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谈论那天发生的一切。
哪怕只是回忆起，他们也会控制不住地因为害怕而颤抖，唯一几个胆子大的，也只敢小声用模糊的简短语句概括。
“发狂”、“杀戮机器”、“血流成河”、“血腥气飘了三天才散”......
苏君欣睁开眼，身体像是被碾过一般酸疼，稍稍一动都能听到关节发出的咯咯声。
她蹙了蹙眉，旋即便感觉到四肢被什么东西绑住了。
她缓缓抬起头，看见四个钢铁锻造的圆环将自己牢牢扣在了床上。
太阳穴一突一突地发疼，记忆很混乱，她只能勉强想起意识脱离控制之前的画面——
李维泽帮自己挡下了那致命一击，死在了自己怀里。
然后呢？
然后是什么？
她茫然地眨眨眼，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发呆。
“吱呀——”
门开了。
旋即是一道陌生的女人声音，她似乎被吓得不轻，以至于托盘都脱手落地，玻璃瓶里的液体撒了一地。
她惊呼着朝外面奔去，不多时，一群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苏君欣的头更疼了，她下意识闭上眼蹙紧眉，而跨步进来的张子昂刚好看见她这表情，心头一颤，连忙止住了步子，小心翼翼地呼唤道：“苏、苏君欣，你醒了吗？”
听见熟悉的声音，苏君欣终于觉得好些了，她睁开眼，“我睡多久了？”
张子昂张了张嘴，面色古怪。
“怎么了？”她奇怪地问。
姜如是从张子昂身后走了出来，她半边脸包着纱布，精神头却很不错，上前解开了圆环，弯起笑眼道：“你肯定饿了吧，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谈正事！”
苏君欣狐疑地点点头。
*
“所以，我那时候突然失控，杀了孟宙，还杀了所有丧尸？”
苏君欣低声重复道。
姜如是轻轻“嗯”了一声。
她沉默良久，忽然抬头看向她。
“你脸上的伤......”苏君欣哽住了，“是我弄的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失控，但她看得出来，自从她醒后，就连张子昂都很怕她，不敢单独和她共处一室，只有姜如是愿意接近自己。
姜如是的异能能使人情绪平静，在自己发狂的时候，只有她才能帮助自己，而自己很有可能就是在那时候伤害了她。
姜如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语气很平静：“你能平安，我就心安了。”
苏君欣愧疚地低下了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犹豫着问：“那大家......还好吗？”
姜如是沉默片刻，道：“安全区伤亡人员近九成，张子昂被你救了下来，断了条右臂......K和邵翰臣牺牲了。”
苏君欣猛地握紧了拳。
“邵翰臣让我告诉你，他觉得这样很好，他享受了大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却一直活得窝囊，能死在战场上，他终于做了次真爷们。”
苏君欣的泪抑制不住地滚落。
姜如是轻抚她的肩头，主动转移了话题：“不过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喻曜在孟宙的大脑里发现了一种类似丧尸晶核的物质，初步实验证明其对于丧尸病毒有一定几率的灭杀作用。”
苏君欣惊讶地瞪大眼睛。
姜如是含笑望着她。
“我想，我们找到了丧尸病毒的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