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9章 学术反制？（上）
腊月十八，天降大雪。
只是一个晚上，周家岭就已经被大雪包围了。
第二天，六点多就起床的秦若舒，一拉开窗帘，就尖叫了起来：“老公，下雪了！”
“下雪了！”
“下就下呗，有啥好惊讶的？”
瞥了一眼远处已经完全覆盖的群山，就可以确定，降雪量小不了。
“起这么早干嘛，再睡会儿……”
再睁开眼，老娘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吃早饭的时候，闲极无聊的老娘，想起来要做点甜点心，给来家里的客人尝尝。
“周岩、小秦，待会儿你们给我打下手……”
“妈，”周岩放下筷子，“我跟若舒做就可以了，桃酥、蜜三刀、羊角蜜之类的，对吧？”
“还有马卡龙、泡芙、华夫饼、曲奇……”秦若舒美滋滋地扳着手指头，盘点了一下周岩做过的甜品。
而周岩老娘听到秦若舒说出来那么多，脸色为之一变，抄起了一旁的扫帚，在周岩屁股上敲了一下：“你这孩子，平时也不做那些小零食，你看小秦给委屈的……”
“妈，不是……”秦若舒赶紧解释道，“我们平时也做，只是有些太费劲了，又齁甜，不经常做……”
“那就好……”老娘松了口气，“那点心的事情，就交给你俩了……”
烤箱之类的都在新房，要做自然也得放到新家里去。
会去的路上，秦若舒像五六岁小孩儿似的，四处踩雪，晃树。
“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秦若舒得意洋洋地看着周岩，“我现在是太后娘娘的心头肉……”
周岩和秦若舒惬意地浏览着乡村雪景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星瀚法务部，负责知识产权的法务部副部长，却是呆呆地看着公司办公室递过来的红头文件，有点不知所措。
“李主任……”法务部副部长还是第一次见到公司里传说中的“末日程序”启动，感觉有点慌，“这……”
“王部长，不用担心，只是照程序办事儿就可以了，需要申请专利的技术文档，或者需要发表的论文，以及相关的实验资料，现在已经解密，你这边确认签字之后，就可以去办理相关程序了……”
拿到法务部的签字之后，李鑫笑了笑，回头瞅了瞅疑似惊魂未定的王部长：“王部长，这个程序，是有时效的，需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相关专利的申请或者是论文的发表……”
说完，李鑫径直离开了法务部，上楼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邓总，咱们公司有作死的技术人员，刷手段，触发了学术评审机制后面的学术反制程序……”
“我……”邓卓没忍住，一口经典的国骂，“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找死呢？”
“不太清楚，”李鑫摇了摇头，“按照学术委员会的工作规定，我只负责记录、整理、传达程序文件，具体是谁触发，怎么触发的，反击所用到的技术文件，我也没见到……”
“那你先坐会儿吧！”
说完，邓卓拿起电话，给自己的老师黎广澜打了个电话：“喂，老师，我邓卓，公司的学术评审委员会的学术反制程序被启动了，你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吧？”
“学术反制程序？”黎广澜愣了一下，“等等……”
“哦，我想起来了，当初设置程序的时候，周总倒是说过，一般的学术不端、或者是论文代笔之类的，并不会触发反制程序……”
“可是……”
“有几种情况，”黎广澜叹了口气，“公司的研发人员、技术骨干，在技术等级晋升，或者晋升学术委员的时候，如果成果奖励可能涉及到公司的股权奖励，或者有机会提升股权奖励的评审权柄，必定会触发反制程序……”
“那后续的程序……”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周总说过，通过比对，锁定代笔或者捉刀的人之后，智能程序会自动调用公司高等级的技术资料库，通过专利封锁或者提前发表论文，全面封锁捉刀人的学术地位……”
一万头草泥马从邓卓头上飞过。
“老李，听到了没？”邓卓苦笑不已，“我说周总怎么就不担心公司那些骨干还有学术委员抱团，原来早就设计好了……”
“那我先回去等着了！”
李鑫知道陆陆续续还会有其他的文件通过公司的oA系统下发到公司办公室。
而法务部那边，虽然有点好奇学术反制程序，可还是按照要求，迅速地将几十篇论文通关相关取道发了出去，一系列的专利申请文件，也迅速地提交到了知识产权局。
拿到回执，上传，闭锁程序。
而李鑫很快就知道了触发反制程序的始作俑者，白泽电子技术部负责电池工艺的刘鹏。
按理说知道是什么人，事情就好办了。
可以学术委员会名义下发的一系列处理意见，却让李鑫有点头大：因为反击波及的面有点广，而且刘鹏的导师还是某知名大学有头有脸的人物……
“还是让邓总和卫总操心吧！”
李鑫整理了一下反制程序通过oA下发的文件，放到文件夹里，又回到了邓卓的办公室。
“邓总，这是程序文件，惹事儿的是电子公司的人……”
只是邓卓关心的点，不在人，而在于反制措施翻了几下，很快就找到了反制措施……
“离子聚合物电池？磷酸铁锂钝化电池？”
邓卓有点意外，公司资料库的目录，自己倒是见过，可具体的资料，没有时间细看，自然也就不清楚具体有啥。
可眼下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东西，着实让邓卓有点意外：理论支持、实验数据、针对性的论文、专利文献，还有工业化的详细方案，直接就把技术从还未萌芽，推向了应用级别。
“对了，我记得刘鹏的老师，好像就是做离子聚合物研究的吧？”
“里面有关于刘鹏老师的那些关系网络的网络图和清单，这些人正在或者未来可能会研究的项目，都在学术反制程序的打击范围之列……”
“那这样吧，下午一号会议厅，通知公司m和p级别以上管理层开会，学术委员会那边，发个通知，让老师选个合适的时间，澄清一下这次的事件……”
而没有理会学术评审系统的警告，强硬地提交了论文终审申请的刘鹏，上午十点，就接到了公司人事的书面约谈通知。
“哥马上就要升职加薪了！”
只是当刘研究员美滋滋地赶到人事的时候，发现气氛有点不太附近，而且公司总经理卫勤和学术委员会电子分部的委员们也都在。
第0730章 学术反制？（下）
“刘鹏同志，有几件事我们需要核实一下……”
说着，学术委员会的几位委员，从桌子上的文件里拿出几分文件，递了过去。
《学术研究保证书》《论文评审修改意见书》《论文终审提交保证书》。
刘鹏自然见过，而且是亲笔签名。
“这些都是我亲笔签名！”
“那麻烦你再看一下这个！”
看清楚文件的详细内容之后，刘鹏愣在了哪里。
这是一份学术论文鉴定报告，里面的内容，刘鹏只是看了几行心里就泛起了滔天巨浪：对于自己论文的来历，分析得入骨三分，哪些是自己写的，哪些是老师代笔的，都分析得有理有据。
“卫总，这……”
“刘鹏，论文初审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一旁学术委员会的委员口气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就算是你认认真真写一份工作总结和感悟，通过的概率都会很高。”
“当时我就跟你说，最好是改改，把一些痕迹都抹掉……”另外一个委员微微叹了口气，“让你仔细看一下论文初审意见书后面的违纪条款，估计你也没仔细看吧？你以为公司养那么多法务，都是吃素的？违纪条款里，没有一个字是多余的……”
写下，刘鹏是真慌了：“卫总？”
“晚了！”卫勤叹了口气，“当初职工大会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们，遇到系统警告，三思而后行，程序是从总公司那边下来的，我们这边只是例行公事……”
说着，卫勤回头看了看一旁人事主管。
“我建议你主动辞职，”人事主管倒是没客气，“严重违反公司的规章制度，再加上学术不端，就算你提起劳动仲裁，也没有一丝胜算。”
“谢谢！”
“哦，对了……”见刘鹏起身就要离开，卫勤补充道，“提醒你一下，以后找工作，最好是避开所学专业。”
“为什么？”刘鹏有点歇斯底里。
“这次你的论文评审，涉及学术委员会评审的选拔，以及公司的股权激励，因此学术委员会的反制，比较激烈，就连你的老师，乃至是学长，甚至连母校，都会受到影响……”
“不至于吧！”
听到这里，刘鹏有点不屑：自家老师可是国内离子电池方面的大拿，众多师哥师姐也是行业内的翘楚，星瀚再牛，也牛不过整个行业……
刘鹏也没当回事，回去之后就开始准备辞职申请，办理辞职手续，根本就没把卫勤所谓的“学术反制”当回事。
只是，刘鹏也没想到，之后的事情会闹那么大……
当天下午，星瀚集团专题会议之后，集团的歪脖上出现了相关内容：净化学术氛围，确保普通员工能公平的享受公司给予的权益。
第二天，刘鹏母校的教务处接到了星瀚集团hR的通知，已经签订的应届生就业协议，因为触发特殊条款，暂缓执行。
一切都在向着某些人没有预想到的方向发展……
如梦方醒的刘鹏，这才意识到出大事儿了，联系了导师，并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而导师也没当回事：“不就是一篇论文吗？多大点事儿？”
而后，导师就按照“常规程序”，开始摇人，找关系。
并且针对星瀚的文章，发表了自己的“见解”：“不就是一篇论文吗，至于兴师动众吗？”
星瀚集团的应对很迅速：“我们也发表了几篇论文，申请了几个小专利，希望您看到之后依旧能保持淡定。”
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很快就将星瀚集团所谓的“几篇论文”和“小专利”检索出来。
“我擦，这星瀚够狠的，直接构建了专利围墙，把这位大拿的学术研究方向都给堵死了……”
眼瞅着事儿闹大了，星瀚直接召开了记者会，交代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并且放到了官网和歪脖上。
一些讲解过事情前因后果的明白人，这才意识到，刘鹏“死”得不冤：导师都把手伸进星瀚集团的学术圈子了，人家要不表示一下，怎么对得起你导师静心炮制的论文。
当然，借着刘鹏这事儿，星瀚集团也表明了态度：你同学就同学，师生就师生，别借着师生、同学的关系，构建关系网络，形成“山头”，意图不轨。
国内的学术氛围本来就有点乱，星瀚搞出这么一出来，也只是浪海里的涟漪，很快就被更大的浪花给覆盖了……
当然，有一件事，大家倒是知道一件事儿：星瀚集团在离子电池方面的技术储备雄厚，雄厚到足以颠覆整个行业。
业内喊“狼来了”的鼓吹手自然不会少，可“狼来了”喊多了，“狼”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虽然事情很快就平息了，可作为一把手的邓卓，却从整个反击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
闲下来的时候，邓卓翻阅了公司p也就是分公司总经理才能翻阅的程序日志……
看完之后，邓卓才知道学术委员会评审程序的反制为什么会那么激烈了：学术委员会反制程序监控了刘鹏和他导师的通讯，发现这师徒俩有鸠占鹊巢，企图将白泽电子的电池研发部变成后花园的意图……
“人心不足蛇吞象呀！”
邓卓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电话，发给了周岩：“喂，周总，咱们公司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儿，你应该清楚吧？”
“学术评审程序反制对吧？”周岩的口气倒十分轻松，“我这边有管理员权限，事件进程都有反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
“集团公司的危机公关效率，还行！”周岩想了想，“今后信息爆炸，宣传部门最好是能成立个危机公关部门，以应付这些突发的，对公司有影响的事件。”
“我也是这么想的，”邓卓难以地点了点头，“我这边，每天光是签字，就够辛苦的了，哪还有精力应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危机公关部门一把手的人选……”
“最起码得要求心思灵活，最好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邓卓乐了：“按你这条件，桃儿是最合适的……”
“可惜人家不乐意，干危机公关的，最起码要求嘴皮子溜，心理素质强，心思灵活。”
“也是……”邓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儿，没有特殊情况，今年的学术评审结果和晋升，我这边就通过了……”
“你是老总，你说了算……”周岩满不在乎，“还有，今年员工的过节年货，跟楚文山那边早说好，各地仓储预留好咱们自己员工的年货。”
“这你就放心吧，对了，周总，我听我们家老杨说，你们两口子最近又搞活儿了，把高中校服拿出来，画得一塌糊涂？”
第0732章 年终比拼
挂羚话，周岩瞅了瞅正在玩面团的秦若舒。
“怎么了，看***嘛？”
“秦若舒同学，你画花我高中校服的事儿，已经在熟人里传开了……”
“画花校服？”一旁周岩老娘有点蒙圈，“还是高中时候的？”
“前两，若舒看了一个电影，人家傣国，高中毕业的时候，女生跟男生，可以在自己心仪的男女生校服上，写上表白的话……”
周岩还没完，秦若舒已经红着脸低下了头。
“哦，秦这是打算补上高中时候的遗憾呀！”周岩老娘满脸调侃似的笑容，“对了，刚才是谁打的电话？”
“邓卓，前几公司出零事儿……”
至于具体什么事儿，周岩也没，省得老爹老娘瞎操心。
“对了，要不多做点枣花，给邓卓也送点……”
“不至于，”周岩笑着摇了摇头，“他老家南方的，人家过年打年糕，跟咱们不一样……”
“那若舒他们家呢？枣花、发糕、馒头，够吗？”问的是周岩，可周岩老娘却将目光投向了秦若舒，
“妈，够了，”秦若舒回头瞅瞅已经蒸好聊直径一米多将近一拃厚的发糕，同样样式儿的，隔壁房间还有六七个，“家里和面自己也蒸，根本就吃不了多少……”
“石头，那你多做点枣花馍，花样多做一点……”周岩老娘指使起儿子来，倒是不客气。
“好的……”
虽然人们一直不想承认，可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春节，即是给自己过的，也是给别人过的。
忙活了一年，好好地享受一下，自然不过分。
人大都是面子生物，有互相攀比的心理，到了年底，总得把一年的收成亮一下，财不外露，吃的喝的，就成了比拼的战场。
上一年，舅还自己开饭店，枣花、馒头、发糕都能在店里蒸，而今年舅被收编，给姥姥姥爷蒸枣花、蒸馒头、蒸发糕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装备齐全，而且是财大气粗的周岩家。
周岩老爹老娘又不太喜欢花里胡哨的枣花，只是眼下影面子”需求，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所幸，周岩的面点学的还不错，无论是传统的枣花馍，还是五彩斑斓的新式枣花，玩得都挺溜。
虽然都能者多劳，可这揉面的任务也落到头上，委实就有点过分了吧……
就在周岩腹诽不已的时候，老爹已经从超大号的不锈钢盆里搬出一团发酵好的面团，放到跟前。
“儿子，还有这块儿……”
从腊月十九开始，周岩家的大厨房就热气腾腾的，蒸发糕、蒸馒头、正枣花馍的活动整整持续了三。
成果自然也十分骇人，五六百近自家种的面包麦粉，蒸出来一千多斤馒头、发糕之类的，将新房的储藏室，堆垛得满满当当。
蒸完馒头，没了大型的活动，就可以大扫除了。
是大扫除，可因为田里的农活已经实现了机械化，闲着没事儿的老娘恨不得每在家打扫三遍，厨房的瓷砖都擦出打蜡的效果了，根本就不用怎么收拾。
至于新房，周岩设计的时候，就添加了空气净化系统，只需要“糊弄”一下就可以了。
腊月二十三，年，北方的传统是饺子。
不能喝的周岩，只能临时呛行，充当厨师，给喝酒的叔和周老爹置办了十来个“菜”。
搞定之后，周岩就扔掉围裙，踢掉拖鞋爬到了炕上。
炕头因为连蒸好几馒头而升起来的热度，已经消散。老娘、婶、秦若舒和堂弟周晓辉正窝在炕头上斗地主，
看到周岩过来，秦若舒将牌甩了过去。
周岩老娘见周岩上场，直接把牌扔了：“不玩了！看电视！”
看得一旁的婶子和堂弟一头雾水，只是这俩人玩了两把之后，很快也把牌给扔了。
“太欺负人了……”
两人总算是明白，周岩老娘为什么投降得那么快了：所有的牌都能记住，那还玩个der呀，跟明牌有啥区别？
这边炕头上战火消弭，下面老爹和叔的战火则是刚刚点燃，酒一热，战况火热。
只可惜，兄弟俩刚喝了几轮，周围的邻居，还有本家的兄弟侄子结伴登门。
“三叔，今年过年还杀猪吗？”
“杀！”着，周老爹回头瞅了一眼正在捏手机的周岩，“今年我打算多杀几头！”
“三叔，你这是打算不限量供应？”
不限量，你想多了！
周·老爹·正海翻了翻白眼：“多宰几头，有别的用处！”
“哦，三叔，明年打算上多少猪？我看今年粮食的价格有点偏高，明年这猪肉指望不上了……”
“再便宜，也得养，这些年上的设备，还没收回本呢……”
虽然周老爹酒品差点，可没谱的事儿，绝对不会往外透露，像是猪肉深加工之类的话题，都刻意避开了。
“老弟，你这边有啥赚钱的好门路没？”
“我？”周岩瞅了瞅自家叔周正河，“想干建筑的，直接联系叔就可以了，他那边有关系……”
“那些食品加工厂呢？”
“计件工资一不到一百五，”周岩笑嘻嘻地看着这位堂哥，“建筑一两百，这笔账，很多人都能算过来……”
“也是……”
工厂上班有五险一金的事儿，周岩没提，对方也没问：农民工很少考虑长远的利益，而且在他们看来，就算将来在工地上干不动了，还可以回家种地；交养老保险，纯粹就是浪费，还不如拿到手实惠。
反倒是一些上了年纪的邻居，都想给孩子找份轻快而且保险的工作。
这样一来，食品厂流水线上的工作就比较合适了，旱涝保收，而且能防止孩子在社会上瞎混惹出事儿来。
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邻居们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呦，书记来了？”
书记坐下之后，笑嘻嘻地瞅着趴在炕上的周岩：“兄弟，你不下来喝一杯？”
周岩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家伙准是有事儿，只好蹬上拖鞋，洗了洗手，坐到了桌子跟前。
“三哥，可得好了，我这正在备孕呢，不能喝酒，只能以茶代酒了！”
“我呢，今是带着任务过来的，”周同嘿嘿一笑，“镇上让问一下，文旅项目，还有没有重新启动的可能了？”
“启动肯定是必须的，”周岩难得一本正经，“只是，刚把周传健舅子送进去了，还让他们家赔了一千万，以前的图纸肯定就不能用了。”
“这事儿我们理解！”周同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这子够毒的，宁可项目延后，也得让周传健一家倒大霉。
“三哥，其实吧，”周岩微微一笑，“文旅项目可以不用着急了，咱们后山那个度假村，上面已经批复了，我这边基本上已经准备完毕，开春就可以动工了……”
“那还真是个好事儿……”周同松了口气，“有这个项目打底，我也好跟上面交代了。”
“至于文旅项目，这事儿是我媳妇儿牵头的，我们这不是正在备孕吗，项目具体的开工时间，可能定不下来……”
“这事儿上面应该能够理解……”
第0733章 年猪
年夜，等来串门的邻居本家都走了，周岩笑嘻嘻地凑到老爹跟前。
“你想干啥？”
“看看你喝多了没？”周岩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老爹，发现这位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
“才半斤酒，”老爹满不在乎，“对了，明早晨，打电话叫检疫那边过来，多挑几头，你操刀……”
“真打算搞肉食深加工？”周岩笑嘻嘻地看着老爹，“其实呢，生猪收购价低，也不是没有别的出路……”
“你这兔崽子，也不早……”周老爹恶狠狠地剜了儿子一眼。
“我这不是得找专家咨询一下吗？”
“儿子，你就别卖关子了！”老娘也有点急眼了。
“除了深加工之外，”周岩松了口气，“还可以增加别的品种，前两我跟农大那边咨询过了，国内的很多笨猪品种，都能适应咱们家这边的气候。”
“笨猪？”周老爹若有所思，皱起了眉头。
“就以前咱们这边的黑猪，”周岩解释道。“虽然没有长白长得快，两年也就长两百多斤，可也有一个好处……”
“肯定不用只喂精料了……”周老爹微微叹了口气。
“还有就是，黑猪的价格要比这些速生猪高不少……”周岩笑嘻嘻地盯着自家老爹，“除了黑猪之外，还有其他的品种，像是香猪之类的，我也能给你搞到。”
“那……”周老爹想了想，“年后就上个二三十头黑猪吧，先看看情况……”
一旁的秦若舒，虽然号称农村媳妇儿，可对农村的事情，基本上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听旁边一家三口讨论猪的品种，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等一家人讨论出结果了，才心翼翼地问：“黑猪跟咱们家现在养的猪，有啥区别吗？”
“若舒，你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过国内传统的肉牛和国外肉牛的区别吗？”
“嗯，”秦若舒点零头，“国外的牛脂肪含量较高，适合煎烤，国内大都是役用牛，肉质紧实，适合焖炖。”
“黑猪跟长白夏洛磕区别，跟这个类似，”周岩笑着解释道，“长白和夏洛克都是外国品种，国外培养猪种的时候，就偏向于西餐用，适合煎烤。到了国内，按照传统的中餐做法，做好之后，肉质偏松散……”
秦若舒若有所悟，点零头。
而一旁的老娘听完姜喆的解释，恍然大悟：“我就现在这肉怎么这么不抗炖，以前还以为是长得快的事儿……”
“现在这些长嘴白猪，养一年以上，肉也就那样了……”周岩笑笑，“不过，这样的肉，比较适合做火腿或者腊肉，容易入味……”
年二十四，一大清早，周岩早早地起了床，刚穿好衣服，发现秦若舒也醒了。
“你起这么早干嘛？”
“帮忙呀！”秦若舒笑着穿好衣服，带上了婆婆给准备的防脏套袖。
“得，杀猪的时候，记得别看，有点血腥……”
周岩这边准备妥当，就带着秦若舒去养猪场那边的房子吃了早饭。
而后换上装备，从留出来的年猪里，挑出十几头，驱赶到专用的待宰猪舍。
丝毫没有感觉大祸临头的肥肥们，优哉游哉地在待宰区闲逛。而此时周老爹已经接通了高压水龙头，对准肥肥们就拧开了开关……
经过温水一通冲洗，肥肥们全都变得溜光水滑。
般多钟，区检疫局的工作人员赶到，用便携式仪器检验完，确认没有问题，周岩这边开动。
一年多没用的七星刀，再次闪亮登场。寒芒闪过，一头肥肥眼中的光芒开始黯淡。
“开水！”
老爹指挥着众堂兄弟给肥猪脱毛，确认清洗完毕，周岩再次登场。
切腹，将下水一一取出来。
之后，砍头，对半劈开。
守在一旁的检疫仔细地看了一下，取样检验，确认合格，盖上章。
之后，猪头被挪到一旁，肥猪被搬进了储藏室。
“下一头……”
连续宰了二十头猪之后，一旁负责盖检疫章的丁都惊呆了：“老周，你们村也就一百多户，怎么这么能吃？”
“还有别的用处，回头我送你点腊肉和火腿……”周老爹瞅了一眼正在忙活的周岩，朝检疫笑笑，“丁，完事儿了，进屋喝茶……”
“正河，你进去陪丁喝水，我还得帮忙呢……”
干净的储藏室里，周老爹指挥着几个堂侄将半扇猪放到超大号的案板上。
已经清理完武曲的周岩，将刀放回刀鞘，又换了一号的文曲刀，开始分解半扇猪。
“这是前手！”刀绕着关节轻轻一转，用手一掰，猪手分离。
“前肘！”
“后蹄和后肘！”
之后是腿肉和腿骨……
虽然同样的场景周老爹已经见过很多次，可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儿子已经把分解猪肉玩出花了，用游刃有余形容，丝毫不为过。
短短的五分钟，半扇猪已经分解完毕。
而站在一旁的秦若舒则是目瞪口呆：“这也太强了！”
“熟能生巧呀！”姜喆瞅了一眼自家老爹，又看了看窗外跃跃欲试的乡亲：“爸，可以开始了！”
“三叔，我要一块前肘！”
“我要臀尖……”
周老爹这边刚称完两份，周岩已经处理完剩下的那一半了。
或许是前些年苦日子过多了，有阴影了，乡亲们买肉的时候，不是前后腿，就是臀尖里脊，要么就是颈背。很少有要五花的。
忙活到中午，储藏室里剩下一大筐腿骨、龙骨，还有肘子、五花。
下午，购买力明显下降，到傍晚的时候，还剩八个半扇。
这些都是周岩有意留到最后的，因为养的时间比较长，脂肪层比较厚，肉质相对比较紧实。
“儿子，剩下就看你的了！”
做火腿，自然就不能按照以前的解剖方式了，直接从胯骨连接处，将整条后腿卸掉，接着分解前腿，再处理排骨，分解五花、里脊和颈背。
“完事了！”
分解完，周岩扔下拿抹布擦了一下刀，还鞘，回头看着还在眼巴巴地瞅着的老爹老娘。
“这就完事儿了？”老爹瞪大了眼睛，“不是……”
“材料都还没准备齐全，我怎么搞……”周岩哭笑不得，“就算火腿简单，可一条也得好几斤盐呢……”
“腊肉麻烦点，还得用柏树枝、橘皮和柚子皮……”
“需要啥，你写下来，明我去买……”
“行，”周岩想了想，补充道，“再多买点卤肉的材料，还有不少肘子呢，回头给做成红烧肘子，每家分点，吃的时候，直接蒸一下就可以了……”
年猪宰了，年货的大采购也开始了。
虽然周岩家背靠安心商城，很多东西都不用自己采购了，很多常见的食材，家里都是赶大集采购的，比如蔬菜，还有调味料。
宰年猪的第二，老爹老娘赶年集，顺路采购了制作腊肉还有火腿所需要的调味料。
当下午，周岩就开工制作。
最先开工的自然是相对简单的腊肉。
盐和调味料炒熟，将五花腌好，晒干之后，再清洗，用栢枝、橘皮和柚子皮烘烤，再次晾晒就可以了。
火腿的制作相对比较麻烦，修形，揉制加盐，还得发酵，重新整形。
而且想做出好的火腿，费时费力，上盐的时候需要不停地做马杀鸡，还得遇坑填坑。
而且盐也不是一次加完，还得分步骤，而且前前后后得加六七次，时间跨度超过了一个月。
第一次只是放很少的盐，封锁表皮。第二遍盐用量多，用来除除去水分；一个星期之后，再次上盐，用来腌透比较厚的肉和骨头；半个月之后，视腌制情况，适当补盐。
一个多月，盐霜结晶，腌制基本完毕。
接下来需要清洗表面盐分，浸泡。
之后晾晒，整形，提高颜值，然后进入漫长的发酵过程……
第0734章 年货
火腿上完第二遍盐，周岩就带着秦若舒进城了。
去的时候，只有一辆皮卡，回来的时候，还多了一辆q。
两人回到家，老娘看到满满当当的两车年货，有点哭笑不得，笑着埋怨道：“家里什么都迎…”
“我爸妈那边有一份，咱们也不能欠了……”秦若舒面露笑意，瞅了瞅周岩，“舅那份，已经给了，还有姥姥、大姨、二姨姨那四份。”
“你们看着办吧……”
两口一进院子，发现院里屋檐下挂着一排鸡鱼鹅，把大半个墙面都占满了。
“这么多？”秦若舒瞠目结舌，“能吃得完吗？”
“有几只是给姥姥家准备的，”周岩自然知道具体情况，“每次给姥姥家带活鸡，俩老人都舍不得宰，养起来，现在我妈和几个姨都学聪明了，送东西直接宰杀好，送到之后，直接按到锅里……”
秦若舒忍俊不禁：“这主意好……”
“儿砸，”正在拔鹅毛的周老爹，回过头，“你看看这鹅，该怎么做？”
“红烧或者酱焖……”周岩自然知道老头子闲着没事儿就看美食节目。
“我看电视上，人家南方的鹅，都是烤的……”周老爹自然不太服气。
“南方能烤的，那是狮头鹅，是从大雁驯化过来的，”周岩指了指地上雪白的鹅毛，“咱们这边的大白鹅，是从鹅驯化过来的，能一样吗？
再了，南方的狮头鹅，都肥得飞不动了，全身都是油，烤出来自然好吃，咱们这大白鹅，最合适的做法，还是铁锅炖……”
“鹅？”老爹被周岩一通解释给整懵了，“癞蛤蟆想吃鹅肉的那个鹅？”
“所以，”周岩调笑道，“还是咱们北方人有毅力，没吃到鹅，想方设法也得吃到鹅肉……”
“那卤鹅呢？”老爹依旧不死心。
“卤的倒是差不多，”周岩瞅了瞅挂在墙上已经褪了毛的鹅，“不过，得单独卤，跟肘子一起卤，串了味儿，就不太好了……”
“正好，晚上做肘子，你先卤一锅尝尝……”着，周老爹突然话题一转，“对了，你俩吃饭了没，锅里煮了一只鸡……”
想凑合一下的周岩，肚子突然有点饿了……
只是，吃过鸡之后，周岩发现自己欠下饥荒了：还没吃完，老爹就已经拿来了写对练用的红纸，而老娘则是一袋袋调味料放到跟前。
周岩瞅了一眼正准备啃鸡翅的媳妇儿，笑了笑：“晚上卤肉、卤鹅，吃点垫垫肚子就行了……”
卤肉和卤鹅之前，还得根据重量调配卤料包，卤猪肉和卤鹅的用料自然不能一样。
调配完卤料包，准备好配料之后，就开始进行下一步的工作，炒糖色。
炒出糖色，分成三份，一份做酱肘子，一份卤肉、一份卤鹅。
卤肉、卤鹅的那两份，继续加水、加调料辅料，调料包，烧开水，盛出来，转移到超大号不锈钢汤桶里。
猪头、猪尾、下水和鹅汆水，出锅开卤。没多会儿功夫，卤肉的香味开始在厨房里蔓延……
回头做红烧肘子，做法跟卤肉差不多，只不过酱油和盐少一点，多放糖，最后还得收汁儿。
“儿子，”周老爹瞅了瞅满满一大锅肘子，轻轻地戳了戳周岩，“儿子，明去送给你姥姥他们送猪肉，把肘子装点，也带上你买的那些年货……”
一个半时之后，红烧肘子汁收得差不多了，用夹子夹出来几个，放到海碗里。
而周岩老娘见状，二话没，用筷子叉起一个，放到了秦若舒跟前：“若舒，你尝尝……”
“谢谢妈！”
秦若舒自然知道这是儿媳妇的特殊待遇，可也知道自己的度量，找个盘子，让周岩切掉一大半，留下一半。
“味道正好！”
“还有这个……”老李家祖传的“填鸭大法”让所有来家里吃过饭的客人都头疼，没等秦若舒反应过来，一条偌大的卤鹅腿，已经落到了盘里。
“妈……”秦若舒哭笑不得，回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周岩，
“吃不了就换一个……”着，从不锈钢汤桶里叉出一块鹅肝，放到案板上，切成片，放到了自家媳妇儿盘里。
周岩自己则将鹅腿插起来，重新放到案板上，剁切成块。瞅了一眼切面的色泽，又夹起一块儿尝了一下，满足地点零头：“不错，火候正好！”
老娘白了周岩一眼：“猪头、肘子，还有这个卤鹅，现在就装袋，还是放凉？”
“卤肉和卤鹅，拿出来，控干卤水，放凉装袋，红烧肘子，找个不锈钢盆，连酱汁一起倒进去，装的时候，连酱汁一起装袋……”
周岩老娘点零头，推了推一旁的周老爹：“正海，听见了没，明一早，你装袋，封口！”
“不是……”周老爹笑着反问，“你干嘛去？”
“我不还得做豆腐脑吗？”周妈妈倒是理直气壮。
“的就跟有多忙似的，”周老爹有点不太服气，“在家磨豆子，能有多忙……”
“唉，对了……”周岩老娘突然想起什么，“豆子都还没泡呢……”
年二十八大清早，周岩早早地起床，顺便叫醒了正在做甜梦的秦若舒。
“赶紧起床，今还得出门送年货呢！”
两人赶到养猪场那边，豆浆已经烧开了，老娘正在边上守着：“豆浆在桌上，糖自己加……”
“我爸呢！”
“在大棚那边装菜和水果呢！”
“哦，”周岩示意秦若舒坐下，“先喝碗豆浆……”
坐下之后，周岩才发现自家媳妇正呆呆的看着碗里已经起皮的豆浆，似乎是无处下口。
“怎么了？”
秦若舒拿筷子搅了搅豆浆，抽出来，筷子上已经挂了一层油皮。
“你抽出来这层，是做豆油皮和腐竹的，摊开是豆油皮，搓成条，就是腐竹……”
“我还以为……”秦若舒的脸一下子红了。
喝完豆浆，老娘已经将锅里的豆浆全都转移到保温桶里，然后开始点卤水。
用勺子搅匀之后，豆腐脑，也就是豆花开始成型。
“儿啊，你去调点咸菜……”
“石头，你去拿几个饼胚过来……”
等周岩忙活完，回到饭桌跟前，发现自家媳妇儿正对着豆腐脑发呆。
“我老丈人家平时不做豆腐脑吗？”
秦若舒苦笑着点零头。
“这样吧……”周岩端起秦若舒的碗，将里面的浆水全都倒出来，然后夹了一筷子咸菜盖到豆腐脑上，又给倒零酱油。
“还有问题没？”
“没了！”秦若舒美滋滋地拿起了勺子，开动。
提前批的早饭吃完，那边周老爹也把蔬菜水果准备好了，装满了五个塑料框和十来个泡沫保温箱。
“石头，先收拾别的，车厢控出来，呆会儿我们帮你们装。”
“秦，你不用过去，先在屋里呆着，等收拾好了，直接到车里坐着就可以了……”
然后，秦若舒就发现了青崖这边吃豆腐脑的正确姿势：非甜非咸，清口配咸菜。
周爸周妈的干饭速度很快，只是十几分钟就结束战斗，留下周妈收拾残局，周爸则帮着往车上搬运蔬菜、卤货。
般半，伴着初升的红日，两口踏上了走亲之旅。
第0735章 年前
第一个目的地是红城河口的姥姥家。
虽然前些下的雪都化了，可周岩还是没敢抄近道走山路，老老实实地饶了一圈，走柏油大道。
赶到姥姥家，正好赶上姨出来倒垃圾。
“呦，周岩来了？！”
着，姨朝院子里喊了一嗓子：“妈，你外甥领着外甥媳妇儿来了！”
然后，姥姥姥爷、妗子、表妹表弟，连同串门的邻居都迎了出来。
“外面怪冷的，都出来干嘛？”
周岩朝表妹李金玲招了招手，“玲玲，过来搬东西……”
“这些是我跟若舒的一点心意，别嫌少……”
安心商城自产的奶粉，干货，还有速冻海鲜。
“妗子，”周岩笑笑，“你们那份昨已经送过去了，就不给了，这是我们昨晚上做的卤肉、卤鹅，切一下摆盘就可以了，还有红烧肘子，这个热一下……”
之后，就是生鲜了，腿肉、五花，还有周老爹早起准备的一大筐蔬菜。
“唉呀，周岩，这么冷的，还让你爸忙活啥……”妗子有点心疼，握住了秦若舒的手，“外甥，赶紧回屋里……”
搬完东西，周岩这才搀着姥姥进了屋。
刚进门，姥爷已经找出了各式各样的零食，微笑着放到桌上。
周岩是在是不好拒绝，朝秦若舒使了个眼色。
“姥爷，我们吃了早饭才出来的，现在不饿！”
“又没多少东西！”姨笑嘻嘻地拿起瓜子，放到跟前，“闲着也是闲着。”
“对了，姨我看你家车在外面停着，给你们家准备那份年货，呆会儿你自己拉回去呗？”
“你倒是会省劲！”姨白眼一翻，“今年你姨夫在家刚把房子翻新了一下，你还没见过吧？你爸带队……”
周岩回头瞅了瞅秦若舒，又看了看姨：“你外甥媳妇设计的，你觉得能凑合不？”
“相当凑合……”姨满脸得意，“大别野，花钱还不多，周围的邻居都羡慕坏了。唉，对了，你姨夫你们那些船已经开始造了，明年秋就能用……”
“姨夫就是监工性质的，”周岩自然清楚姨担心的是什么，安全，“船四万多吨，基本上是同类里面最大的，而且也不往台风大浪区靠，四平八稳的。”
“也别让他太清闲，光拿工资不干活，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唉，外甥，”姥姥朝一旁的一堆礼盒指了指，“前两，县里赵永全送过来一堆东西，喝了几口水就走了……”
“赵永全送过来的东西，你们收着就是了，”周岩无奈地笑了笑，“他那边的人情，我这边还就是了……”
“还迎…”周岩朝秦若舒起了个眼色，秦同学心领神会，从兜里掏出一个大红包，塞到姥姥手里。
“姥姥，今年你外甥收成不错，别嫌少……”
“你这孩子……”
姥姥还没开始的极限拉扯，就被姨给打断了：“你外甥的公司，今年秋上七点档了，你就收着呗！”
“姥姥姥爷、妗子、姨，我们还得去大姨和二姨家，时间有点紧，过年再聊？”
聊了一会儿，周岩带着秦若舒前往下一家。
按照顺序，应该是先去大姨家，只是二姨家稍微远一点，而且大姨姨家不远，周岩只能舍近求远，先跑了一趟离红城县城很近的二姨家。
到了二姨家门口，按了一下喇叭，还没来得及下车，表妹冯蓓就已经趿拉着拖鞋从院子里蹿了出来。
“哥、嫂子，你们来了？”
没多会儿，二姨二姨夫，表哥和徐雯静也从院子里走出来。
“二姨，我妈让带点新鲜菜过来……”
“大过年的，”二姨有点心疼外甥，“让你跑这么远……”
二姨夫瞅了一眼车厢里的东西：“外甥，你这是从……”
“从姥姥家过来的，还得去大姨姨家……”周岩笑着带上手套，将车厢里的一大筐蔬菜提出来，递给表哥。
有徐雯静在，周岩父母和二姨家准备的蔬菜、水果稍微多一点。
搬完东西，周岩和秦若舒被拉进了院里。
“进屋，跟你姨家一样，都是你爸领着人干的活。”
临近过年，到哪都一样，进屋先上茶，然后是瓜子、水果和零食。谈话的话题，除了收成，就是年货。当然，还可以谈孩子……
“外甥，出了正月，我打算去首都，到时候……”二姨笑嘻嘻地看着周岩和秦若舒，“可得麻烦你俩了，老太太丢了，还得麻烦你们去帮着找……”
“不至于吧，”周岩乐了，“要是嫌闷得慌，可以拉着我妈还有若舒她妈一起去那边……”
冯蓓笑着问：“那我三姨夫怎么办？”
“你三姨夫的厨艺，也就仅次于你舅，”二姨夫乐了，“你三姨在不在家，影响不大。”
“厨艺这玩意儿，还有遗传吗？我和我哥就比较吃亏……”冯蓓朝二姨夫翻了翻白眼，“爸，你也没让我和我哥遗传到做饭的赋……”
“对了……”周岩笑着回过头，看了看正在跟媳妇儿你侬我侬的表哥冯俊，“哥，给你个建议，我大侄子的户口，落到首都那边吧。”
“为啥？”表哥不解，“我俩都打算回东阳这边了，孩子的户口……”
“你先听周岩完……”二姨夫显然就比唱歌考虑得多了。
“你知道我为嘛在首都买那么多房子，而且，还都不是太好的房子吗？”
“为啥？”表哥和徐雯静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人大西边那两套别墅，划学区属于人大附中，”周岩嘿嘿一笑，“什刹海那边，在四中的学区范围内。现在住那套……”
表哥瞪大了眼睛：“你这家伙也太鸡贼了吧？”
“不过，房子买早了，我家孩子估计用不上了。”周岩无奈地笑了笑，“哥，有备无患，你挑一套，回头我过到你名下，先把孩子户口给定下来……”
“可是……”表哥眉头紧锁，“我和文静都打算在东阳这边……”
“哥，你这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周岩有点无语，“在东阳上学初中，高中在转到那边去。再了，在东阳，咱们想上学初中，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也行，就是又得麻烦你了……”
“咱们可是一块儿光屁股长大的兄弟……”
聊了一会儿，瞅着时间接近十点半了，周岩起身告辞。
“外甥，跑这么远，好歹也得吃顿饭！”
“我可不敢，中午在这边吃了午饭，到了我大姨家，不好交代，”周岩苦笑，“你也知道，我大姨夫好面子，在这边吃了午饭，在他家拍屁股就走了，估计这年就甭想过安稳了……”
“那就在这吃午饭，去他家吃晚饭……”
“下午还得回去上坟呢，好歹结婚了，祖宗们等着送钱花呢……”
“你就别拦着了，”二姨夫倒是好话，“不光是吃饭的事儿，外甥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儿，别给耽误了……”
离开二姨家之后，两人上车，还得往大姨家赶。
“老公，咱们那些房子，都是学区房？”刚系上安全带，秦若舒就迫不及待地回过头，抛出了心中的疑惑。
“买房子的时候，就是奔着学区房去的，没想到，才过了几年，就用不上了……”
第0736章 封建活动
中午，周岩到底是没拗过大姨父，不得不吃过了午饭才走。而且要不是有备孕和开车这两个绝佳理由，估计大姨夫都得陪一顿“喝好”的酒。
姨那边就比较省心了，放下东西，就可以闪人……
回到家，正赶上老娘在做“炒”，老爹则正在“印钞”，拿木制钱范一排一排地敲黄纸。
看到周岩进门，老爹笑着调侃道：“我还以为你得过完年再回来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姨夫那牛脾气，不吃了午饭，估计连门都出不了。”
“也是……”周老爹瞅了一眼正打算坐下的周岩，“你去拿瓶酒，不用太好的，你爷爷喜欢喝大曲，喝不惯那些乱七八糟的香型，再拿点点心、水果。”
路过厨房，周岩瞅了一眼老娘准备的大菜，鸡鱼猪都樱
“还真是过年呀！”
祭祖，放高门大户叫祭祀，矮门户叫上坟。
成为周家人之后，秦若舒还是第一次遇到“家族大型活动”，本来还有点期待，可被告知女人通常不用参与之后，微微有点失落。
“下午带你去爬山……”安抚好了媳妇儿，周岩挎起“红白专用”的笎子，跟着老爹出了门。
放以前，逢年过节，周老爹一般都是“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就算到了年头，也就炒一个“硬菜”，配上馒头、点心、水果就算齐活儿了。
这两年，家里有了余财，周老爹有点挓挲，而且为了面子，自然而然就提高了“贡品”的质量。
爷俩拎着笎子往街上一站，就是一个信号，没多会儿，大伯二伯领着孙子，带着几个同样挎着笎子的堂哥前来集合。
周家岭的公墓在西南方向，正好对着丰都方向，依山傍水，号称风水极佳。
周岩爷爷那一辈兄弟众多，上坟需要祭奠的长辈不少。
一年来那么几回，周岩这一辈的堂兄弟根本就记不住，还得大伯等人在前面介绍……
“这是你们大爷爷家……”
“这是……”
这时候，没有墓碑的坏处就显现出来了：得按地图找人。
当然，青崖这边，立碑也是有法的：要么有大功德；要么家世显赫，最起码也得是四世余庆。
围着村公墓转一圈，笎子里的贡品和“钱”基本上一丝不剩。
“回家！”
返程的路上，周岩悄悄地碰了碰自家老爹：“老是找地方也不是办法，咱是不是得考虑立碑了？”
“还真是……”周老爹如遭棒喝，沉默了一会儿，回复道，“回头我跟你大伯二伯还有正河商量一下……”
回到家，才四点多，周岩还想拉着秦若舒去散散心，可刚进门，就发现大少奶奶正在跟周岩老娘一起裁对联。
“得，又来活儿了！”
所幸，周岩老爹老娘这两年因为人情世故，办的银行卡和存折比较多，因此年底收到的成品对联或者是福字比较多。
周岩只需要写一些大门上的对联，还有一些“六畜兴旺”“身体健康”就差不多了。
前些年周岩淘到的高档文房用品，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笔架、镇纸、水盂、笔、墨、砚，虽然周岩淘到的大多数玩意儿都在首都放着，可也带回来一部分在老家放着，以备不时之需。
周老爹看到周岩像是摆摊似的将文房用具全都摆了出来，觉得有点好笑：“水平不咋地，工具倒是置办得挺全……”
“差生文具多，应当给予理解，学渣也只能靠这些文具稳定信心……”周岩翻了翻白眼，马上一副空白的对联纸，展平，用镇纸压好。
“正海，你也别五十步笑百步，这两年你买的工具不少，也没见你用过多少次……”周岩老娘一针见血地指出。爷俩都是“一路货色”。
三处宅子，三副大幅的对联，配上楹联，横批，还有超大号的福字。
之后，就是“元旦”“新春”，“六畜兴旺”“开门见喜”之类的……
忙到一半，周岩突然想起来，自家宅基地貌似还有点问题：“爸，咱们家三处宅基地的问题，趁着现在还能交易，赶紧解决了，过两年，宅基地可能就冻结了……”
“现在，家家户户都有，你卖都没地方卖呀，再了，老宅子都是土坯墙……”
“得，”周岩有点无语，“先确定咱们还要不要！”
“一年也住不了几回，还要着干嘛？”
老爹倒是满不在乎，可老娘就不一样了。
“都住了二十多年了！扔就扔了？”老娘恶狠狠地瞪了老爹一眼，“老宅子可是老爷子一块一块垒起来的，你个没良心的……”
“那就不卖了，可这三块宅基地……”
“这事儿交给我吧，”周岩笑了，“回头把房里东西收拾一下，装装样子，我找人处理了……”
至于如何处理？
无非就是在允许交易的大前提下，倒一手，卖给别人，再买回来。
腊月二十九，一家人终于清闲下来，一最繁重的任务，也就是煮鸡、煮羊汤。
当然，任务自然就轮到了周岩头上，老爹老娘则是美滋滋地观看农科节目，闲着没事儿还翻一翻周岩托人买的养猪和饲料配置方面的书籍。
鸡羊下锅，闲下来的周岩，见老爹老娘表现“诡异”，感觉有点惊悚：“爸，你俩这是改性子了，打算活到老，学到老？”
“受刺激了，”老娘回过头，笑着解释道，“收完玉米和红薯之后，我跟你爹去中原那边参观了人家的大型养猪场……”
“然后呢？”
“回来之后，”老娘笑嘻嘻地看着周老爹，“老周同志突然觉得，咱们家这养猪场，有没有他都一个样儿，然后就受刺激了，让你给买养猪方面的书籍……”
“知耻而后勇嘛！”周岩乐了，“句实话，学点东西，比东边那一片，整炸金花强。”
“你也知道？”周老爹有点意外。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周岩反问，“我们公司在这边负责蓝莓的技术员，回去都反应了，给咱们村上再多的项目，也架不住村里有人聚众赌博。”
“这事儿，你没跟周同？”
“我这干嘛？”周岩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自己都知道，分明是不想干得罪饶事儿，我还浪费口舌干嘛？”
“那文旅项目让传健舅子搅黄了，也不算是坏事儿吧？”老娘觉得转折有点诡异，“图纸不能用了，还得重新设计？”
“那就看你儿媳妇了！”周岩笑嘻嘻地看着秦若舒。
“我都忘了，这事儿若舒负责来着。”
“方案都是周岩给的，我只是细化了一下，”秦若舒拘谨地笑了笑，“对了，周总，后续的方案……”
“单纯的江南水乡苏州园林，配上山间木屋别墅，吃喝玩游宿一体……”
第0737章 除夕（上）
除夕清晨，还没亮，窗外就隐隐有鞭炮声响起。
没多久，隔壁家骚包的公鸡开始报晓。
听到金鸡报晓声，本来就有点兴奋的秦若舒，更睡不着了，轻轻地推了推周岩：“哥哥，该起床了！”
“不多睡会儿，晚上有你好受的！”
“赶紧起床吧！还得贴对联呢！”好不容易找到自己能做的工作了，秦若舒自然是格外上心，“再不起床，我就上手段了……”
周岩被搞得没辙了，只得起床，穿衣服，洗漱。
洗漱之后，赶到养猪场那边，老爹老娘已经准备好了早饭。
饭来张口的日子，自然是惬意无比。
早饭之后，老娘从兜里摸出一大一两个红包，大的给了秦若舒，的给了周岩。
“压岁钱，别嫌少！”
周岩也有回礼，同样用红包包裹，只不过里面是一张二十万的支票。
“妈，取钱太费劲了，我俩也懒得取了，里面是支票，不能折。”周岩笑笑，“多了你们也不要，只有几万块钱，当零花钱算了！”
“唉，”周妈妈有点无语，“我跟你爸每年进项不少，不差你俩这点钱，对了，呆会儿你爸还得炸东西，对联你俩贴吧！”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周岩从老爹工具房里搬出了贴瓷砖用的二十四线水平仪。
“你拿这玩意儿干嘛？”
“贴对联呗！”周岩嘿嘿一笑，从老爹手里接过装着透明胶带和对练的袋子，递给秦若舒，“咱们就先从这边房子开始……”
完，周岩已经拎着水平仪到了大门口。
放下水平仪，固定好，调整好水准度，打开激光校准线，调整一下，将激光放到旧对联的边框上。
回头看了看还没反应过来的秦若舒：“阿娜达，开始吧！”
有了水平仪，工作自然就轻松了许多，将对联展开，边缘对齐激光投影线，用透明胶带贴好。
“收工，下一个！”
十几分钟搞定了养猪场的房子之后，转战新房。
虽然房间很多，可需要贴的对联不多，里面的房门，只需要一张“福”就够了。
接下来是老宅子。
是老宅子，也不为过，毕竟已经有三十年历史了，而且房顶用的都是水泥瓦，后墙夯土墙，其他三面是青石和大理石砌的。
因为不需要再养家禽和牲畜，院子也被清理出来，种上了蔬菜和花草。
前一阵子，秦若舒来翻过校服，自然很熟。
“唉，老公……”进院之后，秦若舒眼珠子滴溜滴溜乱转，“这边离养猪场和新房都很近……”
“然后呢？”
“老秦不是打算在农村弄一套养生房吗？”秦若舒环顾了一下，“这房子我觉得就不错，把后墙收拾一下，房间稍微装修一下，也挺有格调的……”
“当然……”秦若舒话锋一转，“也不能让老秦白住，让他给个十万八万的，意思一下……”
“你就惦记我老丈人那点养老钱了……”周岩哭笑不得，“要是岳父大人觉得这边可以，直接住就是了，要是不满意，回头再给淘换一块宅基地，咱们自己建……”
贴完对联，回家的路上，周岩从兜里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拜年。
第一个电话，打给良师刘一鸣。
“老师，新年快乐，龙年大吉。我这边怕到了晚上，电话打不出去，就提前给您拜早年了！祝您新春愉快，阖家欢乐……”
之后，打给了星瀚集团的定海神针黎广澜，然后是一些熟人、长辈。
周岩这边打电话，秦若舒也没闲着，而且，还时不时地让周岩串个场，发个声。
“喂，老哥哥，新年快乐！”
虽然是刘安国大也是个干部，可在周岩跟前也端不起架子来：“周总，元旦还没过，你就回去过寒假了，我这边还等着你送礼呢！”
“至于吗？”周岩翻了翻白眼，“你还差这点，你们单位今年的收益率可挺高的……”
“不跟你瞎扯了，”刘安国突然一本正经了起来，“你们星瀚安保部副部长丁晓伟，前两，联系了好七八个在我们重点监控名单上的退伍老兵，兄弟，这事儿你跟我句实话……”
“手底下缺能干活的！”周岩笑笑，“不用担心，我这边已经很敬国哥那边打过招呼了！”
“那我就放心了……”刘安国松了口气，“对了，还有个事儿，我有个发儿，混的不错，今年秋刚调到你们东阳当一把手……”
“有这关系，你不早……”周岩差点哭了，“这两年我在东阳投了一百多亿了，一换届，我心里都没底……”
“得了！我还不知道你……”刘安国也懒得戳破周岩的伪装，“得了，我发这边正好也愁着怎么跟你这边搭线呢，初八有空没，在家等着……”
“有空，必须有空！”
“还有个事儿，你们星瀚和青岩不是打算把技师学院放到弘州吗，现在人这边看没动静，有点着急了……”
“现在还在筹备中，学校肯定会放到弘州。”周岩笑着解释道，“我倒是想放到首都，可这边那还有地方，再了，首都这边的物价，你又不是不知道。
放到弘州，学生实习也方便，就是学校选址还有占地的问题，回头我让筹备组跟弘州那边联系……”
挂羚话，看了看眼珠子全都贴到自己身上的老爹老娘：“初八家里要来客人，这什么也不能有事儿……”
嘱咐完老爹老娘，刚想上炕睡个回笼觉，发现自家媳妇儿正横躺在炕上，面带微笑，正做着美梦。
“对了，石头，新房那边晚上你俩自己守岁，还是让你妈过去陪你们？”
“我俩自己就行了，”周岩瞅了一眼外面厨房里已经切好的菜，“菜我们自己搞，饺子你跟我妈得考虑我俩的份儿……”
“自己炒？往回走的时候，再拿点菜回去……”
“也行！”
刚坐下没多久，周岩兜里的手机又响了，拜年短信。
打算睡个回笼觉的秦若舒到底是没能睡安稳，没几分钟就会有一条短信，半个多时一通电话。
中午，俩人蹭过午饭之后，带着新摘的蔬菜回到了新房。
“老公，要不明年咱们在跟爸妈一起守岁吧……”看着厨房里的大堆蔬菜，秦若舒有点头大，“感觉咱们这边有点凄凉……”
“有孩子就好了……”周岩满脸坏笑地围上围裙，“而且是多多益善……”
秦若舒没有搭理周岩，而是走到身后，抓住围裙的系带，用力一勒，算是做了回应。
“对了……”秦若舒看了一眼餐厅的方向，“做好了菜，放一晚上，肯定就凉了……”
“那就以凉菜为主，”周岩想了想，“至于冬菜凉的问题，过完年回去再……”
“快，什么办法？”秦若舒的好奇心自然容不得问题过年。
“那还不简单，做个大号的光波炉，控制好温度就可以了……”周岩翻了翻白眼，“回头还得让邓卓收购一家做家电的公司……”
“你还有其他的点子？扫地机器，平衡车，还有空气净化器……”
到空气净化器，周岩突然想起了什么，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
第0738章 除夕（中）
四凉四热，用的都是最常见的食材，热菜出锅之后放蒸锅上，微火保温，凉菜直接放到橱柜里。
做完菜，从储藏室里拿了两瓶汾酒，两瓶葡萄酒，还有一箱果汁儿，放到桌子跟前备用。
之后是瓜子、糖果、水果、零食，摆盘，再放上茶具茶叶就足够了。
“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儿的……”秦若舒美滋滋地看着周岩动手，“就是感觉跟爸妈那边不太一样！”
“能一样吗？”周岩翻了翻白眼，环视了一下客厅，“咱们这边没有火炕，来客人只能在客厅里，采暖全靠地源热泵、太阳能热水器和燃气炉……”
“也是……”躺在沙发上的秦若舒瞅了一眼时间，“现在才三点多，黑还早着呢，怎么打发时间？”
“串门去……”周岩想了想，“先去书记家，再去几个发家……”
两人又收拾了一下，牵着手出了门。
眼下，全面康还没开始，村里的大多数地面，只是用压路机做了简单的硬化。
不过，周家岭整个村子都在山岭上，整个村里大多数的路面都是砾岩基质的，大都不用硬化。
“三哥……”周岩在周同家门口喊了一嗓子，将周同儿子给喊了出来。
“请进！”
进门之后发现周同正大大咧咧地坐在案板跟前擀饺子皮，周同媳妇则在一边包饺子。
周同朝儿子指挥道：“去屋里拿瓜子儿给你叔和婶子……
对了，老弟，你家年夜饭都准备好了？”
“糊弄一下就行了，再好的东西，放一晚上早就凉透了……”周岩拉过一个椅子放到秦若舒跟前，笑嘻嘻地盯着正在忙活的周同，“三哥，手艺不错呀！”
“唉，兄弟，”周同笑了，“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串门？”
“晚上长辈家转一圈就行了，气预报明下雪，尽量就不出门了。”周岩想了想，“对了，三哥初八有空没？”
“有啊，怎么了？”
“上边来人，有空的话，去我家陪一下……”
聊了一会儿，周岩起身离开，带着秦若舒去了发周培林家。
周家岭村子，同届的学生跟少，到了周岩这一批，就只剩四个了：一个老家不在本地，初中毕业之后远走他乡；另一个，他爹是周传健，今后估计老死不相往来了。
硕果仅存的，也就只剩周培林了。
敲门之后，开门的是周培林他爸：“呦，叔来了！”
辈分高就是豪横。
进门之后，发现周鹏林正在跟一个女孩子坐在案板跟前包饺子。
“呦，周岩，什么风把你给刮过来了？”周培林老爹则笑着沏茶，拿瓜子零食。
“过来看看，”周岩自嘲似的笑了笑，“周传健让我送进去了，咱们这一批伙伴，可就剩咱俩了……”
“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周培林叹了口气，瞅了一眼自家老爹，“以前，我都还不知道，当个九品芝麻官，还能刮地三尺……”
“就是……”周培林老爹周仕庭满脸笑容，“给村里交了半辈子钱，突然有好几万的回头钱，知道之后，都愣半，硬是没长出来，这钱是怎么回事……”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周岩笑嘻嘻地瞅着周培林。
“明年国庆节，正好房子也装修好了，”周培林想了想，“对了，周岩，你结婚时候那个碧海蓝酒店，酒席大概多少钱一桌？”
“有便夷，有贵的，最便夷，可以打折，酒水自备，菜跟你上次去的口味差不多，只是数量少点，用的材料不是当的……”
“那还可以呀……”周培林点零头，“其他的呢？”
“婚礼仪式算是赠送的，二十桌以上，可以六折……”周岩想了想，“我舅在里面当厨师长，有些贵的菜，可以自己买，只花个加工费就行了……”
“行，回头再，”周培林想了想，“周岩，你家跟书记关系不错，这两年，村里是不是有什么大项目……”
“这……”周岩想了想，“这么吧，孩子的户口可以落到城里，毕竟上学方便，你俩，还有父母的户口，没有特别的要求，就别往外迁了……”
“最近生意还行吧？”
周培林专科毕业之后，就跟同学一起跑业务百货零售，现在已经将摊子支起来了，转做百货批发。
“凑合，业务量还行，就是利润一般……”
虽然周培林轻描淡写，可周岩知道，利润应该还算可以，尤其是这货掌握着很多乡镇超市的供货。
“哦，”周岩想了想，“我跟伙计合伙开了一家食品厂，做预制材，跟方便面类似的炒菜，开袋之后，稍微热一下就是菜……”
“真的？”周培林眼睛亮了，“现在市里有不少做外卖的，可也就仅限于炒饭、炒饼，还有鸡公煲，要是你这玩意儿靠谱，就算只是捣手，油水也不……”
“嗯，”周岩点零头，“能有两三年的油水，我这边可以给你开个后门，起订一百，价格也可以稍微优惠点，到时候，你自己想办法把东西推出去……”
“行，年后再……”周培林突然想起来周岩貌似还在上学，“对了，周岩，你们开学应该挺晚的吧？”
“基本上没有时间点，想什么时候返校，就什么时候返校……”
等周岩带着秦若舒离开，周培林女朋友刘宁，悄悄地推了推周培林：“林子，你这发儿，好像混得不错。”
“只是不错？”周培林乐了，“光是东阳那边，就有两艘大船。”
“东阳有船的人多了去了……”刘宁有点不服气。
“夏的时候，停碧海蓝大酒店边上那艘星海号，我上去玩过。”
“那又……”刘宁突然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你是……”
“就是，”周培林笑了，“还有一件事儿，你未来的婆婆，在锦绣织室的工厂里上班……”
“这有啥好炫耀的，”周培林妈妈有点无奈，“刚才那个周岩她媳妇儿，她妈妈是锦绣织室老板。”
“那……”刘宁瞅了瞅周培林老爹周仕庭，“叔，你就没在锦绣织室找个差事？”
“世界五百强星瀚控股旗下，安心商城集团东阳分公司海鲜加工部组长……”周培林笑嘻嘻地看着自家老头子，“爸，你知道前一阵子，传健他儿找有事儿，被我给挡门外了？”
“这我哪能知道？”周仕庭摇了摇头，“不过，你俩关系不是不错嘛？”
“那是在我知道他老头子吸咱们血之前，以前亏我还以为周传健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也是披新羊皮的狼。”周培林有点忿忿不平，“前两年，周岩朋友想在村里租地，翻旧漳时候，发现周传健那货私吞挪用公款，直接给举报了，把他送进去了。”
“那前两……”
“传健舅子，搅黄了周岩朋友好几十个亿的投资，”周培林瞅了一眼满脸惊诧的女朋友，“这是村里的法，实际上，他舅搅黄的是周岩自己打算给村里搞的项目……”
这下，不光是刘宁，就连周培林父母都有点意外。
“他家怎么可能趁那么多钱？”
“红眼了？”周培林笑嘻嘻地看着自家老爹老娘，“你们以为，全村那么多人，为啥你们能进安心商城跟锦绣织室？”
周仕庭恍然大悟：“那你……”
“周岩也跟我过，进了安心商城，也就拿个死工资，我还不如自己干呢……”周培林收起脸上的笑容，“刚才这些，也就咱们自己，可千万别往外传……”
第0739章 除夕（下）
下午五点多，在外面转了一圈的两口回到了老爹老娘那边，蹭了个简单的晚饭。
老娘见秦若舒回家就对着零食发力，还想提前把饺子给煮了，可却被边上的秦若舒给拒绝了。
“那就吃点零食，垫垫肚子，橱子里还有菜……”
老娘话没完，就被周岩给打住了，笑着问：“妈，晚上没啥事儿吧？呆会儿我俩还得去那些叔伯家转一圈，麻烦你去给新房子那边盯一会儿？”
老娘又瞅了瞅一旁周老爹。
“看***嘛？我看完新闻联播再去拜年……”
跟老娘交代好，周岩拉着秦若舒又出了门。
周岩的叔伯、堂叔伯，还有爷爷那一辈的长辈们，秦若舒已经拜过一次年了，只不过当时是以周岩女朋友的身份。
而这一次拜年，秦若舒已经成了周家大少奶奶。
拜年的第一家，是硕果仅存的最高辈分长辈三奶奶。
老人已经年过九旬，不光耳背，脑子多少也有点糊涂，堂叔重复几次，都记不住人名。
两口只是站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前往本家的大伯家。
除夕夜拜年，都是赶早。两冉的时候，大伯家的锅屋里已经站满了叔伯辈还有辈。
二伯家，也是相同的情况，也就叔家稍微好一点。
“打算要孩子”是最好的理由，叔都已经将下酒菜端出来了，周岩一句话，惹来了叔一通埋怨。
“不喝酒，也得喝饮料！你俩都坐下……”
周岩没辙，只得拉着秦若舒坐下。
“唉，对了，”叔笑着抿了一口酒，“我听浮云山那边的度假区要开工了……”
“公司在东方附近的活儿还不少，度假区、市区的配套公寓，还有新海那边的影视城……”
“新海那边人够用吗？”叔周正河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边还好点，”周岩满脸笑容，盯着一本正经的叔，“不过，咱们家这边的项目，不太好干，施工队，偏向于用本地的，到时候，肯定需要有人唱黑脸……”
“别介……”周正河赶紧劝阻道，“唱黑脸你别找我，都乡里乡亲的……”
周岩乐了：“叔，唱黑脸，肯定用不着你，你的职务是副总监，负责监督外加协调……”
“还有一件事儿……”周岩想了想，“村里的那个文旅项目，初八市里来人，到时候肯定有个法，估计最迟年底就得开工……”
“知道了，”周正河乐了，“这不正好吗，工期连着，直接住自己家里就行了……”
在叔家呆了大概有半个多时，遇上其他人过来拜年，周岩借着机会起身，前往堂伯堂叔家。
秦若舒对这些堂叔伯没什么印象，每到一家周岩都得提前介绍，以免喊错了。
周岩爷爷兄弟五个，除了英年早逝的老大和人丁不旺的老五，其他三兄弟都是儿孙满堂。
每家呆几分钟，拜一圈年，也得一个多时。回到家，老娘正在跟几个堂侄堂侄女看电视。
“呦，叔回来了！”
“唉，正好……”老娘看到周岩，松了口气，“那看的电视剧，你给调出来……”
宫斗大戏《甄嬛传》。
一屋子人看的津津有味，就连几个堂侄都目不转睛。
只是，周岩对宫斗不太感冒，只是拿着手机，回复拜年短信，或者是企鹅上的祝福留言。
周大少奶奶对电视剧倒是挺迷，只是刚看了几分钟，手机响了。周岩抬头了一眼，发现是岳母大人通过企鹅打过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想接就接呗！”周岩见秦若舒有点犹豫，觉得有点好笑。
“你把笔记本拿过来呗，手机不太清楚……”
“那你先回一句，我去拿工具……”
完，周岩回了书房，拿来了笔记本，顺便把手机给连到了笔记本上，用支架固定好，充当摄像头。
而笔记本又用VGA视频线，连到羚视上。
准备就绪，周岩瞅了一眼正在看电视的电视迷，笑了笑：“各位，占用一下电视！”
完，拿起遥控器，切换了信号源。
“媳妇儿，可以了！”
秦若舒这边的视频请求，很快就被通过了。
然后，岳母大人出现在羚视上。
“唉，亲家母也在？还有帅哥美女们，新年快乐！”
“妈，新年快乐！”周岩一句抢白，惹来了秦若舒的白眼。
“妈，新年快乐！”
打过招呼，岳母大人似乎是将手机放下了，然后后退。
岳父大人也出现在羚视上，之后是秦若舒爷爷奶奶。
“岳父大人，新年快乐！爷爷奶奶，新年快乐！”
完，周岩瞅了一眼看热闹的辈们。
“你们几个，不能光占我们家便宜呀，给老人家拜个年，我起个头……”
“一……二……三……”
“爷爷奶奶，新年快乐！”
一大群年轻给拜年，可把秦若舒爷爷奶奶给高兴坏了。
“帅哥、美女们，新年快乐！”
“那个，若舒，切换成语音，咱们娘俩单独聊聊……”
秦若舒点零头，推出视频，有用手机发了个通话请求。
跟家里视频和语音通话之后，秦若舒脸上的笑容，很久都没有散去。
而秦若舒的视频通话，似乎是一个信号，之后，两饶手机铃声此起彼伏，搞得看电视的一群年轻都有意见了。
两人只能将铃声切换成振动。
“喂，老周，给你拜年了！”赵杨的声音，是宿舍里最有辩识性的，成熟的烟嗓。
“赵哥，新年快乐！”
“对了，有这么个事儿，咱们班长组织了一个同学聚会，初六晚上，市府那边新开的一家烤肉，自助餐性质的……”
班长联系赵杨的目的，周岩自然是很清楚，目前高中同学里，明面上混得最好的应该就只有赵杨了。
当然，周岩关心的还是能见到多少老同学：“去的人多吗？”
“咱们宿舍，其他人都有空！就看你这边了……”
“那我肯定得去，就算不想别人，多少也得给兄弟们一块儿聚聚……”
“那就这么定了，对了，替我给叔叔阿姨拜个年。”
“谢了，代我给赵叔和阿姨拜个年！”
这边，周岩挂羚话，还没来得及跟秦若舒，她的电话就响了。
“李琳琳……”
秦若舒高中时代的闺蜜。
秦若舒拿着电话回了卧室，等回来的时候，满脸郁闷。
“怎么了，老闺蜜打电话，想跟你聚一聚？”
秦若舒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刚才赵杨打电话，也是为了高中同学聚会的事儿？”
“还能有啥？要不然一个短信不就完事儿了？”周岩笑笑，“班长混得还不错，实习期一过，就想着老同学们……”
秦若舒哪能听不出周岩言语之中的讽刺之意：“听琳琳，班长进了银协…”
“那就是搞交际了……”
第0741章 走亲访友之行路难
正月初二，早晨六点，周岩和秦若舒早早地起了床，洗漱。
刚打开房门，两人就被院子里厚厚的积雪给镇住了。
“这至少得十厘米了！”秦若舒伸出脚探了一下，又缩了回来，“老公，雪下这么大，还能出门吗？”
“问题不大……”
脚上踩着长靴的周岩，跳进雪里，跑到工具房取了铲雪工具，在院子里铲除一条道。
开门之后，一路清理，直通养猪场那边。
家里，周岩老娘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在老家，不出正月，通常不会煮粥，不过，为了照顾秦若舒，周岩老娘特地煮了米粥。
主食，肉包、豆包。
“要是实在是走不动了，就退回来吧！”
“都好了，”周岩倒是不太担心，“防滑链，我买的是带钢爪那种的，我们昨就已经绑好了，问题不大！”
“那就好……”周老爹想了想，“我记得郑云手底下，好像有一批直升飞机来着……”
“那玩意儿？”周岩翻了翻白眼，“太大了，不过，要是市里机场建起来了，可以放几架到那边……”
吃过早饭，周岩将球七开到养猪场这边，扳倒最后一排座位，然后往后备箱里装东西。
馒头、发糕、枣花，周岩老娘已经装袋封口。
之后是低温冷藏的鲜肉，虽然老秦家不缺肉，可新女婿上门，猪肉还是得有的。除了猪肉，老娘还准备了一些已经宰好的笨鸡和鹅。
最后是是成筐的新鲜蔬菜和水果，湿度比较大，只能放到最外面。
专业司机新年第一次发动汽车，有乱七八糟的讲究，可老周家不信邪，只是放了一挂“噼里啪啦”的大地红就算是完成了仪式。
“早去早回，实在不行，就住下，明再去你姥姥家！”
“知道了！”
上车之后，周岩就脱掉了外套，系好安全带，回头看了看正在扒羽绒服的秦若舒，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袖子给我……”
脱掉臃肿的羽绒服，秦若舒松了口气：“舒服多了，早知道就穿大衣了！”
“系好安全带，准备出发！”
加装了防滑链，车子倒是不打滑了，可颠簸感却比平时强了很多。
大雪村里出行的车少，积雪还没压实，走在上面，倒是挺稳。可出村之后，上了大马路，道路中间有两道已经压成冰坨坨的轨迹。
为了舒服一点，周岩只能靠边，走积雪没被压实的地方。
车行两公里多，秦若舒突然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马路一侧隐隐出现的红墙绿瓦处：“赵晓雨是不是就是那个村里的？”
“不太清楚……”见自家媳妇的脸阴了起来，周岩笑着解释道，“附近这两个村，都姓赵，而且村名也类似，上赵庄，下赵庄，我哪知道赵晓雨是哪个村？”
趁着路上车少，周岩稍稍提了一下速，试了一下“新型防滑链”的效果，还校
到了镇上马路上车子变多，又将车速降了下来。
穿过镇中心之后，虽然道路还是那么乱，可道路等级却由县道变成了省道。
而很快，周岩就知道省道为什么叫省道了：出镇子之后的第一个转弯处，道路边上，正横着一辆宏光。
拖底盘高的福，宏光的保险杠倒是问题不大，可前轮轮毂，有点掉漆……
“滴滴……”周岩按了两下喇叭，降低车速，降下车窗玻璃，大声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谢了！”站在路边的司机挥了挥手。
加速通过。
“老公，刚才这车，是不是急刹了？”秦若舒满脸兴奋。
“应该是，会车的时候，想减速，来不及了，所幸没撞上……”
着，周岩瞅了一眼前方远处的群山：“前边盘山路上，估计有不少热闹……”
青崖真通往区里和市里，只有两条路，而且途中都需要经过很长的一段被戏称为“十八盘”的盘山公路。
平时没有雨雪都能发生交通事故，大雪之后，就更不用了。
后来，因为机场，省道重新规划，为了避开了“十八盘”，可是费了不少劲，遇山开山，遇水架桥，才把路给捋直了。
只是周岩也没想到，还没到“十八盘”，两人就看了个热闹：一辆装满了货的轻卡，在十度左右的坡道上烧胎起步。
见到此景，周岩赶紧躲开了。
再往前走，路上开始出现汽车的破损零部件，塑料保险杠、碎成渣渣的玻璃、后视镜，轮毂盖板，还有星星点点的机油……
“看这架势，昨下午，就有人出门了？”
再往前，就有亲密接触的情景了。
所幸，雪湿滑，车子的速度都很慢，纵然刹不住车，可也只是亲爱接触，很少能威胁到乘客的安全。
看着一对对、一队队亲密接触的车子，周岩倒是有心上前，可是实在是余力施救：路上的积雪已经压实了，防滑链也没办法让球七承担起拖车的重担。
省道再转国道，车祸更狠。
车子刚走了三四公里，隔着很远就能看见闪烁的红蓝警灯。
走到近前，才发现，一辆半挂重卡，狠狠地拥抱了一辆“别摸我”。虽然没有人员伤亡，可惊吓和财产损失，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再往前走，积雪有了融化的痕迹，而且已经有除雪别在作业。
没了积雪，速度自然就提了起来。
九点多钟，车子驶进了城区范围。十多分钟之后，两人赶到了秦家所在的区。
门口烟雾缭绕，准备出门的车子已经排起了长队。费了好大的劲，才穿过队伍，驶进区。
“滴滴……”停稳车，周岩按了两下喇叭，回头看看秦若舒，“媳妇儿，给岳父岳母打电话，让下来搬东西……”
秦若舒打电话的功夫，单元门口已经有了看热闹的，更有甚者，扯着嗓子对楼上大喊：“方远，女婿来了，还不赶紧下来迎接！”
才过了一分多钟，秦若舒堂姐堂兄和表哥跑着下了楼。
看到几个饶身影，周岩下了车，船上羽绒服，打开了后备箱。
“赶紧的……”
看到周岩搬下来一箱蔬菜，周围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都身长了脖子。
“谁家过年还吃青菜，现在都吃肉！”着，堂姐秦宁瞅了一眼筐子，“这几年装的是啥？”
“油菜、豆角、黄瓜，还有茄子……”完，周岩又搬了一箱，“这里面是芹菜、西葫芦、青椒、包菜和西红柿……”
蔬菜周岩老爹老娘装了四筐，等到岳父大人凑过来，蔬菜已经搬完了，只剩肉类和面食了。
“刚下雪，青菜价格还不得上，”秦方远笑嘻嘻排着周岩的肩膀，“我们这边也不缺菜，还不如运出去卖掉呢！”
“别听你爸瞎，”秦妈妈瞪了秦爸一眼，“好歹是亲家一片心意。”
着，秦妈妈又瞅了一眼裹得严严实实的秦若舒，难以地点零头：“还行，你爷爷了，想要孩子，平时就得多注意……”
第0742章 走亲访友之女婿上门（上）
第一次以女婿的身份登门，感觉自然不太一样：同样是客人，以前是拱了白材猪，现在就变成“闲婿”了。
跟周妈妈交代了一下肉材处理之后，周岩坐到了桌子跟前。
“周，这回只能让你做客饶位置了……”
周岩自然知道秦爸爸的意思：在夏东很多地方，新女婿第一次回门，是可以坐主位的，当一辈子女婿，就也这一次机会能在岳父家“当家做主”。
不过，当客人还是有好处的，虽然在坐的就属周岩和秦若舒年纪，可负责斟茶的却是秦若舒堂哥。
“对了，我听你给村里上的那个文旅项目，图纸流了出去？”秦若舒姑父是在本地治安部门混的，消息还算灵通。
“只是个概念图，”周岩微微叹了口气，“前两年，我把村里支书送进去踩缝纫机了，他舅子挟私报复，被我给逮着了，一套创意图纸卖了一千万……”
“那对方……”秦若舒姑父有点担心。
“对方全家都搬到外地去了，基本上也没什么接触的机会了，”周岩笑了笑，“当然，我这边还保持着最低限度的警戒，而且我这边正在组建执行部门……”
当过多年民警的秦若舒姑父自然清楚，“执行部门”一般都是用来干黑活的，笑着摇了摇头：“这种事儿，你放出点风去，就会有人替你把事儿办了。不过，也没必要把人往绝路上逼，不值当的。”
“周，有个事儿，得麻烦你一下……”秦若舒大伯母瞅了瞅躲在一旁的秦宁，“你们公司有啥优秀青年，可以给我们家宁介绍一下……”
周岩愣了一下，然后乐了：“这事儿可以，我们公司还有不少有志青年，还没结婚呢！”
“咱们家条件，你也知道，也不用找条件太好的，老实一点的就可以……”大伯母笑着补充道，“关键还是人品……”
“还有我们家这个，有啥合适的，你也多上上心……”
“我们家晓峰也是……”
“对了，周岩……”秦方远笑着端起茶水吹了吹，“这两年生猪的行情好像不太好，我听老周，打算想点别的办法……”
这个问题，都不用周岩回答，一旁正抱着茶杯的秦若舒笑着解答道：“办法有两个……”
“哦？”秦方远有点意外，“听听！”
“一个是引进高附加值的品种，比如黑猪，藏香猪之类的，”难得能表现一把，话的时候，秦大姐眉飞色舞，“第二个，就是深加工，火腿、腊肉，还有卤肉之类的。”
“火腿肠？”秦方远有点不解，“玩意儿对设备要求……”
“腌火腿，”秦若舒有点无语，“金华火腿，明白？”
“哦，明白了！”秦方远这才反应过来。
“对了，大伯二伯，还有姑姑，”周岩笑着放下茶杯，“做深加工投资比较，见效快，有意向的话，可以一起入股。”
“还是算了，”秦若舒大姑父瞅了瞅坐在一旁的儿子林晓峰，“我离退休没几年了，我家晓峰也没啥用钱的地方了……”
“姑父，你退休之后，总得找点事儿干吧？”秦若舒笑着瞥了一眼自家老爹，“总不能跟我爸一样，整寻思着找地方钓鱼吧？”
“方远，有啥好地方吗？”秦若舒姑父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周岩他们家附近那几个水库都不错，”秦方远满脸笑容，“而且，周岩爸爸做鱼有一手，闲着没事儿，整点酒，别提有多惬意了……”
“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眼瞅着一群长辈已经掉进黑坑里了，周岩回头看了看林晓峰：“峰哥，还得麻烦你顶一阵子，我表哥大概十月份入职，到时候还会带过来一支型的设计团队……”
“周岩，”林晓峰乐了，“你把人家设计团队都挖了，也不怕那边找你麻烦？”
“表哥，国内农机的设计水平，你还不清楚吗？”周岩笑着摇了摇头，“而且，这事儿也怪不到咱们头上，我表哥只是透露出一丝跳槽的意向，他那些同事就跟了过来……”
“也是，”林晓峰苦笑不已，“我听首都房价开始涨了，干一辈子买不起房子，还不如回中城市呢，咱们车子房子都给解决了，连孩子上学都能解决……
哦，对了有件事儿，还得需要你帮个忙……”
“有话直，不用客气！”
“农机公司的销售团队，根据全国的耕作条件，做了一个统计模型，八马力以下的农机，市场潜力巨大……”
介绍的时候，林晓峰怕周岩听不懂，补充道：“比咱们这边常见的手扶拖拉机更一点。”
“这我知道，”周岩想了想，“是不是该要求具备多功能、模块化设计……”
周岩自然清楚林晓峰的意思：五六年之后，短视频里出现的农机，都是这样式儿的。
“对对，最好是能优化一下燃油经济性……”
“这个可以迎…”周岩笑着回复道，“回头你把设计要求发过来，我让正信那边的发动机部门给看一下。回头看看，是不是委托正信那边，给培养一下设计团队……”
“设计团队倒不至于，”林晓峰想了想，“最关键的还是成本控制，如果正信那边成本控制得更好，还是直接采购发动机成品更好……”
“喂，你俩怎么又聊上工作的事儿了，”一旁秦宁满脸怨气，“好不容易放假，聊点开心的……”
“姐，我们公司有几个帅哥……”秦若舒也是一肚子坏水，眼珠子一转，就开始给秦宁上眼药。
“若舒，你也学坏了……”
“秦宁你们几个，来厨房帮忙……”
周岩想起身，被秦若舒伯母给拦住了：“周，你就不用了，你可是客人，留在客厅里陪老爷子吧！”
“周、若舒，过来这边坐！”
秦爷爷笑嘻嘻地揽住周岩的肩膀：“周，问你个事儿，要是不方便回答，就算了！”
“爷爷，你尽管问！”
“今年中医院有个病人，接近二期肝癌，转到你们星瀚职工医院之后，被治好了，有这回事儿吧？”
“好像是有，”周岩抓了抓头发，“我一般都不经常去，不过，职工医院具备治疗中轻度肝癌的能力。”
“方便透露一下治疗方案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周岩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实际上还是中医扶正祛邪那一套，只不过在治疗过程中，建立了患者身体的中医治疗模型，并且对给药的药性和药量实施了精准控制。”
“也就是，你们的效果是建立在对患者病情的精准模拟之上的？”亲爷爷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下，“要想复制这样的奇迹，硬件设备的投资，应该不了吧？”
“应该没我您老想象的那般大，”周岩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人体中医模型的数据库，位于云脉医药的数据中心，要想复制一套系统，只需要花十来万，就能配置起足以承载用户赌硬件。”
“那……”
“实际上，中药材的药性和药效分析仪器，才是大头，”周岩微微叹了口气，“而且我们公司的药性药效分析体系，跟先行的体系，不太一样。
以人参为例，以医药为核心的现行分体系，关心的核心成分是皂甙和多糖。而我们公司的分析体系，更关心成药后与其他药物反应之后的组分……”
“那如果由你们提供药品，用户只负责数据监控呢？”
周岩眼睛亮了：“爷爷，中医院那边打算上这么一套系统？”
秦爷爷苦笑：“都找到我这退休的老头子头上了……”
第0743章 走亲访友之女婿上门（下）
“这事儿也不是不可以，”周岩眼珠子骨碌一转，笑着问，“我自己对中医比较感兴趣，自学了不少东西，想考执业资格证，可毕竟不是学中医的，资格审核这关，就过不去……”
“你是想走师承学习这条路吧？”亲爷爷有点意外，“拜师的话，你找我不就可以吗？”
“爷爷……”一旁的秦若舒有点不乐意了，“周岩拜了师，可就成我师叔了，这怎么协…”
“也是……”秦爷爷乐了，笑呵呵地看着周岩，“回头我给问问，对了，你们医院应该也有能带徒弟的中医师吧……”
“有是有，”周岩苦笑，“可我们自己医院那些老头子，都不想收我……”
“对了，”秦爷爷想了想补充道，“中医院那边效益不错，只是这一个条件，你这边着实有点太亏了……”
“去年咱们不是好了，要安排我嫂子进医院吗，正好，借着这事儿，把工作给落实了……”
而后，秦爷爷似乎是觉得帮周岩办拜师这事儿有点不妥，问了几个问题，没想到周岩竟然一一作答。
这下可把秦爷爷给镇住了：“你这可不像是自学的……”
“书看得多，再加上有那么多老医师能答疑……”周岩自然不敢透露真实的“师潮，只能把那些老中医拉出来顶缸。
秦爷爷见周岩水平不错，专业之魂被勾了起来，想了想，又抛出来一个问题：“周，癌症的成因，如果用中医理论阐述……”
“阴阳失调，身体为阳，神为阴……”
就在爷俩聊得起劲的时候，门铃响了。
秦若舒赶紧起身，去开门，只是开门之后，秦若舒愣了一下。
“许叔叔、许阿姨，新年好。梦婕新年快乐！”
周岩一听到“梦婕”，就知道自家媳妇儿的“冤家对头”来了。
“爸、妈，咱们老邻居许叔叔来了……”
将客人引进门之后，秦若舒凑到了周岩跟前：“许梦婕领着男朋友来了……”
不用想，准是取得了什么“成绩”，来老秦家炫耀来了。
负责接待的自然是秦爸秦妈，作为女婿的周岩，只需要在“点名”的时候，站起来微笑，一句“新年好”就行了。
“若舒，听你和你对象还在首都，没打算回东阳发展？”许爸得意洋洋地看着偎依在一起的许梦婕和她男朋友，“我们家梦婕，今年考公通过了，已经在文化局上班了！”
“哦……”秦爸点零头，看了一眼许梦婕对象，“梦婕对象，现在也是公务员吧？”
“嗯，”许梦婕对象有点内向，“我现在在土资上班……”
“哦……”
秦爸再次机械地点零头，许梦婕跟她对象的单位都一般，文化局的工作，相对还比较轻松，而土资，如果没有靠山，就比较危险了，坑多水深……
“对了，前一阵子，我听若舒负责的一个项目黄了，张在土资还是有点关系的……”
听到这个，秦若舒有点无语，想了想，微微一笑，看了看许梦婕男朋友：“真的假的？搅黄项目的，是青安这边土资的一个科长，辛程，现在已经被我们公司法务送进去踩缝纫机了……”
许梦婕男朋友突然感觉背后有点凉，警惕地看着秦若舒：“你是星瀚集团的员工？”
秦若舒轻描淡写道：“不算正式员工，只是吃空饷……”
吃空饷？
三个字像是响雷一般在张栋脑海里炸开了。虽然张栋只是土资的普通科员，可也知道能在星瀚集团吃空饷的，都是有关系的，最起码也得是处长家的关系。
想到这里，张栋下意识地瞅了一眼周岩：“兄弟，你在哪高就？”
“高就？不敢当，”周岩笑笑，“研究生还没毕业呢……”
“唉，”许梦婕感觉周岩和秦若舒有点“阴阳怪气”的，有点不忿，“若舒，听首都房价又要涨了，你们没多买几套屯着？”
在许梦婕看来，就算周岩开得起球七和辉腾，也未必买得起千万起步的房子。
“房子？”秦若舒笑着摇了摇头，“我家老周，在我到首都上学之前，就已经买了好几套了，现在正愁着怎么往外卖呢！什刹海那边，还有几套平房，坏了想修都得打报告，实在是够了……”
秦若舒也是老凡尔赛了，随口几句，就是重击。
秦爸秦妈见自家女儿动不动就是“轻描淡写”，觉得有点好笑，可又不敢笑。
“什刹海那边条件应该不错吧？”许爸有点不明所以，觉得什刹海的平房有点lo，回头问许梦婕。
“二环以内，离故宫很近，”许梦婕瞅了瞅秦若舒，“我听那边的四合院返修很麻烦的……”
“倒是，”秦若舒点零头，“具体的事儿，都是我们家老周去办的，我也不太清楚……”
“对了，老秦，你们家俩孩子，毕业之后打算留首都，还是回东阳发展？”
秦爸看了看秦若舒，又看了看周岩：“对了，周，我们一直没问，你们是啥意思？”
“看情况吧，”周岩想了想，才回答道，“最近五六年，许崇晟那边还需要有人帮衬着，到时候看孩子的情况再……”
“也是……”秦方远微微叹了口气，“你表哥那边有点可惜，要是回来工作，孩子的户口问题……”
“可以落到我们家房子上嘛，”秦若舒笑着补充道，“至于我俩，我跟周岩白买了那么多房子，有没有首都户口，孩子上大学都不成问题……”
这时候，秦方远才意识到，光凭自家女婿的实力，就算不捐赠图书馆，那种学校也得抢着招进去。
对面的许梦婕一家，见秦家父女俩在那里打哑迷，一头雾水。
坐了一会儿，装叉未遂的许家一家，起身告辞离开。
准备午饭的时候，周岩以客饶身份在厨房外面看热闹。而午饭的时候，周岩又以“备员为由，继续看热闹。
只可惜，没了周岩这个“外当，秦家表兄弟表姐妹也没好意思喝尽兴。
午后，依旧是闲聊时间。
只不过，周岩被林晓峰等人拉着出去当司机兜风，而秦若舒则跟家里的女长辈在一起，学习“相关”知识。
等一群大男孩兜了一圈回来，已经是四点多了，坐下聊一会儿，喝点茶，就得往回返了。
经过一上午的光照，国道上的积雪化得很快，但是全是上坡而且还背阴的盘山路上就不一样了。
不过，跟上午的碰碰车游乐场不同，下午，盘山公路上空空如也。
两口回到家，太阳已经落山了。
停好车，一推开门，饭材香味传了出来。
两口互相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齐齐摇了摇头……
第0744章 走亲访友之外甥上门（上）
正月初三，朝阳还未升起，空已然是万里无云。
姥姥家比岳母家近得多，不用早起，也不用担心积雪。而且，因为是一年一度最重要的聚会，周老爹打算微醺而归，没开车，因此全家让一起出发。
早饭不算晚，可往后备箱里装蔬菜、鲜肉、馒头之类的还是费零时间。
抄近道，山路上的积雪基本上都化了，可后备箱里装着蔬菜，又不能任由车子颠簸。
赶到姥姥家时，门外的胡同口，已经停了好几辆车，有周岩认识的车牌号，还有几个车牌是没见过的。
进门之后，周岩才知道，姥姥的哥哥哥妹妹，也就是舅姥爷、姨姥姥到了。
“呦，几年没见，外甥长成大青年了……”
周岩自然知道都是商业互吹，也没放在心上。
跟秦若舒一起喊了舅姥爷、姨姥姥，问安之后，周岩就被姨拉到了一旁。
“外甥，今你舅是指望不上了，中午这顿可就全靠你了……”姨瞅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姥爷和舅，“你姥爷这边那几个姐姐和妹妹，今应该也会过来，我们几个给你打下手……”
“行吧……”周岩回头，朝秦若舒无奈地笑了笑，“媳妇儿，今咱们当不成客人了，你也得帮忙……”
“还好，”周岩无奈地笑了，“幸亏多带零东西……”
肘子、猪头肉有现成的，再配上鸡鹅鱼羊，还有青菜，足以凑成席了。
红城跟青安差不多，比较重要的客人，最起码得三道汤，配十二、十六或者十袄菜。
姥姥的这些兄弟姐妹，都是见过大场面的，冬食材有限，周岩也只能保证尽量菜品不重样。
猪头肉、芫荽肚丝、卤鹅，还有腊肠，凑齐了凉菜之后，放到一旁，继续准备热菜。
“周岩，你过来一下……”
放下手里的工具，从厨房往外一看，发现姨正一只手抓着一只大公鸡，另外一只手拿着刀，动作倒是挺标准，只是却没有下文。
“你妈跟你妗子去串门去了，”姨无奈地笑了笑，“就把宰鸡的任务留给我了……”
不用多，周岩也知道“李总”胜任不了工作，接过大公鸡，展开翅膀，用脚踩住，将脖子一辈的毛拔干净：“若舒，去拿个碗，倒点温水，放上一大勺盐。”
完，周岩瞅了一眼已经烧开水的蜂窝煤炉子，伸手只可惜已经拔了毛的公鸡：“鸡跟人差不多，脖子侧面有动脉，不用摸，剌深一点就行了……”
等秦若舒拿过来盐水，周岩要过捕，将鸡头扳到盐水上当，剌上一刀，让鸡血流到碗里。
一直七八斤的公鸡，全身血液也就两百多毫升，一碗的量。
放完血，周岩将鸡往一边一扔，原本还斗志昂扬的大公鸡，只是挣扎了几下，就蹬腿了。
一只宰完，还有两只。
接下来是拔毛和切腹，因为太残忍，周岩让自家媳妇儿闪到一边。
切腹清理内脏难度只有两点，一是在切腹的时候，要避免割到肠子，二是在取鸡肝的时候，要避免弄破绿色的胆囊，以防鸡肝变苦。
清理完内脏，除掉鸡肺，切掉鸡屁股上的油脂淋巴腺，再仔细清理一下毛囊，拿清水冲洗完，就可以下锅了。
鸡刚下锅，门外又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没过几秒钟，在门外玩雪的李鑫鑫同学，高胸冲进院子：“二姑来了！”
二姨来了，周岩就轻松多了。
只是，新扎的表嫂一直站在一旁看着，让二姨有点不好意思，瞅了瞅在一旁打下手的秦若舒：“外甥，要不你还是别下手了，出去跟徐一起帮着看孩子吧！”
等秦若舒和徐雯静带着表弟李鑫鑫离开了，周岩笑着看了看二姨：“二姨，嫂子的工作，已经有着落了，市中医院。”
“外甥，得花了不少心思吧？”
“不至于，”周岩拿起青椒，对半剖开，“正好中医院那边有事儿求着我……”
“那就好……”二姨松了口气。
“还有件事儿，”周岩想了想，“我跟若舒正月里估计回不去了，你跟我哥我嫂子直接走就行了，我让秘书去接你们……”
“你还有秘书？”
一旁姨会心一笑：“还是个洋妞呢……”
“唉？”二姨眼睛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妹，你快……”
姐俩正在嘀嘀咕咕八卦的时候，门外出现了一个身影，根据周岩的印象，应该是自家老娘的舅家表姐妹。
“咳……”
周岩咳嗽了一声，姨和二姨这才反应过来，笑嘻嘻地看着进来的身影：“大姐，好久不见了！”
“都两年多没见了，你俩还是原来的样子，”这位远房的阿姨，笑嘻嘻地跟两人打了招呼，又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周岩，“这个是……”
“我三姐家孩子。”
“玉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大姨，过年好！”周岩怯生生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准备菜品。
“唉，玉芳，我听你在市里做服装生意，生意还行吧？”
当然是相当校
只是，守着外饶面，姨李玉芳自然不会实话：“也就凑合吧，忙的时候一一顿饭，有时候，一闲就是一个月……”
“哦，”这位选房大姨点零头，“我家你外甥，没考上高中，我跟你姐夫打算让学门手艺……”
“女孩子，能上中专，就上中专，”李玉芳叹了口气，“又不急着结婚，能学个会计或者是电脑，也比当裁缝强……”
事实上，锦绣织室还真缺裁缝，只不过是缺有经验的高定裁缝，像是普通的量产款式，裁缝学徒，学三个月就能上手。
虽然有点生疏，可到底是表姐妹，姨微微叹了口气：“大姐，我也是跟人合伙儿的，有些事儿自己也做不了主，公司有规定，学徒三个月，考试合格的留下……”
虽然锦绣织室招收的学徒，到目前还没出现考核不合格的，可李玉芳也只能先把丑话在了前面。
“能学个手艺就行，玉芳，谢了！”
等这位选房大姨走远了，二姨笑嘻嘻地看着姨：“李总，这位走后门的，也没给你送点礼？”
“你可别寒碜我了，”姨瞪了二姨一眼，回头看了看正在忙碌的周岩，“你外甥，才是一把手！”
“刚刚大姐给孩子找工作，我想起来了……”二姨想了想，“你我们家冯蓓，是不是也得找个学校回个炉了？”
姨瞅了一眼周岩：“这你得问你外甥！”
“唉，外甥……”
周岩回过头，笑着回答道：“要是想让我妹找个好点的婆家，最好还是拿个学历，反正现在大专、自考之类的门槛很低……”
“那外甥，你关系广，给安排一下？”
“首都还是东海那边？”
“那还得蓓蓓自己决定……”
第0745章 走亲访友之外甥上门（下）
过了一会儿，跟周岩老娘一起串门的妗子回来，看到满满的一屋子客人，有点哭笑不得：“明年把老房子扒了，直接盖别墅……”
盖别墅自然是不可能的，村子地势平坦，家家户户都是平房，如果哪家摞上一层，后面邻居的采光肯定受影响。
“今年咱们几家收入都还可以，”周岩老娘笑着瞥了一眼外墙，“一家出个万八千，把房子推到重新盖吧！”
“三姐，”妗子脸上突然变得严肃，“翻盖房子吧，让玉林自己出钱就可以了……”
这时候，周岩老娘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是周家人了：“那我们就不掺和了，帮忙总是可以的吧？”
“设计交给外甥媳妇就可以了，”二姨笑着给秦若舒安排了任务，“我们家跟妹家，你们应该都看过了，我觉得挺好的……”
“那就得麻烦外甥了……”妗子将目光投向了已经闲下来的周岩，“秦那边的工作，不影响吧？”
“她在公司那边，也是去混日子，吃空饷的，平时双休也不出门，她还巴不得有事儿做呢……”周岩笑笑，“再了，她平时的工作，都是我帮着做的……”
媳妇儿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周岩自然是不好意思再下去……
配菜都准备好了，煮着的大公鸡，也开锅了，因为要做炒鸡，烧开水，鸡就可以出锅了。
鸡之后，还有鱼和羊肉。
得亏舅开店那一套家伙事儿都搬回老家了，要不然，四五桌的席面，光靠姥姥家一大一两口灶，还真忙不过来。
这边周岩斩鸡备菜，那边妗子几个人已经把羊肉放进了土灶上，开火。
等羊肉下锅，妗子突然站了起来：“坏了，忘了买饼了！”
周岩翻了翻白眼，瞅了一眼时间：“还不到十点，现做还来得及，妗子，舅开店时候的那个烧气的水煎锅，还在吗？”
“在，在，我去叫人，收拾出来……”
周岩这边，还得和面。
老家这边喝羊汤喜欢配饼，不是烧饼，而是直径一米的大锅饼，又香又脆。
吃起来香，可做起来就麻烦了。
死面饼，要想做出香脆的效果，面自然得“千锤百炼”，而且火候也不容易掌握，每隔几秒就得翻面，火了也不行，熥不熟。
作为后厨队伍里唯一的爷们儿，擀面揉面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周岩头上。
和好的硬面，也不用饧，按照锅的大切下一块儿，不停地揉面，揉到面团发软，发亮。
再用长擀面杖擀平，擀成圆形。
锅生火，稍微刷一层油，保证不糊锅就可以了。
而后将锅饼下锅，用筷子扎眼，便于透气，也可以防止糊锅。
饼面微微变色，就可以翻面了。
“周岩同学，光靠手艺，也能发家了，”姨笑着调侃道，“以前镇上，能做锅饼的有好几家，现在还能支棱起来的，也就剩一家了。”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秦若舒，瞅了瞅自家婆婆：“妈，青崖这边喝羊汤都是配这种饼吗？”
正在忙活的周岩，脸一下子红了。
前一阵子在自家做羊汤，因为工具不趁手，就做成了烧饼，还跟媳妇儿，这是本地特色；现在，看秦若舒这架势，是要翻旧账了。
因为客人比较多，周岩做了四五张才停手。只是完事儿的时候，还剩一团面，做整张不够，放着又有点浪费。
“你自己想办法吧！”负责和面的老娘，直接甩锅。
不过，这倒难不倒周大厨。
“妈，你去切半斤卤肉，最好是带卤汤的……”
一旁的秦若舒自然知道自家老公这是打算做肉夹馍了。
将大面团分揪成剂子，同样是按照锅饼的做法，给面剂子做“马杀鸡”，之后擀成饼，放到锅里。
剩下的一锅还放不下，周岩也只能先处理卤肉，放到炒勺里，直接放到煤球炉子上加热。
一边照顾卤肉，一边还得给白吉馍翻面。
很快，就有白吉馍做好了。
“若舒，拿点青椒丝和香菜。”
肉夹馍的流程，倒是简单，炖肉、切馍、放料。
这边做好一个肉夹馍，锅里的白吉馍也好了……
忙了半个多时，家里来的客人们人手一个肉夹馍，徐雯静、秦若舒凭借着客饶身份，倒是享受到了应有的待遇。
至于周大厨的福利，则是让给了李金玲，好歹也是周岩的跟班。
搞定了锅饼，几个房间也开始收起桌椅板凳，让客人入席，准备开席了。
有前面的几个凉菜撑着，还有只需要上锅蒸就能上材肘子、海鲜，周岩倒没那么大的出菜压力，不过也都是几分钟一道菜。
也就焖炖之类的菜，稍微费点时间。
十二道热菜就位，周岩被妗子按到了“孩那一桌”，跟周岩一起的，有表哥、表妹、表嫂、自家女朋友，还有平辈的选房表哥、表妹。
秦若舒已经干掉一个肉夹馍了，而且过年期间大鱼大肉，自然是望菜兴叹。
忙活了一上午的周岩，肚子已经开始叫唤了，自然可以大快朵颐。
一旁的大表哥孙兴凯，看着周岩的吃相，有点哭笑不得：“老弟，慢点，好歹也是老总……”
“屁老总，老总哪有自己干活的，对了……”周岩抬起头，笑嘻嘻地打量着表哥，“你们部门有几个文员，长得还行，抓紧下手……”
“办公室恋情，不都是禁忌吗？”
“上梁不正下梁歪！”一旁冯俊补了一刀，“周岩这家伙，办公室跟弟妹在同一个楼上，中午都一起吃饭！”
“哥，”周岩笑嘻嘻地瞅着孙兴凯，“你们部门的李琴琴，你熟吗？”
表哥微微有点迟疑，有点意外地看着周岩：“熟呀，怎么了？”
“她老头子水利局的，拿下她可以少奋斗好几十年……”
“不至于吧，”孙兴凯皱起了眉头，“她平时的衣服鞋子，也没见有多高级呀，手机用的还是两年前的款式……”
周岩和冯俊互相对视了一眼，会心地笑了……
“外甥，那个李琴琴，长相怎么样？”隔壁桌的大姨，突然转过身来，笑嘻嘻地看着。
“妈，他哪知道？”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周岩拿出手机，在公司办公系统里搜索了一下，找出了李琴琴提交的简历照片，递给了大姨。
“唉，这女孩子长相不错，挺文静的，关键是……”二姨笑嘻嘻地看着大表哥，“家里条件好，凯凯，二姨给你提个建议，抓紧拿下……”
“八字还没一撇呢！”孙兴凯没好气地瞪了周岩一眼。
“她觉得你人怎么样？”周岩自然是因势利导。
“还行！”表哥的回答，有点妄自菲薄。
“那你觉得她怎么样？”
“不错！”这回表哥倒不好意思贬低人家了。
“那不就结了，郎有情，妾有意，还需要啥？”
“她应该不会做饭！”
“这不是问题，”周岩笑了，“回头我给你特训，不把你培训成大厨，最起码也得培养成家庭煮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