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朵蘑菇云
“你忘记了吗？你们的出逃，才是我们变成亡灵的原因啊！”
听到费南迪院长这句话，维妮的脸上变得惨白。
戴琳的精神也是一阵恍忽。
两人逃难的时候，闲暇时也曾讨论过，如果亡灵们没有找到他们，最后会如何对待孤儿院。
戴琳当时的意见是亡灵没有理由对孤儿院出手，因为出手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倒容易使亡灵们暴露。
但是，有时候人做选择，并不见得需要一个多么理性的理由。
被戴琳的挑衅先为所激怒，所以将孤儿院全体变成亡灵——这也并非说不过去。只是戴琳不愿意往那方面想而已。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从班农粉末凝聚成的灰鸦齐声鸣叫，如箭矢一般朝三人射来。吉娜见戴琳毫无反应，连忙抓住戴琳往后一扯，险而又险地躲过灰鸦的攻击，回头扇了戴琳一个耳光：“你愣什么呢！有什么悔恨，打完再想也不迟！”
戴琳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虽然知道吉娜是找机会报复自己，却也不禁为刚才的失神而感到后怕。
灰鸦一击不中，纷纷在空中改变方向，擦着地面盘旋一圈，再次向戴琳三人冲撞而来。
戴琳手握三根碧玉松针，以橙月教的手法掷去，正好刺中灰鸦。松针上的生命能量中和了费南迪贯注的死亡能量，三只灰鸦顿时爆炸，化作漫天灰尘。
“粉末有古怪，别吸！”戴琳扔出一把风铃蒲公英的种子，种子自带的风魔法顿时将粉末吹向屋里。
吉娜是风属性刺客，论风属性技能，她比戴琳拿手。伸手拍出一道风墙，将其他的灰鸦吹得倒飞回去，一面抱着维妮就往门外退。
戴琳乘机也往外走。退到大门外，见死灵小孩们都面无表情地往这边走来，而费南迪院长还在不断召唤，一只又一只的灰鸦从农药袋中钻出，灰鸦的翅膀扇动，带动着无数的亡灵灰尘，将整个小院变成灰蒙蒙的一片。
戴琳心中一动，从灵田里拿出一个烈火椒，朝着大厅的方向猛地掷去，然后紧紧地将大门关上。
吉娜诧异地看了戴琳一眼，刚想问他干什么，却只听烈火椒猛地炸响。
在烈火椒爆炸的几乎同时，引发了第二次第三次……更大的爆炸。
猛烈的爆炸直接冲破了孤儿院的房顶，在孤儿院的上空激起一个数十米高的超大型蘑菇云。紧接着巨大的燃烧的火焰从漆黑的烟尘中绽放。整个天空都被火红与烟尘笼罩！
强大的冲击波将孤儿院的正门，和四周围墙一起同时推倒。在正门外屹立不知道多少年的大树，因为树大招风，被强大的冲击波直接咔嚓一声吹为两截，上面树冠部分飞出二三十米远！
门外的戴琳一行三人，还有马匹也被冲击波推出了七八米远。
两匹马被当场震死。吉娜在第一时间给三人套上了一道风盾，将三人捆绑在一起。三人虽被冲击波吹倒，但所幸无伤。也没有吸着粉末。
吉娜脸色都变了，戴琳刚才扔出去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厉害？！
冲击波一过，戴琳一个挺身从地上爬起，望着断成两截的智慧之树，整个人都懵了！
十万岁的老树，被自己一炮给打死了？！
“大树！”戴琳连费南迪院长都顾不上，直接撒腿朝大树跑去。
吉娜愕然。
戴琳不顾费南迪，她可不能不管。让维妮站着别洞，自己抽出双刀，小心翼翼地走到孤儿院。
之前的孤儿院，现在已经成为一个直径2～30米的大坑。那些化成亡灵的小孩子们在大爆炸中全部被撕碎或直接碳化了。
费南迪院长还真没死。
在吉娜给三人套上“风盾”的几乎同时，费南迪也给自己上了一个光明法术【真言之盾】。
费南迪是光明牧师出身，能量盾类的辅助性法术，比吉娜可是擅长得多了。
但他本身就处在爆炸的中心，受到的打击也远大于经冲击波挡过第一击后的戴琳三人。
他一向自负的真言之盾大概只坚持了一秒钟就破了。狂暴的热量与气流将他的身体撕得不成人形。
他躺在离爆炸坑只有两米的地上，周围是各种碳化的人体组织或砖石。他的下半身已经不见了，上半身也破碎得不成样子。
说实话，那惨相，吉娜都看不下去了。
吉娜拔出短剑，就要一剑帮费南迪院长解决痛苦。
“不要！”维妮突然推开吉娜，哭着扑倒在费南迪院长的身上。
“维妮，对不起。那只公鸡，我藏起来了……”费南迪轻轻叹了一口气，眼中的死气忽然退却，恢复了清明。
“院长您看！我觉醒光明法术了！”维妮哭着在费南迪眼前摊开手，一道柔和的白光在手中亮起。
费南迪院长突然动容。
“好！好！我的好孩子！你再靠近一点。”费南迪院长欣慰地说。
“好的，院长。”维妮将脸更加靠近费南迪院长。
吉娜犹豫一下，没有阻止她。
费南迪院长艰难地抬起头，轻轻地用额头碰在维妮的额头上。
——突然之间，维妮手上的柔光变成灿烂的白光，一瞬间刺得吉娜眼睛都睁不开。
白光一闪即灭。费南迪院长抬起的头落回地面。眼睛失去了光泽。
院长死了。
维妮回过头，抱住吉娜默默地流泪。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吉娜轻轻地叹息。
维妮哭了很长时间。最后吉娜说服她将院长还有其他已经分不清楚谁和谁的尸骸都收集起来扔进爆炸坑，统一埋葬。
维妮听从了她的吩咐，开始认真地收拾散落在地上和尸骨。吉娜看她那完全不怕的样子，也不由得感慨这孩子的童年实在是经历了太多太多。
说到孩子，吉娜突然想起戴琳。
刚才爆炸后，戴琳连给费南迪补刀都顾不上，却跑向了那棵大树，然后一直待到现在都没回来。莫非那棵大树有什么蹊跷不成？
吉娜好奇地朝那棵断了的大树走去。却见戴琳失神地坐在断裂的大树旁，看着手中的一颗暗绿色的种子不语。
“戴琳？”吉娜问到。
戴琳仿佛吓了一跳，看到吉娜后打起精神问：“费南迪院长死了？”
吉娜点点头。
戴琳脸上的眼泪突然落了下来：“吉娜。大树也死了。我没有亲人了！”
吉娜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一棵树和费南迪院长相提并论。但想来这棵树对戴琳有着很深的意义，心中一软，对戴琳也便不再生气了。
吉娜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住了戴琳。“对不起，戴琳。”吉娜说。
第41章 干啥啥不行
刚才那个爆炸，并不是戴琳的烈火椒有这么大威力，而是由一个更加复杂的化学现象所导致：
粉尘爆炸。
粉尘爆炸是指可燃性粉尘在受限空间内，在点火源作用下，形成的粉尘空气混合物快速燃烧，并引起温度压力急骤升高的化学反应。
粉尘爆炸一旦发生，威力极为恐怖。在前世工业大生产中，一旦涉及粉尘的生产操作，车间的管理都会非常严格，怕的就是粉尘爆炸。
之前戴琳进入大厅，看到那飞扬的班农粉尘时，第一想到的就是“可别爆炸了”。
因为亡灵工作不用明火，所以孤儿院里粉尘虽重，但没有火源，无法形成爆炸。
戴琳将烈火椒往大厅里扔，就是给空中的粉尘云一个点燃的机会。果然，烈火椒的火焰产生了剧烈的链式反应，爆炸的威力，甚至远远地超过了戴琳的预想。
蘑菇云都给整出来了……
当戴琳看见大树被自己整出来的爆炸拦腰炸成两段时，他心中自责直接将他淹没。
在他心中，大树是一个从小便看着他长大，将他带入自然法术世界的前辈高人。是在他丧失了费南迪之后，唯一一个可以无条件信任，诉说心事，甚至撒娇耍赖的避风港。
在他心中，活了十万年的智慧古树不得老成精了？怎么可能被小小的爆炸所伤？
当戴琳看到半截大树倒在他的眼前时，整个人都要发疯了。费南迪什么的都被他抛在了脑后，他必须要想办法挽救大树！
戴琳跑到大树旁，将“聆听自然”的功率拉升到最大，一遍遍地向大树说对不起。当说到第三遍时，他终于得到了大树的回应：
“傻孩子。我的死跟你没有关系。我的生机早在前几个月那个死灵法师来到的时候便已经终结。他看出了我的本体，试图杀死我。虽然我成功地让他吃了大亏，并迫使他放弃了铲除我的打算。但我已经太老了，在和他的战斗中重伤了根系，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如果不是在我生命最后的时光碰到你这样有天份的自然法师，也许我和我的传承就这样静悄悄地人间消亡。这些天，我其实一直在强撑着等你回来。所以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还有，不要为那位院长先生感到难过。他说的话，只不过是想乱你的情绪而已。他的亡灵化早在几个月前便已经开始了，只不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而已。你走后没多久，他便自主地变成了亡灵，并将其他可爱的孩子也一起转变成了亡灵。”
“你的一切，包括在无尽森林中的所做所为我都看在眼里。你做得很对。我为你感到骄傲，你完全没有自责的必要。”
戴琳想要说什么，但大树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我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我要给你一个最后的礼物，以及最后的请求。”
“据我所知，我已经是这个世上最后一棵智慧之树。原本适合智慧之树生长的土壤环境已经不复存在。虽然之前我说得云淡风轻，但临终之时，仍然未免有些许遗憾。所以我想再努力一把。”
“接下来，我会将所有能量结成一颗果实。果肉是我毕生知识的总结，吃下它，你就能得到智慧之树的传承。其中一些智慧之树的天赋能力可能你永远无法掌握；但一些我在后天所学的能力，或许只需要一点改良便能使用。”
“果核则是我们一族最后的种子。它就像婴儿一样，不能被放入灵田。我希望你带着它四处历险。如果有朝一日你发现适合智慧之树发芽的环境，请将它种下。如果仍然没有，请将它一代代传下去。我代表智慧之树一族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
戴琳连说不敢。然后就看见断折的树干上，一根新鲜的嫩枝朝着他的方向伸长，开花，并迅速结果。果实一成，异香扑鼻。
戴琳不敢耽误，确认可摘后，立即将果实摘下，放入口中。
果实香甜异常，入口即化。生成大量的生命能量，瞬间就恢复了戴琳近一半的法力缺口。同时，大量的信息如潮水般涌向了戴琳的大脑，情报量之丰富，让戴琳的大脑都差点当机。
不过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久戴琳便恢复过来，将口中的智慧之树种子取了出来。
任务完成，大树终于安心离去。“聆听自然”的雷达中，再也感觉不到大树那慈祥和蔼的情绪。
想到这里，戴琳忍不住潸然泪下。
然后才是吉娜过来安慰戴琳，和他轻轻地拥抱。
待心情平复之后，戴琳帮忙将费南迪院长及孩子们的尸骨一起扔进了爆炸坑里。本来想自己填坑，但周围的乡亲们听闻巨大的爆炸声都开始往这边赶，戴琳不愿多生枝节，于是放弃了埋坑的打算，只把大树的遗骸转移到了无光之罩中。
☆☆☆
其实戴琳有想过，如果将十万年智慧之树的遗骸放入灵田，用于栽培珍珠木耳，一定效果拔群。但实在是从心理上实在无法接受，所以暂时先放进无光之罩保存。等有时间了，再择地下葬。
☆☆☆
戴琳他们来时骑的战马，在刚才的爆炸中都被震死了，于是戴琳一行人只能去附近农家高价收购了两匹农庄用马回城。
当三人再次来到鹰击堡的城门前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远远看去鹰击堡内烟火四起，一副战乱景象。
乔恩的亲兵守在门口。看见吉娜和戴琳来时连忙上前迎接，说乔恩殿下有令，三人一旦回来，立即去总督府议事。
戴琳有些诧异。如果战争情势大好，这些政治生物们早就忙着利益的瓜分去了，哪里还能想得到他和吉娜这种小人物。估摸着战事可能不利，于是和吉娜一起快马加鞭，向总督府奔去。
这一路上的乱象不必细说。杜兰特总督重新掌握了军中绝大部分势力，所以街道上勉强还算能够维持治安。有少量地痞流氓乘乱欺负百姓，碰着的戴琳和吉娜都非常干脆的暴打一顿后继续上路，赢得了沿途百姓的鼓掌叫好。
不多时到了总督府，接到通报的乔恩马上跑了出来，说皮埃罗爵士在围攻城主府时中了亡灵魔法暗算，身受重伤，请戴琳快快进去为爵士治病！
戴琳一听之下鼻子都气歪了：这什么劳什子爵爷，真是干啥啥不行，争功诿过第一名！
第42章 还是割了吧
戴琳赶到时，皮埃罗此时正躺总督府的贵宾招待室的病榻之上，脸色灰败。宝拉和一名光明牧师，还有总督府的侍女在一旁伺候，为戴琳解释发生的事情。
皮埃罗一直在军中任职，对自己的实战水平相当自负。戴琳气不过走了的事情，他也没太放在心上。心想没有他戴屠夫，这么多人还吃带毛猪不成？
——谁想还真是的。
皮埃罗和莱斯利城主占领城门后，一边以杜兰特总督的名义命令各城门紧闭，严禁任何人出入鹰击堡，接着莱斯利城主携总督令去城外军营点兵；皮埃罗则带着已有的士兵直奔城主府。
城主府是一个护城河环绕的高耸的堡垒，宛如一个小版的鹰击堡。城堡的城墙上，城主夫人高声怒骂，说拜拉席恩公国僭越干涉王国内政，是敌国。行省总督蒙受王国之恩，却里通外国，甘为敌国的马前贼，害死忠心耿耿的城主，是乱臣贼子。要求阵前的军队不要听从皮埃罗的指挥，阵前拨乱反正。
城主夫人早年又称“维省之花”，样貌才华都是一时之选，令无数时人倾倒。虽然嫁给城主之后鲜少外出，最近三五年更是躲在深闺无人见过，但再次出现在城头的城主夫人依旧是风华绝代，令众生倾倒。她义正辞言的城头讲话也引起了阵前的不小议论。
皮埃罗一看军心不稳，立即让人找个自然法师过来当场揭穿她亡灵的真面目，没想一时间竟然一个也找不到。皮埃罗这时才想起戴琳曾经说过的亡灵占据自然神庙之事。
戴琳这“鹰击堡最后一名自然法师”一走，城主夫人的谎话，竟是无人能拆穿了！
皮埃罗手下有经历了城下之战的士兵，这些人亲眼目睹了多罗城主为首两百多人的亡灵化。但是城主夫人反驳说那是拜拉席恩公国的障眼之法，目的是要给多罗城主栽赃。
普通士兵哪里知道魔法师的世界？皮埃罗说的时候觉得皮埃罗有理，城主夫人出口一反驳立即又觉得还是大美人说话更有说服力。
皮埃罗辩不过，又见手下骚乱越来越重，顿时大怒，直接火球连珠出手，向城头上的城主夫人打去。
而城主夫人毫不示弱，用水系法术进行防御，两人隔空打得有声有色。
这个世界的法术体系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相生相克，但两种法系直接对战，依旧有“优劣”之分。
很简单的一个例子，火系与自然系。并不是说自然系打不过火系。但自然法师的召唤物或施法媒介大多为植物，植物在火系的高温下很难生存，有些甚至容易着火，这就导致实力相近的自然法师跟火法PK，火法胜率会大大高于自然法师。
同样，当火法对上水元素法师时，水元素不能直接克制火元素。但因为水的“比热高”的特性，导致水火法PK时，从物理上很难达到可以完全发挥火系魔法杀伤力的温度，极大地限制了火法的实力，客观上让火法吃亏。
皮埃罗和多罗城主夫人的PK就有这种尴尬。
一方面，皮埃罗在城下，夫人在城上；一方面两人距离太远，两人PK的手段被局限在几个站桩技能的互拼上，皮埃罗强大的近战能力无法发挥；第三，水元素对火元素的物理优势。
综上，饶是皮埃罗的真正实力远高过城主夫人，短时间他依旧无法拿下她。
这就很尴尬了。
皮埃罗可是一直以“高手”自居的。打了半天拿不下一个主妇？
普通士兵可不管你这个那个客观条件，他们看到的，只是拜拉席恩军方高级将领，隔空打不过自家城主的夫人。
皮埃罗越来越急躁，一些原本不准备动用的压箱底技能也不再保留。那些技能威力大，破坏力强，但同时施法条件也更为苛刻，于是就在他全力施展某项绝技之时，一个人影突然闪现在其背后，背刺。
背部的重创与施法的强制打断让皮埃罗一下便丧失了战斗力。据周围的士兵所说，那个刺客乃是一名黑发红眼的精灵。
周围士兵，以及一同前来的弗兰特、巴卡拉等人一拥而上，但那名刺客非常灵活，一群人虽然救下了皮埃罗，但终究没能留下精灵。
精灵虽走，但乱相仍在继续。被精灵刺伤的士兵不久都陷入了狂乱之中，纷纷撕咬起周围的士兵来，而被咬伤的士兵不久也开始神智不清，继续咬人。
如此一来，士兵大乱。城主之子攸伦带城主府内的士兵开城冲杀，将皮埃罗的军队打得大败。甚至收编了大量接受总督令而投降的士兵。
攸伦带人一路冲杀，差点反攻拿下总督府，关键时刻还是莱斯利城主带着收编的两千城防军赶到，才打退了攸伦的进攻。
攸伦见战事不利，暂时带着人退回城主府。莱斯利城主的带着两千五百人将城主府围团围住，不过因为已经到了晚上，夜里进攻比较忌讳，所以也没有开展进攻。
戴琳听完宝拉的局势讲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是多烂才能打成这样？
“你临阵脱逃，致使我军心动荡，若是我的部下，我定斩不饶！”皮埃罗躺在床上，恨恨地瞪着戴琳，说。
——呵呵，所以你傻■怪我喽！
明明戴琳是目前鹰击堡唯一一位自然法师，也是唯一一位能解亡灵毒素的人。皮埃罗还尝试恐吓并将战败的锅扣他的头上，贵族们的脑回路是不是都不太正常？
“诶呀，爵爷。我看您这下半身只怕是治不好了。要不割了吧？”戴琳沉吟着说。
皮埃罗差点气晕过去。他中了亡灵刺客一记背刺，被注入了大量亡灵毒素。这种毒素正在缓慢地让体内组织坏死并亡灵化，是一种非常恶毒的技能。
无论是宝拉还是光明牧师，都只能恢复坏死的组织，却无法根除体内的亡灵毒素。只要皮埃罗一剧烈运动或施法，压制不住的毒素发作，将他转变成无意识的亡灵也说不定。
哪怕强硬如皮埃罗，想到白天军中变成我狗一般，见谁叫谁的军士都心里发怵。
皮埃罗原本只想先给戴琳一个下马威，吓唬吓唬他，好让他乖乖为自己治病并助他打击亡灵，没想到他竟敢反将自己一军！
平民百姓胆敢威胁贵族！反了他了！
第43章 古树传承
他威胁要把戴琳军办，戴琳居然威胁要他割以永治？
什么东西，竟敢威胁我？！
皮埃尔暴怒，浑身气得发抖。火元素随着他的愤怒逸散至空中，连房屋的空气都似乎升了好几度。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好好说，能不能给我治？”皮埃罗死死的盯着戴琳，问。
戴琳大方地点头：“能治！”
就在皮埃罗脸色变缓时，戴琳紧紧地接了一句：“就是得割掉一些东西。”
“滚出去！”皮埃罗勃然大怒，拍桌喝道。
戴琳掉头就走。他又不是这人的下人，凭什么惯着他？
而且——生那么大气，表情那么可怕，吓死我了。要是改口说你老二能救回来，不就坐实了我欺骗贵族的罪名么？
所以，呵呵。
戴琳不再理会皮埃罗，径自回了自己房间，叫人送了一份今日战报，细细观看。
今天进攻城主府的战争，因为戴琳没有亲临，很多情况不太了解不好作分析。但以优势兵力，却跟一个敌人在城头磨磨唧唧，结果军心动摇，大败收场，绝对是皮埃罗的失误。
他自己恨不得立即带人进攻城主府。但是对手是诡异的亡灵法师，黑天瞎火的的确不是进攻的好时机。莱斯利城主的判断，有他的道理。
现在问题是：对方会怎么反应？
从今天战报来看，对方璇玑、城主、城主夫人及城主之子都已经出现，当初在城主之女头上的灯芯草看到的，城主府地下室的那只穿着贵妇服的骷髅头应该就是城主夫人。
现在最让戴琳担心的班农，还有诱惑自己兄弟卢克的城主之女弥瑟拉一直没有出现。而璇玑在行刺皮埃尔后，在其后的战争中也一直没出现。
这让戴琳怀疑对方是不是躲在阴暗的角度，正积攒力量准备反戈一击。或者舍车保帅，将总督最想要的城主夫人和城主之子留在了城主府吸引火力，而其他重要的人物则早已逃走。
另外，班农似乎是有空间传送技能的。戴琳曾亲眼见他人站在孤儿院门口，灰光一闪人就不见了。
当时戴琳只觉得“法师好厉害！”但自己觉醒之后，才知道灰光一闪人就不见，这里面可能的解释太多了，倒不见得就一定是空间传送。
不过要是他真的会空间传送，想抓住他几乎是不可能。就算这次挫败了他的阴谋，他还可以换个身份去其他地方做试验。
打都打不掉，真是烦死了。
想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只得在房外和房顶上设置了一堆警戒植物，还在屋里设了好几个陷阱植物，这才放心打坐，消化今天的所得。
从大树那里得到的智慧古树的传承中，有很多天赋技能的确是自己无法使用的，比如【自花授粉】。
神TM的自花授粉……
撇去那些不能用的和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用的技能，戴琳大致将大树的传承分成了两类：有用的，和暂时用不上的。
先说有用的：
No.1【滋润之雨】：将柔和的生命能量化作细细丝雨，对区域内的生命体持续恢复伤势，增强体力。
这个技能是智慧之树的核心战斗技能。但一大问题是敌我不分，所以只在后方使用。如果在前方使用的话，它还有一个变种技能：
【滋润之雨（召唤）】：对区域内自己的召唤生物持续恢复生命。
这个技能如果在人和亡灵战场的前线使用的话，那么它既能恢复己方伤势，又能打击亡灵，实在是再实用不过的技能。
No.2【自然的馈赠】：与植物达成友好合作，用生命能量换取所需资源。
这个技能看上去很眼熟？
仔细一琢磨，这不是在无尽森林里，小鹿妖纯子施展的法术么？自己当时还羡慕了一下。
智慧之树这个版本的【自然的馈赠】明显强于纯子，因为他不必要一对一地施展，而是可以和整个森林交涉——当然，得到越多，消耗越大。
这是个行军神技。只要法力足够，植物足够，戴琳一个人可以供应整支军队，连粮草都不用带。它是否还能有其他作用，需要戴琳日后再慢慢研究。
No.3【聆听自然（智慧之树）】聆听自然是自然法师的基本技能。智慧之树这个版本除了被动接收信号外，还多了与植物——仅限植物的情绪沟通能力，成为双向车道。具体多有用，还需进一步研究。
No.4【优种优育】：用于主动筛选优质种子，改良神奇植物。
筛选种子其实是一个高端自然法师的必要技巧。自然法师多样的战斗风格，主要就是因为他们分别按自己的性格培养筛选出自己想要的植物。
但是自然法师们的“育种”是一种被动育种的技巧。其方法跟戴琳前世的农学家们用的方法很像，就是给植物们一个定向的生存困境，或随机变异因子，然后从活下来的植株里挑选自己需要的种子。
拥有好的性状，且遗传上稳定的种子是非常难得的，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甚至自然法师们和其他法师相比“战力低下”的主要原因就在于，他们花了太多的时间在筛种育种之上。
而源自【聆听自然（智慧之树）】的【优种优育】技能却是主动与植物交流，告诉植物“我需要什么样的种子”，然后让植物自行按照这个方向改良后代。虽然依旧要进行无数次的筛选，但效率上比人类或精灵自然法师的被动筛选要高得多得多了……
No.5【自然之风】：智慧之树的核心战斗技能，大规模自然系的魔法攻击，威力一般。
另外一些看似哭笑不得，实则细思恐极的技能，戴琳暂时也不清楚对自己有多少作用，只能先放在一边了：
【抗魔树皮】、【细胞全能】、【光合作用】、【根深蒂固】、【土质改良】、【招蜂引蝶】、【自花授粉】、【开花结果】……
戴琳将今天新学的技能在灵田投影中练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房里【哭叫甘蓝】的婴儿啼哭声“哇”地响起。
戴琳睁眼一看，就看见好久不见的精灵亡灵璇玑，被冠军魔鬼藤牢牢捆绑成一副十分羞耻的样子。
“我就知道你会来。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戴琳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第44章 奇怪的亡灵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璇玑怔怔地看着戴琳。两只眼睛在黑暗中闪着淡淡的紫色光芒。
差点忘记精灵都有极强的夜视功能了。
戴琳点着油灯，取出金刚藤，将璇玑一圈一圈地捆绑起来，一边捆一边说：“你当然见过我。你还曾试图用心灵法术让我忘记你——结果你自己忘了？”
在灯光下，璇玑的瞳孔是漂亮至极的红宝石色。跟橙月的绿宝石色的瞳孔各有各的美丽。
“不——不是那次。我还在哪里见过你。”璇玑陷入了沉思。
戴琳看绑得差不多了，这才放心地坐在床前，问：“班农在哪里？告诉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璇玑回过神来，好奇地问戴琳：“你是怎么觉醒的？”
戴琳呵呵一笑：“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璇玑叹了口气，用短剑架在戴琳的脖子上：“——那现在呢？”
？！
戴琳眼睛瞪得溜圆。
前一刻，还是戴琳得意洋洋地坐在床上，看着被捆绑得如同制服（诱）惑一样的璇玑；下一刻，璇玑就好整以暇地坐在戴琳身旁，一手搂着自己的腰，一手用短剑指着自己的脖子。自己赖以战斗的魔鬼藤与金刚藤落了一地，就像绑了个寂寞。
虽然戴琳也有瞬移技能【叶闪】，但哪怕是【叶闪】，也有怎么瞬移，如何施法等各种限制。比如戴琳如果用叶闪瞬移，那么大概率绑在他身上的魔鬼藤也会带着一起走。而且施法动作、施法时间、施法前后的光影效果等都是会有的，哪里像璇玑那样离谱。
刚才的景象就像是一部电影突然向前跳了一段，完全不讲逻辑。
戴琳有些口吃地问：“你怎么，怎么办到的？”
璇玑呵呵一笑：“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戴琳：“……”
怀疑了一会儿人生，戴琳认栽了。叹气说：“反正要死，我为什么要回答你？杀了我，鹰击堡就没人能阻止你们了。”
戴琳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璇玑哼了一声，短剑往戴琳脖子上凑了一寸，刺破戴琳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线。
戴琳无动于衷。
“我们真的没见过吗？”璇玑问。
戴琳睁开眼，便看到凑到眼前，一脸好奇的璇玑。璇玑虽然很美，但近距离看的时候，属于亡灵的细节还是挺恐怖的。
“呃……我想起来了！你不是就那个，那个跟我见过一面的精灵吗？哈！记得我们当时还有过一段非常美好的记忆呢！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戴琳哈哈笑着说。
“……你根本不记得我。”璇玑的眼神黯淡下去。
璇玑的短剑在戴琳的咽喉处比了又比，似乎想杀死戴琳，似乎又在犹豫。如此反复再三，让戴琳感觉受到了极大的污辱：“你到底要不要杀我？你要不杀我，我可就走了！”
璇玑摇头：“不行。你不能走。”
戴琳气笑了。伸手一根手指竖在璇玑的眼前：“你看见没？”
璇玑一怔：“看见什么？”
乘着璇玑分神，戴琳借另一只手施法，一个【叶闪】瞬移到房门口，回手扔了一串烈火椒，掉头就往外跑。
烈火椒在屋内猛烈爆炸。急速往外冲的戴琳则被手执短剑的璇玑顶住胸膛，不得不停止了脚步。
“你是怎么出来的！”戴琳抓狂了！
叶闪的施法速度和冷却时间在瞬移技能中已经算够快的了。但璇玑的这个BUG瞬移技能，不但比叶闪更快，冷却更短，似乎还有追踪其他人瞬移位置的能力——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戴琳房间的爆炸引起了总督府的骚乱，不少人开始往这边跑来。
“姐姐，要不你改天再杀我吧？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戴琳哭笑不得。
璇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收刀，一个纵身跳上房顶，真的就这么走了！
戴琳看着璇玑消失的背景，一脸莫名其妙。
经过刚才的动静，闻声赶来最早的是吉娜。看到屋内炸得乱七八糟的家具和陷阱植物，吉娜吃惊地问戴琳：“你……刺客抓住了吗？”
戴琳呵呵。看不出来吉娜对他的信心还是很高的。其实吉娜只要是跑得再快一秒，他的逼格就连扫帚都扫不起来了。
不过反正亡灵（璇玑）无对证，戴琳的牛不妨先吹着：“我一时大意，被她给跑了！”
☆☆☆☆
戴琳被刺一事差点吓尿皮埃罗。
虽然皮埃罗认为戴琳这个人不识相，非常讨厌，但他毕竟是全鹰击堡目前唯一一个能克制他体内的亡灵毒素之人。
今天傍晚的时候，皮埃罗对戴琳大发脾气，结果亡灵毒素突然复发，无论是大地牧师还是光明牧师都对其束手无策。万一这个节骨眼上戴琳被亡灵刺杀成功，自己不就凉了！
于是皮埃罗紧急让杜兰特总督调重兵将戴琳重重保护起来。借口冠冕堂皇：“戴琳是城主府亡灵的克星，绝对不能有失”。
皮埃罗为此还半夜访问戴琳，要据此邀功，让戴琳帮他治伤。戴琳推说“现在惊魂未定，不适合行医。”
又把皮埃罗气得半死。
维妮也添乱，非要跟戴琳睡一张床上。她说得理直气壮：“万一刺客把你害了，我也不活了。就让我跟你走吧。”
气得戴琳踢了她的屁股一脚：“滚！回自己房里去！”
最后，竟是乔恩让吉娜留在戴琳的房中守夜。毕竟，对付刺客最好的办法就是刺客。
☆☆☆☆
但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皮埃罗把戴琳单独叫了过去。脸上表情非常严肃：“好了，你的玩笑也开够了吧？快给我治疗。你一个平民，难道还想让我求你不成？”
戴琳看皮埃罗两个眼眶黑得跟熊猫一样，估计他昨晚的确吓得够呛，连贵族的架子都不跟他摆了。
能把堂堂一个伯爵逼成这副鸟样，戴琳心里的气倒也消了。这人虽然应该鄙视，但总不能只因为自己不喜欢，就能治却故意不治吧？他只是讨厌而已，罪不至此。
不过借口皮埃罗的下面已病入膏肓，除了自己祖传丹方外无法挽救，戴琳狠狠地狂敲了皮埃罗500个金币。
皮埃罗身上当然不会带那么多现金，但是阿斯加德金行的票据是有的。在票据上写下金额，再盖上皮埃罗的私人印章，就可以去艾迪卡拉大陆任何一家金行兑换足量金币了。
第45章 TMD头掉了
璇玑短剑中的亡灵毒素的确非常狠毒，戴琳花了很大功夫，用上自然之触这样细腻的治疗技能，才将皮埃罗身上的隐患彻底清除。
换一个不懂“自然之触”的自然法师，没准还得在这个毒素上栽跟头。
这么顽固的毒素让戴琳想起逼得瑞尔纽斯自杀的诅咒。连瑞尔纽斯这么强大的自然法师，中了那种亡灵毒素（或诅咒）都没办法自己解除，最后没法子被迫自杀，窝囊至此。
不过戴琳估计这样的毒素应该不好配制，没准是要负出很大代价的。否则人类早就绝种了，也轮不到班农被自己追得像只丧家之犬一样。
早知道这毒素这么难对付，戴琳就多收皮埃罗一点钱了。
治好了皮埃罗，他就立即牛气起来，挥挥手让戴琳出去给他找个侍女过来。
他想干什么戴琳最清楚，他那里其实根本没毛病，纯粹是被戴琳吓唬出来的。
戴琳当然不会为虎作伥，他假装很恭敬得说这就去，请您稍等。
然后出门就骑马朝城主府那边赶过去了。
让皮埃罗等去吧。
戴琳骑马赶到城主府那边时，莱斯利已经让人从城外带来了阿斯加德灰妖精制造的机械攻城兽。
机械攻城兽看上去像一个顶着撞角的铁皮木质坦克。坦克由燃料驱动，铁皮上画着各种防水防撞的符文，满满的蒸汽朋克风。看得戴琳一愣一愣的，直怀疑这世界有其他穿越者。
攻城兽一开动，城主府内立即响起了哀号。攻城兽移动虽慢，但士兵们在城墙上向下射火箭，扔石块，不是被铁皮弹走，被聚水符文灭火，就是被防御力场弹开，根本伤不到攻城兽本体。
眼睁睁看着攻城兽通过清晨士兵们冒着箭矢强铺的桥，来到城主府正门前。机械齿轮急速转动的声音从攻城兽内部传来，伴随着城楼上士兵们绝望的声音，攻城兽前方的撞角猛地向府门撞去。
大门直接四分五裂。府内的士兵们吱哇乱叫地朝攻城兽冲来，撞角扭转90度，突然像蛇口一样打开，熊熊烈火喷射而出。冲在最前方的数十名士兵顿时哀号着在地上打滚，看得戴琳心惊肉跳！
这时城主夫人再次登场，两个水球就浇灭了攻城兽的喷火。紧接着手一挥，被烧焦的士兵全爬起来了，对着攻城兽一通乱砍。攻城兽来回碾压，但这些士兵压根就不怕死，被压成好几断也依旧不停攻击，不一会儿，攻城兽就伤痕累累。
“快看啊！你们的城主夫人将你们的兄弟转换成不死的亡灵战士了！你们还要跟随这种妖妇吗？”莱斯利城主见机大声喊。
莱斯利城主这番话让城主府里的士兵军心一阵动摇：对呀，对方主将说的话没毛病呀！你看看前面动的那些……都是什么东西！老妖……城主夫人，怎么可以这样糟蹋我们兄弟们的尸骨！
戴琳朝莱斯利城主竖起大拇指。不会是边军统帅，战术思维就是灵活。
“我也就懂得扰乱军心而已。对付老妖婆，还得看兄弟你了。”莱斯利城主拍拍戴琳的肩膀。
戴琳点点头。取出一把风铃蒲公英的带伞种子，轻轻一扬，种子在【播种】技能和自身的风属性浮力中，飘呀飘呀就向城墙上飘去。
下方战斗仍在继续，莱斯利指挥士兵跟在攻城兽的后面向前冲。两边的士兵在城里激烈交战起来。
城主这边士气极其低下，但他们的背后有铁血督战团监督他们作战。加上城主之子攸伦・多罗使一把水属性双刃斧，蛮力超群，一般人根本挡不住，而高级将领则顾虑对面防不胜防的亡灵法术，不敢冲进城瓮之中。
眼见战损比越来越大，城主夫人再次举起了法杖，对准了城门口死去的双方士兵的尸体。
此时，一朵伞状的风铃蒲公英种子，像棉絮一样轻盈地落在了城主夫人的肩膀上……
戴琳【叶闪】！
突然出现的戴琳伸手掐住城主夫人的喉咙，生生打断了城主夫人召唤的亡灵技能！技能被打断的反噬让城主夫人一阵僵直。就那么一秒钟的功夫，【生命缠绕】施法完毕，对着城主夫人的喉咙猛地释放。
只听得城主夫人一声极其沙哑难听的惨叫！整个脖子直接被“生命缠绕”烧断！
正杀得痛快的城主之子攸伦听得母亲的惨叫，回过头来看时，TMD头不见了！
这不是粗话！
是字面意思上的“他的妈妈的头不见了”！
攸伦看得眼珠都气爆了一颗。一根血管挂着那颗血肉模糊的球球在眼眶外晃荡！
“杀了他！”攸伦暴喝。
城主夫人周围的铁甲军纷纷举起了长剑。
是的，戴琳看出来了，这些戴着面罩的铁甲军早就全部被转化成亡灵战士了。
戴琳一手指天！蛛丝藤发射！
在五把骑士长剑落下之前，戴琳单手抱着城主夫人的脑袋，另一只手拽着蛛丝藤，一跃上了房顶。
“你妈就在我手里，来呀追我呀！”戴琳朝攸伦做了一个鬼脸。
攸伦气得另一只眼珠差点也爆出来。但老妈不能不救啊。没她坐阵，这城门根本守不住！
“死！”攸伦猛地一跺脚，拔地而起，如炮弹般向戴琳飞来。
戴琳反手粘了一根蛛丝藤到后方钟塔，将自己猛地往后拉，另一只手则对着攸伦开始刷“生命缠绕”。
攸伦一击不中，接着第二跳，第三跳。攸伦攻击虽猛，但比起前几天的脚男五人组可差得远了。连戴琳的毛都没捞着，却被戴琳狠狠刷了五记“生命缠绕”。
第五记刷下来，攸伦的身子仍在半空中冲向戴琳，头却掉了……
戴琳从脚下的攸伦的尸体上捡起他的【波纹双刃斧】和看上去价值不菲的魔法戒指，暂时扔灵田放着，然后双手按住城主夫人的眼眶，输入生命能量。
一声爆炸的闷响过后，城主夫人五官同时流出恶臭的黑血，死得不能再死了。
对于这些死活很难分辨的亡灵，戴琳统一先扔灵田消磁，再转无光无罩保存。城主夫人，还有攸伦的尸体和头都同样处理。
自始至终班农、璇玑和弥瑟拉都没有再出现。果然城主夫人和攸伦都被放弃了。
从开战到现在，连一个小时都没到，城主府就失去了抵抗。
当从侍女身上得到充分满足，并吃好喝好，志得意满的皮埃罗伯爵带兵赶到城主府时，莱斯利城主都开始跟戴琳在分赃了！
第46章 分赃大会
戴琳和莱斯利一行人一直杀到城主府里面，杀进地下室，发现“往生隐修会”的地下祭坛并将其一举捣毁。这一次清剿亡灵余孽的战斗，攻陷城主府，捣毁死亡祭坛，干掉了城主夫人、城主之子，再加上之前杀掉的多罗城主，莱斯利城主是相当的满足。
但是戴琳并不满意。他最介意的三个人：幕后推手班农、神出鬼没的璇玑，还有杀死卢克的凶手弥瑟拉，都没有找到。
其实戴琳心中清楚，以班农的实力，加上璇玑的刺杀能力，真要打的话，戴琳不可能铲除亡灵在鹰击堡的势力。
如果班农决意全力反扑，戴琳甚至怀疑整个鹰击堡轻易就能被亡灵翻转过来。
但是翻转一个鹰击堡有用吗？当狮心王国知道一个边境重镇被亡灵执掌，源源不断的大军，战斗法师只怕立刻就会向鹰击堡集结。
精灵王国也肯定不会坐视亡灵在自己边境上搞事，会尽可能地派出自然法师助阵。到时候亡灵就算能打下整个维德兰特行省又如何？还是只有覆灭一途。
班农应该是看到了这点。所以他退得非常干脆。连城主夫人和城主之子都毫不犹豫地舍弃了。
所以戴琳认为：第一，班农所图甚大，甚至可能想用亡灵之力颠覆整个人类王朝；第二，那个弥瑟拉，可能是非常具有天赋的亡灵法师，不然班农不可能冒险把她带走。
这是件细思恐极的事。
但政治讲究的是妥协。在拿到这么多好处之后，戴琳已不可能再说服莱斯利城主以及皮埃罗伯爵、杜兰特总督们花更多心思在来路不明的班农还有不重要的城主女儿上。
虽然遗憾，也只能见好就收了。
莱斯利第一时间命人封了城主地下室的通道，然后热情地邀请戴琳跟他一起下去视察，嗯，“确保里面不再有亡灵”。
莱斯利的分赃小会充满了和谐。
戴琳首先在莱斯利城主的善意推荐下拿了多罗家的家传法术秘笈《多罗秘典》。这是多罗家历代相传的水系法典。虽然戴琳水属性尚未觉醒，但技能方面可以先储备着。
其次是所有亡灵的尸体。戴琳美其名曰“以防复活”——这当然也是目的之一，但更重要的目的则是补充无光之罩的死亡能量。
小棋子从未出过灵田或无光之罩，按之前的推断，是不被时空守护者所知的存在，所以戴琳一定要想办法好好壮大它。
城主夫人、以及城主之子攸伦的尸体会在总督、皮埃罗伯爵检查后重新收回无光之罩。至于他们俩身上的魔法装备，比如攸伦的【波纹双刃斧】、【力量者腰带】、【雄奇指虎】，城主夫人的【冰蓝骨杖】、【龙鹰头簪】和【水元素戒指】，都被戴琳收入囊中。
城主夫人的这三件装备还真有点来路。【冰蓝骨杖】是一根二十五厘米长的短法杖。它不但能增加施法稳定性及施法距离，对亡灵系技能有一定增幅，还有一个自带的【寒冰守护】技能，可以增加法术抵抗并冻住对自己近程物理攻击的敌人。若不用人的手骨制作而成，模样太恶心无法拿出手的话，戴琳都想自己用了——当然，自然法术的施法速度和自由度普遍很高，对法杖需求并不大。
【龙鹰头簪】是戴琳拖【暴躁的胡子】的拉胡尔店主帮他打的漂亮头簪。一开始是送给璇玑，璇玑转送给了弥瑟拉，但不久，上面的灯芯草被地下室穿着贵妇服的骷髅头所发现。骷髅头应该是城主夫人除去伪装后的真面目。她不但没有毁了龙鹰头簪，还为它弄了一个增加感知，还有冥想效率的附魔效果。这头簪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魔法装备了。看来拉胡儿的手艺的确不错。
这两件装备，戴琳自己都用不上。【冰蓝骨杖】虽好，但小棋子有山缪尔用的一米五的长法杖，那个增幅效果比城主夫人的更强。所以戴琳将【冰蓝骨杖】和【龙鹰头簪】都扔进了小橘子的共享空间之中。
小橘子的空间，戴琳平常是用来定期给橙月投喂珍珠木耳和小礼物的。偶尔也能得到橙月的回礼和信笺。这次城主府的覆灭，橙月和莱昂纳多也是有大贡献的，所以应该给他们分点红。
其实当时打败脚男时得到的游侠套装更适合橙月，戴琳正在请人帮他改造尺寸以及翻新。准备等下次见到橙月时亲手交给她。
最后一件【水元素戒指】，它其实是一个大约10×10×10米的四次元空间。但跟莱斯利城主的贮物戒指不同的是，水元素戒指的这个空间是一个水元素空间。里面不但全是水，还有一只不知道是被囚禁还是圈养的水元素生命！
这空间里的水到底是什么样的水，能不能全倒出来，水元素生命看上去像一条鱼，它到底是什么样的生命，有什么作用，这一件都得等分赃结束后再慢慢地研究了。
除此以外，戴琳还有一些其他收获，比如多罗家种的【文春竹】。
戴琳很少像其他正统自然法师那样通过召唤树人战斗，因为他手上没有比较好的，可以用来消耗的树种。铜杉树兵是强大的树人，攻防爆表，但是铜杉树成长周期极长，且极为贵重，经不起消耗。
相比之下，文春竹长得快，经得起消耗。召唤出来的文春竹兵轻巧敏捷，防御力高，杀伤力也颇为强大。不仅如此，文春竹的竹叶可以泡茶，有清目醒脑、滋阴补肾之功。这么好的东西，戴琳自然就笑纳了。
莱斯利虽然是实力高强的光明骑士，但他本身更像是一个政治人物，魔法一途上的追求之心早就熄灭了。所以他要捞的更多的是政治资本：多罗城主的秘密帐本、秘密契约、一些保密资料等。还有一些贵重的魔法收藏品。这些无论是用于收藏保值还是送人攒晋升资本都是非常好的选择。
当然还有钱。
多罗家历代在鹰击堡都是旺族，非官即富。这好几代积累下来的财产，在两人搜刮完后，多罗城主竟成了一名两袖清风的清官。两人从地下库出来的时候都忍不住感叹：多么清廉的官员！为何要去做亡灵呢？
当皮埃罗从侍女身上找回尊严，赶到城主府，看到莱斯利和戴琳在贴上封条的地下室入口前快乐地聊天时，气得都差点吐血了。
第47章 只要还有希望
还好，莱斯利和戴琳都不是把事做绝之人。两人虽然将多罗城主洗白成了一个“为发展城市而倾近家财的亡灵”，但杜兰特和皮埃罗，还有乔恩王子那边，该给的还是留下了。
所以结局勉强算是皆大欢喜。
皮埃罗虽在很眼热多罗家的魔法物品，但多罗城主是死在“他的手下”，身上带的东西也都被他吞没，所以也没吃着亏。
倒是戴琳前后两辈子，头一次这么无耻，还很羞涩了一回。
亡灵之战很顺利地告终。剩下的就是莱斯利城主不住窜访，争取能留任鹰击堡的城主一职，以及乔恩、杜兰特和皮埃罗联名请功一事。
在这些政治人物盘踞在鹰击堡争权夺利之时，贪心不足的客军，擂鼓山和拜拉席恩公国的客军，子在总督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开始搞“全城大搜亡灵”，把鹰击堡闹了个鸡飞狗跳。
据说多罗城主攸伦之子的结发妻子，在经戴琳验明正身不是亡灵后，仍然被送到皮埃罗的临时伯爵府去“交待秘密”。
三天后，皮埃罗派人找戴琳，哭着求希望戴琳帮他把被人嚼得稀烂的玩意儿续上。伯爵大人那么大一把年纪，哭得那么泪眼婆娑，让戴琳差点痛快得高声叫好起来。
——伤成这样，别说戴琳根本不想帮他，就算想帮也是爱莫能助了。戴琳只能安慰他说，最起码您现在不用再担心亡灵毒素对你特定部位造成毒害了。
皮埃罗在府上整整发了三天狂。三天后攸伦夫人的尸体被人拉了出来，死相极为惨烈。
戴琳对此无法评论。但下葬的时候，戴琳出钱将她的尸体买下，让她得以和攸伦一起葬在无光之罩里。
这也是戴琳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人类一家独大，文明光辉灿烂的盛世之下，其实真是有着无穷的隐忧。
这段时间，除了皮埃罗伤急乱求医找过戴琳一次以外，大家都把他给忘了。
乔恩甚至把吉娜都给忘了——吩咐吉娜随身保护戴琳和维妮的命令一直没撤销。
有大美女在一旁帮忙打下手，也是挺好的。
戴琳最近在疯狂地做试验。
虽然杜兰特那帮人大肆宣传他们对亡灵取得的大捷，但他们忘记了一个最根本的地方：
亡灵们为什么要来？
戴琳最早发现班农的楔机，是他在孤儿院销售他的破农药。
现在亡灵倒了，但他的破农药呢？据吉娜走访各地行政大厅打听到的消息，整个省有大约三百万公顷的耕地用上了各种奇怪的杀虫剂。戴琳和维妮所在的孤儿院，只是班农雇来生产的据点之一而已。
亡灵们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下这么大的力气，难道不需要查一下吗？
戴琳曾为此事请见过杜兰特总督，但他根本听不进去，三次被拒后，戴琳连求见总督都见不着了。若不是戴琳亲自试探过他，戴琳都怀疑他是不是亡灵了。
后来还是对政治的理解更为透彻的吉娜从地方行政大厅那里找到了一纸经总督府签下的，允许各城镇孤儿院紧急制作防虫害水剂的总督令，这才把杜兰特的心思大概猜个明白：
“经过总督府许可的悬浮剂已经在三百万公顷耕地上使用。现在你说班农悬浮剂有问题，那这些耕地上的作物怎么办？废弃吗？农民的损失谁来赔偿？这许可是总督下的，你是想让总督背锅？”
“另外，维德兰特行省向来是农业大省。如果废弃三百万公顷，今年行省的税收立即成负数不说，少了的粮食缺口，上哪里买去？周围省不都得看维省的笑话？”
“好！退一万步说，如果你戴琳证实了这些粮食100%有害，那损失再大总督也只能下令废弃今年的耕作物。但稻米还有一个月才收获，你现在能证明它有问题吗？如果它有问题，你能保证它下一茬就没问题了吗？”
“什么都确定不了，你还来总督府聒噪什么？你以为这些决定一省总督就下得了吗？小孩年纪小，脑子单纯，有时候还很幼稚！”
吉娜将这番话朝着戴琳一通炮轰之后，看着戴琳面目呆滞的表情，先是非常得意，好像终于出了一口气。但后来看到戴琳受打击过大，又有些过意不去起来：“我……的想法并不能代表总督……”
戴琳摇了摇头。他觉得吉娜讲得很有道理。总督想的哪怕和吉娜不完全一样也不会差太多，甚至只有可能更加龌龊。
“要不我们别管了，去别的省吧。”维妮也劝戴琳。
戴琳摇头：“不行。要是还有机会可以说服总督的话，怎么也得试验一下。”
于是戴琳开始和吉娜，维妮分头行动，去打听各家各户将班农悬浮剂都用在了什么作物上面。
不同的作物有不同的收获时间。用得最多的稻米田可能还有一个多月才成熟，但非稻米田呢？有没有更快的达到成熟的作物？它们的果实收获后有没有被人食用？有没有发到居然什么副作用？
调查了两天。一头雾水毫无头绪。
统计表明，在一些早熟作物，比如蔬菜上施用班农悬浮剂，似乎没有特别明显的问题。虽然最近农村得病的人数及病死人数都较往年多一些，但是很难想象班农花这么大力气就想毒死几个农民。
想在能想到的就是班农悬浮剂是特意针对稻米开发出来的，对其他农作物没影响就是为了不让人起疑。可是要如何证明呢？
“戴琳哥哥，你说有没有两到三个月就成熟的稻米种呀？要是有的话，就可以马上知道了。”维妮问。
戴琳苦笑地解释：“稻米的收获，主要还是跟地理环境有关。在南海行省，稻米倒是可以做到与众到三月一熟的。但在咱维省……”
说到这里，戴琳突然一怔，撒腿就往外面跑。
吉娜和维妮不明其意，连忙跟上前去。
就见戴琳跑到农民们种的稻田之中低头寻找。不多时便大喊一声：“找到了！”
只见戴琳捏着一根带着穗的禾苗，跑到吉娜和维妮跟前说：“这个虽然不是我们要吃的稻米，它是野生的稗草。但它跟稻米是近亲，成熟得也比稻米快。如果班农悬浮剂针对的是稻米，很有可能对稗草也同样产生效果。你们去帮我找一些这样的草出来！”
第48章 一系列试验
因为施过班农悬浮剂的农田没有虫害，今年的稗草长势非常之好。
在戴琳的指挥下，吉娜和维妮收集了足够份量的稗草的穗子。戴琳则去田间捣鼠洞，抓了整整两笼共八十多只老鼠。剔除一些看上去特别大、老、弱、小老鼠后，一共得到年轻健康的老鼠六十只。
然后带回客军的临时驻地，开始做试验。
老鼠们先放着饿了一晚上，然后扔进涂满黄油的光滑的缸里。
整个试验分成四个组。分别给予老鼠们不同剂量的穗子/陈米混合饲料。对照组只喂陈米。
喂完之后盖上盖子，逐日观察老鼠的变化。
与此同时，戴琳还记得维妮之前说过原料的粉末曾经让吃下它们的小虫僵尸化，不过附近唯一生产悬浮剂的孤儿院已经被自己炸掉。只能让维妮在临时驻地旁弄出一块平地，将悬浮剂倒在平地上，像蒸海盐一样让其自然蒸干。待蒸干后，再去观察粉末对当地昆虫的影响。
悬浮剂的理化性质的检测也要进行，一些简单的理化性质，比如密度、外观、分散稳定性、起泡性、加热残留物等看似没什么用，但对理解制剂的本质属性有时能有很大的帮助。
戴琳还试着用悬浮剂大量处理野外或灵田中的短命植物，看它们在短时间内有什么变化。
此外，戴琳更让吉娜去请附近莫名得病的农民来他这里免费治疗，以观察他们的症状，并探讨可行的治疗手段。
……
如此种种试验项目多达十余个。
戴琳自有一套从前世带来的试验管理经验。包括时间的统筹管理、试验样品的标记、试验数据的输入和确认……所有的细节都会被详细记录在他的试验笔记上，每一个试验的进展状况，从笔记上都可以查到，管理得井井有条。
因为试验内容太多，吉娜、维两个人给他用都不够。他还去军营抓那些整日在街上游手好闲，不做好事的军汉，高价出钱给他打下手，并让武力高强的吉娜当他们的监工。
☆☆☆
吉娜是真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或者说，大男孩。
一开始，吉娜对戴琳不经过她的同意为她疗伤是非常生气的。乔恩让她跟着戴琳走的时候，她差点没绷住脸。
但随着跟戴琳接触的时间长，她对戴琳的感觉渐渐有了些改观。戴琳有很多自己行为，尽管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但在别人眼中，都是非常奇怪的存在。
比如对权贵们缺少敬畏，该敲竹杠绝不手软；却对底层百姓不乏同情，能不扰民绝不扰民。
还有，虽然戴琳在日常生活中时常对自己和维妮发号施令，但她能感觉到，戴琳在内心深处对她们俩同样尊重。哪怕是争执，也只是就事论事。这种共事让吉娜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还有戴琳的试验。
其实吉娜勉强也算是一个风属性法师。只不过她在法术的天赋上并不高，所以精修的法力，大多数是类似于“风盾”、“风行术”、“疾风斩”之类能立杆见影地帮助她战斗的技能。
据她所知，她认识的法师们大多也都是如此。一些文官体系的官僚，比如水利、建筑、军备方面的行政长官，可能会学一些类似于控水、控土、符文法阵一样的技能。贵族可能会学一些好看但不实用的技能。
像戴琳这样疯狂地——用他的话来说，“做研究”的法师，她真是见得不多。
戴琳“做研究”的方法，在她看来完全无法理解，从方法到过程，甚至连试验的目的都看不太懂。难道自然系的法师，练技能都像他这样的么？
但是这次陪乔恩同来，却在渡江时殉职的渥特森牧师，平时也不像戴琳这样修炼的啊！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对自己有提高吗？
吉娜有时在戴琳难得闲暇的时候问他为什么这么做试验，戴琳的回答却是完全驴唇不对马嘴：“因为没时间啊！否则我哪会把试验排这么紧。要做的试验这么多，要是你这得力助手不在了，我得吐血。可不得乘你们还没走的时候，尽量压榨你嘛！”
吉娜没想到像她这样的“半人”，仅仅是听戴琳的吩咐跑跑腿（毕竟风属性刺客腿脚快），也能获得他这么高的评价，一时又是惊讶，又是喜悦，还有一丝丝感动和伤感……
☆☆☆
试验结果出来了。
在持续吃下稗穗第三天的老鼠，有60%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亡灵化。戴琳让吉娜戴着厚厚的手套，将疑似亡灵化的老鼠们分开管理。这些老鼠在未来的一到两天内彻底亡灵化。结果表明，持续吃下稗穗的老鼠，有90%最早三天，最晚五天，会变成亡灵老鼠。
亡灵老鼠体现为行动迟缓，智力低下，身体开始腐烂，并且极具攻击性，将这些亡灵老鼠与正常老鼠放在同一个缸中喂养的话，亡灵老鼠会咬死正常老鼠，并将正常老鼠也变成亡灵老鼠。真正可怕的是，在变成亡灵的老鼠中间，还有大概5～10%的老鼠，虽然亡灵化，但智商、敏捷与生前相比完全没有变化，体力上甚至更胜生前！
这分明便是亡灵的群体扩张计划！维德兰特行省乃是农业大省。想像一下如果这些稻米成熟，并运到其他行省，被成千上万的人吃下去的话……连吉娜都是一阵脊背发凉！
“维妮留在家里继续做试验。吉娜，我们去找乔恩王子，然后叫上莱斯利城主，一起去找杜兰特总督！”戴琳仔细地记录完所有数据，语调低沉地说道。
☆☆☆
戴琳将这段时间的研究结果展示给乔恩和莱斯利城主看过后，两人领着戴琳和吉娜前去拜见杜兰特总督。
但是说服过程并不简单。因为这段时间里，杜兰特总督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
为了确保戴琳的担忧只是小孩子杞人忧天，他从没有遭受亡灵打击的立风城招来了当地自然神庙的大祭司维达・比斯特。等比斯特到了后便让他对用过班农悬浮剂的稻田米作出对人体健康影响的全面检讨。
七天后，比斯特便向杜兰特总督报告，拍胸脯打保票说用悬浮剂的稻米并不会对人体产生任何不良影响。
一个是鹰击堡野生的自然法师，一个是南方大城的自然神庙大祭司，这场“自然法术”辩论就显得格外有趣了。
第49章 难道你不想要我？
戴琳花了很长时间来解释他所做过的试验。虽然很拗口，但其观察结果原自真实的试验结果，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不过，维达・比斯特提出了他的反驳意见：“悬浮剂的使用对象是稻米，又是给人吃的。你拿稗草与老鼠代替，不妥不妥。”
说完，维达・比斯特提出他的试验方法。比戴琳的试验体系简单易懂多了：用自然法力催熟稻米，然后喂给监狱里的囚犯，连喂五天，仍然无人出现特别严重的问题。因此可以证明用过悬浮剂的稻米对人体无严重影响。
“在我的试验中，悬浮剂一直用到稻米收割。可能因此导致了一些囚犯的哎吐、狂躁等反应。如果现在总督大人担心这些副作用，可以下令从今天开始停止使用悬浮剂，这样就万无一失了。”比斯特说。
所有人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戴琳看了看比斯特，又扫视了一圈，见大家居然都倾向于相信比斯特，不由得急了：“人家精心设计的亡灵毒素，你用生命能量去催熟？那亡灵毒素不就被中和了？还用得着你去做试验？”
比斯特脸上一僵。
其实他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他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只能假设被生命能量催熟的植物体内，积累的莫名毒素不会受影响——没想到戴琳直接把他的设计漏洞给说出来了，语气还挺不客气。
比斯特面子上过不去了：“那也比你拿耗子做强啊！人乃万灵之长，你拿个耗子做出来的结果能代表什么？”
戴琳忍住气，上前说：“总督大人，我们知道班农是亡灵，他们的目标不可能是老鼠，只可能是人。”
“如果和稻米亲缘关系很近的稗草，其穗子能够让和人类亲缘关系较近的老鼠亡灵化，我们又知道班农最终的目标是人，那么他处心积虑让人吃这些稻米，会发生什么还用想吗？”
比斯特忍不住跳了起来：“你才和老鼠亲缘关系相近哩！”
戴琳一拍脑门。MD，忘记这世上没有进化论了！
“大人们！班农是个亡灵！这样的证据摆在大家的面前，还有人能说班农只是想用亡灵来杀虫拯救世界，对老鼠的亡灵化只是意外的负作用吗？给我时间，我可以把试验做得更完美一些，我们甚至可以用猴子来做试验，但是我们没有时间了！”戴琳慷慨激昂地说。
台上大人们面面相觑。
说实话，戴琳讲的通过了些东西，他们根本听不懂。戴琳每一个试验方法的设计都是前世论文设计的经典思路，这些知识和思维方式，不经过十年心上潜移默化的学习，光听戴琳嘴上说说，有多少能被接受？
对他们来说，除了同样有着光辉文明的精灵值得他们正视，什么兽人矮人牛头人都是低等生物——你TM拿老鼠和猴子来跟人类比？看不起谁呢？
相比戴琳那不明觉厉的思维方式，斯特所采和的方法虽然有缺陷，但简单易懂啊！
“戴琳要不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我们讨论讨论，得出结论再找你。”杜兰特总督揉着眉毛说。
……
戴琳看了看议事大厅四周，只有莱斯利城主还在努力作出一副想听懂的样子，其他人……
乔恩打着大大的哈欠；
皮埃罗养病根本没参加；
而在席的新面孔，原多罗城主手下的内政大臣助理（长官在牢里）则是完全神游天外，不知道是在想老婆还是在想情人……
戴琳的心凉了。
“……好吧。我等你们的消息。”戴琳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无比萧索地摆了摆手。
“哦，对了。告诉你一件事。莱恩哈特国王皇旨下来了。杜兰特总督升伯爵，斯斯利城主升男爵，调鹰击堡继续当城主。皮埃罗叔叔拜国内部自有封赏。我也有不少嘉奖。这些好处，没有你我们是拿不到的。你若有什么愿望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答应！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乔恩说。
戴琳勉强地笑了笑：“好的。容我考虑考虑。”
乔恩点头：“我们过两天就回拜拉席恩公国了。你最好这两天拿定主意。吉娜，你不用再跟着戴琳了。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回来吧！”
吉娜身体微微一震，低下头去：“遵命。”
☆☆☆☆☆
戴琳脚步沉重地回到自己等人的临时驻地。看着自己弄出来的一大摊子试验默默无语。
维妮和吉娜都心疼地看着戴琳。会议的过程，维妮都听吉娜说了，虽然戴琳因为赶进度，并不是按步就班地进行试验，而是把可能的试验全部集中安排在一起做，看上去有些混乱。但天资聪慧的她，这些天在帮忙打理中，也渐渐明白了戴琳的很多逻辑思维。
——她是真正相信戴琳的试验结果的人。相比之下，吉娜只是相信戴琳的人品，却对他的试验完全懵逼。
“要不，我们跟吉娜姐姐一起回拜拉席恩公国吧！别管这件事了！”维妮坐在戴琳身边，握着他的手安慰说。
戴琳摇了摇头。不管？万一日后全省亡灵大爆发，这辈子以后还睡得着吗？不可能的。
“有空吗？我有话跟你说。”吉娜用手指了指门外。
戴琳跟吉娜走出门，沿着风景秀丽的护城河一直走了快半个小时，吉娜才停下来，问戴琳：“你知道那天你帮我疗身上的伤，我为什么愤怒吗？”
呃……戴琳脸上一阵尴尬。他的“自然之触”需要直接接触才能发挥作用。要帮她治身体上的伤疤，自然要脱光了才行……
“我承认是我失礼了。对不起……”戴琳说。
吉娜快速地打断了戴琳的话：“你根本不知道！乔恩殿下对我失去兴趣，只因为我身上已经没有再能被他刻画的地方了。如果他知道我的皮肤恢复如初，他一定会再次伤害我的！你以为你是在救我，但不是！”
啊？！
戴琳张大了嘴巴。
这个……戴琳的确没想到过。他带着好意去做了一件无比糟糕的坏事，还误以为吉娜在耍小性子，把她当部下一样驱使了那么多天……
戴琳心中的负罪感突然沉重如山起来！
戴琳郑重地朝吉娜道歉：“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你就没想过——跟乔恩殿下讨要我？”
啊？
戴琳一怔，抬头看着眼神游离不定，面色略带娇羞的吉娜！
第50章 讨要吉娜
戴琳伸手抓住吉娜柔软的手掌：“你愿意跟我？我可什么都不是……”
吉娜脸上闪过一丝强烈的羞涩，但却没有挣开戴琳的手，认真地看着戴琳说：“我见识过很多人，没有谁像你这样，甘愿为不认识也毫不相干的百姓做这么多。你对他们都那么好，那如果我成为你的私人财产，你又会对我多好呢？”
顿了顿，吉娜的声音突然小了两号：“要是成为了你的人的话，我，我还想你帮我继续疗疤呢……”
看着神色忸怩，妖艳若滴的吉娜，戴琳的客套话全给憋了回去。
——都是自己人了，还客气什么呢！戴琳突然间充满了豪情，一整天的疲惫与沮丧都一妥而光！
☆☆☆
第二天，戴琳跟吉娜一起拜见乔恩。乔恩一开始还以为戴琳要跟他一起回家，没想到戴琳开口就让他发愣：
“乔恩殿下，我来这里，是想请您将吉娜赐给我！”
乔恩愕然：“那……你跟我回拜拉席恩公国吗？”
戴琳摇摇头。戴琳从乔恩和皮埃罗两人身上，感觉他们国家真是烂透了。他完全没有前往效力的想法：
“乔恩殿下，拜拉席恩不缺自然法师，但维德兰特缺。在彻底解除亡灵危机之前，我不愿离开这里。这也是我向您要吉娜的原因。她是我不可多得的助手。”
乔恩歪着头看向吉娜与戴琳，一脸纠结。
他一开始倒还真有意让吉娜跟戴琳在一起，用吉娜钓到戴琳。
没想到戴琳这鱼不但上钩，还要把饵给吃掉跑了！
吉娜……可是一个好玩具……
不过乔恩想到吉娜浑身难看的伤疤，顿时没了兴趣。
也罢！戴琳救了他好几次命，他若想把这些恩情换一个女人，还是个不能生崽的半兽人，就给了他又如何？
吉娜虽然算是他一手提拔的精锐，但也不是什么不可替代的属下。用她换戴琳的救命之恩，这买卖也划算。
想到这里乔恩问吉娜：“戴琳向我讨要你。你愿不愿意跟随他？”
吉娜哪怕身上的每一处细胞都欢呼雀跃地喊着“愿意”，脸上还是极为小心地不露出一丝表情：“我的一切全凭您的吩咐，殿下。”
看到吉娜这副表情，乔恩非常满意：“戴琳是个很有天赋的自然法师，我将你赐予他。从今往后，他就是你的主人，是你忠诚的最终效忠对象。你可有意见？”
吉娜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我，我不敢有意见！”
乔恩哈哈大笑，从随身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张卷轴递给戴琳：“这是吉娜的魂契。签了它，她就是你的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戴琳问：“何事？”
乔恩脸色一板：“不准享用她的身体！”
吉娜大惊失色。
却见戴琳若无其事地从乔恩手中接过魂契，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仔细收好，摇头对乔恩说：“对不起，我无法答应你。因为她的身体我早就享用过了。”
吉娜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她才发现原来戴琳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也很不错！
乔恩都被戴琳弄笑了。他本来也就是开开玩笑，没想到戴琳倒是大方。
——也不知道戴琳第一次扒开吉娜的衣服时，看到里面狰狞的伤疤时是什么想法。
乔恩坚信他造成的伤戴琳无法修复——吉娜身体上每一寸伤疤，都是牧师们修复修复再修复，直到无可修复后留下的痕迹，是乔恩最高艺术的杰作。
——这都下得去手，戴琳的口味还挺重啊！
乔恩心情突然变得大好。他觉得自己跟戴琳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要不等自己把大地牧师宝拉的身上也绘满自己的艺术后，将她也送给戴琳？
乔恩若有所思地看了在身旁服侍宝拉一眼的，吓得宝拉差点尿了出来。
“好吧。开玩笑的。吉娜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愿意怎么用就怎么用，不用顾虑我。魂契很重要，别弄丢了就行。”乔恩笑着说。
戴琳不动声色地说：“我明白。”
☆☆☆
这片大陆的所谓“魂契”，跟当初孤儿院的费南迪院长给戴琳的维妮的“卖身契”可不同。
严格来说，费南迪为维妮开出的“卖身契”具有法力效应，但并不证明维妮是戴琳的财产。而是维妮的自由被抵押给了戴琳。维妮仍有自己的人权和财产权。只要她愿意并凑够了赎身钱，她可以随时付钱离开戴琳。
但“魂契”上绑定的却是当事人的灵魂。魂契上有当事人的活画像.gif。那个活画像，就是当事人的一丝灵魂。
魂契上的魂丝实在太少，因此失去它并不会对当事人的生活有任何影响。
但是拥有这张魂契，就代表持有人在全大陆所有政权法律的框架下，对当事人无可争辩的所有权。哪怕当事人逃到天边，也可以通过魂契上的魂丝每找回来。
可以说有了它，吉娜就永远都是他的私人物品。哪怕他要把吉娜串起来烤肉吃，或将她体罚至死，他都不会受到任何处罚。
☆☆☆
既然达成了目的，戴琳就失去了继续客套的兴趣。又敷衍地说了几句后，戴琳就起自己有告辞。
“对了，我正要告诉你，杜兰特总督最后决定接受比斯特大祭司的提议：全省全面停止班农悬浮剂的使用。除此以外不对外公开任何不利于民心稳定的因素。他希望你能理解。”乔恩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明白了。我会想办法的。”戴琳说。
乔恩原本以为戴琳会愤怒地骂街。没想到戴琳表情还算镇定——
——不过他对政治根本毫无兴趣。上面那段话还是杜兰特总督求他他才说的。说完他就什么都不管了！
告别完乔恩。心情激动的吉娜不等走远就跳进了戴琳的怀里，两腿夹住戴琳的腰，低着头，羞涩地问：“你来帮我疗伤啊？”
这个姿势下，戴琳的脸和嘴唇正对的就是他之前已经帮吉娜修复过的——部位。
戴琳将她放了下来。
“我们今天还有一件事要办。”戴琳正色道。
吉娜一怔，全身的火热渐渐好的褪了下去。
“我听你的。”吉娜说。
吉娜原本以为戴琳要他去刺杀比斯特祭司或杜兰特总督，但戴琳说出来的地方却大大地让她吃了一惊：
“我们去找黑金实业。”
黑金实业，纵横狮心王国的商业巨头。平时没少赚百姓的黑心钱。是很多清流贵族都看不起的对象。
——戴琳找他们干什么？
第51章 黑金实业
黑金实业是势力遍布全国的大型财阀。
在戴琳的认知中，黑金实业所涉及的经营范围非常广。其一是各种魔法物品、神奇动、植物和高附加值艺术品、炼金产物等等。其二是遍及全国的房地产和三俗产业，赌场、酒肆、旅馆、姫院……很多背后都有黑金实业的影子。
黑金实业还有一个非常响亮且臭名昭著的外号：“黑心实业”。这不单单是因为上面举的这些例子多不怎么道德或合法，更因为他们涉及参与的“神奇生物交易”甚至“亚人类交易”。
【神奇生物交易】是个非常复杂的范畴，很多神奇植物的交易属于神奇生物效易；乔恩制作并收藏的那些神奇动物标本如果拿去卖，也属于这个范畴。再扩大一点，活的腾蛇、水猿，甚至大多数智慧非人型生物，比如智慧之树、小勺子，甚至于被乔恩洗劫过的鹿妖等等，对它们的处理也都属于这个范畴之中。
而【亚人类交易】是【神奇生物交易】中非常非常特殊且复杂的一种。
从伦理道德上，上述几种情况的合法与不合法，一定程度上应该是明确并且没有什么悬念的。
但在以狮心王国为首的大陆人类国家的律法中，对神奇生物交易的规定很迷惑，或者说一定程度上反道德。
比如，除战略资源以外的神奇植物，比如戴琳自己的收藏，它们的交易往往受国家法律保护。这个很好理解。
腾蛇这种非常珍惜，在精灵王国属于保护生物的生物，对它们的猎杀与交易，在大多数国家都不是合法的——这个也不难理解。
但接下来的就有些奇怪了。
比如对于鹿妖，精灵王国将其当作“国家财产”，禁止【出口】！
对，是禁止出口。所以乔恩在无尽森林内，对鹿妖干的那些事——并不受精灵王国的法律约束。
而在其他人类国家，鹿妖既不被当作【亚人类】，也不属于珍稀【神奇动物】，所以对它们的走私贩卖甚至……你能想到的任何事情，不违法。
而像精灵、兽人、狼人、羊人等种族，以及相互间杂交出来的半族，它们被认为是【智慧人型生物】，算入【亚人类】，意思就是比人类更加低等的人类。
在人类国家的律法中，对待【亚人类】的态度是：“亚人类的权益由其主人代理行使。亚人类的交易实行备案管理，禁止交易有主的亚人类”。与此相配套的，是每个国家各自的《亚人类认主法案》。
简单来说，就是亚人类的人权在“它们”有主的那一刻算起。
为什么橙月和莱昂纳多会认为人类世界“很可怕”？因为自由的精灵行走在大街上，被打被骂被杀被强×都是无处申冤的。甚至可以被当作“无主之物”，被抓去官府进行认主备案。
矮人是唯一不算在【亚人类】的亚人类。因为几百年前矮人王国依附并融入人类王国的时候，作为依附条件，当时人类的国王亲口答应了矮人国王，不再受理矮人的魂契认主备案。
但哪怕这样，在一些极端保守的国家，比如拜拉席恩公国，也偶有矮人，尤其是女性矮人被迫成为人类奴隶的新闻。
而灰妖精是唯一一个在政治地位上等同于人类的【异人类】，这是另一个故事。
人类王国的这项法律被周边部落及精灵王国抗议了很多年，回答永远是“祖宗之法不可改”。
什么祖宗之法不可改。这套逻辑背后的核心问题根本不是什么道德、人権，而是人类希望能借助这条法案，不断削弱周围的部落。
而周围各部落其实也心知肚明，却无可奈何。
黑金实业的一大业务，就是去周围部落偷猎，走私人口并高价卖给国内有需求的人。亚人类人口贩卖产生的罪恶罄竹难书，哪怕正常人类百姓，也都觉得这不是人干的事情。
吉娜生为半兽人，当然对“黑心实业”没有好感。
☆☆☆
黑金实业在鹰击堡的总办事处离官府政务大厅很近，是鹰击堡最繁华的地带。戴琳先带着吉娜去政务大厅将最后一步【亚人类交易备案】的手续办完，把自己的魂丝跟吉娜的绑在一起，然后才去黑金实业。
守店的经理是一个两百多斤的胖子。一看戴琳身后跟着的吉娜的打扮和身段模样，立即脸上堆笑地迎了上来：“贵客到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不知这位贵客如何称呼？所为何故？”
戴琳愕然。他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当作“贵客”。吉娜微微一笑，在戴琳耳边解释说：“我是不是很有排面？”
戴琳这才恍然大悟。像吉娜这样优秀的半兽人，如果放黑市上销售的话价格必然不菲。而且不是特别有钱，或特别有势力的人，大概率还保不住吉娜。也难怪黑金实业的人精经理会立即将戴琳当成贵公子。
不过正好。
戴琳立即进入演戏状态，大大咧咧地点头说：“嗯，我叫戴琳・斯塔克。有一笔大生意想跟你们谈，有没有适合商谈的房间？”
“有！有的。请跟我来。”大胖子经理立即笑容可掬地在前方带路，将戴琳带入了店铺内部，经过一条曲径通幽的庭院长廊，来到一间装潢古朴奢华，香薰缭绕的房间。
“请进入稍等。”大胖子经理说。
戴琳牵着吉娜的手走进房间。两人刚把主仆关系确定，各自越看对方越顺眼，一时差点把持不住。还好没等多久，门外一声“久等了”，接着一个穿着点嵌水晶的深红色束腰长裙的女子端着三碗热茶，推门而入……
好漂亮的女子！戴琳忍不住赞叹一声。只见她黑发柔顺，肤色白皙，眼神妩媚，嘴角含笑，长长的穗状水晶耳环垂到颈部，无处不散发出惊人的魅力。
深红色的法师长袍被她用水晶腰带环腰一束，显出与从不同的风格品味与的细瘦腰肢。
黑发女子不紧不慢地来到戴琳和吉娜身前，先给两人上茶，然后自捧一杯，在戴琳身边似亲近却又不至于挑战吉娜神经的地方坐下，微笑地向二人行礼：
“黑金实业鹰击堡业务经理萨丽・林斯，见过斯塔克大人。您对抗邪恶亡灵的伟绩，我们都十分敬仰。有什么我们可以做的，我们非常愿意效劳。”
戴琳大为惊讶。他在乔恩军中的事不算绝密，但仅仅通过名字就能把他的情报这么快总结出来，黑金实业果然很有能量啊！
既然如此，戴琳也就不卖关子了，他正色说：
“我认为稻米丰收之时，会是维省乃至全国的巨大灾难。同时也将是无比巨大的商机。我想赌上我的全部身家，跟黑金实业合作在干一场！”
第52章 各取所需
萨丽・林斯的眼中异彩连连。
这个戴琳，其实自打他鹰击堡城门口一战后，就被她重点关注了。原因：
第一、是他第一个发现亡灵入侵的迹象，这份观察力让人惊叹；
第二、虽然外界均宣称多罗城主是为皮埃罗所杀，但据她搜集到情况表明，多罗城主其实是死在戴琳手上，而戴琳还同时救下了拜拉席恩公国的乔恩殿下，实力不可小觑；
第三、戴琳据说治好了大地牧师和光明牧师都无法驱除的亡灵毒素，自然法系上的造诣十分精深。而且戴琳是现在维德兰特行省少数残存的自然法师之一。物以稀为贵；
第四、戴琳疑似涉及了城外圣光孤儿院的爆炸事件。当时圣光孤儿院上升起的巨大的蘑菇云，远在数公里外的鹰击堡都有大量目击人士。
虽然不知道戴琳是如何办到的，因为自然法系并不是一个追求高伤害力的法系，但是毫无疑问，戴琳的威胁力要比他目前展示出来的能力还要强上许多；
第五、戴琳在城主府之战中，一个人干掉了城主府内最厉害的城主夫人和城主之子，几乎是一人占了五成功劳。据说，在战后他和现任鹰击堡城主把持了多罗家的金库，把多罗城主硬生生搜刮成了“清官”——笑死人了，多罗家有多少钱，她会不知道道么？所以她几乎可以肯定，戴琳此时身上的钱财，绝对是一个非常大的数字。跟他一起做生意，是可行的。
最后、从她收集到的戴琳和比斯特的论证过程来看，戴琳的理论非常晦涩，但不见得没有道理。而比斯特的理论简单明了，所以漏洞也非常明显。两人的论证其实都有问题。
对于萨丽来说，这其实只是个经济问题而已：想保经济，就听比斯特的；想保百姓一方平安，就听戴琳的。杜兰特总督想保什么，不言自明。
——比斯特是自然法系南方派系中的代表人物，立风城的自然神庙的首席大祭司！跟他辩论得难分胜负的戴琳却才刚刚十四岁！
如果要找一支可以投资的潜力股，有谁比得上戴琳？
最起码在她负责的鹰击堡里，没别人了！
☆☆☆
“喂，你还好吗？”戴琳在萨丽眼前晃了晃手。
“跟我说说，你想怎么合作。”萨丽回过神来，妩媚地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朝戴琳的方向又坐近了一些。
吉娜翻了一个白眼。
☆☆☆
戴琳虽然抄家得了点浮财，但他当时对钱没什么特殊要求，所以他要的多是魔法物品。数百公顷的良田产粮，全买下来他肯定是没这个钱的。说服黑金实业买下来……人家也不是慈善家。
所以戴琳提出的方法非常简单粗暴：假设还有一个月稻米收割，收割完一到两个礼拜后，可能会出现大面积亡灵感染。那戴琳就争取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把亡灵解药，或者预防性药物给开发出来。戴琳负责研究开发，黑金实业负责制造。有多少病人就有多少生意！黑金做不做？
当然，安全的药物开发是需要大量的时间的。一个月的时间，别说临床了，只怕动物试验都来不及做，开发出来的药物安全性只能直接拿病人来测试。但是——小概率因为副作用死，100%变成亡灵死，你选一个吧？
到时候亡灵潮出现。药物在手的黑金实业把销路一直铺到乡村，出现一个治一个，或者全民服用预防性药物，让自己的产品成为百姓刚需——甚至迫使杜兰特总督从国库里掏钱来高价购买，又能赚钱，又能养望，洗白黑金实业那因为人口贩卖而黑得跟煤炭一样的人品。岂不美哉？
当然，也不能只说好话。
药物研发不但耗时，还耗钱，耗资源。戴琳哪怕有这个能力和经验，本身接触到的试验器材、药剂实在是太少了。很多东西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所以还真得求黑金实业来帮忙。
戴琳的这个提议的确是打动了萨丽。
戴琳很聪明，他的计划并没有让萨丽很为难。一时的投资风险和一个月后可能的巨大收益相比简直跟无本买卖一样划算。萨丽作为鹰击堡的区域经理，这点资源的风投权限她还是有的。所以她的注意力很快就从“是否合作”过渡到“如何合作，如何分成”上面来。
戴琳对钱的多少并不在乎。他来的时候其实都抱着如果黑金实业的人不同意，他就提议用自己的钱去购买试验材料的打算。那样的话，黑金唯一要出的只是收集材料的劳力而已，没理由不和自己合作。
但萨丽比他想象的更加大胆激进，直接就同意了研发费用一切由黑金负责，甚至告诉戴琳，这段时间他的任意开销都可以算在研发费用之中——包括找小姐姐放松自己。听得吉娜想打人，因为她几乎肯定这话是萨丽故意说给她听的。
最后如果药剂如果开发成功，戴琳将公开处方，并全权委托黑金实业生产销售。金额（黑金）八（戴琳）二分成。对于这个比例，萨丽是作了跟戴琳打口水仗的准备的，不料戴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当然，戴琳留了一个漏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都得到了意外之喜。
黑金实业的效率很快啊，“啪”地一下，契约专用卷轴就被萨丽拿出来了。只见萨丽的左右手分别轻轻盖在两张空白卷轴上，手心浮起淡淡的黑色光芒，片刻间，两份一模一样的契约便已作成。
“黑暗魔法师！”吉娜惊呼一声。
黑暗魔法师，戴琳还是第一次看见。
在光明神教被奉为国教的狮心王国，作为光明神教死敌的黑暗教派，还真是不多见。黑暗教派虽然不被待见，坏人比例也的确比较高，但好歹都是活人，并不像亡灵那样被所有国家通缉。
戴琳接过契约看了一眼，大致没问题就想签字。没想到吉娜抢了过去，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仔细检查了好几遍，实在发现不了问题这才点头还给戴琳，还羞赧地一笑：“我是听说，每一个黑暗法师都是签契约的专家，怕您吃亏……”
萨丽微微一笑，等戴琳在两份契约签完字后才抿嘴笑着说：“我办事向来公道，您大可放心。为了庆祝我们的新合作，我回头送您一位暖床的半精灵漂亮女孩。特别年轻，特别漂亮，皮肤特别白净，还是处女呢！”
“啪”的一声，吉娜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第53章 壕气扑面而来
戴琳似乎也感受到了萨丽和吉娜之间莫名其妙的火气。
按道理萨丽作为大型商业公司的区域经理，没必要跟一个小小的“侍女”斗气。但是话又说回来，像萨丽这样做到鹰击堡区域经理的黑暗法师，她在想什么，以戴琳这点情商哪里琢磨得出来！
戴琳连忙说：“半精灵女孩就不用了。赶快带我去看货吧。我需要很多东西。”
萨丽也没有坚持，闲暇地挽着戴琳的手臂，跟他一起出门。
吉娜也想这样做，但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没那么厚的脸皮。
☆☆☆
萨丽热情地带戴琳逛了一下这里的药剂仓库。戴琳感觉这个女人有点亲昵过头，但他现在的心思没在这个地方，很认真地清点了一下他需要的东西：
首先，是大量的试验动物。
生物试验用得最多的动物还是小白鼠，但这东西黑金实业并没有。不过巧了，当戴琳将上述要求说给萨丽听后，萨丽若有所思地伸出右手，在空中划了几个圈圈。
只见萨丽伸出的食指上出现一个个黑色光点，在空中组成一个细细的光晕——
接着萨丽手指一勾，从光晕中勾出一只长尾巴的小黑鼠出来。
小黑鼠体长只有中指大小，尾巴却和体长相当。被吊在半空中，小黑鼠吃痛吱吱作响，拼命想反咬萨丽却无能为力。
“这些老鼠，它们是异位面的生物吧？唔，就不知道和本位面的人类亲缘关系近不近……”
戴琳接过小黑鼠。开始细细地摸它的骨骼，观察它的形态生物学特点。小黑鼠想咬戴琳，但戴琳铜杉木上身，它哪里咬得动？
萨丽捂着嘴吃吃地笑：“老鼠怎么会跟人类亲缘关系近呢？你真幽默。”
戴琳真是没法解释了。
不过看小黑鼠的形态，跟正常的老鼠没有什么区别。
完全不同的物种，因为生态位相近，最终演化出相近的形态及结构（趋同进化）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应该还是能用的。
“这种小黑鼠，繁殖能力强不强？”戴琳问。
“我可以用黑魔法复制它，一模一样的要多少只有多少只。但是它们五天之后会消失。”萨丽说。
戴琳有些惊艳地看着萨丽。果然每个法系都有它奇妙的之处。
不过戴琳发现问题：“你复制的小黑鼠是魔法生物，还是真正的生物？必须要真正的生物才能做试验。”
萨丽“哦”了一声，追加一句：“那就只有用魔法召唤了。这种老鼠，黑暗位面要多少有多少。要差不多大小的也很简单。”
戴琳点点头：“那就先来200只吧！我需要200个鼠笼分开装老鼠，你再给我来一个能装鼠笼又不会伤害老鼠的空间装备。要标准老鼠饲料——呃，大米吧。另外，您这里目前所有的恢复性的药物及所有药材都来一份。炼金术士们常用的溶剂也给我每样弄一点。所有药材写好标签，分别装好，放在空间装备里。对了，有没有适合十二三岁小女孩用的光明牧师的魔法装备？也给我来一套……嗯，我用它来测试光明装备对于死亡能量抗腐蚀性的研究。”戴琳说。
萨丽身体一僵。差一点没能维持笑容。
常用药剂、药材太多了。只怪她一开始为了投资戴琳，话说得太满，没想到戴琳还真是不客气。
适合十二三岁小女孩的光明牧师装备是什么鬼？戴琳以为自己不知道他有个光明法系的，12岁的“干妹妹”么？
不过谁要自己话说得太满了？当时为了气那个半兽人小侍女，可是连“找小姐姐的钱都报销”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萨丽转念一想，戴琳是潜力股，这点小钱，投了也就投了。于是干脆答应，还问十二三岁小孩的身高参差不齐，要不请戴琳的“妹妹”过来试一下衣？
这下轮到戴琳害臊了，忙说不用了，你看着差不多就行。
接着萨丽挽着戴琳走入地下通道，来到黑金实业王国东南方面的地下总仓库。哪怕是萨丽也没有它的管理权限。
那是一个有足球场一样巨大，二三层楼房那么高（深）的令人震惊的地下建筑群。仓库里是纵横排列的数十排货架，放着数不清种类与数目的各种货物——能放在地下仓库的，还都是值钱的东西。地下货仓有十来个出入口，里面灯火通明，没日没夜地忙碌着数百名戴琳说得上名目和说不上明目的智慧人型生物。人类或矮人监工通过哨子及皮鞭吆喝指挥工人们不停工作。
站在仓库入口，看着眼前及身下如此浩大的地下仓库，就像进入了一个巨大的蚁巢一般，戴琳还是吉娜都是一脸震惊。
早知道黑金实业有钱，但这么有钱，还真是无法想象。
“这里工作的亚人类全是黑金实业的私有财产。”萨丽怕戴琳有什么不合时宜的道德感，还补充说明了一句。
戴琳伸手捏了捏吉娜的小手。不过他和萨丽都想多了。吉娜在乔恩王子的手下办事，什么残暴的事情没见过？人类指挥其他种族干体力活的事而已——跟吉娜自己曾受过的虐待相比又算什么？
萨丽见两人没有问题，于是拉了一下旁边的铃当。只见地底面一个两角羊人卖力地摇动齿轮，将一个大铁厢子拉了上来。铁厢到达楼顶后两扇门自动打开。
——这不就是人力拉动的电梯嘛。
“这是灰妖精的技术，他们称之为【人力梯】。请。”萨丽盛情邀请。
戴琳“咦”了一声。感觉这灰妖精怎么也像穿越者？
其实二三层楼的高度，直接跳下去都行。但萨丽非要讲排场，戴琳也只能接受好意思，感受了一把坐“人力梯”的感觉。
到了最底层，萨丽让羊人为他们三人叫一辆“马车”。所谓的“马车”，乃是一辆装潢非常华丽，设有舒适坐椅的，由马妖拉的车。
马妖有点像鹿妖，是六肢生物。下半身四脚像马，上半身肌肉强壮像人，但马妖的外貌长得比鹿妖粗旷丑陋得多。艾迪卡拉大陆生物分类学上的旷世奇作《人类杂交图谱》上明确说：马妖与人类存在完全生殖隔离——也不知道那本书的作者是怎么下得去×的。
马妖拉着戴琳一行人从第一行开始走。这里每一排的货架都有两层楼高。最下方写有货物的分类、文字说明，以及放置地点的隔间编号。每排货架有四个“人力梯”，每隔大概两米左右是一层，每层还设有专门供人行走甚至推车用的走廊。从最下方往上看那几层楼高的货架，那“壕”的感觉压脸而来，与之前从上往下看又有所不同。
第54章 筛选成功
萨丽先让马妖带他们去家具区，弄了一个药铺装药用的药柜，放进空间戒指中，然后自己开始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上捏黑魔法：
只见萨丽戴着空间戒指的左手摊开着，右手则在空间戒指上不断做着手势。就看见在黑隐隐的光点之中，一只只小黑鼠惨叫着被召唤出来，刚露出头就被瞬间扔进空间戒指中的药柜里。
看萨丽那娴熟的手法，连戴琳看了都又惊又怕。看来这女人哪怕不做黑金实业的区域经理，也会是一个了不得的黑暗法师。
戴琳要了一个大容量空间戒指。开始疯狂“扫货”。他要的主要是各种炼金材料，神奇植物的入药部分，样多，但每一种的量都不多。途中看到很多令人眼馋的神奇植物，也很好地压抑了自己的贪欲。
萨丽看他如此识趣，倒是有些意外。
因为一开始戴琳可是连维妮的装备都想找萨丽去报销的。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萨丽在谈判过程中对戴琳够好，戴琳就不再好意思去再要任何与试验无关的东西。
反之，如果萨丽从谈判开始便斤斤计较的话，那戴琳可能真就要探讨探讨那些神奇植物的种子“是否对亡灵毒素有效”了。
戴琳搜集了大概四百余种物质，萨丽也帮他抓了近三百只小黑鼠，两个空间戒指都交给了戴琳，戴琳顺便再找萨丽要了十二名温顺的羊人和牛头人当助手帮忙做试验。
萨丽听说戴琳目前没有正式住所后，还为戴琳提供了一个暂时的住处：在最繁华地带的一处大豪宅。
戴琳大喜，当天就让助手们帮忙，将戴琳目前的试验摊子全部搬到萨丽为他提供的豪宅之中。
☆☆☆
不过合作虽然定下，但剩下时间已经很短了。谁都无法体会戴琳现在心中的急迫感。
戴琳得到萨丽这么大力的支持，全部是因为戴琳给萨丽画的大饼。如果到百姓出现亡灵化之时还没有筛选出合格的药物，那乐子可就大了。
筛选药物首先要得到正在亡灵化的小鼠。
戴琳将萨丽给的小黑鼠分为三部分，一部分用正常方法喂养污染饲料，大概三到五天能得到亡灵化小鼠；
一部分直接用已经变成亡灵的小鼠撕咬小黑鼠，实现其更加快速（1天之内）亡灵化；
最后留一部分小黑鼠当对照。
然后是预备试验。据维妮介绍，戴琳在乡下找到了那种很容易僵尸化的黑色甲虫，通过对甲虫处理或预处理，初步找出对逆转或预防亡灵化有一定效果的药物。
用黑色甲虫第一批筛出来的药物，绝大多数是各种生命恢复药剂、体力药剂、性趣激发药物、活血药剂。这也算是在预料之中。
接下来的正式试验1：戴琳为正在亡灵化或部分亡灵化的小黑鼠投喂各种预试验中筛选出的治疗药物，看是否能减缓甚至逆转小黑鼠的亡灵化；
试验2：提前投喂小黑鼠各种预备试验中筛选出的预防药物，看是否能预防或抑制小黑鼠的亡灵化。
为了赶时间，戴琳决定将一部分试验搬到无光之罩或空间戒指中去。
因为时间符文的原因，灵田的时间流速是正常的两倍以上。放在灵田内的无光之罩和空间戒指，其进展速度也与灵田相同。
那些需要长时间等待的试验，放在无光之罩或空间戒指中做，最少就是两倍的效率。空间戒指是正常试验，无光之罩因为是亡灵空间，生命药剂更难发挥作用，被用作为严酷试验。
戴琳还把试验结果和记录都通过小橘子跟橙月分享，以便从她那里得到精灵自然法师的意见及推荐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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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灵田中戴琳有三个小助手：小勺子（白蛇）、小棋子（小骷髅）和小篮子（水元素）。
小棋子在无光之罩中修复得很不错。随着实力的增长，也生成了一点类似人工智能般简单的智慧。能够机械地完成戴琳或小勺子给的任务。
可能是因为它的灵魂核心曾被灵田“消磁”的缘故，小棋子的本质属性仍然是灵田生物，对可以通过心灵沟通接受戴琳的指令，并对戴琳的命令绝对服从。
这个发现让戴琳似乎找到了小勺子的诞生原理的一丝灵感。但依旧有很多谜底有待揭开。
【小篮子】是城主夫人美兰尼的水元素戒指中囚禁的“水元素宠物”。
元素生命是单一元素因为机缘巧合集合在一起形成元素结晶，再在结晶的基础上形成的具有微弱智慧的生命。它们天生是元素的操控者。
元素生命形成过程复杂且漫长，在单一元素富集程度较高的环境中较易出现原始的元素生命。
有点类似于在死亡能量强烈的古墓里，里面的尸体容易“尸变”，但是概率比尸变更低。
戴琳将水元素戒指放进灵田，然后试图将里面的水元素拉到灵田中来。
结果表明，水元素的核心只要一拉出戒指，哪怕只有一点点，也立即有元素消散的趋势。
当时戴琳忙着做试验，就把这个任务交给小勺子，吩咐它一旦发现水元素在快速消散，就送回水元素戒指让它恢复，等它恢复得差不多了再拉出来试试……
后来戴琳手忙脚乱地干了一个多礼拜，也顾不上管灵田，结果等他久违之后再次进入灵田时，却发现变形成小勺子形状的水元素正和小勺子一起快乐地玩耍……
完全不知道小勺子是如何办到的。
戴琳将水元素戒指放到灵田的水池旁，让水元素以戒指为家，灵田、无光之罩为游戏场，萨丽给的空间戒指为职场，好好跟小勺子学习。
因为城主夫人叫美兰尼，所以戴琳将水元素起名为【小篮子】。
新生的小篮子的智商也很死板，甚至还不如小棋子。不过在小勺子的指挥下，干简单机械的工作并没问题。
于是戴琳命小勺子为灵田大总管，给予她出入水元素戒指、无光之罩和萨丽空间戒指的权限，让那两个小傻子都听小勺子的吩咐。
戴琳把要等待的试验都放入灵田，然后告诉小勺子要干什么，让小勺子指挥小棋子和小篮子辅助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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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和灵田两处的各种试验繁琐之处不再细述。在第二周结束后，戴琳筛选出了第一批可能的治疗恢复药物。
效果最拔群的，就是戴琳的【珍珠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