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礼物
流魂街东四十七区，过去的街道总是昏暗而又阴沉的气氛，而种花家商会不过发展了一个月左右时间，已经带来了不同。
虎彻勇音和陆元相伴而行，看着沿路跑过的小孩子手上拿着的粉红色气球，露出好奇的目光。
那正是种花家商会前不久刚刚改变策略后推广的商品。
那些小零食由于造价相对高昂，百姓们暂时还消费不起，于是陆元退而求其次，转向了娱乐方面。气球，小风车一类简单的手工艺品随之渐渐在这街道上风靡开来。
陆元见状，笑了笑问道：“怎么，勇音姐也想要吗？”
虎彻勇音小脸一红，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没有在现世见过，甚至连在流魂街各第一区域不是没有这种东西。只是……”
似乎看出了虎彻勇音的迟疑，陆元顺口接道：“只是能在和贫民窟无异的四十七区流魂街看到这些东西，有些惊讶吗？”
正是因为其他区域同样有了成品，想要复刻才会像现在这样容易许多。
至于虎彻勇音为什么会犹豫，那理由还用说吗？当然是因为这里是他名义上的出生地啦。
见虎彻勇音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又问：“只是……仅仅只是这些，就能让大家的表情发生那么大的改变吗？”
陆元回答道：“当然不至于，充其量只是让那些不知世故的孩子们有些改变罢了。但，你可不要小瞧这些东西了，如果仅仅只是用最简单的玩具定义它们，却有些轻率了。”
虎彻勇音只是倾听，却见陆元说着说着，眼睛里逐渐放出光来：“它们……是一根翘板，以我们种花家商会的开始作为支点，让这里的人渐渐认识到一件重要的事情——他们和第一区的那些优等人，没有什么不同！”
他一定是在展望些自己看不到，但却十分美好、伟大的光景吧？
虎彻勇音看着陆元那幅少见的斗志昂扬的表情，脸上不自禁流露出柔和的微笑。她仅仅能从变化的一鳞半爪窥见一丝陆元那憧憬的梦，可却依然为之感到淡淡的崇拜，在心中为之献上微不足道的祝福。
这个少年的心中，一定住着一位顶天立地的巨人。
某一时刻，她将陆元的身影和自己崇拜的队长重叠在了一起，虽然前进的方向有所差异，却一样的光芒万丈，让人被轻轻刺痛目光的同时又无法移开视线。
这么想着，虎彻勇音不禁为自己对陆元的高评价感到羞耻，她转过头去，却还在用余光偷偷打量陆元：“这些天你就是在鼓弄这些东西吗？”
“不，这些是早些天就已经完成的东西。”陆元忽然向虎彻勇音刻意地眨了眨眼睛，道：“我接下来要带你去看的，才是我最近跑了现世一趟琢磨出来的东西。我估摸着今天就是‘它’面世的时间了，所以才特地想要约你出来，第一个见证它的诞生！”
“特地，要让我第一个看到……？”
虎彻勇音微微一愣，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陆元笑着，抓住了虎彻勇音的手，快步向那栋曾经新丰居住的废弃公寓走去，而被陆元牵住小手的虎彻勇音低声惊叫了一下，却完全没有挣脱的意思，任由其带着踏入了其中。
而在踏入废弃公寓之后，陆元却随之松开了手，这让虎彻勇音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小小的失望。
而后，这淡淡的失望也被吹飞，看着面前的场景，虎彻勇音惊讶地合不拢嘴。
出现在眼前的是已经渐渐脱离了尸魂界那偏向于农耕时代的，接近近现代的金属制品——名为机械的事物。
“勇音姐，这就是我想让你看到的东西，我过去最喜欢的甜品——冰淇淋。”
陆元指了指通过机器一步步完成牛奶、蛋黄、白砂糖处理，最后成为洁白柔软形状的事物，露出了有些得意的微笑。
“这东西，我想，过去尸魂界应该是还没有的吧？”
冰淇淋……
曾经去过现世执行任务的虎彻勇音对此并非一无所知，但她十分清楚，要想在尸魂界复刻这样的造物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似乎看出了虎彻勇音的疑惑，陆元缓缓解释道：“机器的制造其实不算难，只是过去没有需求所以没能发展而已，模仿现世的工艺，很快就制造成功。在尸魂界里，困难的一直是食材。不过还好~”
陆元笑道：“白砂糖已经有现成的了，蛋黄是我前往现世，拜托浦原店长通过蛋黄酱分离出来的产物，剩下的就是牛奶了。目前只委托了浦原店长模仿白砂糖和蛋白质的结构制造出了一小部分，然后……目前所有的产量都用在这里了。”
陆元指了指最后装着冰淇淋的有着冷冻效果的金属铁器，在那金属铁器旁有着一个转环，在其下方则是透明塑料的和裱花嘴类似的出口——是的，这就是M记和老爷爷家都有的冰淇淋制造机哒！
“要不要来一点？”
听闻陆元诱惑般的询问，虎彻勇音偷偷咽了口唾沫，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陆元闻言抽出桌上的一个塑料小碗，放在了冰淇淋制造机下，轻轻转动了转环，顿时，冰淇淋以螺旋状落入了小碗之中，透白雪亮，看起来毫无杂质，颇为诱人。
“恭喜你，尸魂界第一位吃冰淇淋的人。”
虎彻勇音闻言，犹豫了一下：“我，我可以吗？”
陆元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就是冰淇淋吗，以后等工艺成熟了，浦原店长和涅茧利各自轻量化的产品完成后，你想吃一座山我都给你造出来。”
“山山山——！？”虎彻勇音又羞又气：“人家怎么可能吃掉那么多啊！又不是猪！”
“哈哈。”
陆元笑着，没有放过这个空隙，动用了高达LV4的剑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起了汤勺，舀起了一勺，塞入了虎彻勇音的口中。
虎彻勇音双眼睁大，半饷才反应过来，而后将冰淇淋咽下，缓缓抽出了含在嘴里的汤勺，幽幽道：“好甜……”
“你喜欢就好。”
“陆元。”
“嗯？”
“谢谢你。”
“这是我要说的话啊。”
3 清泉真焉不再迷茫
时间稍微往前移，说到冰淇淋的诞生，还要回到一周之前，8月21日。距离静灵庭事变依旧过去了一周时间。
“真焉，恭喜你了，这个月的综合评价又提高了不少啊。”
真央灵术院中，清泉真焉的室友略带艳羡的目光不加掩饰。
灵压和灵力的提升带动了全方面的素质提升，清泉真焉的成长可以说是超乎了众人的想象。单论灵压强度，一些资质平庸的六年级生和此时的清泉真焉却是不遑多让。
但，大家都很清楚，这并非清泉真焉的天赋所知。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印象强烈，那么当陆元做出那么多骇人的事迹之后，过往种种蛛丝马迹在他们眼中都会无限放大。
原本静灵庭当然是想将关于蓝染的消息压下的，对于那些散布谣言者一律严惩。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时刻意的疏散，再加上尸魂界中依旧隐藏着的蓝染的推手，消息理所当然的扩散了出去。
见此，静灵庭终于不再隐瞒，未免消息被别有用心者利用，或是部分消息的错误导致其余状况的发生，将大部分详情告知了众人。而连蓝染的背叛都传开了，陆元的那些事迹更是不必多提，除了最后和蓝染的那番对峙以及狙击蓝染的布局外，他和背叛者之一的市丸银对决并势均力敌，将情报检举给护庭十三队，这些已经是静灵庭中家喻户晓之事。
现在的陆元，经过山本总队长的亲自宣布，是所谓秘密特种部队的一员，其任务自然是对原背叛者蓝染惣右介的情报探查。但由于对方的反侦察能力过强，搜查过程还是遭到了背叛者这一的市丸银狙击。可以说，由于山本元柳斋重国的这一举措，人们原本被蓝染耍的团团转的护庭十三队的印象有了一定程度的逆转，而陆元经由山本总队长之口也渐渐被塑造为了一个英雄角色。
陆元过去售卖灵米的举动自然没有逃过众人的眼睛，毕竟学院虽有隐瞒，但那种程度的隐瞒自然逃不过狗仔专业户和情报收入者的耳目。那些有直接购买过灵米的学生更是对此一清二楚。这些行动却也被群众们自动美化为了为侦查而做出的行动，至于目的当然不是他们这些一般人能知晓的了。
但那灵米的作用却也是货真价实。
要得出清泉真焉灵压飞速提升的理由并不困难。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即便清泉真焉自身也无法反驳。
每周，当桐生龙我从陆元那接受灵米之后，都会获得部分好像刻意漏下的几斤灵米。对于现在的陆元而言，要多供应一个人优质灵米的份额并不困难。
也是因此，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清泉真焉发生蜕变。
但对于这些变化，清泉真焉在欣喜的同时也有些无所适从。
他和陆元，准确地说是过去的陆元的确是好友。但是就算是好友，也不该像这样什么话也没说的无条件资助，何况他们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面。
只是这并不算长的时间，世界却好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那个曾经近在咫尺的同伴，只一眨眼好像变成了在云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他不清楚陆元这样帮助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呢？起码这样他会稍微安心一点。
“喂，真焉，你和那位陆元席官，认识的吧？”
那位室友用肩膀撞了撞真焉的肩膀，挤眉弄眼道：“是不是说你已经铁定进到十三队的核心了？羡慕啊，到时候有没有办法拉拉哥几个？大哥，大佬，么么哒~”
清泉真焉微笑着应付了两句，心头却有些不自在。
他现在拥有的东西，就像无根浮萍一样，因为并不源自他自己的努力，而是来自于故友的“施舍”。
心中好像蒙上了一层看不清形状的黑色迷雾一般。
“真焉。”
伴随着风涌进室内的声音，一个少年的清澈声音传来，一时间，其他所有的音色都随之黯然。
众人将目光投射了过去，一个英俊非凡的少年依靠着木质的门栏，出现在了那里。
清泉真焉愕然抬头，看到那个熟悉的笑脸，心中的迷雾稍稍动摇。
陆元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人群自然而然分开两边，刚才议论得越响的人，此刻越是大气不敢出一口。
陆元的眼中只映照着清泉真焉，好像其他人都不存在一般，他嘿嘿笑道：“你好像很意外啊，不会以为我给你的帮助真就完全不求回报吧？”
清泉真焉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地说道：“是个人都会感到意外的好吗，这可是我们时隔半个月时间难得的再会啊！”
“我也是很忙的啊。”
陆元摊了摊手，自从向蓝染发起战书之后，他也是加快了原定计划的脚步。实在是不得不如此，即便他并非无一战友，但所要面对的敌人的强大就算是有再多的战友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但是……他并不后悔。人生的乐趣之一，不就在于享受挑战的过程嘛？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对手，岂不是失色不少？
嗯，以上多少是有点自我安慰的成分。但是不后悔倒是真的。
清泉真焉似乎也隐隐感受到了陆元身上的压力，即便不明白这压力从何处而来，但他还是稍微端正了表情，道：“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
无论什么，只要能还上你的人情，我都一定办到！
那眼神大抵是在如此诉说。
“真焉，离开灵术院吧。你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没有……必要？”
清泉真焉微微愕然。他没想到陆元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退学。这和清泉真焉过往的思维产生了巨大的冲突。
“斩拳走鬼你依然可以锻炼，当然，日后你应该不会有太大机会用到它们了。”
陆元开门见山，说道：“我身边没有多少信得过的人，而你是其中之一。所以，来我身边，帮助我。你的退学手续我都帮你办理好了，只要你现在点点头，那么契约便成立。”
陆元顿了顿，沉声道：“反之，我直接将退学手续在此撕掉，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还是那个真央灵术院的院生，未来的死神，也依旧是我的朋友。”
清泉真焉明了了陆元话语中的意思。
抛弃过往的目标，成为陆元的亲信，真正与之相伴，踏上或许充满荆棘又或许一片坦途的未知道路。又或者继续沿着既定的道路走下去，二人还是朋友，只是有些事情也注定不会再有交集。
他看着面前那个熟悉中透露出一丝陌生的身影，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虚幻的泡沫一般，他总感觉，这次一旦错过，对方就会去到他永远踏足不了的远方。
“陆元，你……你想做的事是什么？”
清泉真焉情不自禁地发问，想要知晓那即将踏足的世界的容貌，仿佛只有如此才能让他稍稍安心。
陆元用理所当然般的语气陈述着伟大的愿望：“改变世界。”
清泉真焉的表情怔了怔，随后不自禁吐槽道：“世界这东西是这么容易就能改变的嘛？”
陆元眉头一掀，道：“所以才需要你的帮忙啊，不然我一个人就搞定了要你们干什么？”
陆元突然话音一顿，道：“所以，你的答复呢？”
闻言，清泉真焉露出了释然般的表情，叹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呢。”
紧跟着，他露出笑容，伸出拳头和陆元碰了碰：“你都把手续办完了，我难道还有拒绝的余地嘛？”
清泉真焉的心中终于不再迷茫。
众人注视着他们的离开，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方才有人出声。
“搞什么嘛，不过是认识了个厉害的人物……”
有人这般评论，他当然不敢说陆元的不是，但对于清泉真焉的认识依旧停留在同窗的程度。
“小心祸从口出，从今天起……他也不再是和我们一个世界的人了。”
4 现世通行证
“话说……就这样离开？”
扛着简单的行李，清泉真焉忽然有此一问。
“不然呢，不是说手续都办理好了吗？”
陆元奇怪地看了清泉真焉一眼。
清泉真焉略微有些着急，从腰间连着刀鞘把斩魄刀提起：“这个啊这个！斩魄刀！不是只是借用给我们吗，我还得把它还回去啊！”
“啊？你说斩魄刀啊。”陆元摆了摆手，指着他，道：“现在那东西已经是直属于你的私有物了，你也不想和相处了这么久的同伴分开吧，我就顺嘴那么一提，结果还挺顺利。”
“这是随便一提就能获得许可的吗？”
清泉真焉一呆，他已经尽量拔高陆元的能耐了，但他发现他还是有些低估了现在的陆元身上的能量。
“别想那么多了。”陆元拍了拍清泉真焉的肩膀，道：“很快你就没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所以，你还没告诉我，我到底是要去哪里，做什么？”
“你刚才在别人面前答应的不是很爽快吗？”陆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捏着鼻子道：“你都把手续办完了，我难道还有拒绝的余地嘛？”
清泉真焉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陆元，你、你、你搞什么鬼！”
陆元摊了摊手：“我明明只是把你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你就生气了？”
“……”
清泉真焉无语凝噎，半饷，他扯开话题，问道：“你不去向龙我老师告别吗？”
“很早以前就告别过了啊。”陆元笑着说：“现在的他，已经和我们是一路人了，当然不需要再拘泥于这些。好了，别啰嗦了，走吧。”
“不是……闹半天你还是没告诉我去哪——”
“护庭十三队，第十三番队。”
陆元打断了清泉真焉的发问，淡然道。
清泉真焉一下子止住了声音，陆元见此，嘴角一扯，道：“怎么，退缩了？现在退缩也来不及了，你的退学申请我都交上去了。”
“不是……只是，有点点吓到而已。”
清泉真焉摇了摇头。
除非被判断没有成为死神的可能，想要从真央灵术院退学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毕竟那是为了培养死神而生的教育机构。而一旦成为死神，护庭十三队中可没有退队的制度。那么其培养机构的灵术院束缚性稍弱一些，但同样有着类似的机制。
“放轻松。”陆元拍了拍清泉真焉的肩膀，宽慰道：“我怎么说也是个四番队三席，带个人进去拜访的面子还是有的。”
对一个前不久而言还是院生的少年而言，护庭十三队的确是一个刺激性稍大的存在。陆元并没有再出言调侃，而是给予了清泉真焉精神上的支持。
十三番队的队舍在静灵庭郊外的位置，从真央灵术院到哪里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当然，如果让陆元提着清泉真焉瞬步前进的话，这个时间起码能缩短一半，但他并没有这样做。
当二人抵达队舍之时，清泉真焉的心绪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至少从面上是看不出紧张之色了。
“陆元三席，你来的似乎有点慢呢！”
远远地便看见一个面容粗犷，头上绑着系绳，下巴留着一撮胡子，皮肤黝黑的青年，他注意到了陆元二人的到来，迅速迎上前来。
“抱歉，小椿副队长代理，处理点事情花了些时间。”
陆元微笑着向对方表达了歉意。
来人正是十三番队三席，和虎彻清音同为副队长代理的小椿仙太郎。
“对待客人就板着你那张臭脸了。”
同在一旁等候的虎彻清音朝小椿仙太郎瞪了一眼，不等他反驳便转头看向了陆元，笑道：“队长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就让我带你们进去吧。”
说完，挑衅般看了小椿仙太郎一眼，好像在说：“招待的事情交给我，你就在这里乖乖守大门吧！”
小椿仙太郎气得额间青筋暴突，但又无可奈何，如果他真的爆发，那反倒坐实了虎彻清音那“招待不周”的评价了。
“走吧。”
虎彻清音伸手一请，说话的同时还在偷偷打量陆元，就算是对自家队长无比崇敬，心中也不得不感叹：“单从面貌上，他已经不输于我们家队长大人了。”
这边虎彻清音正在脑内评价着陆元作为未来姐夫是否合格，陆元那边也在心中想着，明明是姐妹，两个人却完全不一样，而且明明虎彻勇音更加高大却腼腆，虎彻清音更娇小反而有种豪爽的感觉，到底是两人天生的性格不同，还是教育方针的差异导致的结果呢？
三人漫步过队舍之内河上的小桥，不多时便走到了一座亭子面前，那是平日里浮竹十四郎休息静养的场所——雨干堂。
在亭子的四周，河堤边上种植着竹子、花草等植株，宛如园林一般，陆元在心底感叹这的确很有老年人养生日常的风范。
大概是听见了外面走动的声音，浮竹十四郎亲自拉开了卷帘，当他看到陆元的那一刻，有些病态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哎呀，陆元君，你可算是来了啊。”
“这么欢迎我的吗，这多不好意思啊浮竹队长。”陆元笑着，补充道：“毕竟我们可是打算拿了通行证就走呢。”
浮竹十四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开玩笑的。”
还好陆元紧接着补充了这句话，不然虎彻清音觉得自己应该会忍不住一棒槌砸在这人脑门上。
“咳咳……”浮竹十四郎咳嗽了两声，无奈道：“老人家经不起你们这年轻人吓啊，清音，方便帮客人沏杯茶吗？”
“是的，浮竹队长！”
虎彻清音挺直了背脊，连忙走到一边，余光却还不时瞅来。
能跟队长开这样的玩笑，难不成他们关系不错？
虎彻清音不禁这样想。
见陆元和清泉真焉入座，浮竹十四郎微笑地看着坐在陆元右手边的看起来就是个正太的矮个少年，道：“这位就是你要托我帮你连带着弄张通行证的小朋友吗？恩恩，看起来年少有为，是个好苗子呢，有打算来我们队发展吗？”
清泉真焉没想到浮竹十四郎这般没架子地向自己搭话，刚刚接过虎彻清音递过来的茶杯的手不禁一抖，随后连道：“那个……我刚刚从灵术院退学出来……”
“哈哈，别太紧张。”浮竹爽朗笑道：“以你的资质，我想就算不需要从灵术院毕业，护庭十三队应该也很欢迎你的加入的。”
“浮竹队长，真焉暂时还得在我手下办事，要加入十三队可能还要再等个十年八年的吧。”
陆元微笑道：“您应该等得起吧。”
浮竹十四郎嘴角一抽，不就是逗逗小朋友，至于生气吗？
浮竹收敛了打趣的神情，道：“所以，你究竟打算在现世做什么，陆元君？”
5被战斗狂人盯上了还想跑？
不算大的雨干堂中一时寂静无声。
不管是清泉真焉还是虎彻清音都竖起了耳朵。一个是至今还未被透露具体要干的内容，另一个是纯粹的好奇。
陆元缓缓地抬起茶杯啄了一口茶水，紧接着口中念着好烫好烫后放了下来，而后重整表情，道：“浮竹队长，这当然都是为了和蓝染决战做的准备。”
说着，陆元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小心隔墙有耳，有的话说出来就不灵了，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浮竹在心中翻了翻白眼，心中默默自语：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嘴上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过问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遇到困难，尽管说出来，大家都愿意帮助你。”
陆元连连应是，由于还有虎彻清音这未来的小姨子在一旁，陆元并没有展露过于浮夸的演技，道：“这我自然是厘得清的，我很清楚单凭我自己的力量，太过弱小……”
弱小……
浮竹十四郎回想起那个至今还没能填上的千米深坑，强忍着吐槽的冲动，尽量让自己思考严肃的事情，而后问道：“是啊，所以我很好奇，那个时候你竟然有勇气站出来。在和市丸银对决之后，作为伤者的你明明就算只是躺在救护员里接受治疗直到事件结束，也不会有任何人怪你。陆元君，你很值得敬佩。”
不是，如果你知道我只是不想被迫变成陆元子，还会不会这样想……
陆元默默又喝了一口清茶，道：“既然还能动弹，还能说话，还能战斗，作为一名死神，就没有会龟缩在其他人背后的吧。我觉得，在这一点上，我们大家应该是一样的，都是为了世界的安稳在奋斗着，就没有必要商业互吹了？”
“商业互吹？”浮竹十四郎楞了一下，笑了出来：“还真是符合陆元君你性格的新奇说法呢。”
一旁的虎彻清音听着二人的谈话，看着明明身份年龄都差距巨大却如同同辈人士在交流一般的二人，莫名间，就觉得对方的身份一下子拔高了起来，不像个普通的三席，而是隔壁番队的队长一般。
作为一名死神，就无法退缩吗？
之前因为陆元打趣浮竹而心生的一点点不满也渐渐转变为了欣赏。
并且……虎彻清音的额间流下了一滴冷汗，总觉得，队长和陆元谈论的话题，貌似有点高端？
而相比于虎彻清音莫名肃然起敬的情绪，清泉真焉听着两人那完全插不上嘴的对话，则是略微茫然。
毕竟关于陆元最后赶到，用嘴遁和崩玉赶跑了蓝染一事，大部分人并不知晓。甚至连那千米深坑的战斗残留区域也被彻底封锁，他们所知道的，只有陆元正面和一位叛逆的队长对决并活下来一事。
而且，大部分队长后来也才知晓，若非他们冲动地加入战局，拖延蓝染，等到山本总队长驰援的战术已经成功了一半。当然，他们并不知道陆元实际是在期待零番队的登场。不过，就算是陆元也无法肯定，蓝染如果对静灵庭造成了巨大破坏，他们到底会不会从那灵王宫上下来……大概率还是不会吧？
但他笃信蓝染同样不清楚这一点。
不过，到底怎样，最终还是没能得到证明。
实际上，浮竹十四郎最想要问的，还是关于陆元从何掌控的关于蓝染的那些情报。那可是原本将整个护庭十三队都隐瞒住的计划，却被陆元完全洞悉。
只可惜，目前关于陆元那胡吹的“全知全能”的能力，目前静灵庭中知晓者不过山本总队长、卯之花烈与虎彻勇音了。
于是，浮竹十四郎转而问道：“说实话，陆元……你真没兴趣来我们十三番队，以你的能力，当我的副队长也毫无问题。”
即便是一旁的虎彻清音也忍不住点了点头，上司是自己的姐夫？这个可以有啊。
而清泉真焉再一次认识到了陆元现在的炙手可热，连十三番队的队长都当面发起邀请……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不了浮竹队长。”而陆元淡定地、迅速地、毫无犹豫地表达了拒绝。
“虽然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你就不能犹豫一下吗……”
浮竹十四郎表示十分受伤，然后摇头道：“以你的能力，绝对能很快适应十三番队的工作的。”
陆元遂道：“在下十分感激浮竹队长的赏识，如果我有转队的意向，一定第一个考虑十三番队！”
浮竹十四郎脸上浮现笑容，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清楚了。
一番寒暄，外加旁侧敲击地问了几个无伤大雅的问题之后，陆元领着通行证终于和清泉真焉一同离开了十三番队队舍。
“陆元，看起来你之前做的事情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一点？”
瞥了眼语气有些古怪，似乎又承受了不小的冲击的清泉真焉，陆元淡笑道：“大概是正面硬刚了世界级大BOSS程度的事情？”
“世界级大BOSS？那是什么？”
“现世里经常能听见的词汇啦，这次等你去了现世之后很快就有机会慢慢熟悉这些了。”
“对了，虽然之前就大概猜到了你是要让我去现世，但是……不会吧，我该不会要在那里待很长一段时间？”
“恭喜你猜对了，怎么样，高兴吗？”
“高兴，我非常高兴……”
就在二人即将抵达最近穿界门位置时，一声好似要响彻方圆一公里区域的大嗓门怒吼声传来。
“陆——元——”
清泉真焉捂住了被吼得生疼的耳朵，眨了眨眼睛，一个穿着队长羽织，身材高大，面容粗犷，发型奇特的男子映入眼帘，刚才正是他站在穿界门前的位置朝陆元发起了亲切的问候。
“啊，麻烦来了……”
清泉真焉听见身旁陆元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后停下了脚步。而离得近了，清泉真焉才彻底看清喊话之人的面貌。
除了那遮住只眼的眼罩外，还有那系在海星般发型的每束头发末端的一个个铃铛。
“他是——”
清泉真焉回想起了那个臭名昭著的名字：“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
6 牛刀小试
“真焉，你先去穿界门那里等着，马上就好。”
“马上？”
“别磨蹭了，快去。”
大脑还有些空白的清泉真焉微感茫然，却还是听令走到了穿界门旁。
“别担心，这里好歹是穿界门旁边，小剑下手一定会有分寸的。”
听到稚嫩清脆的女声，清泉真焉别过头一看，是个比自己更显年幼的紫发小女孩，她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微笑，对清泉真焉安抚道。
“啊？你是——”清泉真焉刚想发问，已然瞥见女孩手臂上的臂章，瞳孔微缩：“十一番队，副队长……”
怎么说呢，真焉今天一天见过的大人物的数量已经超过了过去十数年来见识过的总和。
“好好看着吧，难得小剑这么兴奋呢！”
清泉真焉闻言，喉咙咕咚一声，也向那二人看去。
“更木队长，你找我这个医疗部队的小小三席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呢。”
陆元面带微笑，明显试图搪塞过去。
更木剑八却不吃这一套，悄无声息地一步贴近，几乎和陆元贴在了一起，那恐怖的面相居高临下，被阴影覆盖，着实可以吓尿三岁小朋友。
“来厮杀吧，陆元。把你击败了市丸银的力量，拿出来！”
“击败？更木队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明明只是稍稍阻挠了——”
嗖——。
斩魄刀出鞘，那锯齿般的刀锋迅速向陆元脖颈斩来，陆元毫不意外，如果自己不做任何反应，对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割下自己的脑袋。
吭——。
浅打迅速提起，和更木剑八的斩魄刀相撞，陆元一下子被击退了四五步距离。
“喂喂，怎么了，你不是这种程度的男人吧？”更木剑八的脸上却全然不见失望，他咧开了那野兽般的獠牙，催促道：“唤出来吧，你的——双刀啊。”
“很抱歉啊更木队长，说实话下官上次受的伤可是还没有痊愈呢。”陆元假意咳嗽了一下，露出委屈的神色：“都这样了你还要找我的茬，还怪我不出力，过分了啊。”
“磨磨唧唧的，既然如此，就强行把你的力量逼出来！”
更木剑八怒喝一声，双腿一蹬，手臂抡起，而后如同挥动巨斧一般朝陆元下砸而去。
陆元双眼一眯，灵压的气质突然一变：“颓废吧，村麻纱……”
陆元的浅打徒然变换了形状与纹路，刀刃前端稍稍弯曲，其上透露出诡异幽冷的鬼气。
嗤嗤嗤——剧烈的火花如同撕扯开来一般迸发，那一记势大力沉的下劈和陆元的村麻纱倾斜着相撞，如同被引导着一般偏移了角度，而后猛地坠落大地，巨大的破坏力如同瀑布般被陆元引流导向了地面，一下子让地面崩碎开来。
而陆元的剑刃却灵巧地顺势往上，划过了更木剑八的胸襟——却连皮肤也没能划开。
二人一触即分，拉开了数米的距离，更木剑八有些愤怒般瞪着陆元，道：“你是看不起我吗，拿出你最强的姿态！”
在解放村麻纱之后，陆元的双眸染上了莫名懒散的神色，表情也略微有些颓丧起来，他随意地将村麻纱的刀背扛在了肩膀上，阴恻恻一笑，道：“别介嘛，不是都说了我的状态还没恢复完全吗。而且……它的滋味，应该也不赖吧？”
“唔！？”
更木剑八瞳孔一缩，古怪的念头不知不觉入侵了他的大脑。
“打啥打啊，整天打打杀杀的无不无聊啊，窝在队舍里看看漫画，听听音乐，它不香吗？”
“都成队长了，工作都可以分配下去了，还整天战斗战斗的，不是浪费时间吗？大好时光，为什么不拿来睡觉啊？”
种种过去从来没有过的念头一个个冒出，更木剑八额间青筋暴突，厉声质问：“这是什么奇怪的招数？”
陆元并不觉得村麻纱的效果能对更木剑八这种战斗狂人起到多大影响，但既然连这种战斗狂人都无法摆脱村麻纱的影响，其他人会因此颓废到什么程度则更加无法预计……
“这是新旧思想的碰撞啊，新八鸡——啊，不对，剑八君。”陆元趁着更木剑八受到影响的时机毫不犹豫瞬步上前，挥刀斩下：“接受了新思想的洗礼，你才能获得蜕变，变得更强啊！”
更木剑八条件反射地做出反击，即便精神受到影响，久经战场的肉体也会本能地做出反应。
接连的刀剑碰撞声中，村麻纱和剑八那锯齿状的浅打已经碰撞了数十次。
“好厉害……竟然能和那个更木队长旗鼓相当！？”
一旁的清泉真焉已经化身了无情的打Call机器。
而草鹿八千流则略微疑惑地用手指抵住了嘴唇，明明小元的攻击没有一下能对小剑造成威胁，为什么小剑却越来越暴躁了呢？
虽然和直接命中躯体的效果相比十不存一，但是村麻纱的效果却确确实实地累积了下来，如果说一开始萦绕在更木剑八耳边的只是一二个劝诱的声音，此刻应该已经有七八个小剑八在他脑海里乱窜，叫他赶紧回家当个御宅。
由于强大的精神力，更木剑八并没有直接成为OTAKU催眠的俘虏，但是却让他烦不胜烦。
而狂躁之下，更木剑八的灵压极不稳定，时而极高，时而极低，剑势也从原本的野性狂放变成了单纯的毫无章法。
这样的剑势，即便是灵压差距巨大，在陆元面前也如同不设防一般可以轻易破开。
陆元和剑八的剑刃突然同时停住，而后，陆元收刀入鞘，径直从剑八身侧走过，那个战斗狂人此时却只是呆立在原地，对于期待已久的对手的离开站视不理。
“八千流酱，更木队长就还给你啦。”陆元朝草鹿八千流微微一笑，而后转头看向了已经震惊地无法动弹的清泉真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发什么愣呢，去开穿界门咯。”
“小剑？”
草鹿八千流甚至没有回应陆元，她察觉了剑八状态的不对，微微一怔，在陆元踏入穿界门之时，急忙走到了更木剑八面前。
更木剑八的斩魄刀低垂，头也低垂，俯视着地面，表情有些诡异地喃喃自语：“OTAKU……万岁……”
“小……剑……？”
草鹿八千流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7 和浦原喜助的再会
“陆元，那是……队长吧？”
“是啊，那个发型，就算想要冒充也不大容易呢。”
“所以……你就这样击败了一个队长？然后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击败？你可能对击败这两个词有什么误解吧真焉。”
陆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实际上，现在的我连更木剑八的防御都破不开，灵压的差距太大了，就算使用巧劲，也成了这副模样。”
“这副模样？”
清泉真焉一怔，看向了陆元摊开的双手，上面已经是一片模糊，就好像初学剑道之人经历了一万次挥砍之后的模样。
明明只是百余次的碰撞，竟然就造成了这样的摩擦损伤！？
清泉真焉回想起那个呆立原地的高大身影，无法想象更木剑八一副对陆元束手无策的样子，实际上却几乎已经将陆元的双手废掉了。
“这么说吧。”
陆元决定给清泉真焉好好科普一下。
“将灵压强度数值化，如果说一般的灵术院毕业生的灵压强度在50-100之间，那么那些队长级动辄就有2000往上的灵压，最最弱的那一批，估摸着灵压强度也能达到1500这样。”
这是陆元实力变强之后，对于灵压强度区别更加敏感后得出的结论。
而后，他继续道：“而刚才那个家伙，常态下灵压强度就在3000往上。并且，他的右眼有着限制灵压的眼罩，如果解开眼罩，灵压应该可以再提高一两千的水平？除此之外，他还是个会随着战斗不断提升灵压的怪物。”
咕咚。
清泉真焉不知这是今天的第几次咽下唾沫。如果只是单纯听个数字无法辨明强弱，但有了对照就不一样了。一般灵术院毕业生，也就是现在的自己的程度，再翻上个一百倍！？
“陆元，那现在的你呢，你又处在什么水准？”
他忍不住问道。
“我？”陆元微微一笑，眼珠子转了转，道：“我嘛，现在大概在三四百左右吧。”
三四百？
和之前更木剑八三五千的数值一对比一下子显得孱弱，但清泉真焉可没有忘记对照对象的问题。
“也就是说，这么短的时间里，陆元的纸面实力已经是一般毕业生的七八倍了！？”
而且，明明单论灵压比对手弱了十倍以上，却还能在某种意义上获得胜利……
清泉真焉渐渐认识到了现在的陆元的强大。
当然，陆元并没有解释村麻纱恰好对更木剑八这类直来直去的打法有所克制一事。而实际上村麻纱之所以能够轻易凑效还有另一原因，即是更木剑八的战意并不高，只有当他的战意中夹杂杀意之时，才是真正状态下的剑八。
击败切磋状态下的更木剑八，并不值得骄傲。
“到了，这就是空座町了。”
与此同时，他们终于离开了穿界门，抵达了现世。
清泉真焉注视着脚下的风景，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过往只在书本上见识过的现代化的风景，和尸魂界那明显偏农耕时代迥异的充满富饶感的世界。
“第一次见，觉得很新奇？”
清泉真焉得此询问，情不自禁点了点头。
陆元笑道：“马上你就不会觉得新奇了。”
“啊。”
清泉真焉想起来，貌似陆元之前是说过，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都要留在现世了？
当陆元出现在现世之时，有复数的存在察觉了陆元那没有刻意抬高也没有刻意压制的灵压。
其中自然包括了陆元的几个熟人，对灵压感知无比敏锐的石田雨龙，以及对陆元近期作为极为关注的浦原喜助。
落在地面后，陆元随手向真焉抛出了一个物事。
“真焉，穿上它。”
清泉真焉一愣，认出了这软趴趴的好像没有涂装的人偶一样的东西：“这是，义骸？”
吸收了他的灵力之后，义骸的形状和外貌很快发生了改变，变成了他的模样。清泉真焉楞了一下，很快进入了义骸中。
进入义骸之后，他忍不住捏了捏拳头，自语道：“没有什么不适啊。”
“当然了，毕竟少数非常成熟的技术，真那么容易出问题可不会被大批量使用。”陆元翻了个白眼，道：“然后现在，我们要去见发明这东西的人了。你的要务，也会在这之后揭晓。”
“发明者？”
“前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
……
“哟，这不是陆元先生吗，难得在本店看到你，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
来到浦原商店，在门外便看到浦原喜助悠闲地闲逛的模样，陆元开门见山道：“能带进尸魂界并保持原来构造的乳制品，能做到吗？”
“哦？”浦原喜助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道：“似乎是挺有趣的话题啊。”
“浦原先生，你应该有这个能力吧。”陆元说着，掏出了两样系统出品的杂物：“如果是在有着参照物的前提下，对你而言或许连难题都算不上。”
浦原喜助摊开折扇，挡住了下脸颊：“就和之前的那些面包一样，真是非常稳定的结构啊，陆元先生，这些真的都是你斩魄刀能力的产物吗？”
陆元回答道：“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解释了吧？”
因为如果单论陆元的监测记录来看，他并没有时间和能力偷偷研发这些产物并藏起来。
只是……这些也都说不好。当陆元暴露出自己的特殊之后，原本毫无毛病的个人信息此刻也都充满了疑点。
当四枫院夜一将陆元和蓝染针锋相对的事情告知浦原喜助时，即便是他也是极为震惊。
从他和蓝染对立的层面上看，似乎是友非敌。但世事都不是非黑即白的。更何况，除了蓝染的事情外，他似乎对黑崎一护也尤为关注……不得不更加提高注意。不然，或许某一天，会成为比蓝染更加棘手的敌人也说不定。
但至少眼下，他们的确是同一阵线。
于是，浦原喜助说道：“关于你说的东西，我的确有办法做到。短则一星期，长则半个月，应该能做出最早的一批。不过，不知道陆元先生你要这些东西是有何作用呢？”
对于浦原喜助的疑问，陆元如实回答道：“我想在尸魂界大批量地生产这些食材。”
“大批量？”浦原喜助眉头一掀：“陆元先生，我们也是小本经营，如果你说的量太多，短时间或许能够供应，长时间，就算给的资金再多，恐怕我们浦原商店还是无能为力。”
“这我当然知晓。”陆元点了点头，提出了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所以，我此行是代表种花家商会前来谈判的，你提供技术，我们提供人力和其他资源，获得的利益分成再行商议，浦原店长，你意下如何？”
8 迈出抢占市场的第一步
浦原喜助眉头一掀，道：“这……应该需要不少的资金吧？”
陆元笑道：“关于资金，短时间内暂时不成问题。”
浦原喜助眼睛微眯，念叨道：“种花家商会？是吗，敢问，你们打算在这个项目上投注多少资金？”
“一千万。”
在清泉真焉愕然的目光中，他看见陆元竖起了一根手指，淡定地说道：“这是第一轮的资金。当然，并不仅仅只是乳制品，我们想要的，是将更多现世的产物移植进尸魂界中。”
“这可是……有些可怕的想法啊。”
浦原喜助的目光稍显冷冽：“若只是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若是做成了巨大的流水线工程，那输入尸魂界的物资数量将会显著提升，这意味着什么……想必陆元先生你也一定无比清楚。”
死神，那是为此尸魂界和现世平衡的职业。而大量输送物资进入尸魂界的行为一定会造成平衡的倾斜。这样的行径，某种程度上和虚吞食魂魄破坏平衡的行为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异。
“只要更多地消灭虚，保持现世的灵子浓度，那便没什么问题了。”
陆元的表情不为所动，自然是已经知晓浦原喜助口中的可能性，他眼中闪过光芒，道：“但这样的机会，以后恐怕不会再有了。”
机会，什么机会？自然是趁着尸魂界将目光聚焦在蓝染身上，那些贵族都因为忌惮蓝染将要做的事情时，暗度陈仓，趁机让种花家商会高速发展的机会了。
一旦错过了这样的机会，但那些大贵族们收回注意力时，之前因为蓝染的存在而对陆元的重视和纵容自然就会随之降低，甚至会反过来想要除掉陆元，断然不可能让种花家商会发展起来。
“陆元先生，你这样做，到底有何目的？”浦原喜助缓缓问道：“将现世的物品引渡进尸魂界中，这样的举动能给你，给尸魂界带来什么好处吗？”
陆元反问道：“你不觉得过去的尸魂界、流魂街太过死气沉沉了吗浦原店长？”
实际上，尸魂界并不是没有现世的产物，在一些特别的方向，甚至拥有更加超越的科技。落后的，至少流魂街而已。
他说着，看向了周围现世的建筑，道：“比起现世，流魂街未免太过落后，太过混乱，太过……鲜血淋漓。”
浦原喜助的双眼被渔夫帽的阴影覆盖：“你是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吗，陆元……”
“哈哈哈，浦原店长，你夸张了！”
陆元笑着，拍了拍清泉真焉的肩膀，随后将他推向前去，说道：“介绍一下，这一位，就将是日后我们种花家商会在现世的代理人，清泉真焉！”
“嗯？”
浦原喜助和清泉真焉同时眉头一皱，发觉事情不大对劲。
陆元一指浦原商店伪装的店面对面一家似乎还没装修完的店铺，说道：“对了，你们俩以后应该就是邻居了，真焉，快和做生意的前辈打个招呼啊！真焉，怎么不说话，是第一次当店长，高兴地说不出话来了吗？来，和我一起笑一个，哈、哈、哈、哈！”
浦原喜助：“？？？”
我就一卖杂货的，怎么也有人和我抢生意了？
先是一愣，紧接着浦原喜助也哈哈大笑起来，看起来，事情似乎要变得稍微有趣起来了？
清泉真焉夹在两个大笑的人中间，在心底发出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毛线的哲学三问。
“店长，吵死了……”
浦原喜助唉了一声，回头一看，推开木门略带不满地向他抱怨的竟然是紬屋雨。
虽然那幅看着两位陌生面孔时还脸带困惑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声张不满就是了。
“两位客人，要进来坐坐吗……？”
而在向浦原喜助抱怨完后，小雨则歪了歪头，用十分温吞的语气朝陆元二人发起了邀请。
陆元本就有意和浦原商店的人打好关系，自然是点头应是。
“唉，你们好你们好。上次其实还见过的，还记得我吗？”
“啊？不记得了，我，是我，陆元啊！”
在一番觥筹交错后，种花家商会和浦原商店一行无形中就拉近了点关系，起码陆元是这样认为的。
“真焉啊，有不知道的事情，你到时候直接来问浦原店长就好了，有人想要欺负你，比如某个梳着大背头一脸反派气质的男人想要绑架你，你也只要大喊浦原店长的名字就好了。”
某个大背头？
浦原喜助，以及趴伏在茶几上的黑猫都面色古怪地看了陆元一眼，别以为他们不知道在说谁啊。
难怪要将现世分店立在他们对面，原来还打着这种心思的？
如果是桐生龙我在此，估摸着还会对陆元竖起个大拇指，直夸赞：不愧是你。
浦原喜助闻言，瞬间哈哈笑着打岔绕了过去。虽然他并不畏惧蓝染，但也没有被陆元刻意拿来当挡箭牌的想法。
“陆元先生，所以你这分店是快建好了，店员的人选呢？如果让真焉小弟一个人，就算有我们帮架着，可能也不一定忙得过来吧？”
“啊，没事。”陆元一边被真焉瞪着，一边毫无压力地摆了摆手：“我还另托了人关照他，估摸着等正式开业了，就会到了。而其余的一些店员嘛，我们决定一律雇佣一般的人类。”
“人类？”花刈甚太惊讶地叫喊起来：“你打算让一般人帮你工作吗？”
陆元微笑点头：“毕竟，实际上我们种花家商会在现世就是打算重点发展现世的商业的。这里，充其量只是一个枢纽站，用来和尸魂界交换情报的所在。”
“哈！？”
甚太表示无比惊讶。
陆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不也卖糖果卖饼干的嘛？我们在现世搞搞企业，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吧？”
“唔，你说的话好像很有道理！明明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的样子……”
甚太看着陆元英俊的脸，莫名有种挫败感地磨了磨牙齿。
陆元呵呵笑着，对于被自己的帅脸伤害到的少年表示无比地宽容，而后转头看向了浦原喜助，道：“对了，浦原店长，不知道上次的面包你还需要吗？我这里的存货可还有些哦。”
9 青葱少年（250均订加更）
“……”
浦原喜助闻言，看着陆元的目光竟然是带着一点幽怨：“陆元先生，你是算好了的吗？”
是的，时至今日，浦原喜助也没有完全搞懂那红豆面包必然命中的原理。
出于实验的目的性，那之后，浦原喜助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除了解剖面包之外，还对它的实用性做了测试。
试想，如果将炸药和面包一同绑在一起朝目标投掷，那么极近距离爆发的威力可想而知。这炸药可以替换成鬼道、缚道、以及其他浦原喜助自己研发的产品。
可结果是……全部失败。
面包依然会命中目标（握菱铁斋），但是绑缚在一起的物体却会在一开始就脱落。仿佛受到那“因果”影响的只有那红豆面包本身。
在此之前，连他自身都无法完全分析的造物只有一个——崩玉。
难道说，影响那面包命中的，是和崩玉处于同一层次，甚至更加高级的元素？因为目前为止，他连那假想的“因果原子”都还无法捕捉到。
“是吗？看样子就连你也一时无法破解它的奥秘吗？”
陆元摇了摇头，又无中生有般掏出了二十个热腾腾的仿佛刚出炉的红豆面包，道：“就当是伴手礼了，只希望您能好好关照一下我的朋友，我将他安排到现世，自然不可能对他的安慰不加理睬。”
浦原喜助无奈地挠了挠头发，苦笑道：“陆元先生，不至于，我也不可能真见死不救啦。”
见死不救？
清泉真焉在一旁，脑袋上飘起了大大的问号：搞半天，我来现世工作原来还是有生命危险的啊？
注意到了一旁清泉真焉古怪的脸色，陆元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对了，夜一小姐，为什么不露出人身呢？”
黑猫闻言，深褐色的眼睛微微翻白，下一刻，一阵淡淡白雾之后，深色肌肤，紫色长发，身材高挑的女性站在了茶几之上。当然，穿着衣服。
夜一从茶几上一跃而下，如同趴伏般的姿态落在了茶桌上，凑近到陆元跟前，用审视般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陆元，后道：“喂，小子，你到底是不是什么千年老怪变得啊？”
陆元露出尴尬的表情，双手向上做讨饶状：“什么千年老怪啊，夜一小姐，我今年才15岁，正是青葱少年啊！”
“哦？”
夜一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撇了撇嘴，伸手抵在了陆元胸口上：“青葱少年？然后我一个大美女在你面前，你的心跳都不加快一点？”
二人的距离贴得极近，仿佛都能闻到彼此的呼吸声，这般阵仗，其余几人都是露出或惊愕或无奈的表情。
啪。
一声脆响将他们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了声音发起的地方。
一转攻势。
夜一脸上露出错愕之色，自己伸出的那只手已被陆元攥住，只见面前的少年一脸认真，道：“没有一点悸动，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啊，在下陆元，夜一小姐，不知您婚配否？”
…
“啊？”
不是惊喜也不是惊吓，夜一心中此刻充斥着名为茫然的情绪。
结合语境，还有陆元那认真的语气，给在场的众人一种这就是在赤裸裸地求婚的感觉！
“夜一小姐，您婚配否！？”
陆元再加重了语气，这一次夜一终于反应了过来，滑溜地抽出了手，而后猛地抬腿，如同战锤一般朝陆元脑袋砸下去。
陆元却也滑溜得像个泥鳅似的，面对突然的袭击，轻易地就避开。
于是这一记蹆鞭落在了榻榻米上，发出了轰隆巨响。
“啊！我的店！”
浦原喜助看着塌下去的坑洞，发出惨叫。
四枫院夜一的大长腿落在那坑洼之中，饶有趣味地打量着陆元的脸，咧嘴道：“想要做我的男人？至少，你得先有让我臣服的实力。呵没有被我一下子撂倒，我也就算你勉勉强强够格说这话吧。”
说完，四枫院夜一的身影消失不见。
陆元看着对方留下的坑洞，摩挲了下下巴上那并不存在的胡须，若有所思道：“这是害羞了，还是生气了？”
“嘶——”
目睹了这一幕的甚太倒吸了口凉气。
竟然还有敢调戏夜一大姐的狠人吗？
陆元，我甚太愿称你为大哥！
浦原喜助在那边唉声叹气的，看着陆元的目光愈发古怪。他是越来越搞不定陆元这家伙脑袋里在想什么了。
送走了陆元二人之后，浦原喜助一个人看着手里的红豆面包轻轻转动。
“陆元，你到底是什么人？”
就算查遍尸魂界的记录，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关于陆元的出身、交际等等都事无巨细地记录了下来，种种角度都仿佛只是在单纯地描绘一位少年天才的崛起。
但正是因此，却更像是刻意弄出来的假象。哪怕再天才的人物，也不可能短短十五年就做到这种程度。实力超群，心思缜密，似乎还有着未知且强大的情报网络。
这样的天才若真的存在，那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唯有二字能够评价——怪物，又或者说，天生神祇。
“什么人，依我看，绝对就是哪里窝了千百年再冒出来的不知羞的老怪物。”
一边，黑猫跳上了桌子，轻哼了一声吐槽道。
她堂堂四枫院夜一，被朽木白哉称为怪猫的人，竟然反被调戏了？
虽然不至于愤怒，但夜一的心中多多少少有点憋屈。
如果那真是个千年老怪伪装的老不修也就罢了，但是刚刚近距离接触后，她的心中不知为何生出奇怪的感觉——这小子，该不会真没有说谎吧？
那是纯粹源自于千锤百炼的直觉得出的答案。陆元本来就没有刻意装老怪，一些言行举止上的特征自然贴近于年轻人的习惯，而正是身为隐秘机动的前总司令，对于察言观色有着强大造诣的四枫院夜一才能凭借多年形成的经验本能窥见真相。
…
只是……若是真被一个毛头小子调戏了，她反倒更加有种挫败感。
就好像陆元的身上就是有着这种莫名的气人属性一般。
浦原喜助注意到了夜一已经变成猫眼般瞪直的眼睛，看了眼依然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夜一，额头微微冒汗间，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那可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滴滴滴。
浦原喜助特质的传呼机响起，自从蓝染的事情大白之后，他的冤屈也自然而然被洗清，虽然他本人已没了回归静灵庭的打算，但重新联系上却并不为过。
而来信人却是刚刚加入他传呼机里的新朋友。
from：陆元
msg：所以，夜一小姐到底有没有婚配啊？那个对象不会是你吧浦原店长？
浦原喜助嘴角一抽，轻轻打字回复道：“不，夜一小姐目前单身。”
他的心中不禁闪过一个想法。
正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夜一才不得不和他一起在现世一待就是百年，或许……这也耽误了她的幸福……
作为曾经的青梅竹马、下属、战友，浦原喜助衷心期望着四枫院夜一的幸福。
如果排除掉身份存疑的因素，陆元恐怕还真——
嗯？
浦原喜助眉头一掀，他忽然想起来，陆元似乎还和自己的上司，同一番队的副队长不清不楚来着？
10 种花保健食品
“喂，陆元，你在想什么啊！”
一开始仅仅只是有些眼熟，经过了陆元一番解释之后，清泉真焉终于是认出了四枫院夜一的身份。
和护庭十三队相比，四枫院夜一那四大贵族的身份更加沉重。而调戏那四枫院家公主什么的……
“你是认真的吗？”
听闻这个问题，陆元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了。”
“啊？”这下反而是清泉真焉愣住。
陆元看着他，好像在看什么无法理解的奇怪生物一般，道：“你不会以为我真以为自己能求婚成功吧？”
清泉真焉瞪大了眼睛，先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实在很想吐槽“那你那时候搞那幺蛾子是为啥啊”——最后还是化为了庆幸：“你知道就好……太好了，我就说嘛，就算是你，也不可能自信和狂妄到那种程度……”
“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
却听陆元紧跟着补充了一句。
清泉真焉：“嗯？”
我是不是听错什么了？
陆元没有在意清泉真焉那疑惑的声音，兀自说道：“一开始，只要在对方心中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让我在她心中是不一样的，这就够了。时间还长，一切都可以慢慢来的。
“所以你还真打算向她求婚啊！！！””
清泉真焉用尽全力发出了吐槽。
“不是，让我缓缓……”
二人已经走进了尚未装修完毕的店铺里，清泉真焉也不擦椅子上的灰尘，直接就坐了下来，摸着自己的脑门，半饷方才说道：“陆元，你没有在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见陆元神色认真，清泉真焉再次瞪大眼睛：“真的！？”
“难道还有假？”
“……”清泉真焉沉默了一下，欲言又止，半饷，脸上挤出笑容，朝陆元竖起了大拇指：“好吧，兄弟，我支持你！”
陆元闻言，笑着拍了拍清泉真焉的后背，道：“我就知道你会站在我这边！”
“谁叫你是我的好兄弟呢？”清泉真焉无奈道：“所以，需要我干什么，大体说下你的经营计划？”
陆元轻咳了一声，随后打开了早就备好的投影仪，缓缓解说起来。
“其实并不复杂，现世这边的确主攻现世产品，但同样需要用到我们尸魂界特产。”
PPT上随之出现了陆元系统出品的蛋黄酱、白砂糖，还有除此之外的一些尸魂界中具备灵子的食材。
陆元用红外线笔指着这些食材和配料，道：“这些具备灵子的食材，对于现世里的人类而言就是最好的补品。而我们种花家商会现世分会，保健食品子公司所主攻的，就是这些保健产品。”
而后，陆元将目前暂定的发展方向，研发食品的种类，对于人员的利用等等规划，包括清泉真焉所处的职位需要做的事情大概都讲解了一遍，听得清泉真焉一愣一愣的。
“额，抱歉，陆元……你真地相信我能处理好这些事情吗？”
看着清泉真焉嘴角微抽，不是很自信的模样，陆元安慰道：“不是和你说了，过两天就会有人过来帮你吗？”
“额，话说……是什么人，值得信任吗？”
陆元眨了眨眼睛，笑道：“你应该还记得大前田三郎老师吧。”
“当然还记得，大前田——啊！”
清泉真焉的语气仿佛是在说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吧，可紧接着他就惊讶地合不拢嘴。
大前田家族，那可是近些年崛起的商业豪门！
陆元笑道：“前来对你进行帮扶的，就是大前田家族的成员之一，大前田梦百川！现任二番队副队长大前田希千代的堂兄！除此之外，他还会带着他的得力干将一同来到现世。”
清泉真焉无比震惊：“这样的大家族，怎么会愿意让他们的血脉来辅佐我……？”
即便他已经无限高估陆元的能耐，可怎么也无法想象能够做到这种程度，让大家族的成员连他的身份都不过问，直接进行辅佐！？
“也没那么夸张啦，三郎老师也是简单地介绍过你的。”
“再怎么说这也……而且，你这是，陆元，你难道已经能和大前田家这样的家族合作了吗？”
陆元淡定道：“也就是前几天的事情。嗯，目前为止，除了大前田家外，灵术院也是我们种花家商会的大股东，而且是第一大股东！”
“连灵术院都……”
清泉真焉震惊地无以复加。
陆元背过身去，实际上，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而在事成之后，他对于成功的理由也渐渐有了谱。最重要的，自然是在之前蓝染背叛事件遗留下来的巨大影响力，而其次，便是灵术院和大前田家族对他个人能力以及天赋前景的看好，最后，才是由于种花家商会本身的潜力。
目前，整个种花家商会中，他持有60%的持股权，而剩下的部分中，桐生龙我作为灵术院的代表方，合共持股21%，大前田家族持股19%。
简单地说，桐生龙我可以看作天使投资人，投资数额较小，不过五百万円，而灵术院和大前田家族皆为A轮和A+轮投资者，分别投资了五千万円和三亿円的资金。曾经还只是蜗居在东四十七区的小商会伴随着两个庞然大物的入驻，一下子空前膨胀起来。
正如他向浦原喜助说的那样，在中央四十六室还没有完成重组，各方人心惶惶的这个时刻，才是他最大的机会。
至于为什么能够获得注资……除却大前田家暴发户且无所顾忌的性质，大前田家少主的大前田希千代对陆元的欣赏应该是一大原因。
——有这家伙罩着，接下来对上蓝染的话我应该是死不掉了吧？
至于大前田希千代到底是不是这么想的，那就只有天知地知了。
“怎么样，你现在有没有信心了？”
清泉真焉脸上挤出笑容：“勉强，算是有了吧？”
的确，办好事情的信心增强了不少，但是随之而来的压力也随之剧增。
但迎着陆元信任的目光，这话清泉真焉却是没能说出口。
他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岔开话题道：“对了，之前你和浦原店长说的那个研发计划好像没有写进这里面啊，那个是要做什么的？”
“那个啊。”陆元点了点头，道：“除了直接售卖的健康牛奶外，目前第一个想要做的产品是——冰淇淋。”
“冰淇淋！？”
清泉真焉嘴角一抽：“再怎么说要把冰淇淋作为保健产品售卖也太牵强了一点吧？”
“谁和你说那个要在现世卖了？”
陆元直接否决，而后道：“那是日后要面向尸魂界大众的产品。不过目前只是研发出来，作为我给某人的礼物用~”
“礼物？你这么快就要发动攻势了吗？”清泉真焉眼睛一亮，可紧跟着眉头一皱：“但是夜一小姐在现世本来就能吃到普通的冰淇淋啊。”
陆元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谁和你说我是要给夜一小姐了？”
“啊？”
“这是给我勇音姐姐准备的啊。”
“……陆元。”
“？”
“想要支持你的我真是个傻哔。”
11 石田雨龙重拾武器
陆元十分不解道：“尸魂界应该没有一夫一妻的法律吧？”
“说是这么说……”清泉真焉深吸了口气，道：“不过你觉得像夜一小姐这样的人物会愿意嫁给一个已经有妻室的人吗？顺便一提，那位勇音小姐又是？”
“哦？勇音姐是我的上司，我们四番队的副队长。”
“……”清泉真焉瞪着眼，险些一口气没接上来：“我就不应该问你的！”
陆元用极为认真的表情拍了拍清泉真焉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所谓男儿，就是要迎难而上，激流勇进的啊真焉！”
“这两个词是用在这种情况下的吗！？”
在和陆元交谈完成后，终于送走了陆元的清泉真焉感到无比的疲惫，而后，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看着窗外渐渐倾斜的晚霞，回忆起昨日此时自己和同学们在食堂就餐的画面，不禁有些萧索。
咔咔咔。
“抱歉，目前还没有开业——”
面前的门被推开，那个小女孩的身影映入清泉真焉眼中。
只听紬屋雨怯生生地问了一句：“店长叫我来问你，要一起来吃完饭吗？”
清泉真焉的心中渐渐释然起来。
“要的，你等我一下，我把店铺的门锁住。”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要好好把它完成。
……
深夜，一个静默的小树林中，有一个纤长的身影还在夜灯下晃动。
“可恶！”
石田雨龙恼恨地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就算知道不能轻易放过那家伙，但现在的我，却也已经没有灭却师的力量。”
无论再怎么努力，对灵子的聚集能力都在逐渐减弱。
回想起陆元的话，石田雨龙渐渐感到有些焦躁起来。
——恶人也有家人，但恶人却不会因为无辜的人也有家人就放弃对他们下手。
是啊，他明明亲眼所见那个名为涅茧利的男人就连自己的部下也如同使用道具般残忍地杀害了。可为什么当时他会射偏了呢，为什么当时他会觉得——或许那家伙也不是如此死不足惜。
涅茧利，他明明……将自己的祖父残忍地作为了实验品！
“真是狼狈啊，失去力量就这么让你不甘心吗，雨龙？”
伴随着轻轻的脚步声，石田雨龙愕然回首，一个穿着白色西装，银色中分短发，走路带风的男子从路的尽头走来。
“怎么是你？……龙弦。”
石田龙弦冷漠道：“对父亲你就这样直呼其名吗，你还真是老样子啊雨龙。”
石田雨龙皱眉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明明是我要问你的话才对。”石田龙弦反问道：“这不是我第一次发现你偷偷溜出来了。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一个人在外面晃悠？”
翻译：大晚上的在外头很危险的知不知道啊，崽？
“不过算了。”石田龙弦道：“你不是很好奇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说着，石田龙弦的手中凝聚出了洁白无瑕，简朴雅致的灵子弓：“你问我什么意思？你不是每天晚上都在这里锻炼灭却师的能力吗？”
石田雨龙瞳孔微缩，惊疑道：“你不是一直都很痛恨灭却师，为此早就将灭却师的能力舍弃了吗？”
“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你笨的原因。”石田雨龙将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教育道：“我不是说过吗，『我是因为没有兴趣』，『而你是因为没有才能』。遗憾的是，我的能力并不像你的那样容易被消除。”
石田龙弦说着，缓缓从上衣中掏出了象征着灭却师身份的灭却十字，在石田雨龙震惊的目光中缓缓陈述：“我石田龙弦不管喜好与否，继承了上一代石田宗弦的所有能力和技术，成为了拥有『最后的灭却师』这一称号的唯一的男人。”
灭却十字在石田雨龙的眼中随风摇晃，让他回忆起了往昔和祖父一同学习锻炼时的快乐记忆，随之而来的是不解，是疑惑，是……为何至今都不作为，任由祖父被死神带走的愤怒。
“雨龙。”石田龙弦继续教育道：“你尚未成熟，竟然就敢去尸魂界，而且回来后连那半吊子的力量都丢了，不过，我能让你恢复原来的能力。”
翻译：尸魂界那么危险，你干嘛一个人跑去，都不和阿爸说一声啊崽，自保的能力都丢了，你实在想当灭却师和阿爸说一声就完了，阿爸又不是真不让你当。
石田雨龙道：“不信吗，但这是事实。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石田雨龙收敛了心中的震惊，凝神说道：“你说！”
石田雨龙右手插兜，收回了灭却师的勋章灭却十字，后道：“你要发誓，从今以后与死神断绝任何来往。”
翻译：崽，答应阿爸好不好，不要和那些危险的人玩了啊。
“……那，看来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石田雨龙眯了眯眼睛，道：“因为，我正是为了向死神——准确地说是十三番队队长涅茧利复仇而想要重获灭却师之力！”
石田龙弦瞳孔一缩，他万万没想到会从石田雨龙的口中听到确切的复仇的词汇，他比谁都更加清楚石田雨龙心中的善良。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再教导雨龙灭却师的能力，但是看着那执着的双眼，他明白到，如果自己放弃教导，总有一天雨龙也会自己踏上复仇之路。
即便没有实现复仇方法的途径，但那心思也很容易被不轨之人利用。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告诉，你在尸魂界都接触过什么人，包括和他们的对话，事无巨细地一一汇报！”
这一日，一个名为陆元的新名字进入了石田龙弦的视野之中。
而此时的陆元却已经回归了尸魂界，来到了卯之花烈的闺房之中。
与此同时，另一个与陆元有过切身接触的男子在另一个世界彼端——虚圈，虚夜宫中醒来。
身为叛徒的他，身上的队长羽织因为为了拖延最强死神的脚步而几乎燃烧殆尽，而黑色死霸装之下的大部分伤口也被烤焦成为伤疤。
这一刻，市丸银响起的不是让自己昏迷近一周的直接关系者山本元柳斋，而是另一个在他眼中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缓缓念出了那个名字：“陆元……”
12 市丸银寄予希望
似乎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躺在床榻上，望着虚夜宫外人为设立的天穹，市丸银陷入了回忆中。
在得出镜花水月的能力很大概率被看穿之后，蓝染便加快了原定计划的脚步。
在市丸银重伤归来，并扬言无法确定陆元生死的情况后，蓝染已经改变过一次的计划再次发生了变化。
事实上，在山本元柳斋重国围堵在清净塔居林的前一天，蓝染便完成了禁止资料的收集。
而蓝染在假定自己的大部分计划、目的都被看穿的前提下，他便命令市丸银代替自己拦下山本总队长。
这是揣摩过山本元柳斋重国的性格特点后得出的结论。就算计划败露，那也无妨，那种情况若是发生，山本一定会出现在那里，打算直接实行斩首计划。
而这正中蓝染下怀，毕竟——就算市丸银因此死去，也无伤大雅。
市丸银自身又如何不清楚这一点？自己和那些虚一样，同样是蓝染通往天之王座中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但即便只是命比纸薄的棋子，他也要继续扮演下去，还要演的比所有人都出色，所有人都狠厉——只为了有一日，自己的獠牙能够触及蓝染的喉咙。
没有价值的棋子会最快被舍弃。因为自己在暗杀陆元时的失利，他的价值或许已经下降许多，也正是因此，他必须完美完成阻截山本元柳斋重国的工作。
而结果，他自认已经做到了极限。再晚一秒，便是彻彻底底地死亡。就算如此，他也在床榻上昏迷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山本元柳斋重国的出现证明了蓝染的计划确实已经败露，而自己还能安然无恙地躺在虚夜宫中二没有被虚吃掉则证明了蓝染还是平安地返回了虚圈。
那这过程中又发生了什么？
那个少年真地堪破了这一切？而尽管如此还是失败了？
乱菊……她有没有被卷入其中？
“市丸，看样子你已经醒了啊。”
“东仙……”
市丸银缓缓从床榻上起身，念出了盲眼男子的名字，而后问道：“计划是否进展顺利？”
“原定的目标都已达成，只是过程出了些微的差错。”
东仙要的语气从平静渐渐转变为些微的焦躁：“一个棘手的男人出现了……”
市丸银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个少年的身影，嘴中还是疑惑发问：“棘手的男人？”
东仙要缓缓将那一日发生的事情道来，期间尤为突出地表达了对陆元傲慢的不满。
而当东仙要说完这一切后，面色凝重地做出了总结：“但是最重要的是……他改变了蓝染大人的计划。”
和其他一切相比，似乎这对东仙要而言才是最为重要的。不论计划遭遇突变也好，遇上了本不可能发生的意外也好，只要蓝染的意志并不动摇，他的信仰便会一如既往的坚定。
然而，正是因为熟知，正是因为从始至终都在观察着，正是因为双眼无法看到，东仙要才更加清楚地，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如磐石般沉稳，如大海一般广阔深邃，如太阳一般不可触及的蓝染大人他，动摇了。
即便微弱，即便难以察觉，但神灵些微的摇晃对凡人而言都是天地俱变般的动荡。
东仙要察觉了蓝染的动摇，而市丸银便通过东仙要的动摇察觉到了蓝染的动摇。
而越是明白蓝染的强大的人，越是能理解到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算通过事件的侧面依稀了解到了陆元的特殊和诡异，但市丸银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他潜伏在蓝染身边百年时间，最终才窥探到了破解镜花水月的方法，而陆元，这个过去听都没用听过的人，有如洞悉了蓝染的所有想法一般，踩在了蓝染将要踏出的每一步上。
“如果是他的话，或许有能力——”
明明是不久前暗杀的对象，但市丸银却禁不住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但是，他很快止住了这样的想法。
因为将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把命运交托于他人，是最愚蠢的想法。
如果陆元有这样的能力，那是最好不过，但就算没有，那也无所谓。
“因为，我一定会杀了他！”
市丸银一如百年之前那样，偷偷藏起了自己的蛇信。
……
是夜，一个身影窜入了四番队队长卧房之中。
“看样子，你的现世之行非常顺利呢。”
陆元刚刚踏入卯之花烈的卧室，便听见了她温柔中夹杂着清冷的声线。
循声望去，房间中点着烛灯，卯之花烈正坐在书桌前，背对着他。
“卯之花队长，这么晚还在办公吗？”陆元疑惑地贴近了点距离，低声道：“我记得最近尸魂界虚的侵害事件少了许多，应该没有那么忙碌了才对。”
他站在了卯之花烈的身后，并没有探头去看对方正在处理的文件。虽不知那些文件重不重要，机密不机密，但想来如果他壮着胆子去看的话，十有八九会被好好教育一顿……
“怎么，那个时候还姐姐姐姐的叫着，现在就这么拘谨了？”
卯之花烈别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陆元，陆元只能尴尬一笑——主要是打不过。
“可能是卯之花队长您的长相太过年轻美貌，下官一时口误，一时口误。绝对无意冒犯啊！”
陆元连连强调道。
卯之花烈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咯？”
“……不不不，怎么会呢，肯定是下官的错啊。”
这天没法聊了。
“那你说说，你到底错在哪里？”
陆元冥思苦想了一阵，最终放弃般说道：“我错就错在面对蓝染时一时害怕，急于寻求保护，这才错把卯之花队长您当成了我的可以依靠、值得信赖的亲人……”
“行了。”
卯之花烈忍不住打断了陆元的扯淡，道：“我可是不知道哪个人在害怕的时候还会捅自己一刀的。”
陆元嘿嘿笑着，也是不说话了。
“为什么会忙到现在？”卯之花烈合上了桌上的文件，用平静地目光看着陆元，说道：“陆元君，大部分当然都是因为你的事情。”
13 卯之花烈夜话
“我的事情？”陆元故作疑惑，道：“在下区区一个第三席位的席官，何等何能让队长您如此忙碌。”
卯之花烈给了陆元一个“你还真好意思这么说啊”的眼神后，缓缓念起来：“我听说最近在流魂街东区有一个叫做种花家商会的组织兴起，甚至引来了灵术院及大前田家的投资。虽然消息还没有上尸魂界周报，但这也是东仙队长的背叛和贵族们强压下的结果，恐怕再要不久的时间，就会声名鹊起了吧？”
陆元装傻道：“种花家商会啊，我也听过。可是，这不是好事吗？据说他们一直秉持着以民生为主的理念，注重于改善流魂街的生态。”
卯之花烈眉眼低垂，道：“其实护庭十三队并不禁止死神有副业。说是不禁止，主要也是没有时间。所以这事我也有责任，可能是我给你的工作太少了……”
陆元嘴角一抽，道：“队长，行了行了，你就说我触碰到什么禁忌了吧，回头我一定注意！”
卯之花烈闻言问道：“陆元，你觉得为什么流魂街的高序列区域一直都是如此破落吗？即便那里罕见有灵力天赋者，但对于大多数贵族而言依旧是一片富饶的土地，可是却至今没有人触碰。”
陆元回答道：“是因为，他们不想让大多数人都变得富裕，因为那会变得难以掌控？以至于威胁到他们的统治。”
卯之花烈点了点头：“这是其一。你出生于东四十七区，同样被他们视为来自犄角旮旯里的贫民，但就是这贫民，却一转眼间似乎具备了足以影响整个尸魂界的影响力，这无法让他们不动摇。”
陆元摆手道：“但这影响力实质上可以说是蓝染带来的，他们应该不会不清楚，现在的我好像是什么如日中天的英雄人物，但一旦蓝染被讨伐，这些名声就会像泡沫一样，很快就消失。”
“你说这些话是出自真心吗？”卯之花烈的语气平淡，但似乎又蕴藏着什么：“这样的情况，只会在蓝染迅速被讨伐的情况下发生。而你我应该都清楚，暴露全部能力的他就连总队长都拦之不下。而一旦时间被拉长，会发生什么变化，我们都说不好。”
陆元道：“卯之花队长，不必多想，因为战争最迟也会在数月之内就结束。”
“为什么你如此笃定？”卯之花烈眼棱一掀：“你的能力恢复了？”
“不。”陆元摇了摇头：“自和市丸银一战后，它便随着干将莫邪一同沉睡了。”
说的是什么能力？当然是陆元胡诌出来的全知全能啦！
那能力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啊！是从某个叫友哈巴赫的大佬手上暂时借来用用的名称而已！
是的，既然拥有这样的能力，卯之花烈，甚至山本元柳斋重国都必然会对陆元万分关注，并且希望从陆元口中获得更多情报。
但毫无疑问，在陆元的插手下世界线已经变动到看不出原来的形状，陆元这全知全能自然是装不下去了。
于是他便言说自己和市丸银战斗时动用了禁书，连斩魄刀都彻底毁灭，连带着因而觉醒的能力都随之消失。
这样的说辞勉强能够让人接受。毕竟陆元实际展现出来的灵压和那一日爆发出来的力量相比完全就是萤火之辉与皓月之光的区别，说没有一点代价他们反倒是不怎么相信。
至于今后又使出新的斩魄刀？哦，不对，他已经在更木剑八面前用了村麻纱了。
不过他又想到了新的托词：“其实我在那一战后，我的斩魄刀再次发生了进化，它真正的能力叫作森罗万象，也就是说我的斩魄刀有一万种不同的样子，一万种特殊能力哒！”
当然，现在还不是暴露出真正能力的时候。
陆元收敛了思绪，用严肃的表情说道：“你忘记了吗，蓝染已经得到了浦原喜助的那块崩玉。我应该和你说过，蓝染本身也持有着一块崩玉。一旦他解除了崩玉的封印，完成融合，自身便会向死神之上的存在进化，成为——超越者！”
卯之花烈拧起了眉头：“超越者？”
陆元点了点头，道：“那个时候，他的力量将再无人可敌，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他和崩玉完全融合之前将其击败！”
“这就是你说的，战争一定会在数月内结束的原因……”卯之花烈喃喃自语，道：“不是因为蓝染会主动对我们发起进攻，而是因为我们不得不主动出击。”
陆元轻声道：“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然而，卯之花烈闻言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道：“这就是你说的时间不多？时间不多你还弄出了一个商会？不止如此——”
卯之花烈从桌面上抽出了一纸文书，道：“你要进入灵术院进行什么‘招聘会’的文书都已经传到我这里来了……”
“……”
不是，为什么这个请愿书会审核到花姐这里来啊？
啊？什么，我是四番队的，花姐是我的直系上司？原则上讲这是请假？哦，那没事了。
陆元沉默了一下，凝重道：“这些，都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
述卯之花烈直言，她实在看不出这些事情和面对蓝染能扯上什么关系。只是……这毕竟是陆元说的话。有着窥破蓝染计谋的实绩和直面蓝染的勇气的人，怎么也不应该在这方面上耍滑头才对。
难道真是什么伟大的计策，只是我没有看出来？
卯之花烈最终还是被陆元真真假假掺杂的演技忽悠了过去。
她轻轻吐气，道：“你应该知道，你现在肩负着的可以说是整个尸魂界的未来吧？”
陆元轻轻点头。
“好。既然你心中清楚，那我就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无法看清的布局了。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说着，卯之花烈在文书上动作轻柔地盖下了印章。只是……陆元眼睛一瞥，发现那明明是轻柔至极的力道，却印下了刻凿一般深刻清晰的痕迹。
14 双选会（上）
“队长，真的不用管管他吗？继续放任下去，恐怕东四十七区实质上的掌控者都要变成他了。”
“小七绪，你就是太死板了才会每天都这么累的哦。”
“队长你才是，就是因为你整天都这么懒散，才会被别人嘴碎的！”
伊势七绪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身穿花羽织，正横躺着酌着小酒的京乐春水。
“人活着如果被工作压垮，那可多没意思啊。”京乐春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口小酒，双颊染上酡红，斜了伊势七绪一眼，道：“而且，这不是挺好的嘛？没有什么恶劣的影响，反而多了些新奇有趣。那些家伙还没着急呢，你就替他们考虑啦？”
见京乐春水摇头，伊势七绪叹道：“我就是担心到时候才考虑这些已经来不及了啊。”
她看着整理好的资料，将种花家商会可能带来的影响一一列举出来。
“虽然数量还比较少，但已经有部分贵族开始眼馋这块蛋糕，将手伸向那些被荒废的区域。剩下的大部分贵族要么是在观望，要么是表达了强烈的敌意。这段时间本就人心惶惶，再加上总队长对陆元的视而不见，没有我们十三队直接插手，这样下去，可能在蓝染对尸魂界造成危害前，我们内部就要发动暴乱了。”
京乐春水打了个哈欠，回答道：“安啦，那些家伙只是声势厉害，哪一方真有了动手的意思，另一方肯定直接就缩软了。不然，你觉得山老头真会坐视不管嘛？”
伊势七绪唔了一声，翻到了下一条：“那这一条呢？他似乎有着将现世的灵子大量引入尸魂界的打算，这样势必会引起极大的不平衡，最乐观的情况下，可以预见的影响都要超过数十头大虚！”
京乐春水喝了口酒，回答道：“也就是说短时间内就这点影响是吧？以他的能力，直接去现世斩杀几十头大虚不就完了？”
伊势七绪又被噎住，她的嘴唇抿了抿，忽而说道：“这只是最轻微最表层的影响。队长你一定知道，他这样做，长此以往，东四十七区甚至其他区域的居民……寿命都会得到显著提高，就会……”
京乐春水直接打断，接续了伊势七绪想说的话：“如果大量的流魂没有自然消减，将会动摇尸魂界的根基，导致更恶劣的影响，你是想这样说吧？”
“……”
伊势七绪陷入沉默。
毕竟那话语如同在说着，“为了大部分人的安危，那少部分人就去死吧。”
大部分没有灵力天赋的流魂街居民存在的时间并不会很漫长，而那些拥有灵力天赋的人又大部分会因为食物不足而死去。再加上虚对流魂们的侵害，以及死神对现世活人的保护，这才勉强保持着平衡。
毕竟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死者被引渡进尸魂界，如果他们长久都不死去，那么尸魂界的人口很快就会膨胀到极为恐怖的程度。不用虚在现世吞食人类的魂魄，两个世界的平衡都会直接崩溃。
…
过去并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当现世的战争打响，无数的亡魂涌入尸魂界中，而越是生前强大的人，拥有灵力天赋的可能性就越高。
于是……死神们不得不将那些“多余”的流魂亲自斩杀。
“七绪，你就是容易想太多。”
京乐春水站了起来，揉了揉伊势七绪的脑袋——当然被躲过了。
春水于是讪讪一笑，紧跟着说道：“真发生了那种情况，不论是我，山老头，亦或是其他人都会去处理的。至少现在看来，陆元是必不可少的战力，山老头之所以默许陆元的这些行为，一是因为他的特殊性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二嘛，大概就是信任了。”
“信任？”
“信任他另有准备，而不是无谋地寻死。是的，寻死。一旦他做出出格的事情，山老头肯定第一个就将其斩杀。”春水笑了笑，道：“这样说，你还担心吗？”
“如果是总队长的意思……”伊势七绪抽了抽鼻子，忽然眉头一掀，道：“但是除了上面这些，他貌似还打算去撬真央灵术院的墙角！那可都是我们死神的预备役，根基所在！这又怎么解释？怎么看，他都好像要发展自己的势力的意思，等到时候发展成规模了，难道我们还要亲自把他们全部处理了吗？”
“这我倒是刚刚才听说。”京乐春水咦了一声，想了想，扬起酒壶正要痛饮一口，忽而眼睛大睁：“啊，七绪，没酒了，去街对面帮我买一壶？”
“……”伊势七绪的额间顿时冒出了个#字：“自己买去！”
……
真央灵术院并没有升旗台，但是却有类似于主席台的高于水平地面二三米的讲台。
陆元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操场（训练场）上各个班级列队整齐地站好的五六年级学生们，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他想起在烈日下的广播体操，那是他逝去的青春；他想起校领导那废话连篇毫无意义的讲话，那是他逝去的青春；他想起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孩——哦，没有那样的女孩来着。
^0^
“咳咳！”
站在他左后方的桐生龙我用力地咳嗽了两声，将陆元强行从回忆中抽离出来。陆元幽怨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反而被桐生龙我狠狠地瞪了一眼。
凶什么凶嘛……
陆元在心中默默腹诽，转回了头，看向了下方众人，道：“在场的各位真央灵术院院生，死神预备役们，你们好。”
陆元回忆着那些领导说完一段话就要抬头环视周围人一眼的姿态，刻意一顿，做作地用平静的目光又看了院生们一眼，后道：“我是你们的学长，前毕业生，现四番队三席，陆元。”
这番开场白让就算对陆元有所了解的院生都翻了个白眼。
学长？
如果不是提前毕业，明明我们才是学长好伐！
但是一边吐槽着，他们还是不得不承认陆元的强大，心生向往。
一个月的时间从一名刚刚毕业的院生，走到了第三席的程度。
就算按山本总队长的话说，陆元是一名潜伏者，但他的年轻却毋庸置疑。
年轻，强大，这就足够成为无数人崇拜的原因了。
陆元看着下方各色的表情，淡然一笑，终于开始了正题：“你们应该想过，未来的两年，自己不是成为死神，便是明白自身能力的极限，而后放弃这一目标回到流魂街中。但是——”
陆元猛然加重了声音，强行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你们是否想过，前路并不止一条？”
15 双选会（中）
“不可能，你想要花一点嘴皮子功夫就将我们精心培养了数年的学生骗走，就算你曾是我们学院自豪的学生，这也是绝对行不通的。”
时间稍微往前倒退，那是在桐生龙我同灵术院高层谈论完种花家商会之后不久的事情。
站在陆元面前的是，真央灵术院奠基人兼最高理事之一，山本元柳斋重国的好友，贤心湖掌控者，在当时的尸魂界里被称之为幻之第六人的强者——黑子哲也！
面对曾经面试自己的考官，陆元的脸上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压力似的，他微微摇头，道：“这怎么能算是骗呢？黑子理事，你不觉得，其实灵术院中的大部分人都并没有成为死神的才能。之所以被筛选进来，只是单纯地具备了一点灵力天赋而已。就是这样就像成为死神，哪怕顺利毕业了，最终也是成为虚嘴里的一道佳肴。想到这种情况，您的心中就不会有一丝心痛吗？那可都是曾经在你注目下成长起来的少年少女啊。”
黑子哲也淡淡道：“既然入了灵术院，怎会连这点觉悟也没有？如果他们心生畏惧，那在毕业之后选择回归平凡就好。”
“哦？真的是这样吗？”陆元笑道：“在灵术院学有所成，自身的灵力和一般人相比都更加出众，在那些虚的眼中变得更加醒目诱人，然而他们却被没收了斩魄刀，完全无力反抗就葬身于虚的血盆大口之中。这些……可都是因为黑子理事你们的纵容啊！”
黑子哲也微微沉默，一旁的火神大我却开了口：“小子，你可别把黑锅往我们头上甩！我们看起来威风，实际上不也就是四十六室的傀儡而已，那些事情，哪里轮得到我们来管？”
“呵呵……”
陆元笑了起来，那有些阴恻恻的笑容让火神大我微微皱眉：“你笑什么？”
陆元又摇头，道：“火神理事，敢问，现在四十六室又在哪里？”
火神大我一下子被噎住。是了，在蓝染的叛逆举动下，曾经的四十六室都已经成为了摆在公堂上的尸体。
火神大我冷哼了一下，抱臂说道：“可笑！就算这样，就算你去劝诱，你觉得又能有多少人会被你蒙骗？又多少人会放弃成为死神的梦想，入你那什么种花家商会？”
“火神理事，这就不需要你管了。”陆元说着，朝黑子哲也微微颔首，问道：“黑子理事，就当你对那些可怜学生的一点怜惜，如何？”
“……那便，尝试一次。”
这一合作，也正式拉开了灵术院和种花家商会合作的序幕。
……
“你们是否想过，前路并不止一条？”
在不远处隐藏起身形观察着陆元的演讲的火神大我不屑地撇了撇嘴，而后对黑子哲也道：“哲也，到时候这小子下不来台来，需不需要我们上去帮架一下？毕竟都是什么合作伙伴了，总不能让他太过丢脸嘛。”
…
黑子哲也眯了眯眼，道：“火神君，或许结果并不会像你想的那样也说不定。”
“哦？”
火神大我正疑惑间，便听人群中忽然哗然一阵。
他连忙疑惑地向黑子哲也询问道：“他刚才说了什么？”
黑子哲也淡淡道：“他只说了两句话。”
“我们种花家商会正式员工每月的薪资与福利和正式死神等同。”
“比起斩拳走鬼之类的战斗能力，更注重策划能力，交流能力，文化水平……”
黑子哲也缓缓总结道：“看样子，他所说的是和护庭十三队截然相反的方向，不过也正是因此，听众也会泾渭分明地分成两种，‘毫无意向甚至鄙弃者’，‘心动不已蠢蠢欲动者’。”
“不是吧……”火神大我愣了愣：“他们，不都是为了成为死神而来的吗？”
黑子哲也摇头道：“那是因为从一开始，他们除了成为死神就没有更好的选择。而现在，陆元在原本孤零零的单行道旁开辟出了一条崭新的路径。”
……
“当然，一样的薪资待遇，我们和死神的入队测试一样需要通过严格的考核。希望诸位铭记，我们并非撒币的冤大头，而是需求不同方向的精英人才。不只是你们在选择，我们同样也将对你们进行筛选。这是一个双向选择的——双选会！”
不顾下方哗然的人群，陆元缓缓道来：“但是，考虑到过去没有进行过针对性的训练，所以比起各位现在的能力，我们更看重的是各位的未来发展。通过考核者，我们将会逐步进行培训，为你们规划职业生涯的路线，踏入安稳的人生坦途。”
陆元说着，缓缓请出了右后方的一人，道：“这位是来自大前田家族的大前田万丈目先生，他即是接下来的第一主考官，也是今后数个月内你们的培训导师，现在，有请大前田万丈目先生的讲话！”
依旧是一个族谱刻出来的丰满模样的大前田万丈目走上前台：“大家好，我是大前田万丈目……”
接下来，就仿佛复刻了现世的入职培训讲话，并辅以尸魂界特色主义润色，大前田万丈目在
^0^
台上侃侃而谈。
让原本浮躁的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听着大前田万丈目的描述，好像陷入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一般。
“我的讲话到此结束。”
说完，大前田万丈目朝陆元使了个眼色，退到了后方。
陆元微微颔首，又走上前去，伸手摆向桐生龙我的方向，道：“在我左手边这一位，估计大家也都很熟悉了，桐生龙我先生，他将兼任你们实习生们的文员，帮助你们解决一些入职上的困难。有请！”
而看着桐生龙我走到前台，众人纷纷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只因为……他们对他太熟悉了。
“咳咳。我就说两句啊。”
桐生龙我走到了类似于话筒的扩音器前，测试了两下，而后说道：“你们进行我们这边的面试不会对你们在灵术院毕业有任何影响，有自信的人，可以都过来试一试。就酱。”
咔吧，话筒的声音落下，人群的欢呼声响起。
16 双选会（下）
在面试之前，有一轮摸底的笔试。
申请笔试的人比他们想象的要多一些，这一届的五六年级生加起来大约三四百人，而选择进行笔试的就足足两百人。
原定的两个考场不得不扩充到了四个。
当笔试结束，成绩统计完毕之时，已经是下午。
这些笔试题并不难，和那些逻辑测试题相近，基本可以定义为考验考生的智商情商的题目。
根据分数，排位在前五十的院生将进入面试阶段，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实际上只要在接下来的面试中不出现太大纰漏，便将直接通过考核，只是会因为面试结果的不同，在职位和工作上体现差别。原定招收的实习生为三十人上下，而因为考生比预计的多出了一倍，所以陆元等人决定稍微放宽人数。
面试分为两轮。
第一轮面试的面试官是桐生龙我和大前田万丈目，第二轮自然便是陆元本人了。
“首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桐生龙我拿出纸笔，淡淡说道。在他面试时，由于目前还没有人进行第二轮面试，所以陆元和却也是在一旁观摩。
这第一位面试的院生，也即这次笔试成绩第十名，报考顺位第一的青年面色古怪地看了桐生龙我一眼，又朝大前田万丈目问了个好后，方才缓缓开口：“两位面试官好，我叫作三日月奥尔加，熟悉我的人一般称我为三明或者团长……”
“等等。”桐生龙我伸手示意暂停，疑惑道：“前面我还听得懂，这团长是怎么回事？”
“哦，我平常还搞了个社团活动，算是有一点组织能力吧，所以大家都叫我团长。”
“这样啊？什么社团？文学社，运动社？哦，我们这里没有运动社这东西。”
听了桐生龙我的疑问，奥尔加腼腆地摸了摸自己额前翘起的锋利刘海，道：“都不是，我们社团叫做铁华团，平时喜欢做的就是模拟战争进行训练？”
“模拟战争？”桐生龙我皱了皱眉：“我们灵术院里什么时候能做到这种事了？虽然面试是希望尽可能让你们展露自己，但是蒙骗面试官可是超级减分项！”
“恩恩。”大前田万丈目在一旁点了点头。
“不是不是。”奥尔加慌忙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就是那种……唔，双方自拟兵力，比如我这边五个护庭十三队队长，你那里二十头基力安，以此……嗯，口头上的模拟战争。”
“……”
桐生龙我陷入短暂的沉默，貌似在十几岁的年纪，他和其他朋友也干过类似的事情？
他轻咳了一声，强行转移话题道：“好了，我明白你没有撒谎的意思了，我们继续吧。”
大前田万丈目疑惑道：“龙我先生，我还没有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桐生龙我果决道：“我能看出来的，万丈目先生，没有问题。”
…
“是吗，那……好吧。”
大前田万丈目还有些难以接受的样子，但看在桐生龙我的面子上终于还是作罢。
‘“额，那我继续了。”
三日月奥尔加继续说道：“在斩拳走鬼中，我比较擅长斩术和白打，步法上只能算会，鬼道基本一窍不通——”
“战斗能力就不用了。”桐生龙我再次制止，道：“说说你别的擅长的！”
“别的，别的……”三日月奥尔加冥思苦想起来，半饷眼睛一亮：“我平时比较喜欢捣鼓模型，如果是要制作玩具的话，说不定能——”
“好了，下一个。”
“那个，面试官，我真的很擅长模型……”
“我说下一个是让你到陆元董事那里进行下一轮面试……”
“……谢谢两位考官！”
而当三日月奥尔加离开席位时，下一位面试者也怯生生地走了进来。
桐生龙我微微点头，姑娘的话，怎么说都会上一个模型爱好者靠谱许多吧。
“两位考官好，我叫作樱井秀吉，额……性别男，我的——”
“等等！”
桐生龙我眉头一皱，突然打断，面色严肃道：“小姑娘，谎报性别可不好啊。”
仿佛早有准备，樱井秀吉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上面的的确确写着“性别：男”！
桐生龙我面色复杂，问完了惯例的几个问题。
“谢谢两位考官。”
樱井秀吉朝二人施礼之后，随即向陆元那边的桌子走去。
“你们学院的学生都这么有特点的吗？”
大前田万丈目忍不住问道。
桐生龙我迷茫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
然而，这之后，二人发现了除此之外的另外一个问题……女生，似乎稍微偏多了一点！
真央灵术院里，男女生的比例在四比一往下，之前第一轮笔试人数过多时没注意，等到第二轮面试，这个问题就显现出来了。而且，由于女生偏向于细致的性格，在笔试上隐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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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优势……五十个面试者，竟然有三十个女生！
并且，她们绝大多数都向桐生龙我问了一个问题。
“陆元先生，现在单身吗~……”
看着面色微醺，带着点羞涩忸怩，在面试最后才害羞地提出这个问题的女生们，桐生龙我也在心中发出了哲学三问。
而总算，来到了最后一个考生，光看到那男性的面孔就让他精神一振，在观摩到对方那精气神以及隐隐散发出来的气场后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精神，他凝眸一看眼前的资料，好家伙，最后一位反倒是笔试成绩第一名？
来者身材高挑，黑发柔顺，紫眸幽深仿佛蕴藏着惊人智慧。
“我的名字是鲁路修·纳纳利，简而言之，我是个全才。我曾经组织过……”
经历过一番询问，确认了鲁路修的实绩都确有其事后，桐生龙我和大前田万丈眼中都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
“这就是我们需要的人才啊！”
桐生龙我忙不迭地挥手道：“通过！通过！”
鲁路修十分有贵族气质地行了一礼：“请容许我表示感谢。”
桐生龙我十分欣赏地点了点头，这么有能力又有教养的学生，谁又不喜欢呢？
……
面试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相比于第一轮面试，第二轮面试显然要简单许多，甚至某种意义上连面试都算不上。
“奥尔加先生，这是我司目前现有的部门，以及预计会开展的部门，请问你的意向？还有选择的理由，以及自身的优势。”
三日月奥尔加目光一扫陆元递出的那张纸，上面用树状图的结构清晰地描绘着部门的关系。
已有部门：食品部，娱乐产品部，人力资源部，市场部，后勤公关部。
预设部门：教育部，运动部，文娱部。
每个部门下还有细分。例如食品部便分为了食材研究子部门，零食开发子部门，修炼食品子部门等。
“如果是预设部门，可能暂时得不到很好的发展，但是我们承诺，先驱者在未来大概率都会立于管理阶层。”
“不用问了陆元先生。”奥尔加坚定地一指娱乐产品部，道：“我想去娱乐产品部！”
陆元点了点头，简单地介绍了一阵后，便将奥尔加的信息卡填写完成。
樱井秀吉紧跟着走来。
“刚才你应该已经听过了，那么，你的选择是？”
樱井秀吉道：“我想选择……文娱部。”
“哦？”陆元眉头一掀，好奇道：“为什么？虽然之前说过对于预设部门不会进行差别对待，但是考虑到实际情况，我还以为不会有人选呢。”
樱井秀吉坚定道：“因为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喜欢演戏，用演技给他人带来快乐是我的梦想。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这个梦想已经无法实现了，但在种花家，我看到了这样的希望……所以，我要去文娱部。”
陆元自然没有否定，也随即在信息卡上刷刷刷地填上了他的信息——嗯？男的！？
就在陆元微微发愣的时候，下一位面试者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那个……陆元先生，什么部门才能最靠近您？”
嗯？陆元听到这个疑问后精神一振，要素察觉。
“你问这个，做什么？”
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告白和暗示的陆元瞬间意会。他险些忘了，和那些端庄的大姐姐不同，自己这幅皮囊对小女生的杀伤力可以说是效果拔群。
他的手微微拧了拧一角，端正了有些懒散的坐姿，让自己的表情尽量严肃一些，摆出公事公办的样子。
然而，一番周旋后，那个问题，它还是来了……
“那个……陆元先生，您，您现在单身吗？”
听闻此言，陆元轻叹了口气，迅速、冷漠且果决，如同预演过无数遍般脱口而出道：“对不起，我对尸魂界年龄50以下的女孩没有兴趣。”
而接下来，陆元发觉自己又不得不将上面的话重复了个十来遍。
正当他稍感疲惫，以手杵桌，打算闭目养神稍作休憩时，一个清丽的声音闯入耳中，
“面试官你好，我叫作鲁路修·纳纳利。我的目标，是进入食品部。”
陆元一下子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