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恼人的盗贼
塔西夏用法语跟布兰交谈，接着挥手让仆人出去，就剩下两人，可以一面喝酒，一面赏星。
甚至如过气氛再好点，也可以交流其他事。
男贵族有无数的私生子，而对于强大的女贵族来说，不遑多让。
布兰没兴趣，“我想跟大人谈谈。”
“谈什么?”
“我正在追捕一个维京人，这个维京人乘着龙船毁坏我的家园，后来趁着莱茵河北上，我一路追赶，来到波兰。
但是眼下北面封锁，无法过去，所以我才参加比武，因为赏赐据说在北面村落，所以我可以去找仇人。
领地珍贵，但我是法兰克人，无意留在波兰。”
布兰的话说的半真半假，而现在确实还是有维京人乘船南下的事件。
塔西夏沉吟了一会，“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北上?”
“是的。”
“我这人有一个习惯，一个人如果能为我带来好运，我就会注意他。
你是打第一场的，我下了你赢，赌的是不能流一滴血，但你赢了。
之后我每一场我都压你这个规则，你还是赢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能给我带来好运。”
“运气罢了。”布兰看着上空星辰。
他毕竟被龙之力淬炼过，还穿着白龙羽衣，容易被激发那方面的强烈情愫，眼下实在不愿意再发生跟女人的意外。
“你不敢看我?”
“大人，作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应该正直有礼。”
这话让塔西夏笑出来，“可是有不少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在我勾勾手指后，跟狗一样。”
塔西夏起身，布兰把眼光别过去。
在确定布兰真的足够有毅力忍耐后，塔西夏笑道，“维京人每年也有不少人过来，你想杀的是谁?”
布兰没料到会这样问，脑中飞快转过，想到了朗那尔，但巴伐利亚离这也不太远，生怕他跟塔西夏有交情。
这迟疑没让塔西夏怀疑，反而道，“是不是那人太厉害了，所以你想起来害怕，是‘朗那尔’吗?”
这个名字让布兰瞳孔收缩，慢慢试探，“大人也知道他?”
“他抢过我的领地，把我的第二任丈夫杀了，我当然知道。”
这句话让布兰不知道怎么接。
布兰还想多问一点维京人，于是说，“他在维京人中，武力第一吗?”
“是不是第一我不清楚，但却是最疯狂的一个，或者说他们家族之人，都是疯子的血统。他跟他的祖父，父亲，连自己维京人都杀，动不动将人血祭。
树敌无数，前些时间，乘着龙船南下，后来就失去消息了……”
布兰一听这话，便“嗯”了一声，坐实了仇人是朗那尔。
但接下来的回话，布兰却措手不及。
塔西夏又道，“多亏了他杀了我第二任丈夫，此后那个混蛋再也不能欺负我，我用了种种手段，掌控他留下领地的所有收入。”
这女人……
布兰被这话堵住。
“我正在想，或许我可以找第三位丈夫，就像男贵族那样，藉由联姻不停地扩大势力。”
说完，塔西夏又笑道，“今天那个骑士，我本来欣赏他，但在广场上求爱，我只觉着他蠢，他以为那样能讨我开心?”
“大人，也许他是真心的。”
布兰逼着自己进行这种废话。
“嗯，如果他能把心挖出来，我倒是可以相信他……你可以不参加明天的教典，甚至现在我就可以开一封通行信给你，并且让人带你到北方村庄。
但是此前，你需要把村庄附近的盗匪跟维京人都给我铲除。”
其实所谓的领地分赐，连外国人都可以拿，是一种话术。
那些地方都是收不上税的地盘，几个骑士都被杀了，才留下那些无主村庄可以分发。
藉由这种赏赐，公爵极大地增加了名声，也招揽的大量人朝来他的领地周边，增进繁荣。
听到能北上，布兰心中愿意，但是塔西夏又给了一盆冷水，“你跟那个中年罗斯人是一伙的吧。”
“嗯?”
在城内的事，只要我想知道都会知道，他们就先留在我身边，等你安顿村庄之后，再接他们过去。
没有伊奇苏，找不到黑龙之地，布兰还想说些什么，塔西夏却说，“既然你不愿意上来一起喝酒，那么我找其他人来喝。”
随后在塔西夏摇动房间内的一道联通道门外的铃铛，仆人带着新的男子来给塔西夏取乐，布乐别着脸出去。
回到酒馆时，伊奇苏等人消失了，只留下了信件，一切都好。
布兰捏着信，把信烧了。
隔日一早，一位见习骑士来到布兰房门外。
他在门外守了一夜，当布兰开门时，他立马起身道，“大人，根据主君(塔西夏)的指示，我将带您前往北面村庄。”
“带路吧。”
这见习骑士比布兰还小点，稚气未脱，不过骑术到不错，两个人才在野外度过一夜，就进入北方村落。
塔西夏给布兰的村庄残破，见习骑士出自该村。
他一面带着布兰，跨过泥泞道路，一面说，“每次麦节前后，有一批维京人就会来抢，他们就是强盗，即便他们是丰年，不差这口食物，却也要来践踏我们的村民跟小麦。”
“你们跟维京人有结盟吗?我比剑时看见许多维京人来。”
“大人，维京有三个国家，丹麦，瑞典，挪威。来我们这的多是丹麦的维京人，关系和缓，但其他两地的，可就凶狠的多。”
见习骑士带着布兰踏进村庄后，都是草房跟木房，少数见到一两间瓦房。
那见习骑士把布兰带到骑士官署后，就外出招集村人来。
这种木房要称作骑士官署?
哪怕自己的庄园，给仆人说的都比这宽敞。
等了小半天，见习骑士带来三个男子。
分别是村长，治安官，跟税吏。
布兰沟通不了，全由见习骑士去说。
布兰也不催促，直至见习骑士问完话，看着手上涂鸦一般的皮纸可擦笔记，赚头对布兰解释。
“大人，他们遇到麻烦了。前段时间，来了一群维京强盗抢烧，现在这群强盗又来了，所以今天村人躲了起来。”
015.血斧埃里克
“作为波兰领民，公国不给予任何帮助吗?”
“有的，但是这地方的公国士兵一走，附近村落就又受到维京人侵扰。”
这见习骑士不懂，附近几座北方村落，能种田的地方不多，除了一点山林一些木头跟每年能勉强收上两获的一小片土地，没有其他能够温饱的方法。
北方边境线太长，加上一直以来，这些国境土地，都是领主自治，只要他们能交税，一旦收回来，前期就要投入一笔资金去养活这些人，同时跟维京人接壤的领地，会变的更加多。
对瓦迪夫公爵来说，先将中部跟南部的土地整合起来，之后才考虑其他地盘。
波兰跟临近国家，国土边界线时常变动，除了自古以来的法理地区，这些北地贫瘠地盘，现在并不看重。
留给一些维京人来抢，没什么大不了，除非他们要攻占这里，以此为跳板，那公国就会出手干预打退。
可布兰觉着奇怪，他来时看见，这村庄也是连着山群的，不远处就有山峰，所谓靠山吃山，难道都养不活一两百人?
“山上是谁管的?”
“大人，这里的山，除非真的饿到极致，否则没有猎人愿意去，都说有强大的野兽。”
是黑龙?!布兰马上询问“你们见过真身是什么?”
“没有，但是曾有人见过影子，说是一头能飞的猛兽，祭司也来过，说哪是地狱恶魔，那是连维京人都不上去的地方。”
摊开地图，见习骑士比了比这山区。
布兰算了一下，从这到地图所在，也就一两天，但是山群太大，没有准确目标，几十天可能都找不到。
“所以你说，现在村落人口只剩下七十六人，其他的逃光了?”
“是的，大人。”
“能凑出的男人劳力有多少?十四岁以上，五十以下。”
见习骑士算了算，说了声，“二十人。”
“那这群维京盗贼呢?”
“四十上下，可再往北的海道，经过早些年的开拓，可以容纳维京人快船，这些维京盗贼，全都听命于一位叫‘血斧’的维京人。”
说到血斧，这见习骑士有些害怕，他甚至比动手指，睁大眼睛。
好像真的是什么可怕的存在。
“血斧埃里克，他是最残忍的维京人，弑亲恶魔，他用着一把魔斧，听说那把斧天天都要用人血浇灌，他把敌人的头骨都成酒杯，传说他的骨头酒杯可以叠高百米。”
维京英雄，出名的布兰知道的两个，一个八字胡纽伦恩，正为了有婚约的苏格兰女王被抢，而支援长腿爱德华跟征服者威廉的战争，另一个是朗那尔。
“他是那一国的维京人?”
“父亲来自瑞典，母亲来自挪威，严格说，他更像是一个海贼，他的海贼团，用的是骷髅旗，飘荡在北海海湾。”
“北海海贼有这号人物，可我怎么没听过?”布兰的纸张贸易，也出口到北海，所以对北海海贼了解过。
“大人，您在法兰克，所以也许没听过，血斧他只东进，除了抢我们，也抢罗斯人，就是走丹麦连通内陆的河道，或者从瑞典海域从东南方向下来。”
“为什么不抢其他地方?”
“他跟挪威的纽伦恩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听说在两人母亲死前，血斧曾经在立下誓言，跟纽伦恩，一人进取一方。而朗那尔其实也跟他们有血亲关系，他的祖父又是……”
麻烦，牵扯来牵扯去，又牵扯到其他贵族的身上。
布兰示意不用说了。
“那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这帮盗贼说，明日就要来抢，除非把这份清单的物品都准备齐全。”
见习骑士拿出一份，前些时候，这帮维京人丢过来的索讨羊皮图。
上面的文字布兰不懂，他便让见习骑士计算一下，凑够这些东西，要花多少?
见习骑士跟村长三人交头接耳，最后得出一个数字。
“大概是半年的村庄税收。”
这帮维京人也不傻，还留一点，让这些村人不会饿死，留着一口气，继续耕种，让下次他们来时，继续奉献。
不过这一年来，北方的气候比之前冷，收成大减，让这些维京人抢的次数增多，这一多，村人承受不了，而之前来这里的骑士，年轻气盛，拉着村人对抗，死了不少人外。
那些提前透支用来装备武器马匹的食物，花了大半，现在村中的谷仓，已经空了，就剩下老鼠在里面。
“大人，您在剑术大会上的表现，我全都看见了，最后一场特别精彩，那位面具骑士其实跟您应该差不多，不过您的运气差了点，我相信您可以带我打退这群盗贼的!”
见习骑士说完，对着村长三人说了一堆鸟语，换回这三人满脸期待，不过再要他们拿出食物组建一支护卫队，真的没方法了。
布兰把怀中的资金拿出来，这袋钱币，是跟塔西夏请领，用来建设村装的。
袋子落在桌上散开，有杜卡，卢布，金灿灿的金块。”
“骑着快马，找几个人，去最近的村子，用这些钱拿去买点小麦来，分着吃，维京人来抢，你们就躲在原本躲的地方，不用出去抵抗。”
“啊，大人!”
“闭嘴，孩子跟老人吃多点，成人少吃点，等这支盗贼找不到油水，便就走了。等明天盗贼过去，你就带我去山下周边。”
“这样太软弱了，治安官说，还有十几剑长短剑，我们组织一下，一定可以……”
“出去。”
布兰拍着桌子，把众人都叫走。
……
一剑斩过，维京人的狂欢，血花荡入海水中。
一条走私船正好被撞上，马上被血祭。
又因北海的气候，刮起乱流，来收礼的维京人，比平常晚了一些。
踏出前有撞角尖刺的维京龙船，这些北方的凶星，再一次沿着河道踏入了波兰北面边境。
因为他们延迟一日，完美错过。
布兰让见习骑士带着村人，躲在几十公里外的山谷，等着他们走。
布兰本人则骑着马，在村庄外一处较高地势，隐藏在树干下，看着这些维京人下了龙船，接着进入屋子内。
当他们来到布兰的村领时，空空荡荡的。
连只狗都没有。
以往每次，他们发出索要信，这些狗一样的外族人，就会一边凑，一边跪在地上求着他们收下。
可这次没有。
几十个维京人，找了又找，没有任何活着能动的东西。
“这帮胆小鬼全跑了?”
“留下吗?”
“放火烧了?”
“问首领的意思。”
几个维京盗贼中，身份高点的，对着一位，身形不高，但是穿着狼皮，黑靴，头发血红的维京壮汉询问。
016.不出第二剑 (第五更)
“都是虫子。”
埃里克拿起腰间的水袋，倒在嘴上，那水是鲜红的，混着兽血跟人血。
身上纹着一种特有的刺青。
是一个圆盾图腾，正中央如同一个叉形武器向外射出。
叉子保护正中的符文圆圈。
只有在十年一次，北欧最大的维京大会上，被授予“狂战士”资格，才能别着。
这图案被称为“神盾”
“等我们完成任务回来，再处里这些虫子。”
喝了血酒的血斧，在手中的簇拥中，从这河道继续东行。布兰在上面小心跟着，一直跟了一个多小时，直至维京人完全偏离轨道。
布兰才去找自己的村人。
但是在山谷中，布兰只是派出两人在村外守点，并没有回去，以提防这些维京人回头。
布兰让这个见习骑士问村长，“维京人多久这趟行动，多久回程?”
村长回说，“按照这个季节，大概二十天，因为北海的洋流影响，他们需要及早返回。
这个日子太久了，村落中躲二十天，显然不是办法，那就只能回去消灭他们。
可刚刚布兰一算船只，这种龙船，一次大概载八到十二人，体积很小，速度即便在水流不快的河道也能走出相当快的海速。
刚才差不多四五十人，而且他在追出往回的时后，又看到一批维京人从后方跟着来，这一次更多。
两只船队加总到了上百人。
自己一夜搜集到食物，只能撑住七八天。
布兰看了看山谷的老弱，勉为其难，找了十四个男人出来。
他让这个叫亚密的见习骑士对他们说，“明天开始，回去村落，所有女人老人孩子，全都要在维京人往返的河道附件，以及村落周边，弄一些陷阱。
并且收集木头，火油等易燃物。
而这十四个男人，要跟亚密还有自己，前往前方的山群打猎。
所谓打猎实际上是布兰在没有伊奇苏的指引下，提前探索黑龙之地。
但是男人中，明显有几人害怕。
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恐怖。
布兰也不想多废口舌，不去的，就停止食物的供给，先去见天主。
隔天，村人怯生生的回到破落的村庄，本来安静的村子，又起了些人烟。
布兰弄来的小麦，熬成麦粥，总算让全村七十多人，吃了顿还算饱的一餐。
布兰让所有人什么都别做，专心弄他要的东西。
接着布兰跟亚密朝可能是黑龙所在山区前进。
靠近山群时，布兰的心跳，剧烈加速，体内的龙之力明显受到了变化。
可也仅止于此。
且布兰实在不懂，这山既然没有领主看管，就是打猎难道都吃不上肉吗?
一定要饿死?
可当他进入才发现，还真的没法吃上肉。
空气中有股怪味，说不清是什么，压在心头上。
而山林间多少都要有野兽的叫喊声，这里却没有，布兰山林寻了一早上，一只兔子都没看见。
亚密说，“这里是被诅咒之地，几乎没有活物。”
布兰却道，“连麻雀声都没有，这简直是个死林!”
在天色要显黑前，布兰甚至还听到了一种类似打雷的声音。
这声音轰得出来时，甚至把远处天空上的鸟给吓的躲到更远的地方。
离开前，布兰发现了一颗果树，已经腐烂了。
亚密说，“这些果子吃了都会发病。”
布兰取下一个，晚上前回到村落。
到了晚上，他一个人静静想着白龙之书的内容，还有年幼时祖父告诉自己的龙闻特性。
“我记得祖父说过，‘黑龙’有蝙蝠三至四倍大，吐出的口水，排泄物，会产生龙毒，越大的黑龙占据的地盘以倍计算。”
布兰看着这果子，猜想这头黑龙可能还要更大些，不然不能把山域弄成这种样子。
隔天布兰又带人去了山区逛。
他跟其他领主不同，他几乎不跟领民说话，只是村民找路。
但也从来没说过让村人交税，甚至拿出钱币来让村民们吃上几天饱饭，从村长到亚密，一点都不懂，布兰想做什么。
村人能做出的陷阱有限，只能在住家附近挖出一些坑，接着盖住，在这些维京人回来的河道边，派两个人守点观察。
亚密天天喊着训练这些男人，但布兰说，“没有饭吃，再练几年都没有用，只要他们听从自己的话就行。
布兰把山林的果实取出，混着从远处城镇弄来的麦酒保存着(实际上布兰暗中扮演了强盗，把剑放在了商人脖子上，借来一用)。
火油等武器都准备好。
在维京人返回那日。
村落中只剩下成人，老人跟小孩被安置出去。
先行返回的这批维京人远处看到烟火，龙船加速滑行，重新在这村落停下，发现他们正在举行庆典。
桌子上全是食物，甚至有酒。
“你们这帮虫子!”维京人大骂。
布兰暗中观察，一共两条，而按照村人所说，他们都是分批回去，时间间隔不长，大概超不出半日。
维京人这个举止对布兰来说太好了。
那他可以分批击破。
二十多位持盾的维京人，这次没抢过瘾。看见这村庄的虫子又回来，马上大喊大叫，把村人吓跑之后，他们没有家家户户的进去，而是先把桌子上的酒水跟食物吃了点。
但不一会，几人就抱着肚子喊疼，剩下的二十人马上要对这些村人发怒，可村人在门内，举备好了木枪跟石头，还有火油。
不少人维京人同往常一样，直接破门进去，等着虫子求饶。
可这次，他们手中的屠刀还没落下，就被遮住了眼睛，接着身上发疼，甚至起火。
布兰取着弓箭，用出了苦练多时的“走步疾射”。
四箭中两，接着嫌慢，丢下弓，取出七星剑!
二话不时，朝着一个个头最高大的维京人，从右上到左下，画出了一条长痕。
这人像是一条虫子倒下，血喷溅出来。
七星剑上的星火，把这血直接烤干。
每当运用龙之力斩人，布兰就会散发可怕又野蛮的气势。
这些维京人都是大开大合的战斗，这种方式，最受布兰喜爱。
因为他们的剑，都不是被大量光石蕴育出来的英雄五剑可匹。
一个，两个，三个……九个!
布兰村人面前，就像是传说中的骑士，杀一个人，都没出过第二剑。
这一次，惨叫声响耳不止，但不在是村人，而是维京海贼
那些男人跟女人，第一次觉着，越来维京人也会疼的，也会跪下求饶的。
心中一颗名为“反抗“的种子，开始发芽。
017.奥丁的启示
“恶魔……”
“他不是人!”
“快走!”
维京人的话，布兰不懂，但是手中的剑没有停过。
少年见习骑士亚密，这时候被吓住了，刚刚有个维京战士，临死前，顶着头部的火光，疯狂的向他挥动武器，要不是这人突然倒下，亚密自己都要失去性命。
他吓的腿软，躲在一间屋子后，直至布兰跟村人把这两条龙船上的维京人全都打倒。
有六人投降，被村长绑了起来。
亚密慢慢从屋子后，走到前面来。
布兰看了亚密一眼，没说什么，没杀过敌人的，被战场伊一吓十分正常。
“马上把这些维京人身上的皮甲武器，全都拿了。”布兰让亚密翻译。
这两条龙船上也带着一些战利品。
有首饰，十字架，衣服。
反正见到有价值又能带回来的，他们就抢。
这些村人穷苦怕了，拼命地搜刮财物。
没多久，布兰的村人，也多了十几个假维京人。
“这六个维京人怎么办?”亚密问道。
“绑起来，架着柱子烧，他们不是很喜欢血祭奥丁吗?”
在维京人的求饶声中，早先准备好的木头堆起，接着作势浇下火油。
但布兰没有动手，他已经接到前方查探的消息，又有龙船来了。
“这村没有任何防御，不能留，我们分批走。亚密，你带着几人跟我，我们把他们引到山林内。”
这些天的入山区探索，布兰等人都认识不少山道。
而布兰听亚密说，这群维京人也曾经入过山林，受到可怕猛兽的击退，他们把这山谷当成被诅咒的，也不靠近。
六个维京人被绑在村中广场的一颗树下，用绑好的粗麻架立起来。
而且四方地面，有三处挖空，如果等下来帮他们解开绳子的人，不是从后面大树来，就会踩空。
里面都是易燃物，如干草，并且已经沾了火油。
村人分两边退去时，又是三条维京龙船靠近。
他们唱着战歌，身上除了牛角战盔，还有人别着骑士头盔。
显示这三条船，收获的更多。
实际上刚刚那两条船的维京人，实力较差，身上有伤的不少，所以先行退回。
维京的战歌布兰听不懂，而对亚密来说，就如同地狱恶鬼的歌声。
他紧握住手中的木制十字架，最后放开时，才发现手掌用力过度，擦破皮肤渗出血来。
布兰带着亚密等十个男人(这十人现在清一色维京装备)，看着这三条维京人。
在大树后方的一间空猪圈等着。
这个角度是布兰弓箭可以射中，并引发火光的最远距离。
当这些维京人看见两条龙船停在不宽敞的河道上挡路。
以及地面上的同伴尸体还有血，大感不好。
他们马上拿起武器，警备停靠。
村中不大，六个维京人痛苦求救声，他们马上就听到了。
“该死的虫子，滚出来!”
三十位更强大维京人，持着长剑，要把眼前能破坏的东西事物，全都斩毁。
几个维京人看见被绑的六人中，有自己的亲人，马上就冲过来。
可他误入陷阱，一脚踩空。
他也是警觉，发现身上都是杂草跟火油，用母语大喊，“别过来，危险!”
这一下布兰没法射箭，这就算射中了，也烧不了几人。
刚刚有多狂欢，现在就有多害怕，十一个人中，除了布兰其他人都想跑。
但是现在跑出去，肯定会被发现。
布兰举起的弓，放了又拉，拉了又放，想到一个方法。
“亚密，我出去引开他们，你们先等着，这周边的屋子都燃着油的，你们想办法点燃。告诉村人，不要心疼这些屋子，这一关要是能过，这些维京人当成奴隶麦了，你们可以重新再来，如过怕死，永远都是任人踩的虫子。”
一瞬间的勇士，或者一辈子的懦夫……
很明显，亚密翻译后，这些人的眼神，还是不够坚定。
罢了……布兰不在多说，左手拿着弓，身后背着七星剑跟箭筒。
取出身上的火折，把木箭头点亮后，朝着窗户缝隙，用最专注的眼神，脱手而出。
这一箭，正好射中刚刚落地那位维京人。
但是他身上有防护，没有烧全。
布兰冲了出去，大喊先前跟村人学到的一声粗口，“婊子奥丁!”
接着看也不看，从身后拿出两箭，双箭同射。
他目标不是人，而是引火。
其实就连大树的表皮，布兰也涂抹上火油。
大树周边快速冒火，一瞬间烧焰起来。
计划有偏差，布兰修正了后续，但不管怎么修，最后的手段，都是他去引这些维京人追自己。
所以他在猪圈房，还留着一矮匹马在。
这些维京人中，没有布兰见到的血斧。
但也有几个厉害勇士，甚至他们拿着弓，跟布兰对射起来。
几轮下来，布兰身上的箭筒已经空了。
被烧死的维京人最后发出诅咒的声音，这让几十个同伴，杀心大起，冲了过来。
紧握七星剑，眼神直视前方。
所谓王者，审时果断，因势而变……跑!
眼下除非七星剑的七条星纹，都能恢复使出，把剑威发到最大，否则这种情况，会在砍入其中一人血骨时，反手就被一群维京汉子按在地上，去见奥丁。
布兰跑到马房，一脚踹开，一手把里面绑着绳子的矮马链子，反手斩断，马上拉出来。
任何时代，手势都是语言的一种，布兰上马接着把拇指从上转下，对着前冲的维京人。
并在第一个维京人的长剑要砍到马上时，拍动马身，四蹄发动成功。
但一道冷箭，猝不及防的射中马的左眼，布兰才奔出几米，这马整个翻了过去。
这些维京人发出欢呼，也没急着上来，以为布兰已经脑震荡摔死了。
但布兰慢慢起身，啐了一口。
本来单手握剑，变成双手紧握。
复国……祖父……报仇……
布兰殊死一斗时，身后屋子，又起火光。
几个身穿维京服装的村人，终于在亚密的带领下，快速引火。
热气沸腾。
众人的情绪升温到了极点。
亚密谨遵布兰的指示，边引火边跑，他们要引的是某一边有陷阱的山区。
而布兰见眼前此状，决定把这这些维京人也引到更危险的山林。
“婊子奥丁，来吧。”
布兰一边喊，一边往另一面山林跑去。
维京人大多追他，一来他形单影只，二来他刚刚烧死这么多人，有目共睹。
在血斧的带领下，他们有个信条，不将仇恨留在第二天，能报就报。
布兰的脚力比这些追他的人还快，但也拉不远，毕竟，他们都是贫瘠到连沙子都长不出的苦寒之地走出来的。
加上还要闪躲可能突如出来的冷箭，布兰不能直线逃。
他沿着河道上方的路段而走，虽然拉近要前往的山区，但也碰到了新的龙船准备回程。
这一次，他看见了维京人的头领，北方恶魔-血斧埃里克。
他独自乘着一条龙船，船上两个身份高点的属下帮他划船。
车上的战利品，不是珠宝，而是用盐巴腌制过的首级。
是的，他每次杀了有地位的人，就把他们的首级带回主神的奥丁神殿祭台，让祭司献祭。
传说中，亲手杀了一万敌人的狂战士，就会得到神启。
这种古老的无稽之谈，却被血斧当真了。
跟船上的血斧远远对望了一眼，布兰趁着追自己的维京人看见首领分心，继续前逃。
血斧摆动手势，慢慢靠在可以停龙船的河道上，问道发生什么。
当听见下属说完，血斧身上的神盾图案，随着他的情绪起伏，好像发出血光。
“首领，他故意要引我们进山，怎么办?”
这时，一个前追过去，被布兰打倒的维京人身上，由于有弓箭。
布兰取了下来，且回头跑了一段，当布兰看见这些维京人大多停着河面。
于是布兰朝外射出一箭，虽然不中，但是示威意思太浓。
且这箭落到了血斧脚边。
血斧取来，一手折断，“追!”
北面河道跟村庄，山区，根本不会有正规军队出手，
维京人向来都是我行我素的通过。
血斧命令一部份人，留下看船，接着他带领一队最强的勇士，去把布兰翻出来。
这些维京人，船上带着一种战犬，能够闻到强烈的气味跟动静。
血斧命人带上，朝前追去。
一场生死搏斗，继续展开。
这些地方，布兰这多日来，天天都走，比这些向来当作风景的维京人其实更熟。
且还有一些小陷阱，也给维京人造成了困扰，布兰还算游刃有余。
但那猎犬的存在，把这些优势抵消。
布兰又逃了不到两小时，已经被猎犬发现。
猎犬也不过来，只是吼叫，而另一边的猎犬，敏锐听到这种声音，就引着血斧等人过来。
先前探索过的地方，已经被维京人封住了，只能再往内退，去更隐秘的山间。
布兰感觉心脏跳动的越发快了，可他还是躲入其中。
猎犬受到龙之威压的气息，没有去追，只是一直喊叫，等到血斧等人赶来。
手下们也不知道，还追不追?
传说这山里是恶魔之地，血斧看了看周边，想到上次出行前，满脸图腾刺青的祭司，在祭坛前用俘虏祷告说，“你将会遇到一位恶魔，他也许会夺走你的一切，成为奥丁信徒最大的敌人……”
“祭司，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神启看不清，但是......在南方。“
“南方!“血斧陷入思考
......
眼下血斧显然没将这人(布兰)看在眼里，他心中想的是山林中更强大的存在。
北欧也是有强大奇异生物的，比然朗纳尔那把雷神之枪，就是独角兽的角，从朗纳尔的祖先传下来，一百多年来，就没有一把维京武器比那枪更强。
就是自己手上这把血斧，也不过是用光石加上施瓦本穿刺钢打造的武器。
但还无法跟雷神之枪相提并论。
血斧突然觉着，若能杀了恶魔，也许自己将会得到一把更强的武器……成为真正的维京第一武士。
018.黑发紫瞳
越往山林，布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有一种碰到同类的感受。
但是这种感觉又是危险的，他的五感受到侵扰。
甚至产生了晕眩感，他的双脚不停地往里面走，当他回神时，天色已经暗了。
这时，追捕自己的维京人还有猎犬的声音，都已经没有。
安静的除了自己的脚步声，没有其他。
布兰把身上的火折子取出，弄了些甘草夜，慢慢地生火。
这大概是他待过，最安全的山林，如果那头猛兽没出现的话。
传说，龙在死前，会回到出生的地方，接着长眠。
这是白龙之书关于龙闻的最后记载。
疲惫的逃亡一夜，布兰最后忍不住昏睡过去，在清晨时惊醒。
他耳中听见了，这更深的山林里，有远方的呼喊。
布兰又饿又渴，但是又有一种即将得到黑龙以其他所吃下的光石跟财宝的兴奋感。
近在眼前……近在眼前。
他用剑拨开周身的阻碍，不停地走。
这时，维京人带来的猎犬，已经无法再深入下去，身上的水跟食物也都吃完，手下们却着血斧离开。
可血斧想起了祭司的神启，这里有奥丁的敌人，他作为狂战士，要替奥丁清扫这一切。
信仰的力量超出了一切，他背着身上的血斧，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剩下的维京人只能跟着。
猎犬先受不了逃亡。
但血斧没有去管，他们这群人，跟布兰在一条交叉口时，选了不同的路径。
他们一直走动，走进了烟雾弥漫的山谷，几乎没有人到达过。
地上有把罗斯人的剑，血斧埃里克把剑拿起来看，冷冷道，“曾有人来过。”
这是当年伊奇苏到过留下的证明，血斧把这剑放下，继续前行。
最后他们一行人，脚步颤抖，双眼不敢相信，一头传说中的龙……就在面前!
北欧维京人对于龙，向来称为是奥丁主神的护卫天使。
几百年前，维京人四处侵扰南方时，曾经抓回一条龙，立在奥丁神像前。
如今这头跟成马一样大小的黑龙，是这么多年来，第二头被维京人看到的猛兽。
身上的龙翅，只有一边，双足露出了骨头，大块的血肉失去，身上的鳞甲掉落在周边，一只眼睛分泌出血水。
就像是受到重伤一般。．
他不时地发出龙吟，随着空气跟风传散出去，震慑着周边山谷的生物们。
吐出的龙息，形成毒雾跟烟雾，附在山间溪流，日复一日，让山谷的动物无法生存。
这就是龙，最强大的野外物种之一。
这种生物，本来不应该存在，但是马度大帝夫妇搭建的天文台，改乱磁场，加上又吃了光石，突变生存下来。
有两位意志不够坚定的维京人腿软倒地。
血斧也不好受，握着武器的手，全都是汗。
杀人如麻的他，近距离对上书中才会出现的强大生物，强悍如他，也生出了害怕之心。
黑龙吐出不长的龙焰，血斧等人马上后逃，可当见到龙焰波及不过来，只能在黑龙面前发散时，他们的胆子又大了些。
黑龙吐龙焰时，身上的伤口更加撕裂疼痛，它想了那头鸟!
愤怒的龙瞳分泌出一种类似烟雾的气体，朝外扩散，血斧等人一闻，腿脚发软，马上退到了黑龙百米之外。
当这种毒烟效力减散，他们才又靠近。
愤怒过后，黑龙喊叫的声音又小了，眼睛一闪一闭，好像将要死去那般。
这时，这帮维京人们胆子也大了起来。
因为他们看见了在黑龙身边，那些它吃下去的金色矿石。
估计就是黄金了!
还有什么比黄金更加能让人动心的东西吗?
他们抢劫，除了首领血斧的狂信，更多的是享受更好的生活。
“只要是生命，龙也能斩!”
血斧吐出这句话，高举他的战斧……
屠龙者这个想法闪过脑海，接着发起攻击。
……
半小时后，血斧发出了让黑龙都害怕的声音，除了血斧，这里所有的维京人都死了全身焦黑被火烤熟。
血斧身上的血肉，也被黑龙咬下了大半，但十七把维京剑插入黑龙身体。
一大块的龙肉被斩下。
已经疯狂的血斧，竟然直接生吃这些龙肉。
是的，他决定要把这头黑龙给吃了!
他吃了一块龙肉后，身上的力气好像又回来了，手下这把杀过无数人的斧器，也散发更强的血气。
他要将黑龙的骨头，拿来作为酒杯，他才是最强的狂战士。
一斧又一斧，他将黑龙像是牛羊一样，慢慢割肉宰下。
……
布兰不停地走，不停地走，突然无意踩空。
这一空，让他翻滚下去，当他再醒过来时，全身都是伤口。
这时，他听见一种特别的声音……
他艰难爬起来，手上的七星剑给了他勇气。
“我是布兰．查曼……查曼…….我不能倒下!”
布兰被声音吸引过去，他在山谷的另一边，一个巨大石床上，看到一头红色的大鸟，大鸟躺在石床上面，它的羽毛，忽闪忽灭。
双目有一目无法张开。
火羽掉落一地，其中几片被布兰的七星剑碰到时，火羽跟剑同时冒出星火。
这火鸟看见有人越发靠近，嘴里发出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布兰疼的捂住双耳，眼神涣散。
可插在火鸟身上的黑龙骨，让它在驱退外敌时，插的更深入，使其无法一直用声音驱敌。
它还个有名字—不死鸟。
正是当年从波西米亚火山逃走的那头。
当年不死鸟误吞在火山的罗兰剑，将要吞化吸收之时，不死鸟被波西米亚王击伤，半截罗兰剑穿破身体而出。
后来同伴绿龙用嘴叼起那火剑，抓着不死鸟，隐入火山之中。
绿龙用身体化作血液养分，把这头不死鸟救了。
过程中，绿龙的血液跟不死鸟合二为一。
不断修补罗兰剑的伤害。
绿龙最后死了，这剑被不死鸟重新吞下，并且离开了火山。
不死鸟要带绿龙回去它生长的地方，可这地方却被黑龙占了。
不死鸟身上的绿龙气味，被这头黑龙当作入侵者，产生恶斗。
同时黑龙也垂涎不死鸟身上这股，生命精华气味
最后这半截罗兰剑又被打出不死鸟体内，横插在一块墙体上，剑上的威能，从墙体上透出，形成火烧林，持续甚久，一段时间内，甚至把山林的小虫都烧没了
这时，布兰已经看见插在另一边山壁上的残断罗兰剑!
他从剑纹猜测跟罗兰剑有关，他失去理智，此刻就想握住这把剑。
不死鸟也趁机喷出浩荡龙焰。
“剑……剑!”
布兰走过去，握住墙上这把断剑时，剑上每一代持有者的意识都传递脑海。
从马度大帝，法兰克皇帝南格，特尼伯主教再到……
无数前人英雄的意志，布兰感受到了。
这时候龙焰覆盖布兰身体，把他的白龙羽衣给燃烧起来。
肌肤发出焦烈声，布兰的毛发，皮肤，身体，全都陷入火光中。
七星剑也被火光触发出七道星纹!
七星汇聚，星火之力强大到能一剑将钢铁砍穿。
火势让布兰大喊，好像连灵魂都要被燃尽……
前世今生，所有的记忆，交缠消失，新生毁灭……
头发变了又变，从金亮，赤火，再到黑墨。
瞳孔从黑白相间，一直到纯正耀眼灿烂的紫瞳。
那号称无间不摧的罗兰剑，终于被烈火凝碎，剑上的光石散发最后的光辉。
布兰拔出将剩下的一截，跟手中七星剑相合。
两者在火焰中融合一处。
不死鸟吸收了绿龙，它的火焰中也带有复原之力，如果能抵抗住火光。
白龙羽衣消失，
罗兰剑消失，
七星剑消失，
毁灭的火焰，跟修补生命精华的绿龙之力，在布兰身上交错。
布兰．查曼倒下前，把两把合体的剑，发出最后余光，射向不死鸟。
这一剑出，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不死鸟失去生命气息，它的血流淌出来，一小部份浸到了昏倒的布兰身边，一大部份朝山谷周边而去。
里面有绿龙之力，在不遥远的将来，这块土地会重新成为极其肥沃，有着山林野兽的好地方。
三日后，躺在地上的布兰，缓缓张开眼睛。
019.龙与虎
头疼欲裂，布兰慢慢起身，看着双臂，本来干净的手臂上面浮现了一种红色纹路。
“这是什么?”
抬眼望望天空，布兰呆住了，几天前，这里的树木枯黄，温度极高，毫无生气。
可现在再看，好像被施了魔法，树木碧绿清脆，出现了很多雀鸟的鸣叫声。
这感觉就是在干燥的沙漠中昏迷一夜，醒来之后变成绿洲了。
四下张望，布兰看见有把剑—是七星剑!
这剑是他的命，布兰走了过去，或者说用爬的，接近之后沉重地拿起。
仔细的看，依然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但是布兰空挥两下，却闪出了火星。
“难道不用光石蕴养，都可以发出星火之力了!”
尝试用力，但布兰还是使不出太多力气。
看了看全身，布兰发现自己是赤身裸体。
“要找件衣服穿……肚子好饿。”
布兰看见石床上，有一些发光的晶片，布兰走近一看，发现是那火鸟的羽毛。
火鸟已经不在了，身上个光羽，被血浸过，竟然形成了羽晶，跟红宝石十分相似。
这些羽晶粘在石床上，布兰想，大过许多年以后，这石床，会变成宝石吧。
布兰没养把这些羽晶取下来，现在他有了剑，够了。
他独自走了一会，听见溪流潺潺，他朝着声音靠近。
发现一处从山上流下的泉眼小溪。
布兰过去把七星剑插入水中，本来清凉冰澈的水，突然升高温度，发出了水烟。
布兰伸手去摸，发现温度高了点，但他这么做，是避免生饮造成毛病，所以故意用星火之力净化水面。
咕噜喝了几大口，布兰总算多了点力气，接着是在山林寻找食物，他没看见小型动物的身影，不过他看见了一些果树，他记得来之前这些果树并没结果。
他不知道这是被不死鸟体内的绿龙之力浸入之故，万物复苏生长……
布兰手勾不到，便将七星剑当成锯子，拼命地锯断果树。
这七星剑跟残破的罗兰剑融合后，锋利的可怕，十几下的功夫，这树就摇摇欲坠，接着倒了下来。
布兰拿起黄色的果实，闻了两口，实在忍不住吃了起来。
喉咙涌入香甜的味道，布兰吃了个饱。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山谷躺了多久，现在是哪一方向。
他用七星剑开道，一天之后，他无意中走到了黑龙之所。
一踏入时，布兰看见的上的龙骨，被割下的血肉，已经开始腐烂的维京人士兵，惊讶不已。
“他们碰到了黑龙!”
布兰走过去看，这头如马匹大小的黑龙，体内内脏被挖空了，半边身子剩下骨头，没被割下的血肉也开始腐烂
周边地面上还有一些财宝，是当初黑龙当成光石咬着吃的，散落一地。
维京人身上全都腐烂，这样的服装，布兰没穿得打算。
可这些黄金，他想要打走，准备找些什么东西装着时，地面传来的人走动的声音。
布兰的五感又提升了，这个声音是在百米外，但他已然听见。
布兰藏在一棵树后，没多久。
有个男人穿过了层层树木，进入到这里。
他跟布兰一样，先是被尸体跟龙骨震惊，拔腿就跑，但跑了会，想到什么又转头回来。
接着他把身上的衣服解下一件，双眼发出亮光，用这些黄金武装个上千人队伍不是问题。
就在他想着天降财宝时，布兰从石子后走出，“把你的裤子也脱了，伊奇苏。”
伊奇苏吓的魂都差点没了，直至看见是布兰，他才定神过来。
“殿下，你怎么……头发跟眼瞳都变了，纯正紫瞳!还有你的衣服……”
“说来话长，我慢慢告诉你。”
眼见布兰要让自己脱裤子，伊奇苏马上道，“殿下，我带了人来的，你先稍等。”
“你带谁?”
“自从被塔希夏那个女人抓走后，我跟阿加莎一直挂念殿下，两天前，我们贝塔西夏被带来村落里，有个叫亚密的骑士说，殿下去杀维京人，把他们主力都引走了。他们也刚从山谷回村里，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于是塔西夏就派人进来找。
我知道这里的地形，所以我刚才趁乱走散，没想到就在这碰见殿下了。”
“你哪四个手下都在吗?”
“在的。”
“那好，黑龙的财宝就剩这些，我们拿了就走，不用再跟塔西夏这女人周旋。”
“殿下，您杀了这头龙跟维京人?”
伊奇苏十分好奇，但是布兰没理他。
“我在这等你，你把地上的龙宝取走，快点。”
“是。”
伊奇苏走后，布兰原地等，突然发现了有人藏在附近。
他冷道，“谁!”
这人慢慢从草丛中现出。
血斧握在他的手中。
布兰一见便道，“血斧?”
斩了黑龙血斧，跟吃了黑龙血肉的埃里克，身形也变了，比原先高出了一个头，甚至比布兰还高些，来到了一米九。
双手肌肉，比普通人大腿还粗。
双手也有纹路，是黑纹。
七星剑也透出火光。
两人各自忌惮着对方的实力。
血斧刚才出去找路寻食物，这几天他一直消化黑龙血肉，才刚刚恢复精神。
他指着地上还没取光的龙宝，这意思很明显，一人一半。
可能吗?
布兰把剑对着血斧的脑袋。
剑火加上紫瞳的威吓，布兰此生第一次用所谓的“王者之气”，逼退了这么强的对手。
埃里克真的退了，消失在草丛中，因为五感提升的他，也听到了有人朝自己跟这个紫瞳身边来。
逼退了这个维京人，布兰等来伊奇苏跟他的罗斯手下，在他们行礼同时，换上一件裤子跟上衣，以及面具。
接着走出山林。
罗斯手下用着眼神跟伊奇苏交换信息，为什么布兰完全显发紫瞳。
伊奇苏则兴奋比了当盗贼的时，才能懂得暗语，“我们跟随的是一位屠龙者，一位将来会威震各国的主君!”
再回到村落时，布兰没有去见塔西夏，他让伊奇苏说，他战死在了山林中，同时把所有的维京人都杀了。
罗斯手下们带回去几件盔甲跟头颅给在村中的塔西夏看。
塔西夏见布兰杀了这么多维京人，觉着是个可用的人才，失去可惜。
他转而对伊奇苏道，“既然你们是他的人，可以留下帮助治理村子。”
伊奇苏自然说好，但实际上准备连夜离开。
半夜时分，塔西夏，以及这次随她而来的扈从骑士，韦布，经过了一夜恶斗，隔日清晨才起
醒时，亚密赶紧来报告，“大人，那些罗斯人带着六匹马跑了，趁昨夜轻点维京战利品时。”
“跑了?给我追回来!”
塔西夏下令朝最近的城镇追捕。
但在野外的布兰跟伊奇苏会和后，把目标转向东面。
七个人带着一身的黄金，再走陆路的话，不能走西北面的丹麦地区，毕竟自己杀了这么多维京人。
想从丹麦海域出海不现实。
巴伐利亚，施瓦本，德布勒，波兰，这几个地方全都有事情没了解，所以他选了伊奇苏的老家
六天之后，布兰终于出了波兰土地。
这时一马平川，进入了大平原地带。
六人奔驰在宽阔无边的大地，朝着罗斯而去。
除了布兰，其他六人心情都非常好，布兰说了，几人跟着自己辛苦这么久，都可以拿一份。
布兰给了伊奇斯两成，其他五个分三成
对于钱财，布兰从不小气，他们听见了布兰的条顿佣兵团，富裕的庄园，能够快速印纸的机器，都想着跟布兰快到半岛去。
以至于进入罗斯境内后，都没有回到故乡的开心。
踏入罗斯时，众人没有休息想法。
继续南下，还有一段路程接近克里米亚半岛时，伊奇苏开口，这里是他少年时长大的地方。
布兰准许停留几日，让伊奇苏去看看。
过了半岛就是黑海，这个时后可以相办法乘坐船只到地中海。
布兰的思乡情绪，一日强过一日。
但这日走到一半，布兰才发现又被挡住了。
有道关口要塞不肯放人。
“怎么回事?!”
布兰派出伊奇苏，用黄金打通情报网后，伊奇苏的手下回来复命。
伊奇苏听完转述。
“殿下，又出变化了，
“为何?“
“草原之龙跟奥斯曼之虎在克里米亚陈兵大战了，现在传说只有鸟能飞过去。”
天无二日，辽无二帝。
帖木儿跟太阳汗木黎允扶持天文汗速该，跟黑海屠夫呼图赤对抗后，东面所有诸侯全都站队。
由于帖木儿有着阿修克莱的支持，奥斯曼的格拉米扬，想要西北进取，一定要跨过帖木儿。
于是乎，两国联军前强攻克里米亚。
原本克里米亚上的领主，被强势逐出。
他们向拜占庭求援以及寻求帖木儿庇护。
阿修克莱发出信件支持，扬言不让一分。
十二翼之战，没被消灭的帖木儿比之前更加强势，这一次她的士兵超过两万，并且还在增加。
对外则称二十万。
“奥斯曼跟马扎尔人来了多少?“布兰问道。
“不清楚，但是打探到的消息说，有五十万!“
布兰是不信的，预估了下，能有三至四万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但是近十万人在半岛征战，加上听闻所有的船只都被征用，布兰又开始头疼了。
020.我的时代，来了!
这一次布兰不比上回在波兰那样，只是本地领主封锁了国内道路。
他去到哪都是正规军队，寸步难进。
这是黑海霸权的争夺战开端。
这种规模的大战，比战场调动，人数，纪律，训练，后勤，粮草。
双方的初次交锋，在半岛的巴潘平原摆阵。
近十万人的大军，不能全都放到战场上。
各自分成数部。
前锋队，帖木儿亲率八千人迎战对手。
呼图赤则自己带上五千，盟友格拉米扬带上四千，也摆阵于前锋队。
兵力些许胜出。
格拉米扬跟呼图赤统一了阵旗颜色，红如枫叶。
而帖木儿依然是黑甲劲旅。
拜占庭另外出三千铁甲圣骑。
由“圣墓兄地会”，这个比肩光明四大骑士团的军团，帮帖木儿看着粮仓大营。
同时，爱琴海跟威尼斯部份海域，也封住往来黑海，身份不明的船只，他们要水陆并进截断对手。
战争比的是国力，现在的紫室有阿修克莱在，光明诸侯跟正教领主，都觉着会以紫室胜利结束。
如果这一战，再由紫室得胜，那么不客气的说，东欧诸国，会在几天内，就派人送去礼品对紫帝行礼。
布兰过不去，听从伊奇苏的意见，选了临近一座，还算安全的半岛城镇。
先住几日来说。
谣言比风还快。
住进去的第一天，就传来，帖木儿战败。
一时人心惶惶，但到了中午，又传出马札尔人退兵。
双方在平原上，都派出小股斥候探查情报，但都没有冒进。
一日数变，谣言满天飞。
实际上双方都没有开战。
到了真正开战前。
这一天，克里米亚半岛的巴潘平原，自早上起雾。
一片迷茫……
格拉米扬跟呼图赤坐在主帐中，看着雄健铁骑，两人布阵论武。
呼图赤对这位小自己十几岁的奥斯曼王，十分欣赏，他道，“铁蹄踏过帖木儿后，我们再进军罗马，让这些外教君主，都要信仰我们的神，喝我们的马奶酒，留我们的头型……”
格拉米扬却不以为然，这话不就是说让自己也毁弃信仰，信你的草原萨满吗?
不过大敌当前，格拉米扬还是顺着呼图赤的话。
十二翼之战后，呼图赤的余威还在，先让他几分。
双方都决定在先锋第一战给对方造成打击。
所以巴潘平原周边的重要城镇，全都摆出防守状态。
呼图赤对奥斯曼之虎道，“我们占据伊留河周边跟这座山堡，等到浓雾过去，再大举进攻帖木儿。”
“为何选这里?这地方打胜了都没险处可守，还要奔波许久，才能靠近敌人主要保垒，吃力不讨好?”
“我就是算准了对方没防备，我要的不是地盘得失，而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军强大，打胜了后，我们就可以逼迫半岛上所有的领主全转向我们，接着再发起主力对决……”
山堡，呼图赤另外派三千人过去拿下。
若是伊留河上，他没打胜，山堡的军队还可以居高临下支援。
浓雾持续一天没停。
双方都探不到对方对静，呼图赤按照计划，把军力往巴潘平原上伊留河移动。
同一时间。
帖木儿在营帐中把四虎将都叫来，面前长桌上，放着类似沙盘之物推演。
众将士表情凝重。
帖木儿的部曲越来越多，同样的，对手也从一块两块的盘的领主，变成一国。
“诸位听着”，帖木儿比着地图道，“我们跟敌军各占一方，但是有阿修克莱的支持，加上原本半岛领主的号招，依附我们的人越来越多。
眼下守势不败，可这样耗费巨大，而呼图赤从东面找了这么多人来，虽然打下半岛，但实际上有三分之一的的土地，只是纸面投诚，并没有真正被他掌握，我们兵力一到。
这些领主八成要投靠我们的，所以我断言他们也耗不起，如果不速战，一个月后，粮草就会不足，他们肯定会布阵某处，作为主力，接着突击我军。”
说到这里，帖木儿看了一眼身边，长期掌握奥斯曼情报的部下。
这人接话道，“格拉米扬虽然强悍，但是身边还临近耶路撒冷跟阿拔斯两个国家，尤其耶路撒冷，跟奥斯曼边境摩擦越来越激烈，我们只要在先锋战打出大优势，必定可以晃动奥斯曼的士气。
只要奥斯曼失利的情报传出去，耶路撒冷很可能从后偷袭。”
“如果耶路撒冷不出手呢?”有人道。
帖木儿信心满满，“虽然还是麻风王在位，但他的儿子狮心理查摄政，我查到的情报，两人志向不同，狮心急需要一场胜利来建立威望。”
帖木儿在部落，一言九鼎，说是商议，其实都是她的意志主导，再由部下分析有无漏算部份。
“巴潘平原也不小，对手上万人摆下去，加上迷雾这样大，我们该怎么猜出他们布阵哪方?从而歼灭他们主力?”
这时候，在座数人，指着地图分享各自猜测的进攻地点。
别所都没说话，帖木儿便道，“你说说。”
“汗，我曾经是呼图赤的手下，我怕我的建议会影响军心。”
帖木儿笑道，“更远的东方，流传一句话，用一个人时，不怀疑他的忠诚，若怀疑，那就绝不采用，我既然问你，你便说。”
别所都想了想，指着巴潘上的一点。
“伊留河?”
“为什么呼图赤要多走一天路打这里?如果他现在直进，马上就可以推进数十里，甚至逼近我们的粮仓。”有一人道。
别所都解释，“汗，诸位，呼图赤这个人，出兵总喜欢冒险，甚至为了‘势’而不计代价，如果我们能算到他们不想坚守，他们肯定也能猜到我们部份想法。
这时就看双方摆阵。
这个地方有一处山堡，占据之后居高临下。
呼图赤用兵，喜欢首尾联动，打敌人出乎意料。
他如果出兵这里，山堡肯定马上失陷。
若他现在直进打我们粮仓，就算打赢，我们一退他就没办法。
若在这里打，他胜了，就把没有投降的半岛领主跟我军完全断开。
若他输了，他还会仗着这里还有一支军队可以支援，根据我的了解，他从这里进犯，机会最大。”
呼图赤说完，帖木儿陷入沉思。
别所都静静等着，毕竟事关重大。
主帅一句话，若摆错军力位置，那就是几千上万条命。
看着迷茫大雾，帖木儿下定决定，把手指比了个“一”。
“汗，这是什么意思?”
“要带一千人去偷袭这里?”
“一万人?!”
别所都也十分紧张，既想要自己的计策被采纳，也怕万一自己猜错。
帖木儿慢慢道，“我要一战把‘十二翼联军’给我的耻辱，一次讨回!”
紫瞳显出灿烂光辉，四虎将跟重要手下，单膝跪地。
“奥斯曼之虎?在我面前，也要卧着!”
帖木儿走出帐外，看着她的部曲，几年前去威尼斯跟其他光明诸国，心中产生的辽阔雄心，此时汇聚。
她踏上战马，英气飞扬。
女汗的时代，正式到来!
021.剑铸神罗 (4300字)
半岛战场之外数百里远。
一处空旷的城镇，布置豪华的酒馆中。
多位商人，贵人，正在抽着一种从天竺传来，名为水烟的娱乐品。
用烟草与蜂蜜或者水果制成，并用水烟袋过滤后吸食。
布兰并没有抽，他躺在一个软皮沙床上，身边是伊奇苏跟他的手下。
阿加莎则在另外的房间。
身边有仆人在服务换取烟袋，呈上食物跟酒。
这样一天就能花掉普通农人，十五天的收入。
布兰透着三楼的窗口缝隙，看向外面，热闹非凡。
大量的商人闻讯战争赶来周边城市。
来此地者，都是押宝紫室。
只要帖木儿赢了，手上这些货物，马上就可以用两倍以上的价格销售出去。
若是黑海屠夫赢了，那么他们可就惨了。
接着房间内打开，老板们送来几个半岛舞姬，皮肤是古铜色的，身材曼妙，长期受到训练，能取悦贵客。
甚至有一位北天竺女子。
布兰问了一句，“是奴隶吗?”
伊奇苏对着入内的侍者说了几句，接着回道，“是上次‘半岛的收成’中抢来的，后来她的主人，这次呼图赤杀了，主人的女眷就把她卖了。”
“什么是半岛的收成?”布兰问道。
“所谓半岛的收成，指得是克里米亚的领主，每年采收粮食的中间期，会组织大量的人力，向更多的草原抢夺，抢来的人口，都当成奴隶。
半岛虽然繁华，但也因身处诸国之间，战乱频繁，被杀或者杀人抢夺之事，十分常见。这里的律法说重也重，说轻也轻。
有身份又出的起钱的人，除非是大罪，否则都可以留一条命。”
这位北天竺女子，长的不错，但也仅止于不错。
被绑于外邦数载，身体跟精神的多重折磨，面容渐萎。
这位歌姬按造过往，帮客人点水烟，接着乐师奏起音乐，她要舞动一曲时，布兰喊停。
接着吩咐所有女人除她都出去。
“殿下?”伊奇苏看着布兰，不知他要干什么。
“女人而已，回去半岛，你们要多少我给你们多少，收起你们浮澡的心情，等着战争结束，现在你帮我翻译，我有话问问这女子。”
伊奇苏点头称是，接着让舞姬把衣服穿好，并让她坐在毯子上回话。
布兰口述一句，伊奇苏转述，歌姬回道，如此模式。
“我听说天竺把人分之数等，你出身什么阶层?”
“剎地利，武士贵族阶层…..”
“现在天竺有多少王?”
“不清楚，邦国大君甚多。”
“最强大的是波罗王朝的罗摩白象王?”
早前，还在教廷时，布兰就见过这位君主的使者，派人数次来见卢约二世。”
“您也知道圣王?!”
“当然，伟大的君主，威名传遍海外。
北天竺十世波罗王罗摩，布兰念了几次这人，又道，“那他统一南天竺了吗?”
歌姬摇头。
布兰再问，“在天竺更往东，现在是什么地方?什么国家?”
布兰一直对更东的神秘之地很有兴趣，但是交通阻碍，加上千年前的动乱，去往东方的道路，险恶无比，群山隔阻，草原跟天竺的商人，只能先穿过山路，接着再走一条狭长的沙漠绿洲。
这一条道路，每年都要死上千人，但是前扑后继者依然很多。
原因无他，这是一条可以让人发财的贸易商路，被称为“丝绸之路”。
“殿下，传说东方不是被大辽的后裔，占领立国吗?”
“东方多大你知道吗?辽的后裔，只能占据其中一块，我说的是其他人国…..”
伊奇苏不懂，也没太大兴趣，草原他都没走全过，何况更东。
也不跟伊奇苏讨论太多，布兰又把天竺的一些情势，能问到的都问到，接着让手下打赏她，喊她出去。
这时其他房间的欢乐声，饮酒声，划拳声也传，城内的贵族也在自家歌姬的身边，肆意作乐。
而远方为了守卫或者攻击他们的两大军队，蓄势待发……
……
天色微亮，呼图赤派出去的三千人马，一夜就强攻下了山堡，接着斥候马上派人来报告此事。
正在伊留河行军的呼图赤，闻信大好。
只要再给他半天的时间，他就能在伊留河摆好阵队。
可收到情报没多久，约半小时左右，天空上的鸟儿，突然朝着自己这方飞过，为数不少。
“正在位子上的格拉米扬，看着手中稍微晃动的水杯，他把水杯放在一件平坦的盔甲上，那水杯还是轻微震动。
虽然极轻，但明显动了。
格拉米扬产生不安，雾实在太大，半岛的地势他们也不熟。
呼图赤又爱杀人立威，刚入半岛时，他就残暴的把一支不愿意投降的百人队伍，用上拜占庭的挖眼根断手刑罚。
五十人的双眼被挖出来，被另外五十人吃下，五十人的双手被斩断，由失明的五十人带回去，这让半岛的领主要嘛服软，或者逃跑。
“汗?”
格拉米扬喊了声呼图赤，正要提醒时。
那水杯波动的浮动越来越大。
格拉米扬马上起身，“糟了!”
迷茫雾气中，出现马蹄奔踏的声音，尘土本被烟雾挡下，但随着数千大军越靠越近，黑影从四面八方出现，形成一道铁幕。
来人正是，帖木儿!
帖木儿拿着一把战枪，挺立于战队之中。
“改阵!”
呼图赤大喊，手下响起战鼓，快速且剧烈的鼓声，冲入天穹，一时风云变色，山河皆荡。
格拉米扬坐在战马上，寻找着草原之龙的身影。
这时候帖木儿阵营，派人送出了几位骑手的头颅，丢到呼图赤这方，收回一看，正是己方的情报斥候。
战枪如林，黑甲如墙。
帖木儿一方大喊口号，如诗如歌，黄金家族的部落，会把先祖奋斗的故事，记录下来，改编成朗朗上口的曲子，让该部落之人学习。
唱颂这词句，好像前人附身自己身上，更加勇武。
随着一句进攻，也不知谁发出的，但使号角长鸣不断。
双方前阵枪兵，纷纷打头，顶着长枪前刺。
“变阵，变阵!”
骑兵队转换阵形，呼图赤被引导至安全后方，但是帖木儿一马当先。
她身后的一百重骑，是精锐中的精瑞。
以一敌二十，三十的存在，随着她一句冲锋口号。
仅仅一个照面，负责抵抗的部队，就被撞出一个巨大缺口。
杀!
这是帖木儿练出来骑甲突刺，日夜继业的训练他们，并且配着其他武器，万一突刺失败落马，可以产生何种应对。
战场情势瞬息万变，本来就算帖木儿知道自己要来这地方，也不算失了先机。
毕竟一路上，呼图赤寻军也算稳健前进。
可帖木儿的手下重骑兵，实在太强悍了，一次冲突能撞翻数十人!
上次十二翼之战时，呼图赤没有见到这支骑兵，没想到一段时间过去，帖木儿把底牌亮了出来。
都是草原上的王者，呼图赤取刀高喊，“杀!”
这时候已经不能考虑之后的事，这战要是退了，只怕对半岛领主建立起来的优势，都要如骨牌倒下。
帖木儿一骑当千，身后的部取全围着她，帮她开道。
她的目标不是其他人，也不是格拉米扬，而是呼图赤!
四虎将为帖木儿开出血路，别所都仅仅跟在她右翼后方。
血液飞溅在红黑军旗上。
当黑旗穿入红旗主阵时，两军爆发了最终死绝的怒吼声。
帖木儿这样打，如果被呼图赤包了，她就会死在乱军之中，被无数的长枪穿过。
龙，嗷啸天地间!
当一个人有着莫大决心，连生命都可以放弃时，还有什么可怕的?
帖木儿如战神赐福，
数十黑骑穿过了呼图赤最精锐的军断，把他们跟呼图赤区隔中断。
呼图赤魂都没了，骑着马一路狂奔。
“快来人拦住她!!!”
帖木儿死追呼图赤的骑兵队，呼图赤手下弓弩兵，见两方主君靠的太近，也不敢发箭。
格拉米扬想要上去救援时，却被另一支强兵挡下。
帖木儿四虎将之一，拔真不花。
十二翼之战时，他反抗呼图赤的残暴，带人加入的帖木儿，也是传说，草原黄金家族的后代，出身高贵。
他十分年轻，也才十九岁。
比帖木儿还小点。
可他八岁就一箭射死偷他们家的马贼盗匪，十岁就被授予勇士的名号。
“奥斯曼的蛮子，几百年还是我们的放羊奴，也敢猖狂!”
格拉米扬也精通草原之语，隐约听到对手说出的这句话。
“找死!“他拔出身上弯刀，带领他的奥斯曼骑射手，辗压过去。
“记住，我叫拔真不花，这一刻之后，我的名声会传入你们这们这些奥斯曼放羊佬的双耳里!”
长刀出手，拔真不花也带着三百人迎了上去。
以少打多，更显武名。
天上的秃鹰跟雀鸟盘旋飞过，他们看着地面上的大虫缠扰在一起，
它们等着大虫们分出生死，可以饱餐一顿。
接着某一天，它们会死在某个动物的嘴下，这个动物再死在猎人的手中，最后形成菜肴，进入贵族的餐盘。
死亡也伴随着新生。
当号角再度响彻天地，这是帖木儿的战号声。
铁骑收拢，威风难敌。
呼图赤用武力跟威胁逼迫手下，帖木儿用信赖跟荣誉鼓动臣属。
一但遇到危险，高下立判。
呼图赤本来不应该败的这么快，但他手下几个投机贵族，见到帖木儿方不要命的凶残打法，弃阵而走。
越来越多的阵型被冲出缺口，胜利天平即将完全倒向帖木儿。
刷!
格拉米扬击退了拔真不花，差点一刀将其斩于马下，但被一支冷箭挡住。
别所都从百米开外，用他的长臂拉出满弓之箭。
王者要输的起，放的下，格拉米扬挥动长刀，让跟随他的骑射手们变换队形，一起冲出去。
不再跟呼图赤绑定之后，他的部曲战力跟纪律明显提升。
一时隐有部份优势。
可中军的呼图赤，阵队被冲的天昏地暗。
甚至发生了同队之人，马蹄互相踩踏的惨况。
帖木儿身后上百黑甲骑兵，拿着长枪，高速移动，这种画面从高处看下，就像能移动的大树，气势惊人。
负责跟在呼图赤身边，记录战况的草原祭司，心中生出了臣服想法，喃喃自语，“长生天赐福敌君了!”
追杀中途，来自山堡的四百人援军赶到，想要救下呼图赤。
但是帖木儿已经杀红了眼，来一个杀一个。
这一日，尸体把浅浅的伊留河给染上红晕。
平原上到处起火。
无数的军旗被折断，战马跟人尸倒下。
当帖木儿拿下头盔，喊出那声，“辽阔的天地，铁蹄所至，都是我的牧场!”
先是手下部曲大喊帖木儿，接着连被俘虏的奥斯曼人，马札尔人，克里米亚人，都跟着喊了起来。
……
“帖木儿!”
酒馆之中，带着宽大扁帽，黄肤黑眼的的吟游诗人，正在赞颂这个女汗的强大。
同时喊着她的名字。
酒馆无数人都听呆了，久久不发一语。
如果是男人，他们肯定也跟着欢呼，但这女人太可怕了……
这一战因为呼图赤被打的丢盔弃甲，元气大伤，只能退出半岛，反而是格拉米扬进退有度，甚至还打跑了帖木儿的追击。
因为这场战争，在半岛上的巴潘平原发生。
所以既称作“巴潘之战”，也叫“龙虎会战”。
不久的将来，龙虎会战还将上演。
草原尚有一段杀戮的时日。
……
布兰被诗人激起情绪，想像这一战的惨烈，心内的战争血液也在沸腾。
如果他的庄园跟家人也被侵害，他会守护这一切，因为他是威尼斯的大公，日后他更要建立王国甚至帝国!
这段时间，到了其他领主的地盘，都要顺从领主的法令，居于人下。
自己如今武力超群，又有基业，难道不能跟当世英雄争一争吗?
梅根夫人跟尼弗公爵的为难。
艾米丽给自己那掌。
维斯塔死在自己手中的无力感。
黄毛王的追杀。
维京人，波兰人，施瓦本人…...
布兰心中激荡，提着七星剑，取马，随后奔驰在城外的草场上。
伊奇苏跟手下紧跟着。
布兰现在黑发紫瞳太过显眼，所以一直带着面具。
当布兰将面具拿下后。
伊奇苏心中咯噔一下，他觉着布兰是罗马神君戴克里先的转生。
罗马人就是黑发，戴克里先也是紫瞳。
看着这片天空，布兰同样高举七星剑，他从马背上将太阳划过去。
最后停在遥远前方，所指不明。
“太阳所耀之地，将来都要尊我法令!”
“罗马…..”
伊奇苏这个罗斯人，突然念出这个单词。
罗马!
手下们也看着布兰，这一刻，他们就像是当年被敌人追杀，仅剩数骑，要逃回领地的戴克里先。
布兰喃喃自语，他也听到了，跟当年的卢约二世一样，天主恩因。
紫瞳望着太阳，“崇高神圣，起源伟大，无上帝国……剑铸神罗!“
022.七海贼
半岛跟随帖木儿的领主，进行了新的宣誓效忠。
来如疾风，退时尽崩。
呼图赤的先锋队几乎全灭，或者成为俘虏。
格拉米扬，也在退离战场后，表面跟黑海屠夫还是盟友，实则把自己的军力抽调离开。
加上本来效忠的半岛领主倒戈，伤兵需要照顾，呼图赤能调动的军力，降到不足一万。
而帖木儿接近三万。
以多敌少尚且不足，何况眼下。
呼图下退回自己的安全阵地后，让人抓来几个外族草原女人，一阵发泄后，把这些女人祭了天，随后退去。
帖木儿也不追，如果再深入，补给也跟不上。
她要趁着紫室还无法接受战利品，先取走她的部份，同时对半岛领主进行拉拢。
龙是不会居于任何一种生物之下的，龙虎会战后，来投天文汗速该(实际是她)的部落人，超过六千。
其中一半编入她的部曲，一半分给四虎将及手下。
实力再度小增
可她明白，长期征战，破坏远超一切，还需要有治理，才能建设国家。
她在半岛最大的一座领主宫殿，发布了招募文书，征招，工匠，铁匠，医员，武士，各种认字之人……
能够帮他治理部落的人才她都欢迎。
她把这命令，仿效东方的说法，称为“求才令“。
草原人不像光明或者正教领主，血统家门高于一切。
就算奴隶，只要能够干事，她也能用。
布兰听了草原之龙名字这么多次，此刻离的如此近，还真有北上一见的想法，不过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先南回。
毕竟离开半岛领地已近一年。
除布兰之外的六人，都添置足够物资，接着有两条回国方法。
伊奇苏让布兰选择，“殿下，我们一条是乘坐黑海的商人舰队，接着南下，但商队会沿路停靠做生意，时间要拉的很长，另一条就简单多了，找海贼，乘坐他们的船只。”
布兰出身海国，半岛城市也经营许久，所谓海贼，分有很多门道。
有的也是商人，不过当官方不承认他们时，他们就是海贼，承认就是商人。
又问了一些，布兰知道自己要上船的海贼，主要是贸易走私。
“这些海贼可靠吗?”
“我也无法确定，我用了少年时代的人脉，问到一个奴隶主，他能帮我们牵线，不过中间要转一次船，没法直行。”
“为什么要转?”布兰不解。
“他说海贼也分航道，黑海下去，有蓝胡子，黑胡子，其他海贼，我们要买‘通海文书’，就是海贼的通行证，才能被放行。
“中途会有变化吗?”
“应该不会，海贼也要讲信誉的，除非真的遇到十分急迫的情况。”
“走正规商船要多久?”
“三个月，我打探到了一条，七天后靠港，接着这船进货，沿路南下贩售。”
“海贼呢?”
“二十天。”
“好，找海贼，该花的就花，要买多少路引都行，只要快又安全。”
布兰这话很明显，你要多少，把那些金子都拿去，但千万别出意外。
伊奇苏自然懂得，马上就是联络。
一天后，伊奇苏对布兰道，已经联络好船只。
于是七人趁夜离开城镇，由人带领，一直到黑海的一处无人港岸。
走私商人一边让人取下货物，一边收下布兰等人的钱袋子。
接着被当成货物，躲入其中一条船内。
一连几日，把除了布兰外的其他人，晃的死去活来，不过布兰现在的体魄，对这种海浪不放心上，面对狂风暴雨袭来时，也泰度淡定的吃着东西。
十天之后，他们的船南下到了爱琴海港口。
这里就是阿修克莱的领地。
海贼跟港口的士兵有交易，他们只是采购饮水跟食物，用一些没有入关交税的货物，作着交易。
东海第一弓!
布兰看着港岸上的军旗，他现在也算是阿修克莱的领民了。
因为巨人已经攻下威尼斯，北意大利，佛罗伦萨都失守了。
如过庄园还在，那么也要给巨人交税。
半天后，船只继续开拔。
爱琴海一过，就是意大利外海，这样看来二十天并不用。
可这次刚出行一日，又刮起大风，这条船偏离航道，误入了其他海贼的领地。
这一入马上就被发现，一支体型度大，但是外装尖角，挂着三角方帆的快船舰队，靠了过来。
“遭糕，是蓝胡子的船!”
船员们绷紧神经，他们虽然也叫海贼，但都是小打小闹，专门走私的，蓝胡子这种，是连正规军都敢抢的。
眼下自己的人数跟装备明显不如。
被包围后，阿加莎很紧张，布兰吩咐他们冷静，带着伊奇苏走到甲板上，站在水员后面。
这些海贼能够讲希腊语，而布兰也会，现在布兰已经完全可以跟他们沟通。
这段时间，布兰的冷静沉稳，他们看着，也猜布兰是个贵族，所以对他态度还算和善。
“那又是哪路海贼?”
船长的水兵队长见布兰靠了过来，回道，“蓝胡子加隆的手下，现在地中海最出名的海贼团。“
区区一方海贼，布兰心中是瞧不上的。
他最近听说，海贼被阿修克莱悬赏，有七位主要武装海贼团的画像被宣传各地。
这个蓝胡子名列赏金第二。
布兰看见水兵队长害怕的神情，便道，“如果被攻破，我们会发生什么?”
“也许会被当成奴隶，关押起来，等待赎金。”
这也就是说，回国之路又被耽搁了?
布兰又道，“如果打赢这个首领，你们把船只全速前进，能不能走?”
“打赢这些海贼，可以拿他们的头去领赏，直接从阿修克莱的领地通行，最快速度五天内就可以到威尼斯。”
“行，你把他引上来，其他有我。”
布兰自信说完，水兵队长看着带着面具的布兰，“你…..你知道蓝胡子被悬赏多少吗，她手下的。”
“听我的就对，跟船长说，我们投降，让他们上来接收，别让他们有放冷箭的机会，其他有我。”
水兵队长把布兰的话传达给船长，船长也不想投降海贼，这一条船若被夺走，心血就废了。
既然布兰如此自信，他只能试试这个方法，让海贼们上来。
三条快船，围着自己，大概有四十多人。
人数接近自己方一倍。
且带队的蓝胡子海贼成员，又是能叫出名号的海贼，船长这种半路出家的海贼，没有一点脾气。
见船长直接投诚，蓝胡子一方大笑，更有人说，“都是加隆首领厉害，连阿修克莱都敢抢，谁不怕我们，不过赏领的悬赏赏金怎么会是七大海贼第二呢，应该比黑胡子高才对。
蓝胡子手下海贼直接上来夺船，布兰等着他们上来过半，连这个首领都上来时，挺身而出。
“嗯?”
这来抢船的海贼首领，对布兰道，“把面具拿下。”
剑光一闪，这个首领连拔剑都没看清楚便倒下!
“自断一手，跳下去，我就放过你们。”
布兰嘴上这么说，也不相信他们真的会照作，他直接手起剑落。
他用的不是七星剑，而是伊奇苏的配剑。
所以斩了几人后，剑就钝了。
海贼更多的是海上拉扯作战，这种陆地对杀的气势，把他们看傻眼。
最后上船的海贼，没有一个人活下。
没上船的海贼，马上外逃求救。
“刚才你告诉我，能跑去阿修克莱领地，现在轮到你出手了。”
布兰把一个海贼的头颅丢过去。
船长回神后，大喊，“改航道，全速前进!”
“你杀了蓝胡子的手下!”水兵队长不可置信，“七海贼之一!“
布兰站在甲板上，望着蓝海，一夜未动。
023.食人魔黑胡子
尸体放在船上会产生恶臭，取下海贼身上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
之后船长将尸体全都丢入海中喂鱼。
这一手华丽剑术展示后，船长跟水兵队长对布兰的态度，完全倒过来。
布兰只是一直盯着甲板的水手，每当感受到风力降低时，他就会出声询问。
就这么航行一天之后。
突然又有几条小船，从西南方向行驶而来。
这些船上面没有旗子，船长的经验告诉他，这是寻仇的。
他猜的没错，对方确实是蓝胡子属下。
他们知道船上有个极为厉害的剑士在，于是也不陆战，开出一种快型牙船。
这种船的船首有两个像是象牙尖角般的长体，专门用来穿破更大的船只，接着强行登上敌船打水兵战，但是他们开这种船来，想的是把布兰搭的船撞翻进水。
“快开，真被撞上了，全都葬身海底!”
船长自己都下去操舵。
四条牙船从后方越逼越近，其中一头狠狠地撞了过来。
这一撞，船身凹进去一块，整条船都在摇晃，如过再被撞两次，真的无处可逃了。
这种骚扰的打法，布兰还真没办法，移动中，他无法精准跳到敌船上杀敌。
船上有弓箭，布兰拉弓取箭，可刚要射出去时，左面又被狠狠地撞击一下。
这一撞，船上的阿加莎头部甚至撞到硬物晕了过去。
“把他们玩弄至死!”
“那个面具人，把他的肉都割下来!“
海贼们叫嚣着。
布兰问着船长，“还要多久能登入最近的岸边?“
听见一个小时左右，布兰准备再有海贼开着牙船撞过来，他就想办法跳下去，直接踏船杀敌。
风势渐大，此时，远方出现了两条方帆中等帆船。
船速不快，但是甲板上站了不少人。
他们刚才看见几条牙船，便跟了过来。
此时正在搏斗的海贼们，突然停下。
当看见那人隐约的装扮后，全都大喊转头。
但是方帆船只却追了过来，而且速度不下牙船。
这个时后布兰的船只已经被一条牙船撞烂了中段，无法移动，眼巴巴看着这新的船靠近自己身边。
一条帆船去追牙船，一条停在了布兰面前。
布兰看见了很奇特的景象，这人有着山羊胡，但是头发上分成两种，前端跟墨水一样黑，后端跟火焰一样红。
人怎么会有两种发色?
这时候山羊胡身边的男子高喊，“下船。”
这是对布兰等人喊得。
看见这位山羊胡男子，布兰整船的水手，全都瘫软下来。
怕什么来什么，这人就是狮武海贼团团长，目前被阿修克莱定下的海贼悬赏榜之首。
“食人魔黑胡子……完了!”水兵队长，对布兰说道，“千万别拔剑，别惹怒他!”
黑胡子的甲板上，有十几人，其他的水手在操舵。
不得不说，资深海贼们操船驾帆确实有一套，他们高速靠近布兰。
却又在好像要撞上时，急速往船边擦过停下。
“没什么会完，除非你马上要死了。”
布兰看着黑胡子……
几秒后，布兰放弃了出剑的想法，因为他看见了德斯利!
德斯利身后是阿诺，乌勒，他们几人都在。
看见手下，布兰心情大好。
身上的杀意消失。
他等黑胡子船上的人，把这船勾住，架上船梯让自己走过去后，看着德斯利。
德斯利也看见了一个面具人盯着自己，便道，“把你的面具拿下。”
这神情极为凶狠。
在黑胡子船上，德斯利可是出了名的骠悍，除了团长，没几个人敢去招惹他。
布兰没动。
德斯利又比了面具。
布兰没拿下，但是直接走过去。
德斯利握紧了弯刀。
众海贼本以为布兰会被丢下去，没想到布兰一发出声音，德斯利愣了愣。
布兰朝着他耳边细声道，“别让我身份曝光，我待会再私下解释情况。”
德斯利眼神示意，接着把去跟黑胡子说了几句话。
黑胡子表情耐人寻味，但也没说什么。
不过这船是要被拖走的，留给船长有两条路，一条投靠黑胡子，一条下去喂鱼。
当船只再度起航时，德斯利走到一处放着货物的空仓，布兰被命令在里面不能走动。
见德斯利来了，布兰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殿下，我们跟你分手后，后来也一路陶逃。出了国境后，我们去你说的奥地利，但是在哪里，没有打探到大公的消息，于是我们继续南下。
后来无意保护了一只商团，那商团帮助我们到了爱琴海。
从爱琴海出发后，我们碰到了黑胡子，他说帮我回到半岛。”
“为什么他要帮你?”
“黑胡子叫巴巴洛沙?雷丁，霸道横行东地中海多时。巴巴洛沙是突尼斯语音译中的‘强大者，之义，他其实是个突尼斯人，突尼斯公国当年没灭亡时，我就认识他。
有次他被公国海军抓住，是我把他赎出来的。”
听见这段经历，布兰感叹，人生真的是不到最后，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挡住自己回去故乡了。
“希望祖父能在庄园，庄园没出事，要不我们也无家可回了。”
布兰叹息。
德斯利也想到了波斯妻子。
他说了声，“殿下休息”，随后离开。
德斯利没告诉乌勒他们，所以都不知道布兰在船上。
几日后，黑胡子把布兰等人放在一个小岛，并道，“这小道经常有商队往来停靠，岛上也有淡水，许多遇到海难的人，都会在这里等。
你们等个一两日就成，我不能再往前行，阿修克莱已经对我全面通辑。”
帮到这里，布兰跟德斯利也明白对方尽力了。
走前，黑胡子看了布兰一眼，两人都有直觉，还有再见之日。
小岛上风光明媚，布兰心情大好，当着众人的面拿下面具。
这时候德斯利一行人，全都面面相觑。
黑发没什么，但是紫瞳这个就太出乎意料。
布兰只说，一切都是主的旨意，把这话题带过。
接着布兰让两派人互认识。
德斯利带着乌勒，阿诺，还有三个一直跟着他的手下。
正好六人。
伊奇苏带着阿加莎跟手下，也是六人。
隔天一早，众人都等着船只来。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几条经过的船，都不愿带这么多人，让他们等下一批
德斯利提出让布兰先走，布兰却道，“要走一起走。”
多等了一天，又来了一条不大的船。
中途碰到了盗匪，货物全都消失。
眼下回去威尼斯，还不出行会的钱，死路一条。
他看见布兰时，想着能帮人便帮吧，毕竟是同信者。
中途时，阿加莎问这名船长，为何愁眉苦脸，他便说明原因。
当船只靠近佛罗伦萨时，布兰归心似箭。
下船前，他取了一些龙宝中的黄金，告诉这船长，“记住，帮人就是帮己，拿去从头再来吧。”
布兰大步走下海港，这港口的人潮，海风的味道，商人叫卖声。
所有的一切，让布兰心潮澎湃。
入港需要交税，布兰直接用黄金砸过去。
并用希腊语说话，守港人还以为是拜占庭贵人，马上放行。
港口边弄来马车跟驴子。
十三个人朝庄园而去。
经过米斯大修道院，大商业厅，各种建物时，布兰的眼珠都湿润了。
祖父，玛莲，卡罗尔，你们一定要平安无事!
两日后，拉比村已经出现前。
条顿佣兵团总部所在。
马车的速度慢来下来，越来越慢。
佣兵团出来几人，警惕看着马车。
布兰缓缓走下，看着拉比村的样子。
一年了，他终于回来了。
这佣兵布兰眼生，德斯利也不认识，布兰喊道，“叫雷蒙出来。“
雷蒙是村长本名，但最近一段时间，村长的因为儿子希尔德的缘故，越来越被重视，连条顿佣兵团中的干部，都不敢随便轻扰。
“你们是从哪来的?“
“我说，叫雷蒙滚出来!“
布兰烦了，话不想再说。
德斯利也下马骂道，“叫你们队长出来。“
听见这话，新入团的佣兵们，马上跑进去报告，说有着黄皮肤的武士叫喊着让人去见，还有个面具人。
看了看拉比村，布兰发现比之前他走时，人口貌似更多了。
还有一排房子，是之前没见过的瓦房。
此刻也有新领民政在活动。
有黑烟，从一间大屋中冒出，那肯定是自己的印刷机器。
既然还有发展，想必祖父还在，一想到这些，布兰心情更加放松。
还有拉坦村，当时因为庄园人口过多，又设置了一个村，现在不知道如何?
拉坦村的村长就是布兰自己。
等了一会，佣兵团中的队长，姗姗来迟。
这时候布兰把面具拿下，虽然发色跟眼瞳改变，但这股气场，长相，除了英明神武的布兰殿下还能是下。
他马上单膝跪下。
佣兵团只单膝跪三个人，布兰定下的规则。
一个霍华德，一个自己，一个卡罗尔。
这留守的队长随后大喊，“都是死人，快出来迎接殿下!“
一时间，拉比村的号角吹起，了望塔上的士兵收下弓箭，村中除了守门的佣兵，超过百人，全都拿着武器，跑到村口。
他们围着布兰。
同样地也把乌勒等人包围住。
习惯使然，他们这些经过血火洗礼的都握着武器，或者握紧拳头。
这些人中，布兰认出不少，他们见到布兰后，先是吃惊，接着哑了，最后单膝下跪。
伊奇苏等人见状，也挺尴尬，不知道跪不跪。
但德斯利明显很懂领主心思，喊了声，“还不向殿下行礼!“
德斯利属于高级军官，祖父许他免跪特权，跪不跪在他。
他让众人跪下后，接着再跪，“殿下，我们终于回到家园了!“
这一句真心实意，布兰擦了擦即将流出的泪。
“都起来。“布兰喊着德斯利跟着，接着指着佣兵队长道，“我身边这几个人(伊奇苏等人)，跟着我吃了不少苦，要什么都满足他们。“
说完后，布兰又看伊奇苏的手下们一眼，“你们不是记着半岛歌姬嘛，我给你们一人三个，左右手各抱一个。“
“那还有一个呢?“
当阿加莎在阿诺身边用法语解释之后，德斯利笑道，“还有一个让他抱你。“
德斯利一样心情大好，一个他以前带过的佣兵，刚刚在他耳边说，他的波斯妻子很好，还生下了个胖小子，并且被大公赐名。
伊奇苏等人发出狂欢的笑声，布兰先对那队长说，把自己带来的龙宝，该给伊奇苏的全都分了，剩下的进入佣兵团财库。
走进村内，布兰快步朝着领主房而去，而伊奇苏这些人被带下去沐浴更衣
村中有水井跟浴池，足以让他们痛快洗漱。
当佣兵队长知道阿加莎是女的后，愣了愣道，“我给你来三个男的!“
......
啊......
啊......
正在与妻子锻炼身体的雷蒙，这时候听见外面吵嚷，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但当他从窗户余光外看德斯利，还有布兰殿下时，赶紧穿衣，连裤子都穿错了。
他用了一种极为可笑的方式出场。
出现时不甚滑倒。
“你怎么跟卡罗尔学的，让我等!“
布兰语气严厉，但是内心没有一点为难意思，他直接走进去领主房，德斯跟着进去，接着是雷蒙。
之后房门重重关上。
最后关上前，德斯利传出一句话，“殿下命令，今日庆祝，酒馆够，肉管饱，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这一夜，注定拉比村无眠。
024.威尼斯之剑
夜晚，没有一点星空。
但是布兰觉着这天却比以往都亮，甚至可爱。
拉比村的味道，令人感到温暖，甚至强大。
布兰在露天浴池中享受着温热的浴水。
德斯利也在身边，两人泡着露天浴池。
这是布兰仿效前世，在拉比村盖建的。
连接水井，底下地基拉高，放着木头燃料，想使用时可以加温水源。
一旁放着酒跟食物。
这是村长拉蒙准备的。
还有“木乳香“。
布兰当初在村子屯了不少，眼下一边咬着，一边回想刚才看佣兵团日志，以及拉比村日志之事。
“出色“，是布兰看完帐本的想法，雷蒙的儿子希尔德，帮助管理两村以来，所有的支出明细，巨细靡遗，全都写上去。
没有一点可以挑剃。
但正是这样，才更不合理。
比如六天前的一则日志，上面写着，“A.E.1318年2月7日，四位佣兵更换马蹄铁，共耗损银卢布两枚又七块杜卡，铁匠所换之蹄铁，为银卢布一枚半进货，铁匠铺净得......“
经历背叛之后，布兰多疑，他更看重忠诚，在管家的位子上，只要发会出管家的能力就好，在骑士的位置上，你就要能拿剑，会不会理财并不重要。
而希尔德却出现在佣兵团日志，两村日志，甚至在罗马的产业也帮忙西蒙打理，还有佣兵团的财政给薪，西蒙竟然也交给希尔德处理。
谁给佣兵钱，佣兵就听谁的，这已经触犯到布兰的心意。
往来庄园的信件，拉比村还放着不少封，刚刚布兰都看了，其中九成都是希尔德的手笔。
布兰刚满十八，而这个跟了自己几年，还小自己半岁的矮子，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了!
聪明且近取，就是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进取，会不会变成野心?布兰心中下了评价。
布兰突然用手重拍水面，让水喷荡。
“殿下?“德斯利看见布兰面色故怪，问道怎么回事。
“德斯利，刚才你也听到，现在卡罗尔重伤，不常来佣兵团，从现在开始佣兵团改制，你来当团长。“
“这!“
“不要婉拒，我正是用人的时后，你放心，会给你休养一阵，让你好好抱你的胖小子。刚才雷蒙也说了，玛莲把你的妻子照顾的很好，不但给她受洗，你的儿子也受洗，给你的妻子分了田地跟房产，没让她们吃到一点苦。
“这一切都是两位殿下的恩德。“德斯利对布兰低头感谢。
人都是会变的，现在他虽然还想报仇，但也迷恋安逸的生活。
“我带来的人，你把他们编入佣兵团里，另外，你要用最快时间把团内上下的阶级秩序给我分出来，那个叫伊奇苏的，马贼出身，有点人脉，能说几国语言，大小也算是个贵族，给他一个位置，一个使剑的乌勒，身手不错，以后让他顶杰克的位子，不过要在你之下。
叫阿诺那个法兰克人，个性忠厚，继续培养这个品质，有个女的叫阿加莎，也算贵族出身，她回去领地，让玛莲莱分配吧。“
另外，以后只有四个人的话，能在佣兵团通行，我跟祖父，你跟卡罗尔。“
“是，殿下。“
两人谈话之时，雷蒙走了进来，同时还带着两位类似舞姬一样的女人。
年岁不大，都白白净净。
布兰跟德斯利不好这口，但下属的一番心意，也不会直接打脸，布兰道，“你留着吧，雷蒙。“
又泡了会，布兰穿着整齐，走出浴场。
外面等候的仆人，上前来帮忙换上干净的丝服。
是他当初留在村庄的，还是玛莲替自己缝制的。
穿上衣服，布兰就想到这个养大自己的乳母，甚至他的丈夫卡罗尔。
刚刚雷蒙说，卡罗尔整张脸都毁了，他回庄园第一件事，就是问清楚谁干的。
任何人，只要侵犯了查曼家族，都要复出代价。
这一次死里逃生，他抛弃一些隐忍的过往行事风格，转为更加激进。
当布兰来到村庄的宴会厅后。
众人起身恭迎。
同时那些跟着布兰餐风露宿的人，发出赞叹声。
穿戴整齐，剃掉胡子的布兰，简是俊美的如雕像走出的人物一样。
五官深邃，身材高挺，英气逼人。
那双紫瞳，就像是眼中含有星辰那般迷人。
“都坐吧。“布兰坐下之后，挥手道。
接着仆人呈上筷子，刀叉，银盘。
看着筷子，布兰好久没有用这门自己发明用来吃面条的餐具。
厨师宰杀了一头猪，接着来到布兰面前现烤现切。
并且一旁站着一个侍者，专门试毒。
伊奇苏等人见过贵族，但没见过布兰这样子的。
太过奢华了。
而对布兰来说，现在他恢复为领主了，领主就要有领主的样子。
七星剑已经被他擦亮之后收起，他现在的双手是拿笔跟纸，上面带着宝戒。
吃了几口，布兰吩咐，“分下去吧，都尝尝，多用点香料。
胡椒，丁香，肉桂，藏红花，罗望子，姜，豆蔻.....这些外地香料，被呈上到伊奇苏等人的面前。
肉排，烤羊，海鲜，面包。
厨师跟仆人，不停上菜，好吃的他们失态。
东方的香料他们简直无法控制。
布兰现在的纸张已经卖到东方了，有时后也换取一些香料回来。
所以这玩意还有不少。
阿诺吃着吃着还哭了，布兰问他为什么，他回说，“想起法兰克死去的亲人，若能吃到这么好的食物就好了。“
布兰便道，“那今后你就好好替我办事，把他们的份一起吃下去。“
众人一边用餐时，雷蒙还拉来乐队拍布兰马屁。
拉比村最近收入可观，因为希尔德胆子大到让佣兵团加入走私!
两头转取利润，一边替阿修克莱的军队用送物资，一边又把物品倒入到突尼斯。
这可是玩命钱，要是事发，马上就会遭受大难。
不过现在希尔德还在罗马，先不用对他发难，等自己回到庄园，把祖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问一问，这样更稳妥点。
乐师拿着鲁特琴，弹奏“威尼斯之剑“这首家族曲。
八年前，布兰去修道院前，那一天庄园就演奏了这首。
布兰喝了点酒，双目渐红，把几枚卢布拿出来，赏给乐师。
“给我唱，唱到没力气为止。“
“......不论时节变换，狂风豪雨，无所畏惧，我们保护领民，正义永存查曼心中。”
这一夜，布兰难得醉倒。
025. 皇女佐伊 (6400字)
体质强化后的布兰，虽然醉倒，但也很快就把酒精的麻醉感去除。
大约早上六点就醒来。
之后洗漱进食。
拉比村现在的人口有七百人。
而且过半是精壮劳力。
这归功于半岛动乱，不少人失去土地，被拉比村招揽。
附近的另一个村庄拉坦村，也有两百多人。
而本地庄园有四百人。
加总近一千四百人。
如果加上聘雇的劳力，那就更多了，接近一千六百人。
而条顿佣兵团目前有四百七十人。
分成五队，分别保护除这三地外，还有在罗马的产业跟北边保护原料的队伍。
德斯利没醉倒，起的比布兰更早。
约在早上十点时，布兰来到马房，伊奇苏等人便已经原地等着。
德斯利在他们几人身边，刚才已经把布兰的话全都传达。
“从现在起，你们必须学习意大利语，才能与殿下沟通。”
德斯利对他们说完，又道，“男的，没有婚配可以娶庄园的女子，这样学习快些，女的，也一样可以，不过在庄园，不管谁结合，都要先询问殿下的意愿。”
其他领主，都还没有管控自由民属下婚姻，但非常之时，霍华德下了这么一套命令，从领民出生到老死全都管了。
实际上，现在佣兵团跟村民的生老病死，霍华德也相当于全管了。
各种领民所需的店铺，都是霍华德出资的，如果无法开设的店铺，就统一派人到城市采买，再回来卖给村民，从酒馆到面包房。
村民跟佣兵拿大公的卢布，再去买大公提供的一切。
出生前就是查曼的面包养育他们，死的时后由查曼的贵族旗覆盖。
“殿下，日安。”
布兰出现屋外时，德斯利已经准备就绪。
他也好好地打理了全身上下。
长久以来穿戴的皮甲已经脱下，换下跟布兰一样干净的丝服。
并且昨日布兰还赏给他一些龙宝，让他回去给妻儿。
马房有二十多匹马。
布兰挑了最顺眼的一条。
他又想到豪斯了......
接着带着来时的十二人，还有一队要回庄园轮值的佣兵。
从拉比村出发。
一日半后，庄园外部范围已经出现。
看着这些农人，布兰问道，“这些都是新开辟的农地吗?”
“是的，几个月前开始经营，吃饭的嘴越来越多了，大公把附近的地又买了不少。”
佣兵回着话。
当外部的佣兵来查验身份时，布兰在车上说道，“别声张，通传，我要给祖父一个惊喜。”
布兰穿过这外部，慢慢地接近庄园中心的围墙。
也就是庄园的“高庭宫”。
从外表上看，比离开前没什么变化，但是多了四间石屋，并且墙体又朝外扩建了一些。
布兰下马，踏在了刚被铺好的石板路上，这一刻，他真正的回来了。
“殿下?”
德斯利在后方提醒，布兰明白意思，他把手指取起，亮出宝戒，“小声一些，祖父这个时间，都在午睡呢，你快去见你的妻子，把他们都安排下去……”
高庭宫旁边有一排石屋，这给玛莲，卡罗尔居住。
往右侧看去，有几间屋子，那是前卓尔伯爵的家人。
罗拉也住那，可他的丈夫杰克，再也回不来了。
布兰近乡情怯，脚步声很轻，慢慢地走进卧室内，喊退手下。
里面有几十个房间，布兰就像是小时候那样，在迷宫穿梭。
最后他来到祖父卧房前，取出钥匙，轻轻打开房门。
老人正在熟睡，布兰靠近，把被子稍微盖好
房内的摆设没有变过。
威尼斯公国最大疆域图还挂在上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人醒了，缓缓张开眼睛。
两祖孙相见……
“布兰!我的孙子!”
“祖父!”
布兰上前跪下。
两个人都有太多的话想说，却又无从说起。
亡国大公失去领地，从威尼斯逃亡时，没有落泪。
而今，孙子回来了，他流下了欣慰及感动的泪水。
布兰同样也是。
“祖父，你们后来从巴伐利亚逃走后，发生了什么?”
当情绪稍微缓和后，布兰问道。
“我们跟你分开后，一路东逃，出了国境。
听你的话，去了奥地利，不过不是找你的朋友霍夫曼，还是奥地利其他贵族。
我们家族在奥地利有一支远亲。
庇护了一段时间后，我们告退，可后来走漏阿兰王女在我们身边的消息，赫蒂大公亲自带人来追我们。
卡罗尔为了保护我们，脸上被火油烧伤，但总算是捡回一条命……
到了爱琴海后，我做主把你的纸张贸易权，交给一位拜占庭贵族，应下每年提供他所需的纸张，不收分毫利润，得到他们的帮助，后来才回国。
这也是靠你，没想到当时你花了那么多的投入，最后真的给我们带来丰厚的回报，你是对的，布兰，所以现在我把庄园的建设投入，投资更多，你的工匠约内斯被我保护的极好。”
“祖父，为什么不把阿兰交易出去?在我心中，卡罗尔就是我的叔叔那样。”
“卡罗尔不同意，他说，这是我们复国资本，所以宁愿受伤，也不愿意我们交易阿兰，阿兰现在被我派人看着，我等着你回来处置她。”
接着霍华德又吐出疑问，“你的眼睛，头发……”
布兰如实相告，接着把腰间的七星剑拿出来。
吞化罗兰剑的七星剑，比以往更加的强大。
拿在手中，大公感觉这是一把无所不催的圣器。
“好，好，天佑威尼斯，天佑查曼!”
“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人，都杀了，包含他们的家族!”
布兰想到卡罗尔，冷冷吐出这句话。
霍华德放下剑，安慰道，“以前我总告诉你，我们的仇人里斯?欧文。
可他在海战，被阿修克莱杀了。
人这一生，会有仇人，恩人，情人等等，时间会带走一切，千万不要被仇恨给拢盖，如同祖父那样，过了几十年悔恨的日子。”
“我知道了，我想见见玛莲跟卡罗尔。”
“卡罗尔刚刚去北边，运送一批灰竹，但玛莲在的。”
“好，祖父你先歇着，我去找他们。”
接着布兰把七星剑交上去，“物归原主，祖父还在这七星剑就让祖父保管。”
两祖孙一条心，不分彼此。
霍华德缓缓接过，这不重的分量，却让他的肩膀低了下来，不由得自己感叹，“我也老了。”
“十年，不，五年，五年之内，我一定把威尼斯拿回来!”
布兰说完，慢慢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接着她去了雪莱房间。
说是房间也不准确。
而更像是一间大院子。
就建在高庭宫旁边不远处。
采光跟地势，都是庄园最好的地方之一。
一样是布兰心心念念的亲人。
小时候，布兰坐在玛莲腿上，让她给自己喂饭。
在自己还是婴孩时期，无法自理时，帮自己擦身体，说故事哄睡。
布兰的手一样颤抖，他靠近时，门刚好打开。
四目相交，玛莲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出。
布兰本来紧饱着她，但看见她肚子隆起，马上问道，“这是你跟卡罗尔的儿女!”
玛莲点头，布兰开心的快要疯了，“玛莲，你生两胞胎，不，三胞胎，不四胞胎，我会给他们最好的一切，他们以后都是公国的贵族……”
玛莲看着小孩子般的布兰，又哭又笑，本来正在哭的她，也笑了出来。
她没有问布兰为什么发色跟眼睛变成这样子了，她知道，能回来就不容易。
“我马上把卡罗尔叫回来，少赚点卢布不算什么，我这次回来还带着龙宝呢，你知道吗，龙咬过的金属，上面会有龙涎香，打造成首饰挂在身上，还可以驱虫……”
玛莲只是笑笑，接着拿出手帕，擦擦布兰的眼泪跟汗珠。
这个时后，庄园的礼拜室传出了教士祷告的诗歌声。
玛莲道，“杰克……有回来吗?这段时间，我照顾着罗拉，可她一直在祈祷杰克回家，脸色不好。”
“他……死了……铁山背叛了我!”
愤怒的紫瞳浮现血丝，直至玛莲温柔的声音传入耳，布兰才又恢复。
“我亲自去跟她说，你有了孩子，好好休息，女眷杂事都别干了，我派个人帮你，是我从匈利牙带回来的，也算是小贵族出生，能够讲几门语言，可以跟你沟通。”
“殿下，要不，我去跟她说吧。”
“没关系，人是跟我出去的，当初也是我促成他们的婚事的，我来处里。”
布兰整理好仪容，接着回到他自己的书房，里面没有一点灰尘。
被打扫的很干净。
布兰让人去把罗拉请来。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房中沙漏。
不一会，布兰派人去叫罗拉的消息传开，庄园所有人都知道小殿下回来了。
正在跟天主祷告的罗拉，披上一件外衣，就来到布兰书房。
当罗拉打开，见到布兰后，本来高兴地双眼，却因为没在房间内看到丈夫杰克，而暗沉下来。
“坐吧。”
布兰指着椅子。
罗拉谢绝，并道，“所以……他不会回来了?”
良久，布兰叹了口气，罗拉忍住崩溃的情绪，“谢……谢殿下。”
接着起身不稳的罗拉昏倒了。
布兰上前扶起来，只见罗拉的身体不停颤抖。
“也许我是个不祥之人?我若是去修道院，就不会把我的霉运传给他了。“
布兰好生宽慰，当罗拉恢复精神出去后，布兰呆坐好一会，接着下令，把庄园内他想见的人，全都聚集到庄园主广场中。
阿兰王女这时候也听到了布兰回来的消息，但是她的人身受到极为严格的限制，她被软禁在高庭宫的一间宽闯阔房间，每天有人送足够的食物跟用品来。
还有一只猫陪她。
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都快闷死了。
此刻她恨不得冲出去，但是门外的锁让她出不去，
这个房间旁都没有人，平日都是玛莲拿食物来。
此时玛莲也不在，她只能等着布兰来。
“你快来啊，布兰，我有你的罗兰剑下落的......“
……
广场上有个喷泉湖面，还有一尊雕像。
每当有大是宣布，就把人找来到这。
当想见的所有人都在广场集结时，霍华德也缓缓到来。
他在在椅子上，一边想着怎么跟布兰开口。
他还有一件要事，刚刚没跟布兰说……
布兰看着这些领民，一个一个的来。
先是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简单带过，并说容颜跟发色改变，那都是主的意志，不必细探。
接着他第一个说话的人是德斯利。
布兰指着他出来列，德斯利就在抱着儿子的妻子之目光中，雄健跨步出列。
“德斯利这次在过往行动中，多次保护我，立下功勋，我现在根据公国赐封法，授予你威尼斯公国男爵爵位，兼领条顿骑士团团长。“
被封为男爵或者子爵，对其他人来说，没太大区别，因为又无实领，还不都是布兰说了算，最多也就是俸禄的区别。
但是佣兵团改成骑士团?这可让佣兵们不太明白，就连霍华德也拉长耳朵。
只见布兰缓缓开口，“我们的势力发展，已经到了需要变革的时后，需要再往上走，所谓佣兵团，干的都是打打杀杀之事，今日后，对外还称佣兵团，但是实际开始改制，德斯利就是骑士团长。“
让一个北非人干团长，有些人有意见，但德斯利也立下很多功勋，所以还能服众。
接着布兰又道，“卡罗尔改任公国(庄园)护卫长，骑士团建立后，副手为司铎长，这个位子一个给西蒙，一个给希尔德。“
希尔德跟西蒙都封了男爵。
这段时间，希尔德的功劳有目共睹，西蒙也是庄园老人了，这样分配没人有意见。
铁山反叛跟杰克战死，布兰也陆续透露。
并道，“铁山走了，跟他交好的既往不咎，但是今后若再见他，必杀不可。“
佣兵们马上点头称是。
接着布兰喊出罗拉身后的弟弟，也是卓尔前伯爵的儿子艾伦。
如今他已经成长为少年骑士，样貌不差。
布兰宣他上前，艾伦在父母跟姐姐的目光下，持剑走出，接着单膝跪地。
布兰让他把手上的剑呈上，当布兰接过后，放在艾伦的手上，头上，肩上。
分别了点了一下，念出授勋词。
“吾授汝剑，卫主荣耀，
“吾授汝生，忠主一世，
“吾赐汝名，骑士艾伦。”
“以后你就是公国骑士。“
“我，艾伦?拉尔夫，用一生守护领主荣誉。“
布兰把龙宝黄金拿出一些，赐给了艾伦。
接着看了所有人一眼，喊出的是“昂布“。
“许久不见了，昂布。“
“殿下!“昂布看见艾伦被授勋，他没带剑，于是空着手走出来。
布兰看着昂布，曾是敌人，后靠自己，如今身上满伤。
“在巴伐利亚，你还帮卡罗尔挡了一剑，对吧。
我说过的，你没有弃我而去，弃查曼而逃，你将得到荣誉，我现在封你男爵，你将会回到前主人欧兹的领地，拿回你曾经的封邑。“
昂布跪下时，用着极为低沉的声音感谢布兰，他的喉咙上有长疤，逃亡时，被一剑伤到，命大没死，但嗓子也废了。
第四个，布兰挑了伊奇苏，这个罗斯马贼也把身子挺直。
此时阳光照射湖面喷泉，也映到雕像上，布兰站在雕像前，与雕像好似重合，声音跟气势更加雄浑。
“你就当个骑士，你也经商过(抢劫)，虽然干的是无本生意，但比那些不认字的贵族，好上太多，我的货物从东北去的，以后给你处置。
在阿尔卑斯山周边的灰竹原料，你带着人去照看。“
伊奇苏点头接着退下。
乌勒跟阿诺同时被布兰喊出来，“你们俩人，把意大利语学好，我给你们一人找一个妻子，醒来时学，睡觉时也学!乌勒你当骑士，阿诺你当我的骑士扈从。“
布兰改制庄园内的职务，并把阿加莎给了玛莲。
一下子改封这么多人，如果再用几个村子当封赏领地，那也太寒酸，布兰这次回来，他马上要挑起一场战争，目标就是北意大利的尼弗公爵。
趁他被阿修克莱命令解封领地，正是虚弱之时，不只他，佛罗伦萨也要变天易主。
等命令下达之后，所有人退去，霍华德下定决心跟布兰说这件事。
他靠了过来，让仆人离远点，一边道，“你才刚回来，就要变这么大，我想，你有你的盘算，你大了，放手去做。“
“祖父，我会小心的。“
“不过眼下还有件事要告诉你，这件事只能是你了。“
布兰不解，只见祖父又道，“我们需要迎亲了!“
“什么?谁跟谁“
“查曼家族的人，迎娶拜占庭贵女，我慢慢跟你说。“
霍华德理清思绪后，对着布兰说，“我们不是为了回到领地，把纸张贸易权，答应给一位紫室贵族吗?在几个月前，阿修克莱清除北意大利的反对势力时，我们也被波及，于是我去找了那位紫室贵族，他应了，但是说要联姻，把家族的一位女子嫁过来。
你那时候不在，所以我应下了，那这个要娶东方贵女的人，只能是我。
不过我当时存了心眼，在联姻文信上写的是，合法且具有家族一切权利的查曼家主来迎娶。
我本来想要找个假继承人出来。
可对方也看出来了，又添加一条，需是成人男性，且如有继承人，不论男女，将会得到我们庄园的一切。
如无继承人，若男婚配者死后，便要将一半的收入给该女子，作为赡养费用。
若女子也死了，改由其在东方的亲族继承。“
这种条约双方各有利弊，大公可以免去阿修克莱的问责，对方可以得到一个家族的大量财富。
甚至有威尼斯公国的宣称权。
也不用有子女，就是这贵女嫁过来被查曼毒死，她的亲属马上就可以享受这一切。
所以不怕霍华德存有坏心思。
甚至霍华德死了都要马上分家给她。
“这人是谁?有这么大的力量。“布兰道。
“也算是紫室一员，不过是远亲，六代之前的先祖是紫帝，后来外放地方军镇，成为总督。
现在是帝国西面，靠近小亚细亚半岛的一位伯爵领主。“
听完这些，布兰又道，“定在什么时候迎亲?“
“两天后，如果你这次没回来，我就要派人去了。“
“所以祖父，你要让我去娶她?“
“我这副身体，哪天就走了，也说不定，那时不就造成他们讨要的口舌，可眼下也不能翻脸，很多事可以仰仗他们。不过根据我的猜想，他们会派一位家族老妇来，这样死的快些。“
霍华德这话有自嘲也有无奈。
脑中想着闪过奥瑟雅，维斯塔.....
可也想到了失去丈夫的罗拉，丈夫为了公国被火烧伤，挺着大肚子的玛莲。
人这一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无法自由的选择出身，妻子，职业，甚至连死亡都不一定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霍华德跟布兰商量，并不是他不想娶，这是他怕会突然死去，那将会造成另一种困扰。
他已经决定把大公之位过给布兰。
公国统治者，要以公国为妻子，为子女，为父母。
公国的一切高于一切。
“五十岁?“
“我猜大些。“
“六十岁?“
“不一定。“
“再这么样也不会如此赤裸裸的，派就剩一口气的老妇来吧?祖父，你放心便是，别人帮了我们，那是有恩。查曼家族，有恩必报，有债必还，我会处置好这一切。“
“那就派人加紧准备礼物吧，约定好会在爱琴海的一处港口接人。“
于是布兰把龙宝黄金拿出，打造了一个黄金手链。
上面写着查曼家族的布兰．查曼之名。
妻子带着丈夫的饰品，这是公国贵族的传统。
此一时间，拜占庭一间贵族宅邸内，一个老妇人睡梦中安祥过世了。
享年七十二。
她正是要跟布兰联姻的对象。
“怎么办呢?“
“我们再换一个家族女子?“
“这时候怎么换?联姻文书上写着清楚，是姑姑的名字。“
“那就再换一个有继承权的合法女子。“
“要不找个年轻的?“
“联姻文书上写着，只要是我们家族出生，经过正教教士受洗，收入皇族族谱的我们这一支女子就行，既然如此，我们另外找吧。“
“只能这样了。“
一位皇室伯爵跟族人商量，但一天下来，却发现没有合适对像。
本来是有的，伯爵还有未婚女儿，但是一听到要远嫁一个老人，死活不从。
最后则由一位伯爵的远亲侄女，顶替补上。
她被本来要嫁给霍华德那位老女性收养养大。
父母近亲生子之故。
她按父系来说，是伯爵堂亲，按母系是伯爵表亲。
这少女为了报答收养之恩，愿意替伯爵解决困难。
可这少女是个哑巴，有人怕被霍华德挑刺。
不过伯爵却不管这么多，说道，“就这么定了。“
少女出身可不凡，母系跟父系都是皇族，近亲婚姻之后，他的母亲跟当初被格拉米扬抢走的皇姐佐伊，还有表姐妹关系。
不过少女的父母双系都不怎么出色，并早早死去，后少女被老人养大，寄养于伯爵之家。
虽无紫血，但也算是皇族，本应该有追求者，但她还有个致命缺点，几乎无法说话。
只能发出一点点声音。
她出生时，舌头就被暗杀父母的刺客给烫坏，一声都没法发出
不过少女性格开朗，总写字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也用了“佐伊“这个名字。
皇族成员称她，'开朗的佐伊“
026.魔王与巨人
刚回领地，百事待兴。
布兰找来工匠约内斯，如今印刷机器的品质又提升了，印刷纸张的速度跟吃墨都得到提升，布兰现在的印制品，已经能应付十万人需求。
利润滚滚而来。
但是为了保密机器不落于人手，霍华德把工匠跟机器另外找了安全的森林内，建造一处小型营地看守着。
早晚都会有人来抢这样的利润，布兰决定出手要重，要狠，要快。
去巡视时，布兰也宽慰道，“再过不久，就能光明正大的印刷了。”
这话工匠不懂，只是点头。
他把昂布，德斯利，以及远在罗马的希尔德，西蒙，外头的卡罗尔，全都招唤回来。
迎亲之事，由祖父代劳。
当布兰见到风尘仆仆回到庄园的卡罗尔时，内心极为震撼。
卡罗尔的人，被烫毁的可怕，眼睛勉强显出，鼻子跟嘴巴好像黏在一起。
脸部肌肤完全烧毁，连头皮上的皮肤都坏死。
但是玛莲没有嫌弃他，在丈夫回到庄园后，不停鼓励他。
也因为孩子即将出生，他振作起来。
如今卡罗尔再也不带面具了，半面人那个称呼已经远去。
“殿下。”
“卡......老师。”
“我还活着。”卡罗尔挤出笑容，五官虽然扭曲，但是依然可以看出脸上的喜悦。
布兰牵着卡罗尔的手，坐在领主长桌的左手边，右手边则空缺。
坐定之后，布兰看着众人，“现在，到处都是战火，从南面到北面，如果我们走慢了，将会被踩到脚下，我现在要重新拟定负国方案，你们有话的，就直说。”
布兰说完，手掌用力拍了桌面，卡罗尔不用多说，命跟布兰同在。
布兰依次看下去，希尔德开口了，“殿下，那么您想从北或者南面呢?”
希尔德这段时间在罗马也私下经营他的产业，他问这话是有私心的。
“北面，先把我们的敌人解决了--尼弗。”
听见这话，希尔德稍微放心，不过又问，“现在巴萨公国也投了阿修克莱，交税保护，我们虽然可以拉起几百人的队伍，但受创的尼弗还有三千人保护公国，又有城堡坚守，我们怎么下手?”
“事物都是一环扣一环的，尼弗离我们远，但是佛罗伦萨离我们近，这一次，阿尔贝联手威尼斯，'通峡之战'大败而归，让'巨人上罗'，封住了罗马以北，还把整个共和国商权都送出不少，商人贵族议会上，我想他也受到极大压力，这就是我们的破口。
你们都跟我出生入死过，我也不瞒你们。
第一步计划，我会让在北境的一个人，帮我们大量订购共和国的羊毛单子，以及各种货物，让奎克家族以为有大量生意，把资金压上。
接着我们第二步，把城市的债权权都收集起来。”
所谓债权，是城市共和一种特殊的筹集资金手段，发出执政官签署的法令，卖出未来收益，先得资金，用以建设生产，若是在封建国家，一般就是直接加税。
“收债权?”
“不错，我们全收是收不了的，但只要一部份能引起恐慌就成，除了共和国，奎克家族也卖了不少商债用以支付赔款。
我们从北境下单，先交定金，逼他们大量生产货品，等到时机成熟，我会说服其他贵族一起拿着债卷，在贵族会议上发难。
执政官选举不到一年就要来了，以往没人竞争，他们不用花一个子，这次我会找一位贵族出来争，这样会让他们资金更加吃紧。
只要最后能合法拿下正义旗手的位置，我们就有理由对尼弗追债。
他本来也不强大，能一直扩张，短短几年就扩大几倍地盘，都是靠着阿尔贝支持。
他不肯付款的话，我就联合北意被他欺压过的贵族，比如原本被他吞并失去领地的坎尼公国之臣民们，钳住他的喉咙。
甚至把债务追讨权，直接送给阿修克莱一方都成。
我要逼着他们来求我。
同样的，军力是我们的后盾，要是我们没兵，他就会翻脸赖账，所以我要改成骑士团，扩大人数，让尼弗无法伤害到我们。
等到拿下城市执政，我们就把条顿设置'城市骑士团'，那就有了官方身份。
名正言顺的可以扩张出去。那时候再把城市其他佣兵团都给并吞。
我要用经济在最短的时间内，并吞威压这些封君，把阿尔卑斯山周边的山民领主，北意，甚至附近周边的城市，都建立我们势力。
你们听着，功业就在眼前，等我们去取。
我这次从克里米亚半岛回来，在那里，我碰见了草原女汗，打赢了数万人的征战。
一次性就能拿到几十个城镇的臣服，若一个女子都行，那我们也可以把口中的话，写入法典，让各地领民臣属通传。”
布兰一口气说完，在场众人心生羡慕。
布兰说的这个商业霸权，希尔德内心激动。
他可不甘于平凡的一生，当下表示同意，哪怕粉碎身体，都要让布兰完成伟大目标。
这时有人说，“从北境订货的人是谁?还要让奎克家族相信，必须是一个本地人，并且有身份。”
布兰没明说，但是脑海已经响起了这个人，那就是在山谷时，被他所救，约定保持联系的爱尔兰小领主杜伦。
而且当初自己在骑士团的好友，勒里?丹，现在也在英格兰，也可以请他出手帮忙，假装订购城市货物，用英格兰贵族的身份。
布兰把眼前的半岛沙盘，拿近观赏，上面的旗子，取取放放。
威尼斯公国不再是一个海岛国家，而要跟半岛陆地联通，连成一片。
会议结束，回到书房后，布兰写下了送到北境的两封信，一封给勒里，询问英格兰战事，并且信中表明，希望他能帮忙用官方名义，去订购一份货物。
但这货物，不需要支付，定金赔款，布兰来出。
同时布兰还会捐献一笔钱给勒里，作为抵抗苏格兰的人战争支出。
布兰猜测，勒里应允的可能性不小，如今半岛南方被柴苏打下，他们家族的封地也不可能拿回来，而且他的外祖父孟高．丹子爵，早先几步变卖产业，可说是逃过一劫。
现在他们家族，作为英格兰家臣，不会对半岛之事太过上心才是。
信中用朋友的交情请托，用利结尾。
接着是给杜伦的。
这信写的更直白。
“来自半岛布兰．查曼，吾友，眼下我需要你的帮助，这将会使我们两人的关系，产生新的境地，甚至影响一方，你也许能从一位羊毛主，成为主导国政的商人，而我将......”
这封信布兰先以利诱导，最后提及自己救过他的恩情，希望杜伦帮忙。
布兰感觉杜伦重视利润但也是愿意报恩之人--先利后恩。
两封信，布兰派西蒙去干，西蒙忠诚，同时没有希尔德那样的野心。
而希尔德呢，被布来找来，委以收购债权的任务。
“我要你分批去收，同时，找你的人脉，去扰乱市场物价，我知道你的本领，千万别让我失望。”
布兰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是，我知道你干了走私，也暗自联络不少人。
希尔德几乎是透着凉意走出房间的。
直到回去房间，依然久久不能平息......
布兰没去理会希尔德想什么，只要自己现在能驾住他，就敢用他。
“我要快，阿修克莱跟柴苏早晚要分出胜负，一但分出来了，就不会允许意大利的强势封臣存在。一年之内，我要把骑士团规模扩大到四千人，领民要超过十五万。
布兰定下小目标，先挣他一个国(佛罗伦萨商业共和)。
天主恩音他也听到了，自己将是伟大君主，说一不二的存在。
他把沙盘地图拿出，把家族旗子插上去，一个新的国家--神圣罗马帝国的疆域形成了。
以威尼斯王国为国王头衔，法理包含半岛，施瓦本，巴伐利亚，东法兰克，突尼斯。
A.E.1318年，被史学家称作风起之年的四年后，未来的魔王布兰踏上一国之主之路!
027.老贵族疯了(1) (谢谢书友月票，给你加更1章)
阴暗的街道，一个落魄老贵族刚从矮小巷子出来，准备要去取乐。
几只老鼠在他面前跑过。
这里是米斯城区中，最落后的一片，充满了罪恶以及暴力。
人们常说，这里连太阳都懒的照进来。
死气沉沉。
商业共和国的贵族，都有着城市骑士的称号。
但这种称号，不能给老贵族带来什么，这不是封建国度，不须对你下跪。
在米斯城，有城市骑士称号者，欠债一样要还。
只不过债主不能对贵族者放高利，追债时，也不能随便动手，要给他们一些体面。
老贵族刚才在一间小酒馆打赌赢了几枚卢布，走在幽暗街道上，小心摸着钱袋。
“怎么今天这样安静?”
当他快走出街角时，一个男人挡住了他。
这男人不让路，等着老贵族走过去，老贵族心理发凉，转头要走时，又出现一人挡住。
“你们是谁!我可是因施．冯可，骑士贵族，打贵族要判重刑的。”
“我知道，四十五前，你的父亲代理过‘正义旗手’七个月，你的祖宅，本来在离米斯城大商业厅三百米处……到你继承家业时，因你不善理财，逐渐失去所有，你的家人都先你而去，留你一人独自活着。”
因施．冯可听见这些话，反而镇定下来，“你们把我查的这么清楚，你们是贵族派来的?
我知道了，夫人(梅跟)派来的对吧，我告诉你们，将要到来的执政官选举，我不会投别人的，你们放我过去吧。
德姆瑞根本没派人收买我，我这一票，他不缺的，我倒是想卖呢。”
没有理会，两个男人继续靠近因施．冯可。
铛!
一个男人最后一棍子把老贵族敲晕。
这阴暗的街道早被清场，流民乞丐罪犯，没有任何人听见老贵族的声音。
两个小时候，米斯城中一间仓库。
因施．冯可被拿下头套，泼了一盆水，慢慢醒过来。
他面前出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身材高挺。
面具人身边的男人，对他很是尊重，并且这面具人手指一挥，他们就离着远远的。
看不清面具人长相，但听声音挺年轻。
“是你抓我来的?我说了，我这一票德姆瑞根本看不上。”
德姆瑞也是共和国一个年轻有为的商业贵族，出身普多美城市，这地方还是铁山老家。
几天前有谣言传出。
德姆瑞得到外地贵族的资金支持，收买了不少贵族，要在将到来的执政官会议上，对奎克家族发难。
并且承诺，只要他当上执政官，他将会去跟阿修克莱商议，降低共和国的保护费，还有降低货物关税。
总而言之，就是能让一众贵族发财。
这对刚刚遭受重大打击的阿尔贝来说，无意是新的威胁。
一方面，阿尔贝派人去打听德姆瑞资金来源，一方面也开始游说其他贵族，
两位贵族抢票的结果是，不少有投票权的贵族，都收到礼物。
但两方都不想多花钱，只争取那些有实力的贵族。
贵族投票，一人一票，但还因交的税多寡，而有额外票数。
因施．冯可这种只剩下名份的贵族，也就可怜的一票。
并无收买价值。
带面具的男子，很耐心听因施．冯可说完，接着打了个响指，一个男人放了一袋钱币出来，在他面前。
“你知道卢约二世，曾经是什么出身吗?
因施．冯可摇头，其实他知道，但是他不明白这面具人的意思。
“他是布匠之子。”面具人又道，“施瓦本王族的祖先，最早在山上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这个因施．冯可真不知道
面具人又道，“山上打猎放羊的。”
“牧羊人的后代，可以当王，布匠的后代，号令几十万十字军，让法兰克之主下跪，你是正义旗手的后代，当个执政我想也不过份吧。”
面具人说完，因施．冯可不知怎么回答，他看着桌子上的钱袋鼓起程度，如果都是卢布，预估了下，大概在三十枚左右。
“这点钱能收买几个贵族?执政?报名到勉强可以。”
“不错，我就是要你去报名角逐。明天你去米斯城最大的酒馆，去那赌钱，有人会帮你，你随便赌，赢到八十枚卢布就停，接着我会让人抢你，在你回程时，打你一顿。
全身是伤的你，死命护着钱袋。之后愤怒的你，认为城中治安太差，于是你把赢来的钱全上交，去买一个选举资格。
买到之后，你什么都不用干，准备好衣服，舒舒服服的成为下一任执政。”
面具人说完，因施．冯可开始发笑，“是我疯了吗，还是你疯了。”
“人总是轻视自己，羡慕他人，所以机会来时，把握不住。我选你只因为你好控制，你可以当一个橡皮图章，上任之后，盖盖章就是。
不相当了，我给你一笔财富养老，这是你的祖宅，我让人买回来了，你二十四岁之前生长于此，如今你已经离开二十四年了。
你现在如此落魄，就是再二十四年都买不回来。”
面具人丢出房子的房契时，因施．冯可再也笑不出来。
这间朝思暮想的大房子!
“我做，我做，不管你是谁，要我干什么!”
布兰让人把房契拿回，并道，“你当选那日，这份房契会直接送到你的手上，记住，不要多问，不要多听，千万别跟任何人说起今日的事，有变化，我会派人联络你的。”
因施．冯可拼命点头，接着又被敲晕，带上头套，当他再醒来时，已经被人送回他的破落老宅。
他摸了摸怀中，钱币一个不少，掏出来算了算，面具人给了自己四十枚银卢布!
“把这钱拿着逃跑?”
这念头一闪而过。
他虽然落魄了，但也明白一个道理，“世间没有免费的食物”。
滴答，滴答。
参破的屋檐，渗水下来，雨越来越大。
看见这破烂的环境，因施．冯可动摇了。
那怕是坏事，但那也代表他有被人利用的价值。
他想到了祖宅，他要把房子拿回来!
面具人给的钱，他花了几枚，拿去买酒吃肉，隔天晚上，他真的去了面具人指定的酒馆。
那是米斯城中的大酒馆。
他进去之后，突然有人给他眼神信号，他便在那一桌玩猜点数。
往常都是输的他，这天晚上，越赢越多。
直至超过一百枚银币!
他还想再赢时，突然想起面具人的叮嘱，接着突然把多的二十枚银币，丢出去，豪爽道，“请众人喝酒!”
多少年了，他都没有出手这么阔过。
这一刻他全身轻飘飘的，那感觉就如飞上云端，被人仰视。
当他走出酒馆不久，真的碰上了有人来抢，他本能地保护钱币，被狠狠揍了一顿。
当他起来，头上都是血，不过只是外伤，休养几日便是。
他拖着身体，当街大喊，无数人看到这幕。
隔日，他大摇大摆的前往米斯城“大商业厅”，这个执政官办公，以及贵族们开会的地方。
他太久没来了。
当他出现时，还被商业厅的武装卫兵挡下。
直至他出示带在身上的城市骑士文件证明，才被放行。
一进入后，他把卢布全撒出来，大喊，“你们听着，我因施．冯可，要角逐下任'旗手'，改善腐败的治安。”
这话让认出因施．冯可的几位贵族哄堂大笑。
笑吧，笑吧!
“我不会永远倒霉的!”
因施．冯可大步跨出去，出门口前，还对着蔑视自己的卫兵道，“瞎了你的狗眼，我可是贵族!“
因施．冯可在商业厅的大闹，很快就传开。
先是赌钱大赢，接着被偷袭，之后大闹商业厅说要执政。
很快的也成为米斯城中，被人讨论的话题。
人们都说，一个跟酒女，乞丐，混居在同一个街道的破落贵族，大概是落魄太久，生病疯了。
这一切，也都传到面具人--布兰耳里。
028.谁赞成，谁反对?
爱琴海位于希腊半岛东部。
海岸曲折，港湾众多。
此时霍华德大公搭乘船只，进入当中最大的一个岛--克里特岛。
此次前来，他来了相当于三百枚金卢布价值的聘礼。
除了带回紫室贵女，同时也要谈生意。
那位紫室伯爵，带着人在克里特岛等着。
大公跟这位伯爵，一见面就热情拥抱，两人都没谈女人的事，整整三日。
霍华德逛遍了岛上，随意吃喝。
第四天，当伯爵把一切都准备好，才对霍华德开口说迎亲之事。
霍华德没有说什么，点头称好，也没要看这女子，都来到这了，一定要娶回去，但是他提出新的条件，他希望旗下的商会，能成为拜占庭的御用商人之一。
御用商人有名额限制，背后的利益极大。
他们当帝国需要物资时，要想尽办法给予，否则就会被取消。
但同时享用货物免关税，甚至可以在某段时间，入紫室觐见拜皇的特权。
这个要求霍华德很坚持，但他知道对方不可能应下，所以他还能再拖延一段时间。
这也是他跟布兰的目的。
能拖多久就拖久。
这个请求，把迎亲队伍多停留十天。
接着要谈正事时，又发生了大公带去的手下水土不服。
等到治疗好了，换成大公自己病倒。
当所有手段都用尽，霍华德已经在克里特岛停留了两个多月。
不过也不是白等的，他带来的商团之人，把该岛一切情报都记录完毕。
将来这些都是珍贵的人文资料。
这两个多月，大公跟对要迎娶的对象，都没说上话过。
第八十三天。
双方终于又谈上了婚事。
这位贵女直接由伯爵的船护送。
不跟霍华德同行。
同时将会有一支卫队保护她(监视佐伊，也监视男方)。
这只卫队会把每个月，男方要赏赐给与的金钱取走，并维持伯爵方在半岛的利益。
还派了一位骑士贵族跟从。
而霍华德也得到了一件想要的东西，由这位伯爵向皇室请求到手的—庇护文书
有这东西，相当于了多了一块防护。
这是拜皇对于外国之人的一种恩赐。
回国时，佐伊走到甲板，看着故乡最后一眼，心想，“只有到死的一天，才能回去故乡了吧?”
贵族享受利益，也要尽义务。
家族的义务，他们也要分摊回报。
很少可以随自己心意，决定婚配者。
少女贵族嫁给比自己大几十岁的君主贵族，都是常有之事。
她知道这是她的使命，她说服自己，要尽一个妻子的义务。
劝告丈夫，体恤仆人，忠贞守节......
六天之后，船只靠近半岛。
将要入港停靠之时，佐伊还是忍不住害怕起来。
孤单一人，身边的扈从，都是伯爵手下。
她的功用就是养育血脉，帮伯爵争取更多的利益。
“小姐，到了，我们下去吧。”身边人道。
佐伊踏出第一步，人生就此改变。
......
“羊毛一磅，八杜卡。”
“羊毛一磅，十杜卡。”
“羊毛一磅，十二杜卡。”
街上的物价开始飞涨，尤其羊毛成为涨价最凶的货物。
米斯城商区上，有小商人向羊毛主采购羊毛时，问道，“为什么涨这么快，三天三种价位?”
“你不知道吗?来自英格兰的商人，下了一笔极大的订单，是皮革订单，听说用来对抗苏格兰，是来自军方的。而来自爱尔兰也一有一宗大单，要买三千件毛织品，过冬使用。
这两宗大单，都被奎克家族应下了，限制两个月内交货。
只要能供应上，还有下笔大单。”
“怎么什么好事都让奎克家族占了，可为什么战败，却要城市加税?“这商人心理嘀咕。
这两笔商品定价，都来自布兰的运作，付出了两笔极大地定金。
取得信任，让奎克商会全力囤积原料。
布兰也在此时偷偷地收购城市的债权，以及奎克家族的债权。
他的资金是不足的，布兰甚至也跟罗马方面的商会，想办法借贷，并把外国商人下的定金，用以买纸张的，都先借用来打这场仗。
他也是冒着风险打这一仗。
只要确定梅根夫人，手上的资金不足，他会在一瞬间提取。
造成极大地信用风波，接着在贵族议会上让人发难。
这两笔生意，本来梅根夫人有疑虑。
可是布兰故意让商人们放出谣言，说阿尔贝就是梅根的棋子，什么事都要问祖母。
历经战败极为想证明自己能耐的阿尔贝，亲自指挥这两笔生意。
同一时间德姆瑞跟希尔德，多次接触。
希尔德提供的资金，加上德姆瑞也耗尽所有，两人掌握了比奎克夫人还要多的票数。
希尔德认为胜算在握，向布兰禀告好事，布兰装的特别开心，还说打倒梅根后，这座城市会由希尔德帮忙运作。
这在希尔德听来，是要让自己当执政官的意思。
虽然自己血统低下，可万一是真的呢?
巨大的诱惑让希尔德越发上心这件事。
可他不知道的事，当德姆瑞见过他之后，也会私下再去见梅根夫人。
开票前一天晚上。
保养极佳的梅根夫人，年轻有为的德姆瑞。
两人正在床上谈着合作大计。
当大汗淋漓之后。
两人举着酒杯庆祝。
“希尔德这个蠢蛋，以为在罗马赚了点钱，就是贵族，还鼓吹我出来角逐，却不知道，我一直都爱恋夫人您。”
德姆瑞跟梅根夫人碰了个杯。
这种欺骗小女孩的话，她并不信，唯有利益可以永久。
若不是自己花了功夫跟时间，把德姆瑞拉拢成为床上伴侣，这小子指不定会反自己。
五十多岁的梅根夫人，驻颜有方，看上去不过四十岁。
“夫人，那查曼家族怎么处置?”
“让我忌惮这的就是那只佣兵，当年是为了保护我才设置。
没想到霍华德两祖孙钻了空子，变成自己的私兵卫队，甚至打起我的主意来。
等明日选举完成，就将这群亡国之人，全部铲除。”
“听说他们的殿下，布兰回来了?”德姆瑞道。
“我派出去打听的人，回报说，他在东边卷入战争，现在全身是伤，不敢见人。是有些可惜，但当他让你反我的时后，就该死!”
德姆瑞微笑应对，其实他心理何尝不想当执政呢?
但是他实在没有把握，所以在梅根夫人又来拉拢自己时，果断反水。
“明天早上，我听希尔德说，他们这群亡国种会用债权挤兑我们，夫人你找到方法解决了吗?“
“多亏你告诉我，我早上已经联络了两位贵族，明日将会帮助我度过这关，等到开票结束，我马上下一道解除条顿佣兵团在城中一切特权的命令，并限制他们在共和国一切活动。”
“夫人，既然如此，漫漫长夜，我们何不继续讨论人生的真谛?”
两人缠绵一起，直至气空力尽。
这夜，两人正在灵魂碰触时，城中有三位商业贵族的家，被强盗闯入，将他们控制住。
当屠刀落在他们跟家人的脸上时，强盗取得贵族们投资的城市债权。
......
隔日一早，米斯进行执政官选举的日子。
早上八点一到。
人潮涌入奎克的商会。
当布兰派出去的手下把买下的债权，强制兑换时，奎克商会全数换清。
可一小时候，大商业厅外，也开始有贵族拿着文件兑换城市债权，数量之多，超出想象。
楼上正在议会的贵族们，都听到了外面动静。
希尔德也与会出席了，他就坐在德姆瑞旁边，这时，已经准备表决。
当他目光看着德姆瑞起身说话时，没想到德瑞姆却开口说，愿意支持阿尔贝连任。
听见这话，希尔德面如死灰。
“你疯了!”
“你不过一个农人出身，仗着几枚臭卢布，就敢辱骂贵族，来人啊，给希尔德长长记性。”
亲梅根夫人的手下，上前要对希尔德掌嘴。
啪.....啪
惨叫声响起，全脸是血。
希尔德带来的人，被武装卫兵拿下。
梅根夫人认为胜卷在握，她坐在高台，看着底下的孙子阿尔贝跟众人。
阿尔贝自从听到布兰想要反自己后，哪还有什么情份，看着希尔德这个布兰仆人在，更加愤怒。
“那就通过，由阿尔贝执政继续成为正义旗手，领导伟大的佛罗伦斯!“一贵族提议会议结束。
“等等。”
这句等等，由一个老贵族--因施．冯可发出。
他穿着新的皮靴，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阿尔贝很不耐烦，他当选之后，还要去督促商务进度，不可以晚了给北方的货品。”
“我也参加了选举，为什么你就赢了?”
“你觉着，谁会投你?你可以掌握过半票数?“阿尔贝冷笑，“我看你疯到头了!”
轰!
突然玻璃碎裂的声音。
几位贵族吓的趴下。
听见这动静，因施．冯可大声道，“各位阁下，很不幸的，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城市债权的资金不足，现在外头发生动乱了。”
“怎可能不足，城市资金我记得还有这个数。“有一位贵族比了手势。
“是吗?那外面怎么回事?“因施．冯可说完，外头的动静更大。
这时候有书记官跑进来道，“糟了，市民暴乱，他们持有的到期债权，我们拿不出资金来。”
一时间，会议厅内的贵族炸锅了。
连梅根夫人都站起来。
她脑中一个可怕的想法闪过，有人搞鬼!
因施．冯可好像换了一个人，继续提问，“身为执政，应该要把城市资金公开给贵族看，我现在以城市骑士的身份，要求尽快打开金库，让我们安心。“
这话正中梅根夫人的死穴，因施．冯可见她不说话，又嘲笑道，“没钱了?可为什么会没钱?原因就在你把城市自资金当成奎克家族的金库，你们将大量的资金借贷给了北边的尼弗公爵，但现在因战败，收回不了款项。
因为他是执政官的岳父，你们竟然一个子的利息都不拿!”
这话其他贵族心理也知道，不过不敢当领头羊质疑，毕竟梅根有钱，尼弗有人。
听见因施．冯可这样说，他们当中有几人，心理隐隐赞同。
因施．冯可随着说话越来越多，勇气不断上升。
他觉着太过瘾了，以前他只能仰望梅根跟阿尔贝，今天却能指着他们鼻子骂。
“还有呢，北边这次来了两个大单，合约订的是向城市采购，你们却转为自己商会的生意，我这里弄到了合约副本，诸位阁下看看。”
因施．冯可说完，几人闯入，个个腰持长剑，把手上的印刷品分发下去。
上面赫然写道，“向贵国订购......”
这下，就连亲奎克家族的商人也不满。
这几年，奎克家族一家独大，城市账目不清不楚，所有的生意，都被奎克家族分光了，以前的执政还需要定期跟贵族交代。
现在却是贵族排着队去求见他们两祖孙。
“拿下他!”
愤怒的阿尔贝甚至破音，但是因施．冯可后面的男子，刷刷拔出长剑。
把他护着。
这时候，持剑之人的一人，把头罩拿下，显出真面目。
在场众人，一阵吃惊，是紫瞳!
甚至连因施．冯可也吃惊，刚刚的话都是他先记忆好的，但是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当这个紫瞳男子走到阿尔贝身边时，因施．冯可感受到了，这人就是面具男。
“诸位阁下，很久不见了。我还记得，上一次移除帕维家族时，诸位都在。”
“布兰!”阿尔贝产生极为害怕之情绪，尤其看着布兰紫瞳时。
布兰没有理会他，把手中的剑交给了手下，接着巡视各位议员，贵族骑士，行会首领。
“诸位，根据共和国法，作为执政，必须要保证国中安全。
可我们伟大的执政，跟阿修克莱开战的时后，问过你们表决吗?
私自挪用资金给自己商会，公开过吗?
把外国的订单，转为自己私有，收购原料的资金，都是借用城市的，现在遭遇挤兑了，无法结清，这是什么狗屁执政!”
布兰转身看着阿尔贝，还有台上的梅根夫人。
这时候，昨天三位家中遭受强盗的商业贵族，也在条顿佣兵团的保护(劫持下)，出现会议厅。
城市债权就是布兰先跟他们借的。
武力始终比一切计谋都好用。
“奎克家族根据佛罗伦萨共和国法令，已经不适合再带领我们，必须退出此次竞选，刚才德姆瑞也说了，放弃资格，支持阿尔贝，那就是说，他们两人都放弃或者不可选，所以就是他了。”
布兰指着因施．冯可。
“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空气凝结，没人敢开口。
这一串串的逼问，阿尔贝瘫软在地。
这时候外面已经被布兰散布的消息，加上派出去的佣兵，弄的大乱。
“我相信新的执政可以解决这些困境，马上让失去理智的市民退散，接着把资金追回，以及索要尼弗欠我国的货款。如此一来，今年因为战败的加税，也可以缓和一些。”
布兰眼睛看着第一排第一位贵族，并念了他的名字，这人看了看左右，点头道，“我支持因施．冯可作为本届执政。”
接着第二位，第三位......形势比人强，加上布兰占理，而梅根夫人又确实影响他们的利益。
最后因施．冯可拿到了过半票。
因施．冯可也瘫软在地上，但他是因为开心导致。
两位执政都显出狼狈样子。
德姆瑞心中大感懊恼，早知道自己上了，何必跟梅根合作?
梅根夫人双眼都要喷火，她从高台上的暗格，拿出一把弩对准布兰跟新执政。
因施．冯可吓的差点尿裤子，布兰却不惧怕，因为他的手下已经上台拿住了阿尔贝。
眼见如此，弩箭从手上滑落，但是一直对奎克家族忠心耿耿的副会长戈欧，拿着匕首冲了出来。
当年他作为派往帕维家族的奸细，立下大功，如今他还要再来一次。
这时会议厅内，冲了二十多人，控制全场，布兰也闪开他的刺杀，一脚踢倒他。
接着佣兵上前拿下戈欧。
“受礼吧。”
布兰看着因施．冯可，让他起身，接受鼓掌礼。
全掌响起掌声，要停下前，因施．冯可转身看着坐在执政官上的布兰，再经过他挥手示意停下后，掌声才停。
“祝佛罗伦萨有美好未来。”
布兰笑道，接着奎克家族所有人都被架出去。
希尔德这时候才明白，布兰只是告诉自己一部份的秘密，也把自己玩弄了。
脸颊的疼痛，内心的委曲，都让他难受。
但是他知道，他要克制，他要表现的更忠诚。
他喊得比其他贵族更卖力。
布兰很满意，这一日起，这座城市，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