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一朵剑花2
这么一想,于奇正上前搂着王忠宝的肩膀,亲热地叫了起来:“宝哥……”
王忠宝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于奇正这腻歪的声调,简直比咱这当公公的嗓音还要渗人啊。
“宝哥,那啥,我就不废话了。”于奇正指着床头的包袱说道:“那玩意我要着也没啥用,你都拿去吧。”
王忠宝一听,嗬,丫的醒目起来了啊。
不过,说什么都要客套一下的:“这不太好吧?”
“哎呀宝哥,看你这话说的,咱哥俩谁跟谁啊?”于奇正说道:“我还指望着您将来在圣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呢,您就千万别跟我客气了啊。”
于奇正说完这句话之后,一溜烟跑了。
王忠宝知道了,这个乡巴佬终于彻底开窍了,那宝哥我也就没必要再客套了。不过他叫“宝哥”的腔调还是很恶心。
不过很快,看到床头的红包袱,王忠宝立即释然了。宝哥就宝哥吧,叫宝哥好,比叫王哥可亲热多了。
王忠宝眉开眼笑地朝床边走去,手刚刚探到包袱上,被子里面的沐儿就开口问了:“那个太监走了?”
听到这话,王忠宝眉头皱了皱,这死丫头会不会说话?什么太监太监的,公公都不会说啊。
不爽归不爽,他也知道沐儿是误会以为来的是于奇正,当即扯着喉咙咳了两声。
听到声音不对,沐儿急忙掀开被子,就看到王忠宝的手正抓到了红包袱上。
“哎……呦……”王忠宝尖细的惨叫响起,整个人朝后飞了出去老远,仰面倒在地下,口里直吐白沫。
沐儿腾身而起,顺手抽出床头的精钢剑,挽了一朵剑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王忠宝刚准备叫“有刺客”,就被剑尖抵住了喉咙,立即把话吞回肚子里。
“你个死太监!”沐儿怒骂道:“居然敢潜到大将军房里偷窃财物?”
王忠宝差点气得闭过气去,却又不敢开口顶撞。
长年在宫里当差,别的什么不说,眼力见是绝对不差的。
这把精钢剑是齐超群在武库里挑选的最好的一把送给于奇正的,其硬度和韧性都比普通刀剑不知道强了多少。王忠宝在宫中就听侍卫们闲聊时说过,这种钢火好的剑,很难舞出剑花。
可这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女子,随手就舞出了牡丹花大小的剑花,是一等一的武术高手无疑了。不过这也是废话,刚才踢飞自己的那一脚,就算是身强力壮的大汉都没这个力道。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哦不对,应该是冷冷的剑锋让王忠宝感到阵阵寒意,这可不是什么逞英雄好汉的时候。再说了,咱是个货真价实的公公,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姑娘误会了,这是于将军送给我的。”王忠宝诚恳地说道:“不信你问他。”
这话一说出来,两人同时都发现了一件事:于奇正呢?
沐儿也顾不上王忠宝了,拔腿就往外走,王忠宝也马上跟了上去。
县衙驿馆并不大,找了一圈没发现人。
王忠宝灵机一动,跑到门房处一问,果然,于将军刚刚叫醒门房开门出去了。
沐儿急忙要出去,王忠宝脸色一沉:“你赶紧回去,看好将军的银子,别被人偷了。我知道他在哪,我去找他。”
255.良人贱民3
经过一番打探寻找,王忠宝在“极具特色的酒楼”找到了于奇正。
“宝哥,你怎么来了?”于奇正问道。
他问这话的时候心里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是因为被人抢了房间没办法才跑出来喝酒的,你个死太监没事大半夜的晃荡个啥?
他不知道的是,“宝哥”同样也百思不得其解。
这家里一个投怀送抱的大美人你不要,跑到这里来看这些庸脂俗粉,你就说你贱不贱嘛!
见到脸色很是那么不好的王忠宝,于奇正笑了起来:“行行行,来了就来了。来都来了,那就一起喝点酒呗。”
王忠宝想想也是,今天白天睡了一天,明天白天还能睡一天,来都来了,那就喝点呗。
于是乎,两人就又在一起鬼混了一夜。
和昨天一样,天快亮的时候,两人回到驿馆,准备叫醒士卒们出发。
快到的时候,两人被吓了一大跳。
驿馆门口,密密麻麻站着一大群年轻汉子,粗略看了一下大概有一两百人之多。
见到于奇正回来,所有人都单膝跪下:“叩见主公。”
于奇正完全是蒙了,好在看到了这群人为首的是熊超,心里才略为安定了一些。
熊超开口禀道:“这都是本地良家子弟,特来追随主公做部曲的。”
别说于奇正了,一旁的王忠宝都差点脱口而出“有病吧”?
本朝律令中明确规定,人分为“良”、“贱”两种。
国家的编户只覆盖良民,而贱民没有资格编户,只能附籍于主家。
要知道,良民和贱民之间的区别,可是天差地远的。
先从农民最为珍视的田地来说。本朝采用“均田制”,按照户籍上的丁口向每个家庭授田。18岁以上的男丁每人授田100亩,其中80亩为“口分田”,受田之人去世之后国家收回;另外20亩为“永业田”。而这些,都是拥有编户的良家才有的待遇。
除此之外,其社会等级也相差很远。例如贱户殴打良家罪加一等,良家殴打贱户罪减一等。
贱民又分两种。一种是给官府服役的官贱民,如工户、乐户、杂户;另外一种是依附于门阀世族的私贱民,即部曲、奴婢。
由此可以看出,部曲和奴婢社会等级最低,他们是属于主家私人的财产,可以像货物畜产一样交易。
按照熊超所说,这批人相当于放弃了“良人”身份,沦为奴婢级别。
于奇正的脸都拉成了一条苦瓜。
我怎么个就遇到这么些个奇葩呢?苏喜儿和沐儿哭着嚷着要为奴为婢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男人都要来干着活,还特莫的是组团来的!
“不行!”于奇正当即断然拒绝:“这种脱良为贱的事,别说你们祖上要骂你们不肖子,我都得被人指背脊骨。”
“祖上?”一个年轻人惨笑道:“吾等皆为当年精忠团之子侄。”
“都起来都起来,”于奇正苦笑着说:“你们回去吧,我真不需要部曲。”
“将军,您这次是要去讨伐蛮族,对吗?”年轻人问道。
于奇正不悦地望了熊超一眼。
熊超立即跪了下去:“属下知道军纪,此事并非小的传出去的。”
256.于郎部曲4
年轻人接口说道:“这事还真和熊叔无关,是我爷爷说的。”
于奇正纳闷了:“你爷爷又是谁?”
年轻人笑道:“小人名唤张宠,是昨日和你在一桌吃酒张家的长孙。”
于奇正明白了,原来这是昨天张老财主的孙子。可是这就更加纳闷了,张老财主又是怎么知道我要去和蛮族人干仗的,我明明没说过啊?
他眼角的余光落到躲躲闪闪的王忠宝身上,立即就明白了。
一定是张老头拿话诓王忠宝,然后这个嘴碎的死太监说漏嘴了。然后张老头回家把这事说了,然后这个小东西就又跑去和想好的精忠团后裔说了。再然后传来传去,那批精忠团的子侄就都跑来了。
你说这些娃娃脑子里面都装得些啥?我特莫的天天想着法儿怎么能不去,这帮家伙嗷嗷叫的要去打仗。
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说别的,就这小东西这名,什么张宠,一听就是那种从小娇生惯养打着滚儿哭糖吃的货色。
于奇正轻咳一声:“你们这么来,你们麻麻知道吗?你们粑粑知道吗?你们爷爷,还有奶奶姑妈二舅,他们都知道吗?”
说这话的时候,于奇正心中暗暗得意:老子自己就是这种娇少爷,太知道怕什么了。我还不信了,收拾不了你们这群小东西?
“主公您看!”张宠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个叠的整整齐齐的白布,一扬手就展开了。
白布的正中,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鲜红色的“死”字。
“死”字左右还有两行小字,分别写着“精忠子弟”和“于郎部曲”两行字。
张宠笑道:“这个字是我爷爷写的,这两行字分别是我爹和二叔写的,这上面的图案是我娘和我婶婶绣的。对了,我爷爷还有封信是给您的。”
王忠宝习惯性地上前接过来,展开念了起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赐布一面,随吾孙身。战时为旗,卧事为单;伤时包血,死后裹尸。恳请将军,纳于麾下;牵马坠镫,冲锋陷阵。精忠子弟,以战死荣;于郎部曲,绝无逃降!
于奇正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好你个张老头,我不就收了你点银子啊,值得这么逮住我不放吗?把个干孙女送到我房里不说,现在还把个亲孙子也塞过来?还有,老东西你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包血裹尸的就不说了,还什么“以战死荣”,什么“绝无逃降”,我特莫的才不想战死呢,我就想当逃兵!
“主公你看!”张宠激动地说。
跪在地下的一百多人,纷纷从怀中取出一块红布系在额头上,红布的正中都绣着一个“于”字。
“这都是咱们的娘亲姐妹连夜绣出来的。现在家乡父老都知道咱们要跟着您,您若不肯接纳小的们,吾等只有以死明志了。”张宠抽出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
“哎哎哎,别别别,有话好说好商量啊。”于奇正慌了
王忠宝生怕于奇正追究他“泄露军机”之责,立马凑过来说道:“于将军,你看这些人,都是些一心报国的热血男儿。若是不收入麾下,恐怕寒了本地父老的心啊。”
事已至此,于奇正只得点点头:“好吧……”
没等他说出后面的话,张宠激动得一跃而起,猛地举起右臂高声叫道:“精忠子弟……”
一群年轻人纷纷振臂高呼:“以战死荣!”
张宠继续叫道:“于郎部曲……”
那群疯子呐喊起来:“绝无逃降!”
257. 夫人圈自来水1
接下来的日子,于奇正就和本来荆州城一起过来的二十来人,加上在县城里收的这帮部曲一起朝京城进发。
一路上,于大将军和王公公两人都是白天赶路,晚上“探访本地风土民情”。
而这段时间以来,荆州城这边的变化就比较大了。
谈好人视台广告,秦晓鸾便亲自带着人赶修这一处的城墙。
第三天,能够作为戏台子的这一段城墙已经修好了。
秦晓鸾不知道的是,还没等到人视台“双向演出”,就已经有了“自来水。”
人类社会总是由一个又一个的圈子组成,其中有一个圈子叫做“夫人圈。”
如果有人觉得夫人圈就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有权有势人家的夫人在一起比吃比穿比玩,就大错特错了。
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掩埋在表象之下。
比如,吃喝玩乐是夫人圈的基本操作,但并非其真正的内涵所在。
任何时代“只买贵的不买对的”都是夫人圈的基本准则之一。但如果谁以为这些夫人们人傻钱多,那就是自己傻了。
单从圈子自身来说,“买贵的”真正内涵实际上就是一个无形的“准入门槛”。
除此之外,还有更为深远的意义。毫不夸张地说,其影响会对区域内的政治、文化、经济产生巨大的影响。
这又是怎么一个骚操作呢?
A夫人是地方长官的夫人,经过比较发现,城东王麻子裁缝店的衣服做的不错,于是就把这件事对B夫人说了。
B夫人的老公是A夫人老公的下属。为了与A夫人有更多的共同话题,立即去找王麻子,要求也给自己做一套衣服,至于价钱嘛,根本就不是考虑的因素。做好这件衣服之后,一方面和A夫人去聊“这针线真不错,谢谢您告诉我”,另外一方面把王麻子裁缝店不错的消息告诉了C夫人。
C夫人是本地富户的老婆,于是立即也去找王麻子做衣服。然后就复制B夫人的操作。
王麻子本来衣服就做得不错,这些夫人都是得罪不起的角色,加上人家也肯出钱,所以“慢工出细活”,给这些夫人做的衣服就更好了。
可是,接下来D、E、F等越来越多的夫人们都找来,王麻子的产品供不应求,于是价格就越来越高。
再然后,你出钱都不一定能买到,想买到还得有关系。于是就有了“限量版”。
有人要说了,这王麻子真蠢啊,不会多招几个学徒多赚钱啊?说这话的人自己才是大蠢货!
王麻子是个聪明人。
从银钱角度来说,他现在做一件衣服可以赚以前做十件甚至百件的利润。人家夫人们要的就是一个“好”、“稀”、“特”。
从社会关系来说,他现在接触到的都是厉害角色,很多很困难的事情,找夫人们一说就轻易搞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社会地位的问题。且别说现在全城的裁缝见了他都得赔笑脸,就连普通人对他也都是马屁连连。
在夫人们的购物行为中,王麻子裁缝店成了一块金字招牌。
可这最多不过是一个经济现象,又怎么与政治、文化那些高大上的东西等挂上钩的呢?
258.游戏金字塔2
从上面那个过程来看看个人所处的位置。
A夫人是游戏规则制定者,食物链的顶端。
B夫人是游戏的执行者,是上下两个阶层中不可或缺的纽带。
C夫人是游戏的推广者,是游戏准入门槛的守卫。
上面三位夫人组成了金字塔顶端的小三角,也就是“夫人圈”的核心成员。
D夫人知道,如果能挤进这个圈子,就能获得更大的社会资源和利益。为了这一点,去王麻子那里做一件衣服的经济成本是必须付出、而且自己也负担得起的。
E夫人比较明智,她很清楚这不是一件衣服的问题。有了王麻子衣服,就得买张胖子发簪、李矮子耳环等等等等。而这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承受范围,于是干脆舍弃,安心在自己同档圈子里过日子。
F夫人和上面那些人相比,经济能力是最差的。她认为只要买了王麻子服装,就能和那些顶端的夫人们一样,获得来自社会的尊重和认可。于是不惜连饭都不吃甚至借钱,也要买下这么一件衣服。如果只是偶尔一件衣服,倒也没什么。可问题是,随之而来配套的首饰、轿子、房子呢?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个做法并没能得到尊重和认可。恰恰相反,所有人都更加瞧不起她。
同时我们可以看出,处于顶端的夫人圈里的成员,不仅仅是引领了穿衣服这样小的潮流。
夫妻相处,不可能不互相产生一些影响。和普通百姓不同,她们对丈夫以及丈夫的下属所产生的影响,就会直接或者间接地对整个社会产生影响。
毫无疑问,在荆州府这个范围内,左翰升的三个老婆美姨、春姐和小花无疑是A夫人这个级别的。
就在李经和人视台谈生意的第二天,荆州城内的一些夫人们和平常一样,前来拜访她们。
这也是常规操作,不经常走动,怎么能叫“圈”呢?
不过这些夫人们一来,就发现今天的情况和以往完全不同了。
美姨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出来和她们谈论一些对时事的观点,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回到书案边,不知道在读什么文章。春姐也没有招呼着麻将开台,小花也没有拉着她们去化妆。
不仅如此,其他夫人们还发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变化。
以往她们三个虽然表面上还过得去,但实际上却很微妙。这个也很正常,官宦家的妻妾之间,就是这么微妙。但是今天完全不同了,三人之间简直好得很亲姐妹一样,而且不是那种装出来的。
美姨打招呼回书房,春姐和小花立马说道:“走,咱们去院里聊,别打扰大姐正事。”
到院子后,一番闲聊就知道了美姨去人视台做主持人的事。
立即有夫人说了:“哦,那个人视台我知道的,听说戏唱的不错呢。”
春姐马上脸就黑了下来:“什么唱戏?是人视节目!”
那位夫人一见到春姐生气,马上连不迭地道歉,然后说:“其实吧,我也是为美姨着想啊。不管是唱戏还是节目,这刺史夫人上台表演,是不是……”
“夫人上台怎么了?”小花冷哼一声:“咱家老爷都亲自上台去做荆建达人秀的评委导师呢!”
259. 时尚界前沿3
一听这话,所有女人们都惊呆了。
什么?刺史大人去唱戏?
立即就有脑子转得快的夫人想了:刺史夫人去唱戏,或许还有可能是一时心血来潮。可如果刺史大人也去登台的话,里面藏着的信息量就大了。
见她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春姐不无得意地说了:“咱家老爷去做导师怎么了?要知道,这可是于将军临走前专门交代的。说别的人他不放心,让咱家老爷接替他做导师。”
这话一说出来,一群夫人心中大惊。
于将军是谁?太子殿下手下第一红人,现在圣上钦点的破虏将军!
荆州城这些官僚,哪个不想搭上这条线?要不是于将军没成婚的话,早就想办法去走夫人路线了。
难怪刺史和夫人要去当戏子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以前就听说过,那时的少詹事亲自登台,荆州官僚们心里都不以为然,私下里说起这事时都颇有微词,实在是太丢官家脸面了。
听春姐这么一说,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啊!
试想,如果于奇正登台表演只是少年心性好玩一下,怎么可能临走时那么慎重其事把这事交给刺史?
而且一向不苟言笑的刺史不但欣然接受,还连夫人都带上了?
答案只有一个:太子殿下的意思!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重要了!等下回去,第一时间就得和老爷报告。不行不行,还得想办法多打听点。
“你们都去看过人视台唱……的节目吗?”有人问道。
“当然了!”小花傲娇地答道:“咱们还和太子殿下天天一起讨论剧情呢!”
夫人们对视一眼,心想果然如此!然后又有代表问了:“那节目肯定很好看!”
这下春姐和小花就都开始抢着说了。一个眉飞色舞地讲《荆建达人秀》的精彩片段,一个唾沫横飞地讲《还花格格》的剧情。
“哇,好想去看啊!”夫人们夸张的拍手。说这话一方面是“紧跟潮流”,另一方面也确实提起了兴趣。
讲了一阵后,剧情什么都讲得差不多了,小花突然记起来一件事:“人视台不光是节目好看,就连广告都特别有意思。她们那个姨妈巾广告,我是看一次笑一次。”
广告?姨妈巾?这又是什么东东?
夫人们突然感觉自己很土,急不可待地问了起来。
小花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这个我不好意思说,让春姐讲给你们听。”
春姐大大咧咧地说道:“嗨,咱们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啊?这个姨妈巾嘛,就是咱们女人……”
等春姐讲完秦家姨妈巾的广告,一群女人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
一个年轻的夫人一脸娇羞地问道:“春姐,那个……姨妈巾,真像她们说的那么好用吗?”
春姐很认真地点点头:“当然!广告上说的那些话一点都不夸张。”
小花纳闷地问道:“不是还没卖吗?春姐你怎么知道的?”
春姐嘿嘿一笑:“确实没开始卖,据说她们还在研发叫什么包装的东西。不过恰好我最近不是那个来了吗?于是和她们秦班主说了一下,她让人去拿了几个样品给我。”
一向走在“走在时尚界最前沿的”小花感到很不愉快,这次居然让春姐占了先。
260. 不能见这家伙4
一群女人全部哄然起来,问春姐能不能拿出来给大家见识一下。
春姐也不藏私,当即回房拿出了还没用的姨妈巾,认真地告诉大家用法。
大家都是“时尚界人士”,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新东西,怎能落后呢?
可是,刚才春姐她们也说了,人家这东西还没卖呢,这怎么办呢?
于是一群人围着春姐和小花,央求她们帮着去买,反正一定要是第一批用上的人。
两人“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她们的要求之后,春姐又记起了一件事:“其实吧,这姨妈巾也就是个小玩意,还有个更好的东西呢。”
“什么什么?”夫人们都两眼放光了。
“瓷砖。”春姐说道。
瓷砖?这又是个什么东东?
春姐开始解释了起来。
这瓷砖啊,我也只是看广告上见过几片,我们家老爷见过整体铺贴的效果。
你们猜猜是在哪里见到的?在江边那栋房子里面见到的!
知道是哪栋房子不?就是以前少詹事住,现在太子殿下去住的那栋房子。
知道太子殿下为什么要去那边住不?就是因为看中了里面的瓷砖!
这个瓷砖也是刚研发出来不久的,也没有正式卖。不过咱家老爷已经和秦班主说了,下面一批就是卖给咱们家。等下次你们来的时候,说不定咱家就用上了。
一群女人脑筋转开了:这个“紧跟潮流”可和姨妈巾不同了。这个什么瓷砖紧跟的,可是太子殿下、于将军和刺史大人的潮流啊!这是个非常非常重要的消息,回家一定要立即像老爷报告。
不用说,老爷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跟上。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才能尽快买到这个瓷砖?
于是夫人们又是一阵连环漩涡彩虹屁,春姐和小花再次“勉为其难”地答应帮她们去问问。当然,有句话是要说道前面的,只是帮忙问问,不代表一定能买到哦。
得到这么多“重要情报”的夫人们,急于把情报送回去,又闲聊了几句便纷纷告辞了。
就在荆州城夫人们赶回去和自家老爷报告的同一时间,京城里的圣上也在和自己老婆说一个消息。
李世明笑得非常促狭:“据报,姓于的那小子这两日就要到京城了,朕很是期待看看这破虏将军的英姿呢。”
独孤皇后没好气地说道:“还英姿呢!你说说,他干的那些事,都是人能干得出来的吗?”
李世明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怎么?皇后也知道了?”
皇后也被气笑了:“你说吧,先前带经儿去那种地方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王忠宝都被他拐去了。”
李世明笑得说不出话来,用手背去抹眼角笑出的泪。
皇后更生气了:“他这是逮住谁就带谁去啊!带着太监上青楼,也亏他想得出来!”
李世明笑得捂住肚子说道:“不得不说,这也是他于奇正的本事啊。”
皇后一脸狐疑地望着李世明问道:“不会你也会被他带去那种地方吧?圣上,您可是九五至尊,千万干不得这种事啊。”
李世明更加笑得不可自抑,断断续续地说:“不不…哈哈哈…不……哈哈……当然不会!”
独孤皇后突然发现这个问题很严重,认真地说道:“不行不行,你不能见这家伙!”
261. 朕负了他们1
李世明又笑了好一阵,这才开口说道:“那怎么行?这个破虏将军是朕亲封的,怎么能不上朝呢?再说了,朕指着他去破虏,还想着亲**军以证士气呢。”
皇后无奈地说道:“圣上,您还真指着他去破虏啊?”
李世明收起笑容说道:“之前没这个打算。现在来看,说不定还真瞎猫撞死耗子呢。”
皇后不可置信地问道:“圣上真这么想?”
李世明眯起了眼睛:“皇后知不知道,前几日有百余人自愿在其麾下做部曲?”
提起这事独孤皇后就来气:“还说呢?你这家伙真是狗胆包天!这不是公然和圣上做对吗?”
李世明笑了起来:“皇后这个看法与朝中一些大臣一样啊。这两日御史纷纷上梳,说什么新任破虏将军于奇正狂悖顽劣、藐视君上云云。就连于奇正的伯父也上表,说什么家教无方不堪重用。”
孤独皇后忍不住问道:“难道不是?”
李世明鼻孔冷哼一声,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奸佞之臣!”
皇后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李世明猛地睁开双眼:“什么狂悖顽劣,什么藐视君上?看上去是在为朕着想,实际上不都是打着心里的那些小算盘?”
皇后急忙劝道:“先不管群臣的看法,这于奇正确实也有这个嫌疑。”
李世明“嚯”地一下站起身,发出压抑的低吼:“当年精忠团之事,本来就是冤啊。”
皇后一下愣住了。她怎么都想不到,李世明心里是这么想的。
李世明说道:“他们个个都是我大仪朝的好子弟、好儿男、好士兵!精忠团对得起国家,是国家负了他们,是朕负了他们!”
说这番话,最开始李世明还是尽力压抑住自己的感情,是那种从喉头处发出的低沉吼声。越到后来越是激动,说到最后的时候变成了呐喊。同时袍袖一挥,桌上的茶杯掉到地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李世明颓然坐到凳子上,双手牵着皇后的手,声音中有了一丝哽咽:“那件事是朕错了。可是皇后,朕不得不错啊。”
这个时候的李世明,哪里还像一个纵横捭阖,睥睨天下的伟大君王?
在独孤皇后眼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个心里有着无限委屈,却不能对任何人说的孩子。
她轻轻挣脱他的手,将他的头抱到自己怀里,双手插在他的头发中摩挲。
片刻之后柔声说道:“圣上,事情都过去了,找个机会给他们平反就好了。”
李世明仰起头,目光中尽是无助:“怎么平?虽然精忠团全体战死,可团旗却是真真被蛮族人抢走了。朕不能不顾国家体面和大仪军威啊!”
独孤皇后这才真正明白了李世明的难处,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李世明苦笑道:“这道理朕明白,那些战阵中拼出来的老家伙,心里也都明白。可这么多年来,有谁为屈死的精忠团说过一句话?没有,一个都没有!”
独孤皇后柔声说道:“圣上……”
李世明眼里满是嘲讽之色:“也对啊,我大仪百万雄师,区区一支小队算得了什么?谁又会为这事来触怒我李二呢?天下那么多大事要处理,谁又没事来提这不值一提的小事呢?”
262. 触碰到逆鳞2
“变了,世道变了。”李世明自顾自地说道:“现在一个个的,都得保住自个儿、还有子孙们的荣华富贵。”
独孤皇后微微一叹,坐到另外一张凳子上。
“要保自家的荣华富贵,朕也由得他们。不过,”李世明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前提是江山在我李家手里。若是一个个抱成团来对付我李家,朕就由不得他们了!”
独孤皇后心里一下恐慌起来。
夫妻这么多年,她实在太了解李世明了。她很清楚,丈夫现在已经动了杀机。她也知道,弹劾于奇正的人里,就有自己长兄独孤家和舅父高家的人。圣上说的“那些人”里面,自然包括他们。
皇后颤声说道:“应,应该……还不至于吧?”
“不至于?”李世明眼中狠毒之色更甚:“于奇正刚刚收下部曲,第二天就有人递奏章上来。他们这消息,可是比朕的皇家暗卫还要灵通啊。”
皇后心中更是惊恐,这个还真的是触碰到逆鳞了。
“你以为这些他们想不到吗?”李世明冷哼一声:“他们这是在给朕上眼药,是在试探朕是不是老糊涂了,也是在试探朕拔不拔的动他们抱成团的那棵树!”
独孤皇后彻底明白了。
这件事的本质是“君权”与“门阀”之争。
在本朝之前,国家重要官职往往被少数氏族所垄断,个人的出身背景对于其仕途的影响,远大于其本身的才能与专长。这种情况就造成世家大族势力庞大到威胁皇权的局面。就算改朝换代,充其量也就是换了一批门阀而已。
圣上大兴科举,目的也就是彻底打破门阀制度。
于奇正虽然不是科举取仕,但论其出身,与这些门阀世家半文钱都没有。
所以这次对他的弹劾,也就成了门阀与皇家的一场较量。
“圣上是要治他们的罪吗?”皇后紧张地问。
“治罪?何罪之有?”李世明讥讽之意更甚:“他们说的,可都是在维护我这个皇上的颜面,那说得可是币唱得都好听,真可谓字字珠玑啊!更何况,若是有御史因言获罪,朕岂不是成了昏君了?”
“那圣上准备如何处理此事?”皇后虽然舒出了一口气,但还是关切地问道。
“等。”李世明吐出这么一个字。
“等?”皇后疑惑地反问。
“不错,等。”李世明说道:“等破虏将军的结果。成王败寇,他若能成,则是国家功臣;若败了,精忠团便是前车之鉴!”
皇后懂了。
这次于奇正出征,若是打了胜仗,圣上就可以顺势免去一批人,消解掉门阀世家部分势力;若是打败了,责任自然就全部是他这个破虏将军的,朝堂上就维持现状。
皇后马上就想到自己儿子李经。对他来说,肯定是前一种情况更好。
想到这里,不免担忧地问:“可是圣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小纨绔去做,他能行吗?”
李世明的眼睛重又眯了起来:“这于奇正要么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蠢材,要么就有经天纬地之才。”
皇后讶异地问道:“圣上何出此言?”
263. 说话不算话3
李世明解释了起来。
于奇正为精忠团立碑一事,极有可能经过了深谋远虑。
首先,用这件事来试探皇帝是不是真正信任和放心交权给他。将在外,如果没有足够的权力,他所制定的战略战术很难得到贯彻实施。
其次,拥有了一批意志坚定的战士。他现在手下的这批部曲,战术修养可能不怎么样,但无疑是一批死士。作为统帅出身的李世明,太了解这样一群人的巨大作用了。
第三,在飞鹰铁甲中树立了威信。通过这件事飞鹰铁甲就能了解到,这个新任主帅为了素不相识的战死者,不惜触犯龙颜。作为他属下的兵卒,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听李世明说完,独孤皇后稍微放缓了一点心,嘴里说道:“我还是不太相信……”
“母后,母后!”李墨宁的叫声打断了夫妻的对话。
进来见到李世明也在,李墨宁急忙行礼:“参见父皇。”
李世明脸上立即柔软了:“哟,长平公主这么急匆匆的,是有什么急事吗?”
李墨宁俏脸一红:“也……也没什么事。”
李世明拉长腔调“哦”了一声之后说道:“没什么事啊?那好,父皇正准备和你母后去御花园闲逛,既然你没什么事,那咱们就走了。”
“哎哎,”李墨宁慌忙起身问道:“父皇,母后,听说破虏将军马上就到了,是吗?”
“是啊,”李世明装作一脸奇怪地说:“你问这个干嘛?”
李墨宁的脸变成了一个红苹果:“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哦,”李世明答道:“他是要过来,不过不进城,朕已着人命他直接去军营。”
“啊?”李墨宁急了:“为什么?”
经过前面一番对话,独孤皇后当然明白了李世明这么安排的原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于奇正此次出征,对圣上来说就是一个赌博。
现在输赢未定就让他进城,采取怎么样一个规格接见就是个难题了。
若是规格过高,将来于奇正战败,圣上脸上更加无光;若是规格过低,难免主帅心中有怨愤不甘之心。之前所说什么亲自去慰军,只不过是和自己说笑之词。
“宁儿,”独孤皇后沉下脸:“这是军国大事,你个小女孩家家的怎能过问?”
李墨宁都快急得哭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还不退下。”独孤皇后板下了脸。
“母后!”李墨宁顿着脚说道:“他这一去,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这好容易来京城一趟,我若是还不能一面,将来,将来连个念想都没有……”
独孤皇后是真生气了:“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你和他什么关系?一个未许配人家的女孩子,怎能如此不自重?别说咱们是皇家,就算是普通百姓,也丢不起这人!”
李墨宁“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是你们说话不算话!开始说什么不在乎男家的身份地位,后来又说什么但是要他自己争气。然后就故意刁难说要半年封爵,派他一个文弱书生去打仗。我都依了你们,可是现在,现在,现在你们连面都不让我们见。呜呜呜……”
264. 也太别致了4
“等等等等,”李世明插嘴进来:“咱们先讨论一个问题啊,你说那于奇正是文弱书生?朕是没见过啊,不过也听人说了,文弱嘛倒是文弱,可这书生二字谈何说起啊?”
听到这话,李墨宁脑中就浮现出于奇正那副又痞又贱的样子,忍不住破涕为笑,冒出了一个大鼻涕泡。
“嘢……”李世明用嫌弃的语气说道:“多大人了,还皇家公主呢,居然还吹鼻涕泡。”
“我不管,我就要去见他!”李墨宁跺了一下脚,转身朝外跑去。
独孤皇后气得马上要叫人拦住她,被李世明用眼神制止了。
。。。。。。。。。
两天后。
荆州城墙上的舞台搭建好了,人视台的“双面播放”正式开始。
为了把两边的观众情绪都照顾到,人视台想了很多办法。
类似于蹴鞠赛那样的节目是完全没问题,不管从那边看都是一样的。
《还珠格格》之类的人视连续剧,演员们就要多排练了,要把两边的观众都照顾到。
至于《时政速递》和《荆建达人秀》嘛,就干脆换了一个方向。就是主持人和表演嘉宾都是与两边观众成九十度方向,相当于两边的观众都要侧着看。
虽然效果和正面看还是有一些差距,但也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今天也是美姨主持的处女秀。
不出所料,刺史夫人端庄典雅的外形和字正腔圆的官话,取得了非常好的演出效果。
《时政速递》节目结束后,就是大伙“喜闻乐见”的秦家班瓷砖、快餐和姨妈巾的广告。
再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
正好一个星期过去了,今晚就是《荆建达人秀》的第二场。
其他三位导师和第一场没有变化,但于奇正的位置就有荆州刺史左翰升顶替了。也就是说,今天也是左刺史的处男秀。
对荆州城内的人来说,左刺史出场所吸引的眼球绝不亚于于奇正。毕竟,他们对于奇正都不那么熟悉,但对自己的父母官还是更加亲切些。
毫无疑问,这个新颖的节目现场让一下就火爆起来。
达人秀结束后,观众们正兴致勃勃的讨论刚才激烈的比赛的时候,一个面色苍白,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公子哥走上了台。
这种人能表演什么节目?
就在观众们心中疑惑间,杨不羡敲着响板开了口:
“嘿!嘿嘿!各位乡亲各位父老看过来哦。”
“小生名叫杨不羡,祖籍复州天门人。问我为啥要上台?做广告。”
“大家一定不知道,什么叫做做广告。那就听我细细讲,细细讲。”
“一直有一句老话,好酒不怕巷子深。为啥不怕巷子深,那酒香!”
“可是大伙不知道,好酒也怕巷子深。为啥也怕巷子深,听我说。”
“还就不怕巷子深,因为酒香都闻到。闻到酒香知酒好,知酒好。”
“可是我就要问你,城南酿酒城南香。城西城北闻不到,闻不到!”
“就算口碑美名传,多久才能全城知?还有城外不知道,不知道。”
……
秦晓鸾差点晕倒,很是为人视台觉得羞耻。这杨不羡文不文白不白的三句半,未免也太别致了。难道你们人视台都不审核一下的吗?
265.广告来生意1
还好,杨不羡没把广告彻底变成他的“三句半”表演。
“大家看到了没有?像是秦家姨妈巾、秦家瓷砖这些这么好的产品,如果不是打广告,大伙儿应该都还不知道吧?这就充分证明了广告的重要作用。”
“可是现在难题又来了,就算你拿个大喇叭天天在店门口叫,也没谁注意得到。那么,到哪里打广告最有用呢?”
“我给大家推荐一个最好的地方。那就是——荆建人视台!”
“荆建人视台,大品牌、受众广、传播快,实在是各位商家做广告的不二选择。”
“那么现在难题又来了。想到荆建人视台做广告,去找谁呢?”
“咳咳咳,大家看着我,看着我的脸。对了!就是我。需要打广告的请认准销售部杨不羡。在此特别友情提醒一下,人视台每个月的广告总时长是有限制的。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名额有限,先到先得啊。”
做完广告之后,杨不羡抱拳作了几个揖,然后就下台了。
刚刚一下台,就被一个陌生人拦住了。
按照后世的计量,来人的身高足有一米九,整整比杨不羡高出了一个头。
“杨先生您好,在下名唤关****河东解县。”来人抱拳说道。
关习?!
杨不羡看着面前这个汉子的红脸膛心想:你咋不叫关习习呢?
想到这里心里突然一动,关羽不就是河东解县人士吗?难道这人还真和关二爷有点什么关系?
杨不羡当即笑着问道:“兄台不会是卖枣的吧?”
关习的一张红脸变得更红了:“在下知道杨先生的意思,不过汉寿亭侯确实在下先祖。”
杨不羡一下愣住了,还真是关二爷他老人家的后裔啊!可是,你应该去找姓刘的和姓张的去啊,拦住我路干什么?
“在下以贩卖蜜饯为生,适才听得先生说可以做广告,于是冒昧前来洽谈。”关习说道。
杨不羡心想:哦原来不卖枣了,改卖蜜饯了。不对啊,这蜜饯不也都是果子做的吗?敢情是比老祖宗生意升级了啊。
蜜饯,以桃、杏、李、枣或冬瓜、生姜等果蔬为原料,用糖或蜂蜜腌制后而加工制成的食品。由此可知,除了制作工艺之外,果蔬的原材与蜜饯的好坏有直接关系。
历史的长河风云变化,大到国家小到家族,总是盛衰无凭随波浮沉。
所谓时势造英雄,总有一些原本平凡的小人物,在那些风起云涌的年代,成为天空中最闪亮的星星。
同样,盛极一时的朝代或家族,也终会淹没在历史的星河。
随着蜀国的没落,关家后人也分散到各地。其中有一支就回到了祖籍解县,虽说家道中落,但却不想去做下九流的事情,以免辱没祖宗的名声。
可人总要吃饭啊,于是不知道哪一代的人才想出了个点子——咱们去卖枣。
毕竟咱祖上就是做这个的,也就没什么不妥了。
于是乎,从他那一代开始就和祖上一样,以卖枣为生。
可这卖枣有个问题,不可能一年到头都有枣子卖怎么办呢?于是就把生意扩大到卖其它果子。
再往后,就又扩大到卖蜜饯。
不管卖什么吧,关家后人时刻都记得自己是寿亭侯的后代,这“忠义”二字可是什么时候都不能丢的。
266.关习卖蜜饯2
说来也有点意思,关家人重视“义”,做生意也是童叟无欺,绝不做坑蒙拐骗以次充好的事。
慢慢的,大家都知道他们家的蜜饯卖的公道,加上人们对关二爷的崇敬,有需要的时候就会找他们家买。
这么一来二去,慢慢的关家成了当地最大的蜜饯商。
蜜饯的主要原材料就是枣、李、柰之类。
相比较之下,荆楚一带虽然也有桃李,但和北方相比,口感各方面就大为不如了。由此,蜜饯的制作和销售情况也比不上北方地区。
关习看到了这个商机,于是对家里人说要来打开这边的市场。
那既然是要来这边嘛,首选当然是荆州。
对关家人而言,荆州这座城市实在是有太深太复杂说不出来的感情。
关习到这边已经两月有余了,可是生意上一直都没有任何进展。
这个年代可不像后世有飞机汽车,物品可以非常便捷的运输。通常来说大家也就是局限在自己出生地的一个小圈子里,吃的用的大多数也是本地产的。
地理因素造成了人口味的不同。因为本地这个东西少,所以吃的人也少。加上蜜饯又不像粮食那样属于是生活必需品,说到底也就是零嘴而已。
所以关习想了很多办法,生意还是没什么进展。
因为生意不太好,时间也就多了。闲来无事听说这里有热闹看,于是也去报了个名跟着来看人视节目,结果恰巧就看到了杨不羡的“为广告做的广告。”
关习想了一想,虽说本地对蜜饯需求量不大,但自家的蜜饯不管是质量和口感都是一流的,之所以打不开市场主要还是因为人们都不知道有这么好的蜜饯。说不定在人视台一做广告,还真的有点用呢?
于是就决定先来问问。
有生意上门,杨不羡当然是乐得屁颠屁颠的。不过还好,虽然非常兴奋,但他还是记得人视台广告业务的原则——一定要是确实好的产品才能做广告。
如果说是在本地已经非常知名的产品,那就没什么问题。可这关习的蜜饯到底怎么样,还是得谨慎点。
杨不羡考虑了一下,还是把实话和关习说了。人视台不是什么广告都做的,必须要通过他们审查。
原以为关习听到这个会拂袖而去,你想想啊,人家给钱你赚你还要去查别人,谁愿意啊?
想不到的是关习听了之后,非但没有觉得不愉快,相反高兴的快跳起来了。
真正老老实实做好产品的人,从来就不怕别人来查。不光是不怕,还打心眼里欢迎。
人视台的这个做法,摆明了说就是设置了准入门槛。想想也是,毕竟人视台是官方的。如果宣传了不好的东西,官方也丢脸。
关习立即就想到了一点,如果人视台严格控制做广告产品的质量,那么也就是说以后凡是上人视台的产品,都是值得信赖的好产品,这本身又是一种广告。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当场就要带杨不羡去他店铺里验货。
杨不羡摆了摆手,说现在晚上去光线也不好,看不到蜜饯的色泽,最后约定了明天一大早验货。而且还有个附加条件,即便这个生意谈成了,以后杨不羡随时就可以去查,如果有弄虚作假的情况,立即取消合作。
267. 没那么不堪3
就在荆建人视台移到城墙上表演的第二天,于奇正一行也到了京郊。
连京城的砖都没看到一块,迎面就来了宫里宣诏的太监。
诏书很简单,因军务紧急,破虏将军一行不必进城,直接去飞鹰铁甲军营报道。
这可把于奇正给气得啊,本来还想着从来没到过京城,怎么也得去见识见识花花世界。结果现在倒好,连门都不让进,这皇帝老二未免也太那啥了吧。军务紧急,我紧你三娘娘个青蛙腿!
因为心里实在不爽,接诏后不由得发了句牢骚:“可我也不知道什么军务啊。”
宣诏的太监淡淡地说道:“具体作战之事,乃军事机密,奴婢不知。圣上已派鄂国公前往军营等着将军。”
鄂国公?那不是本朝赫赫有名、凌烟阁上排第七的尉迟将军吗?
想想能见到这种传说中的人物,于奇正心中的不快马上就无影无踪了。
宣诏的太监说道:“王公公,咱两一起回宫吧,圣上正等着您呢。”
虽说接触时间不长,但王忠宝对自己这个“于贤弟”还是产生了感情的。当即握着于奇正的手说道:“你要多保重,去那边了凡事别逞强。等你回来了咱两在京城吃酒,到时候我请客。”
对王忠宝这种老滑头来说,能说出“去那边了凡事别逞强”这句话,确实是真情流露了。
于奇正咧开嘴一笑:“宝哥,咱哥们都是大男人,别搞得这么悲悲戚戚的。放心,咱们很快就能见面的。”
宣诏太监差点倒在地下,之前就听说这位破虏将军不靠谱,但也不至于完全是飘得没边吧?你是个大男人没错,咱们可是太监啊!这种和太监称兄道弟的事,今天是第一次遇到。可是可是……我心里肿么就是酸酸的觉得好感动呢?
王忠宝回到宫中,一溜烟小跑到了御书房。
独孤皇后正在亲自研墨,圣上提笔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王忠宝发现皇后也在,心想果然如此。不仅圣上,皇后娘娘也关心着这事呢。
“王公公辛苦了。”圣上淡淡地说道。
“不辛苦,这都是奴婢份内的事。”王忠宝急忙恭恭敬敬地回答。
“朕让你看看破虏将军怎么样,这事办的怎么样了?”圣上依旧淡淡地说道。
“禀圣人,奴婢怕忘事,所以沿路有什么想法都记录下来了。”王忠宝掏出怀里的小本本。
皇后亲自过来接过小本本递给了圣上。
李世明接过小本本打开,边看边念:“为人沉稳、淡泊名利……胸有成竹、料事如神……礼贤下士、才思敏捷……精力充沛、勤俭节约……爱兵如子……”
跪在地下的王忠宝心里非常紧张,这趟差能不能让圣上满意,也就看这个小本本了。别说,要不是圣上现在这么念,我自己都不知道帮他说了这么多好话呢。
王忠宝偷偷地瞟着李世明脸上露出的微笑,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最近朝中有些大臣,对朕提拔破虏将军颇有微词。”李世明停了下来,转头对独孤皇后说道:“所谓百闻不如一见。王忠宝是亲眼见过于奇正的人,看来也并没那么不堪嘛。哎哎,你还跪着干什么?平身,快平身。”
268. 我信你个鬼4
王忠宝心里乐开了花,看来这次这事办得圣上心里舒坦了。
李世明又拿起小本本念了起来:“故,破虏将军于奇正者,定可镇域内之安宁,扬吾大仪朝军威于海外。此番出征,必明示屑小,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皇后皱了皱眉:“这话是不是说早了点?”
“不早!”李世明站了起来:“凡军阵厮杀,必先有必胜之信念。王公公这么说,定然是破虏将军有这信心。忠宝,我说的对吗?”
“圣上英明!”王忠宝太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话了:“奴婢也没读什么书,这话都是于将军和奴婢交谈时,奴婢记下来的。”
皇后差点一脚踹过去,再过一会你是不是准备说,于奇正带你去青楼,整夜间就是和你说这些?
“嗯,很好,很好!你这次这事办得不错,等下去内务府领赏。”李世明开怀大笑起来。
“能为圣人办点事已经是奴婢天大的福气,奴婢不敢要什么赏赐。”王忠宝心里美滋滋了一阵之后,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圣上笑得很是又那么一点——坏?
“赏肯定是要赏的。”李世明继续微笑着说:“对了,朕还有一件事正在苦恼没有合适的人选。这现在看到你突然记起来了,这事你去办最为合适不过了。”
王忠宝一听,听这语气貌似这是要给自己升一级的节奏啊。
天啊!太幸福了。亏我刚才还误解圣上,该打,该掌嘴。
李世明收起笑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小声问道:“你知道为什么这次朕不让破虏将军进城吗?”
王忠宝心里咯噔一下,老老实实回答:“奴婢不知。”
李世明说道:“是这样的啊,你也知道咱们这破虏将军呢虽然神勇无敌,可是一直在野。对朝中的规矩礼数都不懂。现在让他进城吧,怕被人笑话就不好了。”
王忠宝心想:圣上就是圣上,什么事都考虑得这么周全。不过由此可能看出,圣上是真的器重于贤弟了。
李世明接着说:“你刚才也说了,他这次必定很快就大胜而归。所以我想啊,得派个人跟着他去,这段时间把朝中宫里的礼数告诉他一下,也免得到时候出丑。想来想去,这事也非得你宝哥出马才行啊。”
这什么意思?跟着去教他礼数?这不是……要跟着去打仗吗?
哎呀我滴妈妈啊!
这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让宝哥面如土色,不由自主地双腿一软,跪到地下带着哭腔叫了起来:“圣人……”
“怎么了?这种跟着建功立业的大好事,别人朕还不给他呢!”李世明引经据典起来:“你想想啊,当年东汉时窦宪大将军燕然勒石,命班固作《封燕然山铭》,成千古传诵之美谈,班固也因此事名垂青史。照你所记,破虏将军之才不亚于窦宪,必可封狼居胥、勒石燕然。你又是他宝哥,到时候让你也写个什么铭,刻个什么碑的,你宝哥的名字就能名彪史册千秋万代了。”
圣上一口一声“宝哥”,让宝哥的内心里发出一声悲愤的呐喊: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