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零六章 二十八天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花灵媞用手捂脸,对便便表示哀悼。
“那现在咋办……”
便便彻底不敢有啥情绪了,只好问自家主人。
咋办?她咋知道咋办,她根本就不懂这世界上为什么还会有返还青春的灵丹,感觉那些看上去中年一些的修士,一个个活的都挺好的啊,也没见他们对自己的外貌有什么过多的关注,难道私下里却不是这样的?!
“没事儿,有主人我在呢,你不怕啊~”
她把手从脸上拿下来,摸了摸一脸沮丧的便便,扛起这次挖宝失误的责任,把便便感动的,当场眼睛就发光了,眼泪水儿被这黑漆漆洞中废丹废药发出的不正常荧光映射出来的。
“主人!”
它抖着小嘴皮子唤了一声。
花灵媞摸着它的毛毛就把这棵蔫不拉几的啥雪蛤草扔进了系地里,这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看系地能不能保住它了。
谁知,系地才刚接住这棵东西,问天忽然主动揽事,把飘在水泡子上的这棵草直接一吸,草就不见了。
与此同时,问天碑上出现了一棵小草的影像,看着可不就是雪蛤草嘛!
花灵媞那叫一个新鲜,想不到有一天问天还能主动做事的呢,不过能让问天主动的东西,她也要重新认识一遍了,莫非这玩意儿比便便说的还要值钱?!
她就坐到地上闭上眼睛,把意识沉入元神之中,摸着问天的碑面就问雪蛤草的资料。
雪草:返精固元
问天一如既往的百科全书,很快就显示了这么几个字,内容却和便便说的不大一样,这草不叫“雪蛤”,而是直接“雪草”。
功效也不是返还青春,而是返精固元。
返精固元……
这听起来咋有种内味儿呢,但凡她再想的多点儿就要露出怪怪的微笑,如果不是便便说的那功效先入为主,她会以为这雪草是专门给男人准备的。
但是给男人准备还是给女人准备,这种方面也看不出是不是更值钱啊,再多问问天几句,这小碑碑就就恢复了高冷的亚子,没反应了。
她退出了元神,意识回归,睁开眼就看到便便睁着大眼睛充满疑惑的看她,是在询问她结果来着。
身为她的契兽,便便虽然感觉不到主人的金手指,却隐约知道主人有神通,刚才就是施展神通去了。至于是啥神通它就没兴趣去搞清楚,反正主人用和它用都一样。
花灵媞没说“雪草”的情况,而是微皱眉头想了想,把便便抱起,自己再站起来,手卡在便便的胳肢窝底下将它举到与自己平视。
“便,你愿意再为我去垃圾堆里挖雪蛤嘛?”
便便迅速疑惑,心说自己和主人刚才讨论的不是雪蛤草的保存问题嘛,怎么忽然就拐到这儿了呢。但它知道花灵媞问这话心情还挺严肃,就点了点头。
“愿意啊,这咋不愿意呢。”
“好嘞,去吧花便便!”
花灵媞也是没想过自家契兽会拒绝,一听到回答,直接就把便便给扔了出去,那动作学足了看过的某动画片儿!
便便虽然同意了,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次出发会这么有仪式感,小身板还维持着被举着的亚子,一脸呆滞的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才头朝下杵进了废丹废药堆上面,最后只留了个小尾巴在那儿抽搐。
雪草在这垃圾堆里面还真就不止一棵,随着便便抽搐完,发动滚滚臂在这小山包里左突右进寻找之后,真就又搞来了四根。
这样和之前的那根加一起,问天里面就有了五根。
雪草不用去查资料都知道肯定是在稳定的寒冷环境下才会生长,这里五根应该是孤品了,其他几个垃圾点应该不会再有。
花灵媞看着五个小印记觉得虽少也是一本满足,就跟走路上忽然捡到灵石心情是一样的。
便便感觉到她这想法却差点儿厥过去,五棵还觉得少,人家一棵就能炼一颗灵丹,一颗灵丹就上百上品灵石了。这波她们只要能找到卖家,只这四棵草四百上品灵石稳赚,哪里少!
不过这小心思它没具象化出来,因为花灵媞现在又开始兴致盎然的收废丹废药,过了一会儿心灵感应还断了,撅着屁股在那儿刨的飞起,没心情听它说啥呀。
它叹了口气加入了进去,好歹是个劳动力,要不然这么大一堆,光靠一个人,那得几天才能收完!
然而即便有便便的加入,她们挑挑拣拣的,也还是用了五天没日没夜的时间,哪怕花灵媞是修士,也累的几乎直不起腰。
便便更是累瘫,它八阶却仍旧需要吃饭喝水睡觉啊,饲兽丹一天都得嗑十次,每次都是七八丸一起咽,谁让它阶数高呢,消耗自然也大。再加上五天没睡觉,感觉那黑眼圈的颜色都更深了,小眼睛里一副疲惫的模样,看的花灵媞有些心疼。
她们就干脆在这洞里休息了一天,再接着往另外三个坑找。
有了这个坑的意外收获,花灵媞赶路过程中还想呢,不知道其他三个坑是不是也有其他的灵植或者天材地宝啥的,毕竟大家都一样是垃圾坑,许久没人去看过,不长点儿啥反而不正常嘛对不。
让她失望的是,那三个坑还真就啥都没有,别说灵植,也不知道是这里的地气原因呢还是堆着的废丹废药原因,那是连棵杂草都没长啊,搞得她反倒像丢了灵石似的沮丧,连捡丹都提不起劲儿了。
这一提不起劲效率就低,发现雪草那坑花了五天,这几个坑的时间就一个比一个长,八天加十天再加十五天,等到全数搞完,整整二十八天就过去了。
不过这样提不起劲的刨垃圾便便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啊,它最后甚至还有时间跑出去打猎,拖了超级无敌大一头兽尸回来,进洞的时候,把花灵媞和小灰都吓了一大跳!
花灵媞围着那比她四个人加起来还大的兽尸,那是不用细看就知道这是头灵兽,而且还不会是低阶灵兽,应该怎么的也有四五阶了!
第七零七章 阵眼被毁
“便,你这是在哪儿逮的灵兽?你变成鸟飞到远处野地里捉吃的了?你一干活就喊饿,抓吃的倒是劲头足,这么小不溜秋的身体,没想到还能拖这么大的尸体跑这么远呢。”
花灵媞就问便便,而且下意识的就以为它是从很远的地方抓来的中阶灵兽。
便便横了她一眼,因为它已经感受到自家主人那种刻意多想的情绪,这是她自我否定时经常产生的古怪行为。
“主人你这这么说就过分了,我喊饿那是因为真饿。我又不像灰溜溜,实力这么菜,一顿一颗饲兽丹,一天三顿就够消耗的了,你那垃圾丹我一百颗一百颗吞也就大概垫个底,就这还怕把你吃穷喽,我再不自力更生我不得饿死!”
它先吐槽了一下花灵媞故意埋汰它的那几句缺德话,然后才提及正事。
“再说了,我这可不是从很远的地方抓来的,我就在附近逮的这货好嘛,去之前我就已经闻到它身上那股味儿,也就你,魔神大人给你灌了那么多灵酒你也就结个丹。实力用时方恨菜,要不然你也该和我一样察觉到附近的情况的呢!”
它说完小屁股一撅,翻了个身举起自己的小爪爪就朝那兽尸划了过去,横横竖竖的一通扒拉,这兽尸就被它解剖,皮是皮肉是肉的分做了好几堆,还把内脏给埋了,因为它不喜欢吃内脏。
花灵媞被它这话说的汗毛乍竖,因为她们所在的这个位置虽说距离玄清宗核心区域那是相当的远,属于边边角的边边角,再往前开一个小时十一路就出了玄清宗地界,却真的是实打实还在护宗大阵范围以内的!
既然在护宗大阵之内,现在有三四阶的灵兽闯进来,那不就代表着护宗大阵又有漏洞!这她得赶紧过去看看哪,别是看管这边阵眼的同门遇险了吧!
想到这里她人就瞬间蹦起,再把便便收拾好的肉一收,搁到圆象里就要提溜便便牵小灰往洞外钻。
除了便便,那小灰也在馋肉啊,只是因为它比较乖,所以才没抱怨过老吃饲兽丹填肚子而已。这一家伙肉突然不见了,它就和便便一样吓了一跳。
“哎呀,我肉!”
“呱?!”
“肉啥肉,肉在我兜里呢,不会少你们一根肉丝儿,现在咱们先去你抓灵兽那地儿看看吧,别是出啥事儿了。”
她和两个亲兽兽对抗出去的力道,因为这俩货压根就只想吃不想走。
“不是,主人你不用去看,那边儿没事,我就从那儿过来的还能不知道?咱们先吃成吗,吃完我亲自驼你过去,就算有什么事儿也耽误不了我啃几口的时间,我就吃生的还不成吗!”
便便垂死挣扎,因为它真的饿了。
花灵媞只好收了力道皱眉看它,又担心阵眼又心疼俩孩子饿。
想了想她还是拿出两块肉,一兽一块给塞它们嘴里。
“那就边赶路边吃行不行,虽然这样对胃不好,横竖就这么一回,想来问题不大。”
便便有肉就行,就点点头。
小灰无所谓,因为它嘴大,这肉递到它嘴里,已经被它嚼吧嚼吧咽下去了……
这下更好赶路了,花灵媞就扛起扑在肉块上的便便跳上小灰的背,一路朝着那护宗大阵就奔将过去。
然而问题简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还没赶到阵眼呢,她们才飞了一小会儿,密密麻麻的丛林间便闪过老多兽影了,岂止是四五阶的,连六阶的她都瞧见了,亏了有便便在此,那些灵兽也不敢招惹她们,老远就逃走,才能让她平平安安到达阵眼。
阵眼果然已经被破坏,地上还躺着两个身着玄清宗制式灵袍的弟子,已经死去多时,且很明显无人前来善后。
她就跳下小灰的背到阵眼前看,一看又抽了口凉气,这阵眼都不是灵石被耗尽那么简单,而是整个阵台都被破坏了,连点儿灵石的渣子都没发现,很明显这是灵石被拿走了!
是谁干的?是灵兽还是人拿的石头呢?假如是灵兽那还不是很严重,如果是人,这情况就糟了,不是有外敌就是有内鬼呀,哪种可能都不正常。
可她要怎么判断呢,想了想就让小灰过来闻一闻,看看它会不会有什么发现,就跟地球上用工作犬一个思维模式。
小灰就闻啊闻,闻的很认真很起劲,只是满眼蚊香圈没什么结果。
花灵媞就汗,知道是自己把这问题想简单了,人家工作犬那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知道分辨不同的气味才能大展身手,她们家小灰只是个乖乖小座兽,即便闻得出人和灵兽气味的区别,也分不清这些气味都是哪些人或者哪些兽的啊,毕竟这地方人也待过,还死那儿呢,兽也来过,肉还在它肚子里待着呢。
这可咋办,先回宗门上报情况,让高阶弟子拿着灵石来补?阵眼都破坏了,这玩意儿得长老才会修吧。
自己带着俩兽去边境做人肉护宗大阵?抬头看看天感觉都不只是这一块儿有问题,光靠她怎么守得过来,又要守到什么年代去!
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周边巡视巡视,至少得先把全部的情况掌握完全才能判断下一步到底怎么办吧。
她就再次提溜起刚好吃完肉的便便坐回小灰背上,让它悄悄的飞,别飞太高,用树冠打掩护,好偷看地面情况。
小灰听懂了,也知道现在情况不正常,还真就跟一会飞的斥候一样,不开翅膀,只靠着自己的灵气带着背上的一人一兽静静扎入了高大的树冠中间,安静穿梭于枝杈里。
花灵媞让小灰这么飞不是为了躲灵兽的,有便便在,灵兽根本就不会对她们干啥,顶多就是逃走,反正它们平时没事也是窜来窜去,逃不逃的都正常。
她要这么静悄悄是躲人的,因为哪怕是玄清宗弟子,她现在也不敢百分百信任了啊,毕竟还有那么多“后进生”,出个敌特简直不要太正常好嘛,她甚至怀疑这阵眼的破坏就是敌特行为,电视剧里不都常演。
第七零八章 特务
别怪她心思多啊,这会儿多个心思总比傻憨憨强,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小灰驮着她和便便往前飞了一段,果然就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躲在一个凹地里,正扎堆说着什么,四周有个隐形的小小阵法,是用来隔音的,所以她哪怕再竖耳朵也听不见声音。
得嘞,这几人很可疑,好人干啥要隔音?!
她就让小灰停到附近地上躲好,让便便待着保护小灰,自己则想猫过去一探究竟。
“主人你疯啦,就你这菜鸟样,被他们发现了,要真是敌人你就惨啦!要不你留下看着灰溜溜,我去帮你打探!”
便便现在真的是很保护自己的主人了,看到花灵媞要去做这种事,下意识就拦。
花灵媞知道便便是担心自己,但还是忍不住不服气了一蛤,她现在都金丹了好哇,咋还能算菜?那没便便的时候,她更菜那会儿也是自己一人单打独斗的啊,不也活的好好的,她就不想被保护的太好。
所以她当即拒绝便便,“你留下,你主人我没那么弱好伐,曾经还揍过你呢你忘了,就偷偷溜过去看看,万一要有情况就吼你,你和小灰赶紧冲过去救我也来得及,你俩速度我放心。”
说完不等便便回答,手一挥就将灵气灌注脚下,手一抖把袖中的青莲剑柄摸在手,就跟一灵猫似的摸了过去。
便便看着那背影有些许抓狂,它那会儿是轻敌,才被钻了空子,那能做数嘛,能不提这茬嘛!谁知道当初的小菜鸡会成为自己的主人呢,真是兽生无常啊,哎!
它感叹着见事已至此只好守稳小灰,不停向四周的灵兽发散昔年兽王雄威,搞得小灰看它跟看神仙下凡一样,那铜铃一样的眼珠都快掉下来了,惹得便便招架不住的得意,连担心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花灵媞一路躲着灵兽摸到那堆人附近,虽然还是没有声音,但猫在草棵子里到底还是能看清楚人了,就见那些人里还真就有三人穿着玄清宗制式灵袍呢,不是特务又能是啥。
嘿!可被她可逮着了,她就说嘛,要没有内应这护宗大阵的开阵之法外人能有?不开阵要想闯进来,那动静可就大了,决计不可能现在还悄默叽儿躲这儿商量着什么的。
但她没有声张,毕竟那边的人说话的声音她听不见,仅仅只是看到弟子和陌生人聊天,也不是完全没有误会的可能性。
然而那隔音阵可不是那么好破的,破阵的手法简单,那手诀她会掐的很,当初渣作者在原著里描述的可详细了。再加上她本来就是这里人,一看那描述,当场掌握,到现在都没忘呢。
只是这阵破又不是悄咪咪的破,一旦破了,人家肯定就察觉了啊,她还偷听什么偷听,这样搞还不如直接闯过去问他们在说啥,不也一样了来着。
那不破阵还有别的办法嘛?
……就没有。不过别人有张良计,她有过墙梯啊,听不着声音她还能看,稍微读个唇语之类的也好过啥都不做对吧,聊胜于无。
感觉这办法也挺牵强蛤,但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问天对这种事情也是没一点儿作用的。
不过还真别说,她凝神看过去,就在穿着玄清宗制式灵袍的一名弟子嘴上还真就辨认出了三个字来,“长天宗”!
她很确定自己看到的就是这三个字,因为那些人也不止就那一个弟子说了这三个字,其他人也有说的,就让她十分肯定。
然而她看出了这三个字后就更费解了,咋的这事儿又和长天宗有关系了呢?长天宗从来也没和玄清宗做对过啊,他们会忽然派人来破坏玄清宗的阵眼?莫非他们是知道昔年的仇人就在玄清宗里,所以这是跑来赶尽杀绝来了?
不大可能吧,找苍凌峻的麻烦大鸣大放繁花门口嚎两嗓子就是,以苍凌峻的性格,那是肯定回去应对,断断不用找人混进玄清宗,还偷偷摸摸在这儿扎堆,看着都不像找麻烦,而是去投毒似的。现在的苍凌峻真的不至于好嘛。
她否决了自己这个猜想,就再去读唇语。
可惜她也没专门学过这个,除了认出几个没有意义的词意外,就再也看不出啥有用的信息了。
但她没有气馁,而是稳着心态静静的等。
这群人总有聊完的时候吧,等到聊完这隔音阵不就撤掉了,然后她再偷偷跟着,看他们要去做什么,目的一样能弄清楚,根本就不需要急在这一时。这种蹲点的事情她以前就做过好多回了,驾轻就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那拨人还真挺能聊,眼见着日上三竿,花灵媞都把人数、每个人的样貌特征都分辨的清清楚楚,就差要数他们的脸毛了,这群七个汉子才终于站起身来,撤掉了隔音阵。
他们也是很警惕的,站起身和撤阵的时候每个人都在朝四周观望,以确定周围没有人或者灵兽啥的,接着就是兵分两路,踩着满地的枯叶就离开了原地。
三个身着玄清宗制式灵袍的家伙朝着玄清宗内部方向前进,另外四人则是顺着护宗大阵原本的阵法所在,一路向下,很明显是去下一个阵眼了。
花灵媞就皱眉,她要跟哪一边呢?
这七个人的修为都和她差不多,四个金丹,三个寂灭。玄清宗弟子这边是两个寂灭加一个金丹,另一边则就是三个金丹加一个寂灭了。
她想了想决定先跟玄清宗弟子这边,毕竟这边的修为高一点儿,跟踪啥的难度也大,得是她这种玄清宗土著熟悉路况,才能更好的跟。
那边她不跟却也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跑了,其他阵眼是有弟子守着,可守阵的弟子修为普遍不高,大都是灵动任督,毕竟守阵容易,只需要看着灵石就好。
所以她就想让便便带着小灰去跟,万一他们要对玄清宗弟子不利,就地抓获,是拖望断峰还是拖玄灵门“严刑拷问”就再看。
第七零九章 埋伏
主意打定,她赶紧联系便便,把自己看到的情况稍微描述了一下,就让它俩出发,自己则再次跟一个灵猫一样坠在那三人后面。
便便想劝,它觉得既然主人有把人放倒逼问的想法,那还跟什么跟,直接让它出击,七个人一个都跑不了,也不用去什么望断峰玄灵门的,就她们刚才来的那垃圾坑就挺适合审讯,保管它能把主人想知道东西全挖出来。
然而这念头才冒出来又被它咽回去了,自家主人在兴头上,它觉得身为契兽,还是一个有智慧的契兽,应该宠着,反正也飞不出它的小爪爪,就跟呗。
幸亏便便宠花灵媞了,要不然花灵媞还听不着一些就连严刑拷问都拷问不出的事儿呢。
就见她简直是使出了浑身的修为,力求一点儿都不被发现,就那么坠在后面。
这三个人果然是“敌特”,只是他们的敌人并不是玄清宗,而是斗篷人!
哦不,严格来说也不算是“敌人”,而是“凯子”!
他们似乎是江湖上的一个犯罪小团伙,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买卖,专门抢劫有实力的修士,杀人越货,由于机灵和心狠,“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以至于几人的修为灵根资质不咋地,却硬是凭着源源不断的资源,修炼到了这样的地步。
后来乾坤衍轮禁破坏,九方家族势力范围内又是乱象频生,他们的日子就不大好过了,只好滥竽充数,假装自己几人是没了靠山的散修,被蓝音音带着进了玄清宗,还真就过上了有编制的安稳生活。
可是他们平时都大手大脚惯了,玄清宗弟子虽然平时也有份例,还有大把的任务能提供额外收入,他们却觉得不习惯,也嫌收入太少,就寻摸着再干一干老本行。
然而玄清宗那也是制度完善有传承的大宗门,门里规章制度齐全,你打劫一个弟子,弟子跑去上告,他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又不能杀人,杀人要受到的惩罚更重,忘业峰那么大山头戳着呢,前不久才火了一把,这几个人不是也机灵吗,就没敢。
后来哥仨实在没钱花接了个任务出门,就遇上了那边那四个越发鬼鬼祟祟的人。那四人谁啊,还真就是花灵媞看到的那三个字,“长天宗”弟子。
这四人虽说是正大光明门派里正儿八经的弟子,可长天宗一向以来的门风,那和这仨人的思想不正好在某种程度上高度重合嘛,一伙人是为“财”,一伙人就是为“才”,凑一堆简直是有说不完的话呀!
这仨哥们儿和四个长天宗的人混一路都是眼界大开,平常听说的长天宗和实际情况居然相差这么十万八千里呢,真正的长天宗还像是专门为他们打造的似的,当时就反了水了,就对那四个人表示自己想叛玄清入长天。
四人是欣然同意呀,顿时老兄老弟就攀上了关系,还开始合计回宗大事了。
然而要赶这么远的路回去,那总不能空手啊,那四个人也不是出来旅游的,东西没寻摸到反倒亏了这一路的耗费了。
这仨人就同长天宗的人说起了最近这九方家族的变故来,把个从九方家族回来的玄清宗弟子描述的斗篷人给吹的天花乱坠,重点就是描述斗篷人的厉害之下,那兜里的东西肯定也多呀这情况。
这岂不就相当于是和长天宗的人明说要做什么了嘛,那些仙帝们他们是不敢打主意的,可归仙的话要是能落单再凭着几人多年的经验,搞死一个得须弥袋稳赚不亏。
长天宗的人应该就同意了,就给埋伏到玄清宗里边儿来了。
这些情况是这三人一路仗着四周没人接着海了聊,花灵媞慢慢听之后大概推断出来的情况,不保证完全准确,但大概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难怪刚才几个人在隔音阵里总“长天宗”“长天宗”的,想必大约就是在说相关话题来着。
花灵媞看他们的眼神就变了,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要打斗篷人的主意,还因为他们的凶狠和不知悔改。
可花灵媞奇怪的是既然他们并不想引起玄清宗人的注意,为什么又要破坏阵眼,杀害守阵的弟子呢,弟子一杀那么在没有达到谋害某个斗篷人的目的之前,岂不是先打草惊蛇,玄清宗每一个弟子的死亡都是需要记录的,他们已经入宗这么久,不会不知道。
这个疑惑没想到她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就听这三人里的一个大胡子担心的皱起眉头,发愁的正是花灵媞想知道的。
“可死了的那两个人怎么办?咱们开阵法墙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有灵兽埋伏,活生生搞死了他们,玄清宗应该很快就会有人发现的。”
大胡子说完,另一个白面小伙子接话。
“你都说是灵兽搞死的了,那还能和我们有关系?玄清宗的人尽管去查啊,怎么查那都只能是灵兽弄出的伤口在他们尸体上,咱们可是碰都没碰一下,这也能赖?”
第三个人就哈哈大笑,“说的对说的对,老褚就是傻,这事儿你不但不用担心,反而还应该感谢这些灵兽帮了忙呢,要不然回头还得解释开阵墙的理由,老子哪有那么多借口好想,死了正好!”
三个人就更开心了,感觉这路走的都有点儿飘,看的花灵媞视线越发转冷,差点儿都要露出气息来。
“哎,可你们想过没有,这阵墙附近又哪儿来的那么多灵兽呢!尤其是那个忽然冲进来的,当时我也没有细看,只觉得眼前一闪,一个黑影就冲进去了,那些长天宗的人还说他们等在外面的时候没发现,总觉得这事情古怪,咱们要不要和玄清宗的人说一说啊,好歹还得在这儿窝几天,就这几天的安生总要保住吧。有钱赚没命花,这种事儿咱可都经历的多了,老五老六就是这么没的。”
三人笑完,那白面人就跟着担心,引来那老褚嗤之以鼻。
“哼,说什么说,你也说这几天得安生,说了指不定咱们更摊上事,灵兽的事这么大宗门会不知道?你可别瞎操心,说了反而引火烧身,就算事发,我们活挺挺总能捱过,要你多事!”
第七一零章 敲晕
“也是。”
那老褚登时被说服,三人继续嘻嘻哈哈,走入了一个临时座兽召唤点。
花灵媞亲眼看着他们用饲兽丹包了两匹座兽,就那么朝天飞走,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人不是他们杀的?她就疑惑了,还很意外,因为一切都很顺理成章。
她原地待着想了想就联系便便问它那些长天宗的人在做什么。
没过一会儿便便就传来吭哧吭哧的声音,听上去正在用什么力。
“嘿呦,嘿呦……啊,主人?长天宗的人是谁……哦是他们,他们没在做什么,都晕地上呢……”
晕地上?这四个人刚才不是还活泼健康蹦蹦跶跶顺“墙根”溜呢么,咋才这么会儿功夫就晕了?莫不是……
“他们真的打阵眼弟子和阵眼的主意,所以你拍晕他们了?”
她立刻想起分别前自己对便便的交待。
哪成想便便竟然否定了她的想法。
“没有啊,他们没杀守这劳什子阵眼的弟子,那三个小菜鸡都活得好好的呢。”
这花灵媞就听不懂了,还觉得自己的脑子更浆糊了些,这边阵眼的弟子不是抢劫犯杀的,那边长天宗的人她也小人之心了难不成?自己这是冤枉好人啦?有没有人可以告诉一下她这问题出在哪儿啊。
她就不停向便便发散幽怨的情绪,好让便便明白她这个主人的“不好惹”。
“那你为啥要把他们敲晕?莫不是他们发现了你和小灰拙劣的跟踪,你只好先下手为强啦?是这样的话你还知道是敲晕,而不是敲死,那也是个巨大的进步了喔!”
便便对这种话的感觉那是又爱又气,觉得后半句话她们确实可以扩展开来再详细讨论一下,但是前半句就大可不必。
“并不是,好嘛!并不是所有的契兽都跟主人一样菜的,他们之所以被我拍晕,那是因为他们套着斗篷袭击守阵眼的弟子,但是又不打算杀人家,很明显是在干诬陷魔神大人的事情,那我能不出手嘛!请冤枉了我的主人有空写检讨上来,字数不用太多,一本薄册十余页,涂满就成。”
花灵媞对便便这阴阳怪气的控诉充耳不闻,而是拔腿就避着四周的灵兽狂窜,上天入地朝着便便和小灰那地方奔去,想要亲眼看一看这四个人的“杰作”。
便便知道花灵媞来了,也就熄了声,静静等待愿望它的主人来亲自和它道歉。
不一会儿花灵媞就到达,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灰和它身边的便便,第二眼就是躺在地上的四具身体,果然各个穿着一身斗篷,把各自的脸遮得严严实实,乍一看还真像斗篷人。
“厉害啊,长天宗的人果然不择手段,连这种招数都想得出来!”
她就跟看西洋镜一样砸着嘴靠近,翻开其中一个人的兜帽,下面的脸果然就是那四人中的一个。
“哼,那可不,主人你刚走我就带着灰溜溜跟。跟没几步就发现他们从兜里掏东西呢。我还以为是啥宝贝,想着能不能给你掏回来增加点儿收入,哪成想他们掏的居然是一身身的斗篷啊。”
便便看花灵媞的惊讶,就蹲在旁边给她汇报起跟踪过程来。
“那就是说这四个人根本就是有备而来,这斗篷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呀。”
花灵媞边听边分析。
“嗯呐,那可不。”
便便聊兴上来了就紧跟着烘托气氛,接着再描述。
“一般人谁会在兜里揣这玩意儿,连魔神大人的斗篷那都是抢……借的呢,所以我就知道这伙人不对头,就跟的更紧了。然后他们一路也不说话,直冲那阵眼就开打。”
花灵媞不听细节就还好,一听那眼睛就眯了一下。
直冲阵眼?如果便便的描述没有夸张的话,岂不是说这四个人早就是冲着玄清宗的阵眼而来?
是,他们和那三个人外来户密谋完以后也是朝阵眼而去的,可但会儿针对的阵眼和便便描述的针对阵眼,这初衷就不一样了。前者是临时决定的,后者就是预谋,很早很早的预谋,甚至是早于遇见那三个憨批之前。
“然后呢?他们打了三个玄清宗的弟子,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装扮之后就敲晕,甚至还大喊了自己是斗篷人之类的信息用语?”
“差不多吧,但是这些人可没像主人你那么戏精,喊到是没喊,也没打晕那些弟子,那些人也是我打晕的。这些人是突然出现在阵眼附近,让那三个小菜鸡看到他们的装扮,是当场就吓傻。然后他们再意思意思的揍了一顿,放了个漏洞让他们各自逃走了。我一看这不行啊,当时就追了上去埋伏起来把他们给敲喽,接着再回头来收拾这四个人来着。”
是……是这样啊,花灵媞忽然有点儿感叹这四个人的脑回路还挺缜密,对自己干坏事方面的经验不足也是暗暗检讨。
看看人家,安,既然是想要冤枉谁,那肯定要让“目击者”流畅的把这事儿说出去呀,把他们敲晕何必呢,没准醒过来还伤了脑子失个忆,那这番做派不白整了,没必要啊!
她就囧,囧完却撂出一句话,“那这么看来,这些人应该就不是长天宗的人了。”
这下轮到便便迷惑了,“为什么?”
“因为长天宗的人虽然行事古怪不择手段,却不会做与提升修为这么不相关的事情,太绕太复杂了,根本就没必要。”
便便眨了眨眼睛,还是没有听懂。
“嫁祸魔神大人能得到的好处可是大大滴,怎么就太绕,便便不懂啊。”
花灵媞就摸了摸便便,理解它的不懂,它再聪明也不是人,还是没办法按照人类的思维模式去想逻辑的,所以没打算和它解释,因为解释了它一样还是不懂。
她从圆象里拽出一根绳子,把这四个昏迷的人结结实实的捆起来,然后让小灰驮着,居然真的就把他们押回了玄灵门,也不上报望断峰,而是按照原计划,她要自己审这四个假冒之徒,看看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第七一一章 借地方
临走前她让便便再次展示兽王的魔力,将这四周从漏洞里钻进来的灵兽大概驱离了一遍,然后收拾现场,把自己和便便还有小灰以及这四个人存在的痕迹抹掉,做出从没人来过的假象。
最后她又通过完好的那个阵眼向望断峰的控制阵眼发了个警报,带着这四个人就飞回了琉璃峰。
琉璃峰上一如往昔,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林央就显得更热闹一些,但还是多出了些许动静,是花姚姜再给新徒弟授课,教给他自己所修之功法,好替代掉林央现如今修炼的宗门制式功法,让往后的修炼之路能更顺畅一些。
难得的是今日驰末煌也在,手里缝缝补补的,搞着一件衣服一样的东西,和旁边的教授比起来,居然也十分和谐。
花灵媞站在琉璃殿门口看着这一幕简直有点儿愣神,曾几何时她和师父师兄也是这样过日子的,那时候场面想必也是这样的温馨,真的好怀念啊。
她愣神的时间有点儿长,长到殿内三人已经发现她,还都转头看着她了,她还没点儿反应,只睁着大眼睛“瞪”这林央。
林央这一下就吓坏了,还以为花灵媞这是外出回来看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被他给抢了,这会儿开始生气了呢。
他瞬间就从蒲团上蹦起来,一副做了坏事被抓心虚又害怕的模样朝花灵媞喏喏一叫,“花……师姐,你回来啦。”
花灵媞被他一叫才回过神,眨了下眼睛跨进琉璃殿里,先给自家师父和一旁贤惠的师兄行了一礼,才回应林央,直接就给他一拳。
“好小子,想当学霸啊!”
“不……不是,你不在师父才教我东西的,都是你学过的,你早就比我厉害。”
他说的前言不搭后语的,成功让花灵媞翻白眼,已经知道这是“二胎”的求生欲在作怪,当即把他拉到蒲团上重新坐好。
“知道你就赶紧学,师父不教你我有空也会教你,身为玄灵门弟子,不会本门功法算怎么回事?不过今日你是学不成喽,因为我有事要找师父。”
林央一听又从蒲团上跳起来,“那……那你坐,我站着就行,这地方离师父最近。”
花灵媞看他这鹌鹑样就彻底无语,心说这“二胎”也算是最不正常最没出息的“二胎”了吧,怕啥呀!就算她嫉妒他也不用怕嘛,打一架不完事儿了。干脆不理他也不坐,而是回头冲着门口使了个眼色。
便便当即就带着小灰驮着一大溜人闯进了琉璃殿,成功将林央又吓了一大跳,感觉他都快成易受惊体质了!
“哎呀,啥呀!”
他下意识就嚎了一声,嚎完才发现地上东倒西歪的是四个人,全都被绳子困得扎扎实实,连在小灰身上,磕磕碰碰的面目全非了。
花姚姜和驰末煌则是依然淡定,根本就没对突然出现的四个人有任何意外的反应,驰末煌甚至看了两眼之后又拿起针缝补了起来,手稳心定的,连针脚都没变过。
他俩这是明显在花灵媞飞回来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俩兽一人的动向,早就在心里惊诧过了。
花灵媞表示理解。
但是理解完就得干正事。
“师父,你琉璃殿后殿借我一下呗,是女峰太破太小了,木有气势也不够可怕,还没地方捆人,委实的不方便。等我审完了这几个人,会帮你打扫干净,保证不让你瞧出一点儿不对劲行不诶?”
她鼓起勇气借地方,声音很正常,内容细分析却挺怂。
花姚姜和一旁的驰末煌听她说的,这才知道这家伙捆了人回来居然还要审的,他俩还以为自家崽儿这是抓了啥间谍要上望断峰去上报,提前回来打招呼的呢,于是就好奇了。
花姚姜就做代表问:“他们是谁?”
花灵媞借地方为啥怂啊,可不就是因为怕师父和师兄细问嘛。这具体情况她也不知道来着,这才要审。可这么一来就搞的好像她是个反派似的,现在翅膀硬了,都能做这事儿了,遂摇摇头。
“我要说我也不知道,您信吗?”
……
花姚姜觉得自家徒弟不说这话她还不信,这么一说那肯定信啊,不过出于这段时间花灵媞一直以来的优良表现,她就知道地上这四人应该也不是啥好人,才让徒弟整这一出。
她其实是不大在乎后殿脏不脏的,她要那么讲究还能养出个不讲究的娃来,也就同意了,就是对花灵媞形容自己这后殿可怕心里有点儿膈应。
她的后殿怎么就可怕类,它不就是显得空旷了些,底下的悬崖高了些,月光清冷了些,晚上的风还大了些嘛,这也能可怕?!
花灵媞得到同意就很开心,当即让便便和小灰带着人赶往后殿地干活,却被驰末煌叫住。
“你师父同意,我就不用同意了?”
花灵媞心里一抽,和便便小灰一起转头就去看自家师兄,小小的眼睛里那是闪着大大的问号,不明白自家师兄平时那么宠她,咋今天就有不同的意见了?
驰末煌却收起衣服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那四人身边低头冷着脸看了看,接着居然亲手提溜起小灰背上的绳索,带着他们去了后殿,原来是想陪着花灵媞一起审来着。
花灵媞这才松了口气,对自家师兄这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亚子偷偷吐槽,心说您老不放心我您倒是直说呀,害,老直男!
在这个过程中,那林央站在那里也是相当好奇的,可他自觉自己是没有地位的,不应该掺和进去,就在那里默默观望四个没声息的人,静静听师父师兄和花儿的决定。
可当花灵媞和驰末煌真的要去后殿的时候,他又油巴油巴,瞎子都能看出来这家伙也想跟着去,哪怕在一边给师兄和花儿打打下手做做小小杂役呢。
他这样子看在花姚姜眼里也是一阵好笑,就开口让他跟去,还说让他看着师姐,别闹出啥不好收拾的情况出来。
林央当即眉开眼笑,向花姚姜施礼就冲了过去,跟进了后殿。
第七一二章 绑好
随着花姚姜看着所有跃跃欲试的人的背影摇头,三人俩兽就到了后殿了。
花灵媞无论怎么感慨都觉得这地方可太适合,瞧瞧这一人抱的粗柱子,貌似还是特殊木料建造,那是如金似玉啊,只不过外面涂了漆看不出来罢了,这都多少年了,上面连一点儿磕磕绊绊的痕迹都没有。
这种柱子拿来捆人,饶是高阶修士能切金碎玉,也是不用担心搞断它们的,可不合适?
她就朝着地上那四个人走去,也不急着松绑,而是先暗中观察这几个家伙是不是在装晕,毕竟距离便便敲晕他们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
林央也跟着凑上来帮着观察,两人左看右看觉得这四个人的眼皮子有点儿抖,感觉有情况,但又不能肯定,毕竟这些人是昏迷,又不是死了,也不是植物人,不能要求连眼皮子眼珠子都不动吧。
菜鸡在不确定,高手却没那么多顾虑了,见这俩小家伙一副傻不愣登的模样,驰末煌随手一甩,四根刚才用来缝衣服的针就这么扎了过去,尽数扎在四人屁股上,一人一根分的刚刚好。
他出完手便便也不甘落后,小小的毛绒身子飞起在四个人身上蹦过,一人一个飞踹,就在那圆滚滚的脑袋上,也是分的刚刚好。
让花灵媞惊讶的是,自家师兄的针扎下去四个人里有三个轻哼一声,接着就彻底被便便踹没了声。
原来这四个人里还真就有三人早就醒过来了,只是听见外界的声音不对,连眼睛都不敢睁,真的在装死,一边听着周围的说话声一边在计算和寻求逃跑的机会。
可惜啊,遇到了硬点子,还是两下,这下他们是真的完全再次失去意识,只能仍由花灵媞摆布。
捆起!
花灵媞在林央和小灰的帮忙下把这四个人绑好,不是一般的绑法,而是特损的头朝下脚朝上;也不是用的那普通的绳子,而是驰末煌倾情提供灵蟒筋一捆,绑的那叫一结实!
头下脚上这种姿势可太难受了,即便是修士时间久了,在没有功法帮助的情况下,血液直冲大脑也会让人觉得窒息和恶心,所以这几个人没过一会儿又醒了。
醒了也没用,在没看清楚周围环境的情况下,这几个人剧烈的挣扎只是徒劳。发现这一点以后他们才慢慢意识到自己遭遇了什么。
四个人纷纷运行功法让充血的眼睛清明些,往前方那么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长得毛绒绒却眼神凶狠的小食铁兽!
哎,咋绑匪这么可爱的嘛?
四个人盯着这食铁兽幼崽又懵了,接着就明白这帮自己的人肯定是这食铁兽幼崽的主人,于是便纷纷“低头”朝着这幼崽的头顶上看。
果然,就在幼崽的身后,一个女人双手抱胸看着他们,面无表情但目光冰冷,活像是看着四只猎物一样的视线。
这地方还不止她一个人,她的身后还站着两个男人,最最后面还有一匹个头不大的座兽,长得灰溜溜特丧气!
得嘞,他们应该是遇上硬点子了!几个人同时明确了自己的处境,毕竟能把人绑成这样,也就能看出出这主意的人不是啥好东西……
不是啥好东西的那家伙看着这几个人神色又迷惑变成倒霉,就知道他们应该搞清楚自己的情况了,就勾起一边嘴角,让原本的面无表情忽然变的流里流气,还掏出青莲一甩一甩的,蹲下身把四个人一一近距离看过去,那一张张的脸一个角落都没漏过,似是在确认四人的身份一样。
这是个心理战术,是她和朋友学来的小小技巧,以给审讯对象造成压力,就会露出破绽。
这一招很好用,修士们抗压能力很强,但也是面对的实打实的招数,这种莫名其妙的暗示就觉得膈应了,所以这四个人即便都想要掩饰,依旧在眼神里流露出迷茫和紧张的情绪来。
花灵媞一看时机成熟就站起来一下一下甩着青莲开始向他们问话。
“咳咳!”
她先清了清嗓子,也是在调动起这些人的注意力,好吧精神头放到她身上来。
“姓名,性别,籍贯,单位!”
她用着很严厉的口吻学着电视剧里的亚子一个词儿一个词儿嚎过去,嚎的嗓门还不是自己平时说话那嗓门,而是压扁了嗓子,有点儿学鸭子那种“呷”来“呷”去发音,听上去特流气,让人更加觉得不是个好东西。
可她嗓门到位,问的问题却很超纲啊,“姓名”和“性别”在场包括驰末煌、林央和便便在内的人还能听懂,这“籍贯”和“单位”就很有理解难度了,他们好像也没这玩意儿啊。
后殿里就一片安静,似乎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没人说话花灵媞却能说话,她见那四个人愣愣的,竟敢不回答,突然间柳眉倒竖,气沉丹田,两个像惊雷一般的字就从她嗓子眼里炸出来,“回答!”
这两个字可太响亮太突兀了,别说是绑着的四个人,那就是她身边的四个活物都被吓得浑身一激灵,林央甚至差点儿没摔到地上去,亏了小灰在它身后顶着呢,要不然绝对丢了这个脸!
她这招可是当年在地球上帮忙特训的时候跟带她的老教官学的,那炸子音儿简直和老教官一样一样的,经常唬得学员腿软,让他们干啥就干啥,可好用了。
果然她这一声在配上那凶狠的表情还真就让四个人里的一个人颤动着声音开口了,只是说的话不是她想要听的而已。
“你……你们是谁……”
嘿呦,没想到她这么一套下来,这几个人还能有点儿理智,不但不回答问题,还敢反过来调查她了蛤!
她现在身为反派一样的人物,对这种情况那还能忍?当即拿起地上扔着的刚才帮他们的绳子就是一甩,往后殿地砖上重重的挥了一鞭,发出比雷声更响亮的鞭声,警告着那个说话的人以及其他三人!
“姓名,性别,籍贯和单位。”
第七一三章 扎针
她沉着嗓音又把四个问题说了一遍,没有刚才那种严厉,却特别诡异,让人觉得他们要再不回答,下一记鞭子就绝对甩到自己身上去了。
这充当鞭子的绳子只是凡物,然而用它的人不是啊,虽然这种凡物打到他们身上可能一下就碎了,皮开肉绽却会是实打实的,所以他们也是不想捱的。
那个率先说话的人就看着面前地上的绳子困难的咽了口口水,还真就报上了自己的答案。
“达鲁,男,籍贯单位啥的,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没事儿,反正我也是瞎问的。花灵媞在心里对对方的识趣默默舒心,决定放过这个率先开口的答不上问题来的“罪过”。
“你们呢!”
她趁热打铁呵斥其他三人。
有一就有二,有了一个人带头,那三个人当然也只好说了,只是有一个人说的磕磕巴巴的。
“武闻劲,男,籍贯单位我也不知道。”
“黄王,男,那两个我也……”
“姬……方和睦,男,我……我……”
花灵媞一鞭子就朝最后说话磕磕巴巴那人挥过去,没打着他,就打了捆他的柱子罢了,吓唬吓唬他而已。
“唧唧我我,鸡什么鸡我什么我,回答个问题还这么不利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
那人虽没被打中,依旧被吓了老大一跳,感觉这个人本来就绷着神经,所以才对周身的事物特别敏感,正常的修士神经可没这么脆弱。
“没……没……”
那人当然否认,花灵媞就眯眼,不过也没立刻追究,而是在脑中仔细咂摸着这个叫啥“鸡方和睦”的反应,同时满头问号想不出来虚玄大地上会有这种古古怪怪的姓的。
为什么审人之前都要问对方这些问题呢,其实也是一种心理战术,就跟被人泄露了个人信息似的,假如自己的姓名籍贯单位之类的被对方知道,你又不知道对方同样的信息,就会自然而然觉得没有安全感,有种能被对方攥在手里的掌控感。这是她自己看电视剧电影时候的瞎理解。
甭管对不对吧,反正现在她就觉得有点儿作用,至少对面这四个人的嘴就给撬开了不是。
然而她并没有打算就怎么放过他们,最先开口那人她可以不计较,可后面三个“极其”不配合,还得别人带头的家伙她就要严厉了。
就见她背着手手在四根柱子间走了两趟,最后站在那三个人中间给他们解释籍贯和单位的意思。
“刚才你们说不知道什么是籍贯和单位,那就这么和你们说,就是你们的老家祖坟庙祠在哪儿,又是在哪门哪派修炼的!除了他刚才表现优异可以不说,你们三个都得一五一十的给我交待清楚!”
她又恢复了那声声铿锵的炸子音说话模式,边说话还边拿绳子比来比去,那气势看的一边的驰末煌都要忍不住笑起来,都不知道这丫头成日里在外面跑,这都是学的啥。
而那三个被问话的人则差点儿被绝倒,心说姑奶奶您这算盘也打的忒好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我们四个人是一伙儿的,你问我们仨那不一样嘛,那人说不说的有啥关系类,被告诉我们你其实是想知道的咱的老家和祖祠,而不是那啥劳什子单位昂,我们也不是蠢蛋。
这不废话嘛,花灵媞就是在审他们的出处嘛,这种吐槽纯属白吐。
然而事关这个,这三个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当然就不肯说了,名字已经漏出来那都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猪油蒙了心,咋还真就报了呢,不报又能咋的呢,那人还能吃了自己不成!都怨达鲁,他不带头,他们怎么会松口。
这他们就不明白心里战的意义了,那可不是他们不说就能不说的。
可是遇上了现在这种情况,心理暗示啥的还真就再排不上用场,这么重要的情报,你想用气氛烘托烘托就套出来?以为演恐怖片儿哪,有那么专业的场景和故事?就算有花灵媞也不是心理和审讯专家,没到那高度上。
那怎么办?
面对三个摇头加一脸坚定恢复敌对模样的人她也发愁啊,只是表面上不好表现出来,装着智珠在握云淡风轻“我其实啥都知道”的模样,能拖一阵拖一阵,脑子却拼命在想办法。
要说在场最了解花灵媞的就数驰末煌了,便便那家伙是因为契兽的心灵感应,花灵媞没主动断开它就能“窃听”主人的心情所以不算。
驰末煌一看花灵媞笑的那神秘样儿,口口声声说自己也没那么想知道,却迟迟不走下一步就知道这娃是在咋呼,就想着帮她一把。
然而驰末煌的帮是怎么帮呢,他可不是花灵媞这种色厉内荏的软面条,别人不踩到她的底线,她是不会发狂的——不过要是发了狂那也是凶批一个。
驰末煌可是个老江湖了,宗门的腌臜事他也接触的多,对被审的人动手那压根都不需要考虑,刚才四个人屁股上的针不是收回来嘛,现在再来一回就是了。四根不够他兜里还有一整包呢,缝衣针刺绣针针灸针,是样样齐全,长短不一材质各异,保管能让人欲仙欲死。
他就凑了个花灵媞放完狠话的机会,手一甩,一小把针就飞出去了,明明是飞向四个方向的,却一根都没扎错,全数插到了人的身上,有个倒霉蛋眼睛还挨了一下,嚎着就成了独眼龙,没有好灵丹是很难恢复了。
那三个负隅顽抗的倒也罢了,最倒霉的是达鲁啊!他分明听到审问自己的这个女人说奖励他老实,这一轮不带他的呀,咋那位帅哥你甩针还算上我呢!你酱紫我还怎么老实?!
驰末煌那不是算人头算四个习惯了嘛,一时之间没想起来这茬,后来发现自己扎错了只好将错就错,咋的还得他赔礼道歉啊?就捱着。
花灵媞那也是被自家师兄这黑手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对面的犯人身上的情况,心里直接就一个好家伙,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家师兄竟是“容嬷嬷”的干活!
第七一四章 心理素质
不,感觉比容嬷嬷还厉害了,毕竟容嬷嬷只敢往紫姐身上看不到的地方扎,师兄那是连头都不放过,可怜的那人那眼睛,画面有点儿要打马赛克。
她叹了口气就走上前去把那根针拔了,太辣眼睛,又引的那人惨嚎了两声。至于治疗的灵丹她就不管了,谁让他偷进的玄清宗呢。
然而她拔下来以后才发现这人的伤其实并不重,驰末煌到底是没下死手,选的都是毛细针,所以伤口极其微小,拔出来之后那姓鸡的自己就运功开始疗伤,眨巴眼儿这眼珠已经微微成型了。
于是那姓鸡的自己都松了口气,莫名其妙紧张的情绪还缓和了好些。
可惜这些人的身体不是眼睛,眼睛因为伤口细小可以自行治疗,身体上那治疗不治疗的效用却不大,因为花灵媞没拔针那伤就总在,然后总有隐隐的剧痛折磨这四个人的大脑,时间久了还是很辛苦的。
四个人嚎了一阵忍过疼痛还是选择不说,嘴巴都闭的紧紧的。
花灵媞早就预料到了,逼的狠了还会继续假装自己的是长天宗的人,真实答案不花费一番功夫死上几百个脑细胞那是不可能拿到的。
她就再在几人跟前走了两圈,“怎么样,还是不愿意说?”放了一句烟雾弹出来。
三个铁血汉子抿嘴死扛,连达鲁这个“老实人”这次也不叛变了,他生气着呢。
花灵媞抿嘴点头,“很好,那就别怪我辣手无情了昂。”
她就走到第一个人跟前,伸出手捏住了其肚子上的一根针尾巴,把它拔出来却又不完全拔出来,接着就这么的又扎了进去。
“嘿~嘿嘿嘿嘿嘿~!”
她扎了一下觉得还不够,又这么的循环往复来了好几下,直到这个叫做武闻劲的家伙实在受不了了哼唧出声。
“呜呜……”
这不是他在哭发出的哼哼,而是咬牙硬挺却又敌不过生理反应,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
“怎么样,你说嘛?”
花灵媞自觉自己已经很像一个坏嬷嬷了,只是段数还没容嬷嬷高而已,就给这个武闻劲一个说话的机会。
然而武闻劲哼哼完头一撇,负隅顽抗的姿态很足。
好,她已经料到了,这不是就试试嘛。看他这态度下面两个应该也不用过手了,肯定也是不说的,但是态度她得有。
于是她走向第二个,很公平的也在他身上最细嫩的地方挑了根针“嘿嘿嘿嘿嘿”来了几下,插完直接第三个,就那姓鸡的。
第三个依样画葫芦,就来到达鲁跟前了。
黄望和方和睦既受了折磨,都已经准备好要遭受“拷问”,没想到人家像是就单纯折磨他们一番,完事儿就走了,他俩人就傻了。
啥意思?是我俩不配是嘛!
并不是不配,是你俩不配合。
花灵媞朝着那俩既疼着又瞪着的人回了个无辜的眼神,然后就专心对付“老实人”达鲁了。
达鲁很紧张,倒不是怕受刑,这种被针扎的感觉其实对修士来说真的跟挠痒痒一样,他们又没被封住修为,能被捆到现在也是因为这柱子好。
他紧张是因为花灵媞,总觉得这姑娘邪性得很,其实不凶,就是预判不到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你……你不要过来。”
本来心理素质就不好的他只自己吓自己就张嘴了。
花灵媞奸笑,“为什么不要过来,你不是犯人嘛?”
我是犯人,却是你刚才亲口赦免的犯人啊,你忘了吗小姑娘?达鲁心里那叫一个无语。
花灵媞也不管他反应了,捏起一根针,这回倒没有拔出插进拔出插进,而是捏着拼命捻,就跟那扎针灸的手法一个模样。
众所周知,这人身上是有穴位的,这情况在吃货国还有可能被人黑成是伪科学,但在虚玄大地之上这可就是实实在在的客观事件了,毕竟修炼就是靠的经脉,没有穴位你可能连人都不是。
所以花灵媞这么一捻,也不知道这针是扎在达鲁哪个穴位上面来着,他两条竖在天上的腿竟然就抖搂起来,连挂在腰上的须弥袋都掉下来了。
达鲁不疼,只是难受,然而看见自己的须弥袋掉出,那就立刻心痛了啊!他不富裕,须弥袋是他全部的私产!
花灵媞果然看到须弥袋,直接就捡在手里朝达鲁晃荡。
“哎呀,看来是连老天爷都在帮我啊,这下你怎么说?你只要告诉我你的工作单位,这东西我原封不动还给你。可你要是再犟下去,看到没有,这我师兄,这我契兽,他俩可都是一顶一的好手,要缴你一个须弥袋那就是打个喷嚏的事儿而已了。”
达鲁的眼睛死死盯在自己的须弥袋上边儿,挣扎的情绪已经很明显。
然而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姓鸡的就在旁边忽然大吼。
“达鲁,你敢!”
方和睦这一声喊的很激动,他本来就头朝下,眼睛又有伤还没好全,这一激动这伤口立刻被崩开,流出了一股很诡异的液体,有点儿恶心。
花灵媞立马上前拿出一块破布手帕塞他的嘴,同时一个手刀把人给劈晕喽,也是让他不再激动免得伤口更严重。
然而达鲁还是被这一吼给吓到了,还真就又不敢了。
可惜花灵媞抓着的王牌太厉害了,达鲁再不敢又能怎么的,一看花灵媞要把自己的须弥袋交给那个扎他们的男人,急的当场就喊出声。
“长天宗,我们是长天宗弟子!”
他喊完直勾勾看着花灵媞的脸,表情还是很到位的,反正就是一副“老实头”的模样,又急又可怜,要不是花灵媞知道他们不是长天宗弟子,还真就要被他们给骗过去。
可她知道这个,驰末煌和林央不知道啊,于是听了达鲁的“交待”两人全都震了一下,怎么的都想不明白长天宗的人偷跑到玄清宗来做什么。
这一下驰末煌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也明白为啥自家灵儿要私设刑堂,这要不问清楚就搞到望断峰去,事情传开很容易就闹大,可不如压在玄灵门然后偷偷通知宗主和长老们的好。
第七一五章 名字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他这想法只不过是在第一层,花灵媞那是想要上第二层的。
与此同时花姚姜在琉璃殿里也是把后殿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的,她闭着眼打坐,心里却觉得好笑。
没有接触过长天宗的人根本不会明白他们的人身上那种气质,就达鲁这样的,还长天宗弟子,怕是一挨近长天宗地界,两条腿就要发抖了吧。
她这可是经验之谈,长天宗的人也有性格活泼的,但是由于常年明争暗斗抢夺资源,那他们即便是开心的笑都是一种狞笑,不会很夸张,却能让人一眼分辨出来,就觉得莫名不舒服,不想同他们打交道。
然而这四个人呢?这模样在人家长天宗能修炼到金丹寂灭程度的人跟前,就跟一刚从娘胎里生出来的天真婴儿一样单纯了。也就啥也不知道的家伙才敢这样装那种宗门的人,也是无知者无畏,只能骗骗小孩子。
花灵媞假装很惊讶,“哦?是嘛!你们……你们竟然是长天宗弟子!”
她一边惊讶着一边就快步走到武闻劲和黄望跟前,同时向他们俩要同样的说法。
这俩家伙的演技也是挺不错的,一副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模样刻画的那是入木三分,不去演戏委实浪费人才!
“既是长天宗弟子,那么身份玉牌呢?”
这时候驰末煌出声询问,问了个颇为有经验的问题。
然而这个问题花灵媞觉得结果应该没有什么大的意外,他们肯定备有这身份令牌,毕竟要装相不提前准备好的那种铁憨憨大约也不会被派来做这种事儿。
果然达鲁就让花灵媞把他的须弥袋倒过来,他隔空控制将里面的一样东西掉了出来,不是长天宗的身份玉牌是个啥。
她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就把东西交给了自家师兄,“是真的。”
然后就装成一副老手的模样给了个肯定。
驰末煌看了她一眼接过,也是随意一看,确认了花灵媞的判断,的确是真的,甚至真到连里面的名字都和达鲁配的上。
可惜这没能让驰末煌完全相信他们的话,小年轻可能很少有人知道,他这种被花姚姜悉心培养的老鸟却明白想要改身份令牌也不是顶难,元婴以上的人都能做到。
这么一来他反而就确定了假如这身份令牌是假的,那么他们的这次行动就是预谋好的,并且所图不小。
他能这样想,花灵媞自然也能。她想到的是自家师兄这一茬举动也并不是没有作用,这身份令牌一出至少是说明这些人有计划的在行动,甚至计划很宏大,背后想嫁祸斗篷人的目的那就更明显。可以说想的和驰末煌异曲同工。
好了,达鲁依照约定把“实情”都说了,那么花灵媞就得说话算话把须弥袋完好无损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达鲁一双倒着的眼珠瞪的很大,一瞬不瞬看花灵媞。
花灵媞倒也说话算话,还真就把这只须弥袋重新塞进了达鲁的腰封里,甚至连假身份令牌都还回去了,那实诚的,让这三个人都不敢信哪,反而觉得这女的这么做是不是得到消息之后要杀人灭口,才不稀罕这只须弥袋的啊。
他们越想就越害怕,感觉这一身的针插着似乎都是幸福的,就在考虑要不要想想办法让这女的再折磨他们一会儿,看看这灵蟒筋能不能挣开,总算也是个活的希望啊。
然而花灵媞那从未停下的飞速转动的大脑却已经有点儿灵感了,想想看虚玄大地上此时同斗篷人最有仇的是谁,答案就已然呼之欲出。
九方家族,无可非议。
只是她不明白假如是九方家族想要搞事嫁祸斗篷人的话,那现在的斗篷人不是已经收服九方家族了嘛,当时没骨姐姐跟着大佬一起撵她离开的时候也是一副自己以后会很忙的状态。
既如此他们又怎么会让这几个九方家族的人溜出来,还做这些事儿的。
不是她盲目对斗篷人充满信心,斗篷人就是流放者,按理来说能被流放,这种小伎俩他们应该才是鼻祖来着。那一个个的还是修为甚高的“老不死”,能没察觉?
即便没想到好了,没骨姐他们应该也能全盘控制住整个家族的吧,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做到了如指掌,这对打江山的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她死也不信这么点儿小事还能出现纰漏。
莫非没骨姐是故意放这些人出来的?
不对,大佬当时发现了九方家族那位受伤的老祖九方移出现在玄清宗时,表现的多惊讶呀,说是来专程看她的还能半道撤回去呢,所以肯定不是故意的啊。
那他们不是九方家族的人?自己猜错了?
不是九方家族的人嫁祸斗篷人干啥,没道理啊!
等等!方才那个姓鸡的说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来着,“鸡……方和睦”?
鸡方和睦,鸡方和睦?鸡——方和睦,有没有一点儿“某方和睦”的感觉?!
刚才这人介绍自己的时候那么紧张,紧张的人说话都会不利索,所以这个“鸡方和睦”假如变换一下,硬扯扯的话,是不是有点儿“九方和睦”的意思?!
九方和睦,这个“九”字是因为这人发现自己念完整的话立马就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紧张的半途刹住然后就担心这么说别人会不会发现,有木有道理!
她就说哪有人姓“鸡”的,“鸡方”也不对劲儿啊,敢情就是“九方”!
那么这就完全可以直接证明这些人就是九方家族的人没错了,其他三人不姓“九方”也没关系,毕竟九方家族还有旁系啊,他们就大多不姓这个姓,比如武栋。
然而确定了这个话题就又兜回他们怎么会出现在此处的问题上,看来除了他们自己解释,也没别的办法了。
可要问出来也没这么容易,这个直系九方和睦是暂时不经事儿了,这三个旁系能被派出来依旧为九方家族办事本身也就说明他们的忠心,忠心的人只怕更不好对付。
第七一六章 揭穿
还真就把人抓对了呀!
她微笑着看着清醒的三人,也不一个个审了,甚至还给那晕着的人喂了颗蓄灵丹,好让他快速清醒。
“嗯……嗯?”
九方和睦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已掉,睁着迷茫的大眼就看到蹲在他跟前,笑的特别开心的花灵媞。
“醒啦?”
特别好看的花灵媞笑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亏了现在没到晚上,要不然月亮一晒,头发一披,直接女鬼的干活。
“呃……呃,你……你想干嘛。”
九方和睦也不知道另外三人说出了长天宗的事儿,但他也记得自己刚才晕过去前是在聊这事儿。
“我……我们不会说的……吧。”
他还想演一波呢,后来想想为啥跟前这女的能这么好心,还塞垃圾丹催醒他,很难说就是因为其他三个人说了什么,她才会“网开一面”放了他一马。
所以他在犟嘴的时候就转动眼珠斜眼瞄了两边的同伴一眼,看他们那一言难尽的表情,终归犹豫了一下,加了个“吧”字儿。
这个“吧”真的很灵性,搞得一边在那儿仿佛吸收新世界的林央直接“噗嗤”了出来,引得没晕过去那三人闭眼。
拜托大哥,你现在是在“负隅顽抗”,能不能对自己对他们自信一点,哪怕真的知道情报泄露了,也别松气儿,看让敌人乐的,你是来搞喜剧的嘛?!
九方和睦挺聪明,一看这情况,立马明白同伴这是“坦白”了。然而这会子他倒是超自信了,有了这种意识突然嘴皮子一抖——不是吓的,是乐的。
隐晦乐完他紧接着就重新摆出震惊的模样做瞪眼状。
“你们……不会全说了吧!”
花灵媞看着这位影帝心里那是门清,刚才他这嘴角一勾开心的不就是相信自己的同伴对她放出了假消息嘛,不错呀,任务还双重保险蛤。
她看着九方和睦的亚子就忽然一笑,“哼~”
这一声“哼”成功调回九方和睦的注意力,就看她“哼”什么。
“他们真的全说了,你猜他们都和我说什么了。”
哎你这女的,咋不按牌理出牌呢,这种问题还能是我来说的?
九方和睦的演技被花灵媞这种发声反应打断了一下,有个肉眼可见的凝固,不过他很快又接了上去。
“你们是九方家族的人。”
没等他想好怎么开口回答,花灵媞却直接把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以一种完全肯定的口吻,就像她亲眼看着他们四人从九方家族的大门口出来,然后径直找到那三名玄清宗外来户攀关系,最后在他们的内应下进入护宗大阵似的。
这种一定肯定以及确定的亚子想当然会让这四个倒霉蛋直接心态爆炸,那人都不是发愣了,简直就是怀疑自己是谁,现在在什么地方,又在做什么这种程度。
什么情况这是,为什么这个女的会知道这个?!
他们几乎不约而同出现这种心理反应,下意识的仔细回忆,貌似自己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破绽吧,哪怕是他们被敲晕断片之前,也是穿着一身仿冒的斗篷,即便知道自己是假的斗篷人,怎么跳也跳不到九方家族上去啊,长天宗这么没名气的嘛,连栽赃的不配?!
这他们可冤枉长天宗了,还真的有很多人栽赃长天宗,无他,凶名在外,比较好骗。
他们遇到的问题是眼前这个女的对事物太过熟悉,脑子又开了窍,而且对世事潜意识没有信任感和安全感,就想的更多,那要想骗她,真挺困难的。
几人想要开口反驳,可是机械性的动了几下嘴,发现都不知道要怎么反驳,脑子就像是卡住了一样,实在是事情的转折太突然了。
最后还是九方和睦豁出去一些,好不容易找回声音大声一喊。
“你胡说什么!”
“我怎么胡说了?你敢说你不是九方家族的人?你是不是叫九方和睦!姓九方的人不是九方家族族人难道还真是一只鸡了!”
花灵媞那是立刻用比他更大的声音坚定反驳,顺便还嘲讽了九方和睦一波。
九方和睦梗住了啊,直接梗住,没心肌梗死过去,那都多亏了修士的体质了!
“嗬……嗬……”
他喉咙里想发出声音,然而又发不出声音,模样真的狼狈极了,也很害怕。
花灵媞就知道自己胜利了,看了其他三人一眼,样子并不比九方和睦好到什么地步去,就说明她的猜测不仅是对的,也破掉了这四个人的心理防线。
她勾起一边嘴角笑的邪性,走到九方和睦面前下下上上的看,仿佛还是第一次看九方家族的人一样,稀奇的不得了。
这位欣赏完了换下一位,达鲁这家伙那现在看到她就跟一只鹌鹑一样,抖得倒过来掉下来的灵袍下角都从掖好的腰带里松开来,直接挂他面前,把他这人给挡住了。
他说什么来着,他说什么来着!这女的厉害不厉害,他一开始的感觉就是对的吧!原来她根本就什么都知道,还在这里耍人。
其他两人花灵媞也一一验看过去,就在她看人的时候,驰末煌和林央也同样被她说的话给震住了,甚至都不比这四个当事人差到哪儿去!
他们就觉得这事儿怎么发展的方向自己就不懂了呢,长天宗这回事儿还没整明白,就又成了九方家族了!可是九方家族的人即便回来玄清宗,不是也应该在望断峰上嘛,怎么会被灵儿(花儿)抓到这地方来了!
驰末煌的眉头都皱起来了,他可算是明白这四个人怕不是得罪了灵儿这么简单的事情,从灵儿一句一句引诱式的问法,到最后终于确定这几人的来路,只怕他们的出现是有古怪,才会让灵儿行此手法。
林央就想劈了,他也皱着眉头思索,只是以他跟花灵媞混了几天鬼日子的脑回路,他是想不到什么深地儿去的,他在想这四个人能被花儿如此穷追猛打也要确定来路,怕不会是得罪了花儿吧!这得罪也不能是一般的得罪,要不然也不会面临此等窘境,该不会这四人非礼咱花儿啥的,就被便便给当场活捉!?
第七一七章 细节
可以说林央的脑回路乱离奇的了,这四人要敢非礼花灵媞,便便能使的手段会是活捉?不是活宰嘛?
这时候花灵媞终于给大家揭开了此事的答案,当然不是故意给自家师兄和新晋师弟揭的,而是向这四人描述他们的作案经过,以进一步威慑,顺便带着提的。
“哼哼。”
只见她终于欣赏够四个人死穴被捅的惨样后冷笑一声。
“其实你说的非常好。”
她忽然又接了九方和睦情急之下想要撇关系的那句胡言乱语。
“一般人肯定会胡说这种事,可惜啊你不了解我,我不会。我不但从你结结巴巴说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九方家族的人,还从你们身上穿的、嫁祸人用的、说话的神态语气上判断出你们真实的来路。”
她说完忽然把青莲重新拔了出来在手里转悠了几下,很惬意的玩了个剑花。
这话说的不但九方和睦他们四人好奇起来,就连驰末煌和林央都好奇了,甚至是唯一的毫不相关的吃瓜群众小灰也抬起自己的大脑袋,睁着大眼睛歪头看自家主人,似乎也在好奇她所谓的判断是什么。
只有便便依旧趴在地上,两只小熊掌还垫在下巴下面,眼睛舒服的一眯一眯的,似是要睡过去,完全不在意花灵媞的话和面前正发生着的事。要不是场合不对,任何人都会觉得快被它萌死了。
花灵媞将在场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玩着剑花走来走去就不吊人胃口解释起来。
“这其实并不难判断,但凡有几个人多看几部侦探小说和刑侦剧啥的也能想到。虚玄大地本来就分成三大势力,每个势力之间底盘固定了至少千年,其上的人文地貌早就具有各自特色,无论是凡人也好修士也罢,聚集而居,早就发展出了许多独具特色的细节。比如。”
她走过去揭起达鲁脸前的灵袍下摆随手摸了摸。
“咱们这片地方生产这种布料的匠人都偏爱斜插纹,因为这能让布料密实紧致,吸汗却透气,最适合常年干燥地区穿着。所以被影响着的制器师也会习惯性的使用这种织布方法,这就带有我们这一块地区的特征。”
她放下这块衣摆从自己的兜里拿出秦霜娘卖给她的一身衣服,然后展示在大家面前。
“这件就不一样了,这件是以为凡人服装设计师依照辟心谷那边儿的特色制作的,虽然只是作为一种装饰作为参考和点缀,却仍旧可以看出这是一种元宝纹,它的特征就是让布料更加厚实且凹凸不平,以避免吸收潮气让衣物紧贴身体。这是他们独特的制作之法。以此类推,长天宗的衣料就喜好平纹,只是经纬线交叉压制,没有任何特点,省人工制作快,非常符合他们贫瘠一味追求效率的特点。这样看来你们说是长天宗弟子却穿着九方家族地盘特征的灵袍,这还不能说明你们说谎,那我这一年的江湖岂不是白跑了?!”
她很嘚瑟的朝着这四个已经听到云山雾绕的人甩头抖眉毛,就差把尾巴给翘起来了,如果她有的话。
“这还是只是你们身上穿的而已,那身份玉牌的玉质我更能说海了天去,那九方家族的上等白玉充长天宗抠死的劣质玉,也亏了你们造假的出来!还有你们那气质,能不能装的像一些,我剧烈怀疑你们四个憨宝宝连一个长天宗的人都没见过吧,就敢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是他们的人,若是被他们知道了去,不得一剑劈了你们!”
她连气都不喘的就骂了一波,这还是努力限制自己发挥了呢,要不然她都要恨铁不成钢的点着他们鼻子讽刺上三天三夜的。
最关键的是她说的那都是实的不能再实的实情,就是大侦探福尔摩斯在场也要点头同意那种。
四个人当然就萎了啊,听衣料那块就萎了,后面那两个都没展开聊,听了那么一耳朵就萎到家了,细想想还真是,平时是没注意,可认真追究起来,可不确实有差异。
最惊喜还摸过驰末煌和在琉璃正殿里偷听的花姚姜,俩人真是没想到这才短短一年啊,孩子居然已经成长到了这种地步,这份细腻的心思和观察力,那是就连他们都没有的。
林央则是直接崇拜,看花灵媞那劲儿简直都跟花灵媞追偶像一个路数了,半张的嘴怎么都感觉是想叫“哇”,又碍于场合不好“哇”出声,就那么比划着。
得到了预期的效果,花灵媞就更满意了,拿着青莲走到九方和睦身边对着他的头就说。
“既然咱们搞清楚了单位,接下去是不是就该是说说各位为何诱导我玄清宗弟子替你们打开护宗大阵,还杀我守阵师弟盗取阵眼灵石的事?”
什么!
驰末煌和林央才刚被花灵媞的聪明劲儿折服呢,下一秒就知道了这样的大事,那表情又是巨变哪,彻底搞清楚为啥要审讯这四个人了,敢情是四个胆肥无比的贼偷啊!
这种没做过的事儿九方和睦他们怎么会承认呢,被花灵媞刻意栽赃之后那就拼命摇头啊,“没有,我们没有,这次是真的没有!”
这都不是一个九方和睦做代表这么喊了,是四个人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喊,就怕自己少喊一声,这帽子就扣实,然后小命真就咔嚓。偷灵石还没什么,关键是在人家地盘杀人啊,这到哪儿都说不过去,以为谁都是九方幽殓哪,那实力当面宰也没人能反抗,他们还只是金丹和寂灭啊!
“没有我师弟们的尸首怎会横陈野地?!当时在场的只有你们四个,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花灵媞就怒斥。
“还有灵兽,真的,当时你们的内应替我们打开大阵一角,我亲眼看到一头灵兽闯了进去,等我们反应过来,那个阵眼已然毁坏,灵石就不见了,那两位守阵的玄清宗弟子也死了,我们真的连碰都没碰过一下!”
“对,对!”
第七一八章 还编
四人努力分辩,花灵媞就确定了,还真就是什么灵兽做下的这种惨事,只是她印象中能化成一道黑影的灵兽实在太多,在场的就有一个呢。
她就暗戳戳看了打盹的便便一眼,把便便惊的瞬间睁开招子,“不是我。”下意识就驳斥了一句。
……废话,当然不是你,你只是一头变形兽,又不会分身,还能一边和我在一起一边去杀人不成!
她就地瞪了便便一眼,便便接受到讯息就又安心的闭上了眼睛,继续打它的盹儿去了,把花灵媞给噎了一下。
这家伙,还指望它能给想想那种灵兽的来历,没想到这样指望不上,孺子不可教啊~
可惜她现在没时间奴役便便,这边四个人的审问还没完呢。
“呵呵,那我就奇了怪了,好,既然人不是你们杀的,阵眼也不是你们毁坏的,你们清白又无辜,那你们如此大费周章,还培养线人替你们打开护宗大阵,偷溜进来是来做什么的呢!难不成是见我玄清宗地界风景优美,专门进来旅游的嘛!”
她嘲讽反问,虽心里已经知道这些人的目的,但让他们亲口说出来才最重要。
对啊,为什么?
驰末煌、林央和花姚姜心中同样疑惑,他们倒没有花灵媞那种嘲讽的心情,想的是九方家族莫非表面上想和玄清宗合作,背地里却是想栽赃陷害?
可是如今花灵媞带回来的最新情报显示,这九方家族又被那帝君给拿下,岂不是说这事他是主谋?!
九方和睦他们就更紧张了,几对眼珠子是滴溜溜的转,不停思考要怎么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可惜被花灵媞一眼揭穿。
“想,好好想,努力的想,争取编一个连我都看不出来破绽的谎话圆过去,要不然我那些师弟的仇我今天是给他们报定了!”
花灵媞说完,真举着青莲就给了达鲁一下,看着是冲他的脖管子去的,实际上却在他头顶那块削了一下,好好的发髻就被劈了,发型成了个中间短两边长的乞丐头,幸好人是反着的,要不然指不定多好笑多惨呢。
这警告还是挺严重的,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修真世界的人无论男女又都挺爱惜自己的头发,一头飘逸长发那是帅哥美女的标配,发髻的位置和形状还有簪法绑法都有讲究。
现在她把达鲁的头发砍了,那就跟砍他的头基本没啥区别。
有人就会疑惑了,既如此,那大佬呢?大佬也是这个世界的人,当初花灵媞削他头发的时候他咋还愿意,现在还留着那头短发,也不蓄蓄。
这……情况就很复杂了嘛,那会儿九方幽殓不是没自由嘛,头发又成了那种德行,感觉醋精都泡不开呀,没办法只能削喽啊。
再说那会儿他不是反抗过嘛,也反抗不过某个黑恶势力。
至于为啥现在还留着一头短发,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反正花灵媞都想不明白这事儿,兴许是因为被关了太久,身体元气没有恢复,所以头发长的特别特别慢,到现在都没蓄起来也未可知……
这样一来达鲁立刻惨叫起来,大喊着:“我的头发,我的头发!”
遇到这么一个母煞星咋整吧你说,九方和睦有点儿丧气,倒是武闻劲忽然冷静下来,看着花灵媞分辩了两句。
“那若是我们说的实话,却又不符合你的心理预期,一样要被误会是谎言,还是被你杀掉,那岂不冤枉。”
花灵媞就离开达鲁走到他身边蹲下,“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你打算给我说实话?那要看看你所谓的不符合我预期的话是什么话了,太离谱的你也不能拿我当蠢蛋耍啊。说说看,你要说的实话是个啥,我琢磨琢磨。”
武闻劲就眨眼眨眼,总觉得花灵媞这话说的不对劲,又看不出来那儿不对劲,不过他还真就给了个理由。
“我们……我们其实是来捉那头灵兽的,追着追着就追到贵宗门口,正好遇上以前相识的三位弟子,就让他们放我们进门。我承认,我们这样行事是抱有不好的目的,就是想看看玄清宗的护宗大阵究竟有何玄机,毕竟你们的宗门乃是上古所传,我们九方一族始终无法望其项背。虽说有些猥琐,然则也可理解一二吧,我们都被你抓了,针也扎了,头发也削了,还被这样绑着,也算受过惩罚挨过刑,也够了,罪不至死吧!”
花灵媞听的一脸佩服,要不是她亲眼见过这些家伙身穿斗篷的模样,要再一次信了呢,就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便便跟前,用脚轻轻的踩着这肉咕咕的身子滚了两圈,把它给叫醒。
接着也不用心灵感应啥的,直接用嘴说。
“便啊,你醒醒,你现在饿不饿?要是饿了就把这四个人拖下去吃了吧,嘴里没一句实话,绑着也没啥用了,填你的肚子也算是废物利用,就拜托你了。”
便便虽然在打盹,好歹是八阶灵兽,耳朵朦朦胧胧听的东西也不少,立刻明白自家主人的潜台词,睁开眼睛站起身就伸了个懒腰,然后打哈欠。
它懒腰伸的很正常,就一个小幼崽的模样,撅屁股压身板抬起头。
就是那哈欠打的,直接就将对面四根柱子上的人差点儿给吓厥过去,因为便便的嘴那叫长得大,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张嘴,而是上下两个嘴筒子忽然就迎风长一样,下巴直接抵在了地上,上半张嘴则飞上了天,整个口腔都暴露在外,里面长满了尖牙利齿。
这张嘴从上到下的长度和宽度足以将一个人一口吞下去,那场面真的是相当震撼人心的。
这样刺激的画面四个人那能不厥嘛,这就要被吃了?还有转圜的余地嘛请问,刚才那个谎话编的不好的话,能不能给机会让他们再想一个更好的啊!
“这不是食铁兽,这不是食铁兽!”
达鲁哀痛着自己的发型就哭嚎出声,也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花灵媞站那儿拨指甲盖,一派悠闲,心说我从来也没说过便便是食铁兽啊,算你们有眼力见儿。
第七一九章 嫁祸
便便这个恐怖的哈欠打完就真朝这四个人走去,挑的第一个对象就是九方和睦。
它倒是没直接下口,而是露出一根尖牙就去嘬捆住九方和睦的灵蟒筋,似乎是想将它咬断,这样一来人不是就掉下来了嘛,可以直接落进嘴里,吃起来也安逸。
更绝的是它的身高不高,所以要去咬灵蟒筋的话,还得把自己站起来,恰好就能够到九方和睦肩膀上那一根。
这样一来,它简直就相当于是在九方和睦的眼前啃啊,九方和睦只要眼珠子往下一瞄,啥都看的清清楚楚,连尖牙的尺寸都能估算出来了。
便便还鬼精鬼精的,一边嘬那灵蟒筋一边还拿小眼睛瞄九方和睦,是不是对他眨一下,就跟一没人相的小流氓调戏良家妇男一样,刺激的九方和睦恨不得再次晕过去,第一次希望这灵蟒筋越结实越好,最好把他永远捆在这柱子上。
“你……我们不是已经完全交代了嘛,你为什么还要让你这头契兽吃了我们!告诉你,你把我们害了,我们九方家族也定饶不了你,我族的长辈可都能知道我们是在何处断掉生机,你就不怕给玄清宗带来灾祸嘛!”
九方和睦兴许是太害怕了,怎么都没想到本来被安排好好的栽赃计划竟有这样的劫难,都口不择言了。
这让花灵媞差点儿乐出声,乐完却突然扑到他跟前一把将便便抱在怀里,这样就可以超近距离的对九方和睦做点儿什么。
她是把青莲比在了九方和睦的鼻头上,压轻了声音幽幽说道。
“就刚才姓武的那些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你道我为何不信?因为敲晕你们的就是我家便便,它通知我的时候,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就从圆象中拉出了一大坨布包,让林央搭把手把它们抖开,赫然就是四身颜色不一的大斗篷。
“我看你们穿着这些东西躺在那里,心里顿时充满疑惑啊。你说四个九方家族的人穿这些做什么?莫不是帝君的麾下招新人了?要是我把这事儿捅给那些斗篷人,你说九方家族会不会饶不了我,又会不会来找玄清宗的麻烦?”
场面再次死寂,九方和睦甚至在看到那四身斗篷的时候,都把自己的眼睛给闭起来,看样子像是有点儿绝望。
武闻劲更是连喘气都带杂音了,不知道还以为他有心脏病呢。
那个黄望全身都在发抖,感觉是想到了比花灵媞说的后果更严重的事情。
达鲁已经真的晕过去了,被好心的林央掐了下人中,强行给“抢救”回来,眼泪都快流成河。
花灵媞把便便放下,专心用青莲比人,“所以我觉得你们还是把什么都说了吧,就你们那些小心思能瞒过谁啊,没有点儿底子我会这么信心十足的审你们嘛,对不。你看我这话都跟你们说了多少回了,就是不信。”
信,这下我们真的信了。九方和睦睁开眼,倒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神都放松了下来。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干嘛还要审,直接将我们扔给那群斗篷人不就可以了。”
“因为我也和斗篷人有恩怨,我的目的不是要你们死,是想知道你们这么做的原因,以及你们这个计划实施的目的,还有规模有多大。若真是个靠谱的事儿,指不定我还能助一臂之力呢。”
花灵媞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真……真的啊?”
一旁的达鲁立刻就活过来了,下意识追问。
“你可以不信啊。”花灵媞翻白眼。
“信,信,和睦哥都信了我还能不信嘛。”
达鲁忽然笑的很憨,还有点儿神经放松,仿佛真的觉得花灵媞是友军来着。
九方和睦忍不住暗暗飞了那达鲁一眼,明显对他这种被吓坏的样子嗤之以鼻,然后他还带点儿戒备心的回花灵媞。
“你和那些斗篷人有什么恩怨?”
花灵媞撇撇嘴,某个女人欠她那么多东西,这恩怨大了去了,但我干啥要告诉你!于是就说。
“这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你也可以不信,反正你们也跑不走,那俩看到你们的弟子已经被我家便便洗了脑,完全不记得见过斗篷人,你们的任务没完成。到时候真能成事儿,那功劳可就没你们的份儿了。”
花灵媞一边说一边用青莲在九方和睦身上瞎划拉,锋利的剑尖从鼻头到喉头,又从喉头到胸口,转来转去的最后点到了心口。
九方和睦真是隔着灵袍都能感受到青莲冰冷的温度啊,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灵器,就觉得这么被比着,挨着的地方就特别难受呢。
“你别比了,我直说就是。”
九方和睦这会儿是真的不敢在和花灵媞耍花活拼脑子,谁知道她这些话又有多少真真假假,搞不好问的这些东西其实她又全知道,依旧只是在试探呢。反正任务也失败了,本来就是一锤子买卖,说不说的不都一样,还真就坦白从宽。
他就看了两边的兄弟一眼,那三人都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们确实得到了伪装成斗篷人,到玄清宗来揍几个玄清宗弟子然后嫁祸的任务,但是这事我们家族内部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我等是早先从族中大乱之时逃出来的人,一直跟着老祖在暗中行事。不久前得到这事之后便做了这几身衣裳,再结交了那三位兄弟,在外踟躇良久方进这护宗大阵,阵眼和死去的玄清宗弟子也没骗你,真是一灵兽做的,此前在外之时,我等也险遭其暗算,所幸黄望机警,才逃过几劫。到没想到反而连累了你们师弟。”
“既然你们是来玄清宗做这事儿的,那意思是说其他宗门也有像你们一样,去嫁祸的人啦?也是跟着你们那老祖混的同族?”
“嗯,有是有,可也不多。你该听过,那次的大乱我族人员折损非常严重,逃出来的更是极少。所以虽然也有其他人,分的队伍也就几只,想着一家一家的轮过去,咱们本来做完玄清宗这票,拾掇拾掇还得赶下家,哪知道就被抓来了。”
第七二零章 太监
呦,那还耽误你们了是吧,花灵媞眨巴眨巴眼,想了想对便便使了个眼色。
“便,拜托你再去那边看看成吗。”
便便也眨了眨眼睛,“让我去看那黑影啊,我已经把那边的灵兽都赶跑了,那家伙应该也不敢留下。”
“这我也不放心,按照这几人说的,那灵兽想必已经在护宗大阵外徘徊良久,好不容易进到大阵内部,还偷灵石,会那么容易离开?被你拍晕的人除了他们四人,还有两个弟子呢,当时咱们不知情,现在知道了他们岂不是有危险,快去!”
花灵媞一边解释一边督促。
便便想想也是,但它也不放心这里,灰溜溜太菜了,它要走了,这四个敌特爆发可咋办,就还是犹豫。
“那我走了这里呢,谁顾?你们不是弱就是病的,只有我一个能当家的,我要走了你被害死,被魔神大人知道了我小命也不保啊!”
花灵媞感动啊,只觉得现如今这么劳心家里人的契兽委实不多了,那看着便便的眼神都“慈祥”了起来。
“那你就在我被害死前回来吧,我们又弱又病,也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去吧。”
便便只好嘀嘀咕咕哼哼唧唧的走了,“哼,都是实情还不让银说……”
搞定完那能当家的她就继续拿匕首比划九方和睦。
“你的话我信了,只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假装斗篷人,既是跟着你们老祖,日子就好好过呗,还费那劲。”
她问的很真诚,因为是真的不明白那个九方移心里是咋想的,他是被大佬伤成这样,所以要报复她懂,然而为什么选择这样报复呢?
九方移应该是知道大佬的“真实身份”的对吧,他只要和其他势力说大佬是个“魔物”,到时候振臂一挥,所有人害怕起来自动就能站到他的立场,替他报复,何必假装斗篷人寻几个门派的小弟子揍,即便那些门派知道是斗篷人干的,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她想从九方和睦和其他三人身上找出点儿什么来。
“这……这……”
九方和睦一涉及这个问题,原本坦白的态度又倒了回去,再次开始犹豫。
又这样了,花灵媞的耐心啊,真想朝着九方和睦大喊,大哥你能不能利索一点儿,从你这儿套到话,老子还要去传信内,时间不等人啊。
她看着一脸为难的这个人,青莲就在此开始游走起来,不过这一回可没有那烘托气氛的暧昧游走,而是龇着牙忽然在他身上上上下下一撇,直接就把剑尖怼到了某个重点部位。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既然你不想活我也能成全你,但我不喜欢杀人,咱们不如折个中,你留在我身边当下人算了。我是个姑娘家,大男人啥的不方便,不如我把你那东西割了学凡人皇宫里的太监,这个问题也就完美解决,以后咱们主仆就这么闯天涯吧。”
说着就把青莲抬起,就要往那地方戳。
驰末煌在一边就觉得不对劲啊,寻思自家姑娘咋会知道男人的构造呢,不过还没想明白呢,九方和睦就大喊阻止。
“啊——!别别别,我说我说!其实具体的我也没知道的那么多,只知道老祖他要嫁祸的人是那个帝君,现在这种小动作只是让人排斥那些穿斗篷的人的第一步,我们是想让人知道他们不是好人,为夺回家族做长远的准备!我就知道这么一点儿了,别的真的不清楚了呀!”
花灵媞的剑就在他说完的前一刻停止,但凡再过去两公分,九方和睦就能开开心心的涂脂抹粉了。
“那你们又是怎么从九方家族里走出来的?如今的九方家族不是已被斗篷人控制,该是封族了吧,你们莫不是还会钻狗洞?”
“啊,什么?九方家族已被斗篷人控制!这我们不知道啊,我们跟着老祖在组外隐蔽之地躲藏,并不住于族内,不是都说了是逃出来的嘛。”
花灵媞满意的把青莲拿开,离九方和睦那块地方远些,再次蹲低看向瘪嘴委屈的可怜人儿。
“我大约也早猜到你就是个小喽喽,小喽喽以后就主动些,这么点儿小消息还捂得多金贵似的,戏还那么多。看,事实证明你全抖搂出来也没多大的价值嘛,还无端被吓得这一头汗,以后识趣些昂~”
说完她收起功劳甚大的青莲站起身来,又问其他三人。
“你们还有什么别的意见没?”
那三人都被这么不要脸且凶恶的姑娘给震住了,而且的确也和九方和睦说的一样,都是小人物,知道的也就那么点儿大概情况,上面让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即便都抖搂出来,还只是三两句话的事儿,还能有啥意见,全都拨浪鼓式摇头。
花灵媞就去看驰末煌,“师兄,这所有的事情你都听到了,斗篷人和帝君对我恩德甚大,如今知道这样的阴谋,我怎么的都要去知会他们一声。师父和这些人又得交给你了,我带着小灰和便便再去九方家族一趟,把这事儿说了就回。”
驰末煌皱眉,他下意识就不想让花灵媞再出门,那些人的命还能有她的命重要?再说了,人家动辄归仙,她一个才结丹的人急什么急。
然而几番思想斗争之后终归还是把这种想法按了下来,同意了她的提议,只是提了一个醒。
“你要去也可,只是望断峰惦记你多时,到时候回来还得想个好借口。”
“嗯。”
花灵媞点了点头,再次看了看这四个瞪着眼睛看她,仿佛对她不马上放人的行为不可思议的家伙,再拍了拍林央的肩膀,就牵着小灰去了前殿。
花姚姜那里就更好说话了,她全程听着,驰末煌同意实际上就是她同意,所以花灵媞只打了声招呼,再和她抱了抱就潇洒转身,朝着便便所在的方向急去。
然而没等她骑在小灰身上多久呢,玄清宗那出了大事才会敲响的钟声再次回响在整个宗门范围的上空,且这一回比上回召集人还要急促,声声入耳入心,就跟催命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