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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该去搬砖了全文阅读

作者:我是跟风狗     皇上您该去搬砖了txt下载     皇上您该去搬砖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978.开办轿车行

    军事方面不成问题,政治方面就比较困难了。掰着指头算来算去,就只有黛拉和王忠宝能做一做这方面的事情。对了,还加上一个沐儿。不过在这方面,沐儿也只能算“半个官员”,独当一面还是比较为难的。

    可是摆在眼前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且别说达到市区的标准,就算只是简单理顺,也有好几件必须做的事情。律法要颁布和执行,户籍要登记和造册,粮食需要人进行统筹管理,“国库”需要建立和管理。

    无奈之下,于奇正本人也不得不做事了。

    四人商量了一阵,先把这四件事情一人一件分着做再说。经过讨论,于奇正负责律法执行,沐儿负责户籍事务,粮食由黛拉管理,王忠宝解决银库的问题。

    这么分工也是根据各人的“强项”。所谓的“强项”,也只是相对自己来说。

    不管是军饷,还是整个城市的建设和运作,银钱是最基本的。搞钱嘛,即便是在市区也没几个人能和宝哥相媲美的。让王忠宝来做这件事,至少有一个方面无忧。

    民以食为天,粮食问题也是个根本问题。在处理这个问题时,需要沟通、交流和协调的事项最多,因此只能由黛拉来处理。

    剩下就是两件事情,律法的实施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情,让沐儿去做实在是不太合适,就只能于奇正自己做了。所以最后一件户籍的事情也就落到沐儿头上了。

    定下来之后,四人就开始忙了。

    没有意外,事情开展得最顺利的就是王忠宝。

    不得不说,宝哥就是一个商业天才,凭借一己之力,不到半个时辰就规划出奎达城的商业体系。

    王忠宝把奎达的商业按照“内”、“中”、“外”三个分支进行了区分。

    先说说“内”。在宝哥的定义中,这个“内”指的是“本区域”,也就是奎达城。

    商业,不管你怎么变来变去,都有一个内核是不变的,那就是“银币流通”。

    银钱,本身并不是一件商品。银钱的出现,也正是因为商业的需要。从其本质来说,可以说和原始的“以物易物”并没有什么区别。因此,商业的繁华取决于银钱的流通速度,而不是铸造银币的数量。在社会中运转得越活跃,市场就越活跃,商业的生命力就越旺盛。

    简单点说,商业越旺盛,这个地方就越“有钱”,而且是“硬有钱”。

    什么叫“硬有钱”呢?这又和货币购买力和通货膨胀相关了。

    物价低,相对而言货币就“值钱”;物价高,相对而言货币就“不值钱”。

    因此,一个地方是否富足,不能用“有多少货币”来计算,而应该是以这个地方物资的丰富程度,以及本区域货币与外界货币的兑换率相关。而这个兑换率,又和货币的稳定性挂钩。

    言而总之,发展商业的目的,并不是能有多少货币,而是能增加多少物品。

    于是就有人说了,那很多基础物资都是恒定不变的,你这么倒买倒卖,并没有增加出什么物品出来啊。

    这句话就非常无知了,完全没能理解到“金钱的作用”。

    虽然金钱是“万恶”的,但它对社会来说,又是不可或缺的。商业行为就是将金钱对社会的推进作用发挥到最大。

    举个例子来说明。有一群一无所有的人到了一个荒岛上,商业是否活跃会对整个群体产生什么样的不同结果呢?

    先说完全没有商业活动的A族群。大家每天就聚在一起去打鱼采摘,有得吃的东西之后,有空就去搭个窝棚什么的住,再有空了就去摘点树叶做个裙子什么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这种低下的社会生产力中,永远过着这种生活。

    再来说说商业从建立到发达的B族群。

    B族群流落到荒岛之后,最早也是也A族群过着一样的生活。然后就有人发现,因为体力智力的不同,每个具体的个人做不同的事情得到的结果大不相同。张三去打鱼,一天只能打到一条鱼,但是他去摘野果的话就能摘到很大一部分;而李四呢虽然打鱼厉害,但却爬不了树,每次去采的果子都很少。

    于是后来他们就进行了分工,有些人就去打鱼,有些人就去摘果子,这样大家都能得到充足的食物。这种分工模式,对单独的个体来说付出的劳动是一样的,但对整个群体来说,就极大的扩大了物资的来源。

    再往后面,就是用鱼来换果子,这就是最初的商业——以物易物。

    果子在荒岛上的数量是有限的,于是就有人想到了去种植。我不去找果子了,就是种田。这样我就能用粮食换到果子和鱼。对我个人来说,比和一群人挤在一起找果子要划算。

    于是就又分出了一批人去种田。对社会整体来说,又丰富了物资。

    再往后,就分出了更多的行业,荒岛上东西的种类越来越多。以物换物已经不能满足交换的需求了,随之出现了货币。

    一直到这里,都还是处于比较原始的自给自足状态。

    真正让商业行为实现跨越式发展的,是“商人”的出现。

    有些又懒又聪明的人,发现了一个过好日子的捷径。我也不去打鱼,我也不去种田,我就去海边收鱼,卖给种田的人;然后再从种田的人手中收到粮食卖给打鱼的人。依靠其中的差价,赚取一定的鱼和粮。

    随着社会商品的越来越多,人的欲望也就越来越高。

    比如同样是渔夫,A族群的渔夫只要能打到够吃的鱼就行了,而B族群的渔夫需求就大不相同了。打到了够吃的鱼,如果再多打一条,我就能去买点米,这样就有饭和鱼吃,比单吃鱼舒服多了。如果还打到多的,我就可以买衣服,可以买这个那个。

    在欲望的驱使下,B族群的渔夫就会开动脑筋去想,怎么样才能打到更加多的鱼。随着社会分工越来越精细,从事某个具体行业的人经验越来越丰富,渔夫也是一样。经验加上苦思冥想,以及不懈的努力试验,最后发明出了渔网,让渔业产量大大提升。

    和渔夫一样,各个行业都不断向前发展,社会的物资也就越来越高。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整体生产力的提高。在这个过程中,商业不仅是催化剂,有时候也是驱动力。

    这些道理王忠宝不一定能说得出来,但他的心里却非常明白。

    因此,关于内循环方面,他要做的就是先把这里现有的钱币尽可能的流通起来。

    这就又有个问题了,怎么才能把钱给流通起来呢?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不是靠穷人能够解决的问题。原因很简单,穷人本来就没有钱,仅有的那点钱只够买最基本的生存所需。哪怕你有百万千万的穷人,也没有多的钱拿出来流通。

    因此,王忠宝把目光落到了富人身上。虽然,对富人加税是一种办法,但却不是唯一也不是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赚富人的钱,让穷人得到更多的钱。

    举个例子:在波斯开的赌石店,能赚的就是富人的钱。

    在通常的社会结构中,这些钱只是从富人(赌石者)手中,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富人(赌石店老板)的手里,穷人并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五星市在这方面已经有了非常成熟的优秀办法。那就是:创造大利润的企业老板不是个人,而是集体。

    就拿赌石店来说,每个员工都能得到不错的薪水,成为了“中产”,多的利润上交给区里,进行财富再分配。这种再分配的模式就是基础建设、民生工程等等。虽然不是直接把钱发到穷人手里,但却大大提高了他们的生活质量,间接性地“提高”了穷人收入。另外一点就是,这些基础建设会给穷人带来更多就业和创造财富的机会。

    从整体上来看,中产阶层所占的比例越高,社会构造越合理,人们也越富足。

    鉴于这个思路,王忠宝挑选了几个具备立即可操作的方案。

    第一个就是开设赌石店,这个就不用多做解释了。

    第二个就是老本行,开高档娱乐场所。这方面宝哥可是具备丰富的经验的。

    第三个就是开一家轿子店。根据王忠宝的观察,从西域到波斯,民间还没有轿子这个好东西。唉,这些人实在太不会享受了。那么有钱了,还骑马骑骆驼的,让人抬着走不舒服吗?不光是身体上舒坦,心理上更舒坦啊。

    只要把轿子业务开展起来,不但能赚那些有钱人一大笔,还能解决很多人的就业问题,何乐而不为?

    不仅如此,宝哥又出了一个天才的构思。

    有钱人买东西最看重的是什么?既然有钱了,钱就不是问题。这个时候要的就是——面子!

    只要能有面子,出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王忠宝决定推出一个“轿子系列”。从低到高,分别为“经济适用轿”、“中级轿”、“豪华轿”,每一种轿又根据内饰分为简约版、标准版和顶配版。

    当然这三种轿型都还之属于普通型,在此之上还有更牛鼻的存在——“跑轿”和“房轿”。

    跑轿中,又有“少年得志款”、“香车美人款”、“极速风云版”。

    房轿中,又有“事业有成版”、“怀念青春版”、“步步高升版”。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不不不。

    跑轿和房轿除了以上那几款之外,还有“顶级限量款”,总量分别只生产3台。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太小瞧宝哥的商业头脑了。

    在限量级的房轿之上,还有“太阳之子至尊无敌天龙摆尾巅峰轿”。

    本轿配置18名轿夫,全奎达城只有三个。其中一个是太阳之子于奇正的座轿,换句话说,就是“太阳之子同款”。当然,同款归同款,还是有一点点小小的差异,就是于奇正座轿上插着旗帜另外两个没有,以避免“僭越”之嫌。

    宝哥兴冲冲地跑去找于奇正,说出了自己这个天才的思路,被于奇正痛骂了一通:“要坐你坐,老子不坐。不说别的,坐着我不自在。”

    王忠宝无奈,就去找到沐儿,请她帮忙去说服于奇正。理由是这不是为了他个人,主要还是为了把经济搞上去。

    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向对政事不操心的沐儿听了这话后连连摇头:“这种劳民伤财的事,我绝对不会去和夫君说。不说别的,这得浪费多少人力啊?”

    王忠宝灰溜溜地告辞,但并没有死这个心。回去想了一阵,发现了自己这个计划确实存在沐儿说的这个硬伤。做轿子的那些木材什么的倒不算什么,主要是这样确实很费人力。

    苦思冥想好一阵之后,重新又修改了规划。这次在轿子上装上轮子,改成“轿车”。这么一来,就不需要过多的人力了嘛。

    想好修改方案之后,再次去找于奇正。

    这次于奇正的想法也不一样了。宝哥这是在让我“穷奢极欲”,这可是戏台子上天天唱的奸臣做的事啊。虽然说不想坐这个什么乱七八糟的轿车,但为了鼓励奸臣,必须得同意啊。

    于是乎,“轿车行”正式成立。

    轿车行成立之后,王忠宝就又想到一件事:这事怎么宣传出去呢?不宣传的话,猴年马月那些有钱人才知道?再说了,那些人本来要的就是面子,如果百姓们都不知道轿车有多牛鼻,他买着又有什么本来要的就是面子,如果百姓们都不知道轿车有多牛鼻,他买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于是王忠宝就想到了人视台,如果有人视台帮着宣传一下,该有多好啊。

    不过一时半会之间在这边建人视台不太可行。一方面建设需要时间,另一方面嘛,人视台最重要的不是硬件,而是有那么一支队伍以及好的剧本。哎,有了,咱建不了人视台,先搞个说书馆也行啊。

    至于说书的内容嘛也很好办,找几个喜欢吹牛的亲卫队员口述,再找几个波斯人记录整理,然后在说书馆里一顿猛吹。既能提高于奇正的威望,又能宣传相关的政策,还可以做广告。简直是一举四得的美事啊!

979.三家店合作

    不仅如此,宝哥又想到个主意。和人视台免费不同,咱这说书馆收茶水钱,不就又可以赚一笔了吗?虽然说赚的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块肉嘛。

    说干就干,王忠宝马上就去按照这个思路找了几个人。

    这件事的难度还真不高,都是嘴皮子上的活,无非就是找个人流量集中点的地方,放置一些桌子椅子就行。

    于是,当天晚上“奎达说书馆”就开业了。

    办完轿车行的事情后,王忠宝立即就投入的“梦江南”娱乐中心的运营中。

    按照市区那边的流程,就是先起楼,再装修,再招员工,但宝哥等不及了。按照那个做法,得猴年马月才能开业啊。

    于是乎,王忠宝直接去找到城中一家最高档的酒楼,提出收购意向。

    酒楼老板名叫卡斯柯,也是个贼精贼精的人。听到王忠宝要买酒楼的意向后,不说卖,也不说不卖,而是反过来打听王忠宝要买酒楼的原因。

    王忠宝开口了:“老板,这么说吧,我就是要得急。您也别待价而沽了,直接开个价码吧。”

    卡斯柯叹了一口气:“那我就和您说实话了。”

    王忠宝:“你说。”

    卡斯柯:“您是大王身边的人,按说只要大王开个口,就算不给钱直接征用,我也会双手奉上……”

    王忠宝:“别绕圈子,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最近时间很紧张。咱们在商言商就好。”

    卡斯柯:“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明说了。咱们经商的最怕的是什么?就是怕你们这些当官的。”

    王忠宝哈哈大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担心给你开空头支票,实际上不付款或者只付部分款,是这个意思吧?你放心,我直接给你全款。”

    卡斯柯摇了摇头:“不完全是这样。我还说明白点,即使您现在给了全款我,如果生意不好做,到时候要退货,我也不敢不退啊。这么两下一折腾,我本身就要亏一部分,加上酒楼停了,生意重新捡起来也难啊。”

    王忠宝说道:“这样吧,我给你写个字据,交易之后不得反悔。大王都是严格按照律法行事,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卡斯柯还是摇头:“除非您告诉我是做什么生意,我知道你接手后能赚到钱才能真正安心下来。”

    王忠宝笑着说道:“我也是开酒楼,不过和你的酒楼有点不一样。”

    卡斯柯皱眉看着王忠宝。

    王忠宝见状,干脆直接把市区那边江南春的情况和他说了。

    卡斯柯一听,两只眼珠都亮了起来:“我有个想法,说出来您看能不能行啊?”

    王忠宝点点头:“你说。”

    卡斯柯说道:“咱们合伙。我半文钱都不要,您出钱装修,将来赚的钱咱们一人一半。”

    王忠宝明白了,这家伙可还真是个精明的商人啊。现在卖出酒楼也就是一次性赚一笔,如果“忆江南”能开得好,那可是一只长期能下金蛋的鸡啊。

    不过,和一年前的王忠宝不同,现在宝哥的思想完全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呢?简单点说就是一句话——“我对钱没兴趣”。

    这可真不是假话。最早在市区开江南春的时候,每日里看着进账,王忠宝都会翻来覆去数好几遍。但渐渐的,江南春赚的钱,他一个人都数不过来了。这还算不了什么,后来在和田区开的矿业公司,那个赚钱的体量,就是江南春远远不能比的。虽然说是区属企业,但作为负责人,现在每个月还是有分红的。

    还有,现在的夜校、纺校、护校等全都实现了盈利,他这个总负责人都有月俸和分红。至于作为市里官员的那份俸禄嘛,就根本不值得一提了。

    除此之外,还有购置的房产收到的租金等等乱七八糟的收入。可以说,咱宝哥现在压根儿就不缺钱。

    对王忠宝来说,赚钱这事现在只是享受赚钱的那个过程,至于最后赚到多少钱,还真的是“我对钱没兴趣”。

    在奎达搞这些投资,主要还是为了实现他的“赚富人的钱,用于搞活市场”这个目标。眼前这个卡斯柯,很有商业头脑。如果有他合作,那么自己就会轻松很多。再说了,自己也不可能长期在这边,将来不管是把股份卖出去,还是放在这里自动生蛋,都是很不错的事儿。

    只不过这中间有个问题:自己原打算的是这里赚的钱推到其他投资,迅速活跃市场。这个卡斯柯未必会这么想,多半他的那部分会自己留起来。这么一来,就只有一半的利润能去再投资了。

    不过转头想想啊,这不是相当于自己也只用了一半的精力吗?而且现在准备买酒楼的这笔资金也可以马上投到其他地方去。行吧,就这么办。

    两人一拍即合之后,就开始商量起装修的事。

    王忠宝的意思是原有结构不动,把所有的地方全部用金箔刷一遍就行。

    卡斯柯大惊:“这得花多少钱啊?”

    王忠宝哈哈大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要想高收费,就得豪华,怎么豪华怎么来。只要让这里散发出浓烈的铜臭味,就会有大把的银子往里面涌。”

    卡斯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王忠宝说道:“不光是所有地方刷金箔,只要在这里做事的,所有的人都得穿统一的制服,而且必须是上等的料子。哪怕是最低等的小厮,也得穿着绫罗绸缎。”

    卡斯柯瞪大眼睛吐着舌头望着王忠宝。

    王忠宝指着桌上的酒继续说道:“你想想啊,如果你去一个地方,连个打扫垃圾的都穿的是绫罗绸缎,这杯酒卖你个五六两银子贵吗?”

    卡斯柯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不贵。”

    王忠宝笑道:“你再想想啊,你走到一个金光闪闪的地方,门口站着两个西域管家,操着一口倍正宗的西域话躬身行礼,不管你有事没事都是一句,老爷您有什么需要吗,你会怎么觉得?”

    卡斯柯答道:“倍有面子。”

    王忠宝点点头:“对了,然后一进门,一溜烟的排着一排穿着露肩礼服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姑娘,齐声来一句,欢迎老爷回家。你会怎么想?”

    卡斯柯眼里满是憧憬之色:“爽。”

    王忠宝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说道:“对喽。所以咱们的理念就是只求最贵,不求最好。只要能花钱堆上去的就往上堆,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后还是那些人买单。”

    卡斯柯一下跳了起来:“王老板,您真是商仙啊!就按照您说的这么办。”

    两人并肩一起出门,走到门口,王忠宝皱着眉头嗅了嗅:“什么味道?”

    卡斯柯也耸了耸鼻子:“哦,隔壁是个卖毛毯的商家,这些都是羊身上的味道。不过也无所谓,大家都习惯了。”

    “不行!”王忠宝叫了起来:“去,马上去收购下来。不光是这个卖毛毯的,另外一边也得买下来!”

    卡斯柯不解地望着王忠宝。

    王忠宝耐心解释:“我不管大家多么习惯,总之有这个味,就严重影响咱们的形象,降低咱们的档次。”

    卡斯柯点点头:“可是另外一边为什么也要买下来呢?”

    王忠宝说道:“咱就是要买下来,现在这里的任何商铺都和咱们不匹配。”

    卡斯柯点点头:“可是咱们把它们买下来干什么呢?”

    王忠宝毫不犹豫说道:“拆了!”

    卡斯柯目瞪口呆:“拆、拆、拆、拆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奎达城最繁华的地段,哪块地都不便宜。花大把的影子买下店铺然后拆了,这实在太让人无法理解了。

    王忠宝说道:“对,拆了!咱要的就是个气派。你看看这条街,全部都密密麻麻挨着,如果咱家两边都是一大片空地,晚上点满灯笼,不是更显出咱们金碧辉煌了吗?”

    卡斯柯大致明白了这个道理,但一时间还是没能反应过来。

    王忠宝脸色一沉:“忘了咱们的理念了吗?”

    卡斯柯立即立正站好,大声回道:“只求最贵,不求最好!”

    这么一喊口号,就马上醍醐灌顶,再无疑虑。

    王忠宝说道:“行,这事就交给你去办。”

    卡斯柯又有点迷惑。这可不是一点点小钱,自己去办的话王老板能放心吗?

    王忠宝笑道:“忘了我来和你谈的时候你的担心了?现在你去出面办这事,就说是你要扩大门面,就自然得多。”

    卡斯柯连连点头:“还是您考虑得周全,我这就去办。您放心,我肯定把这事办好。”

    说完之后屁颠屁颠地跑。

    “哎哎哎等等,”王忠宝叫了起来:“我又想到一件事。”

    卡斯柯毕恭毕敬的问:“尽情老板吩咐。”

    王忠宝说道:“你刚才那话提醒了我。这两块拆出来的地儿,把地面平整做好。”

    卡斯柯不再提出质疑,点头说道:“好勒。”

    王忠宝嘿嘿一笑,主动说道:“这两地方,将来就是咱们的停轿场。得,这个事后一步说,你先去把两家店买下来吧。”

    办完这件事之后,王忠宝又去办博石店的事情。

    第二天,博石店开业了。

    第三天,轿车行的第一款平民价位的“轿车”样品出来了。

    第四天,“忆江南”开业了。

    这简直就是一套组合拳。

    博石店开业那天,就有三个中彩发财了的。中了奖之后,守候在此的店员顺便就提供了轿车新品上市的信息,表示如果在博石店预定的话,就能享受85折购轿优惠。

    对于刚刚中了大彩的幸运儿来说,这都不算个事,二话不说就定下了轿车。于是,轿车行刚开业就销售出了三台。

    接着就是“忆江南”的店员来推销,新店开业酒水买一送一,今天这么高兴,难道不去庆贺庆贺?

    中奖者一听,好像是这么回事哦。行,那就定位吧。于是,忆江南开业的时候,又是高朋满座。

    穷人的朋友是穷人,富人的朋友是富人。能去博石的,都是有点家底的,交的朋友也都是有点家底的。

    晚上七点,一台类似于后世黄包车的轿车“疾驰而来”,忆江南的接待远远迎出,用一支鎏金尺子拨开轿帘:“老板晚上好。”

    轿车主人刚刚出轿,躬身站到轿子右侧的两个唇红齿白的门童一左一右地搀扶住,齐声说道:“老板晚上好。”

    接待对着轿车车夫说道:“请随我来。”

    轿主目送车夫拉着自己的爱车进入旁边的停车场。

    停车场门房立即拉起拦在门口的栏杆,另外一个门卫站得笔直地敬礼。

    接待员音似黄鹂:“老板您好,您定的是天字2号房,请随我来。”

    轿车车主跟着接待员,昂首阔步朝里走去。他非常清楚,这时候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哎呀呀,这个爽啊!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不远处一个人,正缩头缩脑的看着。定睛一看,这不是今天自己请的一个客人吗?当即大声叫了起来:“二狗子!”

    二狗子赶紧跑过来,一脸艳羡地看着这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

    狗屎运亲热地搂住二狗子的肩膀:“还有人呢?”

    二狗子答道:“傻栓他们几个已经进去了,马裤子他们还没来。”

    狗屎运心里未免有点小遗憾,可惜马裤子他们没看到自己最威的样子。不过以咱现在的身份,也不可能站门口等他们。当即扯着喉咙对接待员说道:“等下我朋友来了,带他们进来。”

    接待员赶紧躬身回答:“老板放心,贵客到了以后,我们自然会带到您房间。”

    狗屎运点点头,搂着二狗子说道:“咱们先进去。”

    二狗子顺从地点点头,跟在狗屎运身后半个身位。

    走到正门时,原本像是木偶般的两个西域大汉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把狗屎运和二狗子吓了一跳。

    西域大汉:“&&&**&*&&&####****”

    狗屎运转头问接待员:“他们在说什么?”

    接待员说道:“他们问老爷您有什么需要吗。”

    狗屎运挠了挠头:“在这里点酒菜吗?”

    接待员躬身回答:“不,你需要什么,进去里面后都有专人负责。这两人也就是个摆设,您不用理会都可以的。”

980.忆江南开业

    狗屎运走了两步,掏出两颗小银币随手抛给两个西域大汉。

    西域大汉接到银子,满脸堆笑地躬身连连“&*#**”。

    这次不用翻译,狗屎运也知道应该是“谢谢”“祝你玩的开心之类”。

    狗屎运一拍脑袋叫了句又掏出一粒大一点的银币递给接待员:“差点忘了给你。”

    和喜笑颜开的西域大汉不同,接待员脸上挂着的是职业而矜持的笑:“多谢老板。祝老板天天当新郎,夜夜换新娘。”

    狗屎运哈哈大笑起来:“好,这个好!我喜欢这句话。”

    二狗子凑近狗屎运耳边:“刚才那两门童和停车场的,是不是也……”

    狗屎运连连点头:“对对对,亏得你提醒。”

    说完又拿出四颗小银币给接待员:“你等下去给他们,就说是我赏的。”

    接待员更是连连道谢。

    狗屎运和二狗子走上台阶,两个西域大汉一人拉着一个门环,打开了门。

    “欢迎回家!”

    一阵脂粉香味扑面而来,两排穿着把身材勾勒得极其美妙统一制服的美女齐声鞠躬娇声叫着。

    狗屎运两人都愣住了。

    那一刻,狗屎运觉得自己站在最高的山巅,雄视天下。二狗子的涎水掉到了胸前,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

    “哟,咱家爷回来了!”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跑了过来,一把挽住狗屎运的胳膊:“快快快,先回房。”

    狗屎运晕晕乎乎地跟着老鸨子进到了天字2号房。

    里面几个客人嗑瓜子的嗑瓜子,喝茶的喝茶,还有两个则纠缠着房间里的两个美女服务员聊天。

    见到狗屎运,所有人都是无比的热情。说实话,都是很多年的狐朋狗友了,大家条件都差不多,狗屎运这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众星捧月般的感觉。

    沏好茶水,等客人们寒暄一阵后,服务员抱着菜单走到狗屎运旁边:“爷,是先用膳还是听曲?”

    二狗子粗声大气抢着答道:“咋没点眼色呢?这还用问吗?现在都什么点了?咱们狗爷肯定是先吃……用膳嘛,对吧狗爷?”

    狗屎运很是受用,虽然确实肚子饿了,但还是征询其他几人的意见:“马裤子他们还没到,是不是等等?”

    服务员连忙柔声说道:“如果爷的朋友快到了的话,可以先点菜。因为咱们这里都是现做,厨房那边需要时间准备。”

    狗屎运这时已经完全进入了装逼境界,沉吟道:“嗯……既这样,那就先点菜吧。菜单拿过来我看看。”

    看到菜单之后,狗屎运心里微微抖了一抖。虽然一个菜名都看不懂,但这价格……最便宜的菜品,都能买五六斤牛肉了。不过想想也是,到这种神仙地方,价格贵点也是正常的,咱又不是消费不起。

    正点菜时,马裤子等几个人来了。

    其实吧,狗屎运和马裤子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不了解的人从表面上看,两人称兄道弟关系不错,但真正身边熟识的人都知道,其实两人一直暗地里叫着劲,能有压过对方一头的机会绝不会放过。

    今天狗屎运叫马裤子过来,也就是这么个意思。

    本来昨天狗屎运博中宝石,就在朋友圈中出尽了风头。马裤子心有不甘,今天也去博石,结果颗粒无收。

    心情正不爽时收到了狗屎运的宴请信息,原本有心不来,但下面的小弟一句话让他改变了态度。

    那句话是这么说的:“如果您不去的话,就相当于明面上直接认了怂。风水轮流转,今儿个他占了优,改日找回场子才对啊。如果今天您不去,将来您有什么好事的时候邀请他的话,他就可以理所当然的不来,这个场子就找不回来了。”

    于是马裤子就改变主意,前来赴宴。

    和狗屎运一样,到了忆江南范围内,从还没进门开始马裤子就一路被震惊。

    越往里面走心里越是后悔。早知道这里是这么回事的话,自己就应该先订下包间请狗屎运,今天就可以找回这个场子。到时候自己还可以装腔作势地说“为了庆贺狗屎运兄弟中彩”之类的,还占了一点上风。

    狗屎运抓到这样的机会,岂能轻易放过?当即把菜单递给马裤子:“来来来,兄弟你点两个。放开了点,千万别和弟弟我客气啊。”

    马裤子气得菊花都快翻了出来,但只能强忍着气。现在若是不点的话,狗屎运这混蛋肯定会不停的塞菜单,到时候面子丢得更大,不如点个菜把这事先应付过去。马裤子瞥了一眼菜单:“就这个吧……青龙卧雪山。”

    点这个菜,是因为这个菜是最便宜的一个。虽然被逼点菜,但点最便宜的也算是一种无声的反击吧。

    狗屎运哈哈大笑道:“哥哥,没必要帮弟弟这么节俭嘛。”

    这时,马裤子的一个帮衬开口了:“咱们马哥点这道菜的意思呢,是说龙总是龙,虽然有卧在雪山上的时候,终究会一飞冲天的。”

    马裤子心里大喜,这话算是给自己找回了点颜面,等下回去得赏他几块碎银币。

    两人之间原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就是你不服我我不服你而已。狗屎运心想:今天自己已经是全胜,再和对方一个帮衬计较,就显得自己太小气了。

    当即大度地笑了笑:“好,那就祝我哥哥早日一飞冲天。等下第一个就上这道菜!”

    “青龙卧雪山”上来了,所有人都呆住了。

    你说是道啥菜?一条黄瓜。

    没错,就是黄瓜,而且只有一条!

    在一个洁白的瓷盘子中,用冰块和雪粒堆成了一座“山”,精湛的刀工将整条黄瓜横切无数刀,每一刀都是把黄瓜切得将断未断,然后再拉长,绕着那个“雪山”盘了上去。黄瓜头上插着两粒晶莹的小红点作为“龙眼”,看上去还真像是一条龙盘卧在雪山上。

    不过好看是好看,但再怎么好看也还是一条黄瓜。

    马裤子指着黄瓜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哈哈,这就是……哈哈……十几个银币一盘的青龙卧雪山。”

    狗屎运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怎么都想不到会出这种事。这马裤子回去之后,绝对会逢人就说自己花十几个银币买了一条黄瓜,到时候不被人笑死才怪。

    见狗屎运这个表情,服务员开口了:“我为尊贵的客人介绍一下我们这道菜吧。”

    狗屎运心中更是恼火,介绍尼玛个头啊,还嫌老子丢得连不够吗?

    正准备拒绝时,马裤子已经抢着说了:“对对对,介绍一下,让我这乡巴佬也见识见识。”

    服务员微微一笑,开始介绍起来。

    这盘菜呢看上去是一条普通的黄瓜,但其实它并不是一条普通的黄瓜。

    就本身而言呢,它也是一条普通的黄瓜。不普通之处在于,它的制作工艺和雕刻手法。

    先说制作工艺吧,精选一斤半小母鸡一只,肥牛雪花肉八两,鲶鱼肚皮三两,羔羊骨髓两条,武火一刻,转文火一个时辰,将鸡牛鱼羊炖汤熬制成一小碗。

    然后用细纱布将汤汁滤出,不得沾半点肉沫。接着把这小碗汤汁以武火煮沸,将已雕刻好的黄瓜悬置其上,以汤汁蒸气温熟,方算菜成。

    再来介绍一下这盘菜的雕刻工艺。诸位可以看到,整条青龙延绵而连,若是有一处断掉,就成了一条断龙。或许大家以为,随便一个厨子练几天就能做到,这可是大误解了。

    因为,这条青龙必须在上汤汁蒸之前就必须雕刻好,否则里面就吸收不到肉汤的鲜味。如果下刀过浅,一来龙形不够威猛,二来也不能充分吸收鲜味。大家可以想想,就算你事先能雕成龙形不断,在这蒸的过程中,这么多的薄片相连,想要控制不断的难度有多大?

    还有一点可能诸位客观没有留意到,每一条薄如纸片的黄瓜皮上都有雕刻着龙鳞,若不是此,也不能完全将汤汁吸入黄瓜肉之中。同样,也不能断。

    为什么我们这么讲究不能断呢?正如刚才那位客官所言,此菜极讲一个寓意。

    吃这盘菜呢,就是要吸龙气,令客官们龙精虎猛。若是断了,就是一条死龙,毫无龙气可言。

    上面说的,还只是这道菜的“色”。

    接下来说说这道菜的香。不同于凡俗酒楼里的大鱼大肉,吃多了闻着难受。大家可以闭上眼深呼吸,是不是能闻到肉香和清香混合的香味?这种香味,不会让饿了的人急于大吃大嚼伤胃,也不会让饱食者闻到有种想吐的感觉。

    最后还有就是一个“味”。这一点我就不多做介绍了,各位客观一尝便知。

    在服务员的介绍过程中,狗屎运的脸色从最开始的青色变成白色,到现在已经变得满面红光。服务员刚一介绍完,狗屎运就发出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哈,好,好。不过呀,被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吃了哦。”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就连马裤子,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有这种感觉。

    服务员又是一个春风般的微笑:“老板您这说到哪里去了,咱们这么用心,不就是要伺候您和您的好友吗?只要各位贵客开心,就是我们最开心的。我来为各位贵客分吧。”

    狗屎运笑得嘴巴都合不拢,突地又记起什么来:“哎哎哎,先给我马哥,一定得先给马哥。哎呀我说马哥啊,还是您有眼光,随便一点就点了这么一道好菜。”

    马裤子连憋成猪肝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每个人碗里分了几片黄瓜之后,开始品尝这“青龙卧雪山”。

    马裤子那个能说会道的的帮衬夹了一片含在嘴里,闭上眼摇头晃脑一阵之后,睁开眼怪叫起来:“好!入口即化,非肉非素。若不是姑娘事先说明,在下定以为吃到了龙肉,因为确实没吃过这种肉。哦,我又忘了,这是黄瓜做的。这怎么能让人相信呢?”

    众人纷纷附和。

    马裤子牙都快咬碎了,心想你丫的等下别想要赏赐了。

    狗屎运心里那个爽啊,今天这钱花得值,实在是太值了。不但吃到了好东西,还在朋友们面前大出了一番风头,更是把马裤子按在地下摩擦,摩擦,在这光滑的地板上摩擦。

    第二盘菜上来时,就不用马裤子开口了,狗屎运大叫道:“来来来,给咱们介绍一下这道菜。”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这可得好好记住,出去之后今天这顿饭至少可以吹个七八天。要是没记住,到时候吹的可就不过瘾了。

    服务员又是一番伶牙俐齿的介绍。

    狗屎运听得非常愉快,这才忽略了一件事:“哎哎,我说姑娘,你也坐下一起吃。还有那位姑娘,也别忙来忙去了,过来一起吃。”

    两个服务员连忙施礼说道:“谢谢爷。奴婢们等级低下,不可和各位爷同桌。只要爷和各位贵客吃好了,奴婢也就开心了。”

    狗屎运心里这个嘚瑟呀,但还是说道:“没那么多讲究,来一起吃。”

    服务员摇头答道:“谢过爷。不过咱们这里有规矩,不可以这样。”

    既然是人家这里的规矩,狗屎运也就不好勉强。当即从怀中摸出几个银币:“你们介绍半天也累了,这个是赏给你们的。”

    两个服务员赶紧躬身道:“咱们掌柜的说,您能来就是给了他最大的面子,还专门交代我们不能收您的赏赐。对了还有,掌柜的说,您今天所有消费都按六折算。”

    狗屎运心想,你们掌柜的是谁啊?不过再怎么傻逼也不会问出这句话。

    现在这服务员不收赏赐、消费打六折,这根本就不是银钱的问题好不好?这就叫“面子”!

    今儿个这个面子可是赚翻了。对了,今天给我打六折是不,那我就可劲儿的消费,不然不是亏大了?

    吃到第五盘菜的时候,马裤子实在忍不住了,起身抱拳说道:“我忘了,家里邮件很紧急的事儿等着我去处理。我就先走了,各位开心点。”

    狗屎运连忙挽留,马裤子强压着怒火告辞。狗屎运心想,今儿个应该也差不多了嘛,于是笑着把马裤子送到包房门口。

    出包房走到拐角处,马裤子拦住了正好走过来的老鸨子。

981.依狮鹫分析

    “给我定个包房,要比天字2号房更豪华。”马裤子黑着脸说。

    老鸨露出职业的笑脸:“爷,实在不好意思。咱这儿最豪华的就是天字房了。”

    马裤子叫道:“那行,那就给我开一间天字房。”

    老鸨笑得更浓郁了:“实在对不住,天字房只有三间。要不,我给您预定明天的?”

    马裤子浑身都是火:“我就今天要!”

    老鸨连连赔礼道歉,表示确实是满房了。

    这下可就真把马裤子惹火了,嚷嚷着要把这个店给拆了。

    老鸨冷哼一声:“我们老板呢定了个规矩,在我们这儿不小心破坏东西的,原价赔偿;若是酒醉不清醒破坏的,三倍赔偿;若是清醒状态下故意找茬的,五倍赔偿。看您现在这个状态,应该也没喝多。您要拆尽管拆,我们帮您记着损坏了哪些东西就好了。”

    马裤子大怒,正待发飙之时,帮闲在他身边耳语:“使不得。您知道她们老板是谁吗?”

    马裤子大怒:“我管他谁谁谁!”

    帮闲着急地拉住他:“哥哥哥,真的使不得。是大大大大王身边的人啊。”

    马裤子像是舌头被咬了一样:“什什什什什么?是大大大大王身边的人?”

    帮闲头点得拨浪鼓般:“是是是是啊。”

    马裤子立马给了自己两嘴巴,对着老鸨笑道:“我刚才是……”

    老鸨多精明的人啊,赶紧给台阶人家下啊:“马爷放心,我这人呢有个毛病,有点耳背,经常听不到别人说的话。”

    马裤子笑了起来:“好好好,这个毛病好。”

    老鸨笑着说道:“要不这样吧,我先给马爷您订下明天的,天字一号房,怎么样?”

    马裤子连连作揖:“感谢感谢。不过呢,我今晚也还是要个房,还得麻烦姐姐帮着安排一间。明天的也要,今天也要。和您说个实话吧。你这地方真的是好,我心里头痒痒的。要是今晚就这么回去的话,恐怕我连觉都睡不着。”

    老鸨呵呵笑着答应了他,谁还送上门的钱不赚呢?

    不过,马裤子明天也没能到天字一号房。

    因为他带着几个帮闲跟着老鸨去“地”字房的时候,今晚天字一号房的一个客人出来了:“老鸨,明儿个的天字一号房咱们也预定了哈。”

    老鸨为难地说:“这位爷,实在不好意思。明儿个已经订给咱们马爷了。”

    那人抬头一看:“喲,马裤子啊。几天不见,品味高了哈。”

    马裤子一看,原来是之前奎达城的副城主依狮鹫的管家。

    虽说现在奎达城主已经换人了,但不管什么时候,这都不是马裤子惹得起的角色。于是赶紧陪着笑脸:“像您各位学习。”

    那人摆摆手:“不扯别的,马裤子我和你商量一件事,这个天字一号房还是让给咱呗。”

    马裤子连连点头:“行行行,您说了算。我这边后天订也是可以的。”

    依狮鹫管家脸一沉:“这么说吧,这个月咱都定了。马裤子,你可千万别和我们家爷抢。”

    别说马裤子了,就连老鸨都愣住了。

    忆江南的消费。。。这么说吧,在此之前,奎达城还没有任何一个酒店的消费能达到忆江南的五分之一。更何况天字一号房的最低消费,可不是个小数字。

    银钱只是一回事,再好的地方天天在那里也没意思啊。敢情这依狮鹫是打算把这里当家里了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可是依狮鹫深谋远虑的结果。

    像依狮鹫他们这些人,消息最是灵通,有什么新地方好地方肯定是第一时间去。

    在忆江南还没开业时,看到金光闪闪,依狮鹫便命人定下了第一天的天字一号房。原本还只是来尝个鲜,结果到了之后就改变了主意。像他这个级别的人,不管在奎达城任何一家酒楼消费,酒楼老板都会屁颠屁颠的过来敬酒打招呼。

    卡斯柯也不例外,听说依狮鹫来了,赶紧前往天字一号房打招呼。见到卡斯柯,依狮鹫笑了起来:“不错啊卡斯柯,现在挺有气魄的啊。”

    原本这只是随意说的一句话,但卡斯柯的回答,让这个问题复杂化了。

    说实话,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卡斯柯多半会以默认的态度对待。这种装逼的事,不干白不干。

    不过,卡斯柯不敢在依狮鹫面前装这个大尾巴鹰,于是赶紧回答道:“依狮鹫老爷,您过奖了。我几斤几两,您还不清楚啊?”

    听他这么一说,依狮鹫立马脑子就动了起来:对啊,都在奎达城这么多年了,这卡斯柯要是有这么大的魄力,也不至于到现在也就经营一家酒店了。这么说来,在他的身后一定有人。

    依狮鹫来了兴趣,忙问后面的高人是谁。

    原本卡斯柯还在犹疑如果自己这么贸然说出来,将来王忠宝会不会有意见。结果这个时候依狮鹫又发了一句话:“卡斯柯,这事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时间长点,大家也就都知道了。”

    卡斯柯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以依狮鹫在本地的势力,真想打听出来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现在自己主动说,还顺水推舟给了个面子。

    这么一想,就把王忠宝来找他,然后两人怎么合伙的事情说了。

    听完卡斯柯的话,依狮鹫立马说道:“这个天字一号房,我订了——一个月。”

    卡斯柯也傻眼了。这什么个情况啊?

    不等他开口,依狮鹫就说了:“管家,赶紧去和这里的老鸨说,免得有其他人定,到时候争来抢去的不好看。对了卡斯柯,你现在先哪里都别去,咱们两去里面小包间,我有话和你说。”

    见依狮鹫这么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卡斯柯不免心里也有点紧张起来,和大房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尾随着依狮鹫进了里面的小包间。

    “你这个蠢货!”

    这是两人进入小包间之后依狮鹫的第一句话。

    卡斯柯也是做生意这么多年的人,当然知道这种时候依狮鹫能骂自己,绝对是为自己好,当即点头哈腰地求教。

    依狮鹫说道:“你这点眼光都没有,说不定就要大祸临头了!”

    听到这句话,卡斯柯吓得差点尿出来,结结巴巴地问怎么回事。

    依狮鹫说道:“你知道做生意最紧要的是什么吗?”

    卡斯柯迟疑着回答了“诚信”、“利润”、“产品”等等,依狮鹫都不断的摇头。直到最后才说道:“你说的,都只是做点小生意的做法。真正要做大生意,就是要看大势。”

    卡斯柯不解地问:“大势?”

    依狮鹫点点头:“还说准确点,政治。”

    卡斯柯深吸了一口气。作为一个生意人,他太清楚这就是一把双刃剑。做得好,一本万利;做得不好,所有的都会成为空气。对他来说,能像现在这样就很不错了,没有必要去冒险。

    他说出这个想法之后,依狮鹫叹了一口气:“你人都是由得了自己的吗?”

    卡斯柯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不敢言语。

    依狮鹫说道:“我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正在寻找能够和王大人搭上线的方法。定这里一个月,也就是出于这个考虑。”

    说完这句话之后,开始具体的解释起来。

    商人也分很多种类,其中有一种被称为“红顶子商人。”

    对红顶子商人来说,哪怕投资为0也能日进斗金。

    以前他本人就是副城主,这方面的东西不便和卡斯柯细说,还是直接谈谈现在。

    当前奎达城已经变了天,要知道在“官”的眼里,你经商赚再多的钱也不会把你看在眼里。

    原因很简单,在相同级别的情况下,只要当政者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让你立马成为平民。

    什么叫相同级别呢?就是指的在相同区域范围呢,在自己行业里的位置。

    举个例子,一个县令或许不能直接摧毁一个全省首富,但如果是刺史,就能轻松干掉你。

    反过来说,奎达城主想弄奎达首富,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当然,在实际中,两者之间通常相互会挂上钩,互利互惠。这是另外一件事,后一步再讨论。

    你别看我现在好像表面上的风光还在,但实际上别说于奇正了,就算是王忠宝,只要他愿意,马上就能弄死我依狮鹫。

    对于一个新兴掌权者来说,像我这种人简直就是随时可以宰来吃的肥羊,而且还是必须得宰的肥羊。

    如果他们够狠心,我所有的家产马上就归到他们。因此这几天我是愁得连饭都吃不下,天天就在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坦率的说,如果王大人能瞧得起我依狮鹫,说和我合伙做生意,我会乐得飞到天上去。所有的投资和风险都是我的,他什么都不用管,直接分钱。只有这样,我赚的钱才是真钱。

    结果您老人家倒好,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是这么一个操作。店铺的装修和旁边两家店都是人家王大人出钱不说,你居然敢和人家对半分成。

    你这是嫌死的慢了!

    我和你这么说吧,要换你坐王大人那个位置,有人这么不懂事,你会怎么想?

    卡斯柯不是蠢人,依狮鹫话说到这个份上,马上就懂了。但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卡斯柯苦着脸说:“依狮鹫老爷,您是有所不知啊。我刚才和您说了,是王大人主动提出来的。您也看到这里的装修和请的人工了,一下子这么多钱我根本就拿不出来。还有啊,这里这么做能不能赚钱还两说……”

    “蠢货!无可救药的蠢货!”依狮鹫忍不住骂了起来。

    像王大人这种人,不管做什么生意你还担心不能赚钱?不说远了,就说我吧,如果这地儿是你开的,我不可能一下子包一个月。我话说到前头,不信你走着瞧:这个地方以后绝对是一房难求。

    来这里消费的大部分人,都不是光是来消费的,你懂不懂?

    卡斯柯一下子茅塞顿开,紧张地说道:“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依狮鹫继续说了起来。

    正确的做法就是抱紧老大的大腿,能跟着喝点汤,都可以让你肥得走不动。

    这段时间依狮鹫专门着人打探过,在市区那边的各种房地产投资、和田玉石厂等等,全都是日进斗金的存在。而王大人,即便在那边也是商业方面的老大。

    恐怕你还不知道王大人和于市长的交情吧?

    我这么和你说吧,当初最早跟着于市长闯天下的从龙之臣,现在都是主管一方的区长级人物。

    难道是于市长觉得王大人不行,不具备管理一个区的能力?错!

    在所有人中,最能理解和领会于市长意图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王大人,还有一个是个和尚。

    而现在,那个和尚都已经成为了区长,所有人中只有一个没有直接主政地方的——这个人就是王忠宝王大人。

    这说明什么?说明王大人在于市长心目中,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卡斯柯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中间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依狮鹫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了起来。

    其实于市长刚占领奎达城的时候,他也是心里左右摇摆。

    如果不顺从的话,别说保住家产了,恐怕马上就要掉了脑袋。

    毕竟他是一条过江龙,马上就会遭到来自波斯的攻击这是一个摆在台面上的事情。现在如果站队他这边,将来万一软号家族又或者波斯王打回来了,日子就不好过了。

    一个是现在掉脑袋,一个是将来掉脑袋,这让依狮鹫夜不能寐。

    也正是因为此,不惜花全部的时间以及大价格去打听于市长的情况。不打听还好,一打听之下,依狮鹫的一颗心就放下来了。

    于市长从起兵到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拥有这那么大的领土和那么多的百姓,就算不从“太阳之子”这个角度来说,在军事上也是无敌的存在。

    别的不说,就最近的这几场仗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值得特别说明的是:这种以极少数人击败别人大部队,对于市长来说不是偶然,而是一种常规操作。依狮鹫认为,且不说还有数十万天下无双的五星军,就算凭着奎达本城的力量,也绝对能击败来犯之敌!971

982.合作轿车行

    这么说吧,只要于市长愿意,从五星市那边调一支部队过来,就算占领全波斯也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情。

    对依狮鹫来说,这并不是最坏的结果。

    其实人在世界上,最坏的结果并不是已经出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是“不确定性”。

    举个例子:你开了一家店铺,生意不太好。

    这个“不太好”的意思是说每个月店铺里虽然没有直接亏本但也赚不到钱,每个月都要亏出自己的生活开支。

    于是,你就会特别矛盾,从而每天都生活在焦虑之中。每天起床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今天到底要不要去开店?

    店铺继续开下去的话,两种可能都存在:越亏越多和扭亏为盈。

    而正因为这两种可能都存在,生意你就会每天生活在焦虑之中。

    如果这个时候有个人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继续做下去只会越亏越多,那么对你再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既然已经知道明确的结果,你的选择就是毫不犹豫把店铺转让出去。尽管一时间亏了钱,但你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换句话说,所有的事情都具备两面性。正常来说,“有选择”比“没有选择”要好。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没有选择”却是更好的一件事。

    依狮鹫他们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

    无论是确定于奇正被波斯王打败还是于奇正足以保护自己,依狮鹫都知道该怎么做,怕的就是“不确定性”。

    既然已经确认于奇正势力能在这里站稳脚跟,那接下来在方向上就没有什么好矛盾和焦虑的了。要做的,就是怎么和新势力搞好关系。

    “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依狮鹫问道。

    卡斯柯连连点头。依狮鹫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再听不懂就是傻子了。现在就是要和新势力搞好关系,可具体该怎么做呢?

    “我可以保证,现在奎达城中大的富户基本上都是这种想法。这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根本不用担心这里的生意不好。相反,一定会出现一房难求的局面。”依狮鹫总结道。

    卡斯柯又是一番点头。人家以前能做到副城主,眼光什么的确实比自己这些人要准得多。

    依狮鹫话锋一转:“不过,你认为王大人开这个忆江南就是为了赚钱吗?”

    这个问题问得卡斯柯睁大了眼。这话确实就不懂了,开店不是为了赚钱,那能是为了什么?

    依狮鹫继续说道:“虽然这里肯定是能赚到钱的,但王大人根本就不在意这点钱。”

    卡斯柯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

    依狮鹫简单地突出两个字:“态度。”

    且不说王大人过往的经历已经证明他是个商业奇才,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就绝对是绝顶聪明的人。别说他了,凡是能大富大贵的人,都不会是蠢蛋。

    王大人也知道这一点。通过忆江南,就能知道城中富贵之人对于奇正政府的态度。

    任何新势力上台,都必须解决残余下来的旧势力的遗留问题。通常来说,这种解决都带着血腥。

    通过这么一个忆江南,就知道哪些人想依附于新势力,哪些人试图负隅顽抗。对于诚心依附的,不说不动他们吧,也不至于取他的身家性命。至于负隅顽抗的,就不用多解释了。

    卡斯柯听出了一声冷汗。幸亏当时没拒绝王忠宝。不然岂不是被列入了“负隅顽抗”的名单。他也彻底明白了,为什么依狮鹫要连定一个月。正如他所说,这就是一个态度问题啊。

    依狮鹫继续说道:“这就是个眼光的问题了。同样是投诚,时间的早晚区别就大了。最早投诚的那几个人,不但不会受到影响,还能从中得到不少好处。随在其后的,就能保住自己现有的不受影响,继续赚钱下去。再迟了的,连口屎都吃不上热乎的。再往后的,恐怕就要考虑怎么用家产换自己的人头了。”

    卡斯柯练练作揖,嘴里不断说着受教了。

    依狮鹫说道:“那我就再和你说多一点吧。”

    王大人的这个操作,还不仅仅是这件事这么简单。这么做不光是能查出现在城中富户的态度问题,还对全城百姓表达出一个态度。

    现在五星市刚刚占领奎达城,市长最关注的问题是什么?两个字:稳定。

    再这种情况下,怎么让奎达的人心稳定下来,是压倒一切的大事。那么怎么能让人心都稳定下来呢?答案是:营造出安定祥和的大环境。

    忆江南的第二个作用就在于此。

    “夜夜笙歌”是最能体现一个地方是否安定繁荣稳定的局面。你想想啊,如果你是百姓,虽然消费不起这里,但天天看着城中从早到晚人来人往这么热闹,是不是心里的安全感会大大增强?

    接下来,忆江南将会成为一个标志性的地方。只要这里一直处于繁华状态,就能证明奎达城足以抵御外来的攻击。

    卡斯柯呐呐说道:“一箭双雕,王大人真是个高人啊!”

    依狮鹫翻了个白眼:“这不废话吗?咱大波斯王手下要不是有这些人中龙凤,能发展得这么迅猛吗?”

    卡斯柯想了好一阵才说道:“现在我开始相信太阳之子的说法是真的了。不然的话,怎么这么多厉害的人都愿意为他效力呢?”

    依狮鹫突然说道:“卡斯柯,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卡斯柯赶紧说道:“您千万被这么说,有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依狮鹫说:“我这么定下一个月天字一号房,王大人耳闻后肯定非常高兴。到时候你帮我穿针引线一下,只要能见到王大人,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

    不能卡斯柯回答,这句话就成了一句废话。

    今天忆江南开业,虽说明面上是卡斯柯,但身为幕后老板的王忠宝不可能不过来看看。

    一来到忆江南,就听老鸨说有人一下子订了一个月的天字一号房,心里自然是非常的开心。哈哈,怎么都想不到,一开始就能有这么大的水鱼自己钻进来。不行不行,咱得去见见。这种豪客可是咱的摇钱树啊,虽然人傻钱多,但咱得把他哄开心点。

    在姑娘的带领下,王忠宝进到包间,笑容可掬地上前和依狮鹫打招呼。

    依狮鹫那个受宠若惊,就差跪下了。同时心里暗暗得意,看来我的判断完全正确。王大人也是非常急于本地有钱有势的人中,出一两个好的榜样。正因为此,才会这么急切的见自己。

    一番马屁和高帽飞舞之后,两人碰起了杯。

    依狮鹫双手捧着杯子:“王大人……”

    王忠宝心想得把这个水鱼关系拉近一点,于是赶紧说道:“不不不,咱们一见如故,就不要什么大人老爷那么生疏了。您就叫我一声阿宝就得了。”

    依狮鹫欣喜若狂,这个进展很迅猛啊,看来可以提前进入下一步了。

    不过,再怎么说也不可能真叫人家“阿宝”,于是笑着说道:“依您的。那我就高攀一点,叫您一声宝哥了。”

    王忠宝差点一口⑨都喷了出来。宝哥?你丫的胡子这么长叫我宝哥?

    依狮鹫堆笑说道:“对了宝哥,我这有笔生意,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谈到“生意”两个字,王忠宝立即两眼放光,马上催促依狮鹫快讲。

    依狮鹫说道:“我听说今天城中轿车行开业了,于是白天就去订个车轿,发现了几个小问题。”

    一听说关于轿车行的事情,王忠宝兴趣更大了,马上问道:“什么问题?”

    依狮鹫说道:“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作为高端的东西,轿车行现在的位置和装修不够上档次。”

    王忠宝非常同意这个说法。

    这两天实在太忙,又急于赶紧把车轿推上市,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找好的门面。原本打算是先开业起来,有空再去做这件事,不过实在是分不开身。

    依狮鹫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就是,现在做出的车轿手工一般。我推测,应该是工人少,而且又赶急的原因。”

    王忠宝心里明白了,这大水鱼虽然花钱大方,但还真不傻。此人的商业眼光还真是毒辣,一下子就把问题都看出来了。

    依狮鹫继续说:“我估计吧,这车轿行的利润绝对不会小。所以我在想,如果能在城中心开一家,而且工人材料供应及时,肯定会比现在好得多。”

    王忠宝点头:“我觉得也是这样。”

    依狮鹫说道:“恰巧我在城中最繁华的地段有几个商铺,奎达城的木料生意也都是我家的,所以我也想开一家车轿行。”

    王忠宝鼻子都快气歪了,原来这货是来和我抢生意的啊!我去你个去,口里喊宝哥腰里摸家伙。

    依狮鹫笑道:“宝哥,我是这么想的啊。咱们既然一见如故,这事是不是合伙做呢?”

    王忠宝愣住了,听这话这货不是要和我抢生意啊。哦我明白了,多半这家伙还不知道车轿行也是我的。于是顺嘴问道:“怎么合伙啊?”

    依狮鹫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呢虽然有工人和材料,但没有大的眼光,不会制定车轿行的发展方向。我的想法是,由我这边出材料工人等所有开支,您负责指导,将来咱们分红,您看怎么样?”

    王忠宝心里一阵滋润,看来这家伙也知道我做生意的能力啊,这种不出钱分红的美事还真不错。

    依狮鹫看着王忠宝的脸色心中大喜,干脆再进一步:“我的想法是利润二八分成,您觉得如何?”

    这还用觉得如何,什么投资都不用,就分到两成的利润,当然是好了。只不过,丫的不知道现在的车轿行是我开的,如果答应这事,我岂不是要左右互搏,自己打自己了吗?

    见王忠宝沉吟不语,依狮鹫赶紧说道:“您如果觉得不够的话,那就一九。您得九,我得一,您看如何?”

    王忠宝愣住了,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我九他一?这货的脑子怎么长的?

    不过,宝哥怎么说也是宫里出身,很快反应了过来。这家伙是要搭上我这条线。这种官商“合作”的事儿宝哥也见过不少,但那都是在大仪朝时候的事。自从到五星市之后,就没有遇到这样的事了。虽说自己之前也是各种生意,但且别说和田玉石公司本来就是区企业,就算是他个人名下的江南春在王忠宝心里,也没觉得是自己的个人资产。

    现在王忠宝全部都明白了,依狮鹫并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车轿行的老板。相反,这家伙一切都清楚。不光是车轿行,就是这里订一个月包房,也是这个目的。这货哪里是什么人傻钱多,完全就是个猴精啊!

    王忠宝陷入矛盾之中。

    从眼前的形式来看,有依狮鹫这样的人投诚,对奎达有很大好处。但我王忠宝身为“五星市第一忠臣”,怎么可能在我身上打开官商勾结这个口子?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实话实说。

    “依狮鹫兄弟,你的美意我都心领了。不过,这事我不能干。”

    依狮鹫一听,心里马上凉了半截。

    王忠宝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咱们五星市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在商业方面,有一点很大的区别就是我们有着各种市属和区属企业。说白点吧,以前我那么多的店铺,其实都不是我王忠宝的个人资产。和所有下面的工人一样,其实我也是拿一份薪水。”

    依狮鹫一听,心里就知道有戏了。之前的判断完全正确,王大人做这些生意并不是为了钱。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现在王大人话说得这么明白,我正好也直接把话说清楚。

    依狮鹫拍着巴掌笑了起来:“太好了!实不相瞒,其实我就是想着为奎达城做点事。刚才我和您说一九分成,也是表达这个态度。我掏开心窝子说句实话,真的压根没想过做这事赚多少钱。您看能不能这样,这个车轿行作为我个人和城里官商合作,所有运作都由官方做主,我连一份都不要,也和您一样拿薪水就好。”

    王忠宝陷入了思索:好事倒是好事,只不过这么做的话,人家真的亏大了。

983.有一个梦想

    见王忠宝还在犹豫,依狮鹫说道:“王大人,在您面前小人也就没必要隐瞒了。话直接说穿,软号家族和波斯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奎达城不久就会面临战火。太阳之子英明神武,一定能战胜他们,不过……”

    王忠宝见他止住了话头,忍不住问道:“不过什么?”

    依狮鹫说道:“胜利和胜利也是有区别的。有全胜、大胜、惨胜,甚至虽胜犹败,您觉得呢?”

    王忠宝答道:“这话没毛病。我们汉人最为崇尚的,称之为不战而屈人之兵。”

    依狮鹫鼓掌赞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好!这句话说得太好了,啧啧,你们汉人的祖先实在了不起,一句话就把最深奥的道理,简简单单就全部说清楚了。”

    王忠宝未免露出一丝得意之情。这话没毛病,咱汉人的祖先真的是牛逼,传下来的好东西咱们根本用不完。从这点意义上来说,咱们汉人全都是富二代。不不不,不是富二代,是富三代富四代富无数代!

    和这个世界的其他族群相比,汉人最为重视的就是积攒,为自己,更是为子孙后代。最普通的一个农民,一辈子辛辛苦苦,怎么都得为儿孙多多少少攒出点东西;最高高在上的皇帝,同样想着为自己的子孙把天下攒得更为富庶安定。

    这种积攒,不仅仅是对于金钱,更重要的就是精神层面。在这方面,咱们的先祖为后辈积攒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丰厚精神食粮。

    依狮鹫问道:“我想冒昧的问一句,咱们大波斯王也是这个观点吗?”

    王忠宝一脸认真地答道:“那是当然!和你说句实话吧,咱于帅经常对下面的人说,不要惹事生非。每次遇到下面的人打仗了,心情都要不开心好几天。”

    依狮鹫和卡斯柯忍不住笑了起来。见过装逼的,没见过这么装逼的!一个不到一年时间就建立庞大帝国的人,一支对任何对手都是摧枯拉朽式胜利的部队,现在说得好像是别人在欺负他们似的。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

    见两人这个表情,王忠宝一脸正色地说:“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听我讲完嘛。”

    说完这句话后,王忠宝开始认认真真地讲起五星市的发展过程。

    依狮鹫两人完全听呆了。

    真相,什么是真相?其实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绝对的真相。同样一件事在不同人眼中所看到的都不同。从他们自己的角度来看,所见到的就是真相。而事实上,真正的真相或许和他们所看到的完全不同。

    依狮鹫得到的和五星市相关信息,来源于和于奇正一起过来的亲卫队员。这倒不是说这些人出卖情报,而是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在那些亲卫队员眼里,于奇正就是一个英明决策的国家最高领导,一个战场上的无敌统帅。从他们的角度去看,于奇正就是做了多少丰功伟绩的事,这不为错。同样,在他们眼里和心里,怎么都不会认为于奇正就是个没什么追求的混混。

    只有长期在于奇正身边的人,才会有这方面的感觉。但这也仅仅只是一种感觉而已。而且即便有这种感觉,也会马上打消这个念头。就算于奇正自己很认真的这么说,也必须不相信。

    因为,于奇正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于奇正,而是一种精神力量。人们必须坚定不移地相信并为之奋斗。因为,于奇正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于奇正,而是一个符号,一种信仰的符号。

    这个信仰,叫做理想。

    每个人都有理想,每个人的理想都不一样。随着年岁的增长,理想会逐步消亡。能让之发热发光的,必须要有一个具象的“人”作为代表。

    于奇正,就是这种代表。

    讽刺的是,这与于奇正本人之间,没有半文钱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连他自己本人,也被携裹在这么一个漩涡之中。

    说回真相。不得不承认人与人的高度是不同的。人生所处的高度,和所看到世界的大小之间,通常是成正比的关系。换句话说,站得越高的人,往往所见到的,更加接近于真相。

    在五星市,王忠宝无疑是站得最高的那一小批人中间的一份子。在这一点上,依狮鹫的理解不会有任何障碍。因为,他也算得上这一类人。

    所以,当卡斯柯惊叹于这么一个神话时,依狮鹫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依狮鹫长叹一声:“太阳之子,真正的太阳之子!”

    王忠宝惊讶地看着依狮鹫,然后问出了一句话:“恐怕你不仅仅只是木材商吧?”

    今天到这个房间来之前,王忠宝并没有过多的想法。在当时而言,也就是听到有个豪客于是进来拜会一下这么简单的事。在之前的谈话中,所能得到的信息也就是他自己说的这里木材生意都是他的。但越和这人交谈,越是觉得并不是这么简单。

    直到现在,依狮鹫发出“太阳之子”这个感叹,王忠宝才真正完全确定他绝不只是一个商人。

    其实,现在不管在奎达城问任何一个人,都会情不自禁地说于奇正是太阳之子。就算是现在在旁边的卡斯柯,也是真心这么认为,可为什么依狮鹫这么说,就让王忠宝做出这种判断呢?

    这是只有在相同高度的人才能理解的事情。

    世上的事情,任何时候都是三重境界。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就是山。

    处于最底层的绝大多数人对于太阳之子的相信,其实从本质上看,就是一种盲从。事实上,他们就是处于一种没有经过思考和甄别的全盘接受。

    再上一个层次的人,他们能够获知更多的信息,相比之下也能看到更多的“真相”,也有着自己的思考,同时还了解怎么去蛊惑民心的办法,“见多识广”的结果,是不相信一切完美精神层面的人和事。

    在他们这个层面,世界就是尔虞我诈,人和人就是有高低之分,所需要做的,就是成为人上人。

    从本质上来讲,这些人就是真正的利我主义者。在他们眼中的所有人,也都是用各种包装起来的利己主义者。

    他们鄙视处于最底层的那些愚昧民众,同时对在自己上层的人在也不信任。尽管他们也会随着人群喊口号,甚至比别人喊得都响亮,但从心灵深处来说,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九的人,都处于这两个层面。只有极少数极少数人类精英的思想,才能进入到人生最高境界的第三层。

    这个层面,其实用一句很简单的话就能说明:脱离了低级趣味。

    最深奥的道理,就隐藏在最简单的话之中。这句话同样是三层境界。

    处于最底层的人往往会露出带着某种猥琐的表情相视会心一笑,因为在他们眼里的低级趣味,基本上以听荤段子为典型代表。因此对于这句话的理解,也就局限于“不要注重吃喝玩乐等物质上的需求。”

    第二个层次的人,会无比响亮地说着这句话,甚至在表面上也这么做。但在内心深处,却认为这只是上面用来愚民的一句话。这和他们所信奉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完全是矛盾的。

    只有处于最顶端的极少数人,才能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和精妙之处。这句话解决了困扰发展到接近最高阶段人类的终极难题。

    所谓的接近最高阶段,可以简单的解释为在物质方面的需求已经完全得到解决的人生状态——比如说超级富豪。

    在这个层面,任何物质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这时候,你能走向何方?

    处于这个阶段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都会是两种做法之一:拼命的花钱去买快乐,又或者拼命的去赚更多的钱。

    其实这两种做法从本质上讲没有太大区别,都是失去了人生驱动力的表现。第一种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二种是除了赚钱实在找不到别的快乐。这两种快乐,都不是真正的快乐。

    因此,最顶级最顶级的,就是无论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完全脱离了低级趣味。这些最伟大的人,追求的是“为全人类谋幸福”。

    这个目标非常宏大,大到就连神话中的佛祖和万能的上帝都无法做到。

    所以,只要走在这条路上的人,永远都是“在路上”。只要在路上,就有前进的方向;只要有方向,就有着源源不断前行的动力。

    这才是人生至高境界的幸福,类似于佛家的“大欢喜”境界。从这点意义上来说,到达这个层次的人,就已经成了神。

    不同于那些虚无缥缈的菩萨金刚,这是真正的神。

    普通人别说成神了,就连理解这种想法都难于登天。能有幸触及到的,都已经是最为精英的人了。

    依狮鹫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这种接近于幸运的精英。他对太阳之子的感叹,也就是这层含义。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于奇正的所有行为,都是不为自己个人私利,全部为普罗大众而做。就如同太阳一般,无私而公平地将光辉洒向大地。无论你身处哪个角落,阳光都是如此。至于你愿意活在黑暗还是光明之中,那就是你自己个人的选择了。

    当王忠宝说出“你不是普通商人”时,依狮鹫心里一阵得意和满足。这是一种来自于同阶段层次人的认可。要知道,别说到达神那个级别几乎完全不可能,就算能到现在这个层次的人,也是凤毛麟角。

    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幸福过,他打心眼里感谢王忠宝。面前这个长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不但点燃了一座前方的明灯,更是让自己知道了真神不仅存在,而且就在不远方。

    这如何能不让人激动?

    王忠宝这么开口一问,一旁的卡斯柯就抢着介绍,这是我们原来的副城主。

    王忠宝不由得心里一动。毫无疑问,现在这个依狮鹫已经是真真正正全身心的“投诚”了。他的身份和影响力,不光是在奎达城,就是在整个波斯,都能起到一定的影响力。

    “兄弟,”王忠宝真诚地说道:“以你的才能,就是局限于做生意实在太可惜了。不知道你是否考虑在这里当个官职?”

    依狮鹫哈哈大笑道:“诚所愿也。说句心里话,今天和您交谈之后,就算您不说,我也打算去毛遂自荐呢。”

    王忠宝闻言大喜:“那咱们就一言为定。现在时间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和于帅说,有消息了马上通知你。”

    两人兴高采烈地交杯换盏一阵之后,依狮鹫说道:“不瞒宝哥您说,我现在浑身都是力气。”

    王忠宝哈哈大笑道:“别说你了,几乎每个跟着于帅的人都有这种感觉。你啊,现在是还没见到于帅。等明天你见到了,这种感觉会更强烈。”

    “不不不不不,”依狮鹫急忙说道:“宝哥您还不了解我这句话说的是一件具体的事。”

    王忠宝望着依狮鹫疑惑地问:“什么具体的事?”

    依狮鹫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我有一个梦想……”

    看着大胡子一本正经的装文艺范,王忠宝突然有种想吐的感觉:“别别别,您有什么话最好还是直接说。您这样,我感觉浑身上下麻麻的。”

    依狮鹫哈哈一笑,当即说道:“宝哥,很早很早以前我心里就有过一个设想,但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起。这是因为我知道,这个设想根本就不可能实现,说出去也是让人笑话而已。”

    王忠宝翻了个白眼:“你想上天?”

    依狮鹫又爽朗地笑了起来:“当然不是。是一套在经济上的施政方案。”

    王忠宝不解地问:“施政方案?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哦我明白了,以前奎达城的城主不同意,对吧?”

    依狮鹫摇摇头:“当然不是。我刚才也和您说了,这事我没和任何人说过,包括之前的城主。这件事在之前,根本不可能。万幸现在出了太阳之子,我终于有机会一展抱负了哈哈哈哈哈……”

984.经济学原理

    这个时间已经睡了的于奇正,怎么都想不到,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一个与他相关而改变无数百姓命运的事情决定了。

    依狮鹫的梦想,在当时看来是一种天方夜谭式的设想——币制改革。

    他所设想的这种改革是颠覆性的。无论是萨珊波斯,还是西域各国,甚至西方的罗马和东土的大仪朝,流通的货币都是以黄金,白银为代表的金属所制成。金属货币具备其他种类货币难以企及的各项优点,几乎想不到有什么可以替代的东西。

    不过,正如世上的其它东西一样,金属货币也不可能是完美的,也存在着许多的不足。

    首先第一个问题就是不管使用何种金属,都会因为磨损而出现自然消耗的现象。

    第二就是因为重量的原因携带不便。这对于小型小范围的商业活动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比如说,你一个普通小家庭就那么多财产,再重又能重到哪里?但如果从大额来看,情况就大大不同了。比如现在到五星市来采购玉石的商人,就会受到每次所能带的货币量的局限。

    这还不是依狮鹫这个梦想的最大动力。如果按照后世的说法,依狮鹫可以被称之为“经济学家”,而且绝对是本学科大师级别的人物。

    他看到了常人所不能看到的地方,思考着货币的原理以及如何让货币发挥最大作用的方法。

    这和普通人对货币的想法天壤之别。一个是局限于具体微观现象,一个是从着眼于全局,从宏观角度站在最高处自上而下地思考和构建体系。

    商业的本质是交换,这种交换越活跃,该区域就越繁华。因此,流通性和流通量就成了商业活动的核心。关于这一点,王忠宝以及市里负责商业的官员也都想到并努力提高流通性和流通量。不管是大力进行基础建设,还是对各项商业活动的支持,都是从这两点着手。

    和大仪朝重农抑商政策导致的商人地位低下不同,在没有职业高低贵贱之分的五星市,商人的社会地位要远远高于大仪朝。同时,因为不适合种植,五星市从一开始就鼓励商业活动,希望通过商业来获得更多的货币去购买粮食,通过这种渠道解决粮食危机。这就进一步刺激了商业活动的加速。

    商业行为的高度发展,使得货币成为了一个瓶颈。

    依狮鹫并不特别了解市区那边的情况,他也不能完全预测出人类将来商业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但是凭借一个伟大经济学家的研究加上敏锐的嗅觉,他却几乎可以断定:现在广泛使用的金属货币,将会对商业产生巨大的局限。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将会大大促进商业的发展。

    之所以做出这个结论,是因为依狮鹫发现了金属货币在流通性和流通量这两个关键要素上的不足。

    因为大量金币在携带方面不方便,这直接限制了大额商品的交易。除了前面说的玉石之外,还有就是如市区的商品房等等。而从宏观角度来讲,大宗商品交易恰恰是一个区域经济最为重要的蓄水池,保证了整体商业活动的稳定性。

    除了流通性之外,更难解决的部分还是流通量。不管使用何种金属货币,都不可能凭空生产出来。要想制造货币,首先你必须要有金属。

    这也是个很难解决的问题。“有金属”这个词怎么理解?哪里都有矿产,金属也都有,区别只是含量的多少不同。于是就出现了一系列的问题。

    按照相对比较原始的通常做法,就是以金和银为代表的贵金属作为货币的基准。

    但这本身就是个麻烦,正因为本身就是贵金属,再加上制造,收藏,物流等各方面的成本,货币本身价值就高于了很多商品,这么一来相当于宏观层面在“亏本运营”,长此以往,就算是执政者也

    首先,因为是金属,提高价值的做法一定会带来精细化切割的后果。且不说切割过程中的各种损耗,金属再怎么切割,最后能小到的程度也有限。

    除此之外还有个巨大的隐患。如果你这个区域的贵金属价格远远高于实际物品的价格,简单说就是“金属值钱”,那么其他地方的人就会用金属来购买你这个地方的各种物资。

    要知道,贵金属作为货币,只是商业的载体。如果价值远高于实际物品,从宏观层面上来看,就是别人用“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换到了你的实际物品。

    又有人说了,那不让其他地方的人用金银来买咱们的东西。这种简单粗暴的说法完全不值得花很多时间去辩驳,简单一句话:这种做法直接扼杀商业发展。

    随着商业的发展,社会不可避免地需要更多的货币进行流通。因为本地金属产量不足,就会出现以大宗商品为代表的很多商品无法交易的现象。货币不能满足社会消费需求,从而限制商业发展。

    在这种情况下,谈什么“不让其他地方的金属进来”是自己绑住自己的手脚。

    于是就又有人说了:那既然金属货币高于实际物品了不行,咱们就降低它的价值,让它比商品便宜,不就解决了这个问题吗?

    只要稍微动一下脑子,就知道这种想法比前面那个提法更差劲。贵金属除了作为货币流通外,天生就具备收藏和保值价值。如果比实际物品价格低很多,那么人们就会用实物换到贵金属存放起来。这么一来,世面上所能流通的货币越来越少。物以稀为贵,自然就会涨价起来。而这么一涨价就又会带来一个后果:因为价格涨了,人们会更加狂热的收藏。越收藏越涨价,越涨价越收藏,从而形成一个恶性循环,最终贵金属价格又会高起来。

    除此之外,在这个过程中同样会受到外部的经济侵扰。在你初始价格低的时候,外来商人会以实物换回金币。相当于把他们的实物高价卖给了你,从而赚取更多的利润。

    这时就有比较聪明的人想出了一个办法:行政干预。

    简单点说,就是将“金属”和“货币”两种属性分开。具体做法就是统一币制,市场上只允许官方铸造的银币流通。

    这是目前为止最为合理的做法,不管大仪朝还是现在的五星市都是这么处理的。

    不过,这个做法虽然解决了钱币的稳定性和流通性,却还是没法从根本上解决流通量的问题。

    于是就又有人问了:既然贵金属有这些局限,为什么不用普通金属来替代呢?这样就不用担心货币不足的问题了呀?

    可是,这还是无法解决“货币与实物比值”的问题。这和你是以黄金还是黄铜无关。不管用哪一种,最终都会遇到货币和实物之间因为比值不同产生的矛盾。其根本原因在于,随着商业的不断发展,货币总会不断的增发。

    有人说了,为什么要增发?这不就是通货膨胀吗?明知道会出现最可怕的通货膨胀,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我就不增发,坚决不增发货币,让物价一直稳定。

    首先,这是一种很极端的思想。通常来说,凡是“极端”的思想和行为,都不会产生最好的结果。其次,这种蛮横的做法,根本就不懂经济学的基本原理。第三,这种做法压根没考虑到总体经济并不是一成不变,而是在不断发展的。

    按照这种做法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呢?答案是:经济固话带来的社会阶层固话。

    如果完全不出现通货膨胀,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当人们赚取到一定数值的钱之后,就会固步自封。

    这里说的“人们”,以富豪为代表。比如说一个人突然爆发,赚到了很大一笔资产,他和子孙们就可以不再进行任何商业活动,靠着这些钱生活很久很久,不再从事任何生产活动。

    不仅仅是对富豪,甚至普通人家也会如此。举例说明。

    一个人一个月能赚三两银子,用在生活费上是一两银子,那么也就可以存二两银子。按照这个来计算,相当于工作一年就能赚到三年的生活费。以十五岁成年开始做事,预计寿命是七十五岁来计算,那就是需要生活费六十年。也就是说,我工作到三十五岁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干了,反正积蓄足够我活一辈子了。

    一个人两个人这么做没问题,但如果整个社会都是这样,那么从全局来看,在社会科技不变的前提下,这个群体就损失了三分之二的生产力。

    有人要说了,你说的这种现象不可能存在。因为人活着不光是吃饭,还要住房子。他三十五岁只能积攒到后半辈子的生活费,但是没有解决住房子的问题。还有,按照咱们汉人的观念,要多多给后辈留东西,所以不可能干到三十五岁就退休。

    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有道理的观点,实际上没有看到更加深入的地方。这个帐是这么算的:在货币价值不变的情况下,你工作二十年,就能积攒到这辈子的生活费,然后再工作十年,就盖了一座房子,于是你还是工作到四十五岁就可以退休。而你的儿子就不需要考虑房子的问题,他就能三十五岁退休了。

    于是有人说了:那我就把房价提到天上去,让你和你几代人一辈子加起来的收入都只能买个房子。

    这又是比较蛮横的说法了。如果房子的价值真的高到这个程度,那么绝大多数百姓就会压根不考虑买房子的问题,我在乡下自己盖行不行?

    如果继续不讲理,把所有建筑材料全部提高,管你是买房还是建房都要花极高的成本,看你怎么办?这个想法就更荒谬了。

    建筑材料,无非就是木材石头,你能高到哪里去?比如木材,你提高了价格,受到影响的不仅仅是家居建材,而是社会所有行业。这不还是通货膨胀了吗?再说了,你实在太高,我自己去采石砍树行不行?

    你继续蛮横,不让百姓自己采石砍树,那我用个茅草搭窝棚总可以了吧?

    这么一来,从整体上来看,不仅直接扼制了建筑业的发展,更是因此波及到所有行业。

    于是就有坏到极点的人想到最终蛮横做法:处以重税。

    不管你是买房还是建房,我不控制房产相关的价格,就是要你交很重的赋税。你买个房子要一百两银子,我就要收一百两银子的税。如果还不行,那就收两百两!

    狠是真狠,坏也是真坏,但这其实没能解决问题。因为这种做法,遗忘了社会管理的最基本核心:社会稳定性。

    试想,一个大多数人都没地方住的社会,可能稳定吗?社会不稳定,受到最大威胁的,难道不是执政者吗?

    再退一万万步说,即便所有的人都不反抗,就接受了你的设定,但社会发展的积极性还有多少?

    当人们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买到房子的时候,那我就不买了,我躺平,只要钱够吃就行了。

    因此,试图用房价或者其它生活必需品来绝对控制,根本行不通。

    关于留东西给子孙的观点,在绝对不出现通货膨胀的前提下,最终又会回到“全员躺平”的状态。仅仅以人均工作到四十五岁计算,我爷爷工作到四十五,房子有了。我爹工作到四十五,就留下了十年的生活费,我还需要工作那么久吗?

    按照有人说要拼命做事多留给子孙东西的观点,如果我爷爷不是工作到四十五而是六十五的话,那我爹就可以一天都不用做事就能吃一辈子。假如我爹也工作一辈子,那我不用做事就是生活的话,这辈子都用不完,还能留给我儿子。

    事实上,中原王朝早就出现了以铜和锡作为基本层货币的做法。现在大仪朝的铜钱就是这样的。

    问题是,不管你设计多少个层级的货币,始终都存在“价值上限”和“价值下限”的情况。这一点,和你所设计的货币兑换比率无关。无论你一两黄金兑换多少银币,多少银币对应多少铜钱,

985.全套的方案

    不仅是金属货币,只要你的货币实物性质,始终存在着货币与其它物品间的等价衡量关系随着社会发展无法平衡的状况。或者说,无法解决通货膨胀这个必然要面临的难题。

    关于通货膨胀,前面已经说过了,对整体社会而言,保持在最合适度的范围内,才是最健康的。通货膨胀过高的危害不用多说,每个人都能体会到。通货膨胀过低,同样会伤及社会发展的原动力。

    尽管对这些后世才出来的各种专业名词依狮鹫一无所知,但凭借着经济方面的天才,他已经感知到了这些。经过苦思冥想,依狮鹫设计出一种可以解决硬性货币的方法。那就是:发行软性货币。

    所谓的软性货币,指的是用本身超低价值的物品。在这种物品上,赋予其附加值,作为货币来进行流通。

    依狮鹫的第一选择是羊皮卷。在他的设想中,就是把羊皮切割成统一大小的方块,由官方盖章认定某张羊皮价值多少两银子,以此在世面上流通。

    这么一来,就能完美地解决货币流通量的问题。无论你需要流通多大数额,只需要提供对应等同该数额的羊皮卷即可。而且,这种做法不仅仅能解决流通量,连并携带便利性也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除了流通量,流通性和携带方便之外,软性货币更是从根本上解决了“货币增发”的问题,对于通货膨胀的可控性将大大提高。

    听依狮鹫说道这里,王忠宝难得骂出了一句粗口:你真特莫的是个天才!

    虽然依狮鹫从没去过市区,但他现在的这些猜测,完全说中了市区那边的经济现状。

    当前市里铸造的“五星银币”严重跟不上市场需求。几乎各个行业乃至每个人都受到影响。且别说购房、玉器、医药等批发行业这些重灾区了,就算是人们日常使用中,五星银币也严重不足。很多时候,现在双方的交易甚至变成了依靠信任来完成。倒不是买的人不愿意给钱,是实在手里没有五星银币啊。据王忠宝所知,现在在市区如果直接用五星银币购买物品,都能打到大小不等的折扣。

    关于这个问题,市里的官员也都在努力寻求解决之道,但却一直处于举步维艰的状态。也有人提出过能不能由官方印制银票的想法,但只是想到了一个点,根本没能形成一个至少在理论上完全说通的体系。具体去实操起来,困难和风险太大了。

    虽然现在依狮鹫还没说明具体操作,但从他现有的说法来看,肯定是有了一个全面的构架,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只要总体框架没问题,实际推行中遇到的具体问题再具体解决就好。

    王忠宝急迫地说:“兄弟,赶紧再说说,具体怎么做,有哪些难题。”

    依狮鹫继续讲了起来。

    在他的设想中,新货币推行的前提,官方应该制定推行与新货币相关的律法。其内容包括:所有商业结算都必须以新货币为衡量基准;拒绝使用官方货币结算者违法;伪造、篡改新货币行为列入重罪。诸如此类的条例,必须依靠官方强制力量来推行。

    官方强制使用这个前提完善之外,就是新货币的具体操作。第一步是由官方成立一个叫做“银库”的机构,主要负责发行、存储、更换、回收货币。下面分别说一下这几个不同功能。

    货币的发行,需要考虑到其统一性、耐久性、防伪性等和流通相关的性质。目前考虑的就是用官方印章在羊皮卷上盖章这种做法。

    货币的储存,也是依狮鹫的一个天才构想。前面说了,要想把货币的功能发挥到最大,就得让其在最大限度上流通。绝大多数人都会或多或少有点积蓄,如果这些积蓄分散到个人手里,就又形成了“凝固”状态。这时候,咱们的银库就可以提供“货币存储功能”。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富豪,都可以把手中暂时闲置的资金存到银库中,银库只需要开具一张具体多少数额的存条。

    这些存条任何时候都能在银库取出货币,由此便打消了人们的顾虑。除此之外,为了鼓励存款,银库按照一定比率给予存款者利息。你想想啊,闲钱存在银库,既不用担心失窃之类的事情,还能给你钱生钱,何乐而不为?

    王忠宝急忙打断道:“等等!这有个问题啊。照你这个做法,那咱们银库不是在做亏本生意吗?白白请人做事不说,还得给利息别人。”

    依狮鹫哈哈大笑着说:“王大人,您先别急,听我说完嘛。”

    银库的存储功能其实包括两点:储存和借出。

    在吸纳客户储存的同时也对外放贷。只要你在市区有资产或者借的钱是购置固定资产,咱们都能直接借款给他。在宏观设置上,只要做到借款利率比储存利率高,咱们的银库就是在盈利。例如:存款的利率是万分之五,贷款利率是万分之八,这多出的万分之三就是银行赚的。

    王忠宝愣了一下之后问道:“还是不对啊,万一有人借钱不还呢?还有,按照现在市里的情况,人人安居乐业,如果真这么做到话,估计只有存钱的人,谁会去借钱啊?”

    依狮鹫又是一阵得意的大笑。

    借钱不还这种现象实在是太容易解决了。一句话:固定资产抵押。

    比如,你现在在市区有一套房子,在市场上可以卖出一千两银子,但你现在只是需要钱周转,而不想卖房子,那咱们银行就可以借八百两银子给你。当然,你的房契就得压在银库这边。如果将来你不还钱,那么咱们就能把他的房子卖掉,还能有什么问题。

    至于说没人借这个问题,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我给你举两个例子。

    第一个例子,听说你们市区那边的人个个都想买房子。假如你现在有稳定的收入,但是积攒的钱又不够,等到你攒够现在房子的钱,说不定房子又涨价了。这个时候有人愿意借钱给你,收取不算高的利息,你去不去借?

    第二个例子就是商人了。王大人您也是做生意的,应该知道很多时候都是本大利大的局面。生意上的利润远远高于银库的利息,在确保能销售出去的前提下,你愿不愿意用固定资产作为抵押去进更多的货?

    这些也不说了,就算账面总量上咱们支付出去的利息比收回利息要少,咱们也还是赚的。

    王大人您忘了我刚才说的通货膨胀吗?咱们给出去的那点利息,早就被通货膨胀给消化得无影无踪了。别忘了,钱币是咱们印出来的。

    王忠宝不得不又骂了句“你特莫真是个天才。”

    依狮鹫笑着说道:“其实好处还不止这一点。”

    这个做法不仅能把内部资金完全调动起来,更妙的是还能把外部的资金吸引进来。

    试想一个大仪朝或者其它地方的商人来五星市做生意赚了很多钱,他会怎么做呢?

    通常来说是把赚的这些钱带回去对吧?但咱们的银库开业后,他们的想法就会产生改变。

    首先,他赚的这些钱可以存在银库吃利息,反正什么时候想取都可以取走。其次,他会考虑在咱们这里购置房屋、土地、商铺等固定资产。因为如果他的固定资产在这边,将来生意上遇到什么困难的时候,就能随时拿出来抵押,到银库贷到款,而不是因为急卖而贱价处理。这对于商人来说,极大的提高了其抗风险能力。

    不仅仅是经济问题。这些外部的人在咱们范围内置业,利益就和咱们绑在一起了。这种情况下,自然不愿意破坏咱们的稳定。在我们和他们国家之间,会充当和平使者的角色。

    另外还有,只要咱们的政局一直稳定,当附近那些国家出现战乱之类的问题,他们那边的有钱人势必带着钱转移到各方面都安全的咱们这里。从整体上来看,咱们可就是净输入其他地方的银子啊。

    王忠宝脸上不得不写上一个大大的“服”字。

    说完发行和存储之后,依狮鹫又说了更换和回收。

    更换,指的是增加发行大额面值,取缔已经没有太大实际用处的小额面值货币。这个呢,是专门应对通货膨胀的。

    首先,咱们初始设定货币就定为“正”,分为“小正”和“大正”两种。小正所发行的面值由1正、2正、5正三种组成,大正发行货币由1正、10正、20正、50正、100正组成。小正和大正之间的比率,就按照100小正兑换1大正为准。

    根据目前市场物价,制定出“正”的价值。大致上就是5小正能买到一两粮食。

    根据这个来对应,1小正大概就是能买到2钱粮食,也就是说,哪怕再小的商品,也能用对应的钱币买到。

    在这个价格体系中,日常所能购买到的物品,基本上都能用发行出来的货币进行交易。

    就按照刚才那个比率,以粮食作为基准来计算,一个工人一个月的薪水,大概能购买到1000斤粮食,也就是五万小正。

    按照我们发行的货币,就是给他5张100大正的羊皮卷即可。

    再来看日常贵重物品。比如说金银首饰。按照目前的物品对应价格,一对金耳环大概价值就是100到200大正。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大正”是主货币,“小正”是辅助货币。

    那么咱们是怎么运用货币体系来面对通货膨胀的呢?其实也就是刚才说的货币更换。

    物价一直在涨,从现在的50小正一斤粮食涨到了500小正一斤。与此同时工人的人工也在涨,现在一个月能赚到50万小正,也就是5千大正了。

    这个时候用小正几乎已经不能买到任何东西了,于是咱们就废除掉小正这个面值的货币,在大正的上方增加一个“小奇”的货币单位。

    再膨胀,咱们就废除大正,增加“大奇”货币。“大奇”之上,还有“小于”、“大于”、“奇正”、“于奇正”等单位体系。

    把这些单位体系用完了,咱们又能在货币上染色,变成“红正”。然后接着又是这么一轮循环。

    等七种颜色用完,保守估计这个体系都存在了几千年。然后咱们可以换一种材质,再来这么一个大循环。

    五星市存在万万年,这个体系就能不断运行下去。

    王忠宝呐呐地说:“你这个不叫更换,叫升级啊。”

    依狮鹫连连点头:“对对对,应该叫升级。”

    王忠宝兴趣更浓了:“那你还有一个回收是什么意思?”

    依狮鹫答道:“回收就比较简单了。一种是指的回收已经淘汰的面值,一种是对残破污损货币的以旧换新。其实都是一个目的,不让百姓吃亏,增加人们对货币的信任度。”

    生性谨慎的王忠宝忍不住问道:“你这明明是个完美无缺的计划,为什么之前说只是一个梦想呢?按说你当时就是奎达城的副城主,完全可以说服城主之后推行啊。”

    依狮鹫摇头苦笑:“这个计划的前提要求太高了,我以前认为不可能达到。”

    王忠宝不解地问:“什么前提条件?”

    依狮鹫解释起来。

    首先,要想施行这套币制的前提,就是要有一个稳定的环境。或者说,政权有着足够的自保能力。

    试想,如果一个政权朝不保夕,软性货币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退一步说,虽然政权能延续,但如果不是绝大多数人都对这个政权有着足够的信心,又或者大王的诚信不足,软性货币也不可能推行好。因为软性货币体系的前提,就是人民对大王和本朝的军事实力有着高度的信任感。

    这还只是最基础的。因为满足这一点的王朝并不少,比如大仪朝就是这样。

    除此之外,就是大王对辖区有着绝对的控制权。要知道,不管任何一个势力,其实都是把控在极少数精英手中。这种币制改革势必触犯到部分原有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极有可能因为他们的反对而失败。所以,必须要有个超强势的帝王才有可能。

    但这就又触发了另外一个难点,这个难点就无法跨越了。

986.最受宠太监

    这个难点就在于那个帝王自身。在依狮鹫看来,所有文韬武略不可一世把局势控制在自己一个人手里的帝王,都会把整个天下看作是他自己个人的“私产”。事实上,从律法角度也一直是这么确定的。

    这就和“银库”之间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在依狮鹫看来,从本质上来说,银库是一个公共产品,其作用就是通过比较温和的方式对社会财产再分配,以加快货币流转速度的方式,促进商业的发展。

    假如银库的目标是盈利,就与他设想的体系方向背道而驰了。一旦银库成为追逐利益的工具,就是“裁判员下场当运动员”的情况。

    这个道理很简单啊,钱都是你印的,你只需要不停印钱就能把所有社会财富全部拢到你手里。

    那么,银库对帝王而言,只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是绝对控制在自己手中,成为为帝王敛财的工具;第二种是任由其自身发展,成为一个公共产品。

    第一种就不用多说,基本上等同于另外一种高额征税;至于第二种嘛,那就会危及到帝王个人的利益。

    一个具备着不可限量财富的机构,不在帝王自己手心里,他能睡得安稳吗?

    谁都知道,有了钱就能买粮买武器买人心。一旦哪天这个公共机构不支持自己了,那不用造反都得下台了。这简直是在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给自己树一个强大的仇敌。

    一个能将天下局势都把控在自己一个人手中的帝王,怎么可能看不清楚这一点?

    这就成了一个无法解开的结。

    没有强有力的统治,就不可能推广软性货币;有了这样统治,又不可能设立银库威胁自己的利益。

    王忠宝连连点头,依狮鹫说的很有道理,也难怪之前他说这只是一个梦想。不过,既然依狮鹫能把这么深入的事情都全部想到了,他对这件事的信心更大了。

    王忠宝抬起头,对着依狮鹫微微点头笑了一下。

    依狮鹫激动得热泪盈眶。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他看出了王忠宝已经完全理解了他的意思,并且似乎有赞许的意思。

    说实话,和王忠宝说这些话的时候,依狮鹫心里几乎没抱任何希望。作为于奇正的肱骨大臣,王忠宝肯定是要维护于奇正的利益。按照正常的情况,把这个“终极难题”提出来后,一定会毫不犹豫拒绝。但从现在看来,王忠宝并没有直接拒绝,那么至少还有希望。

    其实在开口说这个之前,依狮鹫也犹豫了好一阵子。这件事必须得和王忠宝说,否则根本就没有传到于奇正耳中的机会。但说了之后,百分之九十九是会在他这里就被阻拦。

    所以依狮鹫也考虑过,是不是先不要提这个“终极难题”,先藏在心里,等把这个项目上马之后再说。

    但认真想了想,不能不说。如果不说的话,那么即便是这么做了,迟早于奇正也会发现这一点。到时候银库只有两条路,要么被取缔,要么转变成为于奇正敛财工具。

    不管是其中哪一条,都只会对民众产生巨大的伤害。

    就从依狮鹫自己本身来说,如果银库发展到一半被发现这个问题,也是必然要被治罪的。

    “依狮鹫……”王忠宝缓缓开口。

    依狮鹫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全神贯注望着王忠宝的圆脸。

    王忠宝一脸郑重之色:“兹事体大,别说我肯定没法做主,就算是几位夫人和各个区长都做不了这个主。这事吧,必须上报于帅,由他亲自决定。”

    依狮鹫连连点头。王忠宝说这话都是事实,并不是打官腔和推脱。不过,从口气上来看,似乎王大人并没有拒绝把这事上报。

    王忠宝继续说道:“依狮鹫,坦率地说,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即便对整个五星市来说,都存在很大未知的风险……”

    依狮鹫眼中闪过失望之色。他没法埋怨王忠宝,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这就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双刃剑。办好了,利国利民;办砸了,祸国殃民。

    王忠宝长叹了一口气:“我要和你说两点。第一,这事我会如实上报给于帅,但能不能成,我就不敢保证了。”

    依狮鹫欣喜若狂,当场就要给王忠宝跪下,王忠宝阻止了他之后说道:“你是个难得的人才。即便这事没能通过,我也希望你能出仕。”

    依狮鹫连不迭地点头。说实话,这事能不能成,他都不会有什么怨气。毕竟正如王忠宝刚才所说,这事的风险实在太大了。扪心自问,就算是换自己坐在于奇正这个位置上,都不敢下这个决定。对了,不知道王大人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呢。

    王忠宝继续说道:“至于第二件嘛,就是得辛苦你尽快把你说的这些整理成文本。还有哪些现在没有说的或者没想到的,尽快整理出来。记住,绝对不要有任何顾忌和保留,越详尽越真实越好。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助于于帅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依狮鹫差点哭出声来。这番话表明,王大人绝对不是随便打发自己,而是真正认真负责的态度。越是这样,成功的可能就越高。

    因为兴奋,依狮鹫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我其实早就做好了,就是没给人看过。不不不,肯定还有不足的地方,我今晚回去一个一个地方去核对……”

    王忠宝笑着拍了拍依狮鹫的肩膀:“别这么紧张。这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家穷苦人家生了个孩子,是个男孩。本来,在重男轻女的大仪朝,生儿子是件很值得庆幸的事情。但是这家人却开心不起来,因为他们太穷了。

    穷到什么地步呢?这么说吧,连现有的几口人都没得吃。现在有多了这么一张嘴,生活更加没办法了。

    于是乎,这对狠心的父母就把孩子卖了出去。

    当时大仪朝并不像现在这样国泰民安,准确的说,还没有正式成立,当时名义上的统治者还是前朝皇帝。

    因为前朝皇帝横征暴敛,天下战乱四起,压根就没有太平的地方。在这种情况下,买下这个男孩的本地人贩子,一时间也没办法出手,于是把这个小孩卖给了一个京城那边来的人贩子。

    人贩子把孩子带到了京城,卖到了皇宫中。

    在咱们那边,皇宫中除了皇帝之外,是不能有其他男人的,其原因嘛,当然是怕给皇上带绿帽子了。但是那么大的皇宫里面总有些粗重活儿是力气小的女子做不了的,加上如果全部都是女人,对皇帝身边阴气太重,于是就有非常缺德的人想出了个坏点子。

    那就是破坏男子的功能,使之在宫中做事,这种不男不女的,就被称之为太监。毫无疑问,太监是不完整的人类。生理上的不完整,加上最为低贱的社会地位基本上都会引起心理上的不完整。

    这个小男孩才几岁就被送入了宫中,净身成了太监。对他来说,贫穷是造成自己这种悲惨命运的原罪。加上生理欲望的缺失,对金钱的强烈欲望远远超乎常人。

    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有一路军阀打进了京城占领了皇宫,这就是大仪朝的开国君主。

    好在这个新皇帝不是残忍好杀之人,并没有对他们这些宫中下层人下杀手,只是把他们撵了出去。其中有些年纪小的,还能继续留在宫中服侍新的主子。

    这个已经成为了太监的小男孩就是其中之一,他留在皇宫中,继续过着这种生活。

    新皇帝得了天下之后,有功之臣都得到封赏,其中有一项封赏就是送给这些功臣仆人。

    就这样,这个小太监被送给了新皇帝的二儿子做仆人。这一年,他八岁。

    又过了七年,小太监十五岁的时候,他的新主人,也就是二王子发动了玄武门兵变,杀死了自己的哥哥和弟弟,把老爹逼得退了位,自己当上了皇帝。

    十六岁的小太监跟着重又回到了牢狱一般的皇宫。他看着当年的二王子君临天下,看着他用心治理,看着他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看着这个时代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时代。

    但是,这不但未能抹去他心灵深处的深深伤痕,相反内心却更加阴鸷。因为隐藏在这无上的伟大和光辉后面,是残酷的争斗、无尽的阴谋,和冷血的杀戮。

    生而为人,何其冷酷?

    这个世界展现在他面前的,只有黑白二色。没有春夏秋冬,没有花好月圆,没有莺飞草长,没有任何温度。裹挟着他的,只有令人绝望的处在绝对黑暗中的寒冷和恐惧。

    当他已经习惯并麻木,同样以这个社会展示给他的形象去应对回去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依狮鹫心里一动,忍不住脱口而出:“美好的爱情。”

    刚刚说完这个词,立马闭上嘴,脸色变得无比尴尬。人家都说了是个太监,还爱什么爱情?

    依狮鹫心里一阵懊悔,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这下好了,彻底得罪王大人了。想到这里,心里惴惴不安地暗暗打量王忠宝。

    王忠宝脸上的表情倒并没有太多的恼怒,他很能理解听众不可能真正代入到这样的特殊角色体验之中。有时候表达,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表达欲,和多少听众,听众是什么人,甚至是不是人都无关。

    他笑着说道:“你说对了一半。”

    依狮鹫差点摔倒。难道说,这个太监真的有爱情?哦我明白了!像他这种情况,虽然从身体上爱而不得,但也可能心里喜欢一个人。王大人说这是一半的爱情,也不算说错。

    不过,王忠宝接下来的话马上打了他的脸。

    “美好。我遇到了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依狮鹫脸上一阵发烧。原来王大人说的一半是指的“美好的爱情”前面一半的词啊。为了掩饰尴尬,马上笑着问道:“是什么?”

    王忠宝眼中无限喜悦之色:“尊重,真正的尊重。”

    说这话的时候,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

    那个叫于奇正的泼皮纨绔富家子,一脸猥琐地嘿嘿着叫“宝哥”。接着就是带自己上青楼,捉弄一番之后眼角那促狭的笑。还有还有……

    依狮鹫也反应了过来,王忠宝这说的应该是于奇正。当即由衷地赞叹道:“他真的是太阳之子,能把光辉和温暖传播给每个人。”

    王忠宝脸上笑意不变:“还有希望和梦想。”

    听到这两个词,依狮鹫忍不住浑身一振。

    王忠宝继续讲了起来。

    人的记忆很是奇怪。比如同样是一年,如果在你生命某一年中发生的重大事情比较多,那一年的记忆就特别清晰,而且感觉那个时间段过了好久。而另外浑浑噩噩渡过的一年,甚至连续几年的时间,在记忆中似乎就是一晃而过。

    和于奇正在一起的时间就是前一种情况。实际上,从认识于奇正到现在也不到一年时间,但在王忠宝的感觉里,好像已经在一起共同度过了十年八年。

    这并不是那种让人感觉痛苦的“度日如年”,而是与之相反的情况。

    这一年,王忠宝做了许多自己前面三十几年都没做过甚至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一年里,他之前所有的目标和想法都得到了实现。

    在过去三十多年,他只有两个梦想:一个是成为皇上面前最受宠的太监,另外一个就是能赚很多很多钱。

    第一个愿望不知不觉间就实现了。虽说于奇正名义上只是市长,但实际上可以说已经是个强大国度的帝王。至于最受宠太监嘛,在于奇正这里实在是太容易实现了,或者说想不实现都难。

    因为于奇正身边就他这么一个太监,最受宠和最失宠的都是他。就算再放大点,不局限于“太监”而是把“大臣”都算上,王忠宝觉得自己也算是“最受宠之一”。当然,如果谁这个时候抬扛说“最”和“之一”存在语法冲突,那宝哥就根本不想再和他聊天了。和这种人聊天,没劲。

987.水清则无鱼

    王忠宝第二个愿望就是能赚很多很多钱,彻底洗刷出生带给他的原罪。

    表面上看,这个愿望比当皇上红人要简单得多。毕竟全天下有钱人多的是,而皇上身边的红人就那么几个。但实际上,相比第一个愿望,这个愿望更难实现。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个愿望很难量化。到底怎么样才算是“很多很多钱”?每个人心里的标准都不同。

    对贫穷落后地区的人来说,一百万已经是能想象到的天文数字。如果能拥有一百万,那么不用担心吃和住,有个头疼脑热的可以去看医生。最重要的是,娃儿们读书不用操心了。

    对城市里的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一千万就是很多很多钱了。能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还有部分闲钱可以保证生活质量。

    但对某些人来说,一个亿只是一个小目标。

    所以,“有钱”这个概念在不同群体人眼里相差极大。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更大的问题是同一个群体甚至同一个人,在不同时期不同阶段,对“很多很多钱”的观念也不同。

    背上包裹离开家乡去闯荡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等我攒到10万这个很多很多钱时,就衣锦还乡了。

    在工厂打工三年攒下两万,按照这个继续下去,未来肯定可以完成10万这个目标。但在城市中生活这么久的你发现,10万根本就算不了有钱,于是这个时候有钱的概念变成了一百万。

    于是就开始做小生意,在努力和运气双加成的情况下,真的赚到了一百万。可这个时候却发现,一百万能算是钱吗?街边的乞丐恐怕也不这么认为吧?

    于是就这样,有钱的概念从十万到百万到千万,再到一个亿只是小目标。

    再多的钱,也无法塞满人类心中的那道沟壑。这是绝大多数人在金钱方面共同的思想轨迹,也是人类无法摆脱的魔咒。

    从金钱欲望角度来说,王忠宝是个“正常人”,甚至比其他正常人还要正常。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也会是这么一道生活轨迹。

    幸运的是,他遇到了于奇正,以及一群“不正常”的人类。

    在初期,也就是五星市还是汉区的时候,王忠宝还是个正常人。那时候开江南春也还是非常典型的正常人举动。

    江南春每天的进账,让王忠宝每个晚上都陷入“数钱”的狂欢之中。按照剧本,他应该是继续扩大,赚更多的钱。

    事实上,那时候他也投资了一些房产商铺,当时的王忠宝觉得自己身上吸附着一个赚钱的精灵。每天早上起床,这个赚钱精灵就会启动,开始为他赚钱。晚上自己睡着之后,这个赚钱精灵依旧不知疲倦地为他赚钱。

    这是梦寐以求的好生活,实在是太好了。直到负责了和田玉石公司,他的理念就产生了变化。

    看到第一笔账目时王忠宝只有一个想法:以前赚的那点小钱叫钱吗?!

    当时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正站在一个路口。继续向前走,是金钱地狱的殿堂——这也是绝大部分人的路线。

    他没继续向前走,是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

    从玉石公司回市区的时候,他给几位夫人分别带了一块美玉,她们的反应让王忠宝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第一个自然是最名正言顺的主子李墨宁了。

    李墨宁表现得极为淡然。当然,如果一块美玉就能让她激动的话,也就不是大仪朝公主了。收下美玉之后,李墨宁赏赐给了他一把鎏金折扇。不用说,回礼的价值高于那块玉石,但从大体上来看,两者基本上还是在层面上相当的。

    王忠宝去送的第二块,是给沐儿的。

    沐儿的反应是双手乱摆,显得无比慌乱,不管王忠宝怎么说都不肯收这么贵重的礼物。王忠宝无奈,表示这上面已经刻了她的名字,也没法再卖了。如果你不肯收下,我就只好砸了。

    沐儿又是一阵慌乱,反复追问多少钱,一定要给钱。不然就算你摔了,我也不能要。

    王忠宝没办法,只好随口报了一个很低的价格。

    没想到沐儿平时嘴拙,但心思却是相当敏捷的。她请王忠宝坐下喝茶,偷偷派人去把张宠叫来。

    要说五星市这么多人谁最让王忠宝头疼?毫无疑问就是张宠这个混世魔王了。

    看到张宠,王忠宝就赶紧找个理由想溜。可问题是大家实在是太熟了,王忠宝刚刚起身,告辞的话还没说出口,张宠就冲过来“亲热”地把宝哥搂住了。

    张宠从姐姐口里知道这件事之后,派了个人马上去市场问了几家玉石店主,把这块玉石的价值调查了个一清二楚。

    知道商品价值之后,沐儿明显有些为难,找张宠凑了点钱给王忠宝。

    王忠宝哪里肯接?可问题是张宠那双“亲热”地勾住自己脖子的胳膊稍微一用力自己就得晕过去,最后没办法还是接下了。

    从沐儿那里出来后,王忠宝心想:得,沐儿这边过后再想办法,还是先去把乌兰丽娅和阿提雅那边先送出去。虽然她们两都有哥哥弟弟,但乌兰裘和护眼初级两人现在都不在市区。再说了,就算他们在场也不怕,又不是个个都是张宠那货。乌兰裘和自己关系没到这份上,也不可能像张宠那样对自己。

    宝哥忘了一点,乌兰丽娅是草原姑娘。虽然乌兰裘是不可能对他怎么样,但乌兰丽娅……这么说吧,乌兰丽娅本来就身材高挑,没结婚前还比较苗条,现在结婚怀孩子后,那身材就像是有个风箱在吹气一样,一下子就鼓了起来。

    不需要有张宠那样的弟弟,乌兰丽娅自己用一只手拎住王忠宝的后领就把他提了起来,和拎住一只小鸡完全没区别。

    别说我宝哥本就是一“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反抗也不一定有效果。就算能反抗,也是完全不敢动啊。乌兰丽娅大着个肚子,万一有什么闪失,自己哪里担待得起?

    王忠宝吓得连连求饶,丽娅王妃你要啥都行,千万别动了胎气。

    于是乎,王忠宝只能又揣着一包银子离开。

    本来是送礼,结果变成了“推销产品”,还赚了钱,这话上哪讲理去啊!

    说实话,这是王忠宝有生以来最不愿意赚过的钱,结果居然还连赚三次!

    于是,前往阿提雅那边时,宝哥心里暗暗发狠给:这次如果还不能送出去,我这张脸就不要了。

    李墨宁那里不敢拒绝,沐儿那里有个小魔头,乌兰丽娅凭着儿子压住我,阿提雅这边总该是什么理由都没了吧?

    嘿,这次还真的顺利了!

    不管阿提雅怎么要给钱,王忠宝就是不收,阿提雅还真把他给没办法,最后眼睁睁的看着王忠宝扬长而去。

    出门后,宝哥心里那个爽啊,感觉就是多年老便秘一泻千里,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正得意间,身后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阿提雅两个贴身侍女追了上来,拽住王忠宝的衣袖厉声质问:“王大人,我们家王妃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把她气成这样?”

    王忠宝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话怎么说的,我明明好心好意送礼,怎么个气她了。

    可不管他怎么问,两个侍女都说不出所以然,只是说王忠宝刚出门,阿提雅就趴在桌上看,一直非常伤心的哭。

    这可把王忠宝给说蒙了,赶紧和两个侍女一起回去,好言好语问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阿提雅才抽泣着问出一句话:“王大人,你为何要这么羞辱我啊?”

    听到这话,王忠宝急得满头大汗。这话怎么说的,我明明是来讨好你的,怎么个马屁拍到马腿上,让你产生这样的误会呢?

    又是好一阵又是解释又是信誓旦旦保证之后,阿提雅才问出了一句话:“那为什么其他三位姐妹的钱你都收了,就是不肯收我的呢?”

    王忠宝像是被打了个大嘴巴一样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自己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居然遗漏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和大仪朝后宫里的明争暗斗不同,五星市的几位夫人还真的是情同姐妹。她们几人之间,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互通有无,这自己也是有所了解的啊,怎么这次忘了这事呢?

    哎哎,不对。按照正常来说,即便关系好,像这种有人送礼的事,也必然是没事聚在一起聊天说闲话时才会提到,可为什么阿提雅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已经去了另外三位夫人那边送礼并都收了钱呢?

    啊啊啊我明白了!王忠宝啊王忠宝,你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我虽然没有什么要求她们办事,就是真心实意有了好东西念着她们,可别人不是这样啊!

    五星市想着走几位夫人路线关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就算不说那些别有所图的人,几个铁兄弟也不可能没这么做过。别的不说,像常固张宠这些人每次打了胜仗,战利品中哪能没几样好东西?遇到女人用得上的,能不拿回来送给她们吗?

    所以,她们几姐妹一定早就结成了“拒不收礼联盟”,遇到这种情况,马上就会通知其他几个人。

    王忠宝马上联想到大仪朝后宫里那些妃嫔,心里不由得连连叹息:这可真的是五星市百姓的福气啊。

    阿提雅没想到王忠宝这么快就把其中的关窍全都想通了,因此还在继续表演:“虽然我和墨宁妹妹没法比,但比沐儿的情况还是要好一点的。沐儿手头那么不宽裕,你都收了她的钱,为什么不收我的?”

    尽管知道所谓“欺负人”是在演,但说沐儿经济窘迫应该不假。刚才沐儿拿钱出来确实很困难,以沐儿的性格,不可能装。

    这就让王忠宝百思不得其解了。沐儿本就是个节俭的人,也没什么要用钱的地方。更重要的是,据王忠宝所知,她的服装系统盈利可是不少。按道理来说,那边的分红她怎么都用不完,怎么会这么窘迫呢?

    一时之间,王忠宝也顾不上送礼那件事,而是开口问沐儿是怎么回事。问这话的时候,他心里想的是如果沐儿有需要,把自己所有钱借给她都行。

    阿提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事啊说来话长。要说啊,还是沐儿最懂夫君啊。”

    听阿提雅提到于奇正,王忠宝立即就认真起来。果然,这事还是和他有关啊。

    阿提雅开始讲了起来。

    这事还得从“拒不收礼联盟”成立说起。

    “拒不收礼联盟”最早是李墨宁提议的,当时也就是她们这四个人。

    李墨宁提出,因为市里的具体管理都是她们几个女人在做,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给她送礼的人越来越多,相信其他几个姐妹也是这样,因此咱们必须联合起来应对这件事。

    当时李墨宁还说,你们汉人有一句话:千里大堤,溃于蚁穴。

    贪腐,永远是政权最大的敌人。指的注意的是,几乎所有的巨贪大墨,都是手握权柄之人,而且往往是从一个小礼品,一顿酒菜发展而来。这是其一。几乎所有的贪腐,都和手握权柄的人身边女人有关,这是其二。

    我们四姐妹这两样都占了,属于是最危险的位置,怎么应对这件事,必须高度重视。

    性格直爽的乌兰丽娅当即说道:“这还不简单?以后谁来送礼咱们就把他连人带物摔出去!”

    李墨宁叹了口气:“丽娅姐姐,事情没你说的这么简单。”

    中国有句古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意思就是说:任何事情都不能绝对。

    除此之外,我们汉人还有一点,就是特别讲究“人情”。在这方面,已经形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文化,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事实上,“人情”这个东西,对整体社会而言,也是有弊有利,这一点就不多深入探讨了。

    对于丽娅姐姐的说法,我就举最近的一个小例子,就能说明这件事不是这么好处理的了。

    前几天,张宠从那边给我送了一条狐狸皮的围巾,你们几人应该也都收到了吧?

988.修建木人城

    另外三女纷纷点头。阿提雅笑着说道:“为此我还说了他一顿呢?”

    乌兰丽娅疑惑地问:“这家伙又怎么了?”

    阿提雅摇头苦笑:“丽娅姐姐你难道没看出来吗?送给咱们四人的,是一整张白狐皮子切下来的。”

    李墨宁忍不住笑骂道:“这张宠做事还真是没个轻重。完全没完全没”

    沐儿和乌兰丽娅两人完全没听懂,疑惑地看着李墨宁她们。

    李墨宁笑着解释,寻常皮毛都是切切割割缝制没错,但真正上好的皮毛则是保存的越是完整越好。因此宫廷里的裁师遇到上等毛皮,都会根据其自身的形状纹路顺势而为加工,尽可能少切割成小块。张宠送来的这张白狐皮,不但毛色上乘,更是极为罕见的整张大皮子,寻常白狐可长不得这么大。被他这么大刀阔斧地切成四块之后,其价值恐怕只值原来的十分之一了。

    沐儿心疼地骂了起来:“这败家的东西,我去找他去!”

    阿提雅急忙拉住沐儿:“别别别,张宠也是一片好心。再说,我已经说过他了,你就别再去说了。”

    沐儿还是心疼不已,不住叨念着张宠简直是没长脑子,随便把整张皮子送给哪个姐妹都好,结果这么糟蹋东西。

    阿提雅笑道:“我也是这么说啊,可他也有他的道理啊。”

    沐儿气道:“能有什么道理?”

    阿提雅站起身,学着张宠的语气动作:“阿提雅姐姐你别说了,我有什么办法?我要是只给了谁一个人,姐夫不得把我的皮子扒了给另外三人做皮袄啊?再说了,如果非要整皮子的话,扒了我的皮也没法分你们四个人啊。”

    几个女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和她们发愁怎么尽可能“廉洁奉公”不同的是,家里那个夫君可是个大贪官。

    不管是去常固,赵奋还是亲戚关系的乌兰裘,呼衍触机家,只要看到啥好吃的好玩的都是毫不客气上手就拿。不过这种拿只限于两点:一是只会拿那帮老兄弟的,二是只拿女人能用或者好看的东西。

    本来嘛,拿也就拿了,他拿了之后还放话:“哎我跟你说啊,我有四个老婆,这么只有一份拿回去不好交代,你赶紧的再备上三份送来啊。”

    那帮老兄弟无不被他这种丧尽天良的举动搞得头痛万分。倒不是说舍不得,而是有很多东西本来就难得,再去搞一模一样的很难做到。

    别的不说,上次去扁无恙家,就盘剥到一条千年老山参,揣在怀里临走时还要扁无恙再去挖三条一样的来,把人家扁无恙急得恨不得找条绳子往梁上一挂得了。

    人参虽然不能找到一样的,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往锅里一炖,一人分一碗也就解决了。问题是有些东西又不能炖又不能切的,那就真是让人没活路了。

    比如前段时间玩他那只老鹰,东跑西跑转到砖窑陈伯那边,搞得陈伯找人给几位夫人托话“以后再别让他来了。”

    本来市长大人亲自光临,陈伯那是要多开心有多开心,急忙好酒好菜招待。结果这货在陈伯家就看到了一只兔子。

    本来嘛,兔子也不是啥稀罕玩意,可陈伯这只兔子和一般的兔子不一样。大家都知道,兔子要么是白色,要么是灰色,最多也就是杂色。可陈伯这只兔子却是神奇的变色!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只兔子会根据周围的环境变换皮毛的颜色。把它放在雪地里,就是纯白纯白的,只有两只眼睛像红宝石一样放光;如果放在青草堆里,就是碧绿碧绿的绿色,两只眼睛又变成了黄宝石;如果放在泥地中,又会变成铁灰色,两只眼睛泛着橙色的光芒;如果放在干枯的树叶中,又会变成黄色,眼睛就成了紫色。

    这只兔子是陈伯他们在砖窑这边无意间抓到的,简直就是陈伯的心肝宝贝。自从有了这只兔子,陈伯基本上就没出过远门。实在熬不住戏瘾了要去市区听听戏,也会把它带在身上。

    按理说,既然老大喜欢,那忍痛割爱也只能忍痛割爱了。可问题是,于奇正把这只兔子带回家后,第二天就让人捎话过来,说四位夫人都爱死了这只变色兔了,让陈伯快点再抓三只过来。最气人的是,这家伙还捎了一句话:不用抓太多,咱不吃。也就三只,给她们几个女人喂着好玩。

    这话把人家陈伯气得差点白眼一翻,就那么过去。本来打算冲到他们家来痛骂这个无道昏君一番,但想想好像这货本来就没想当什么有道明君,去骂他也只能被他那副无赖模样再气一起,于是也只好作罢。

    你以为陈伯是最气的?不不不,还有个恨不得和于奇正拼命的人——迦叶大师。

    因为迦叶大师现在已经是名声远播,于是就有信徒不远万里前来,带来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宝物——释迦牟尼佛舍利子。

    对迦叶大师来说,这件宝物意味着什么,三岁小孩都知道。迦叶大师赶紧的专程建佛龛,用以供奉舍利子,作为青龙庙的镇寺之宝。

    佛龛刚刚建好,不知道那天怎么着于奇正就逛到庙里来了。也没问清楚这是个啥,反正看到迦叶老和尚这么在乎这个珠子肯定是好东西,于是就坐在那里有一句每一句的不断劝迦叶大师喝茶。

    等迦叶大师茶水喝多去方便的时候,这货直接上手把舍利子揣到怀里就跑。半路上还让侍卫回去通知迦叶大师再给自己搞三颗这样的珠子,他回去后用线穿起来做成项链,一个老婆送一条。

    迦叶大师得知这个消息后,撒开脚丫子就追,这次非得一光头撞死在他家门口。

    万幸于奇正回到家后,第一个遇到的是李墨宁,认出了这个宝贝。不然的话说不准这货还真的做项链了。

    反正吧,几个女人都知道,在这方面,她们家这位夫君可是比张宠那个混世魔王要混球一百倍。

    最可恶的是,这家伙自己贪人家的好东西不说,还把脏水往她们身上泼。

    诚然,这家伙绝大多数时候搜刮来的都是给她们的,但也有些他自己喜欢的小玩意,也是打着“我老婆喜欢”的名义。

    最有代表性的,当属白景明的“木人城”了。众所周知,白景明是个研发狂人。他研发的东西呢,也不一定都是有直接用处的。木人城就是这样。

    这个木人城,是白景明看到如火如荼的市区建设,心血来潮时做的一个玩具。

    这个怪才做了一个小型沙盘,然后研发出一些可以在机关操纵下,自己做出不同动作的小木人。

    这些小木人都不相同,有的可以搬运,有的可以砌墙,有的可以捶石头,有的可以倒酒,有的可以放羊,有的可以种植,不一而足。

    把这些小木人放在沙盘上,通过上好发条之后就会自己“劳作”。于是,一个微缩小城市就在这些小木人的建设下,开始成型。

    虽然这个东西很新奇,但对几个女人来说,也就是刚开始见到的时候有点意思,稍微多看一会也就没兴趣了。

    但对男人,尤其是于奇正这种男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世上最好的东西了。

    于奇正不顾白景明的“还没做完”的哀求,把木人城整个的端了回来,然后兴致勃勃地玩了起来。他那种投入程度,简直是令人发指。

    简单描绘一下吧。一整天就是弓着腰围着沙盘转圈圈,看到哪个小木人停下来,就马上去上紧发条,让它继续工作。一边玩着一边还不断念念有词:

    “哎哎哎,你怎么又停下来了呢?”

    “嗯嗯嗯,哥们,你倒是挺勤奋的。辛苦了,休息一下。”

    “哎哎,那边那个,你怎么乱跑呢?我警告你啊,别学张宠那小子,给老子找事。”

    “哎这就对了嘛,休息休息吧。来来来,我带你去酒馆喝酒。老板,上酒!给我哥们倒满,今天他的酒钱都算在我头上。”

    “什么?不够豪气?那行,哥们我今儿个就豪气一把,今天所有人的酒钱都算在本少爷头上。”

    ……

    这种行为让沐儿很担心,夫君会不会走火入魔。已经整整一天了,连吃饭都是端着个碗在沙盘边随便扒两口。

    不光是白天玩了一天,到晚上都不肯睡,第二天早上瞪着两只红眼睛还在不断的玩着。

    在几个女人的担心中,经过几天几夜后,木人城完工了。于奇正乐的嘴巴咧到了眼角边,终于肯好好的上床睡觉了。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几个女人也终于放下心来。

    第二天起床后,于奇正站在沙盘边一脸深沉。

    李墨宁赶紧上前问怎么了。

    于奇正叹了一口气之后望着李墨宁认真地问:“你不是老劝我,男人应该胸怀宽广志在天下吗?”

    说完之后又指着沙盘上的城市补充道:“就这么指甲盖大小的一点地方,怎么能让我满足呢?”

    李墨宁呼出一口长气,心想可能是在建设微型城市的过程中激发了夫君的胸怀,意识到不能玩物丧志了。如果能就此改过,不再像从前那样整天无所事事,这次玩这个游戏也还是值得的。

    不过,于奇正接下来的话把她气得差点把沙盘给砸了。

    “所以我决定,要盖一座比这个大十倍的城市……不不不,我要整个天下!我要修建出一整个天下,荆州、复州、长安、洛阳、幽州、凉州…我都要一一亲手建造起来。还有长江、黄河、泰山、秦岭……”

    李墨宁被他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本心里想着的是这城已经修好了,就算要再玩一次,推倒重建也没什么。不管他多么狂热,这么修建个几轮总归没意思了吧?怎么都想不到居然还能出这么大的幺蛾子。

    于奇正丝毫没去注意到李墨宁挂下的黑脸,大呼小叫着让侍卫赶紧去通知白景明,麻溜的多做一些小木人过来。也不用太多,就比现在多个七八上十倍的数量就行了。

    别说李墨宁了,就连侍卫都吓了一跳,就现在这个已经把市长玩成了这样,再多个十倍八倍的,还活不活?

    在李墨宁的眼神示意下,侍卫壮着胆子劝道:“市长,这么多的数量,恐怕白先生一时半会也做不出来……”

    于奇正像是一个耍赖的三岁小孩一样左右扭着身子:“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我就要!”

    侍卫无奈,只能前往通知白景明。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被叫住了。

    于奇正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嗯……这些木人肯定是白景明闲暇时做的,如果我让他不要做其它事情专门做这个的话,他肯定不会听我的。不光不会听我的,而且肯定不会上心……有了!”

    念到这里提高声调吩咐侍卫:“这样,你去和白景明说,我家四位夫人都特别喜欢玩这个木人,这是压倒一切的大事,让他用最快速度赶制出来!”

    在李墨宁的眼神示意下,侍卫应诺后前去兵工厂。

    其实李墨宁的担心是多余的,即便她不暗示,白景明的回答也是一样的:就算不考虑雕刻、上色等木人工艺,光是安装机关、调试,他一天最多也只能完成三个这种微型木人,更不用说里面那些小机关自身的制作时间了。这些精度很高的事情,能做到的工匠极少,根本不可能交给工人批量生产。按照市长的数量要求,即便把兵工厂和科研所所有能做这个的工匠集合起来,也至少需要半年时间。

    得到这个答复,于奇正也只好作罢,虽然还是继续玩木人,但兴致就没那么高了。

    这也是几个女人坐在一起商量“拒绝收礼”的原因。你想想啊,自家夫君就是这么个德行,让他想办法预防贪腐,完全就是个笑话。

    说回正题。李墨宁的意思是,收礼这件事很难用乌兰丽娅说的那种方法一刀切。毕竟在人情方面,有很多时候不可能不来往。像张宠他们给家里送东西,也并不是有什么功利企图。反过来说,遇到这些兄弟们结婚生子之类的喜事,咱们也不能说不去表示一下心意。

989.赚钱的意义

    还有,就算咱们几个能做到,总不至于让其他人也都这么做吧?退一万步说,就算其他人也都这么做,那咱们这里人与人之间只有单纯的工作关系,没有了人与人之间的那种温情,也不是个事啊。

    李墨宁这些话说的合情合理,而且考虑得非常细致,另外几个女人也就没什么反对意见了。现在就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了。最后,李墨宁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不管谁送礼都收下,但咱们还是按照对应的价格付钱。当然,给钱的话别人肯定不会收,那就给其对应的礼物。

    不仅是对应,相对而言比对方的还要贵一点。这么一来,时间长了以后大家都知道送贵重的物品对方只会亏,也就不会再一味的送重礼了。至于价格便宜很普通的礼物嘛,就可以不用当场回礼,等到对方有什么喜事时回过去。这样既顾及了人情,也不会形成送礼的风气。

    这个策略定下之后,取的了非常好的效果。除了张宠这个例外,其他人的基本都控制下来了。

    为什么说张宠是个例外呢?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攒钱的习惯,只要有点钱就造了。问题是这小子身为中星军的军长,各项收入本来就很高,加之每次率军出征都能缴获一大堆战利品,钱和物都不少。用不完了怎么办呢?各种东西到处送人,几个姐姐自然是少不了。

    几个女人无奈,最后商量了一下,张宠这里干脆就不回礼了,反正回礼给他,也是转手就送给别人了。不如先收下,等到他结婚的时候一起还礼给他老婆,也算是帮他攒钱了。将来他结婚了,有弟媳看着,这事也就解决了。

    这也是张宠娶火公主时市区送那么大份礼物的原因。第二批贺礼并不是市里开支的,除了这几个女人,还有之前收过张宠礼物的人也都还礼,于是就有了那么多。

    不过,例外指的是极少的情况。事实上,在几个女人这里,也只有张宠这么一个例外。就连王忠宝,也入不了例外的范围。

    其实,这也和个心态有关。

    虽说现在身份地位不一样,但王忠宝始终不可能完全脱离“太监”思维。从他的角度,别说李墨宁了,就算沐儿和乌兰丽娅她们,也都是自己的主子。在大仪朝,太监这个角色,都是主子赏赐给奴才。

    还有一点就是,王忠宝虽然赚钱多,但在玉石厂之前,赚的也都是钱,并不像张宠那样老是有一些好东西。钱和物在这方面还是有区别的,送个什么好看好玩的好东西很正常,送礼直接送银子就很不合适了。所以之前,王忠宝送给李墨宁她们的,也都是些普通的小礼物。

    而李墨宁她们对王忠宝的心理也和对其他人有所不同。一方面,王忠宝也是关系很亲近的人,不像关系稍微远一些的官员,需要马上及时还礼。另外一方面,在李墨宁她们的潜意识里,作为太监的王忠宝要钱也没个啥用,所以之前王忠宝送的一些小礼物收了也就收了。

    但这次不同,这次王忠宝送来的玉石属于是“贵重物品”,按照之前定好的原则,这种价值的礼物肯定是要马上回礼的了。

    因为王忠宝也不是外人,阿提雅也没必要躲躲藏藏,干脆就把她们几个对礼物方面的做法和王忠宝说了,并专门强调不是针对他一个人,而是对所有人都是这样。

    王忠宝内心中感概了好一阵之后,问出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阿提雅,我知道你们这么做,是为了市里好,但有一点我还是有点想不通。”

    阿提雅问道:“什么问题?”

    王忠宝说道:“人总是人,不管是当官还是发财,首先就是为了自己享受。像你们这样,自己完全没什么好处,总觉得……”

    阿提雅笑了起来。

    王忠宝说的没错,只要是人,就会有私心,就会想要各种各样的好东西,其实最初她也未能免俗。最开始的时候,拒礼时的思想还是停留在“以身作则”层面,但真正思想上的转变,还是因为于奇正。

    这件事,最早受到根本性触动的,是李墨宁。

    大仪朝的皇帝李世明和皇后独孤,在这方面也做得很好。夫妇两人都崇尚简单质朴的生活,对己身的各种物质享受不太在意。他们的想法,在一次和皇兄李经的交谈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当时父皇是这么说的:做皇帝,一定要有做皇帝的气魄。比如吃,再好的东西再大的排场和讲究有什么用呢?到了咱这个位置,这都不成其为问题。那些讲究都是给外人看的,其实并不一定是自己爱吃的。所以,最重要是能吃到自己爱吃的东西。父皇有时候吃那些咸菜什么的,倒不一定非是要表达什么勤俭节约,而是就喜欢吃那个,你们明白了吗?

    李经点头表示懂了。

    李世明继续说道:“穿戴什么的也都是一样的道理。那些金丝玉线什么的,没有我们家穿不起的。所以不用考虑穿不穿得起的问题,而是穿着舒不舒服的问题。”

    独孤皇后接口道:“你们都要好好记着父皇这些话。你们父皇曾经和我感叹过,这个世界上最蠢的皇帝,就是贪财的皇帝。”

    这话就稍微有点深奥了。

    独孤皇后解释起来。

    人有贪财的欲望很正常,从个人来说,皇帝也不例外。但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皇帝不是普通人。或者说,是天下唯一一个例外的人。

    天下间,除了皇帝以外,包括最顶级的王公大臣富商巨贾,在钱财方面不管有再多,往上都还有巨大的空间。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钱是永远赚不完的。

    之所以说皇帝是唯一的例外,是因为自他登基的那一刻,就把钱给赚完了。从钱这个角度来说,皇帝不可能再多了。因为,整个天下的钱财都是他的。

    在这种情况下,皇帝还去在乎钱,希望自己私库里的钱财更多,实在是太蠢了。这就像是拥有一座金山的人,每天在山下的河里淘金沙,然后躺在床上数。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最终把自己金山都给丢了。

    李经他们兄弟姐妹,在皇上皇后的教导下,对金钱的看法自然和一般人不同了。

    当然,这已经比绝大多数帝王及子女的思想高出了一个档次。不说别的,阿提雅的父王,就是李世明夫妇口中的那种“蠢人”。事实上,大部分帝王都是这种蠢人。

    因此一直以来,李墨宁都认为这是人对于“钱财”的最高思想境界。这个观点彻底摆脱了金钱对人心的奴役。她从来没想过,这世界上还有比这个还要高的境界——直到完全了解于奇正。

    深入了解于奇正之后,李墨宁就发现他对于钱财的态度,简直就是一个奇葩。

    占小便宜的事,于奇正可没少干过。从表面上看,他比那些“蠢人”们还要蠢,只要兄弟们手里的东西是他喜欢的,就是死皮赖脸去搞到手。

    但问题在于,他这么贪来贪去,从来都不是以价值为衡量。去“搞”的那些东西,全部都是不怎么值钱的玩意。而且,他的占便宜也仅限于周边几个私人关系好的。相反,真正大的东西他从来想都不想。

    后来,李墨宁讶异地发现,他这么做并不是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和说法,而是他压根儿就没有“整个五星市都是我的”这种想法。简单的说,他还是那种小地主心态,而且还是那种没什么志向的小地主。

    最初完全搞明白于奇正心态的时候,李墨宁差点笑了出声。大概是这么回事:家里有个几十百来亩良田放租出去,每个月躺着收点租,吃吃喝喝不愁,在一个小村子,最多一个小镇子里得瑟得瑟,就已经是最高的理想生活。

    这种小地主,虽然生活上比普通农民好一些,但在心态上还是农民心态。虽然有着种种农民式的小缺点,但从本质上来看还是属于非常善良的人。

    他们没有什么胸怀天下建功立业之类的远大抱负,就是想着过好自己的一点小日子。尽管也会为一点点小利益计较,或者通过农民式的狡黠占点小便宜,但谋财害命之类的坏事却干不出来。这是由其善良和温顺的本性所决定的。

    那些朝廷啊天下啊之类太多太大的东西在他们眼里实在是太遥远了。远到即便命运把他们推到高位上,在内心深处也不会觉得那些东西是自己的。

    于奇正就是这样。

    他从来就没觉得五星市就是他于奇正的——尽管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都这么认为。

    曾经有一次,李墨宁规劝过于奇正:现在五星市都是你的,你不能这么每天无所事事,而应该……

    不等李墨宁把后面的奋发图强之类的话说出来,于奇正就大声叫了起来:别扯,我才不戴这么大的帽子呢。谁说五星市是我的了?

    李墨宁反问:“不是你的,又能是谁的呢?”

    于奇正挠着头想了好一阵才回答:“不是哪一个人的,是这里所有人的。”

    虽然这句话只是当时顺口而发,但却代表了他真正的想法。

    为此,李墨宁和乌兰丽娅她们几个女人讨论了好一阵。

    确实,于奇正的话并没有任何慷慨激昂,也不是说得天花乱坠,但这恰恰是最纯真的赤子之心。

    因为没有“这是我的”,也就没有了占有的欲望,更不会去想怎么尽可能的剥削,怎么让这里永远属于自己和自己的后代,所谓的“千秋万世”压根儿就不存在。

    他所想的,就是自己能过上好日子,周围的人都能过上好日子,所有人都能一天到晚开开心心的。

    也因为此,五星市的种种大政策的前提都是“让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这和大仪朝国策的出发点就完全不同。同样也是因为这样,五星市才能发展得如此迅猛。所有新加入的地方都能第一时间融入进来。在这种大环境下,相反那些谋求私利的人失去了相应的土壤。当然,这也是从整个主流方向来看。在实际生活中,不可避免也会有以权谋私的情况出现。

    很快,李墨宁她们就发现这种心态的好处。正如前面所说,大多数人发财或者当官后就会遇到“失去方向”这个迷茫,但如果目标是“所有人都快乐”,就有了个非常明确的路。而且这条路非常长远,完全没有尽头。走在这条路上,可以真正快乐的渡过一辈子。

    李墨宁这番话,如同一个旱天雷在王忠宝耳边炸响,那天晚上他失眠了。

    和以往睡不着是因为要兴奋的数钱不同,现在灯光下那些银子突然失去了光芒,变得黯然无光。对王忠宝来说,现在已经可以很轻松的赚钱,而且能从“江南春”级别的赚钱升到“和田玉石厂”级别的赚钱。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这种赚钱的级别还会继续往上升。但王忠宝现在思考的事情是:照这么继续走下去,我会快乐吗?

    经过反反复复前前后后的考虑,王忠宝得到的答案是继续赚钱不能让他一辈子快乐。因为即便没有李墨宁今天这番话,王忠宝最近赚到钱之后的喜悦和满足感也比刚开始不知道萎缩了多少倍。

    既然人生的幸福和意义不是赚钱,那又能是什么呢?王忠宝试着从帮助别人的角度做了做,惊喜地发现这才是真正的快乐之源。

    从那个时候开始,王忠宝赚钱的源动力就发生了本质性的改变。是,他是要赚钱,但不是为他自己个人赚钱,而是为所有的民众赚钱。也只有这样,才不会沦为金钱的奴隶,而是金钱的主人。虽然同样是赚钱,但这种赚钱却会一直快乐。

    说完这些话之后,王忠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没指望自己这些话能被依狮鹫真正理解,因为他很清楚:对普通人,尤其是商人来说,这些话纯粹就是装大尾巴鹰。因为这么说的人太多太多,但绝大多数人这么说的时候都是在装。

990.准备建银库

    依狮鹫的表情让王忠宝想象不到。只见他两眼噙着泪水,用一种膜拜的眼光看着王忠宝。这个眼神中,除了膜拜之外,还有一种类似于“知己”的那种感动。

    依狮鹫重重地点着头:“我终于找到方向了。”

    和其他有钱有势的人一样,依狮鹫也遇到了“迷茫”。其实他关于银库的梦想从本质上来说,就是追寻一种人生意义。在之前,还只是停留在“实现个人的抱负”层面,现在听了王忠宝这番话之后,他的思想高度提升到了“为大众做出自己贡献”的层面。

    这一刻,依狮鹫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何其有幸,世上能有于奇正这么伟大的人。他不仅让依狮鹫的梦想有了实现的可能,更是给自己的人生指明了一条光辉的道路。

    依狮鹫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到这个伟大的太阳之子了。

    当天夜里,依狮鹫就连夜整理自己的银库规划。第二天一早,就跟着王忠宝一起去见了于奇正。

    依狮鹫口若悬河,于奇正听得昏昏欲睡。他哪里搞得懂这个深奥的经济学理论?再说了,就算能搞明白一点,也懒得去钻研这玩意。

    在于奇正看来,这就是个很简单的事。说白了不就是打白条吗?不过,现在据说市里那边确实银币制造跟不上,或许打白条还真能缓解一下这种局面。

    于奇正说道:“行呗,那你们就试试吧。”

    王忠宝说道:“于帅,我觉得这事吧,还是得先从市区那边试点做起,其它区域先缓一缓。尤其是几个新区,更是要多等一段时间。”

    依狮鹫急得抓耳捞腮,王大人谨慎是对的,可他早已经迫不及待了。如果真的按照这种做法,银库什么时候才能到奎达城这边啊。

    王忠宝解释道:“我也认真考虑了一下,现在只有几个老区具备开设银库的条件。”

    依狮鹫急了:“王大人,您能不能具体说说有什么问题?”

    王忠宝看了依狮鹫一眼,接着说道:“开设银库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银库里面有足够的硬性货币,人们随时可以用羊皮纸在银库里兑换到真金白银。否则,一旦兑换出了问题,银库的信用便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关于这方面,依狮鹫的方案中已经写得很清楚了,银库最关键的,就是信用两个字。现在除了几个老区之外,这边都没有足够的备用金。”

    依狮鹫跳了起来:“王大人,我不管别的区怎样,反正咱们奎达城肯定不会出问题。我家里的银钱绝对够本城的流通。”

    王忠宝皱了皱眉:“你这话说的就不对啊。首先,你家里的是你私人的,而这是一件公事。其二,五星市各个区,从来都不分什么你啊我啊的。”

    依狮鹫说道:“我不同意你的说法。我私人的钱怎么了?又不是白白送出来。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都能存款到银库。我只是把这些钱存在银库,不取出来而已。至于你说各区不分你我,但你刚才说的从市区试点,不也是各个区有先有后吗?奎达城地处本市最边缘,如果尽快在这边开设银库的话,也会对这边的社会稳定起到重要的作用。”

    王忠宝摇头叹道:“这里面还有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波斯、西域诸国都有着自己的银币流通。即便在五星市,尽管五星银币在本市市场上全面流通,但因为自己的银币制造跟不上,现在市面上也还是各种货币都在流通。就算是吐火罗、达拉克等地都很少见到五星银币。更别说奎达城了,这边现在所使用的都是萨珊波斯银币。

    如果在这边开设钱庄,五星银币根本跟不上不说,怎么解决波斯银币的问题?

    依狮鹫激动地说道:“这些问题我早就考虑到了!”

    首先,羊皮纸币的发行,本来就是为了取代五星银币,只要纸币在市场上站住脚,就能大大缓解银币的制造需求。纸币兑换,是直接兑换等重的金银,完全省去了银币制造环节。

    至于和其他货币之间,依狮鹫也想出了一个绝佳的方案——货币比率。

    如果直接强制性取缔其它货币,在现实中有很大的实操难度。别的不说,那些拿着自己的银币来五星市进货的大仪朝、波斯、西域商人,就会陷入没“钱”进货的尴尬,这将会大大的限制商业发展。

    依狮鹫设计的“货币比率”是这样的:通过银库主动调节,让其他地方的货币和五星货币之间存在一个差值。

    咱们最开始设定一个很小的初始差值,比如说1:1.05。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不管你是存条、五星银币还是五星羊皮纸币,去银库存取款,就是完全相等价值。也就是1银币能兑换1两银子。

    但如果你用其他种类的货币,价值就不一样了。比如你去银库存1050波斯银币,银库只按照1000五星货币的价值录入。将来取五星币时,就是按照1000币的本金结算。

    别看这个比值不大,但却可以起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对商人,尤其是小商人来说,对两种货币的看法就不同了。

    我们先来看一下一个普通小商人的情况。比如你是个做小本买卖的,每天赚取的收入除了生活费之外,还会略有盈余,于是你就想着把这些钱存到银库里面,既安全不说,还能赚取到一定的利息。

    人都是趋利的。只要有了差价,哪怕差价再小,也一定会选择对自己更为有利的一面。同样的货物或者服务,因为货币价值的不同,人们一定会选择优先五星货币结算。

    如果是大额和批量交易,这种情况就会更加明显,5%的利润额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加上羊皮纸币发行后不再存在本市货币量不足的问题,人们在交易时一定会选择五星货币,本地市场上很快就会被五星货币所主导。

    当然,肯定有一些原本有大量波斯币的人,想到把这些货币在银库一存一取就损耗了5%,实在是太划不来了,于是我不存在银库总成了吧?

    没那么简单。一方面随着便捷的纸币流通,大额交易时大量的硬性货币就会显得非常麻烦。另外一方面,在市场上已经形成了两者之间的价值差,就算你用波斯币去结算,人家也会扣除相应的比值。

    因此,不管怎么发展,最终波斯币都会退出主流市场舞台,被五星货币所取代。到了这个地步,人们手里的波斯币就都会存到银库,兑换成五星货币。

    听到这里,于奇正忍不住问道:“这么算来,咱们不是就亏大了吗?”

    依狮鹫笑问道:“怎么会亏呢?”

    于奇正说道:“这么说吧,波斯商人用波斯币把咱们的东西都买回去了,这些波斯币又不能在市场上流通,不都积压在咱们银库里面了吗?”

    依狮鹫哈哈大笑道:“大王请放心。咱们不但不会亏,还会大赚一笔。”

    这是依狮鹫设计出的一套组合拳。正如于奇正所说,这种操作下,最终银库里会存留大量的波斯币。

    当咱们的波斯币到达一定体量时,咱们就派人拿着这些波斯币去波斯大量采购同一种生活必需品。比如:粮食、衣料、食盐等等。

    这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呢?

    “涨价!”王忠宝抢着答道。

    依狮鹫笑着说道:“王大人所言极是。只要咱们在短期内购买大量的生活必需品,他们那边这种物品必然涨价。生活必需品的价格上涨,势必带动他们那边所有的东西物价全面上涨。物价上涨,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就是钱不值钱了。”

    于奇正愣愣地看着依狮鹫,这招还真的坏啊。做这种坏事的门槛很高,必须是依靠国家力量才可能做到。而且,还得是很强大的国家力量。

    依狮鹫继续说道:“与此同时,因为咱们购入了大量粮食,物价一直处于平稳阶段,因此咱们这边货币价值就会非常坚挺。此消彼长之下,两者之间的价值差就会进一步拉大。这时候已经不需要银库来主导,市场上的货币差价会远远高于我们初始定的那个数值。”

    王忠宝嘿嘿奸笑起来。

    他已经听出了依狮鹫的言外之意。咱们的货币越坚挺,在市场上就越受欢迎。因为咱们的“钱”值钱,就可以低价买到波斯的物质。他们那边物价上涨的幅度,早就被这种货币差给消化了。

    不仅如此,这个时候五星货币就可以反攻波斯市场。随着进一步的发展,成为通用货币。

    于奇正一时间却没有完全听懂,你想的这么美,可人家不卖给粮食,又或者反过来买回去,这些设计不都白干了吗?

    依狮鹫又具体解释起来。

    虽然从大的方面来看,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是完全一致的,但在具体实操中却不一定如此。有很多时候,人们都知道某件事需要依靠团结的力量才能完成,而且做完这件事之后,大家都能得到好处,但在实际过程中却不一定能做到。

    虽然说这件事的成功对所有人都有好处,但每个人得到的好处是不完全一样的。另外,在做这件事的过程中,每个人的付出是不同的。

    这就极可能出现一种情况:在这件事上,某人付出的多但能得到的却很少。这时候,这个人往往宁愿选择不做。

    就拿采购粮食这件事来说吧,就算波斯人一开始就知道咱们是这么个想法,但到了具体个人头上就不太统一了。比如一个农民,即使能懂大道理,但对他个人来说,自己的粮食卖给五星市能卖出更多的钱,为什么不卖呢?

    简单的说,要想咱们买不到,就必须本地的价格至少不低于咱们的收购价。这么做,同样会引发物价上涨。

    至于他们来回购,更加不用担心。说穿了,这是一件量变才能引发质变的事情。只有达到一定的量,才会让事情的本质改变。

    即便波斯第一首富有这么多钱,他这么做的结果就是自己亏本。而咱们这边的银库就不一样了,相当于把所有人的力量集中在银库这一个点,去做这件事情。银库不需要考虑其它过多的利润之类,只需要操作好这件事就行。

    于奇正虽然没太听懂,但却大致明白过来,这事就是可以占人家便宜。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只要能占便宜就行了,其它的懒得想这么多。

    既然是占便宜,那肯定是能多占就多占点。当即开口说道:“要我说啊,就不要试什么点了,所有区域一起干。这样吧,依狮鹫你就当这个银库的库长,专门做这件事。我给市里那边写封信,让所有相关的人员都配合你。”

    依狮鹫完全呆住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于奇正竟然这么大的魄力。

    在他的想法里面,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要先试点才稳妥,没想到的是,于奇正竟然一开始就要全面推广。

    更让他想不到的事,在他的想法里面,自己最多也只是会被任命为五星市银库奎达分库的库长,怎么都没想到于奇正居然直接任命自己当总库的库长!

    自己这还是第一次拜见市长,且不说能力等方面的问题,奎达城是刚刚开建的新区,自己这个“遗老遗少”的身份,多少有点让人怀疑。结果于奇正竟然完全信任自己,让自己主抓这件和五星市未来息息相关的重要事项。这种魄力,世上有几人能做到?

    依狮鹫觉得,这种时候自己若客套或者推脱,实在是太对不起于奇正的知遇之恩了。当即拜倒在地,誓言一定要做好这件事。

    新潮澎湃的依狮鹫连家都没回,直接就开始办公了。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半天之内把奎达分库的基建问题和王忠宝交代,然后直接骑着快马朝着市区出发。

    既然全面推行银库,那么首先就是要把总库建立起来。

    虽然于奇正本人现在在奎达城,但总库肯定还是要建在市区,自己这个总库长肯定要去那边主理。

991.阿缇雅遇难

    依狮鹫刚刚一出奎达城,就见到一匹快马飞奔而来。从骑士的神色来看,应该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情。

    于奇正收到汇报,整个人愣在原地一阵之后,眼前一黑,仰面摔倒。

    沐儿等人急忙上前抢救,于奇正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声大哭起来。

    阿缇雅死了。

    不但阿缇雅死了,常固也死了。

    李世明君臣定下放弃高昌,以虎驱狼之策后,立即传令给了安西都护熊超。

    收到全军退守伊州的军令,熊超最开始也是完全蒙了。高昌要地不驻军,从国防体系上来看是完全不可思议的一件事。这不是把军事重镇拱手相让吗?熊超沉着脸在地图边看了很久,才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齐超群被调回去之后,熊超升任为安西都护,全面负责安西防卫。虽然同样是安西都护,但实际上熊超没有齐超群的权力大。

    其原因在于齐超群当时所管辖的,除了安西都护府兵马外,河西四镇兵马也由其节制。而熊超只是单纯的负责安西军队。两者之间的区别,相当于一个是征收一方的统帅,另一个只是先锋官。

    这个安排也不完全因为圣上更信任齐超群,另一个原因也是熊超资历不够,压不住人。

    当初跟随于奇正前来征讨大蛮王时,齐超群就是荆州都尉,四品大员。在飞鹰铁甲时期,更是于奇正身边的副帅,军中具体事务都是交由他负责。河西四都尉从品阶上就在他之下,实际上当时于奇正的各种军令也是通过齐超群所发出。所以对河西的军官来说,齐超群相当于老上级。

    而熊超就不一样了,遇到于奇正时,只是一个伙长,还是个没有军籍的伙长。跟了于奇正之后,也只是和张宠一起管着下面一百多于郎部曲。

    虽说于郎部曲后来也全都转为正式军籍,但在边关将士心中,于郎部曲和飞鹰铁甲还是不一样。即便不谈这一层关系,飞鹰铁甲也就那么点人。

    因此,张掖都尉战死后,熊超提升为都尉,对河西军马来说,本就是后来居上。从擢升的速度来看,熊超可是一下子飞上去的。

    更何况熊超虽然作战勇敢,但手里却没有什么以主将身份拿出来的战绩。如果现在让河西军马全部归他调拨,军中官兵心中难免不服。

    从总体上来看,在能力、经验、资历、威望等诸多方面,熊超和齐超群还是有着一段差距。

    不过,在这件事的判断上,熊超却有着比齐超群更敏锐的感觉,所以才能够像明白圣上的意思。如果是齐超群的话,恐怕想破脑袋都没法想出来为什么会放弃高昌。

    这就和熊超的经历相关。

    当年在精忠团跟随沐儿的父亲于黑鹰堡血战,全团除了他一人外,其余兄弟全都战死,是熊超心中永远的痛。

    这种痛苦不仅仅是因为兄弟们的牺牲,更多的是因为为国捐躯了连名都没有。这件事折磨了他很多年,若不是遇到于奇正,多半直至今日精忠团的弟兄们还是含恨九泉。

    这让熊超对朝廷、对皇帝有了不同的看法。现在他也是高级军官了,能够理解为了大的战局胜利不得不牺牲小部队的做法,但他还是无法苟同为了颜面就让烈士们含冤的做法。所以,在熊超的内心深处,“万古圣君李世明”没那么高大上。

    也正因为此,才让他能从相对客观的角度去看李世明弃守高昌的做法。说直白点,就是四个字——“祸水东引”。

    熊超思虑良久之后,派心腹前往五星市,把这件事通报给了北星军军长常固。

    这不是叛国。恰恰相反,这是为了大仪朝好。

    现在事情已经是明摆着了。本朝放弃高昌之后,大蛮王和于奇正必定有一方会占领高昌。

    这个地方实在太重要了,对他们双方而言,无论谁占领了,就会在战略上处于进攻态势。相反,被对方占领后,就会非常被动。

    在熊超看来,与其让大蛮王占领高昌,不如让给于奇正。

    他跟着于奇正也有那么长时间,非常清楚于奇正没有对大仪朝不利的想法,而大蛮王则恰恰相反。

    如果让大蛮王占领了高昌,他就有了绝对的主动权。既可以选择在和于奇正休战协议期间攻打大仪朝安西,也可以选择直接南下攻击五星市区。

    且不谈大蛮王对大仪朝的直接威胁,就算暂时不对大仪朝下手,被他打下五星市后,对大仪朝的威胁更大。

    熊超的口信中,除了通报了安西军退兵这件事外,还提出了让常固率军迅速占领高昌,不给大蛮王可乘之机。

    常固收到熊超的口信后,也是陷入了矛盾之中。作为军事将领,他非常清楚高昌城的战略意义。从军事角度而言,能够把这个地方抓到自己手里是最好的。可问题在于,大仪朝只是将部队撤出高昌。从名义上来看,高昌还是隶属大仪朝的地盘。现在去占领高昌,性质上就可以判定为“攻打大仪朝”。

    常固恨得直咬牙,心里暗骂了李世明无数遍“卑鄙无耻”,却又无可奈何。

    和熊超不同,常固出身飞鹰铁甲。作为李世明最嫡系部队的一员,最初常固等人对李世明的忠诚度无人能及。在他们心里,李世明就和天上的神仙没有任何区别。

    李世明的所作所为,让他自己跌下了神坛。

    当初有多膜拜,后来就有多失望。

    飞鹰铁甲大破大蛮族之后,于奇正就被撸了官。当时常固这批人虽然心里有想法,但还不至于在内心中和皇帝真正决裂。毕竟自古以来,功高盖主的臣子就没几个好下场的。圣上虽然罢了于奇正的官,但也并没有斩尽杀绝,也不算是黑心到底。

    但接下来徐高材领军,将飞鹰铁甲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就让常固等人心态产生了变化。在这件事上,李世明至少存在一个“用人”的问题,并不像传说中的选帅用将金手指。但即便如此,也还能够理解。无非就是从神变成了人。

    让常固他们无法接受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被他们同样膜拜的英国公,为了自己的儿子,最后导致那些好不容易幸存下来的兄弟以死相谏。

    而事情的最后,没有人为此承担任何责任。

    重新跟着于奇正之后,从汉区开始,五星市一步一步扩大。常固亲眼见到五星市是怎么样从什么都没有的荒芜之地变得繁华起来,亲眼见到这里的人们过上幸福的生活。两者相较之下,高低顿分。

    在常固他们心里,大仪朝已经是一个远去的符号,和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他们现在是五星人,所忠诚的,就是五星市以及它的代表——市长于奇正。

    因此,别说是熊超主动开口让北星军入驻高昌了,就算是直接攻打高昌,对常固这批人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但常固不是张宠。

    如果是张宠的话,肯定是毫不犹豫的立即率人去把那块地儿先给占了,以后有什么麻烦以后再说。

    别说张宠了,就算是小乙丁武,考虑到高昌的重要性,也极有可能先斩后奏。

    常固是一个非常沉稳的人。除此之外,他和于奇正的私人关系,也与张宠小乙他们有所区别。

    张宠他们可以拼着事后被于奇正骂一顿,先这么干了再说,但常固不行。

    对常固来说,任何时候都必须严格遵从于奇正定下的规矩。

    于奇正说过,绝对不允许对大仪朝用兵,常固就绝对不会这么做。因此,他明明想到了这是李世明的一条毒计,却也想不出办法。

    这件事实在是太重要了,常固做不了这个主,于是赶紧派人去市里通知。

    世界上的事情,很多时候就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巧合,而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

    这次的悲剧,其实也是一种巧合。

    首先就是这个时候于奇正已经去了波斯。假如于奇正在市里,那么肯定是一句话“不要去占领”,事情也不会发展成后面那样。换句话说,如果于奇正在市里,后面的事情压根儿不会发生。

    退一步说,即便于奇正不在,如果李墨宁还在,事情也不会发生。

    得到皇后病危的消息后,李墨宁随同独孤冲夫妇回了长安。假如还是李墨宁在主事的话,事情就非常简单了。

    如果李墨宁了解到高昌的重要性以及大仪朝这么做的目的,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让常固出兵去占领高昌。更大的可能是,她亲自跟随前往高昌。

    这么一来,就是她李墨宁取的高昌。以她和李世明的父女关系,这件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件“家务事”,不会非常尖锐。

    问题是,现在这两夫妇都不在市里,负责处理这事的人就难办了。

    李墨宁走后,市里的事务就交给了阿缇雅和乌兰丽娅。

    但乌兰丽娅现在肚子已经很大了,众人不敢让她过多的操心,尽量的养胎是正事。所以,现在理政的是阿缇雅。

    这就又为后来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别说李墨宁主政了,就算是沐儿或者乌兰丽娅,或许也会直接出兵。

    乌兰丽娅性格比较刚烈,最是看不惯阴谋诡计。得知这是李世明的阴谋后,本来就会不管不顾先干了再说。加之她之前一直是奴隶的悲惨经历,想到高昌被大蛮王占领后会对市区产生巨大的威胁,也肯定会奋起一搏。

    而沐儿虽然性格柔顺,但对于奇正是死心塌地。只要有可能威胁到于奇正的,她肯定不会放过。加之沐儿心软,只要常固等人说大蛮王攻击会对市里的百姓造成多大的痛苦,多半也会被说服。

    对于这件事,在这几个女人中,阿缇雅的心态就和常固与张宠他们的情况差不多。和常固一样,阿缇雅是绝对不会忤逆于奇正的任何规定的。所以常固来报告这件事之后,阿缇雅能采取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派人去波斯方向找于奇正,询问他的意见。

    其实,就算问于奇正的意见,也肯定是“不许去占领”,但为什么说如果于奇正在的话,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呢?

    这就和对方有关了。

    大蛮王呼韩塞西得到大仪朝放弃高昌的消息,最初也是大惑不解,于是找到汉奸军师邓衍宗商量。

    毒蛇最懂毒蛇。

    邓衍宗第一时间就推断出了李世明的用意,接下来就是计议这件事如何处理了。

    这个“计议”,并不是商量是否去占领高昌。对大蛮族来说,这块送到嘴边的肉,是肯定要吃的。关于占领高昌一事,大蛮族高层内部的思想完全统一。所需要商量的,是怎么一个占领方式以及占领之后怎么办。

    按照游牧民族的通常做法,像高昌这种肥肉,肯定是去大抢一番。然后住在城中,平常时安安逸逸住在那里,有强大的敌人来了就跑。反正咱们也是居无定所的。

    提出这个意见的贵族,被呼韩塞西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么多年来,不管怎么发展,咱们蛮族都只是像草原上的草一样。今天青绿了,明天枯黄了。实力强的时候能去抢到点东西吃,实力差的时候挨冻受饿。

    而大仪朝就像是四季常青的对方,一年到头生机盎然。

    难道咱们大蛮族就永远流浪吗?不!我们要过上像是大仪朝那样的好日子。

    而过上这种好日子的前提,就是把大仪朝的地盘抢过来,我们当他们的主人。

    要想做到这一点,需要解决的最大问题就是两个字——城市。

    远的都不说了,你就看看于奇正,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下面的人都过上好日子,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有城市!

    有了城市,就能有集中的人口和财源,有稳定的收入等等。

    虽然咱们现在暂时没有于奇正那种从无到有建造出城市的能力,但可以一步一步的学。现在有这么一个高昌城在那里,咱们占领了高昌,就能学到城市管理的种种方法。把这个城市稳定下来之后,咱们再逐步占领多的城市,最终才能拿下大仪朝整个花花世界。

992.塞翁隆中对

    大蛮王呼韩塞西定下了这个主基调之后,其他人也就不再提出不同意见。

    但这么一来,就出了个新的问题:该怎么去占领。

    如果按照之前那个贵族说的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但按照呼韩塞西的想法,情况就大为不同了。

    这就是打猎和放牧的区别。

    打猎,相对而言方式方法比较简单。不管是弓箭、陷阱还是其他的,只要把猎物打死也就可以了,反正完成“吃肉”的目的就是胜利。

    放牧则不同,你需要照料小羊羔,给它搭建羊圈、喂它吃草、生病了给它看病等等,因为你要吃肉就得把它养大养肥。除此之外,还有羊毛羊奶等收入,都需要精心的照料才能够得到。

    像他们之前只是洗劫城市,不需要太多的考虑,只要打败对方的防卫力量,把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抢走,抢不走的一把火烧掉就可以了。

    但现在,就要面对城市管理,也就是“养羊”的问题,那么各种以前没有遇到过的事情就都会出现。

    先不谈各种城市管理,单一个军队数量就值得好好考虑。

    如果一个城市中军队的数量过高,城市不堪重负,羊就养不肥。但如果军队数量太少,就可能无法防卫城市的安全。

    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邓衍宗,大蛮王呼韩塞西开口了:“军师,你说说,咱们在高昌驻扎多少人比较合适啊?”

    邓衍宗沉吟道:“奴才觉得,至少去五万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全都蒙了。这不是和大蛮王的政策方向背道而驰吗?就算是“宰羊”,也要不了这么多人。

    呼韩塞西皱着眉头问道:“军师一定是有其它想法吧?”

    邓衍宗点头道:“正是。”

    说完开始解释起来。

    自于奇正横空出世,就是横扫草原西域无敌手。且不说西域那些被他征服的小国,咱们蛮族大型的战役就两度折戟。这对咱们的军心民心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现在咱们从士兵到军官,听到说要和于奇正打仗,心里没有不发毛的。

    咱们心里这么想,其他人心里也一定这么想。

    这个“其他人”,首先当然指的是于奇正手下的五星军。从好的一面来说,他们因为一直打胜仗,从而士气高涨;但汉人有一句话,叫做“骄兵必败”。很显然,于奇正的部队现在就是一支目空一切的骄兵,这就让我们找到了他们致命的缺陷。

    “其他人”除了于奇正方面之外,还有就是大仪朝。

    在此之前,大仪朝的军民百姓无不对我大蛮族畏之如虎,但现在情况就大为不同了。虽然咱们两次都是被于奇正打败的,抛开于奇正本身是汉人不谈,即便于奇正和汉人毫无关系,这也让大仪朝的人感觉“蛮族没什么了不起的”。畏惧之心减少了,抵抗的意志就强烈了。远的不说,现在大仪朝安西军和河西军在面对我们的时候,即便是野战也不会一触即溃。这对我们来说,是相当不利的。

    再看看这次的具体事情。

    毫无疑问,大仪朝皇帝放弃高昌,对我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不过,在这方面我们应该听一听汉人的一个寓言故事。

    呼韩塞西非常感兴趣地问:“什么寓言故事?”

    邓衍宗淡淡地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个故事出自《淮南子·人间训》。

    古时候,在靠近咱们蛮族这边的汉人边塞居住的人中,有一个人非常精通术数。

    术数又是个什么呢?

    术数,是汉人神秘文化的主干内容。其特征是以阴阳五行、天干地支、河图洛书、太玄甲子数等为基础,以数行方术的方法。

    “术”,指方术;“数”,指气数、数理;即阴阳五行生克制化的数理。

    汉人认为,自然界的各种变化,与人事、政治、社会两者之间有某种内在关系。

    运用术数就可以予以归纳、推理,进而推测个人,甚至国家的命运吉凶。

    与此相关的记载非常之多。如:

    《黄帝内经-素问-上古天真论》:“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

    《汉书-艺文志》将天文、历谱、五行、蓍龟、杂占、形法等六方面列入术数范围。

    《中国方术大辞典》把凡是运用这种阴阳五行生克制化的数理以行占卜之术的,皆纳入术数范围。如:星占、卜筮、六壬、奇门遁甲、相命、拆字、起课、堪舆、择日等等。

    这里说的这个精通术数的人,指的是非常精通预测事件。

    有一天,这个人家里养的马自己跑到咱们蛮族这边来了。要知道,马是非常重要的资产。失去了马,就是一笔不小的损失。于是他的左邻右舍就都来慰问他。

    结果这个人只是淡淡地说:“你们不用劝我,为什么就知道丢了马不是福运呢?”

    人们无言以对,只能告辞离开,纷纷议论是不是丢了重要的资产从而气得糊涂了。

    想不到的是,过了几个月,他家的马回去了。不仅自己回去,还带着咱们蛮族的好几匹骏马过去了。

    这下可是发了一笔财,左邻右舍便又都去祝贺他。

    这个人依旧是淡淡地说:“这没什么好恭喜的,怎么就知道这不是个祸端呢?”

    听到这话,人们还是只能告辞离开。相互间窃窃私语,认为这人是因为发了一笔小财怕大家要他请客才说出的这种话。

    不久后,他们家又发生了一件事。

    因为家里多了许多骏马,他的儿子非常高兴,于是天天骑马。结果一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折断了大腿骨。

    这次左邻右舍又都来慰问他,那个人还是淡淡地说:“为什么就知道不是福运呢?”

    人们觉得和这个人实在是说不清楚道理了。

    又过了一年,咱们蛮族大举侵入边塞,健壮的汉人男子都得拿起弓箭参战。塞上参战的人,十个死九个,不死的都是重伤。

    唯独他的儿子因为腿摔断了的缘故,不能被征兵,得以保全性命。

    呼韩塞西笑道:“我明白了。这个寓言故事的意思是说,福可变为祸,祸可变为福。这其中的变化难以捉摸,深不可测。”

    邓衍宗躬身答道:“大王圣明。”

    高昌之事就是一件福祸相依的事情。

    表面上看,获得这么重要的一块地盘,无论对大仪朝还是五星市,都有了进攻的前站基地。但我们需要注意的是,战争胜负的核心关键不在于粮草、基地、后勤、装备,而是在于人。

    准确的说,在于人心。

    假如咱们只是派少量部队去高昌驻扎,那么于奇正和大仪朝的人会怎么想?

    先不管于奇正这边,就大仪朝那边,所有人都会是同一个想法:蛮族已经被于奇正给打怕了。我们让出这么好一块地方,他们也不敢大举驻军。现在驻这么一点人,就是为了预防于奇正打他们的时候好跑啊。

    这么一来,大仪朝那边对咱们的畏惧之心必定更为减少。

    其实更重要的,还不是普通人的想法,而是他们皇帝的看法。

    大仪朝皇帝李世明是打仗出身,非常了解高昌的重要性,他为什么会放弃这里?

    呼韩塞西说道:“这个我想过,汉人皇帝这是按照那个诸葛亮的那个什么什么对的战略方针。”

    邓衍宗点头答道:“隆中对。”

    《隆中对》出自陈寿《三国志·蜀志·诸葛亮传》。

    东汉末年,宦官专权,朝政腐败,政治黑暗,民不聊生,爆发了全国规模的黄巾军起义。

    起义军失败后,地方豪强的武装割据一方,这就形成了长达十年之久的军阀混战。

    当时,曹操占据兖州、豫州,袁绍占据冀、青、并、幽四州,刘表占据荆州,孙策占据江东,刘焉、刘璋父子占据益州。

    刘备先后依附公孙瓒、陶谦、曹操、袁绍,后来又到荆州投靠刘表,以“帝室之胄”的身份,用“恢复汉室”的名义,广揽人才,称雄天下。

    别说,还真被他给忽悠到一个人才,这个人叫徐庶。

    刘备得到徐庶之后,非常的器重。

    但徐庶却对刘备说:“我算不上很牛的,有个比我厉害多了的人,叫诸葛亮。如果他愿意出山帮您,大事可成。”

    刘备大喜过望:“那你去帮我把他叫来吧。”

    徐庶说:“这个人可不是一般人,绝对不能委屈。要想请他出山,只能您去拜访他,而不能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召他上门。”

    刘备听从了建议,亲自上门三次,才终于在茅庐中见到了诸葛亮。

    呼韩塞西笑道:“这个故事我也知道,叫三顾茅庐。”

    邓衍宗笑着继续说了起来。

    见到诸葛亮后,刘备让义弟关羽和张飞都退下,这才开口说:“汉室式微,奸臣当道,皇上蒙羞。我不能衡量自己的德行能否服人,估计自己的力量能否胜任,想要为天下人伸张大义。可惜的是,我这人才智与谋略短浅,所以屡战屡败,到今天还像个丧家之犬。不过,我还没死心,仍然愿意屡败屡战,实现志向。先生您能不能帮帮我?”

    诸葛亮回答:“自董卓独掌大权,各地豪杰纷纷起兵,占据州、郡的人数不胜数。其中各种势力有大有小、有强有弱。”

    刘备叹息道:“是啊,我现在就是最弱小的,连块地都没有。”

    诸葛亮笑道:“前段时间的官渡之战,您可研究过?”

    刘备说道:“研究过研究过。曹操以少胜多,实在是太厉害了。唉,我要有他那个本事就好了。”

    诸葛亮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您既然研究过,那么您认为曹操是怎么才能打败袁绍的呢?”

    刘备答道:“曹操手下的士兵不怕死。”

    诸葛亮继续摇头:“这不是最核心的原因。”

    刘备问道:“先生认为是什么呢?”

    诸葛亮答道:“曹操与袁绍相比,声望和实力相差很大。他最终之所以能打败袁绍,凭借弱小的力量战胜强大的原因,不仅依靠的是天时好,而且也是人的谋划得当。”

    刘备点头:“先生说的对。”

    诸葛亮笑道:“既然曹操可以做到,您也可以做到。”

    刘备大喜,赶紧下拜,问应该怎么做。

    诸葛亮开始细细解说起来。

    咱们先把目前天下各个势力来捋一捋。

    先说曹操。他现在已拥有百万大军,又挟持了皇帝来号令诸侯,不管怎么干都干不过他。

    再说第二个孙权。他们家占据江东已经三代了,那里的民众都归附于他,手下又是些有才能的人,加上地势险要,现在也干不过他。对他这里,应该搞好关系作为外援,别想着去谋夺。

    这两个都属于是“不可争”与“不可图”的范畴。

    刘备苦着脸说道:“他们已经占据了那么大地盘,既然都不可谋,那不就没有干的希望了?”

    诸葛亮摇头笑道:“非也。接下来我就和你说说哪些是可以干的,应该怎么干。”

    荆州天下腹。

    这个地方北靠汉水、沔水,一直到南海的物资都能得到。东面和吴郡、会稽郡相连,西边和巴郡、蜀郡相通,不管是军事、经济、人才,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好地方。

    这么好的地方,现在的主人却是个垃圾,完全没有能力守住。

    这就是上是天拿它用来资助您的,懂了吗?

    刘备面露难色:“可人家刘表对我很好,我和他还是亲戚。而且现在也是人家收留的我,这么做的话实在是太不地道了。”

    诸葛亮冷哼一声:“出去!”

    刘备赶紧说道:“哎哎哎,别啊。咱们这不是聊得好好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诸葛亮把脸别到了一边:“我不和装逼的人玩。”

    刘备赶紧涎着脸:“好好好,等下咱们去洗脚。我再也不装逼了行不?”

    诸葛亮撇了刘备一眼:“也不是说让你不装,就是说只有咱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别在我面前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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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啊,于是秦晓鸾去读了个城建学院。
好不容易有机会穿越了,结果不知肿么回事,还是得做搬砖的活。
这又是肿么肥四,搬个砖居然搬成了女皇帝???!!!
秦晓鸾穿越到古代之后,接手了老爹的营造队伍。本来只想安安稳稳过个小康生活,结果在于奇正等人的各种令人啼笑皆非的误会下,竟然一步一步向上爬,最后居然成了那个架空历史时期第一个女皇帝。。。皇上您该去搬砖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皇上您该去搬砖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皇上您该去搬砖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