，我想这是奥斯汀在隐晦的向你低头？毕竟辛特拉地区从不对外开放，这是他第一次公布内部细节照片。”
“我想只是个巧合，不管他这么做是否因为我，我都不会回到他身边。”我冲着辛西娅眨眨眼，开玩笑的说：“除非我的这位前主人为了让我回去，愿意将他的生命献给我。”
辛西娅和我一起笑了起来，“我想他很惜命。”
“哈哈，给我我也不要。”我用着轻松的语气说出了我最认真的一句话。
和辛西娅的相处很愉快，但这愉快也只有短短的一小会，在楼上看书的光明神下来了，他穿着辛西娅给他买的一套小熊印花亲子装，右手臂夹着本帝国科技进化史。
我从阳台上下来识趣的与她告别：“我先走了辛西娅，营养餐乔等会准备，晚上我要和安东尼出去一趟。”
辛西娅冲着我说：“你可以玩的晚点回来，人族的帅哥很多，你需要几次艳遇。”
我回以微笑，又转头朝着走近的光明神弯了下腰表示尊敬，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忍住笑容从他的身边过去的，他冰冷高贵的模样被这套小熊衣服着实拉低了不少档次，应该说...变得更亲民了。
光明神乐于满足辛西娅的一切要求，我清楚的明白这点。
我回了乔为我准备的房间，衣柜里面全是自己闲来没事做的裙子，我和安东尼与埃布尔约了晚上出去玩，他们都觉得我需要好好放松一下，但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去玩过了。
“梅，你准备好了吗？”埃布尔敲了敲门。
我随手抽出来了一条淡绿色的吊带及膝裙，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很快。”
我将总是披散在身后的绿头发盘了起来用一根水晶簪子固定，一串钻石流苏垂落，晃动的棱面折射出的光影很好看。
埃布尔给我的简易穿搭出了超高评价，“至少我认为精灵王眼睛一定哪里不好使，要去看上一个普通人类。”
我们坐进了一辆银色扁平的豪华悬浮车，安东尼听到他的话立即给了他一个警告，“你的嘴应该在被缝上一次。”
我坐在后面的真皮沙发上连忙摆了摆手，“不，这没什么关系，但我得真心说一句，带领王的女精灵很完美，所以像她的依芙拉也很美，这是事实。”
埃布尔转过头，夸张的说：“你不该这样夸赞一个曾经的情敌，你知道人类女孩通常是怎么对付自己情敌的吗？她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在爱人面前诋毁对方。”
“我想那只是一部分。”我微笑回答他，“况且，我连当她是情敌的资格都没有。”
安东尼在前面开着这辆炫酷的悬浮车，他侧过脸用余光看我，语气充满了不确定：“这可说不准，你看了今天的帝国头条吗？我觉得那是专门写给你看的，你怎么认为？”
“我？”
我假装认真思考了一会，在埃布尔和他的期待眼神中，前倾身体凑到了两人中间，“我决定今晚找个顺眼的约会对象。”
第304章：梅与安东尼（4）
安东尼称赞道：“不错的想法。”
我们的悬浮车降落在了满是粉色霓虹灯的共和国娱乐区，大量性感舞女郎的虚拟动画在空中交错浮动，在一众停放的悬浮车中，我们的车子是最耀眼的那一辆，至少我只是坐在车里透过单面透明窗，就能看见上百双眼睛投射过来的吃惊目光。
我好像记得这是安东尼用自己的私房钱买的一辆限量版，比起辛西娅的那一辆红色车似乎更加值钱。
“我们到了。”安东尼升起了后排的车门，我弯腿跨了出去，周围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新奇，时间在我身上没有按下加速键，但我与人族的娱乐方式还是脱节了，我对大街上移动提供服务的机器人感到好奇，对大量悬浮空中的动态画面感到惊叹。
“这里的夜生活看着真丰富。”我忍不住说。
安东尼过来一把搂住了我的肩膀，一脸得意的说：“我知道这里所有好玩的地方。”
“说真的，精灵王也太管着你了吧，你连这里也没来过？你不会连睡觉时间都呆在他身边吧。”埃布尔惯用着他那口夸张的语气询问我。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发现他说的挺对的，“除了睡觉，我们之前确实形影不离。”
但形影不离可不能对我的感情生活提供任何有效帮助，我现在需要的是汲取新鲜情感。
安东尼一直都知道我现在需要什么，他和辛西娅一样对感情有着十分清晰的认知，他搂着我的肩膀带我穿越人群，来到了一个下水道前。
我望向他，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下面是不合法的混种酒吧。”安东尼在我耳边轻轻说：“精灵族与人族的混血被禁止进入共和国区域内，但也有一些混种会在半夜来这里，他们比一般的人类会更适合你。”
有一半的精灵血统，对我而言确实好接受很多，但我想我不会着急跟人家酒后在床上发生什么的，或许很不可思议，但我还是诚实的告诉了安东尼我是保守派。
保守派三个字惹得安东尼对我笑了好久，“说真的，保守了、额，几千年的...确实很不容易。”
我无奈的对他说：“你还记得你之前拥有白色六翼的天使模样吗？”
安东尼松开我，指了指他已经变换过瞳色的眼睛说：“确切的说，我享受黑暗，我可以诚实的告诉你我喜欢堕落的生活，丰富的情感、漂亮的女人、大量的金钱，这些使我在漫长的生命里感到快乐。”
埃布尔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并且补充了一句，“他在帝国时代就这样。”
我无话可说，只憋出一句，“好吧，但我从没放纵过自己。”
下水道并不是我认知里的那样臭气熏天，这里被纯种精灵施展过神术，我从暗藏的台阶上下去，直接穿过一层透明结界，进入了烟雾缭绕闪动着光芒的混种酒吧。
这里充满了炸裂般的重金属混合乐，和一群舞池中疯狂扭动的俊男美女。
有精灵认识我，当我跨入结界触动了施展它的主人时，她来找我了。
“梅！果然是你。”
我从昏暗的光线内朝着声音的主人望去，看清来人后，我和善的叫了她一声，“埃米莉。”
埃米莉是精灵族的精灵之一，但平时我们没有过多交集，谁让我总是跟在奥斯汀的身后呢，我看着他的时候常常会忽视掉别人，这不是个好习惯。
“看来我们来对了，你和酒吧的主人认识。”安东尼最后拥抱了我一下，“好好玩。”
我看他盯着美女的目光就知道，他又要去寻找目标了，一个堕天使能做到他这个份上，也是绝无仅有。
埃布尔常年和安东尼混在一起，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他很快也离开了我身边，这下我只有埃米莉了。
她将我带去了吧台边坐下，前面连接着一个大舞台，演奏的音乐是我无法欣赏的重金属，我都怀疑在这呆一晚我的耳朵会暂时性穿孔。
“你在这经营了多久了？”我接过了调酒师递过来的鸡尾酒，侧身问她。
“大概100年。”埃米莉看着我，眼神是说不出的好奇，“大家都知道你辞职了，为什么这么突然？”
“腻了。”我喝了一口鸡尾酒，皱了下眉，这酒没有葡萄酒的涩味和甜度，辛辣异常，我的喉管被它一路点燃灼烧。
味道不是很好，却又出奇的好，我想是我需要的。
埃米莉看了我一会，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思考一番后又咽了回去，“好吧，你好好玩，今晚的费用都算到我身上，等会我有重要的客人要来，就不奉陪了。”
“好。”我巴不得她赶紧走，免得我还得将辞职过程在给她复述一遍。
适应了鸡尾酒的味道后我独自连喝三杯，直到身边落座了一个人类。
“一杯尼格罗尼。”
声音距离我大概只有不到半米远，语调是一口生疏的精灵语，我抬眼望去，正好与他对视上。
他还是个金头发，褐色的虹膜富有光泽，我一眼就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见自己，是长相很不错的人类，至少这张脸在精灵族里也算上等了。
我用手抵着额头与他对视了一会，主动开口：“你叫什么？”
“格伦。”
他依旧用生疏的精灵语回答我，还顺手拿走我的酒杯，将不知何时要的一杯橙汁放到了我手里，“你好像是第一次喝鸡尾酒，别喝多，会醉。”
这还是头一次，一个陌生的人族给我递了一杯果汁。
我对他的映像不差，就朝他友善的笑了一下，“谢谢。”
他凝视了我好一会，我不清楚是我笑的太用力还是嘴角的弧度不对，反正我叫了他两声才让他回过神来。
“你多大了？”我又干巴巴的提出问题。
他犹豫了一会，才回答，“哦、17岁。”
我一愣，“17...”
好吧，我简直可以当这个人类祖宗的祖宗了，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会，立即打消了今晚要在这约会的念头。
第305章：梅与奥斯汀（5）
混种酒吧意味着这里只有岁数小到无法估量的人类，以及年幼的半精灵，这些人对我来说都太小了。
“这个年龄对你来说太小了是吗？”格伦轻易猜出了我失神的原因，懊恼的低语了一句，“没关系，我想只小了两三岁，你最多看上去也就20。”
“20岁？”我看向他，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我觉得人类幼崽普遍都很可爱，“好吧、这对我算是个夸奖。”
我发现只要我笑的时候，格伦总会变得呆滞。
“你有社交账号吗？嗯、我想明天约你看个电影。”他不好意思的垂头摸了摸那些细软的金色发丝，这个动作有点像一只大狗狗，我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这点。
“我能摸摸你的头发吗？”等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以后，格伦已经脸红了，我以为他有点尴尬正要说算了，他却将脑袋低了下来靠近了我，“当然可以。”
得到允许我就将手放了上去，我用了平常抚摸银角鹿那样的姿势来抚摸格伦，他的发丝和想象中的一样蓬松细软，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洗发露，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味，很好闻。
他和奥斯汀完全不一样，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温顺可爱，我想和他相处应该会给我截然不同的情绪反馈。
我收回了手说：“好吧，我同意和你一起看电影，但我没有社交账号。”
格伦抬起头来时眼睛里盛满了星星，他甚至忘记了要说精灵语，用了一连串的人类语言说：“没关系，我们可以在时代大广场中心建筑那见面，你可以随意定个时间，我会准时到的。”
“好，那就晚上六点钟吧。”我很爽快的同意了，我的熟练人语让格伦感到惊讶，他也因为我的笑容再次脸红，小声的说：“我今天第一次来，就遇到了最漂亮的半精灵。”
舞台上激昂的重金属乐曲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在我和格伦相谈甚欢的时候，混种酒吧的入口处进来了一个人。
我感应到了那股再熟悉不过的强大力量，脸上愉快的笑容就此定格，格伦看着我的笑脸一点点的沉下去，以为说错什么惹我不高兴了，他补救道：“如果你不喜欢看爱情故事，我们可以换成任何你想看的。”
“不、格伦，我们明天在商议这个吧。”我站起身，因为喝多了鸡尾酒导致我的脚步有点软，尽管我用手扶住了吧台，格伦还是率先一步拉住了我的胳膊，我一下撞到了他的胸口上。
我没想到一个17岁的孩子竟然可以比我高出这么多，我对他的强壮感到惊叹。
“要我送你回家吗？”
我没法拒绝他的要求，事实上我需要利用他一下，我能感受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我很清楚那来自谁。
“你送我吧，我想我喝的有点多。”我低声说。
格伦将我半抱在怀里往外走去，我尽量忽略那道冰冷的目光，我不清楚奥斯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我也明白埃米莉口中的客人指的是谁了。
如果知道奥斯汀今晚会来这，我想我绝对不会来的，我真不想见到他，但往往事与愿违。
“梅。”埃米莉从人群中穿越过来，拦住了我的脚步，“酒吧里有两个秘密贩卖辛特拉内部消息的精灵需要被惩罚，你要过去看看。”
格伦拥紧了我，他对埃米莉说：“她喝醉了，我需要带她回家，有事你们可以明天说。”
埃米莉看了看我，又看了他一眼，饶有兴致的说：“你刚找到的小男友？”
男友这个词让格伦瞬间变得兴奋和不好意思，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我们才认识第一天，确实进展不错。”
我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烦恼，“我不在为王做事了，这件事你们处理就可以。”
“是玛格丽塔和罗伯特。”埃米莉紧接着说：“王认为你有必要去看看。”
听见这两个名字，我的身体骤然僵硬，我简直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你说谁？！”他们可是我写给奥斯汀推荐信上的护卫人选！
“你还是回避一下你的人类小男友，跟我来。”埃米莉瞥了一眼格伦，转身走入了人海里。
我的酒立即清醒了一大半，我推开了格伦，对上他不解的目光缓和下语气说：“格伦，我会记得我们明天的约定，你先回去吧。”
格伦大概知道了我的身份不简单，他没有选择多问，只用着担心的口吻说：“好吧，那你小心点，明天不见不散。”
我很快跟随着埃米莉的脚步上了玻璃台阶来到二层，这里被清场了，空荡荡的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埃米莉站在一个包间外面，她在示意我走进去。
“王在里面。”她替我拉开了门。
我点头走了进去，发丝间插着的钻石流苏在安静的环境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
里面的装修很简单，一个卡其色的真皮卡座，一张水晶桌，后面跪着两个翅膀被折断的精灵，墙壁上的壁灯散发着橙黄的光线。
奥斯汀就坐在主位上，穿着一身规整的黑西装，手握着不规则的红酒杯，冷冷的撩起眼皮看我。
我可以轻易从他那双灰色的眼睛里看到怒火，我知道他在愤怒什么，我推荐的人背叛了他，这里面我也有责任。
“王。”
我站到了水晶桌的后面，单膝跪下，“抱歉，我不知道他们的背叛。”
奥斯汀愤怒的眼神没消退多少，他越是生气，声音就越发的动听温柔，“近两年，辛特拉地区的一切动向都被你举荐的人送给了共和国统治者，你认为这事该怎么解决？”
“我不清楚玛格丽塔和罗伯特为什么这么做，但错误已经造成，您可以惩罚我，任何形式。”我平静的回答，余光瞄了一眼翅膀都被折断的两人，心中不免沉痛。
奥斯汀似乎不满我现在不卑不吭的样子，他捏碎了手中的红酒杯，嘭的一声响后，玻璃碎片哗啦落了一地，玫红色的液体也溅在了地上。
我立即望向他受伤的那只手，随即皱起眉，不明白他弄伤自己是什么意思。
“梅，你想背叛我吗？”奥斯汀那双灰色的眼睛微微转动，他以一种审视的态度面对我。
我低下头认真的的说：“我永远效忠辛特拉。”
“辛特拉？”他忽然轻笑一声，一点也没有要管手上伤口的意思，又问了一个与犯人无关的问题，“你看到了共和国最新新闻吗？”
“您是指哪件？如果是开放辛特拉细节照片这件事，我认为是好事，前提是您想对外开放旅游业的话。”我闭口不提依芙拉，我不认为那件事重要了，而我的回答激怒了奥斯汀，他显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有点紧张。
“玛格丽塔和罗伯特，能请你们先出去吗？”奥斯汀忽然将目光转向他们，嗓音温和。
他们充满歉意的看了我一眼，带着两对残破的翅膀离开了。
包间大门打开又被关上，很快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奥斯汀从沙发上起身，他绕过了水晶座来到了我面前。
我垂眸看着他的灰色裤脚和锃亮皮鞋，心中有些忐忑。
他打算折断我的翅膀吗？如果他真的要这么做，我很清楚我不会反抗，我差点将两个叛徒塞到了他身边，这件事确实有我的责任。
“站起来。”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我听他的话站了起来，抬起头与他对视。
“您要惩罚我吗？折断翅膀还是什么？”我有些踌躇的说：“大部分的刑罚我都能接受，唯独我的手和脚需要完好，我还要回去照顾格劳克斯。”
奥斯汀皱起眉，他忽然逼近我的脸庞，温和的笑脸转变成了阴沉，“依芙拉只是负责修缮神像。”
我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嗯我知道，辛西娅已经告诉过我了，依芙拉长得像那位，您邀请她作为模特这很正常。”
“那么你在不满什么？”奥斯汀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你没什么需要不满的不是吗？”
“我确实没什么不满的。”我诚实的点点头，有点不习惯他凑得那么近，我往后退了几步，但奥斯汀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我，直到我的后背贴到墙面被逼的无路可退，他才满意的停下来。
“玛格丽塔和罗伯特不是合适人选，你要回来。”
我总算明白他绕这么一大圈是为什么了，我搞不懂为什么。
“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您也批准我离开了。”
“我反悔了。”奥斯汀一脸轻松的回答我，他的那只手还在滴答的滴着血，他却对此毫不在意，他好像把重心都放在了我身上。
这更让我难以理解，甚至觉得好笑，“为什么？您可以轻易找出一个代替我的人。”
“你的问题我想了很久。”奥斯汀的目光温和下来，他笃定的说：“没人比你更适合我。”
“如果放在以前我一定很高兴。”我垂眸拉起他的手，利用神术修复了上面的伤口，“但我已经决定和一个人类发展关系了，所以很抱歉，我不能留在您身边。”
第306章：梅与奥斯汀（6）
当我拒绝奥斯汀后，他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在一瞬间变得空白空洞，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样的情况大概维持了七八秒钟，他的灰色眼睛重新凝视我，语气冷的要命，“是什么关系？”
“恋人关系，我想如果一段关系足够忠诚，我会嫁给他的。”其实我想说朋友关系的，毕竟那个男孩只有17岁，但话到了嘴边却截然相反，或许是我想尽快的离开奥斯汀，我撒了谎。
谎言不会让我产生任何愧疚，我甚至很得意，从来没有谁离不开谁的，我为我迈出的这一大步感到高兴，这种喜悦也出现在了我的脸上，给奥斯汀带去截然不同的情绪反馈。
他大概以为我是在为新恋情而感到高兴，他将手从我的掌心里抽了出去，脸上彻底没有了表情，“你想嫁给一个人类，就为了来躲避我？”
我想我还少对他说了一件事。
“我从来不会拿感情来开玩笑，更别说嫁给别人就是为了躲避你这种滑稽之谈了。”我垂下双手，我知道如果不说清楚，奥斯汀估计永远会觉得我是因为各种各样，不着调的原因不回去他身边侍奉他了。
我对上他阴沉沉的可怕眼睛，尽量温和的说：“奥斯汀，几千年来我一直在你身边是因为我爱你，我甘愿牺牲所有的自由时间来陪伴你帮助你，现在离开也没有那么多糟糕的理由，只是我不爱你了，仅此而已。”
告白和离别都被我放在一句话里说完了。
我曾妄想可以用长久的陪伴换来他的爱情，但他从不曾停下过脚步回头看我，他的心都奉献给了辛特拉，他唯一的情大概也只留给了当年拉他成王的精灵。
我早该明白这一切，可爱情冲昏头的时候，人往往是看不到真相的。
奥斯汀这块石头让我撞得头破血流，我已经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你爱我？”他很迟疑的从嘴里咬出这句话，目光紧紧锁定在我的脸上，语气柔和下来，“你从没告诉过我。”
我叹了口气，感觉今天的奥斯汀愚蠢的要命。我连敬语都懒得再说，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包间，“那不重要了，我现在有新的恋人，我想过好以后的生活，而这生活和你无关。”
他既然也没有因为叛徒一事要惩罚我的打算，我移动脚步贴着墙面就打算从他跟前离开。
奥斯汀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指尖用力收紧，“新恋人？那个还在吃奶的男孩？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了。”
他的语气霎时充满了冰冷的责备，我转眸望过去的时候也能看见他脸庞上无法抑制的怒火。
我忽然觉得这一趟来的也挺值得，看见奥斯汀多彩的表情总是很难得，特别是这一情绪还是因我而起。
“和你没关系。”我想试着抽回手，但下一秒他就将我重新扯到了他面前，我不得不撞到了他的胸口，他一点都没觉得现在这样的姿势有多么不合理，只在我耳边压抑着火气说：“离开我去爱上一个不过百年寿命的人类，你的谎言简直漏洞百出。”
我一把推开他，这点力气里夹杂了不少神术力量，没有防备的奥斯汀轻易被我推的后退了几步。
我垂下双手，冲着他怒声道：“奥斯汀！精灵王！你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涉足和质疑我的感情生活？！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还是说你打算告诉我你也爱上我了？”
我完全没有以往在奥斯汀面前的小心和矜持，我发现这些最为真实的情绪全部宣泄出来后，让我无比痛快。
我一点都不在乎奥斯汀沉下去的脸，在他想要再度靠近我时，我双手护在胸前摆出防御的姿势，我冲着他冷笑，“就算伟大的精灵王现在真的向我低下头颅来告诉我爱我，我也只会告诉他一个答案，离我远点！”
我一边往门外退去，一边冲着他警告，“我不当你的随从，也不会妄想在要做你的爱人，我们已经划清界限，除开必要时间外我也不会回到辛特拉，更不会出现在你眼前，所以奥斯汀，不管你打算和依芙拉在一起还是整日对着石像追悼，你的一切都和我无关，你已经彻底被我踹出了生活。”
我一番凶残的话终于让奥斯汀停下了接近我的步子，他那副总是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神情崩裂了，他从不相信我可以这么很绝的说出这些话来，可这又如何，我已经退到了门边，我毫不犹豫的转头跑了。
我直接展开了翅膀从二楼飞跃下去，径直闯向大门口，我在酒吧里展开翅膀的动作惹来了不少人族的惊呼，这引起了安东尼和埃布尔的注意。
他们本来在一侧昏暗角落里和两个美女喝酒，看见我飞出去后，他们很快跟了上来。
“梅！嘿梅！你怎么了！”
埃布尔在后面试图叫停我，而我从下水道的底部冲到了地面，来到停着银色悬浮车的位置才停下来收起了翅膀。
“我打算先回去了。”我转过身望向跑在最前面的安东尼，并向他们解释原因，“很不巧我遇见了奥斯汀，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奥斯汀？”安东尼显然也很惊讶，但很快对我表示了理解，“那我们回去吧，或许有关精灵的地方你都得避开一点，真想不到那位竟然会来这种地方。”
避开自己的同类这话怎么听都够糟糕的，我苦笑一声，“今天是个意外，我们当中出了叛徒。”
悬浮车很快载着三人升空，眨眼间就弹射出了好远。
埃布尔一脸八卦，时不时的回头看我两眼，他看上去很想知道我在里面和奥斯汀做了什么，以至于我要这么快的逃跑。
我没有总跟别人分享私事的习惯，毕竟也不光彩光彩的事。
不过十几分钟，悬浮车就降落在古堡门口，乔诧异我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她的手上还拿着给格劳克斯冲泡的奶粉。
我快步走进去对她说：“我去换个衣服就来帮忙，今晚格劳克斯得洗澡了吧。”
第307章：梅与奥斯汀（7）
“嗯，不用着急，你今晚可以休息。”
我喜欢乔的贴心，但我没打算今晚去休息，辛西娅留下了我，我就要将分内事情都做好。
换好衣服，我匆匆赶往辛西娅的房间，却在门口听到了一些朦胧的对话，我以为光明神在里面，立即停下了步子。
“你这样做肯定会伤害她，这是欺骗！你可别后悔。”
伤害？欺骗？
我连忙后退几步，正好撞到过来叫人的乔，她一把从后扶住了我，询问：“怎么了？”
“光明神在里面，他们好像在谈话。”我小声的回答。
“神主？我刚刚上去给他送过酒。”乔疑惑的说：“他从书房下来了？”
“我不知道，难道我听错了？”我惊讶的望向辛西娅的房门，那她在跟谁说话？格劳克斯还是谁？还能有谁？
我懵圈了，还没等我想清楚是我幻听还是什么情况，起居室的大门被辛西娅拉开了，她的脸上还有没散去的怒火，她看见我，缓和下来了表情，“格劳克斯喝完奶了，去叫凯厄斯下来，今晚必须让他给自己儿子洗澡。”
我点点头，余光瞥了一眼辛西娅后面的卧室，只能看见一部分床沿和露台，窗户大开，窗幔吹出了滚滚波浪。
什么人也没有，或许是我今晚被奥斯汀给打乱了心神，我确实听错了。
我没在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听辛西娅的话去楼上书房叫光明神。
伺候格劳克斯从不在我和乔的职责范围，从他出生到今天，我都记得当时我和乔两个人单独给他洗澡，他气的一脚蹬碎了一个浴缸，起初我们以为这只是个意外，直到一连被他踹坏了三个，我们才明白他有多依恋自己的母亲，又有多严重的触碰洁癖。
这点和光明神有点像，他们从不让除了自己的亲密人以外的人触碰自己。
我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卧室里，登上了不常使用的光脑，注册下了我在瑞达尼亚共和国的第一个个人账号。
我想我会在明天约会的时候和格伦交换个人账号的。
——
我今晚6点有约这件事，让三位堕天使都很高兴，我以为辛西娅也会跟他们一样高兴，但她今天变得很奇怪，特别是在喝下午茶的时候。
“如果你觉得很不适，或者约会不让你开心，你就果断点甩了他回来。”
我感觉辛西娅忧心忡忡的，她都没见过格伦，好像就断定他不会让我高兴。
我难得和她在一起享受下午茶，手里端着一块吃了一半的巧克力蛋糕，我让自己浑身放松靠在了椅子上，嘴里向她保证：“我当然会这么做，但今天只是我和他见第二次面，单从昨晚的情况来看，我对他的映像很不错。”
辛西娅罕见的叹了口气，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感觉有点奇怪，我直起身放下蛋糕盘，问道：“出什么状况了吗？”
她摇摇头，只冲着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吧，或许我是该给他一次机会的，这对你们都好。”
她的话含糊不清，我也听的一头雾水，不过这不妨碍我享受完这顿下午茶。
五点半的时候，我从乔的厨房里走出来，第一次约会没有带给我太多的期待感，是对方只有17岁的缘故，我总认为不能对一个人类幼崽做太出格的事情。
我没有精心打扮的意思，只换上了人族现下比较流行的简约穿法，白T恤和牛仔短裤。
安东尼在我出门前还把他的珍爱悬浮车借给我了，他说现下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富婆，我应该是长眼睛男人都会喜欢的款。
我对他的比喻翻了个白眼。
“如果你能稍微正经点就好了，这方面你应该向辛西娅学学，去看看她的衣柜。”安东尼对我的衣服表达了唯一的不满。
“我可以理解你在质疑我的时尚品味吗？”我哼了一声坐进他的悬浮车里，又探出头说：“辛西娅衣柜里不少衣服还是我设计的！”
质疑一个精灵族的审美，我想骂他，安东尼指了指他自己的手腕，“你只剩下十分钟了。”
好吧，我没功夫跟他争辩了。
悬浮车拥有自动巡航模式，哪怕我不知道时代广场也不知道它的标志性建筑物在哪里，我也可以靠着自动驾驶快速到达。
格伦放在精灵族都算不错的外貌，丢在人堆里我也能一眼看见他。
我将车停在了这个网格状的大型地标建筑物附近，快步来到格伦的背后。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五分钟。”
格伦转过身来，他的站姿笔直，稚嫩的面容有些冰冷。
我以为他是在为我迟到感到生气，我想他不喜欢不守时的人，“今晚还看电影吗？作为补偿我可以请你吃晚餐。”
如果他打算拒绝的话，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回去设计衣服。
格伦凝视了我一会，我莫名觉得这样具有穿透力的目光有些眼熟，但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走到了我身边，面容变得温和，“你想看什么？”
“你上次推荐的其中一部就可以。”我很快回答他。
标志塔周围的人流量太大了，我和格伦之间的距离隔了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晚很沉默，不像昨晚那样健谈。
我也不知道该跟男孩子聊些什么话题，我们之间总是不断的有人穿行而过，这导致我们的距离越拉越大，几乎都要被冲散了。
格伦终于忍受不了我们越拉越远的距离，他很快重新接近我，宽大的手掌拉住我，我听见他低沉又温和的声音说：“你没意见吧。”
他应该指的是牵手，我往下看了一眼他握着我手腕的手，脸微微一红。
虽然感觉他今晚有点奇怪，但我的心脏确实因为他的主动而加速跳动了一会。
“嗯，没意见。”我尽量平静的回答，因为紧张我没抬头看他，以至于错过了他眼底升起来的不高兴。
我们一起走到了电影院，购票区的服务机器人贴心询问我们需要看什么。
我将目光投向格伦，“按你的喜好来，我什么可以。”
按照格伦的喜好，我以为他会买爱情或者战争片，但他今天总让我出乎意料，他买了两张森林生态纪录片...
第308章：梅与奥斯汀（8）
我不明白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为什么会突然选这个，我猜想他是调查过了精灵族的兴趣爱好，我们普遍喜欢生态森林的神秘和自然感。
格伦一手拉着我，一手握着票，来到我们的观影厅。
比起别的厅前排着长龙，我们这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
格伦一点也没觉得这很奇怪，他拽着我坐进了卡座里，在这期间我们一句多余的交谈也没有，加上整个空旷的大厅只有我们两个人，气氛有点尴尬。
我打开了光脑上的购物城，找到美食一栏，随即转头问他：“嗯...你要吃零食吗？”
格伦将目光放到我手腕上投射出来的虚拟商城，一层莹莹蓝光照在他的褐色虹膜上，犹如叠加了一层淡淡的奶油灰薄膜。
有那么一刹那，我失神了。
“牛奶糖。”他无所谓的说。
他的声音很快让我收回了不礼貌的目光，我尽量集中注意力放在商城上，将他要的牛奶糖放进购物车，又点了一个炸鸡套餐和两杯可乐。
一起结算完的下一秒，站在角落里的服务机器人就将我们所需要的东西拿了过来。
“你喜欢吃炸鸡？”他充满怀疑的问。
我眨了眨眼睛，思索一会才回答，“不能吗？人族的食物都很好吃。”
“比起你的居住地辛特拉？”他的语气更加怀疑了。
“嗯，我想是的，我们总是吃树上的果子，和这些被称作垃圾食品的美食比起来，它们简直微不足道。”我觉得我这样贬低自己族群的食物不太好，不过我认为这应该会取悦到格伦的种族。
但我好像想错了。
格伦冷哼了一声，他将一颗牛奶糖撕开丢进嘴里，扬起的一侧唇角包含着某种糟糕情绪，“看来你觉得以前的生活过的不好。”
我不明白他的隐隐愤怒从何而来，但我还是诚实回答了他的问题，“以前的生活很好，不过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过。”
“咔嚓。”
极其细微的声响从格伦的嘴巴里发出来，他直接把那枚硬糖给咬碎了，粗暴的在嘴里嚼来爵去。
“跟我看电影你很不高兴？如果是的话我们可以提早结束。”我有点讨厌这种一问一答的相处模式。
“没有。”格伦很快回答了我，并且飞速的将手掌压在了我的胳膊上，他放低语气说：“我想和你看电影。”
我怔了怔，又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纪录片开始了，整个影厅切换成全景模式，整个空间变得无限宽阔，在一片绿油油的绿色草坪上，两张真皮卡座异常的显眼。
我抽回了自己的手，打开大腿上放着的炸鸡盒，我喜欢这些炸的脆脆的鸡翅和鸡块，还有会让自己喉咙冒泡泡的可乐。
我也以为17岁的男孩应该正是喜欢吃这些东西的时候，但格伦对食物的兴趣比我都还要漠然，他一颗接着一颗吃着牛奶硬糖，丝毫不觉得口感过于甜腻或者牙齿难受。
我觉得一个幼崽一次性吃太多糖也不太好，于是在一群野鹿从面前跑过的这一幕，我将手里的炸鸡递到他嘴边，“你不来一块吗？我觉得这个比你的糖会好吃很多。”
格伦因为我的动作，停止了撕开糖果包装袋的手，他垂眸看着那金黄还泛着油光的鸡腿，皱了下眉。
他看起来好像真的不喜欢吃这些油炸食品，但我觉得让他一直吃奶糖也不好，我有点纠结自己要不要收回手，还是说在给他点些别的健康零食？比如果干之类的...
“你从前也这么给别人喂过食物？”他的唇距离鸡腿只有几公分，却问了一个让我觉得很意外的问题。
“算是吧，你只比他大了几岁，你们都是孩子。”我诚实的回答，格劳克斯的奶瓶平常都是我帮他举着的。
格伦的面色愈加不满了，但他还是一脸抗拒的...咬了鸡腿一口。
这痛苦的表情有点像我在强迫他受惩罚，我看着他皱眉咀嚼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不是吧，真的有这么糟糕吗？我以为人族对这个都没抵抗力。”
“你自己尝尝，我不做评价。”他瞥了我一眼，眉间的郁闷忽然就舒展开了。
大概是我笑的太放肆，气氛轻松了很多，我也就收回手在那半只鸡腿上又咬了一口，“是同一个味道，很好吃。”
格伦看着我手中的半个鸡腿，眼眸微动。
“你要在尝试一下可乐吗？”我放下鸡腿擦干净手指，将旁边的可乐插上吸管递过去，“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一点垃圾食品都不碰，那你真的太乖了。”
格伦沉默了一会，接过我的可乐，他吸了一口冒着泡泡的液体，脸上没有太多抵触的情绪，他望向我的目光还带起某种满足，“还不错。”
我又拿起一个炸鸡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前面的纪录片场景正好切换到一片旷野之上，两只争夺领地的雄狮破坏了一切静谧美好的氛围，它们正在开启一场血腥杀戮。
我被眼前热血的战斗场面吸引，手臂举着鸡腿一动不动。
身边的格伦不知何时放下了手里的可乐，我觉得旁边的光线一暗，在厮杀到决战的时候，一颗金色的脑袋凑到了我的手臂边，咬住了我捏着的鸡腿。
我闻见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冲进鼻子，这味道让我瞬间从战斗中剥离出来，我立即回眸凝望那个嘴角咬着鸡肉块的少年。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这个味道...太令人熟悉，熟悉到我差点以为又有人进来影厅了。
格伦吞下了嘴里的鸡肉，别扭的问:“我不能吃？”
“为什么突然这么做。”我不理解，也没从刚刚的味道里缓过来。
他被我问住了，思考一会才平静的说：“确认一下感觉。”
感觉？什么感觉？你咬我的鸡肉需要从中体验到什么？我感到奇怪，视线又放到他那一头碎乱的金发上，“你今天...换洗发水了吗？”我记得他之前是薰衣草味的。
格伦的眼睛空白了一瞬，他面带起温和微笑，看向我格外轻柔的说：“你不喜欢这个味道？”
第309章：梅与奥斯汀（9）
“也不是...”
我很喜欢草木清香，但它总能让我回想起不该想起的过往，特别出现在人的身上时，我很不舒服。
“那你在意什么？”格伦的表情沉了下来。
“比起这个新味道，我更喜欢薰衣草的香气，你不必为了迎合我改变自己，原来就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格伦现在的表情比之前喂他吃炸鸡的时候更加糟糕了，我今晚说的每一句话好像都没踩在能让他高兴的节点上。
他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去，皮鞋在光洁瓷砖地面上踩出了很大的响声。
我不明所以的转头叫了他一声，“格伦？”
说真的我不明白一个人类幼崽的情绪怎么这么复杂多变，我完全摸不着他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因为我的呼喊，马上就要走到门边的男孩脚步一停，他侧过身来，半个身子都隐藏在翠绿色的森林荧幕里，剩下露出的那半张稚嫩的脸上，一片冷沉。
我看到了他呈现灰褐色漂亮眼瞳里的愤怒...与难受。
这两种情绪一同出现在他身上时，我的心脏一阵抽搐，我意识到我或许伤到他了，尽管原因我自己都不明白。
我将炸鸡盒放到一边的扶手上，起身走了过去，有点手足无措的向他解释，“我确实没有和人类交往的经验，可也真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格伦完全转过身来逼近我，他结实高大的身躯几乎完全将我笼罩在阴影里，他的一侧唇角上扬，发出一声轻笑，“你在通过我讨厌谁？”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惊讶的抬眼看他，他的目光此时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的瞪着我，我都怀疑他此时恨不得用刀戳死我。
太奇怪了，这个眼神真的太奇怪了。
他只是个年幼无知的男孩而已，他只是一个纯真的男孩而已...吗？
我忽然有点不确定，我的心里莫名升起一股莫大的恐慌。
一整个夜晚，格伦都表现出了与之前截然相反的性格，如果他不是...那现在在我眼前的是谁？
我的手比我的大脑还要快拽起了他的手腕，我将他的左手紧紧拉住，一股耀眼的绿光从我的手心里冒出，我必须确保我这荒谬的想法是假的。
格伦一动不动的任由我在他的手臂上释放洞察术，他凉薄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我，而我也很快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他有着一颗强壮的心脏，复杂的人类血统，他的身体里毫无精灵族或者其他种族的入侵痕迹，他就是格伦、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所以我说对了？你在通过我讨厌谁？”他的音调提高，唇角上扬的讥讽笑容越发刺眼。
我握紧了他的手，“不是。”
“你新换的味道确实和一个人很像，但我不讨厌他，我们之间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我认真的对格伦解释自己的行为，以及这么做的原因，“所以你不必对一个不重要的人表现出过多的在意，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
格伦微眯了下眼睛，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朋友都算不上？”
“额、准确来说他是我的上司。”我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对他的目光也没有回避，很是坦然的回答他，“我曾经和他形影不离。”
格伦看上去平静下来了，但他依旧不依不饶的提问我，“现在呢？”
“没有任何关系，我现在为另一位主人服务，并且只会为她服务。”
格伦不悦的抿了下唇，他活动自如的右手忽然揽上我的腰，将我压在影厅内的墙壁上面。
我可以轻易推开他，但此时我不想这么做，至于原因...我也理不清楚。
他的呼吸几乎扑到我的脸上，浓烈的草木清香让我有点头晕，我尽量不把他的味道和奥斯汀的混在一起，我努力这么做着。
“格伦...”我抵着他的肩膀，低声说：“你还小。”
所以要做什么他需要想清楚，我也同样需要。
“年龄只是数字。”格伦的声调里包含某种笑意，他的左手早已从我手中挣脱出来，抚摸上了我的脸颊。
格伦的声音温和下来，带着一丝诱惑，“要交往吗？梅。”
突如其来的提出交往，并不让我意外。
早在酒吧里我就看出来了这个男孩的目的，而在我和他见面的第二天，他提出了交往。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一方面我担忧他的年纪，另一方面我从未谈过恋爱，唯一的一次暗恋，也以心碎告终。
格伦看出来了我的犹疑，他愈发的凑近我，直到那两瓣饱满的唇几乎贴到我的唇上，“你不想试试吗？看看我会不会爱上你，你会不会...爱上我。”
我尽量想让自己表现的成熟一点，但很奇怪，我在今天的格伦面前完完全全处于弱势。
“你对我一见钟情？”我将手揽上他的脖子，鼻子也蹭到了他立挺的鼻尖。
格伦因为我的动作加快了心跳，我的尖耳朵很容易听见他失序的心跳声，对于这个大胆的动作，我的面颊也有些发热，我想昏暗的光线里，他的视觉在如此近距离下应该会忽略。
“一见钟情？”格伦咬了一遍这个词汇，他的语气变得近似赞美，“这个形容词不错。”
“那么梅，我对你一见钟情。”他的脸稍稍离远了一点，专注的看着我，“你的答案呢？”
我的答案？我想在我漫长的人生里，应该找不出跟一个稚嫩的男孩恋爱这么有趣的事了。
我的手指从他的后颈来到了他的耳后，轻轻揉捏着他漂亮莹白的耳朵，“总该尝试一下不是吗？”
我的抚摸让格伦很是舒适的眯起了眼睛，他一直盯着我，我能看见他眼里愤怒退却后升起的兴奋。
我将目光下移到了他饱满的鲜红嘴唇上，我忽然想做一件异常大胆的事情。
我贴上格伦的胸膛，毫无预兆的仰起头吻住了那两（ban)唇，而他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格伦的唇有很柔软的触感，像是甜美的果冻糖，我的舌尖上全是那甜美的味道。
这一刻，我似乎明白光明神为什么会喜欢辛西娅了，人类的嘴唇真的很舒服。
第310章：梅与奥斯汀（10）
格伦僵硬的身体起了微妙‘化学反应’，从一具石雕变成鲜活的人类，他大概只花了几秒钟。
在我只打算试探性的亲吻后就离开他的嘴唇时，格伦掐住了我腰，将我按进了怀里。
他没有就此放我离开，而是把浅尝变成了大胆拥吻，我无法用语言来描绘这种奇妙的美好和刺激，我能肯定的一点是不抵触被他这样热切的吻，我很喜欢他。
我被吻的气息混乱，最终趴在格伦的肩头微微喘息，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任由他抱着我。
尽管格伦一句话也不说，我也明白他此时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心跳实在太快了，胸膛也不断的在起伏。
我们就这样靠墙保持着相拥的姿势足足有五分钟，我晕乎乎的脑袋才缓过来，“所以...我们现在是情侣？”
我对这个词有点陌生，语气也秉持着一点怀疑的态度，这让格伦的手指掐紧我的腰，他面带笑容的看着我，语气阴恻恻的，“你现在就打算反悔了？”
“没，我是觉得要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我看着他透粉的面颊，心中又是一阵悸动。
“我不会反悔。”格伦牵起我的手，语意不明的说了一句，“你最好也不要。”
我从不担心自己会反悔，毕竟吃亏的肯定不会是我，说起来这还是我赚了。
我们谁也没心思在把目光转到电影上面，格伦干脆的带着我走出了影厅，我们找到了一家精灵族开在这的餐馆。
他在点餐的时候很照顾我，所有点选的食物竟然全是我在精灵族最常吃的食品。
我觉得诧异的同时也很惊喜，“你很了解精灵族的生活习性？”
格伦的目光微动，深深看我一眼，“算是。”
我们对视了一会，我有点不自在的低下了头将目光放到我的左手腕上，那里绑了一根黑色的腕表。
我想起来了我昨晚刚注册社交账号这件事，我重新抬起头对他说：“我已经注册了社交账号，我想我们可以加好友了。”
我将我的手腕伸过桌面放到了格伦眼下，他却双手插进口袋里忽然站起身来说：“等等。”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等菜都上齐了格伦才回来，还没等我开口问他去哪了，他就径直来到我身边落座。
“手给我。”格伦伸手直接握住了我的左手腕，将我的手扯了过去，两根同款的黑颜色腕表触碰的一瞬间，加好友完成了。
格伦放开我的手，声音温和：“好了。”
我的注意力都被他显示出来的社交账号所吸引，一时半会的我也没有再去问他去干了什么。
“你会跟我聊什么？”格伦靠在沙发上，侧着脸望着我，完全没有要在坐到对面去的意思。
我记得当初提社交账号这件事的不是我，对上格伦隐含着探究欲的目光，我还是思索了一会才说：“和你分享日常，融入彼此的生活。”
我不会拿感情开玩笑，眼前的这个大男孩真真实实的吸引住了我，我想认真的对待他，毕竟人族的寿命普遍都很短，我认为应该在格伦有限的生命里，给他留下一次愉快的恋爱经历。
“好。”格伦看上去很满意这个回答，他主动将盘子里的银苹果色拉用勺子舀了一部分放进我的碗里。
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很好看，细长白皙，骨节分明。
礼尚往来，我很快也用勺子给他舀了一些蔬菜，他看了我一眼，隐含笑意。
夜已经很深了，我的悬浮车将格伦送到了家门口，他家在瑞达尼亚最贵的一条街区里，里面全是价格惊人的大型独栋别墅。
格伦解开安全带，侧过半个身子温声问我，“明天你想做什么？”
“明天我可能有工作，再说吧。”我的回答让格伦的眼神淡了下来，他深邃的棕眼睛凝视了我一会，然后迅速俯身过来在我的唇上落下一吻，“那么晚安...女朋友。”
在他带着满意的表情跨下车离开后，我能感觉到我的面颊已经快要烧起来了。
要不是得把安东尼的车子开回去，我真想展开翅膀打开传送阵直接回到匹斯山上去了。
我到古堡已经是午夜十二点，辛西娅卧室的灯还亮着，乔和安东尼在三楼的走廊上来来回回的。
看见我回来，安东尼第一时间停下脚步过来问我，“约会怎么样？”
“我们确定关系了。”我大方的回答他。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奇怪，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
“要不要，你在考虑一下看看别的男人还有没有合适的？你们进展太快了。”
明明昨天安东尼都还恨不得我赶紧找个男人，今天这态度转换的让我感到奇怪，他和辛西娅下午茶那会有点相似。
乔走到我身边，一脚揣在了安东尼的小腿肚上，“去给小主人泡奶。”
“怎么这么晚了辛西娅还没和光明神睡觉？”我疑惑的问乔。
“神主要给格劳克斯洗澡，但他差点失手打断格劳克斯的腿，这会辛西娅还在气头上呢。”乔一说起这件事脸上就控制不住的流露出无奈，显然她知道这种事一定会发生。
我很能理解辛西娅为什么会生气，又感叹道：“毕竟光明神除了辛西娅谁也不在乎，哪怕是他自己的孩子。”
乔重新将话题挪回到了我身上，她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虽然我今天知道的时候也不是特别的赞同，但我觉得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件概率参半的好事吧。”
“什么好事？怎么今天你们都奇奇怪怪的。”我皱起眉说道：“我和一个人类男孩恋爱，你们现在觉得不好吗？”
“我没有反对。”乔摇摇头，只对我说一句晚安后就离开了。
等我不明所以的回到房间，光脑上的谈话框出现了。
【明天去哪？】
一片空白的头像所发来的消息。
我列表中唯一一个好友。
我关上房门靠在了门背后，发送回去了一句话，【后天，我明天有工作，和你说过了。】
第311章：梅与奥斯汀（11）
盯着格伦的头像有一会，我的手指不自觉点进了他的个人主页里。
干净整洁的界面，里面空空如也，这是我没料到的，我以为在他这个年纪里他应该时常爱发动态来记录生活，但情况显然不是这样。
他原来是个内向又不爱表达的叛逆男孩。
我对他做出如此评价。
看着他好一会都没回复，我忍不住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嗯、明天下午我要帮老板去提一条新裙子，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我想我应该可以挤出来跟他喝下午茶的时间。
在我的谈话框刚过去不过三五秒，格伦就回复了消息，【我来接你。】
来接我？我扬起唇角思索一会，给他报了一个地址，我想光明神大人不会在乎有陌生访客上门的，大多数情况他不是泡在书房，就是呆在辛西娅身边根本不理会别的事。
——
格伦置身于满是泥泞的深渊之中，无数手掌将他紧紧束缚在泥潭中央，他惊恐的对着我尖叫，“梅！”
我不假思索的从半空中俯冲而下，一手抓住了他伸向我的大手，满目焦急的喊，“格伦！”
我拽住了他满是淤泥的手臂，阴沉的天空此时下起了大暴雨，雨水不断低落在我的身上，砸的我肌肤生疼。
我不断的调整位置拉扯着格伦的手臂，用力拍打着翅膀将他从泥潭中央拉了上来，我紧紧拥抱着他，抚摸着他颤抖的身躯，“没事了，没事了。”
指尖触碰他的脊背，我摸到了他长过腰线的长发，一片刺目的银色骤然映入眼脸。
银色...
“梅。”
惊恐的声音变成了充满得意的呼唤。
格伦的后背上，一对透明翅膀破出，他搁置在我肩膀上的脑袋缓缓贴近了我的面颊，我们亲密的贴在一起，我惊恐对上他的灰眼睛。
格伦在我面前一点点的私下了伪装，最终变成了奥斯汀的样子。
“不！奥斯汀！”
我惊叫着从床上坐起，胸脯剧烈的起伏着。
卧室内的窗户大开，微风吹进带来了一丝凉意。
身上早已被汗水浸透，我将脸埋入了双手之中，眼里早已蓄积满了泪水。
我又一次的梦到了奥斯汀，还是以这种糟糕的方式，这对格伦来说一点也不公平，在我心里他绝对不是什么情感替代品，我怎么能做这么令人讨厌的梦境，他怎么可以和奥斯汀一起出现比较...
噩梦让我不在有心情睡觉了，我心烦意乱的在床上坐了一会，随后打开光脑，目光落在了谈话框上。
我忽然想和格伦说点什么...但是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他肯定睡着了。
我犹豫了一会，正要将光脑关闭，新消息进来了。
【睡不着。】
他原来也没睡。
一股淡淡的喜悦从心底冒了上来，我很快回了消息，【我做噩梦了，也没睡着。】
对面安静了一分钟，一连串的电子铃声响起，格伦通过社交软件给我打了语音通话。
我的动作比我脑子都要快的接了起来。
语音接通后，我们各自沉默了几秒钟，气氛有些微妙。
“什么噩梦？”格伦的声音低沉好听，带着稚气未脱的沙哑感。
直觉告诉我还是不要将他和奥斯汀混为一谈的事情说出来比较好，我靠在枕头上轻声回答，“一个坏蛋。”
“坏蛋？”他的嗓音提高了一点，夹杂着些许不满。
又是一阵风从窗外吹进带来凉意，我看向窗户，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它打开了，我没去管它，只往被子里面缩了缩，“嗯、一个绝对不想梦到第二次的坏蛋。”
格伦又沉默了，玻璃杯碎裂的动静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我连忙问道：“你没事吧？格伦？”
他发出一声冷哼，回答我，“嗯，打碎了一个杯子。”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连这也要生气，但和他说话总能让我的神经放松下来。
“好吧，别受伤了，可以让佣人来收拾。”
我知道了格伦家很有钱，那么他们有保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格伦没说话，我只听见他在木地板上走动的声响，以及他最后坐上床的衣服摩擦声。
“你才上床吗？”
“嗯。”他的声音些许疲惫，“你住在匹斯山上？不考虑搬出去？”
“为什么要搬出去？我在这工作。”我望着窗外朦胧的月色，“我没地方可去的时候，是这的主人留下了我。”
“没地方可去？”格伦用力咬了这句话，他似乎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我以为你会辛特拉有个安身之所。”
“哦、那是曾经，在我辞职后我就不想回去住了。”
我在辛特拉的卧室和奥斯汀在同一条走廊上，那是我唯一的安身之所，现在那里不属于我，那里只有满满的糟糕回忆。
而这些我也没必要和格伦解释，我已经打定主意要和他谈一场完美的恋爱，我想我会学着慢慢接受和人类的相处过程。
“辞职原因呢？”格伦又问我。
我认真思考了他的问题，随后绕开了有关奥斯汀可能会出现的话语，轻声说：“我是纯血精灵族，我在帝国时代就已经存在了，这漫长的岁月我一直在为前住人而服务，我失去了一切自由和个人生活，我孤独的太久了。”
曾经我将失去自由和个人生活当成可以得到奥斯汀的代价，可血淋淋的现实又叫我不得不认清，不爱你的人你等待再久，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格伦又安静了好一会，我似乎听见了他的叹息声，但这会我已经有些困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我的年纪吓着了。
在入睡前，我轻声低喃了一句，“如果你觉得年龄是一条鸿沟，我当然能够理解，我还是允许你随时终止这段关系。”
睡梦中，我好像听见了他朦胧的低语声，但我什么也没听清，沉入了梦乡里。
向来准时的我在第二天早晨睡过了头，等我从床上爬下来钻进盥洗室里，我才发现手腕上的光脑到现在都还和格伦的对话框连接着，语音没有挂断，对面安静的听不见一丝声响。
明后天我会加更把这本番外完结掉，接档文已确定20号发布。
【假意温柔的极端疯批美人阿罗X胆小鬼娇弱女主】
从飞机坠毁中醒来，安娜穿越进了暮光之城。
吸血鬼永远无法抗拒他们特定的歌唱家，独特的血液为他们歌唱，特殊的气味令他们着迷，而在枯燥乏味的沃尔图里家族数千年统治生活中，阿罗第一次遇到了对他来说近乎完美的歌者。
第312章：梅与奥斯汀（12）
我昨天就这么睡着了，也不知道我的睡眠情况是怎么样，有没有打呼噜或者说梦话，我的面颊有点烧，挂掉虚拟屏上的电话后，我想了想发过去一句早安。
对面很快回复，【下午见。】
我扬起唇角。
洗漱完，我如往常一样去帮乔做早饭。
“格劳克斯一晚上又长高了五厘米。”乔叹息一声，“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不知道能留他到什么时候，神主估计会毫不留情的把他踹出去。”
我耸了耸肩，将苹果派上涂了一层果酱塞进嘴里，“他本来也不喜欢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但我想只要辛西娅愿意，她会有很多办法留下他的。”
“你说得对。”乔将一杯热牛奶放进托盘里，又转身去准备了两个三明治，“所以、你打算也跟那个人类生一个孩子吗？据我所知你们的生育系统和人类差不多，自然受孕的成功率非常高。”
“哦不，乔，我们绝对还没到那一步。”我立即打断她，刚退下去热度的脸又烧了起来，“我们才刚认识不久。”
“但我觉得你很喜欢他啊。”乔眯了眯眼，目光带着奇异的无奈，“你好像控制不住，一下就爱上他了。”
乔的话在我心上用力一击，我变得愕然，又可耻的发现这好像是真的。
除开和格伦第一天相见的那晚，从牵手开始我就控制不住的喜欢他了，难道我对奥斯汀的爱其实是可以被轻易击垮的？我原本也没多么爱他？我忽然深深怀疑起这点。
我曾爱了数千年的人，因为一个人类的出现瞬间分走了我的情。
这是好事吗？我能肯定这是好事，这不会让我总沉迷过去的伤心往事，但我真的又爱上格伦了吗？仅仅三天时间...好像太早下定义了。
“总是好事。”我冲着乔笑了一下，又不好意思的对她说：“下午我会回来迟一点。”
乔一脸的了然。
等我和乔将早饭送到餐厅，光明神和辛西娅才并肩出现。
辛西娅看向我，惆怅的说：“梅，帮忙去给格劳克斯喂点辅食吧，他现在不想喝奶了。”
“好的。”我点点头退了下去，没听见后面因为我而展开的一场讨论。
等到中午边，我刚和乔在厨房吃完午餐，安东尼就顶着一张要便秘的脸走了进来，“有客人来了，找你的。”
我没想到格伦这么早就来了，拿下身上的围裙望向安东尼，“你怎么是这个表情。”
“啊、就是有点奇怪，并且大为震撼。”安东尼哈哈笑了两下，我没从他的笑容里看见有任何一点开心的意思，相反我总觉得他望向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
我没多想，只去楼上换了衣服就跑了下去。
格伦就站在大厅里，那把黄金高背椅的下方，他正聚精会神的望着那张椅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格伦。”我叫了他一声。
他很快望过来，褐色的眼珠微动，翻涌起情绪。
我踩着高跟鞋来到他面前，但个子还是矮了他半个脑袋，“怎么了？”
他打量了我的米色碎花裙，喉间滚了滚。
我好像明白他在看什么了，我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笑着问：“怎么样？我自己设计的，好看吗？”
我一直都对自己的审美有着无与伦比的信心，格伦牵住我的手回答：“很不错。”
“这里之前是博物馆。”他又说。
我点了点头，如果直接告诉他光明神定居在这，我怕吓到他，于是改了口说：“嗯，被教会开放后，我的主人买下了它。”
“哦，我才知道。”
我笑着表示理解，安东尼从厨房下来了，看着黄金椅前的格伦，他忽然发出两声怪笑：“哈、哈、哈才知道？你真幽默。”
格伦面容淡淡的望向安东尼，嘴里询问：“他是谁。”
我觉得安东尼最近一定被光明神折磨的脑子哪里出毛病了，牵着格伦就往外走，“仆人，最近感情受挫，心里有些扭曲。”
安东尼在我背后表情一阵扭曲。
格伦的悬浮车是一辆黑色且有锋利线条的豪车，我一点也不意外，我只是担忧他的年纪有没有驾照，如果无证驾驶，我还要确保在出事的时候不让他受伤。
他看出了我的忧虑，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它有自动驾驶模式。”
所以侧面印证了...他其实不会开？
我抿了下唇，眼里流出笑意，“嗯。”
目的地在山下的一间裁缝铺里，里面营业的精灵是我的好朋友，辛西娅时常会来这做衣服。
我和格伦并肩进去，塞丽娜还震惊的看了一眼我身旁，她放下手中的活快步来到我身边，嗓音像清脆的黄鹂鸟，“梅，别告诉我你最后找了一个还在喝奶的人类，你有必要这么想不开吗？”
‘还在喝奶’的格伦瞥了塞丽娜一眼，眸光阴郁。
塞丽娜被他的眼神一注视，下意识的收敛住声音。
我拽了拽格伦的手，对着塞丽娜说：“我来拿衣服。”
“哦、好。”塞丽娜立刻退后几步去柜台后面拿袋子。
带着东西离去前，她又来到我身边，表情怪异的说：“现在的人类都这么可怕吗？”
“他看上去可不像抱奶瓶的年纪吧？你该多学学尊重。”我笑着回答她，塞丽娜认栽，“那只是个比喻，对你来说的比喻。”
我带着格伦去了我曾经路过的一家书店进行下午茶，这里的环境很好，整个书店都泡在了人造森林里，有着很好的私密性，同时因为昂贵的价格致使这里的客人也非常少。
“欢迎光临。”
服务员站在前台边，手里正抱着一叠书要将它们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去。
我向她微笑，对方脸微微一红，“随意挑选，茶水菜单就在桌子上面。”
“谢谢。”
格伦抓紧我的手，将我拽上台阶。
大量书籍都整齐的罗列在一些树枝的分叉上，一些喷水的小景环绕周围，很是雅致。
我们来到一面放满书籍的木质书柜前坐下，“你喜欢喝什么？”
“葡萄酒。”格伦回答。
第313章：梅与奥斯汀（13）
我诧异的抬起头，“格伦、这是个书馆。”
他停顿了一下，“哦...随意。”
葡萄酒...我记得奥斯汀也最爱喝，他曾经还专门去匹斯山上找光明神，就为了顺走一点酒。
我有点怀疑格伦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一般人可在这点不出酒来，通常下午茶也没人会去喝酒，而身为人类的格伦...
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多了？
“怎么了？”格伦面色柔和的问，一点也看不出来什么异常。
“没有，那就两杯红茶吧。”我收敛了乱七八糟的心思，点了两杯红茶以及一些水果糕点。
草木清香味环绕在整个书店里，但格伦身上的味道比这些味道还要来的浓郁，置身于这样的环境，我有点心不在焉，我从旁边的书架上面随手抽了一本书下来。
一本关于精灵族的体系书。
“你对自己的种族不了解？”格伦依靠在位子上，修长双腿交叠，目光落在我的书封上。
“如果你特指地貌的话，我想我可以比书中还要详细的回答你。”我对这本书没什么兴趣，随手将它放在桌面上。
“精灵王呢？你们的领袖。”
提起奥斯汀，我就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这本书拿出来了，我知道那晚在酒吧格伦一定听见我突然离去是见谁，他有好奇心这很正常。
“尽管我服务了他很久，但我从不曾真正了解过他。”我端起机器人拿上来的红茶抿了一口，丝丝甜味让我感到满足。
格伦手指转动跟前的杯子，语气沉下来，“是吗？这么肯定？”
“嗯...”我思考了一会说：“除了带领他走上王座的那位已故精灵外，我想没人会让他脱掉脸上的伪装了。”
我觉得要跟格伦说清楚我和我的前主人没有一点会令他误会的关系，我抬起手腕，打开光脑翻出那条早已下去的热搜，“精灵王找了一个人类修复神像，我只知道这座石像背后的精灵是他一生挚爱，他也因为她成为了守护辛特拉的守护神。在管理方面，他的才能值得大多数人学习。”
我平静的说完这些，就听见格伦笑了一声，嗓音有些讥讽，“挚爱？他是这么告诉你的？”
“明眼人有目共睹啊。”我耸了下肩，怪异的看他，“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个美好又凄美的爱情故事吗？”
格伦的面部抽动了一下，他拿起面前的红茶杯，抿下一大口，又从嘴里挤出一句：“所以这一切都是以你的臆想为出发点。”
我纠正道：“这是事实。”
格伦放下茶杯，皮肤细腻的脸庞上，冰冷的情绪定格。
“事实？我也想告诉你一个事实。”
他忽然推开椅子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腕将我从椅子上拖了起来。
我被格伦抵在了书柜上，他站在我前面，将我完全封锁在他的身体和书柜之间。
我不明所以，他身上的你浓郁草木清香让我一阵眩晕。
格伦的一只手紧紧抓着我的腰，他的气息就挨着我的面颊。
“爱情不会是一位成功领袖的必需品，如果你的王有爱人，他绝不会眼睁睁的看她死去，石像？我想那只是转移愧疚的手段。”格伦的声音和那糟糕的阴雨天一样，带着冰凉的水汽和冷沉。
我很惊讶一个年轻的男孩竟然会有如此评价，但我还是忍不住反驳他，“光明神娶了一位人类为妻子，他是人族信仰，你认为他不成功吗？他得到了一切。”
“他现在是弱者。”格伦扬着唇角不屑说：“我想他一定寸步不离他的妻子，那是他唯一致死的弱点，如果光明神妻子死亡，你认为这会带来什么后果？”
我一愣，光明神爱辛西娅，她出现意外的那段日子，他过的有多悲惨我了解过不少，如果辛西娅真的灭亡，我想那绝对会让世界陷入战争。
我沉默下来，“所以成功的领袖都是自私鬼，他们只爱自己，我可以这么理解你的观念吗？”
格伦目光怔了怔，他没有接我的话，而是在我愤愤的眼神中垂头亲吻了我。
我的后背和书架贴的密不透风，他的身体将我包裹，甜美的味道在我的口qiang-里发散，我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在开放式的书店里如此亲密，我的心脏也慌张的疯狂跳动。
我被吻的晕头转向，要不是被夹心饼干一样夹在中间，我几乎都要软到在地上。
格伦很快与我拉开一点，给我喘息的时间。
“自私鬼？不错的比喻。”他将额头顶在我的额头上，轻声低喃，“可都有例外不是吗？”
我愣愣的看着他漂亮的褐色双眸，我看见了他眼底翻涌而起的欲望与喜爱，这一刻我才不想谈论什么领袖的成功秘诀了。
“你真的很喜欢我吗？格伦。”我忽然问。
格伦柔和的双眼瞬间变得锋利，他被气笑了，“不然你以为我现在在干什么？”
我意识到这个问题有点傻，连忙补救的说：“我想说的是我很喜欢你，虽然我不确定这份感情到底有多么浓烈，但我对感情很专一，我不会干钓着别人暧昧的事，只要你不介意我比你大了一点...”
他们毕竟再以龙卷风的速度恋爱，我当然希望这份感情可以维持的更久一点。
格伦锋利的眼神重新柔和了下来，一股浓烈的喜悦从他的眼底升起，他的指尖抚摸上我的脸颊，“喜欢的是什么？我的脸？还是性格？或者别的。”
“脸？”我被他逗笑了，“你知道精灵族是以美貌闻名的吧，当然我不是说你不好看，只是单凭这点定义我的喜欢，那未免太肤浅了。”
我清楚看见格伦的眼神变成了狂热的喜悦，他放下了手指，轻叹，“确实是这样，你怎么会不爱我呢。”
一切都显得如此顺理成章，格伦在入夜前将我送回了古堡。
辛西娅正站在门口浇着绽放的矢车菊，看见我和从格伦的悬浮车上下来，她放下了水壶，目光在格伦身上扫视了一会。
第314章：梅与奥斯汀（14）
我对格伦小声说：“我的老板。”
格伦望向辛西娅，一脸陌生的冲着她点了点头。
“我明天会再来接你，如果你打算从这栋石头房子里搬出来，我很乐意给你找个新居所。”
我无奈的冲着他说：“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格伦一脸不高兴的坐上悬浮车离开。
等他的车子消失不见，辛西娅才走近我，“所以你们这回真的在一起了？你要跟他一起住？”
“我们是在一起了，但我没打算离开这，至少在格劳克斯长大前，我不会离开你的辛西娅。”我立即表明了对她的忠心，但辛西娅在意的好像不是这个。
她皱起了眉头，不一会又舒展开来，“好吧，这是你的决定，我相信你一定是透过皮囊爱上这个人类的。”
“当然。”我笑着回答她，“真的很不可思议，我对一个人类的感情可以来的这样快和浓烈。”
“我希望我的决定是正确的。”辛西娅放下了洒水壶，上前拥抱了一下我，“这对所有人都好。”
之后的半个月，我除了平常和乔一起照顾格劳克斯，就是出门和格伦黏在一起，我们几乎牵手逛遍了整个共和国的所有游乐设施。
虚拟电子游戏场、影院、高能赛车竞赛、酒吧...反正我们每天都会抽一段时间黏在一起，他几乎会满足我的所有需求，当然、我也愿意满足他的需求，除了他总想要我离开古堡这一条以外。
辛西娅看到我越来越高兴的脸庞，目光思索。
——
“她迟早有一天要知道真相的，我们应该想办法告诉她，让她做决定。”
“她铁定会崩溃的，她都在考虑以后结婚的事了。”
“但这种事瞒不了一辈子，他们的生命太过漫长，迟早会露馅。”
“...”
我正端着新烤好的饼干来到露台上，声音在我听到的这一部分后戛然而止。
“你们在背着我聊什么？”我将东西摆到桌上，安东尼和埃布尔坐在栏杆上，乔则和辛西娅坐再圆桌边晒太阳，气氛有些诡异。
“一个朋友。”辛西娅扯了下唇角，“你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哦、一些曲奇饼干和奶茶。”我微笑将东西放到桌子上，“昨天我在网上看到了它的配方，就自己动手尝试了一下。”
辛西娅立即捏起了一块饼干塞进嘴里，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你和乔的手艺都让我喜欢的不得了。”
我往四周看了看，“格劳克斯呢？他今天没在露台玩？”
说起自己儿子，辛西娅吃下饼干，拿丝帕擦了擦手，“凯厄斯认为他可以去掌管死亡。”
“他们去了地狱？”我惊讶道。
辛西娅点了点头，仰靠在躺椅上说：“他成长的太快了，智力和神术也符合一位神明该拥有的，黑暗神死亡所空缺出来的位置让他填补上，地狱不能一直没有主人。”
那是光明神的儿子，让他继承地狱自然在合适不过。
我表示了理解，而这里除了辛西娅，谁都不会再将格劳克斯当成孩子看待，他只有在吃奶的那段时间里是纯真可爱的，丢掉奶瓶之后的这段时间，我从没在他木头似的脸上看到过一丝多余的表情。
埃布尔从栏杆上跳下来，他最近伙食太好，又圆润了不少，他说：“辛特拉的石像都修补好了，梅，你要回去看看吗？据说那边已经出台了允许人类入境参观的法案。”
我到没想到奥斯汀竟然真的会允许人类进入辛特拉参观，我思考了一会说：“不回去，那边没什么需要看的。”
“奥斯汀似乎打算举行一场缅怀仪式，缅怀他逝去的母亲。”埃布尔又说。
“母亲？”我立即皱起眉，“我们没有这种族群关系。”
乔看向我，意有所指的说：“那座石像背后的精灵被奥斯汀奉为母亲一般的存在，昨天刚上的共和国热搜，一个叫依芙拉的女人说的。”
他们好像是特意说给我听的...
昨天我和格伦在山顶上看星星，到是没注意到这点。
“她确实是为了保护精灵王战死的，她很英勇。”我如此说着，脑海里却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了格伦曾对我说的话。
一位优秀的领袖没有爱情，如果真的爱她，又怎么会让她死亡。
可亲情也是一种爱不是吗？我的目光有些放空，格伦还说石像或许只是奥斯汀的一种愧疚手段...
所以有没有可能，是奥斯汀放手任由那位一直扶持他的精灵死亡，才成就了他如今的地位？所以他愧疚？他将一切情绪都发泄在了屠杀巨人族身上，来获取一些宽慰...
我的面庞忽然有点白，我不知道我在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可我又觉得真相是如此的接近，好像就是我想的那样。
辛西娅的目光有点担忧的望着我，她轻声说道：“我想在某些方面，堕落的凯厄斯和奥斯汀都是一类人，不然他们可不会维持这么久的友谊。”
“你指的是什么？”我恍惚的问。
“阴险狡诈，不择手段。”辛西娅说：“以及在感情方面做出的蠢笨行为，要他们意识到自己的爱情，往往需要失去后才会珍惜。”
我赞同的点点头，又说：“幸好我现在有格伦了。”
辛西娅的目光闪了闪，没接上我的话。
——
在辛特拉举行缅怀仪式的这天，格伦给我发消息说他今天有事，我在卧室里坐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去辛特拉看看。
我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
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不在奥斯汀身边的事，都不需要细问我原因，他们就知道我的离开是为了什么。
“梅！好久不见！”
我才刚听见声音，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揽入。
“卡瑞纳。”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部，“你快把我勒死了。”
“哦抱歉。”她立刻松开我，冲着我眨了两下眼睛，“听说你找了一个人类男友？滋味怎么样？”
我一早就能料到这事会传开了，无奈回答：“滋味好极了。”
周围响起了一连串的笑声。
第315章：梅与奥斯汀（15）
我俩结伴走进了巨型的豪华宴会厅，喷泉池里的石像经过新的修缮，线条变得更加流畅。
我已经快忘记那位女精灵之前长什么样了，我甚至不知道现在石像上修复过的脸是不是和那个精灵更加相似。
我想周围应该也不止只我一个人拥有这种想法。
奥斯汀还没有出现在二层的观景台上，下面的精灵也还陆陆续续的走来，时间还早。
卡瑞纳提起了我曾经写推荐信给奥斯汀，里面曾提到过的两个精灵。
他们已经因为泄露内部机密而被处决掉了。
我原本以为折断翅膀已经是够狠的惩罚了，没想到他们死亡了，我问卡瑞纳原因，得到了一个更加残酷的解释。
“他们还曾试图发动其他精灵反叛。”
我叹了口气，“好吧，死亡确实是他们最好的归宿了。”
背叛自己的种族，不能容忍。
我沉默下来开始听精灵们之间的闲聊，他们大多都在谈各种各样的八卦。
包括奥斯汀在石像修补好就将那个人类驱逐出辛特拉地盘一事，还有一位精灵偷偷摸摸的诉说，“变形药水的配方又需要改良了，不得不说王最近对我的要求越来越多了。”
我的耳朵从一众嘈杂的声音里精准锁定了那个说变形药水的精灵。
不受控制的，我挤到了前排他的身边，“变形药水？他要你做这个干什么？”
对方立即侧过脸，发现是我后他的表情松懈下来，无奈的嘀咕：“我也不知道啊，他最近让我研发一款可以顺应人类生长轨迹的变形药水，外貌要随着时间成长出现变化，不得不说我为了做出这个都报废三个炉子了，真不知道他要这个有什么用，还是纯粹在考验我？想给我升职？”
说起升职，对方的眼神一下就亮了起来，似乎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变形...药水？”
“顺应人类的生老病死变化吗？”我呆滞的问，随后得到了对方的肯定，“我找不出还有其他作用了。”
我呆立在了原地，犹如五雷轰顶。
丛刻我终于明白辛西娅在露台上的谈话了，那个朋友就是我。
奥斯汀是格伦，格伦就是奥斯汀，因为喝了变形药水所以我一点也没察觉到...
眼泪毫无预兆的堆积在了我的眼眶里，我的指尖都在颤抖。
混乱的谈话声在观景台上的大门打开后安静了下来，我泪水模糊的看着顶端拥有一头银发犹如神明的奥斯汀，心痛的快要撕裂开了。
我愚蠢的再一次被他玩弄了感情。
奥斯汀一眼就注意到了我，他的面色瞬间泛起波动。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来，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一切。
我直接在精灵堆中展开了翅膀，从光洁的地板上一跃而起冲向外面。
“梅！”奥斯汀在背后叫我，平静的声线夹着慌乱。
我只想快点离开这，我要快点离开这，离开这一切。
大厅里出现了极为有趣的一幕，本该正常巨型的缅怀仪式，由精灵王一出场就离开而告终。
我不断掉落的眼泪让我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我在云层中扑闪着翅膀横冲直撞，脑海里回想起的全部是和格伦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我终于意识到我是有多么的愚蠢，那么多的相似点我确一点也没察觉到。
我的第二次恋爱对象，依旧是奥斯汀，所以我才可以这么快的爱上他、接受他、和他亲吻。
奥斯汀直接在我面前撕出了一个传送阵，他从中飞出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梅！”
“放开我！”我尖叫着，满脸狰狞的看着他，我真是自我麻痹太久了，以至于那么多的提示摆在面前，我都视而不见，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蠢蛋。
他紧紧拽住我的手臂，温柔的伪装在这一刻完全碎裂，“你想去哪？！”
我的泪水完全不受控制，我绝望的对他嘶吼：“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我，你很高兴吗？你能从中获得快感吗？！格伦！奥斯汀！”
奥斯汀小心翼翼的捧起我的脸颊，替我抹去那怎么都无法停止的泪水，“不是玩弄，我爱你，等我意识到已经太晚。”
“这是我的补救措施。”他又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力气大的几乎将我揉碎。
“一个优秀的领袖没有爱情。”我绝望的吐出这句话，我不断的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怀抱，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我没法撼动他半分。
“我从没承认我是个优秀的领导者。”
“确实，因为一开始的王本来就不该是你不是吗？”我像一只刺猬一般浑身立起尖刺妄图将面前的男人扎穿，但他对我过激的语言不为所动，他只柔和的看着我的脸庞，“你爱我，你亲口承认过。”
“我曾经将真心捧到你面前，是你不要的！是你不要！”我哭喊着，“放开我，求你了。”
我真的要崩溃了，沉重的打击让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奥斯汀放开了我，却在我的额头上落了一枚吻，“你知道我一旦确定了爱情，就不会放手。”
我曾想过要和身为人类的格伦结婚，我们甚至会生下一个混血种，我们会幸福的度过一生，但这一切都是奥斯汀给我的美梦，它还是碎裂了，我今天不应该来的，我真不应该来。
我一点点的推开了奥斯汀的身体，他眼底的温度也在逐渐冷却。
“是不是只要是一个人类你都可以接受，除了我？”他的语气充满了愤怒与受伤。
他一把将我重新按进怀里，“我从未拥有过爱情，我已经告诉你我爱你了，你同样可以拥有一个幸福的人生。”
“放开我！”我一点话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被背叛后的痛苦，我尖叫着，“滚开！”
奥斯汀被我的动作激怒了，他花了更多力气将挣扎个不停的我打横抱起，他重新撕开了一个传送阵，带着我回到了他的居所。
他语调犹如破碎的冰渣子，“不可能。”
我被他推倒在了华丽的软床上，我的双手被他束缚，泪眼模糊的面庞被奥斯汀强制掰正直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