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嗯,是我
沈晟泽蹙眉看向两人,“你们是谁?”
话刚问完,见白枫那个废物出现在视线里,神色变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是你?”
白枫目光扫过大床,眸色一瞬间如黑云压城般,漆黑没有一丝光亮,他看都没看沈晟泽一眼,大步朝房间走去的时候冷冷吩咐,“拖出去!”
“是。”门口两男人恭敬应了一声。
沈晟泽虽然觉得今晚的白枫似乎有些不一样,但脑子里对这个废物一无是处的认知太过根深蒂固,以至于场面明显已经失控了,却还搞不清状况的伸手去拉白枫,“你这个废物谁让你进来坏我好事的?”
然而,他连白枫一片衣角都没摸到,就被门口进来的男人一把握住了手腕。
一个用力。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伴随着沈晟泽尖叫的哀嚎声在房间里响起。
沈晟泽疼得脸色煞白,过多的叫喊还来不及发出,就被人一拳打在门面上,直接晕了过去。
两西装男立刻将软如烂泥的沈晟泽拖出了房间。
白枫来到床边,脱下外套,弯腰想将衣服盖在衣衫凌乱的江妤汐身上。
江妤汐蜷缩成一团,感受到有人靠近,身子抖得厉害,满脸惊恐的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白枫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如纸,脸颊肿胀明显留有指印的女人,心口猛然缩紧,疼了一下,淬了冰般清冷的眸子瞬间温和下来,嗓音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江妤汐,我是白枫。”
“白枫?”江妤汐低喃一声,缓缓抬眸。
“嗯,是我。”白枫轻声应着,生怕声音大了再吓着她。
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是男人俊逸出尘的脸,乌黑匀长的眉,深邃如潭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菲薄紧抿的唇,是白枫,真的是白枫。
江妤汐小嘴一瘪,眼泪如开闸的洪水,哗哗的往外流,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突然见到靠山的小孩子,哭着喊:“白枫……”
白枫将西装外套盖在江妤汐身上,然后伸手去解她手腕上的绳子。
手得到解脱,江妤汐起身一把抱住面前的男人,紧紧地,不敢松手,怕他的出现只是一场梦,怕她一松开,他就走了,她又会掉入那让她绝望的无尽深渊。
白枫身子微僵,下意识伸手想要推开江妤汐,感受到她瑟瑟发抖的身子,大手顿在空中,过了两秒落在她纤瘦的后背上,轻轻拍着,“没事了,别怕。”
声线僵硬又温柔。
也许是剧烈挣扎导致精疲力尽,也许是身体太虚支撑不住,又或者是一直紧绷的神经,在发现自己安全后突然松懈。
江妤汐哭着哭着晕了过去。
白枫感受到抱着他脖子的手力道松了,怀里瑟瑟发抖的女人也软了下去,推开,才发现她满脸是泪的晕了过去。
温热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一手穿过她白皙的脖颈,一手穿过她膝弯将她从床上打横抱起,起身的瞬间看见了窗边闪着红光的摄像机,眸色猛然凌厉,眉眼阴鸷层层落下。
他放下江妤汐,打算去拿摄像机,刚起身,袖子被什么东西扯住。
低头,一只纤细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视线落到江妤汐面上,她细眉紧蹙,小脸上满是恐惧,闭着眼睛,嘴里无意识的低喃,“别丢下我……”
看来她真的被吓坏了。
“我不走。”白枫去拉江妤汐的手,她攥得很紧,根本拉不开,他只好在床边坐下,大手在她柔软的小手上轻轻拍着无声安抚。
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松手。
白枫拿走三脚架上的摄像机,然后抱着江妤汐出了房间。
客厅,两个卫衣男被封住嘴捆住手瘫坐在地上,见白枫出来,慌忙跪了起来,一个劲的朝他弯腰,嘴里发出呜呜的求饶声。
白枫压根没理会他们,漆黑视线落在晕过去躺在地上的沈晟泽身上,眸光霎时寒锐,犹如杀人于无形的冰锥,锋利还冒着冰冷的轻烟,“杀了他!”
声音低沉,平静而寒凉无度。
西装男犹疑两秒,硬着头皮对白枫说:“周总说事情不宜闹大,以免暴露您的身份。”
白枫抬眸,染了寒霜般的眸子如鹰隼般射像西装男。
赫爷眼神太过摄人,西装男不敢直视,慌忙低下了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守在门外的男人走了进来,朝白枫微微鞠躬,“周总刚才打来电话,说江遇安报警了,警察已经朝这边来了,让您尽快离开。”
低着头的西装男霎时松了一口气,朝进来的男人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怀里的女人突然低低抽泣了一声,小手拽着他的衬衫,身子蜷缩着朝他怀里拱,像极了一只受惊不住往温暖地方寻求安全感的小猫。
白枫将怀里的人儿抱紧了些,他的人,他可以欺负,别人不行,将她欺负成这样,交给警察太便宜他了,沉默一瞬,冰冷目光移到沈晟泽裤裆处,“废了他。”
西装男心领神会,觉得赫爷是真的狠,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废了那处,比死更残忍,“是。”
楼下车内,周峰心急如焚的望着酒店门口,他是巨亚集团明面上的总裁,抛头露面的事都是他在做,在京都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他和赫爷的关系不能让大家知晓,所以两人不能一起出现。
他本打算带几个人上去将江妤汐带走,但是赫爷不同意,非要亲自去救人。
赫爷的身份比他的身份更为敏感,尤其如今计划正在关键时期,若是让白家那边知道赫爷还活着,那这段时间所有的谋划只怕都要化为泡影。
只是赫爷决定的事,哪有他质疑的份,徒留他在这里备受煎熬,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车门打开,周峰见白枫抱着江妤汐,微微愣了一下,但只一瞬又释然了,赫爷都冒着身份暴露的风险上去救人了,抱一下算什么。
他家赫爷这算铁树开花了吧?
白枫感受到周峰异样的视线,朝他投去一个毫无温度的眼梢,冷冷开腔,“你坐前面。”
“好。”周峰立刻从另一边下车,钻进了副驾驶,待白枫上车后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刚启动,楼上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
周峰脸色突变,猛然回头看向后座,“赫爷?”
137,他不是死了吗?
白枫目光落在怀里女人并不安稳的睡颜上,不紧不慢道:“死不了。”
周峰悬着的心这才落下,这个节骨眼上若是闹出人命,事情必定会闹大,事情闹大了容易引人关注,警方也会介入调查,这样赫爷就有暴露的风险。
“赫爷,我们去哪儿?”司机问。
白枫沉默片刻,“纳鲁酒店。”
车子驶入大道。
不远处站在夜色中的男人看着逐渐远去的车子,眉间染上疑惑,刚才抱着一个女人上车的那个人……怎么感觉背影有点眼熟?
他不是死了吗?
难不成是他眼花了?
男人摸着下巴思虑,最近手头紧,或许这是一个来钱的机会,不管真假,只要和那位有关,这消息肯定值点钱。
男人眼中浮现贪婪的光芒,勾起的嘴角扯到了从脸颊长至眉角的伤疤,模样阴森,在夜色中有些瘆人。
他摸出手机一边朝酒店走一边将一个电话拨了出去,走到门口,先没进去,而是站在台阶上等待那边接电话。
响了好一会儿那边才接,他语气谄媚的说:“南爷,我是刀疤,您还记得我吧?”
“有事?”一道慵懒的嗓音从那端传来。
“出大事了,不然我也不敢打扰您啊。”刀疤语气夸张,想等对方主动问他,奈何对方一声不哼,他只好主动开口,“我刚才看见赫爷了。”
那端还是沉默。
刀疤知道对方肯定不信,又说:“真的,我看得清清楚楚,他怀里还抱了个女人。”
这次对方倒是说话了,“我记得当时和你说的很清楚,一次了断,敢讹我,你也要想想自己拿了钱,有没有命花?”
意思很明显,压根不信他。
刀疤知道对方是个狠角色,连骨血至亲都敢下手,更何况他一个外人,只是他刀疤也不是吓大的,常在道上混,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南爷说得有道理,既然南爷信不过我,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打扰了。”刀疤说完直接挂断电话,然后转身进了酒店,来到前台,“订一间普通客房。”
服务员看见这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心里就犯怵,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才来了一群凶巴巴的西装男,怎么又来了一个看着就有些凶神恶煞的男人?
服务员有些畏惧的咽了咽喉管,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酒店今晚已经被人包了。”
刀疤眉头蹙了起来,这么偏僻的酒店竟然还有人包?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忙问:“谁包的?”
服务员知道不应该透露顾客的信息,但她已经告诉之前那群人了,也不在乎多告诉一个,还是不要惹祸上身的好,如实说:“姓沈,具体名字我也不知道。”
刀疤蹙眉,姓沈?不姓白?
铃声在这时响了起来。
刀疤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他刚拨出去的那个号码,嘴角勾了起来,他就知道,事关赫爷,南爷不会无动于衷的,走出酒店,接通电话,对方直接问:“人在哪儿?”
刀疤步入夜色,“我是在五环这边一家酒店门口看见他的。”
“你说他还抱了一个女人?”
“是的,抱着一个女人上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女人靠在他怀里,没看清容貌。”
“车牌?”
“晚上太黑,没看清。”刀疤继续说,“不过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事,这么偏僻的酒店,平时应该没什么人,今晚竟然被人包了,南爷,你说这正常吗?”
那端沉默了片刻,“你盯着点,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刀疤有些为难的说:“南爷,我最近手头上事也挺多的,一直盯着这里,只怕……”
“费用我打到你卡上。”
“跟着南爷做事就是爽快。”刀疤笑着保证,“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盯着,发现任何异常一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嘟嘟嘟……
那端直接挂了电话。
刀疤笑笑,并不在意,钱到账就行,他将手机揣回兜里,走到酒店阴暗一角待着,静观其变。
车内。
周峰靠在副驾驶靠背上,眼角余光时不时瞥一眼车后座。
车内光线昏暗,路边霓虹偶尔一闪而过,在车里留下短暂斑驳的颜色,就这偶尔一晃而过的明亮,周峰看见赫爷还是保持着上车时的姿势,将江妤汐抱在怀里。
江妤汐一直闭着眼睛,应该是晕过去了,不过那紧紧攥着赫爷衬衫领口的白皙手指,在夜色中倒是很显眼。
这女人该不会是装晕,趁机占赫爷便宜吧?
不然哪有人晕过去了,还知道攥着人的?
瞧瞧,将赫爷扣到顶的纽扣都扯开了两颗。
不过赫爷都没说什么,他这个局外人就更不会多嘴了。
只是,一向不近女色的赫爷,怎么突然就开窍了呢?
让他开窍的对象还是那个不将他当人看的妻子。
古怪,太古怪了。
难不成赫爷当入赘女婿当上瘾了?
还是赫爷在男女之事上有特殊癖好,喜欢女强男弱,有受虐倾向?
突然,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打断了周峰的思绪,他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江妤汐细眉微蹙,缓缓睁开了眼睛,满目的黑暗和陌生,让她身体猛然绷紧。
白枫感受到了身上女人的异样,垂眸,夜色中正好对上江妤汐慌乱的眸子,知道她已经被铃声惊醒,低声安抚,“没事了。”
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熟悉的俊脸,江妤汐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酒店,她已经得救了,紧绷的身子稍稍放松,转头打量自己在哪里。
意识到自己竟然坐在白枫腿上时,江妤汐才松缓的身子霎时又绷得紧紧的,攥着他衬衫的手猛然松开。
见干净整洁的衬衫竟被她攥得皱巴巴的,她忙用手去抚,才抚了两下,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握住。
江妤汐抬头,对上白枫的视线,他眼底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在翻滚,眸如夜色,深不见底,“你……你的衣服被我弄皱了……我……我给你抚平。”
“不用。”白枫松开江妤汐柔弱无骨的手,暗灼的眸子从她身上移开,看向窗外,“衣服穿好。”
嗓音低沉,透着一股被不知名情绪浸染的暗哑。
138,她喜欢上白枫了?
衣服穿好?
江妤汐疑惑低头,这才发现她刚才给白枫抚衬衫的时候,盖在她身上的外套滑落了下来。
果绿色衬衫被扯坏了,敞开着,露出里面蕾丝花边的胸衣,和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慌忙将滑落下去的外套抓起来挡在身前,然后从白枫身上下来,坐在一旁,手忙脚乱的将外套穿上,两边衣襟抄紧裹住自己。
江妤汐脸红心跳得厉害,内心一片兵荒马乱,低头垂眸,视线落在裹在身上的黑色西装上,独属于大佬的男性气息从外套上散发出来,源源不断飘进她的鼻息。
干净,清冽,挺好闻的。
如果今晚白枫没有及时出现,她就毁在沈晟泽这个畜生手上了!
脑中闪过沈晟泽欺凌她的画面,心中的怒火犹如凶猛的潮水,迅速翻腾。
工程事故一案,沈晟泽推出自己的秘书出来顶罪,逃过一劫。
这次,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可是,她要怎样才能收拾那个畜生呢?
江妤汐脑中突然闪过酒店窗边的那台摄像机,里面有沈晟泽欺凌她的证据,如果将它交给警方,铁证如山,她就不信沈晟泽还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思及此,江妤汐忙朝前面开车的人喊:“停车,快停车。”
司机视线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向后座的白枫。
江妤汐瞬间明白司机只听命于白枫,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语气焦急:“快让他停车,我要回去。”
白枫眉间染上疑惑,“你回去干什么?”
“我要去拿东西。”
白枫看了江妤汐一瞬,转头将放在一旁的摄像机拿过来递给她,“这个?”
江妤汐看见摄像机,愣了一瞬,显然没料到这东西会在白枫手里,拿过来,紧紧攥在手里,“对,就是这个,能送我去警察局吗?”
白枫眼中透着洞悉一切的犀利,“你想将摄像机交给警方?”
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江妤汐点头。
“你考虑过这么做的后果吗?”白枫问。
后果就是她被沈晟泽欺凌的事会曝光在大家眼前,即便她是受害者,也会受到人们异样的眼光,或许从此以后都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让人瞧不起。
这些她怎么会不知道?
但是即便赔上自己,她也绝不能再让沈晟泽那个畜生逍遥法外。
江妤汐抓着摄像机的手指逐渐收紧,目光坚定的看着白枫,“我要去警察局!”
白枫没想到平时挺怂的女人此刻竟如此勇敢,若是换作别的女人,遭遇了刚才那样的事,只怕早已吓得哭哭啼啼脆弱不堪了,她还能如此冷静的考虑问题,深邃眼底浮上一抹欣赏,“放心吧,他跑不掉。”
江妤汐眼中怒气肆虐,似有火光在燃烧,“我要亲手将他送进牢房!”
通完电话的周峰适时开口,“江小姐,我刚接到电话,沈晟泽已经被制裁了。”
“被制裁了?”
周峰看向白枫,见他抿唇,明显不想说什么,猜他应该是不想将那么残忍血腥的制裁方式告诉江妤汐,便也没说明,只点了点头,然后转移了话题,“你的手机还在那边,晚点我让人给你送去酒店。”
江妤汐语气诚恳道:“谢谢。”
周峰摆摆手,“你要谢的人是赫爷,这一切都是赫爷安排的,而且赫爷连夜坐直升机从滁城赶过来,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
“你太吵了。”白枫淡淡打断周峰。
周峰,“……”
赫爷,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既然看上江小姐了,为她做的事,就得让她知道,这样她才能更加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当然这些话周峰也只敢在心里说说,没将江妤汐的事当回事,已经惹赫爷不快了,他哪敢再多嘴,嫌命长么?
周峰将身子转回去,坐好,目视前方,当哑巴。
江妤汐转头看向白枫,见他颀长身躯靠在椅背上,眼眸微阖,眉眼间满是倦意,很疲惫的样子,明显不想多谈,只好将感谢的话咽了回去。
她收回视线,望着外面的夜色出神。
谢谢两个字太轻,不说也罢,今晚这份恩情,她会牢记于心,将来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他。
车子均速行驶在马路上,拐弯的时候,江妤汐突然觉得肩上一重,转头,唇瓣扫到一片肌肤。
是白枫的额头。
她整个人猛然僵住,心如小鹿般乱撞。
下一秒,急忙将头转了回去,磕磕绊绊的说:“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副驾驶上的周峰,察觉后座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无比震惊,赫爷不是有失眠症么?
怎么在车上睡着了?
而且倒在江妤汐身上竟然没醒!
太惊悚了。
不行,回去后,他一定要打电话好好问问邵宇航,赫爷在滁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怎么这么大?
江妤汐等了好几秒也没听见白枫说话,而且他的头还靠在她肩膀上,并没撤离。
她端坐着不敢动,也不敢转头,只用眼角余光朝自己肩上瞟,见白枫闭着眼睛,瞬间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白枫在闭目养神,没想到是睡着了。
万幸万幸,否则她刚才轻薄了他,他肯定生气。
不过,她刚才亲了大佬呢。
江妤汐抬手,纤细手指从唇上掠过,唇角不自觉勾起,不知为何,心里竟有种喝了蜜糖般,甜丝丝的感觉。
耳边是白枫均匀平稳的呼吸声,离得近,他身上独特好闻的男性气息,也似有若无的萦绕进她的鼻息,让她那颗活跃的心,更加的躁动不安起来。
江妤汐小心咽了一下紧张干涩的喉管,壮着胆子缓缓转头,入目的是男人俊逸出尘的脸。
眉毛乌黑匀长,睫毛比女孩子的还要漂亮,又密又长,在眼底打下一道重重的阴影,鼻梁高而挺拔,薄唇幽淡清冷,透着一股子绝情的味道。
那双幽深莫测的眼睛此时微阖着,少了几分凌厉,让他整个人显得温和不少。
平常她都不太敢看他,此时,趁着他睡觉,江妤汐才敢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瞧。
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欢。
等等。
喜欢?
她怎么会用喜欢这个词?
难道她喜欢上白枫了?
不行不行,他可是大佬啊,她怎么能喜欢他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跳太快,导致身体太过紧张,江妤汐觉得有些头昏脑胀。
她抬手抹了一把脸,这才让自己清醒些。
139,要不要我……
车子在纳鲁酒店门口停下,江妤汐担心白枫从她肩上滑下去摔着,在车子停稳前,用手轻轻按住了他的额头。
周峰转过头来,想说到了。
江妤汐修长食指压在唇上,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周峰这才发现赫爷竟然还没醒。
真是天下奇观。
一个患有失眠症的人,竟然睡得这么沉。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周峰也累了,他示意司机在车里休息,之后自己也靠在座椅上,很快就睡着了。
寂静的夜晚,车里异常安静,凌晨两点正是睡觉的时候,也是人最疲劳的时候。
江妤汐不知道是不是太困了,感觉眼皮特别重,人也昏昏沉沉的,很想睡。
但又怕自己睡着了,白枫滑下肩膀磕着碰着哪里,便一直强撑着,努力撑着眼帘,不让自己睡。
在她意识混沌,视线有些模糊的时候,突然有人敲车窗。
叩叩叩!
一下将她惊醒了。
当然,也吵醒了车上熟睡的三个男人。
周峰看见车窗外的男人,立刻下了车。
白枫睁开眼睛,有一瞬间的迷茫,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而且还是靠在江妤汐身上,神色愣怔,内心有些微妙。
看来邵宇航说得没错,他对江妤汐确实没有任何防备。
他从江妤汐肩上离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了捏眉心,让自己清醒,转头见江妤汐在捏肩膀,“麻了?”
嗓音染了刚睡过觉的沙哑,格外低沉性感。
江妤汐捏肩膀的动作顿住,“没……没事。”
白枫点了下头,过了两秒,“要不要我……”
“不用,一会儿就好了。”
白枫深邃眼底浮上丝丝缕缕浅薄笑意,“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你就拒绝?”
江妤汐眨眨泛着困意的漂亮眼睛,“你不是要给我捏肩吗?”
白枫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下巴微抬,指了一下车外,“你自己能走吗?”
江妤汐点头,“能。”
“嗯。”白枫推开车门下车。
江妤汐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准备下车,突然想到什么,顿住。
白枫刚问她能自己走吗?
如果她说不能,他会怎样?
抱她吗?
所以他之前说到一半被她打断的话……
该不会是:要不要我抱你?
不不不,大佬怎么可能会问这样的问题呢。
一定是她想多了。
江妤汐下车,周峰走到她面前,将一部手机递给她,“你的手机。”
是刚才叩车窗的男人给周峰的。
江妤汐伸手接过,“谢谢。”
“应该的,应该的。”周峰笑笑,转而看向白枫,“赫爷,那边事情已经办妥了。”
白枫长身玉立于夜色中,双手插在裤袋里,只淡淡瞥了周峰一眼。
周峰,“……”
赫爷话都不愿和他说了。
在心里叹息一声,周峰又殷勤问:“赫爷,我进去给您订房吧?”
白枫眉心微不可查轻蹙了一下,冷冷开口:“不用。”
周峰识趣闭嘴,不再说话。
“还不走,想我请你上去喝茶?”白枫拧眉看着周峰。
周峰摇头,“赫爷,您早点休息。”然后朝叩车窗的男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上了车,车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白枫转头看向江妤汐。
女人本就纤细,穿着比她大一个套的他的外套,紧紧裹着,更显身形清瘦。
周峰已经查明了她来京都后的所有踪迹。
蠢东西竟然一次献血600毫升,难怪脸色白得吓人,整个人虚弱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白枫有些不放心的再次问她:“你确定自己能走?”
江妤汐觉得她大概是献血了没休息好,然后又没吃晚饭,太饿了,下车的时候确实有些头重脚轻,脚像踩在棉花上似的。
她其实想回答不能走,想看看大佬会怎么做,但是她没那个胆量,倒不是怕他,就是……万一他说要抱她怎么办?
虽然这个几率很小,但她怕那个万一。
“我可以。”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撒谎,江妤汐大步朝酒店门口走去。
白枫抬脚跟了上去。
进入酒店,快到电梯前时,江妤汐突然想起一个事,转身看向走在她身后的白枫,问:“你不办理入住手续吗?”
白枫神色淡淡道:“我没带身份证。”
江妤汐蹙眉,“那刚才周大哥说给你订房你怎么不同意?”
“我忘了自己没带身份证。”语气颇为理所当然。
江妤汐,“……”
江妤汐有些头疼,“那怎么办?”
“一起睡。”白枫说完抬脚朝电梯走去
江妤汐愣在原地。
一起睡?!
不愧是大佬,怎么可以将暧昧不清的三个字说得如此轻飘飘。
电梯门开,白枫走进电梯,转身见江妤汐还傻楞在原地,“不走吗?”
江妤汐回神,快步进了电梯。
慌啥?
不过是同睡一个房间,又不是没睡过。
大佬没当回事,你兵荒马乱个什么劲儿?
淡定!
一番心理建设后,江妤汐乱了节奏的心才缓缓平静下来。
回到房间后,白枫让江妤汐先去洗漱。
江妤汐没有客气,拿了睡衣就进了卫浴间,实在是她太过狼狈,衣服坏了不说,之前被沈晟泽用水泼醒,衣服都湿了,湿哒哒的黏在身上不仅难受,还冷。
江妤汐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感冒了,便没洗淋浴,而是接了一浴缸热水,打算泡个澡。
她脱了衣服,坐进浴缸,浑身被热水包围,暖融融的,真的很舒服,一直压制的困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眼皮似有千万斤重,一个劲的往下掉。
闭着眼睛躺一小会儿好了,就一小会儿。
江妤汐心里这样想着,便趴在浴缸边缘,闭上了眼睛。
今晚发生的事,仿佛像一场梦。
沈晟泽的突然黑化,让她措手不及。
但白枫在关键时刻如天神般降临,更是如梦似幻。
他连夜不远千里来救她,在她害怕至极抱住他的时候,他不仅没有推开她,还拍着她的背说,‘没事了,别怕。’
还有那句:江妤汐,我是白枫。
是这句话将她从地狱拉向了人间。
江妤汐鼻尖泛酸,喉咙涩涩的,突然有点想哭。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从来没有!
她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所有困难都自己面对,也习惯了在没人的时候,卸下坚强的外衣,独自舔舐伤口。
140,唇轻轻相贴
房间里,白枫不知道第几次抬手看表,她已经进去快一个小时了,垂眸沉默两秒,起身,走到卫浴间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
白枫俊眉微蹙,又敲了敲门,“江妤汐。”
里面仍旧没有回应。
白枫将耳朵往门上凑近了几分,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连水声都没有,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他不再敲门,而是大声说:“江妤汐,你再不回答,我进来了?”
凌晨三点,万物俱静。
过分的安静,将人心中的不安无限放大。
白枫身侧的手攥紧了一下,抬手拉开了木质移门,视线里,江妤汐白藕般纤细的手臂弯曲着搭在浴缸边缘,小脸枕在手臂上,乌黑头发如瀑布般垂落,从后背一直延伸到水里。
她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莹白圆润的肩膀,无声彰显着浴缸中的她,没有一丝遮挡物。
白枫站在门口,朝里喊:“江妤汐,你醒醒。”
江妤汐没有任何动作,连眉头都没蹙一下,仿佛失去了生命力般趴在浴缸上一动不动。
白枫再也无暇顾及男女有别,大步进入卫浴间,来到浴缸旁,蹲下身子,离得近了才发现,她小脸白得几近透明,唇却红得有些不正常。
他抬手覆在她白皙饱满的额头上,一片滚烫。
她发烧了。
这个女人,病了竟然一声不哼。
白枫眉头紧蹙,有些生气,气她太蠢,气她瞎逞强,在车上的时候还精神抖擞的说要回去拿摄像机,还说要去警察局,这么能,还昏迷干什么?
大手探了一下浴缸里的水,早已冷了。
白枫心里的怒火更甚,他就在外面,她身体这么不舒服,喊他一句能怎么样?
冻死她算了。
心里怒气翻滚,人却起身拿了置物架上的浴巾,动作利落的将冷水里的女人捞出来,裹住,抱出了卫浴间。
白枫将江妤汐放在床上,给她换上睡衣,盖好被子,无暇顾及自己因为抱她时湿了的衣服,拿干毛巾准备将她湿了的头发擦干。
只是才用毛巾搓了一下她的头发,女人就蹙着眉头哼唧了一声。
他以为是自己动作太重了,手上的力道放轻了些。
“疼……”
女人似极其痛苦低低喊了一声。
白枫眉间染上疑惑,他动作已经很轻了,她怎么还疼?
察觉有些不对劲。
白枫放下毛巾,修长手指轻轻扒开她柔顺的黑发,这才发现她的头皮有一大片都泛着血丝,有血丝的地方比旁边雪白的头皮还要高出很多,明显是肿了。
闭着眼睛也知道,这是头皮被用力拉扯所致。
白枫眸色瞬间暗沉,脑中想象出她被沈晟泽拉扯头发虐待的画面,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撕扯了一下,隐隐作痛。
手紧握成拳,咯咯作响。
白枫起身拿出手机拨通了周峰的电话,嗓音冷若冰霜,“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收购沈氏集团!”
“赫爷,公司没有往滁城发展的打算。”
“三天!”
隔着电话,周峰仿佛感受到了白枫那边不同寻常的低气压,没再说什么,只道:“好。”
“江妤汐发烧了,立刻安排一个信得过的医生过来。”
“好。”
白枫目光微垂,瞥见自己湿了的衣服,又交代一句:“顺便给我拿套衣服过来。”
“我这就去办。”
白枫将房间号告诉周峰后便挂了电话,然后拿了吹风机,小心翼翼将江妤汐的头发吹干,之后才进卫浴间洗澡。
大约十分钟后,卫浴间的门打开,身姿挺拔的男人穿着白色睡袍,一边朝外走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隐隐听见床那边传来微弱的啜泣声。
白枫脚步微顿,抬眸朝床上看去。
江妤汐背对着他躺着,被子压在蜷起的双腿间,身子蜷缩成一团,像一只煮熟的虾,弓着身子的姿势使得睡衣和睡裤分离,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细腰,在昏黄光线下透着诱人的光泽。
脑中不自觉浮现她白净玲珑的身子,之前在气头上,没想那么多,这会儿,怒气消了,只看见这么一小截白嫩的小蛮腰,身体里一直忽略的火苗似在复苏,甚至有些燥热起来。
白枫用力擦了几下头发,掐灭脑中的旖旎,丢了毛巾,大步来到床边,弯腰,先拉了拉江妤汐后背的睡衣,盖住那截引人遐想的细腰,然后动作轻盈的扳过她的身子。
发现她竟满脸是泪,闭着眼睛,明显是睡着了的,鼻翼阖动,一抽一抽的,很隐忍,又让人心疼的哭泣方式。
这是白枫第二次见江妤汐哭。
第一次是他去江氏集团上班那天,他问她是不是想让他净身出户,她吓得慌忙转头否认,全然忘了自己的脖子落枕这事。
大概真的很疼,当时,她哭了。
哭得挺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这一次又是为什么哭呢?
被今晚的事吓着了?
如果是这样,那她的反射弧未免太长了些。
以为她多坚强,原来不过是一个爱逞强的小东西。
床头灯光线幽暗,柔化了白枫硬朗的轮廓,他抬手温热指腹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突然手臂被她抱住,他被迫朝她靠近,若不是他及时用另一只手撑在床上,他一准压她身上。
两人的脸相隔不到五公分,近到他能感受到她哭泣时鼻子里呼出的热气,拂洒在他脸上,又柔又软,还有点酥酥麻麻的烫。
向来沉稳的心跳,在这一刻,有些不受控制的加快。
白枫盯着江妤汐哭得楚楚可怜苍白得让人心疼的小脸蛋,眼波渐深,喉结无意识滚动了一下。
“别丢下我……汐汐怕……”
一声细细的,似撒娇般,染了哭腔的嗓音从江妤汐嘴里逸出。
白枫心口毫无征兆的动了一下,似心疼,又似悸动。
突然女人小脸在他手背上蹭了蹭,之后又用力拉了一下,将他的手臂抱得更紧了些。
两人本就离得近,她这一拉,白枫的鼻子直接抵在了江妤汐的鼻子上,还将她精致的小鼻尖压垮了些,两人的唇轻轻相贴。
141,无法自拔的沉沦
白枫眼阔猛然瑟缩了一下,却并没撤离,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他想起了庄园醒来的那个清晨,两人的唇一擦而过,那次,太快,快得他只记得很软,别的全然不知。
眸色一点点变得暗灼。
白枫撑在床上的那只手微微用力,似在犹豫,又似在克制。
直到……
“白枫。”
床上的女人无意识呢喃出他的名字,心中所有的防线和顾忌,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白枫含住了她的唇,细细感受她的柔软。
有些东西,不沾染还好,一旦沾染,就会像吸食毒品一样,明知不可为,却还义无反顾……不,应该说明知不可为,却还无法自拔的沉沦。
夜深人静,光线昏暗,房间里温度攀升,空气中有暧昧的气息在缱绻。
突然一阵门铃声,扰了这一室缠绵,也惊醒了意乱情迷的男人。
白枫猛然睁开眼睛,似裹了火的暗灼黑眸里,倒映着床上闭着眼睛一无所知的女人,离开被她吻得微肿的红唇,修长指尖掠过她的唇角,拭去旖旎的水光,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白枫起身,站在床边,闭上眼睛,平复身体里的躁动,待门铃声再次响起,他睁开眼睛,所有情绪已然收敛干净,剩下的只有望不见底的幽深,和让人无法揣度的高深莫测。
他来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站着周峰和一个陌生女人,女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五官清秀,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手里提着医药箱,很明显是医生。
周峰对白枫说:“赫爷,她是我的家庭医生,许念薇。”言外之意,值得信任。
许念薇第一次见周峰对人如此恭敬,不免朝对面的男人多看了一眼。
男人五官深邃,轮廓分明,身形挺拔,酒店再普通不过的白色睡袍被他穿出了高级定制装的味道,浑身透着一股成熟内敛又生人勿近的清冷气息。
如果说周峰是男人中的精品,许念薇觉得眼前这个人,就是男人中的极品。
许念薇收回视线,跟着周峰喊了一声,“赫爷。”
白枫微微颔首,侧身,示意两人进屋。
进入房间后,白枫吩咐周峰带许念薇去看江妤汐,自己拿着周峰带来的衣服进了卫浴间,他不习惯在人前穿浴袍,尤其在女人面前。
许念薇弯腰给江妤汐腋窝放体温计的时候,目光在她微肿的红唇上停顿了两秒。
唇角勾起一抹淡淡嘲讽,看来无论表面多么清冷不近人情的男人,心里都住着一只恶魔,周峰如是,这个让周峰敬畏有加的男人也如此。
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狗男人!
周峰见许念薇笑了,目光有一瞬间的愣怔,这个女人平时冷冰冰的,很少笑,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许念薇敛去嘴角微乎其微的弧度,转头瞥了周峰一眼,“我笑了吗?”
周峰点头。
“你眼花了。”许念薇如是说。
周峰嘴角微抽,“我还没老。”
许念薇目光意有所指的从周峰小腹处扫过。
虽然只是轻飘飘的一眼,但是周峰感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站在床边从容不迫配药的女人,“许念薇,你什么意思?!”
许念薇将注入氯化钠的小瓶子摇了摇,让里面的药粉充分溶解,“病人需要静养。”
言外之意让他闭嘴。
周峰磨了磨牙,眼底明显有怒气,却没再说什么,只是牢牢盯着许念薇,仿佛想用眼神将她凌迟。
许念薇若无其事的继续配药,将周峰刀剑般的视线当空气。
白枫换好衣服出来,见许念薇已经给江妤汐挂好了点滴,正在收拾医药箱,问:“她怎么样?”
许念薇瞥了白枫一眼,男人已经换下了睡袍,穿上了和周峰一样人模狗样的西装,“高烧39.5°,加上献血,和惊吓,现在身体非常虚弱,需要好好调养,否则会落下病根。”
路上周峰已经将江妤汐的情况大致和她说了。
白枫点头,“她头皮也受伤了,怎么处理?”
这个许念薇倒是没注意,她停止收拾的动作,走到床边,弯腰扒开江妤汐的头发看了看,眉头蹙了起来,伤得这么严重,当时得多疼啊。
她从医药箱拿了一支药膏和一包棉签在床沿坐下,慢慢的,轻轻的,动作极其小心的将江妤汐受伤的头皮一点点上好药,之后看向白枫,“一天一次,记得给她上药。”
“嗯。”白枫想起江妤汐刚才无意识的哭泣,又问:“她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许念薇将药膏和棉签放在床头柜上,“短期内她可能会睡不安稳,至于长远的,这得看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白枫眸光沉沉,抿唇没说话。
“我刚看见客厅有补血的中药,适合她,等她醒后,用冷水煎熬三遍,三遍的药水兑在一起,分早晚两次服用。
还有她的脸,可以用冰袋冷敷,消肿更快。
烧的话,输完液,应该就能退,她醒后饮食宜清淡。”许念薇交代完这些,医药箱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白枫一一在心里记下,朝许念薇道:“辛苦了。”
大晚上她睡得正香,被周峰的连环call吵醒,许念薇觉得她担得起辛苦二字,微微点了下头。
周峰见一切妥当了,询问白枫,“那我们走了?”
白枫微微颔首。
许念薇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转了身,望着白枫说:“她感冒症状挺严重的,本就呼吸不畅,阻碍她呼吸的事,我觉得赫爷还是等她好了再做。”
白枫眸色微顿。
周峰一头雾水,“什么是阻碍呼吸的事?”
许念薇没回答周峰,目光仍旧落在白枫身上,“赫爷知道的吧?”
趁机占人便宜,和周峰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
白枫眸中闪过一抹不自然,抿了抿唇,开口,“知道。”
许念薇点点头,转身走了。
周峰看向白枫,想问什么。
“出去记得关门。”白枫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周峰自然知道白枫什么意思,不愿搭理他呗,抬脚走了出去,带上门,将满肚子疑惑压在心里,问许念薇,她肯定也不会搭理他。
他大晚上的折腾来折腾去,容易吗?一个个的,还都不待见他,他堂堂巨亚集团总裁,竟然如此卑微,说出去谁信?
142,美背细腰
白枫给服务台打电话要了冰袋,给江妤汐冷敷微肿的脸。
冰袋刚敷上去时,江妤汐细眉蹙了起来,嘴里还哼哼唧唧的说:“妈妈……汐汐冷……”
白枫眉梢微挑,之前她说汐汐怕,这会儿又说汐汐冷。
完全是小孩子的语调。
他记得苏云香喊她阿妤。
那这个汐汐……是她逝去的父母给她取的乳名?
等点滴挂完,抽了针,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白枫眉眼间满是疲惫,深邃眼底泛着熬夜留下的红色血丝,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捏了捏眉心,驱散些许倦意,然后起身拿着融化了的冰袋出了房间。
白枫在酒店餐厅吃过早餐后去了一趟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个砂锅,打算用来熬药,之后又买了一些煮粥用的食材。
江妤汐订的套房,有一个小厨房供客人自己做饭,他出门前看过了,简单的厨具餐具都有,不过没有食材。
回到酒店后,白枫先去卧室看了一下江妤汐,人还没醒,但是烧已经退了,他关上房门,来到客厅,脱下外套,便进了厨房。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袖扣,将袖子卷了卷,随意推到手肘处,露出紧致结实的小臂。
用锅烧开水,开始清洗消毒餐具,熬药,煮粥……
晨曦透过窗户投射进来,给厨房忙碌的男人陇上了一层耀眼的清辉。
“不要过来!”江妤汐大喊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茫然看了一眼四周,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没事了,她深呼吸几下,惊悸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
人平静下来,思绪便也逐渐清明起来。
她不是在浴缸里泡澡吗?
怎么躺床上了?
她记得她很困,打算趴在浴缸上休息一下,然后她想着白枫对她的好,非常感动,好像还想哭来着,再然后……
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难道她在浴缸里睡着了?
然后白枫见她一直没出去就进卫浴间将她抱出来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在洗澡,白枫怎么可能进去呢?
即便她真的睡着了,白枫也肯定会在外面叫醒她,不可能进去将光溜溜的她抱出来。
可是……
她现在在床上是事实。
她到底怎么出来的?
江妤汐努力回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无论她怎么想都没有半点印象,记忆只是停留在她趴在浴缸那一刻。
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洗漱,看见自己身上的棉质睡衣,愣住。
她竟然还穿衣服了,衣服谁给她穿的?
房间里只有她和白枫。
这一切不会都是白枫做的吧?
如果真的是,那她全身上下岂不是都被他看光了?!
啊啊啊啊!
江妤汐感觉她要疯了。
兀自一惊一乍了一会儿后,江妤汐轻轻拍着自己砰砰乱跳的胸口,自言自语的自我安慰,“不会的,大佬怎么可能抱我出浴缸,还给我穿衣服呢?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江妤汐洗漱好,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出了房间,本想找白枫问个明白,可是在客厅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他的人。
去哪儿了?
算了,不管他,还是先去餐厅吃点东西吧,快饿死了。
江妤汐又折回房间换衣服,脱了睡衣,拿着套头针织衫正准备往头上套的时候,身后传来响动,她下意识转头,就见白枫手握着门把手站在门口。
“啊!”江妤汐几乎是下意识的尖叫出声,然后手忙脚乱的将针织衫往胸口挡,“你……你……你快出去!”
白枫在楼下餐厅吃了午饭回来,想来看看江妤汐醒了没有,没想到推开门会看到这样一幕,一时也有些愣怔。
直到江妤汐尖叫一声,他才回神。
白枫垂下眸子,故作淡定的说了一声:“抱歉”然后转身出去,关上了房门。
门关上的一刹那,白枫缓缓吐出被他压在心口那抹紧张的气息,脑中挥之不去的是刚才的惊鸿一瞥。
皮肤白净,脖颈修长,背部线条流畅,那盈盈一握的细腰被松紧睡裤勒着,仿佛一掐就断。
白枫抬手捏了捏眉心,将画面从脑中驱除,随即似自嘲般勾了一下唇角,她全身上下每一处他都看过了,怎么这会儿看个背,反应竟然这么大,他自制力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江妤汐换好衣服,本想挽个松散居家的丸子头,但是头皮疼的厉害,只好放弃。
她走到门口,停住脚步,深呼吸,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可以的!
重重呼出一口气,江妤汐心一横,打开了门,走出房间,却发现白枫没在客厅。
咦,人呢?
难道大佬觉得太尴尬,出去了?
江妤汐霎时感觉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似的,浑身一松,身侧的手在空中悠闲晃了晃,然后举起双手舒舒服服自自在在的伸了个懒腰。
白枫上午煮的粥一直温在电饭煲里,就是为了让江妤汐醒来随时可以吃,他端着盛好的粥从厨房出来,正好看见江妤汐双手举在空中伸懒腰的模样。
因为举手的动作,她身上的针织衫上移,露出一截细白的小蛮腰,牛仔裤包裹着她性感的小臀,肚子中间那个肚脐眼可谓点睛之笔,既性感又可爱,配合她现在慵懒舒适的表情,还有一股俏皮的味道。
刚看了她的背,又看见她的腰……
白枫身体里那点刚被他压下去的火苗,又有死灰复燃的趋势。
两人四目相对。
江妤汐眼眸猛然膛大,他不是出去了吗?
怎么会在厨房?!
所有放松的神经,像一根瞬间被绷紧拉直的皮条,绷得她小心脏差点冲出了胸膛。
短暂的震惊过后,江妤汐迅速将伸在空中的双手收回,一边捋着耳边的碎发掩饰自己的尴尬,一边佯装自然的说:“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呢,吓我一跳。”
白枫看着故作镇定,却又闪躲着不敢看他的女人,薄唇似有若无勾了勾,压下身体里的燥热,抬脚朝餐桌走的时候开口,“过来喝粥。”
嗓音低沉,微哑。
江妤汐真的饿得快前胸贴后背了,一听有吃的,所有情绪都抛之脑后,快步朝餐桌走去,语调欢快的随口问:“你煮的吗?”
143,生气生了个寂寞
问完,江妤汐觉得她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这是酒店,有叫餐服务,谁吃饱了撑的自己在酒店下厨啊?
没想到白枫却“嗯”了一声。
江妤汐脚步顿住,真是他煮的?
白枫将粥放在餐桌上,抬眸看向表情吃惊的江妤汐,“你昨晚发烧了,医生说你醒后饮食要清淡。”
发烧?
她昨晚发烧了吗?
难怪她感觉自己头重脚轻,眼皮沉重,原来不是输血和饿的原因。
白枫见江妤汐一脸疑惑的样子,眉头不禁蹙了起来,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粗心,竟然连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
他昨晚还生气,她生病不告诉他,原来她自己都不知道。
他这是生气生了个寂寞?
白枫在心底无奈叹息一声,朝发愣的女人问:“不饿?”
“饿饿饿。”江妤汐快步走到餐桌旁坐下,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粥正准备往嘴里送,想起自己之前被烫过,粥到了嘴边又顿住,用唇先试了一下,不烫,温度刚好,然后张嘴将一勺都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饿的缘故,江妤汐觉得简单的白粥竟然出奇的好吃。
泛着米的清香,还有点甜,软软糯糯的口感,仿佛入口即化,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粥。
江妤汐恨不得一下将整碗粥都倒进空荡荡的肚子里,以填饱那饥肠辘辘的空腹感,她一边将粥往嘴里送一边含糊着说:“真好吃,谢谢你。”
白枫发现江妤汐有一个习惯,遇见好吃的,总会下意识的眯起眼睛,那高兴满足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贪吃的小猫。
可爱得紧。
让为她下厨的人心情也止不住的愉悦起来,甚至生出天天为她做饭的想法来,还真是个会收买人心的小东西。
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江妤汐抬眸看向站在她对面身形挺拔的男人,“还有吗?”
白枫朝她伸出手,“碗给我。”
江妤汐以为没有了,心里有些失望,她真的好饿,才一碗粥,都不够她塞牙缝的,“你都给我煮粥了,哪里还能让你洗碗呢,我……”
她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碗就被白枫拿走了。
“我自己洗就好了。”江妤汐就要起身。
白枫,“坐那儿。”
“……哦。”江妤汐起到一半的身子又坐了回去,看白枫那神情,难道……还有粥?
他不是去洗碗,而是亲自去给她盛粥?
不会吧,大佬这么好的吗?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那样,但只是想想会是这种可能,江妤汐心里就像刚喝的粥的那个味道一样,软软的,还带点甜。
很快,江妤汐看见白枫又端着一碗粥从厨房出来,清澈漂亮的眼睛里像撒了一把星子,闪闪亮亮,眉眼弯弯,嘴角控制不住的勾起,“谢谢。”
白枫将粥放在江妤汐面前,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将白粥吃出米其林味道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小东西,竟然这么容易满足,一碗粥而已,有必要这么高兴?
很快这碗粥又喝完了,江妤汐抬眸,满怀期待的看向白枫。
白枫收走她手里的碗,就在江妤汐以为白枫又去给她盛粥的时候,他无情的落下一句话,“没有了。”
江妤汐,“……”
这就没有了?
让一个从昨晚就没吃晚饭的人,饿到今天中午,竟然就给她喝两碗白粥?
江妤汐不死心的跟着白枫进了厨房,嘴里讨好的说着“我来洗碗吧?”眼睛却从进了厨房后一个劲的往台面上的电饭煲里瞅。
白枫装作不知道她的意图,朝水池边走,“不用。”
江妤汐瞥见电饭煲里还有粥,眉头立刻蹙了起来,想质问白枫:锅里不是还有粥吗,干嘛要骗她?
可是又觉得这样和大佬说话不妥。
她压了压心中被骗后不满的小情绪,装作无意间看见电饭煲里有粥的样子,“咦,这不是还有粥吗?现在白天温度挺高的,留到晚上可能就坏了。”
白枫没吱声,打开水龙头洗碗。
江妤汐见白枫没反应,又说:“古人说得好,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白枫唇角抑制不住缓缓上扬,但仍旧没说话,喝了白粥的碗,没有油水,很好洗,水一冲就干净了。
他拉开橱柜,将洗干净的碗放进去。
江妤汐在白枫还没关上橱柜之前,为自己再做最后的争取,“节约光荣,浪费可耻,不然我……”
“你胃不好,不能暴饮暴食。”白枫关上橱柜,转身看向江妤汐,“消化一下,过会儿我陪你去餐厅再吃点清淡小菜。”
关怀来得太突然。
江妤汐眨眨眼,再眨眨眼,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白枫却以为江妤汐还惦记着电饭煲里的粥,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腕朝外走,想着眼不见为净,这样才能断了她的念想。
江妤汐愣愣的被白枫拉着走,还没从大佬的关怀中回神,又陷入了大佬竟然拉她的手腕的惊喜中,视线怔怔地,一直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心里像喝了一整罐蜜糖似的,那甜味顺着她加速的心跳,在她身体里荡漾开来,一波一波的,她仿佛被泡进了蜜罐子里。
江妤汐不知道白枫什么时候松开她的手腕的,只知道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了,而白枫不知道在接谁的电话,握着手机朝窗边走去。
江妤汐低头盯着被白枫握过的手腕看了几秒,抬眸瞅了窗边那抹挺拔的背影一眼,见他单手插兜,还在讲电话,忙用另一只手在他刚握过的地方摸了摸。
这里是被大佬拉过的呢。
他手指真的很长,刚握她的手腕时,大拇指和中指都交叠在一起了,掌心干燥温热,触感挺好的,不知道被他牵着手是什么感觉?
他的手那么大,应该能将她的手指都包裹住吧?
江妤汐嘴角抑制不住的弯了下来,下一秒,笑容又猛然凝固,她这是怎么了?
做什么春秋大美梦呢?
江妤汐仿佛自己手腕烫人般,忙将另一只手缩了回来,然后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装作若无其事的看起了电视,目光却似有若无的往窗边那抹背影上瞥。
144,不仅仅只对他
白枫插在裤兜里的手指来回摩梭,一边听着电话那端的人说话,一边想小东西太瘦了,手腕细得仿佛他稍稍用力就会断。
“姓白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那端不耐烦吼了一声,白枫回神,淡淡应了一声“嗯”然后转身看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女人,“她在我身边。”
“真的?”那端的人嗓音拔高了些,显然有些高兴,不待白枫说什么,那端又有些不放心的说:“你让她接电话。”
“好。”白枫迈着长腿朝江妤汐走去。
江妤汐见白枫接着电话呢,突然转身看了她一眼,然后握着手机直接朝她这边走,以为他发现了她偷看他,瞬间心虚得有些坐立难安,却还故作镇定的拿着遥控器一脸认真的对着电视调台。
待白枫站到她面前,挺拔的身影几乎将她整个笼罩的时候,江妤汐有些端不住了,正在她打算厚着脸皮装傻问白枫怎么了的时候,他将手机递到她面前。
江妤汐一脸懵逼的抬头。
“江遇安。”白枫说。
江妤汐一时没从自己忐忑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一脸茫然的看着白枫,“江遇安怎么了?你手机给我干什么?”
白枫,“……”
这么笨,她到底是怎么坐稳江氏集团总裁的位置的?
“江遇安让你接电话。”白枫只好将话说得更明白了些。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江妤汐有些窘迫的接过手机,“喂。”
那端江遇安听见果然是江妤汐的声音,劈头盖脸的就开始训人,“江妤汐你什么意思?打你电话你非但不接,还关机,你不想来就直说,答应来,又放我鸽子,还玩失踪,逗我玩呢?”
话语很冲,句句都染了怒气,却字字都裹着关心。
江妤汐嘴角勾起一抹暖心的微笑,“对不起,半路被人绑架了,是我的错,有机会我请你的兄弟们吃饭,当面向他们道歉,你别生气好不好?”
软言软语的,还有哄人的味道,和江遇安‘恶劣’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
白枫眉头不自觉蹙了起来,所以她的笑,她的讨好,她的耐心,不仅仅只对他?
“你被人绑架了?”那端所有的愤怒瞬间偃旗息鼓。
“嗯,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江妤汐还想说些让江遇安别担心之类的话安抚他,只是还没来得及说,手机就被白枫夺走了。
对,就是夺。
一声不哼,她还在说着话呢。
白枫对电话那端说了一句“就这样”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大概是舔狗当久了,江妤汐虽然无法从白枫的神情里辨别他的喜怒,但还是隐隐觉得他不高兴了。
可是,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不高兴呢?
江妤汐有些莫名其妙,心里也有点不痛快,她电话还没说完呢,但还是微笑着小声问:“你怎么了?”
白枫将手机揣回口袋,并没回答江妤汐的问题,只神色淡淡问她:“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妤汐摇头。
白枫蹙眉,“我要听实话。”
江妤汐,“……”搞得好像她是个谎话精似的。
虽然她身子有点发软,人也提不起什么劲,但这是生病后的正常表现吧,尤其,她刚都摇头否认了,这会儿再承认不舒服,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白枫盯着江妤汐苍白的小脸看了几秒,弯腰,拿走她手中的遥控,直接将电视关了,“去房间休息。”
江妤汐,“……”电话不让她讲完也就罢了,电视也不让她看?
有点过分了吧?
江妤汐压了压心中不悦的小情绪,挤出一抹笑,“好,我去休息。”然后起身进了房间。
关上房门,江妤汐不悦嘀咕一句,“霸道,专制,大佬了不起啊。”
江妤汐从昨晚睡到今天中午,已经睡够了,躺在床上没有半分睡意,只好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来,她还没问白枫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是怎么从浴缸到床上的?
江妤汐哧溜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准备下床,又猛然顿住,她这样跑过去特意问白枫那些问题会不会不太好?
毕竟光着身子从浴缸到床上,无论是怎么过去的,好像都是一件挺尴尬的事。
而且万一真是白枫干的……
不不不,江妤汐摇摇头,那种情况光是想想,她就心烦意乱,忐忑难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江妤汐又重新躺回床上,继续苦思冥想。
刚才白枫说她昨晚发烧了,所以她应该是在浴缸里昏睡过去了?
或许他叫了酒店服务员将她从浴缸抱出去的。
他还说医生说她饮食宜清淡,所以医生来过,或许来的医生是女的,然后医生将她抱出去的。
江妤汐越想越觉得自己分析得很有道理,毕竟大佬高冷的人设摆在那里,与其说是大佬将光溜溜的她从浴缸抱去床上,不如说是她梦游自己爬去床上的。
后者的可能性虽然极小,但相比前者,江妤汐更宁愿相信后者。
这种事还挺丢脸的,还是不问好了,反正她也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而且他抢走手机,不让她看电视,她还在生气呢。
虽然这个气,只能独自生,最后还要她自己内部消化,但生生闷气,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总是可以的吧。
江妤汐在床上翻了个身,刚才电话里江遇安说打她电话不接还关机,她这才想起来昨晚周峰将手机给她后,她一直没看,回到房间后就放下手机直接去洗澡了。
她起身下床,从桌上拿了手机,按了开机,重新回到床上,这次没躺下,而是靠坐在床头靠背上。
不少未接来电,大部分都是江遇安的,有一个是白枫的,还有一个陌生号码。
还有不少微信消息,杨青两条,其余全是江遇安发的。
因为杨青的信息少,所以她先看了杨青的,一条说肖明朗开了记者招待会,说明了当年事情的真相。
另一条让她回滁城提前告诉她,她好订机票。
江遇安的全是语音信息,六十几条。
信息从昨晚十点多开始发,一直断断续续到刚才给白枫打电话那会儿。
傻瓜,担心得一整晚没睡吧。
145,反抗
江妤汐感动又愧疚,将手机放在耳边,一条一条的听。
基本都是问她去哪儿了,刚开始语气很冲,明显有些生气,后来变成了担心,再后来甚至有些恐慌,还囔囔着说要去报警。
江妤汐听得心口热浪翻滚,眼眶酸胀,原来被亲人关怀是这种感觉,如冬日的暖阳,缓缓驱散她身上的寒冷,又如夏日的骄阳,炙热燃烧她早已冰凉的心,让她身心俱暖。
听完语音,江妤汐闭着眼睛抱着膝盖,享受着这种亲情的余温,良久热血沸腾的心才逐渐平复,然后她给江遇安回了一条信息:【弟弟,我爱你!】
挺矫情的,但江妤汐想发,因为这是她内心的真实感受。
爱就要大胆说出来,现实生活中缺乏的东西,在这里,她想好好把握。
江遇安很快就回了信息,【你脑袋被门挤了,还是被人魂穿了?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江妤汐笑,还挺聪明,竟然能猜到她被人魂穿了。
【好好睡一觉吧。】回了这条信息后,江妤汐退出了微信,点进通话记录,将那条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回拨了过去。
那端很快就接了,一道笑盈盈的温和嗓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丫头,我是绍爷爷。”
江妤汐有些意外,“绍爷爷你好。”
“我不太好。”
“啊?”
“你答应我照顾我孙子的,可是你根本没联系他。”老人家嗓音有些幽怨。
江妤汐还以为邵济川身体不舒服,原来是为了这事,“我还在京都呢。”
“哦,你还没回去啊。”老人家嗓音明显轻快起来,“是我急躁了,那你回去一定要记得去找我孙子哦。”
“好。”江妤汐挺羡慕邵济川那个素未谋面的孙子,有一个这么关心他的爷爷,真幸福。
不过她现在也不赖,有奶奶,有李妈,还有江遇安。
江妤汐心里正美滋滋呢,突然房门被人推开,白枫挺拔的身形出现在门口,深邃目光望着她。
呃……
大佬让她休息来着。
江妤汐有种偷摸着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抓了现形的紧张感,忙朝电话那端说:“绍爷爷,我还有事,先挂了。”然后麻溜的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躺下,拉上被子盖好,闭上眼睛。
白枫看着江妤汐这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无奈浅笑,心中所有的不悦,霎时消散,沉默两秒,抬脚走了进去。
江妤汐虽然闭着眼睛,耳朵却一直听着门口的动静,没等来关门声,反而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咦,他怎么进来了?
生气了,找她算账来了?
刚才在客厅他就莫名其妙的不高兴,这会儿她又对他的话阳奉阴违,这气性只怕更大了。
怎么办?
她要怎么安抚大佬?
江妤汐心里像揣着一只小白兔似的,忐忑不安,手抓着被子慢慢的往上拉,一点点盖住自己的脸,和小时候看了鬼片,害怕就往被子里躲一样,仿佛这样就能免遭妖魔鬼怪的毒手。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床边。
江妤汐能感觉白枫就站在床边看着她,拉被子的手瞬间不敢再动。
白枫看着床上被子盖住大半张脸睫毛轻颤的女人,忍不住在心里叹息,她就这么怕他?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江妤汐觉得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既然不说话,你进来干什么,还站在床边盯着她,什么意思?
搞心理战啊?
想让她在他沉默的压迫感中屈服认错?
她做错什么了?
睡不着还不让玩手机,这也太霸道了点吧?
她又不是一个物件,她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她也是有思想的好吗?
大概是大佬又给她煮粥,又给她舔碗,还不远千里来救她,让她心中对他的忌惮和畏惧淡了不少。
又或许是,自从穿过来后,一直小心翼翼的讨好他,压抑太久,内心的情绪想要爆发。
再或者是,生病了,她想矫情一下。
江妤汐心一横,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本来想要质问他到底想干嘛?
但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隽黑眼眸,江妤汐所有的勇气霎时像被针戳了的气球,来的快,去的更快。
但是人都坐起来了,气势也摆出来了,即便什么都不说,她这反抗的态度也很明显了。
江妤汐硬着头皮看着白枫,不让自己退缩,不过质问的语气,变成了软绵绵的控诉,“不是我不休息,实在是之前睡太久了,睡不着,更何况现在还是大白天呢,大白天睡什么觉啊,你不能这样强人所难。”
白枫神色微怔,有些意外,江妤汐自从对他改变态度后,对他可以说是千依百顺。
尤其那晚他掐她脖子之后,她对他更是唯命是从,用她之前说过的一句话就是,他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
当时他想,既然她来历不明,是个变数,这样吓吓她也好,她听话,才不会坏他的事。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变得有些矛盾,既享受她的乖巧听话,又不希望她那么怕他。
乖巧听话的她固然可爱,可总让他有种距离感,就像她一直戴着一个面具,他永远无法看清真正的她。
短暂的愣神过后,白枫点头,“嗯。”
江妤汐,“……”
嗯?
他说嗯?
对于她的反抗,他竟然不生气,还肯定她?
她还想着,如果他继续强势,她生气之下或许会再刚一点,可他现在,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到底什么意思?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什么妖呢?
她也不知道啊。
不会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吧?
心慌。
害怕。
反抗什么反抗,小命捏在人家手里,你能有小情绪吗?
不能。
人家对你好一点,给你点颜料,你就开起染坊来了?
人要有自知之明,不然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妤汐瞬间怂了,笑眯眯的说:“我觉得白天睡觉也挺好的。”然后拉过被子,躺下,盖好。
146,想入非非
白枫看着眉眼弯弯看着他,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有些疑惑,特别想敲开她脑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不想睡就别勉强。”
江妤汐嘴角的笑容更加谄媚,“不勉强,睡觉我可以的。”
白枫,“……”只差将勉强两个字写脑门上了,还口是心非。
“起来吧,带你去餐厅。”白枫说完转身朝门口走。
话题转变得太快,江妤汐有点懵,手撑着床,翘起身子,望着白枫挺拔的背影问:“去餐厅干什么?”
白枫停住脚步,转头,“不是没吃饱吗?”
江妤汐点头,下一秒,反应过来,高兴跃然脸上,有些不可置信的确认,“带我去吃饭吗?”
白枫看着女人闪闪发光的漂亮眼睛,心情没来由的也跟着愉悦起来,“嗯。”
对于睡不着,又饿着肚子的江妤汐来说,没有比不睡觉去吃东西更幸福的事了。
她忙掀开被子下床,几步跑到白枫身旁,抱住他的手臂,“现在都一点多了,餐厅会不会已经关门了?”
白枫深邃目光在手臂上那只纤细小手上停顿了一下,很快移开,薄唇似有若无勾了一下,带着她一起朝外走,“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对了,这家酒店的菜好吃吗?”江妤汐虽然昨天就入住了这家酒店,却还没在这里吃过一顿饭。
“还行。”
江妤汐觉得大佬这会儿好像特别好说话,简直有问必答,想起昨晚周峰说过的话,趁机问:“你昨晚是坐直升机过来的吗?”
“嗯。”
哇塞,好酷,不愧是大佬,竟然拥有私人飞机。
江妤汐星星眼,随口道:“我还没坐过直升机呢。”
白枫转头看着身旁女人素净俏娇的侧脸,“想坐?”
江妤汐瞬间从白枫的问话里听出了言外之意,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可以坐吗?”
白枫看着女人似蕴着满天繁星的漂亮眼睛,“我考虑考虑。”
啊?竟然还要考虑。
江妤汐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大佬没拒绝就说明还有希望,总有一天她能坐上大佬的直升机在天空自由飞翔,心情瞬间又好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电梯前。
江妤汐准备伸手去按电梯,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挽着白枫的手臂。
江妤汐,“!!!”高兴过头了,得意忘形了。
她忙偷偷去查看白枫的神色,他面色沉静,没有半点异样,正伸出另一只手在按电梯。
难道他也没注意?
就像她挽住他手臂,自己也没发觉一样?
毕竟他们一直在说话,忽略某些细节也很正常。
嗯,一定是这样。
电梯门开。
江妤汐在两人进入电梯的时候,不动声色将手从白枫臂弯里抽出来,装作很自然的去捋耳边的碎发。
白枫垂眸扫了一眼空了的手臂,眉心微不可查轻蹙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伸手按了餐厅的楼层。
电梯门关上。
江妤汐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旁五官出色的男人,没有任何异样,果然没发现么?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接着就是抑制不住的沾沾自喜。
之前在车上的时候,她亲了大佬的额头,刚才又挽了大佬的手臂,什么时候能亲一下他就好了。
江妤汐视线不自觉往白枫唇上看,大佬唇形绝美,薄而性感,亲吻起来感觉一定很好吧?
会不会又软又甜?
应该不会,大佬人挺冷漠的,他的唇应该和他人一样,有点凉吧?
会不会像冰激凌一样,凉凉的,但很爽口?
“江妤汐?”
“嗯?”江妤汐回神,见白枫站在电梯门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不出来吗?”白枫问。
江妤汐这才反应过来电梯已经停了,她竟然想入非非到连这个都没发现!
她的脸腾的一下火烧火燎起来,窘迫得有些无地自容,快步走出电梯。
白枫见本来面色苍白,如今却像染了胭脂般,透着诱人粉色的江妤汐,眉间染上疑惑,难道又发烧了?
他伸手拉住急匆匆往前走的江妤汐,抬手想要去探探她的额头。
江妤汐‘做贼心虚’吓得不轻,身子后仰,脱口而出,“我错了。”
白枫,“……”好好的,认什么错?这女人烧糊涂了?
白枫眉间染上担忧,拉着她手腕的手稍稍用力,将人拉近了些,见她似乎还有后退的趋势,冷冷道:“别动。”
江妤汐瞬间像被人施了定身术般,僵着身子,不敢再动,眼睁睁的看着白枫的手朝她靠近。
这是想打她吗?
想躲,但是不敢。
江妤汐索性将眼睛一闭,打算硬抗,谁让她对大佬想入非非呢,让他打一下也不算太冤。
一秒,两秒过去,预期中的痛感没有传来,额头上反而有股干燥温热的触感。
睁开眼睛,却见白枫的手落在她额头上。
体温正常,白枫收回手,有些疑惑的看着江妤汐,“没发烧,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江妤汐,“……”
所以他只是想试试她有没有发烧?
江妤汐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男色什么的,果然会让人丧失理智。
脸为什么这么红?
想亲你想得走火入魔了呗。
可是这话能说吗?
显然不能。
说出来无异于找死!
江妤汐装模作样的用手在耳边扇了扇,“热。”
白枫蹙眉,热?
他怎么不觉得?
“饿死了,我们去吃饭吧?”江妤汐生怕白枫再问点什么她无法招架的问题,忙转移话题。
白枫点头。
两人朝餐厅走的时候,白枫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不舒服要说出来,别一味逞强。”
江妤汐,“……”一味?
说得好像她经常逞强似的。
不过大佬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也不好反驳,于是点头,“哦。”
酒店餐厅是自助形式的,这个点倒是没关门,不过餐厅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客人端着托盘在选菜。
江妤汐准备去选菜,白枫拉住了她。
她不明所以,“怎么了?”
白枫下巴微抬指了一下餐位,“你过去等我。”
江妤汐以为白枫要给她挑菜,颇有些受宠若惊的说:“哪能麻烦你呢,我自己来就好了。”
------题外话------
有月票的宝贝,能不能投月票支持一下下呢?
147,他是我老公
白枫抿唇不语,只一瞬不瞬看着江妤汐。
神色淡淡,但压迫感十足。
江妤汐立马妥协,“那我过去等。”然后转身朝一个靠窗的位置走去。
来到座位上坐下,江妤汐视线下意识在自助选菜区域寻找白枫的身影,只是寻了一遍也没看见他。
咦,人呢?
酒店自助选菜区域比较大,难道是她没看仔细?
江妤汐坐直了身子,双手交叠撑着下巴,双目远眺,一片区域一片区域仔仔细细的找,突然……
“你在看什么?”一道低沉熟悉的嗓音在身旁响起。
江妤汐转头,见白枫绕过桌角在她对面坐下,不禁疑惑,“你怎么从这边过来的?”自助选菜区域和白枫过来的这条路并不在一个方向。
还有他两手空空,“你没给我选吃的吗?”
白枫抽了几张纸,慢条斯理的擦着桌面,“我说要去给你选吃的?”
语气染了一丝淡淡的揶揄。
江妤汐,“……”不去给她选吃的,让她在这儿等什么?
所以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等了这么久等了个寂寞?
心里不高兴,可她也不敢表现出来。
“那我去选吃的,你想吃什么,我给你选。”江妤汐说着起身。
白枫不再逗她,“等着。”
江妤汐不明所以,“等什么?”
“坐下。”
“……哦。”江妤汐一脸迷茫的坐下,见对面男人修长手指压着纸巾认真的擦着桌面,她也不好干坐着,于是也抽了几张纸开始擦拭桌面。
桌面擦完,白枫便拿出手机开始处理邮件。
江妤汐很想问一句他们这样干坐着到底在等什么?但是见白枫抿唇一脸专注看手机的样子,又忍住了,算了,等着吧,大佬都能等,她怕什么。
她倒想看看到底能等出个什么花来?
江妤汐百无聊赖,便也拿出手机看了起来,点进滁城热点事,看见了肖明朗召开记者招待会的新闻,他将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并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向江娉婷道歉。
网页上放了几张现场的照片,肖明朗弯腰九十度道歉那张,江娉婷双手捂着嘴,双眸蓄满了泪水,激动又高兴,还有一种终于沉冤昭雪的解脱。
唉,这是一个被原主害惨了的女人呀,即便已经澄清了一切,但这么多年实质性的伤害,只怕江娉婷也难以释怀吧。
正在江妤汐感慨之际,身旁传来一道礼貌的声音,“打扰了,你们的菜好了。”
江妤汐转头,见一个穿着酒店服务员制服的女人推着餐车笑意盈盈的望着她,餐车上摆放着不少菜,不过都用精致的不锈钢小锅盖盖着,“我们的菜?”
服务员点头,“是的。”然后来到餐桌旁,开始将餐车上的菜往桌上端。
江妤汐疑惑望向白枫,白枫低头在看手机,修长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打字,专注又忙碌的样子。
服务员见此,大概明白这是男人给女人制造的小惊喜,一边上菜一边笑着给江妤汐解惑,“你男朋友说你胃不好,自助区的菜不够热,口味也偏重,吃了会胃不舒服,这些菜都是他点的,无论口味还是食材也都是按照他的要求做的。”
说着看了一眼忙碌的白枫,之后又看向江妤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江妤汐惊喜又感动,看着白枫的目光流露出不自知的幸福小女人的风情,原来他让她等的是这个。
嘤嘤嘤,大佬好体贴,怎么可以这么好?
她要沦陷了怎么办?
白枫处理好一份邮件,抬眸,对上江妤汐流光璀璨般的漂亮眼眸。
江妤汐见白枫总是看她了,忙道:“谢谢。”
女人的视线带着喜悦和感激,还有一股他有些招架不住的温柔缱绻,他别开视线,看向服务员,“我不是他男朋友。”
服务员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您的这份用心,这位小姐肯定感受到了,即便你现在不是她男朋友,我相信很快就是了。”
原来是还没追到手啊。
“他确实不是我男朋友。”江妤汐附和,在服务员尴尬得愣在原地时,她又说:“他是我老公。”
语气颇有些洋洋得意,骄傲自满。
尤其看服务员那小眼神,仿佛在说:他是我老公哦,我老公是不是特别帅?特别体贴?
服务员,“……”
服务员笑笑,“这年头丈夫对妻子这么用心可不多见,一般男人将女人追到手了,就不怎么珍惜了,小姐你可真幸福,有一个这么爱你的丈夫。”
爱?
大佬爱她?
江妤汐偷偷瞥了白枫一眼,生怕服务员说的话会惹他不高兴,见他仿佛没听见般一脸平静,偷偷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开始沾沾自喜。
明知道服务员说的不是真的,可她还是忍不住的心生雀跃,大佬爱她,这话光是听听,就让人心情愉悦。
服务员上好菜后就离开了。
江妤汐看着满桌子飘着香气热气腾腾的菜,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拿起筷子就开吃,吃了几口见白枫一直坐着没动,问他:“你怎么不吃?”
“吃过了。”
如果她没生病,这个点应该也刚吃午饭没多久,江妤汐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你看着我吃啊?”
“我去打个电话。”白枫说完起身,视线扫了一眼桌上的菜,看向对着食物双眼放光的女人,“别吃太多。”
江妤汐小鸡啄米般点头,看着白枫转身离开的修长背影,心里暖暖的,大佬真好,他若真坐在这里看着她吃,她哪能吃得自在?
现在好了,她一个人,不用顾忌形象,吃就对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江妤汐见白枫朝她这边走来,忙将刚夹的菜塞进嘴里,然后放下筷子,抽过纸巾,一边咀嚼一边擦嘴。
放下纸巾的时候,瞥见甜品还一口都没吃呢,心疼死了。
江妤汐又看了一眼白枫,见他离这边还有一段距离,迅速拿起勺子剜了一大勺甜品塞进嘴里。
浓郁细腻,淡淡清香,口感顺滑,嗯,真好吃。
江妤汐在白枫来到她面前时将嘴里的甜品全都咽了下去,然后抬头看着他,笑盈盈的说:“我吃好了。”
白枫目光落在江妤汐唇上,她唇角沾了奶油,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弯腰,伸手,大拇指指腹抹去她嘴角的奶油,对上她膛大满是震惊的眼睛,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
148,白枫长臂一伸,将她拉进怀里
深邃眸子明显顿了一下,但很快,他不动声色将眼底那抹不自然敛去,从桌上抽了一张纸,站直身子,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的奶油,视线不经意瞥见桌上的菜,眉心微拢,抬眸,看向江妤汐的目光染了质问。
江妤汐本来还因为白枫给她擦嘴角的举动心跳砰砰呢,感受到他的视线,瞬间想起了他临走前的那句‘别吃太多’,然后看了一眼桌上的盘子,尴尬瞬间充斥她的每一根面部神经。
她低头,抠手指,“那个……实在是太好吃了……我从昨晚开始就没吃饭……一个没忍住就……就吃得有点多。”
白枫,“……”
除了一些洋葱菜椒大蒜香菜等配菜没吃,其余几乎一扫而光,这叫有点多?
她是不是对‘有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更何况她在这之前已经吃了两碗米粥。
前阵子还因为急性肠胃炎住院,这才几天,就这么暴饮暴食,这是对自己身体完全不负责任的表现!
白枫眉间染上寒霜,将手里的纸巾丢在桌面上,转身就走。
江妤汐知道白枫生气了,撇了撇嘴,快步跟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明知故问:“你生气了?”
白枫吝啬得眼角余光都没给她一个,只快步朝餐厅外走。
男人身高腿长,步子大,加上他故意加快了速度,江妤汐要小跑着才能跟上,“我错了,不该不听你的话,以后不会这样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白枫眉间的沟壑更深,蠢东西,抓不住重点。
突然江妤汐肚子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迫使她停住了脚步。
白枫感觉人没跟上来,回头,见江妤汐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模样,停住脚步,捏了捏眉心,压下心中的怒气,又折回去,冷着脸明知故问:“怎么了?”
吃太饱,然后刚吃完就跑,肚子疼,可这个节骨眼上,这种话,江妤汐哪里敢说,忙站直了身子,摇头,“没事。”
出息。
这会儿这么怂,刚才何必吃那么多?
“活该!”
男人嗓音清冷,染了责备。
江妤汐知道没瞒过白枫的眼睛,便不再逞强,强行站直的身子往下弯了弯,纤白小手压在小腹上,这样能降低疼痛感,然后顶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可怜巴巴的望着白枫,“嗯,是我活该。”
白枫,“……”
惩罚她,对着如此脆弱不堪,昨晚还在发高烧的女人,他下不去手,就这样放过她,又怕她不长记性。
白枫发现他竟拿江妤汐毫无办法,在心中无奈叹息一声,“还能走吗?”
江妤汐点头,但想到白枫刚才那个步行的速度,忙说:“你能不能走慢一点?我跟不上。”
白枫没再说什么,转身朝前走,不过步伐明显放慢了许多。
江妤汐亦步亦趋的跟着,走着走着发现方向不对,“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我记得电梯在那边。”
白枫回头瞥了她一眼,“跟着。”
“……哦。”
江妤汐一路跟着白枫出了酒店,两人一前一后沿着马路慢悠悠走了好长一段路。
她小腿都有点酸了,见前面男人似乎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加快脚步追上他,与他并肩而行,微笑着问:“我们去哪里呀?”
白枫转头看向身旁的女人,她在滁城的时候基本穿的都是比较正式的女士西装,即便不穿西装也是知性优雅符合她总裁身份的装扮。
第一次见她穿的这么随意,米色圆领针织衫,外搭黑色短款薄外套,淡蓝色牛仔裤,再配一双小白鞋,浑身洋溢着一股大学生般的青春气息,眉眼间皆是灵动秀气的韵美。
白枫收回视线,没说话。
江妤汐,“……”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两人继续沉默走着。
白枫不时侧眸看她一眼,她双手垂在身旁随着走路的节奏有规律的小幅度摆动,微低着头,大概是无聊,偶尔碰到一颗小石子,会用脚轻轻踢一下。
然后看着石子滚远,若是真好在停留她的前方,走到石子旁,她又会踢一脚,若是踢歪了,跑到他这边来了,她便乖乖放弃,又寻找下一个目标。
幼稚,哪里有半点总裁该有的样子?
白枫唇角不自觉勾了起来,可不知为何,和这么幼稚的人走在一起,他的心情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自在。
突然身后有几个打闹的男孩朝这边跑来,眼看要撞上江妤汐,她却浑然未觉。
白枫长臂一伸,将她拉进怀里。
江妤汐正低头找石子呢,突然被白枫扯过去,一头撞进他怀里,他的胸膛很硬,像一面墙,撞得她有点头昏眼花,他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她有些茫然的从他怀里抬头,入目的是他性感的喉结,再往上是线条流畅的下颌,他抿唇蹙眉望着前方,不太高兴的样子。
江妤汐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见几个男孩子嬉笑着跑远,瞬间明白他为什么拉她了,八成是那几个男孩从她身旁经过的时候差点撞上她了。
白枫放开江妤汐,“好好走路。”
江妤汐挽唇浅笑,发自内心的那种,“哦。”
两人回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江妤汐满头问号。
哪儿也没去,什么都没买,就带着她沿着马路瞎转悠,白枫这是想干嘛?
突然她脑子灵光一闪,他该不会是见她吃多了,带着她散步消食吧?
想到这种可能,江妤汐心跳控制不住的开始加速,想找白枫问清楚,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不问吧,憋着又难受。
就这样,江妤汐纠结了一路,直到回到房间,她也没纠结出个结果来。
白枫回到房间后,将臂弯里的西装外套随手搭在餐厅的椅背上,之后就进了厨房。
江妤汐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最后决定还是要找白枫问清楚。
她来到厨房,见白枫站在灶台前,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握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垂在身侧,白衬衫,黑西裤,包裹着他精瘦的身躯,肩宽腰窄,背影挺拔修长。
煤气灶开着,上面放着一个褐色砂锅,不知道在煮什么,隐隐散发着一股子药味。
她走过去,“你在煮什么?”
149,间接接吻
白枫转头看向江妤汐,不答反问:“口渴了?”
江妤汐眨眨眼,看着面色沉静,目光深寂平和的白枫,想问的话突然有些问不出口,大佬怎么可能那么闲,陪她散步呢,他肯定是长时间待在滁城,想念京都的街道了,想走一走怀念一下,于是让她作陪。
嗯,一定是这样,这样才符合大佬的行事风格。
走了一路,确实渴了。
江妤汐便顺着白枫的话点头,“嗯。”伸手拿过流理台上小托盘里的矿泉水,正准备拧开,水被一只大手拿走了。
江妤汐疑惑看向白枫,什么意思?
干嘛抢她的水?
他手里不是有吗?
白枫将矿泉水放回原地,关了火,而后看向江妤汐,下巴微抬,指了一下挂在她前方的毛巾,“拿过来。”
江妤汐,“……”让她拿毛巾就拿毛巾嘛,抢她的水干什么?
她拿着水又不耽误帮他拿东西。
江妤汐将毛巾递给白枫,之后又伸手去拿矿泉水,只是这次手才伸出去……
啪的一下。
被白枫在手背上打了一下。
她吃痛将手缩了回来,拧着柳叶般的细眉不明所以的问:“你打我干什么?”
白枫用毛巾捏住砂锅两端的手柄,边朝碗里倒药边说:“先喝药。”
江妤汐看着砂锅里倒出来的黑乎乎的气味难闻的药汁,直蹙眉,“我已经退烧了,不用喝药了。”
“不是退烧的。”
“那是干什么的?”
“你自己买的不知道?”
“我什么时候买……”江妤汐猛然顿住,想起了昨天和邵老一起在医药城买的补药,“补血的?”
“嗯。”白枫视线指了一下热好的药,“喝了。”然后端着砂锅去水池旁清洗,洗好后见江妤汐还站在原地没动,拧眉看着那碗药,一脸痛苦的模样,“怎么,怕苦?”
现实生活中江妤汐的妈妈生了小弟弟后,身体不太好,经常喝中药,那时候她小,不懂事,以为是什么好吃的,趁着妈妈不注意,偷偷喝了一口。
那味道……绝对终生难忘。
实在是邵老盛情难却,她才收下的,可她压根没打算喝。
江妤汐抬眸看向白枫,点头。
白枫蹙眉,“你是三岁小孩吗?”
江妤汐,“……”
“赶紧喝了,一滴都不许剩。”语气强势霸道,不容置喙。
江妤汐撇撇嘴,就知道欺负她,磨磨蹭蹭端起药,离得近了,药味顺着热气冲到她鼻子里,难闻的味道,让她连忙将药碗放远了些。
不如等白枫出去了,她再偷偷将药倒掉好了。
她可真聪明。
白枫将手里的砂锅放在灶台上,用毛巾将手上的水擦干,转头正好撞上江妤汐偷偷摸摸瞅他的视线。
江妤汐忙挤出一抹笑,视线指了一下冒着热气的碗,“烫。”
言外之意,不是她不喝,而是烫,等会儿再喝。
白枫看着江妤汐俏娇的小脸,将她那点小心思看得透透的,颀长身躯懒懒靠在流理台上,掏出手机看了起来。
江妤汐,“……”干嘛在这里看手机?
他不走,她还怎么倒药啊?
江妤汐垂眸思虑两秒,嘟着小嘴朝碗里可劲儿吹了几下,然后蹙着眉头说:“这药味还挺难闻的。”
眼角余光瞥向白枫,他低头看着手机,很专注的样子,仿佛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厨房浓郁的药味,她闻着都想吐,她就不信白枫能忍受得了,于是对着药碗更卖力的吹,想让药味尽情的在空气中扩散。
白枫唇角似有若无的勾了勾,蠢东西。
药都快吹凉了,白枫却还杵那儿没走。
江妤汐有些着急了,暗的不行,只能来明的了,她微笑着看向白枫,“这药味挺难闻的,你去客厅看手机吧?”
白枫转头看向摆出一副‘我都是为你着想’表情的女人,“我觉得这药挺香的。”
江妤汐,“……”药香?
第一次听有人说药香。
不愧是大佬,还有喜欢闻药味这种与众不同的癖好。
一计不成再来一计。
“刚走了那么多路,你肯定累了,别站这儿了,去客厅坐吧,或者去床上躺会儿也行。”
白枫点点头,“嗯。”
江妤汐以为白枫总算肯走了,心中窃喜,努力压着唇角,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白枫将手机放回口袋,转头看向看似面色无常,眼底却有隐不住的笑意的女人,“药不烫了。”
江妤汐以为白枫要走呢,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她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啊?”
白枫一字一顿,“喝、药。”
江妤汐,“……”
江妤汐还想做最后的挣扎,笑着说:“你去休息吧,我马上喝。”
白枫神色淡淡,“你喝了我再走。”
江妤汐看着白枫深邃的眸子,总觉得他似乎早看穿了她的想法,既然看穿了就直说呀,看着她这样绞尽脑汁的赶他出去很好玩吗?
不过,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虽然十有八九就是她想的那样,但她理亏在先,也只能咬牙吃下这个闷亏。
江妤汐有些不悦的瞪了白枫一眼,然后盯着手里黑漆漆的药汁看了两秒,眼睛一闭,一副壮士断腕般的神情将药往嘴里灌。
咕咚咕咚,都不敢换气,一口气就将所有药都喝了。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上蔓延开。
江妤汐被这一言难尽的味道刺激得打了一个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这时一瓶拧开了瓶盖的矿泉水递到她面前,“簌簌口。”
江妤汐二话不说,接过水来到水池旁,喝水,吐出来,又喝水,又吐出来,如此反复漱了几次后,嘴里的药味才淡了些。
江妤汐缓过劲来,厨房已经没了白枫的身影。
霸道,专制,没人性!
江妤汐在心里狠狠吐槽了一番,打算找瓶盖将没喝完的矿泉水盖起来,目光扫到托盘里那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时,愣住。
她记得她拿水的时候,托盘里就只剩一瓶了。
现在那瓶还在,那她手里这瓶是哪来的?
江妤汐低头,瓶里的水所剩无几了,她不过漱了几次口,顶多喝了一小半,怎么水就只剩这么点了?
突然她想起来,白枫手里有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所以这瓶水是白枫喝过的?!
他怎么能将他喝过的水给她喝呢?!
这……这不就是间接接吻吗?
150,她在期待什么?
江妤汐从厨房出来,见白枫站在餐桌旁接电话。
男人一手握着手机,一手随意搭在放了西装外套的椅子上,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他眉心微蹙,修长手指在质地精良的西装上轻轻敲打,随后应了一声“嗯”,过了几秒,又说:“我现在过去。”然后便挂了电话。
江妤汐见白枫将手机放回口袋,拿了椅子上的外套,知道他要出门,下意识问:“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白枫将外套搭在臂弯里,深邃视线望着江妤汐。
女人面容素净,透着一丝病态的苍白,皮肤晶莹剔透,美丽干净,清澈的眼睛里似蕴着一抹淡淡的期待,给他一种妻子询问出门丈夫何时归家的既视感。
平凡而温馨。
江妤汐见白枫只是看着她,不说话,以为她的问话让他不高兴了,讪讪勾了一下唇角,“我就随口问问,你去忙吧。”
白枫抬手看了一下腕表,三点了,垂眸思虑两秒,看向江妤汐,“我大概七点回来,你可以先吃。”
江妤汐产生一种丈夫在向妻子汇报归家时间的幻觉,心里划过一丝甜蜜,“我等你。”
刚说完觉得这话似乎有点暧昧,她忙补充,“我中午吃得晚,不饿,晚上晚点吃比较好。”
白枫微微颔首。
江妤汐心生欢喜,垂眸,将笑意掩于眼底,看见手中的矿泉水,这才想起她还没问白枫为什么将喝过的水给她,举起手中的矿泉水瓶,却见他已经朝门口走了。
她抿了抿唇,算了吧,多大点事,问出来显得她太过矫情。
白枫很守时,六点五十回来的,还带回了两人的晚餐。
口味清淡,样式丰盛。
打包盒上印有某餐厅的logo,从餐具和菜的样式不难看出,是一家高档餐厅。
吃晚餐的时候,江妤汐问白枫,“我明天上午回滁城,需要我帮你订机票吗?”
白枫沉吟两秒,“……不用,今晚回去。”
江妤汐听他这么说,心情霎时有些低落,他不愿意和她一起回去吗?
转念一想,他凭什么一定要和她一起回去呢?
她大概是病糊涂了,竟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在大佬眼中,她不过是一颗还有些利用价值的棋子罢了。
可如果只是棋子的话,他为什么要不远千里来救她?
还给她煮粥,知道她胃不好,在酒店餐厅的时候特意去后厨给她点餐,给她熬药,现在又给她带清淡易消化的晚餐……
江妤汐抬眸看向白枫,问出了从醒来后一直盘踞在她心头的疑问:“昨晚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
白枫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语气淡淡开口,“直觉。”
江妤汐微怔,还可以这样?
沉默一瞬,她又问:“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家酒店?”
白枫抬眸看向江妤汐,女人眼中透着想要知道事情原委的渴望,“查一个人的踪迹,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也对,他是大佬嘛,查什么不过一句话的事,可是……“你为什么要过来救我?”
江妤汐眼神有些执着,也染了一抹期待。
具体在期待什么,她不知道,也没去细想,只知道这些话不问出来,憋在心里难受。
白枫盯着江妤汐看了一瞬,收回视线,垂眸看着桌上的菜,教人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你是我的妻子,我救你有问题吗?”
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所以救她。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的身份,他还需要蛰伏,而蛰伏需要江家赘婿这个身份做掩护,而她,作为他名义上的妻子,自然不能出事。
如果她不是他的妻子,他大概根本不会管她的死活吧?
所以她于他而言,终究只是一颗棋子。
而他对她好,也只是因为她这颗棋子还有用。
江妤汐只觉得胸口像堵了一团棉花似的,窒闷得有些难受,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也变得索然无味,她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白枫抿唇看着江妤汐。
他的眼神太过犀利,仿佛有洞穿人心的本事,江妤汐怕被他看出点什么,故作自然的笑笑,“可能是中午吃太多了,果然不应该暴饮暴食,你慢慢吃,我去看电视。”说完起身朝沙发那边走。
白枫看着女人纤瘦的背影,“去收拾东西,八点出发。”
江妤汐以为白枫是让她去帮忙收拾他的东西,应了一声“好”便调转脚步进了卧室。
进入卧室,江妤汐没急着收拾东西,而是将自己丢进柔软的大床里,长长叹了一口气,烦躁的在床上翻滚了几下,随后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难受?
她是大佬手中的一颗棋子,她一开始就知道的呀,而且这也是她这个炮灰妻子在这个小说世界的作用,她为什么要这么难受呢?
江妤汐将自己的情绪好好捋了捋,捋出的结果是:她喜欢上白枫了!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隐约记得昨晚白枫救她回来在车上的时候,她也冒出过这样的想法。
但那时她惊吓过度,又饿,还生着病,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一晃而过的想法,她也没放在心上。
现在,她很清醒。
可是这个念头在心里却愈发的清晰。
因为她喜欢白枫,所以听见他说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才救她,她才会难过。
她现在也终于想明白,她刚才在期待什么了。
她期待白枫说因为担心她,所以才来救她。
完了,完了,她真的喜欢上白枫了!
她怎么能喜欢大佬呢?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先不说大佬有官配女主,她的这份喜欢不会有结果。
若是让大佬知道她对他有了这份心思,觉得她玷污了他,一气之下对她动杀心怎么办?
没有结果的喜欢vs小命。
两者孰轻孰重,傻子都知道。
而且她莫名其妙就穿书了,说不定哪天莫名其妙又穿回去了呢?
男人什么的,还是不要考虑了,保住小命要紧,等穿回去了,她再找个真心实意对她好的男人不香吗?
何苦要用小命去堵一个有官配女主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