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九二闹天宫
吴明伸出食指,一点紫芒在头顶绽开,化作无数星辰,撑起一片天盖,将吴明五人罩住,将玉帝和善恶双尸的攻势挡在外面。
"周天星斗大阵?!你果然是妖庭余孽!"玉帝惊呼一声,连忙向如来求助:"世尊!助我一臂之力!"
如来也是惊讶不已。
周天星斗大阵乃是上古妖庭的第一大阵,阵图应该在北俱芦洲的妖族手里,怎么会在这剑门之主手里?而且,周天星斗大阵需要三百六十五位五行相合的星将镇守,才能发挥威力。可如今的妖族,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厉害角色?
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听到玉帝的求助,如来低宣佛号,同样招来了善恶二尸。
一胖一瘦,一僧一道出现在如来面前。
"多宝见过本尊!"胖道士稽首一礼。
"五大明王见过本尊!"瘦和尚大大咧咧的说道。
"请两位助我一臂之力!"如来也不客气,说了一句后,一掌竖于身前,一掌做大日如来印,口中念诵金刚般若...
善恶两尸对视一眼,一人放出无数法宝,另一人持不动明王印。
一时间,无数攻击砸在吴明撑起的天盖上,溅起无数毁灭的流光,洒向周围。
观战的仙神已经退避,恨不得躲到天涯海角。
那散逸的流光威力无比,随便一缕就可以波及数里方圆,哪怕是神仙也没几个可以承受的。
战斗波及南天门,直接将这座空间门户撕的粉碎。余波波及了九重天的天宫,天宫里的宫殿也被流光击中,连桥廊阁纷纷崩坏。
天宫中的仙娥力士纷纷躲避,四值功曹合力撑起一道屏障。
三清六御,五方五老,木公金母等几位大能也纷纷出手,平复战斗的余波。
另一边,吴明若有所思的看着不断攻击的六个身影:"斩三尸吗?可成圣之机已绝,就算你们能斩出三尸,也不过是一个混元仙,无法成圣。"
说着,笼罩着吴明等人的漫天星斗缓缓放大,无数巨大的恒星显露出真容。
轰!
庞大的力量爆发,无尽的光和热自天幕中射出,将六个准圣全部逼退。
喀嚓!
原本隐于空间中的九重天被炸出了一个缺口,彻底暴露在吴明面前。
玉帝和如来退出里许,不约而同的惊讶道:"以力证道?"
以力证道可以说是最强的证道方式,也是最难的。盖因此法消耗太大,任何世界也无法承受。也只有盘古这混沌魔神,借助混沌青莲做到了。可惜,最终却死于开天辟地。
现在那些修炼八九玄功,走的也是类似路线,却最多成就准圣,根本无法达到盘古的万一。
却没想到,面前这剑门之主也是以力证道。
天宫中人影闪动,六御的其他五位纷纷到来。
吴明可没给他们机会,手中忽然出现一柄长剑。
开天神器,青萍剑。
玉帝和如来在青萍剑出现时,心中警兆大盛,仿佛遇到了平生最大的危机。
"鸿蒙初辟!"
一声轻喝,蕴含着无尽大道的剑光横扫当场,九重天的屏障彻底破碎。
玉帝和如来惊骇莫名!
眼见对方举剑一挥,无尽的力量撕裂了九重天,三十六层的天宫被彻底笼罩。
轰隆!
霎时间,无数空间裂缝在空天蔓延,仿佛要将整个天界撕成碎片一般。
下界的生灵瑟瑟发抖,对着不断开裂的天空连连叩首。
哗!
倾盆大雨自天空降下,大有天河倾泻之像。
天,塌了!~
"不好!"如来惊呼一声,立时收回两具分身,身形流转间,化成六丈高的金光大佛,阵阵佛光延缓着天空的崩溃。
玉帝则拿出一枚硕大的印章,抬手向虚空一印:"封!"
奇迹般的,已经出现裂纹的天空开始稳定了下来。
玉帝见事可为,连忙祭起法宝,将九重天崩溃之势稳住。
镇压这种塌天之祸自然不是普通法宝可以做到的,那枚印章正可以封天绝地的灵宝,封天印。
吴明没有继续出手,手持青萍剑立于虚空,看着玉帝和如来语气严肃的说:"不要把你们的龌龊用到剑门身上。不然,我不介意再开世界,重塑乾坤。"
如来一头冷汗的心想:幸亏自己的计划刚刚开始,很多东西只是刚开了个头,远没到具体实施的时候呢!要是灵山挨了这一下,怕不是...
玉帝则是有些吐血:自己只不过是个辅助的,却莫名其妙的挨了一下狠的。早知道自己就不去招惹那猴子了。
他本有心召集天庭众神一起对付吴明,可看了看一片狼藉的九重天终究熄了心思,看向吴明道:"你想要怎样?"
吴明收回青萍剑伸手一抓,一道金色的卷轴出现在他手上。
"封神榜?"玉帝有些疑惑,又有些懊恼。
封神榜虽然是先天灵宝,可在封神之后就已经没什么用处了。若对方只是为了封神榜来的,那这一架打的可够冤的。
吴明看着封神榜不禁啧啧称奇:这封神榜确实神奇,任何人只要上榜,就会得到真仙修为。若是肉身上榜还可以继续修炼,以提升实力。
可惜,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已经全部归位,这封神榜已经是一块鸡肋。
而与封神榜配套的,还有打神鞭。
打神鞭顾名思义,乃是专门惩戒神仙的法宝。凡是封神榜上的神仙,都要受打神鞭的节制。
可惜,打神鞭已经失落在凡间。
若是玉帝手里有打神鞭,恐怕天庭众神也不会阳奉阴违,逼的他引入佛门势力制衡了。
吴明倒是没管那么多,只是好奇的看了一下封神榜,就把这件灵宝丢在一旁,看向玉帝说:"大道不是靠算计得来的。有那功夫,好好想想天庭的缺点不好吗?如果在算计剑门弟子,就不是拆了你九重天这么简单了。"
说完,吴明一个跨步,携众人消失了。
玉帝看着已经基本被全部毁坏的九重天,不禁欲哭无泪:"这是哪来的的煞星?千万年的辛苦全都白费了!"
如来默然不语,他只希望西游还能顺利进行。
至于打磨驯化孙悟空?他可没活够呢!
二百四十倒霉的天蓬
另一面,吴明已经带着四人来到了花果山。
此时的花果山周围一片狼藉,除了战火的痕迹,还有水淹的遗迹。
很明显,花果山也经过一场大战。
时间回到之前。
原来,在孙悟空和天兵天将交手时,花果山也受到了天兵天将的攻击。不但有天兵侵袭,更是有天河倾泻,用大水围困了花果山。
好在,来袭的只是少数的天河水军,天将更是只有那朱刚烈一个,他麾下的八万天河水军也只来了一万多。
虽然朱刚烈调来了天河之水,将花果山周围变的适合水战,在四万多猴子以及差不多同样数量的小妖围攻下,也只能说是势均力敌,而身为天蓬元帅的朱刚烈就不一样了。
朱刚烈才施法引来天河水,***等人就盯上了他。虽然他实力不弱,又有地利,可妖怪里也有蛟魔王这样的水战行家。
在以少敌多的情况下,朱刚烈被打的连连败退。若不是***等人各怀心思,并没有太卖力气,怕是早就把这位天蓬元帅给擒了去。
毕竟,***他们和孙悟空论交,纯粹只是酒肉朋友。虽然这次却不开情面,来花果山帮忙,却也打着见势不妙就开溜的主意。若是多来一些天兵天将,怕是他们早就跑了。
因此,当二郎神出现时,除了孙悟空的猴子猴孙,花果山上的七十二洞府的众多妖魔,包括***等人,可以说是一哄而散,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这可是仁佑王,二郎显圣真君!这位尊神本事可以说是人尽皆知的。
眼见得打的自己抬不起头的妖王纷纷退走,憋屈了半天的朱刚烈腹诽不已:"欺负老子有本事,见到清源妙道真君就只知道跑了?真真的个泼毛贼!"
就在朱刚烈见没了阻挡,刚打算冲进花果山捡个便宜的时候,手持宝剑的孔慈挡住了他。
朱刚烈本能的一惊,还以为是那些妖王杀了个回马枪。待看到眼前是一位漂亮的人类女子,这才松了口气。
朱刚烈以为孔慈是被抢来的,见她长得花容月貌,不禁腆胸迭肚的拍着胸脯说:"这位小娘子可是被妖怪掠来的?不要担心!待剿灭了花果山,本元帅亲自送你回家。"
说罢,又想向花果山里行去。
"那可不行!"孔慈手腕一抖,手中羽鳞锁心剑如银蛇般飞出:"这花果山可是小师弟的地盘,怎么能让你们乱闯。"
呛!
朱刚烈挥动九齿钉耙,及时磕开了如同怪蟒的锁链长剑,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女子道:"你是何人?明明是人却为何要帮妖怪?"
孔慈也不多说,手中锁链长剑画着玄妙的弧线再次绽开。
龙蛇剑舞,龙蛇变!
天蓬见对方来势汹汹,连忙挥动九齿耀金耙招呼了过去。
一时间金光飞溅,火光乱窜,一座座小山在朱刚烈和孔慈的战斗中崩解。
一时间山崩地裂,周围的天兵和猴兵被这架势吓得够呛,纷纷向远处躲避。
孔慈与这天蓬元帅打了半天时间,依然是不分胜负。
孔慈心下赞叹:都说猪八戒好吃懒做,眼高手低。真正打起来才知道,这一位也是真正的真仙高手。或许他不如哪吒三太子和二郎神,比起那四大天王却是高出一筹的。
朱刚烈则是越打越心惊。
往日里他仗着金仙修为,自认是天庭有数的高手。虽然他的修为是九转金丹得来的,可也是实实在在的大罗金仙。
可现在呢?
先是来了个孙猴子,在凌霄宝殿把自己一顿爆锤。
这又冒出个不知哪来的女人,不但可以和自己势均力敌,甚至还隐隐有越来越强的迹象。
他不要面子的吗?什么时候真仙这么厉害了?
轰隆!
天空响起阵阵雷鸣。
一轮紫色的太阳
昂!~
一声巨吼从深山里响起,步惊云带阵阵威压落在了两人之间。
朱刚烈亡魂大冒,惊骇的看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金仙?这家伙是什么人?如此强大的威压,难道是龙族?"
不等朱刚烈多想,步惊云双手一推,一道金龙飞出,将这位天蓬元帅卷向远方。
如同拍飞了一只苍蝇般拍飞了朱刚烈后,步惊云对孔慈说:"师父来了,没时间和他耽搁了!师妹!我们去拜见师父。"
孔慈点了点头,收起宝剑,和步惊云一起架起剑光,飞向那轮紫日。
...
朱刚烈被金龙卷飞了老远,摔进一片山林里。
挣扎了半天,这位天蓬元帅从被自己砸出的大坑里爬起,一瘸一拐的看了看周围,唉声叹气的坐在一跟断木上休息。
这一次天蓬可以说是大败亏空:不但没能攻进花果山,甚至连妖怪都没能打杀几个。先是被那几个妖王压制,后来又被孔慈阻拦,最后又被不知名的金仙一掌拍飞。朱刚烈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
这一下子,前途是没什么指望了,只盼着不要被玉帝责罚就好。
休息了好一会儿,朱刚烈觉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驾云向天庭飞去。
没飞多久,天穹忽然闪烁出无尽雷光,紧接着出现大量裂纹,接着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是?天河漏了?"朱刚烈惊骇异常。他可是天蓬元帅,统领天河水军,若是天河真的漏了,他也是责任重大呀!
关键是什么样的情况会导致天河出问题?天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踌躇再三,朱刚烈觉得不能太快回去,别一不小心撞枪口上,调转云头向花果山飞去。他要收拢天兵天将,纵使没有功劳,先赚个苦劳再说。
就在他快要到花果山时,一道人影拦住了他。
"老师!"朱刚烈先是一惊,随后就是大喜。来人乃是他的老师,太上老君!
没错,朱刚烈是太上老君的弟子。当年老君在凡间游历,机缘巧合之下收下了他。虽然只是记名弟子,朱刚烈却也得到了很多好处。
九转金丹、八宝沁金耙、天蓬元帅的职位...
如今见到老师,朱刚烈顿时放心了不少。
二百四十一转世入劫,投身红尘
老君对自己这个记名弟子还是很满意的。虽然这个弟子有些贪吃好色,还有些疲懒成性。可这位弟子是有大气运的,这也是老君收他为记名弟子的原因。
"天蓬,天宫被毁了!"太上老君拉着朱刚烈来到一处山林,部下法阵说:"诸神虽逃过一劫,短时间却不可能回去了。玉帝将大部分神仙分散到昆仑西王母处和东海东王公处,自己主动转世入劫,希望能突破境界,斩出自我尸。"
"啊!?"朱刚烈惊讶异常:"大天尊怎会现在入劫?不是应该先修复天宫吗?"
老君抚须道:"天宫修复需要时间,至少百年之内并不能解决。各路神仙都要找个去处。六御之下的仙神可以去东王公和西王母那,六御和三清却不行,所以玉帝才会主动入劫。除了玉帝,还有东华帝君等数十人入劫转世,以图更进一步。天蓬,你自成仙,修为一直未变,不若这次也转世入劫,说不得能够有所突破。"
朱刚烈有些为难:他本身没什么志向,只求逍遥自在。对于修为和地位,并没有太大兴趣。
老君也知道他的脾气,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如今天庭被毁,蟠桃也没了。还不知有多少神仙会遇到三灾六难呢!东华等人主动入劫,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朱刚烈听得老君的话,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在这世上,不管是神仙妖怪,只要不能达到金仙修为,每过五百年就会遇到三灾六难。过得去自然得享仙福,过不去可就是万事皆休了。
天庭之所以能吸引仙人加入,就是因为那蟠桃可以延灾避祸。如今蟠桃没了,那些没入封神榜的仙人可就危险了。
关键是,没了蟠桃,他自己也危险了呀!
"老师,不知道弟子应该怎么做?"想来想去,朱刚烈实在没把握渡过三灾六难,只好决定入劫转世,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不禁搓着手问道。
"这个简单!"太上老君笑着说了一句,挥手在朱刚烈头上一拍,将他的元神摄入手中道:"仙胎入凡体,大梦几十年,一朝得开悟,破云上九天。"
说罢一抖拂尘,将朱刚烈的元神封印了记忆,送入了人间。
...
花果山上,吴明带着众人进了水帘洞。他对天庭后续的反应并不在意,反正也没有什么威胁。
落座之后,吴明看了一眼孙悟空,笑着说:"悟空,这一次你可真是出了名了!齐天大圣的名号不但妖怪知道,神仙们也全都知道了。"
孙悟空挠了挠头说:"师父说笑了!若是没有您出面,俺老孙怕不是还会被压在五行山下。不要说如来和玉帝,就是那二郎显圣真君,与徒儿打时也是留了几分手段,并未出尽全力。俺老孙可是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却依然处于下风。"
吴明笑道:"还知道自己不如别人?不错,总算没白教你。那二郎神是金仙修为,又是少见的修炼八九玄功的高手。你若是也能达到金仙,倒是有能力势均力敌。"
孙悟空想起一事道:"师父,俺在和那些神仙打时,感觉越打越轻松。可打完了之后,却发现修为并没有任何增长。这是怎么回事啊?"
其实不光是这样,孙悟空的实力似乎被卡在了一个瓶颈上,哪怕是吃了不少金丹,修为也没有什么进步。
吴明早有所料的说:"悟空,从你开始修炼,过了多少年了?"
孙悟空思虑一下说:"天上地下的,总有百来年了吧!"
吴明点了点头说:"百来年的时间,你就已经达到很多人修炼千年都不一定能达到的境界了。"
说到这里,吴明话锋一转:"可也就是因为这样,你的心境已经无法匹配你快速增长的实力了。如果不是有功德压制,你可能已经走火入魔了。"
孙悟空一惊:"师父,那俺该怎么办?"
吴明倒是早有准备的说:"出世必先入世,修仙必先成人。你虽然修成了人身,却更习惯用猴子的形象生活若。如今,也该到人间走一遭了。"
"人间?"孙悟空好奇的重复了一句。他听得明白,师父说的是人间,而不是凡间。这人间可不是说的四大部洲,那是地仙界。而人间,就是七界之中的人界。
...
于是,华阴山下的山村里,一家孙姓的老夫妇家里降生了一个男孩子。
这孩子降生之时已是子夜,天空却紫霞大放,映照了半个天空。
其时,山中猛兽猿猴都围在村外静候,直到孩子降生才欢呼着离开。
之后的每个月,都有猿猴或猛兽带来瓜果猎物。村民都传说这孩子是妖怪转世,让两夫妇快把孩子溺死,免得祸及家人。
夫妇俩老年得子,自然不会答应,干脆带着孩子到山上居住。
老夫妇俩很是疼爱孩子,给他起了小名叫阿福,希望他能够幸福快乐。
阿福从小活泼好动,和山里的各种动物都玩的来。到他八岁时,老夫妇俩带他去镇里蒙学,遇到了一位葛衣道人。
道人见到阿福大为惊讶,说他天生神圣,必有成道之日。
老夫妇非常高兴,请道人给孩子起一个大名。
道人问了问生辰,掐指算了一算,叹了口气说:"天生神圣名姓定,何须他人论短长。日升中天为昊,权且就叫他孙昊吧!"
说完,留下一柄短剑和一套剑法,径自离开了。
孙昊入了蒙学后勤奋异常,只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就学完了蒙学的内容,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这座蒙学是弘农杨氏开办的,先生也是杨氏族人。见孙昊敏而好学,便打算介绍他去杨家当书童,也可以借机深入学习。
孙昊因老父母年岁已高,婉言谢绝。
先生深表遗憾,并送他书简四卷,望他好自用功。
孙昊回到山里,一边读书练剑,一边赡养父母。
老夫妇年纪确实太大了,没过两年就相继去世。
孙昊一边在山里守孝,一边继续读书。其间,他对道家典籍研读的非常认真,有了很多心得。
三年守孝结束,孙昊已经十六岁了。
就在他守孝期满这天,一位葛衣老者出现在他面前。
二百四十二风云变幻
这位葛衣老者,正是几年前给孙昊起名,并留下宝剑的道人。
只见他不但苍老了许多,一只眼睛还是瞎了。
孙昊问他来这里有什么事,老者叹了口气说:“为了给道友取名字,老夫瞎了一只眼睛。今天是道友得道的日子,老夫来一来给道贺,二来也沾沾喜气。”
一句话未落,一道紫光落入孙昊的头顶,彩霞漫天,群兽呼嚎。
朵朵金花携道韵,汩汩涌泉泛金光。
孙昊的身体微微颤动,灰黑色的杂质从他的毛孔排出,在体表形成一层黑皮。
与此同时,无数的信息灌入孙昊的头脑,他的双眼越来越灵动。
“原来如此!”半晌,孙昊轻吐了口气,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他前世乃是地仙界花果山的石猴修炼成形,人称齐天大圣孙悟空,却因为心境不全无法突破。
他的师父将他的肉身封印,真灵投入了人界。只要他能够在人界修炼成仙,再结合原本的肉身,就可以补全心境,突破到更高境界。
至于为什么这时候恢复记忆,确是因为他身上的因果。
世间万物,有因有果。
如果没有孙昊,那两位老夫妇并不会有后代。
可既然孙昊来了,就要尽到为人子的责任和义务。
所以,直到守孝期满,他的记忆才恢复。
至于延续后代……这就没必要了,顶多今后收一个继子,继承孙家香火好了。
这时,一旁的葛衣老者起身道:“不愧是真仙大能转世,方始觉醒就洗经伐髓,成就了无垢之体。老夫左慈,恭贺道友回归真我!”
孙昊连忙起身。正要见礼,看到自己身上的污垢。连忙向左慈道了个歉,当先回屋梳洗。
片刻后,孙昊梳洗好了出来,正看到左慈与前来送瓜果的猴子大眼瞪小眼。
孙昊打发走了猴子,这才向着左慈道:“有劳道友久候了!”
左慈缓了缓神,抚着胡子说道:“道友不愧是有道全真,住在山中也有灵猴献果。”
孙昊笑了一下,看向左慈道:“道友来此应该不只是为了看我觉醒记忆吧?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孔慈闻言,面色严肃的说:“道友,老夫求道多年,自然知道因果循环之理。此次得见天花乱坠,地涌金泉已然是天大的造化。其余种种,皆是妄想,余不齿也。”
闻言,原本对左慈并不上心的孙昊不禁对他高看了一眼。
这可不是他拿大,虽然现在他自己还只是先天境界,论法力也比不过对方。但孙昊的本体可是真仙修为,见识可比这还是修真者的老头强多了。
诚如所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你普通人占了便宜还要记个人情呢!你以为修炼者的便宜那么好占?
鸿钧道祖占了天道便宜,不得已以身合道。
西方教占了三清便宜,老子化胡为佛,生生分走了佛教气运。
因果之下,就是圣人也难以脱身。
左慈能够忍住心中贪念,这却是非常难得的。但孙昊也明白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左慈至少应该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说。
“道友也不必隐瞒。很多事情你我都是心知肚明,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孙昊将猴子送来的瓜果挑了挑,拿出几个洗好,放在桌上说。
左慈尴尬的笑了一下,严肃的说:“我等修行之人,本不应多管凡俗之事,只是老夫推算出天下即将大乱,打算联络一下道门中人,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保留一点中原的气运。今日来寻道友,也是想听听道友的看法。”
孙昊闻言却是一愣。他刚刚找回前世记忆,哪想到会有人问他这样的天下大事?加上本身也不善推演术数,对左慈的话还真没什么概念。
左慈则是有些焦虑的说:“如今的朝廷枝强干弱,对地方全无掌控。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大事发生。届时中原大乱,四夷之地却可以休养生息,这可非是百姓之福呀!”
孙昊有些懵!
自己前世只是一只猴子,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要不然,找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拥兵保民?”孙昊抓起一只桃子,咬了一口说:“只要开了头,总有一些枭雄会起事的。有句话说的好:让专业的人去干专业的事!你我既然要修道成仙,还是不要涉及这些俗务的好。力所能及的时候帮一把,不要把自己真的陷进去了。”
左慈叹了口气说:“如此大乱,我等就算要置身事外,怕也是很难。道友倒是可以和我四处走走,看看这天下的疾苦。”
孙昊如今守孝期满,正有游历天下的想法。听了左慈的邀请也不推辞,收拾了一下东西,一老一小就此下山。
二人一路向雒阳进发,打算去国都拜会名家大儒。
一路上行来月余时间,孙昊觉得眼界大开,听到了许多匪夷所思的消息。
比如,皇帝喜欢做买卖,连官职都可以买******如,大将军何进原来是个卖肉的。
比如,张角用符咒收买人心,创建太平道。
“乱用符水,擅施符咒。这张角日后必然横死。”孙昊听到有人说起张角用符水为人治病,还广收门徒,向各地扩散的事情,心下作出判断。
左慈听说张角救治的都是穷苦百姓,也有些可惜的说:“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即便有再多的百姓称颂,若没有世家的承认,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在当下社会的认知里,也只有世家才是民之秀材,这个国家真正的掌权者。
进入了雒阳城,两人并没有直接去找那些大儒,而是去了一个武馆。
“这家武馆是虎贲将军王越所开。此人剑术高超,更是皇家的剑术教官。”左慈指着武馆说:“若说世间剑术,此人可当第一。”
孙昊闻言,眼中闪过精芒。
作为剑门弟子,虽然他现在修为不够,前世的剑术却基本都回来了。如今听到有人以剑术称雄,自然很想好好试试。
武馆的弟子见到一老一少,立刻前来问道:“二位来此不知是学武还是……?”
二百四十三司隶校尉
左慈捻着胡须说:“我等是来找王越王将军的!不知将军可在?”
王越这人是个官迷,你叫他官职他才最高兴。
不多时,一个八尺高的汉子一身短打的走了出来:“哎呀呀!原来是老神仙来了!幽州一别已经近十年,老神仙一向可好?”
左慈笑着说:“王将军客气了!当年幽州一别,将军夜闯祁连山,单人独剑连斩三十八骑马匪,威名远镇塞外,更是得封虎贲将军。今日冒昧,还请将军海涵。”
王越听到自己的壮举,脸色激动的微红。又想起自己现在的情况,不禁慨然一叹:“匹夫之勇而已!武艺再高,又如何抵得住千军万马?某家虽然以剑术称雄,却也是舍剑之外,再无长处了!”
孙昊闻言却是一愣:“王将军不是虎贲将军吗?怎么说也是一员勇将吧?”
王越看着孙昊这少年,对左慈道:“这位少年郎君是?”
左慈一拍脑门道:“看我!忘了介绍了!这位是孙昊孙悟空,乃是有道全真。”
孙昊将前世的名字作为字用了。
王越有些惊讶:“小小年纪就已经修行有成?那可是前途无量啊!我这虎贲将军不过一杂号,只是陛下奖赏我的武勇,并没有兵权的。”
这时的社会风气,丹鼎之道大为盛行。不要说是像左慈这样真正的修行者,就连那些招摇撞骗的假丹师都很有市场。孙昊这样年轻,就得到左慈的夸奖,未来不可限量。
孙昊倒是谦虚的说:“在下所修乃是剑道通神,与左道友的金丹养生之道并不相同,倒是更注重斗战之法。”
“剑道?”王越眼神一亮,有些急切的说:“练剑也可成道?”
他的剑术已经进无可进,忽然又听到了突破的方向,不禁有些心跳加速。
孙昊也不多说,将腰中短剑拔出来,轻轻一挥:“剑道修行,讲究由外及内。外斩妖邪,内护道心。斩业火,破虚妄。”
嗡!
轻微的剑鸣响起!
一轮剑光笼罩当场,带起一股寒意。
“剑意!?”
王越心中警兆大起,仿佛被无数利刃临身。
好在王越也是不凡,浑身气息一放一收,立刻将笼罩周身的剑意驱散。与此同时,他对孙昊所说的剑道,也越发感兴趣了。
以王越的境界,自然也是领悟了剑意的,但他却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两者的不同。
剑意是剑士在杀伐中领悟的一种充满杀意的境界,并没有什么修炼的途径。可孙昊的剑意却是纯粹的锐气,并没有掺杂杀意和戾气。
“好剑意!”王越心中战意昂然。
王越虽然有些官迷,却终究是天下第一剑客!见到这与众不同的剑意,自然见猎心喜。只见他向身后的弟子一伸手,一柄长剑就被递到了他的手里。
孙昊见状也不客气,展开剑法向对方攻去。
王越见招拆招,挥动宝剑与对方交手起来。
王越的剑法犀利迅捷。不但招式精妙,而且杀伐果断。
孙昊的剑法灵动潇洒。即有磅礴的意境,又有精巧的变化。
两人你来我往,叮叮当的碰撞在一起,一般人只能看见两道剑光互相缠绕。
转眼间,他们已经交手了十几招。虽然二人因为是在城里收着力道,却都对对方的剑法颇为佩服。
二人这一交手,立刻吸引了街上众人的注意。
雒阳城里的人虽然不见得都认识王越,却差不多都知道这座武馆是谁的。如今见到有人在这里交手,全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眼见围观者越来越多,交手的两人随即收招。
“王将军不愧是剑术宗师,剑法果然高明!”孙昊对王越的水平很满意。
王越带着两人进了院子,有些迟疑的说:“孙家小哥,你的剑法确实高明。但,你所说的剑道就是如此吗?某家并没有看出与自家剑法有什么不同。”
孙昊笑道:“剑道分为两种:一种是以武入道,气返先天,领悟剑意。功成之后金刚无漏,无剑无我,剑气纵横。
另一种是以器入道,需要灵剑的剑坯,将自身灵性注灵剑器。功成之后反哺自身,人剑合一纵横九天。
两种剑道中,后一种对习练者的灵性要求较高,但成效极快。一旦练成,灵剑入体,可凭剑器摧山断流,成就地仙之境。
前一种则对潜力要求颇高,且成效较慢。虽然在修炼前期和普通剑法很像,但是……”
说着话,孙昊手中宝剑化作一道惊虹,直射九天之上。此时的天空原本布满乌云,却被剑光一分为二,露出乌云背后斜坠的夕阳。
那夕阳照耀下的半空,一座座仙山琼阁凭空出现,直到盏茶时间才消失不见。
“一旦修炼有成,不但直入仙境,更可凭此飞升仙界。”孙昊单手背负,傲然而立。
……
惊虹破空,开天显影。
天空出现仙影的事情很快在雒阳传开。
深宫中的灵帝听闻此事,不由大为震惊。自古巫蛊之术擅长迷惑人心,皇家从来都对此多有防范,皇帝立刻派人招来司隶校尉,责令彻查京都,严防妖人作祟。
说起来这司隶校尉倒也不俗,入夜时分就摸到了王越的武馆。
“虎贲将军王越!勾结邪教,妖言惑众。司隶校尉在此,还不束手就擒?”一个洪亮的声音在武馆外响起,惊动了孙昊等人。
“司隶校尉?”左慈皱眉道:“这些人可不好对付,找过不少同道的麻烦。”
孙昊奇道:“不就是一个校尉吗?怎么敢到王将军这里耀武扬威?”
左慈解释道:“司隶校尉乃是武帝所设,非是一般军职。武帝曾被巫蛊祝由之术加害过,乃设立司隶校尉,持节,从中都官徒千二百人,捕巫蛊,督大奸猾。专事稽妖拿怪,驱鬼安民。又称卧虎。”
王越也自嘲道:“我这个将军不过是个名头,平日里也只是教一教皇子剑术而已。如何能和这些实权军职相比。”
说着话,三人来到门外。
二百四十四意料之外
武馆门前,数只火把熊熊燃烧。百十个大汉持刀站在门前,围绕着一个葛衣汉子。
王越出来一看,脸色不悦的温怒道:“由校尉,你我虽然不熟,我王越的为人你也应该清楚。今日你开口就污我名声,却是有些过了。”
由校尉双目微眯,眼神莫名的看着三人说:“尔等胆大妄为,胆敢在雒阳城施展妖术。不但扰乱百姓,还惊动了圣上。有什么要说的,还是到了大牢再说吧!来人!将三人全部拿下!”
“慢来慢来!”左慈伸手扬出一片烟雾,笼罩当场说:“妙境浮华遮望眼,一枕黄粱渡千秋……”
说话间,烟雾中走出了一群舞女,伴随着不知从何而起的丝竹之声,围绕着众人翩翩起舞。
“哼!还说不是妖术!”由校尉眼神一冷,抽出匕首在掌心一抹:“以血为媒,祀我正神。”
噗!
点点血光自手掌溅出,将烟尘所化的美女尽数化去。
“真扫兴!”孙昊有些不悦的看着对方道:“这可是少见的未央歌舞。”
左慈倒是有些惊讶的看着由校尉:“居然是人巫混血?难怪能做这司隶校尉!可惜,阴德有缺,难得善终啊!”
由校尉怒哼一声:“装神弄鬼!来啊!将妖人拿下!”
几名汉子抽刀在手,恶狠狠的扑了上来。
王越心中恼怒,抢前一步,三两招就击退了几人:“好大的胆子!敢在某家面前撒野!”
这些人只是普通的军汉,如何是王越这宗师高手的对手?
由校尉也不恼怒,只是挥了挥手说:“王将军武艺超群,我们自然不是对手。但这世上可不是武艺好就可以为所欲为的。皇命之下,相信王将军不会让我难做的。是吧?”
说话间,十余名军汉从后面上来,手上拿着弩弓对准了三人。
“大黄弩?”王越神色凝重。
这种军中劲弩可以穿射三百步,力透重甲。
王越虽然武艺超群,等闲人进不得身。但要说硬抗劲弩,那可就有些过于抬举他了。
左慈虽然精通道法,对这等军伍杀器也是颇多忌惮,顶多也就是趋吉避凶而已。
孙昊对此也是颇多警惕。若是他的本体,这等凡物只是给他挠痒痒的。
可惜,他现在是孙昊,不是孙悟空。在他突破金丹之前,这强弓劲弩还是有很大的威胁的。
没奈何,三人只得暂时蛰伏,看看这位司隶校尉到底有什么打算。
……
这由校尉倒也光棍,虽然将三人带到了大牢,却并没有过分苛责,反而好吃好喝的伺候,只是透露出有人要见他们,让他们等两天。
三人虽然被关在牢里,确是三人一大间,环境和吃喝都不算差。
两天后,由校尉带着一位身穿长袍,黑巾蒙面的人来了。
三人也被带出牢房,在一间房子里和来人见面。
来人摘下面巾,王越激灵一下跪倒在地:“臣,虎贲王越,参见陛下!”
“哼!王卿家,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勾结巫蛊?”来人居然是灵帝,语气森然的看着王越说。
王越待要分辨,却被孙昊拦住了话头:“我等不过是访友论道,如何成了巫蛊?”
灵帝看了他一眼说:“雒阳城上仙山现世,闹的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如何不是巫蛊惑众?”
说着,灵帝不由自主的咳嗽了几声。
左慈忽然叹道:“陛下其实是要见老夫吧!好叫陛下知晓:正所谓天命不可强求。我等修炼者求的是揣摩天道,超脱世外。您所求的长生不老,却是有违天意,可望而不可得。”
灵帝咳嗽了几声,这才看向左慈道:“老仙师何必诓朕?!前几日那仙山琼阁,又如何解释?”
一旁孙昊叹了口气说:“既然享受了人间尊贵,又如何能修成正果?那仙山琼阁乃是在下的师门,并不在此界之中。”
“真的有仙界?!”灵帝的眼神灼热而疯狂:“如何才能成仙飞升?”
左慈有些无奈的说:“陛下,老道我比您还想知道。老道修行了一甲子,也不过是稍有收获。成仙飞升?却是可望而不可及呀!至于陛下……人间帝王可曾听说有谁成就仙道?”
灵帝眼中的火焰稍息,不甘的问:“即如此,这天下间的术士和方士岂不是全是骗子?老仙师都不得飞升,还有何人是真仙?而且,黄帝驭龙飞升难道不是成仙了吗?”
左慈闻言,不由自主的看了孙昊一眼,心道:眼前这倒是有一位真仙!虽然是转世重修,却比自己这些人高明的多。只是不知道会不会透露一点儿箴言?
灵帝眼见左慈看向一旁的年轻人,眼神闪烁的说:“朕虽不是千古明君,却也算得上是有道之君。若能得道,对天下总是一件好事吧!”
孙昊这一世虽然年轻,上一世可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在剑门学艺时,不但修心修身,对各种学问都有涉猎。
要说这灵帝也确实是有些手段,把东汉原本薄弱的皇权慢慢集中,硬生生的从世家手中夺取权利。说他一句有道之君,到也说的过去。
只是,灵帝若想凭这点儿功绩
修仙成神,却是想的太多了。
孙昊叹了口气说:“自古以来,人间从来就没有万世的帝王。三皇得了天地功德,尚且在火云洞避世,五帝却早已入轮回久矣。陛下难道自以为可以与上古圣贤相比?更何况,三皇本是人首龙身,又怎么可能是凡人呢?人间帝王是不可能修炼长生的。”
灵帝脸色一片惨灰,口中喃喃道:“居然会是这样?朕的时间不够了啊!”
孙昊三人面面相觑,对灵帝要干什么各有猜测。
此时灵帝年方二十七八,却已经接近油尽灯枯。
在位十六年间,他从旨不出皇城,命难下中枢。到现在的一言九鼎,百官畏惧。可以说使尽了权谋。
虽然仰仗了恒帝的余威,却也有着自己的手段和能力。不管他再怎么荒唐无度,却没有人能够否认他对国家的掌控力。
是什么事情让他失魂落魄呢?
二百四十五拖人下水
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继承人的选择上。
早有御医诊断,灵帝身体亏空,虚耗无度,恐难活过三十。所以,立储就成了头等大事。
灵帝有子两人:王子辩今年九岁,乃是何皇后所出,其舅父是大将军何进。若立他为储,应该可以顺利继位,却恐外戚专权,重蹈东汉前十帝的覆辙。
王子协年方三岁,却肖似灵帝,深得帝心。可惜根基薄弱,年纪又太小,若立为储,恐祸起萧墙。
这次把孙昊他们折腾过了,灵帝的目的就是能够延寿。若是他能再活个十几年,自然可以平稳的把皇位交接下去,自己也可以多享受几年。
当然,如果能长生不老就更好了……
孙昊对此表示理解。这是人之常情,自古以来的帝王,对长生不老都是非常执着的。可惜……
灵帝独自踌躇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看向左慈道:“老仙师,难道连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吗?”
左慈叹了口气说:“陛下的身体已经非药石之力可以回天的了。”
灵帝目露绝望,心中升起一片杀机。
孙昊忽然说道:“左道友的丹鼎派和我剑修一脉对于逆天改命并不擅长,黄老一脉更注重养生。不如陛下去寻那术法符箓一脉,或许他们的术法中有能够帮陛下的呢?”
灵帝一愣,有些惊讶的说:“可是那以符水惑人的黄巾贼子?”
孙昊摇了摇头说:“符箓一脉的根基乃是蜀中的五斗米教,黄巾张角不过是得了些许传承。”
灵帝看向左慈求证:“老仙师?”
左慈看了孙昊一眼,谨慎的说:“符箓一脉传承上清法门,擅长驱鬼、祈福、术法、符篆、占卜和丹药,却是有很多秘法传承。”
灵帝眼中精光大冒:“没想到那五斗米教有此传承?!寡人这就招他们觐见。”
说完,灵帝就匆匆离开了。
灵帝走后,左慈有些不解的问:“道友真的认为天师道能给陛下续命?”
孙昊摇头道:“怎么可能!天师道纵然法术通神,那张天师还不是一样的身死道消?虽然听说他上了天庭成了神,可这凡间的事情他应该也管不到吧!”
左慈犹豫道:“如此一来,天师道岂不是要受牵连?”
孙昊叹道:“若不给陛下一点儿希望,今日你我怕是都有性命之忧哇!”
“怎么可能?”左慈讶异道:“就因为我们无法让他长生?”
“帝王心术!”孙昊摇了摇头说:“既然我们不能让他长生,为了保守他命不久矣的秘密,我们必死无疑。如今延寿有望,我们就还有活着的价值。”
“就算暂时可活,若是那天师道也无法为陛下延寿,我们不还是要死吗?”王越语气萧瑟的说:“只是早晚的时间不同,根本没有区别。”
孙昊摇了摇头说:“当然有区别!常言道:迟则生变。任何事情都是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的。我们目前之所以受制于人,其实是因为实力不够。只要在这段时间里有了突破,变数就会到了。”
孙昊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左慈就不说了,一身本领多是炼丹和方术,并不擅长争斗。王越虽然武艺超群,终究未脱凡俗,难以对抗强弓劲弩。而孙昊自己的修为也尚浅,仓促之间难以对抗军阵。
毕竟,孙昊觉醒前世记忆的时间尚短,修炼也是从头开始。他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达到后天返先天,已经是非常天才的表现了。
从雒阳到蜀中,一来一回需要半年时间。若是路上有耽搁,走上一年也是可能的,这段时间就是他们的生机所在。
以孙昊现在的修炼速度,他有信心在半年内突破到元婴境界。届时,且不说对抗军武战阵,凭借自身能力带着左慈和王越离开雒阳总是没问题的。
孙昊说了自己的打算后,看向王越道:“说起来这次是我们连累了王将军,害的您被下狱。恐怕,接下来您的仕途是彻底没了。”
确实,这次最无辜的就是王越了。好好的虎贲将军做着,结果飞来横祸,成了阶下囚。
王越虽然有些官迷,终究是能够达到宗师境界的剑术高手。
虽然有些可惜自己的官职,还是豪迈的说:“正所谓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帝王不识货,落拓江湖行。某家这一身武艺,也不是非要在这雒阳才能讨生活的。更何况,孙先生还给我指出了更上一层楼的契机。洒家若能得脱,也要试试能否由武入道。”
孙昊三人相视一笑,安安心心的就在大牢住下了。
三人开始互相印证所学,按自己的领悟修炼。
……
时光飞逝!转眼就过了三个月。
开始时灵帝还不时前来看看,探问一些天师道的情况。
不到一个月,灵帝突然就没有时间来关注他们了。
后来,王越的徒弟史阿行贿进来,三人才知道:外面爆发了声势浩大的黄巾起义,张角终于带着信徒造反了。
这些和其实和孙昊三人的关系不大,毕竟张角也打不到雒阳来。
王越倒是趁机关照史阿,让他把武馆解散,带着愿意继续跟着自己的徒弟离开雒阳,转道长安,进入蜀中。
这三个月里,王越从孙昊那里学到了不少修炼剑道的知识。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突破桎梏,由武入道。
到时候,他王越也是修道中人了。不说成仙了道长生不老,多活个几十年的总可以吧?
他可是知道,那左慈左仙师可是已经六十左右了,却依然精神矍铄,不见老态。
……
不知不觉中,半年过去了。
孙昊三人都有不同的提升。
左慈的幻术更加完美,修为也更加高深了。只要炼出九转丹,这位丹鼎派的高人就能金丹入腹,得道成仙。(丹鼎派的金丹是外丹,和内修门派不一样。)
王越也在孙昊的启发之下,领悟了剑道真意。虽然还只是处在凡俗境界,却已经拥有了继续提升的可能。
而孙昊经过了不懈的苦修,也终于达到了突破的契机。
这一次突破,也是三人离开雒阳的契机。
二百四十六雷火炼神猴(防控工作结束了,居家隔离休息)
惊蛰之日,春雷炸响。
惊蛰这一天,雒阳城的天气很不正常。时而晴空万里,时而乌云密布,阵阵滚雷在天边回响。
雒阳百姓惊惶无措!虽然惊蛰多雷,往年却也没有如此频繁。
鬼神之说喧嚣尘上。
而这只是孙昊在调整状态,准备渡劫。
深夜,孙昊让左慈等人远远躲开,放开气息引发了雷劫。
一时间闷雷滚滚,无数雷云汇聚一团,形成一片翻滚的劫云。
司隶校尉司中,一位中年猛然推门而出。看着天上的劫云,一双狼眼闪过骇然的光芒。
“雷劫?莫不是有妖物在雒阳城渡劫?”中年人见状,连忙安排人通知百官撤离,自己则进宫保着灵帝移驾。
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妖物借助凡人的阳气遮盖妖气或鬼气,使自己更容易渡劫。
只是那些凡人百姓就惨了!
雷火无情,轻易就可以抹去一座村镇。
稍倾,天空闪过一道雷蛇。
嗡!
咔嚓!
第一道雷霆落下,正劈在大牢屋顶。
轰!
雷火沿着屋顶的铁兽四处游走,宛若蓝紫色的波浪。
轰!
咔嚓!
第二道惊雷落下,摧枯拉朽般的炸开了屋顶,余威罩向凝神以待的孙昊。
轰隆!
轰隆!
轰隆!
……
随着二十七道天雷接连落下,将整个大牢化作雷火炼狱。
左慈与王越虽然已经躲到十几丈开外,依然被雷火逼的连连后退。
“这……”王越咽着口水说:“不会出什么意外吧?这等天劫,孙仙长如何能避?”
左慈也是忧心忡忡:“天地之威,恐怖如斯!一般的丹劫可不是这样的……”
此时的孙昊……不对!
这时候,遭受雷劫的是孙悟空。
纵然有吴明遮掩天机,将灵明石猴转世投胎。作为一个量劫的主角,孙悟空重塑神魂的动静依然难逃天数。
滚滚天雷之下,孙悟空的神魂全面觉醒,却也被天雷重创。
虽然金丹入腹,周身上下却也被雷火灸烧的遍体鳞伤。
然而,三九二十七道雷劫刚刚平息,又有阵阵雷云压顶摧城。
以妖魂之身,修人仙大道,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成功的。
孙(昊)悟空神魂大损,面对着几乎接踵而至的天雷,不禁大惊:“俺老孙性命休矣!”
……
玉京山上,吴明正在闭目养神。忽然仿佛看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手指轻拂间,一到金光遁出仙山,直落入人间界。
一道身影从后面出来,笑着说:“怎么?没有八卦炉,就用天雷代替了吗?你对这齐天大圣可是够严格的。”
吴明笑了笑说:“应劫之人,总要有些磨难。是福是祸,还要看他的缘法。”
……
轰隆!
九天雷霆终于落下,却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横空拦下。
“这是……”远处的左慈与王越首先察觉不对,看着那比城墙还要高大的身影震惊的无法自已:“难道是魔神现世!?”
雷霆落下巨大的动静不但震惊了左慈两人,更是使得雒阳城混乱一片。如今再加上比城墙都高的巨大身影,整个雒阳城都炸了窝。
城外,无数的军队挤作一团,却是外面的军队接到命令要进城,被混乱的百姓阻挡。
城里,无数的达官贵族夹着细软金银,带着家人仆役打算出城躲灾,也被惊惶的百姓冲散。
雷劫中心,大片的牢房被雷火烧成了废墟,一道高大狰狞的身影挺立在雷火中。
一身狨甲泛金辉,耀目凤翅紫金冠。
脚踏云锦丝缕靴,手持如意金箍棒。
神猿在此撑天柱,任尔雷打八方动。
这正是孙悟空的巨猿妖身,被吴明投放在了这里。
轰隆隆!
滚滚雷霆劈在巨猿身上,带起阵阵雷火。
“啊!~”
孙昊感觉到直达灵魂的剧痛,不禁放声大叫。
“吼!”
巨猿也跟着大叫了起来。
雷霆一道道不停的打下来,炽烈的雷火几乎将空气点燃。
而作为雷劫中心的孙昊,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这不但是肉体上的伤痛,还有灵魂上的磨砺。
巨猿虽然阻挡了一部分雷霆,却也给他带来了灵魂深处的痛苦。
天劫可不是普通的雷电,而是代表了天地之威。哪怕是天庭的神雷,也无法和天地间的雷劫相比。
百盟书
雷劫之下,不要说孙昊一个小小结丹修士,就是天庭正神,也要小心在意,免得神魂俱灭。
而在雷霆的炼化下,孙悟空的巨猿妖身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妖身肉体被炼化成虚无,只剩下点点的金色光华流向孙昊……
雷劫接连劈下了七十九道,几乎将地面化作熔岩地狱,方圆数丈的地面变成了大坑,里面烟尘四起。
就在又一次雷劫落下时,一声嘹亮的猿啼响起。
“嗷呜~!”
紧接着,一道金光撑开肆虐的雷火,化作一只金色的巨猿虚影。
轰隆!
雷劫极速落下,带着无尽的天地之威。
“嗷呜!”
巨猿虚影仰天长啸,抡起如同通天巨柱的金箍棒冲天而起,撞向劈下的雷劫。
轰隆!
强大的力量在半空相遇,掀起滚滚气浪,吹飞了百十丈范围内的杂物。
地面烟尘渐渐散去,孙昊的身形出现在大坑里。
原本扎束的头发已经散开,一身衣服也褴褛毕现。皮肤一道黑一道红,上尽是雷火烧灼的黑痕,一双眼睛确是明亮的吓人,仿佛有无数金色的闪电在不断闪耀。
轰隆!
天空的雷劫不甘的再次汇聚,向着孙昊劈去,却表现的已经有些有气无力了。
“原来如此!”孙昊看着天空的劫雷,若有所悟的说:“天地难容无垢骨,直把白玉作瓦窑。”
说着,手掌一抬,原本消失无踪的金箍棒顿时飞到了他的手中。
“天地既然不仁,就休怪我捅破这天!”孙昊看向手中的金箍棒:“就看看我这应劫之人,怎么应这劫!”
说话间,孙昊高高跃起,手中如意金箍棒化成一柄双手巨剑,身后带着隐约可见的巨猿虚影,迎向那已经有气无力的劫雷。
猿击术—摧星击月。
二百四十八章入世为人(工作原因,尽量一个月内完结吧!)
白衣男子掐着兰花指戏谑道:“也就是这犟驴脾气,你才会变得这般狼狈!既然知道对方不简单,你就不会收敛一点儿吗?”
由校尉脸色难看的说:“若非事发突然,吾定会让那厮尝尝三床弩的厉害。白老六,你既然在场,为什么不出手?看某家笑话不成?”
白老六嗤笑一声说:“出手?莫非你看不出来?那人已经手下留情了!金风入肺,气灌六腑。这可不是练气筑基的小角色…哪怕是金丹、元婴,也不敢说能够达到这样的肉体修为。至少也要合体之境,才能对身体掌握到如此地步。”
由校尉忍着疼痛,嘶声道:“不可能!几个月前,那人还未成金丹。如何可能短短时间,就突破到合体之境?”
白衣男子掐着腰说:“那就要问你了!对方什么来头,你不会抓了人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由校尉沉默了…他确实没把对方当回事,根本没问过…
另一边,孙昊三人行了数里路,已经离开了有心人的视线。
王越憋了一肚子话,这时看了看孙昊,有些好奇的问:“就这么放了他们?”
孙昊还没说什么,左慈先道:“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样的人也算尽忠职守,没什么好理会的。”
孙昊摇了摇头说:“上天不上天的我不管,也管不了!但我师父说过:修道之人要秉承本心,直抒心意。克恶扬善,不失本我。那人或许可恶,却终究是奉行职务,恪守本分。小惩大戒即可…”
其实,若是依着孙悟空原本的脾气,不要说放过对方,怕是生吃了对方都有可能。
原着中的孙悟空可不是省油的灯,打死人不说,吃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
三人又走了几里路,王越频频回头观望。
左慈见状,笑道:“怎么?王将军莫非舍不得雒阳的花花世界?”
王越摇头苦笑道:“某家只是好奇。那些军卫看起来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主。怎么会没了动静?”
孙昊也有些好奇,想了想,搓手念咒,施展听风之法。顿时,方圆百里的声音,随风飘入他的耳朵。
随着倾听,孙昊的神色不禁变得惊讶:他竟然听到了有些熟悉的词,黄巾贼!
在三人来雒阳的路上,他们就听过这些人的事情。
当时,所谓黄巾贼还是一群信奉大贤良师的流民百姓,所作所为不过是抱团取暖。
如今却已经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占领了不少州府之地。官兵忙着防范黄巾,哪里有功夫多管孙昊这些不好惹的人物?
摇了摇头,孙昊把这些放在一旁,转身边走边说:“不用在意了!他们不会追来了!我们走吧!”
左慈两人压下心中的疑惑,跟着向东而行。
一路上三人探讨剑术符法,观看风土人情。虽然风餐露宿,却也逍遥自在。
转眼月余,三人来到了涿郡,正赶上郡守张榜招募兵勇,以抗黄巾。
只见一白面男子看过榜文,居然长叹一声,双目垂泪。
“大丈夫不为国出力,何故长叹!”一豹头环眼的大汉看不过去,呵斥出声。
…
孙昊三人本打算跟着百姓进城,听到一旁的对话不禁回头看去。
只见那环眼大汉怒目圆睁,大有一言不和,就上前动手的态势。
那叹气的男子却并不慌乱,只是又拭了一下眼角道:“备只是深感国事艰难,自己却只能蹉跎岁月,不禁感慨万千。”
“原来也是大好男儿!既如此就该去建功立业,如此惺惺作态,大可不必。”环眼大汉面色稍霁,声音却依然响亮。
…
先不管那人怎样回答,左慈却是看着那环大汉双目泛光。
在他的眼中,只见那大汉气血宣天,背后一尊虎魄耀耀生辉。
“好一个在世虎将!”左慈一边观瞧,一边叹道:“如此体魄气血,怕是一般的体修都不是对手。体魄惊人,气血宣天,应该是虎魄转生,凶魂附体。确实是在世虎将!就是刚则易折,怕是不得善终啊!”
“何人刮躁?”那边大汉彷佛听到了这边的话语,已经不再和那人纠缠,目光不善的看向孙昊三人。
两边其实离得不近,却不知那大汉怎么听到了这边的话语。
孙昊却不打算理会,只是相视一眼,转身打算离开。
左慈和王越见孙昊转身,自然也打算跟着离开。
那大汉却是不依,盯着左慈道:“原来是妖道惑人!莫不是黄巾贼子?吃某家一拳。”
说话间龙行虎步,几步跨出,一拳砸向左慈。
围观众人只听得拳风嚯嚯,竟是带起一阵不小的劲风。
王越轻咦了一声,没想到这大汉有如此神力。见猎心喜下,转过身来,斜步上前,抬手招架。
彭!
一声闷响,那大汉拳头一抖,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凝重的看向王越。
面前这人身材虽不算瘦弱,但比起他自己却也要差上不少。如此人物尽然能够挡下他的拳头,却是让他有些郑重。
“好大的力气!”王越接下这一拳,也不禁退了两步,感到对方的不俗,不禁抖擞精神,双拳一摆道:“再来!”
大汉也是不惧,双拳如流星赶月,接连砸来。一时间只听得劲风呼啸,震得围观之人不由得捂耳。
而王越并不硬接,只是身形越发灵活,从容的游走在大汉身遭。双手如电,招招打在大汉两肋的不着力处,逼得大汉不断撤招回防,一身力气用不出三五分。
周围百姓有认识的,见有名的张屠户和人打起来,具是呼喊起哄,眼见的就把城门堵了个严严实实。他们不但围观王越与张屠户,更是对孙昊和左慈指指点点。
孙昊见状不禁有些不耐,这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画面,不禁对打斗中的王越道:“和他玩什么游戏?咱们还要赶路呢!”
王越一听孙昊语气满是不耐,不禁心里一惊:莫不是孙仙长不高兴了?
他和大汉打成这样,自然不是因为棋逢对手,只是见猎心喜,打算活动活动筋骨。如今既然孙昊不高兴了,自然不会再和他周旋。
当下,王越放弃游斗,脚步直踏中宫,右手搓指成剑,直刺大汉的咽喉。
大汉见状,不惊反喜。
王越动作灵活,招式精妙,他正愁无法发挥自身力大势沉的优势。如今见对方一改战法,正面强攻,当下双臂发力,不退反进。
“开!”
吐气开声间,大汉双臂一分,双拳如两个大锤,砸向王越的右臂。
王越身形不动,手臂如灵蛇般一缩一放,已然躲开了大汉的双臂。
“别动!”
王越的声音带着丝丝杀意,指尖已经抵在大汉的咽喉,一股锋锐之气在指尖吞吐不定。
滴答!
一滴鲜血落在地上!
大汉不禁咽了一口唾液,他感觉的咽喉已经被划开了皮肤,献血缓缓的流出。隐隐之间,彷佛抵在咽喉的不是手指,而是一柄锋利的宝剑。
大汉缓缓退后一步,呼出一口浊气道:“呼!你赢了!某家认输!”
孙昊不耐的看了看天色,也不多说,转头向城门走去:“走了!又不是在耍猴……”
这样被人围着,让他想起曾经看到过的耍猴儿人……
在他面前的百姓只觉得一股大力推来,隔着三尺开外就被推了开来。
王越见状,也扔下大汉,回头跟着进了城。
“兀那汉子!”大汉在后面不甘的喊:“可否留下名号!某家今后再来讨教!”
王越边走边说:“某家燕山王越,何惧尔来?”
“王越?”大汉呀然:“那位独入贺兰山的大剑师?”
眼见王越走远,大汉急忙喊到:“某家燕人张飞!日后定要讨教!”
……
几天后,张飞带着两人到城里寻访王越,孙昊三人却已经离开了。这让跟着张飞来的刘备(也就是那天在城门口哭叹之人)扼腕不已。
……
按下张飞、刘备不表,孙昊三人只是在城里盘桓两天,稍作休息后就离开了涿郡,向着青州而去。
一路之上,流民草寇裹挟而过,贪官污吏横征暴敛。平民百姓民情沸沸,饿殍遍野,看的左慈老道满面不忍。
王越倒还好些,却也是频频出手,击杀了无数作奸犯科的流民草寇和作威作福的贪官污吏。
孙昊却是有些沉默,一路的见闻不断的冲击着他。
月余时间,三人到了青州地界。
若说冀州还只是流民遍地,民不聊生。那青州就是人间地狱,不忍淬睹。
在黄巾贼寇的肆虐下,整个青州的官府架构已经完全崩塌,仅少数城池还能自保。平民百姓不是被裹挟从贼,就是被抢掠一空。老弱妇孺,更是如猪狗般对待。
孙昊不禁想起师父说过:“再差的规矩,也好过没有规矩。”
如今这里就是没有规矩,百姓易子而食,可不是一句空话……
“黄巾如此倒行逆施,那张角难道不怕天谴么?”左慈被气得胡须乱颤,看着被黄巾烧成白地的村镇顿足捶胸。
王越手中的宝剑不断铮鸣,身上的杀机毫不掩饰:“如此行径,简直人神共愤!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孙昊却摇了摇头说:“现在黄巾如此大的规模,你认为是张角能控制的吗?正所谓山水一动,沙石俱来。他也不过是被裹挟的普通人。”
现如今,黄巾号称三十六方,渠帅无数。这些人里有多少野心之士?单凭张角的力量,根本无法约束。
正在三人慨叹之时,乎听得蹄声阵阵,却是一队兵马出现在不远处。
只见这队兵马盔甲齐全,刀兵雪亮。烈烈旌旗,迎风飘扬。旗上斗大的朱字表明了主将身份。
有几骑骁骑奔来三人身前,开口询问:“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可知此地变故?”
三人互看一眼,左慈上前道:“我等是修道人士,要去泰山寻道访友。这里只是路过,并不清楚出了何事。”
骁骑分出一人回去报信,其他人守着三人。
不多时,一位金甲将军策马前来。
“本将朱儁,奉命讨伐黄巾。你们三人老少皆有,俱是修道中人?莫不是那黄巾贼寇?”那将军也不下马,高居马上问道。
王越凑到孙昊跟前,小声道:“这是都亭侯,朱儁朱将军。某家在雒阳见过他。”
孙昊闻言,略略点头。
左慈上前一步道:“见过朱将军!我等俱是潜心修道之士,与那行巫祝符水之外道的黄巾贼寇却是不同。”
“哦?”朱儁好奇的看着三人道:“你们修道之人,不都是靠着符水蛊惑人心吗?”
左慈有些无语,这人这话说的可是诛心之论。
孙昊越前一步说道:“将军此言差矣!修道之途何止万千,又怎能用符水之道一言盖之?”
朱儁闻言却是兴趣大起:“愿闻其详!”
有汉以来,庄老之道就是大行其道。文人雅士对修道都有很大的兴趣。炼丹服气,散剂药石,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如今听说有万千大道,朱儁不由得有了很大的兴趣。
孙昊左右看看,索性单手摄来一块大石,盘坐于上这才说道:“道可道,非常道!大道之途,何止万千。山川河海,万千生灵。俱是大道。将军领兵是道,文士书画是道,屠夫杀戮是道,厨子调羹是道……天下万物,何处不可是道?”
朱儁身后的兵士看到孙昊从远处摄来巨石,俱是一惊,这可不是普通人可以理解的情景。
朱儁倒是还好,多少接触过一些奇人异仕。可这样的场景也不是他能理解的,只是认为是某种神通法术。
孙昊也没有在意他人的态度,只是继续慢慢说道:“道家一脉以老庄为尊,但修道却不是从老庄才有。自古以来,祝由术数便已经出现。符箓之道,丹鼎之道,杀伐之道,祭祀之道,数不胜数。符水之道就是符箓之道中的一些小术。”
听到这些朱儁也是大开眼界,不由好奇的看着三人道:“那不知三位修的是什么道呢?”
左慈随手画出一道符篆,引得道道金光融入自身,他微微颔首道:“丹鼎符篆,略有涉猎。”
王越迈步上前,空手划出一道气刃,斩断了路边的小树:“杀伐之道,去恶扬善!”
孙昊也不起身,剑指一竖,在场军士手中的刀剑纷纷出鞘。数千刀剑形如朝拜般插在孙昊身前。
“人心代天心,剑道修天道。剑门末学,人间行走。”孙昊在铮铮剑鸣的环绕中澹然的说着。
朱儁神情大变,死死的盯着最靠近孙昊的那柄宝剑。
那是他的宝剑,是他重金购得的由名家精工锻造的一柄好剑。
能够操作宝剑飞出,就能操作宝剑杀人……这样的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传说朝廷中也有奇人异仕,却也没听说有人能隔空操纵刀剑的。
“如此修行之士,确实与黄巾贼寇不同!”朱儁又看了三人一眼,深吸口气,滚鞍下马,拱手道:“黄巾贼寇多有妖法相助,不知三位是否愿意助朱某一臂之力,解万民于倒悬?”
左慈捻须看向孙昊,王越则是跃跃欲试。
孙昊面上平静如常,却慢慢闭上了双眼,而他的心中却翻滚不休。就在刚刚,剑门的训戒在他心中涌出。彷佛撕开了一个封印的一角……
平日里对师父的教导不甚明了的地方一一涌现,将他那颗半妖半人的心不断锤炼……
半晌,孙昊张开双眼,两道神光自眼中爆射而出。
“天生天养天自在,不慕红尘不慕仙。一朝聆听真道义,顽石长出七窍心。”
冥冥中的道音弥漫天地,在场众人的反应却全然不同。
孙昊面目一阵抽动,一时猴相毕露,一时又恢复正常。
左慈如临妙音,却又有些恍忽之色。
王越如闻金铁之声,一时神情激荡。
朱儁面色迷茫,似有耳闻,又似闻而不识。
其他的兵丁则是满目茫然,闻如未闻……
少顷,孙昊自巨石上起身,向着朱儁一礼道:“将军既然有难处,我等自然不会坐视不理。那黄巾贼寇以符法作恶,也是我等修道之人不齿之事。”
朱儁回过神来,见三人答应帮忙,不由大喜。这次他领兵围剿黄巾,初时尚且顺利。可随着围剿的进行,也出现了不少难题:一是黄巾力士,那是一些不惧刀剑,如同木偶般的军士。二是一些幻影般的军士,神出鬼没,让人头疼。三是那些符水,会让黄巾贼寇不惧生死,力气大增。
顾虑到黄巾贼寇不知还有什么妖法,朱儁正觉得惴惴不安。如今,居然让他遇到孙昊三人,这不是天助于他?
虽然,子不语:怪,力,乱,神。但面对黄巾贼寇,他还是要多一些谨慎。
而孙昊也有自己的打算,虽然没有明证,但他心中隐隐觉得:参与进这人界的纠纷似乎对他感悟本门的功法有很大的好处。
既然孙昊有了决定,三人就跟着朱儁回归了中军,一路向西南而去……
二百四十九章人间……
朱儁这次的目的地其实并不是青州,而是豫州的南阳。进入青州只是追击一股逃窜的黄巾残部。
如今虽然没有收获,但行军打仗,并不能肆意妄为,只得放过这股黄巾,向着豫州而去。
孙昊三人跟随着队伍,一路向南阳而去,也见识了大汉军队的厉害。虽然黄巾有着数量优势,在战阵之上依然不是唐唐正规军的对手。
一路之上,三人通过和朱儁的交流,对这位将军有了很多了解,多少有了一些好感。
朱儁不但学问精熟,熟读兵法,为人处事也让人如沐春风,其品德也值得称道。
而朱儁对三位修道者的印象也是不断变化。
他既惊叹于左慈的博学广闻,也惊讶于王越的武艺超群。
反倒是孙昊,让他觉得非常奇怪:这个年轻人的性情让人觉得非常古怪,并有一种违和感。
他不知道,孙昊孙悟空虽然活了数百年,却并不是人族出身。
在他是妖怪时,哪怕他游历过人间,妖怪的想法又怎么可能会和人类相同?自然充满了古怪感。
而转世成人后,他这短短十几年的经历根本不可能培养出什么沉稳的性格。
之后,他又融合了自己前世的妖身,吸收了数百年的记忆。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孙昊形成了一种有别于妖,却又不同于人的特殊心理状态。
这也是朱儁感到他性格古怪的原因。
军队开拔和几个人的轻装简行不同,不但细节繁琐,速度也要慢上许多。走了月余,这才进入了豫州界内。
……
“废物!都是废物!”
南阳郡守府里传出一阵骂声,一个头戴黄巾的大汉带人匆匆走了出来。
这位黄巾首领叫张曼成,不但非常干练,还深受张角的信任。月前,他带领部下起事,还杀了南阳郡守,住进了郡守府。
前些日子,他听说了有朝廷大军向豫州而来的消息,急忙向周边黄巾求助。
可一个月了,周边的黄巾不是推诿扯皮,就是被官军围剿的自顾不暇。
哦,不对!
有些黄巾根本就是被一些临时组建的军队打败的……
张曼成期盼的援军没有来,反倒是有不少被打散了的黄巾跑了过来,多少倒是增强了一些实力。
但这根本于事无补,他还是要面对来势汹汹的官军。
张曼成来到军营,只见军士们懒洋洋的在营房里熘达,树荫下乘凉。却根本没有操练武艺的。
张曼成也不奇怪,一群流民,你能指望什么?
“去!让斥候远远的跟着官军,有什么消息立刻回报!”张曼成一边匆匆向中军帐赶去,一边对身边的黄巾军命令道:“我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盯住官军。”
军士领命而去。
来到中军,他命令擂鼓升帐。
鼓响三通,却一个人都没来……
“这帮懒鬼……”张曼成也是无法。这些所谓的将领,也不过是略有武力的流民百姓,甚至是流氓混混。
又过了一会儿,几个衣衫不整的大汉匆匆忙忙的进了大帐。
一个嘴角有些歪的大汉,一边擦着脸上的胭脂,一边说:“大哥,什么事这时候升帐啊!”
“是啊!是啊!这时候不早不晚的,午饭还没吃呢!”其他几人也纷纷表示不解。
张曼成眼睛一瞪:“吃吃吃!就知道吃!官军来了你们恐怕都不知道!”
“啊!?官军?”众人慌张的乱作一团:“那还不快跑!”
一时间,中军大帐比菜市场还热闹。
啪!
张曼成一拍桌子:“慌什么!官军还远着呢!”
乱作一团的几个人这才安静下来。
张曼成瞪了几人一眼,这才说道:“一支官军从青州向这边来了,你们有什么想法?”
“有什么好说的!跑啊!”一个瘦高个出声道。
另一个矮壮的发愁道:“说的容易!往哪跑?大贤良师都被围起来了。”
“那就往南跑!过大河!”一个贼兮兮的汉子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说。
一个岁数比较大的汉子摸着胡子说:“你要去捻那江东勐虎的胡须?”
众人一时哑了火,蔫哒哒的,就像霜打的茄子。
歪嘴大汉来回看了看,忙讨好的对张曼成道:“大哥!咱们往哪跑?你说的算!”
“跑个屁!”张曼成骂骂咧咧的说:“官军又不是三头六臂!现在跑了,那几个官家小姐你们舍得?”
几人闻言,立刻眼泛红光:“怕个屁!淦他嬢的!”
眨眼之间,几个原本打算逃命的黄巾贼,彷佛战神附体,打算直接去冲阵厮杀了。
张曼成悄悄放开手里捏着的一撮纸灰,稍稍舒了一口气:“我已经派人去管亥那里报了信,到时候前后夹击,就不信还拿不下官军。”
接下来,他安排几人整顿军队,安排补给,随时准备开拔,就又施施然的回了郡守府。
……
另一边,朱儁带着军队没有去南阳,而是直奔颍川,而且先去拜访了世家大族。
第二天,这些世家送来了许多粮草,还有百来名年轻子弟。
这些世家子弟一到军营,立刻就成了队伍里的什长和军侯,带着跟来的家仆家奴,跟着队伍继续出发。
“将军,这是?”王越和左慈倒是没说什么,孙昊倒是有些好奇。
朱儁有些羞赧的说:“大军粮草有限,这也是权宜之计!”
孙昊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却升起了一丝明悟:军国大事,居然能这般差遣!怕是这国家的气运将尽啊……
既然拿了人家的粮草,自然要帮人家做事。
随后的时间里,朱儁就带着大军开始清剿四周的黄巾。
颍川周围的黄巾并不算太多,可总也有数万人。大军追击之下,逃散了大半,却也有万余老弱被俘获。
这一日,朱儁命军士押解着黄巾俘虏到荒野挖掘大坑。
只挖了一半,那些黄巾就开始鼓噪起来:他们本以为是要挖掘营地,可这大坑看起来不像营地,倒像是要埋人的……
围着的军士却是不管,直接就是箭弩齐飞,射倒了闹的最欢的几人,逼迫其余人继续挖坑。
黄巾俘虏无法,只得继续挖坑。期间自是不免哭哭啼啼,唉声叹气。
……
原本正在休息的孙昊,忽然感到一阵气闷,不由得走出了营帐。
二百五十章人心,天心
冥冥之中,孙昊离开了军营,跟着感觉走到了荒野。
走了一阵,远远看到前面有大群的军士,还能听到隐隐的哭喊之声。他急忙紧赶几步,来到了那群军士身后。
只见军士围着的是一片刚刚挖出的大坑,足有一丈多深,几十丈长宽。
军士正用弓弩逼迫着一群衣衫褴褛的老弱往坑里跳。
“住手!”孙昊高喊一声,急冲到军士面前:“你们要干什么?”
一位军侯恭敬的道:“先生!我等奉将军之令,在此处死这些黄巾贼寇。”
“黄巾贼寇?”孙昊闻言仔细看了看那些老弱。
“冤枉啊!”坑里的老弱嘶声哭诉:“我等俱是被黄巾裹挟,实属无奈啊!望大人救救我等!”
孙昊的脸色难看,那些人都是老弱,甚至有不少妇孺。他们不但个个面黄肌瘦,更有很多人衣不蔽体。这样的人说是贼寇,不如说是流民。
“这样一些老弱妇孺,你说他们是黄巾贼寇,如何让人信服?”孙昊语气森然,带着一丝杀意道:“莫非你等要杀良冒功?”
军侯额头冒汗,稍稍放低声音道:“先生说笑了!我等却是奉命行事。这些人虽然是被裹挟,可也确实算是从贼。况且……”
说到这里,军侯小心的四下观望,见无人能听到,这才说道:“军中粮草贵乏,军士尚且需要减少消耗,实在无力留下他们。若是放了,难免会再次从贼。故此,将军才出此下策。”
冷汗从孙昊的后背冒出……
按他现在的修为,虽说不是金身无垢,却也已经进入了寒暑不侵的境界。
如今,他却被这残酷的现实惊出一身冷汗。
人间地狱也不外如是。
剑门功法,上体天心,下渡人情。
出世超凡,却又渡世历劫。
他虽然在转世前为妖数百年,却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妖怪吃人,也不过偶尔为之。这样有计划,有目的的杀戮同族,就是在妖怪中也不会出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孙昊心中莫名的出现这一句。
《道德经》中的这一句他虽然读过,却一直不甚了了。
这一句说的是什么?是说天地对万物的麻木?
不,这一句其实说的是天地的无奈……
就像孙昊目前的无奈。
看着面前就要被坑杀的老弱,孙昊心中激荡,无形的压力自他身上源源而出。
救人?
不费吹灰之力……
哪怕这里有大量的军卒,以他目前的实力,也可以保下这些人。
但救下之后呢?
正如军士所说,军中粮草贵乏,军用尚且不足,如何能够供给这些俘虏?
看着他们活活饿死吗?
不救?
看着这些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的老弱妇孺,孙昊实在没有转身的勇气。
剑之道,唯心唯德。
“嗡!”
周围的军士忽然发现,自己的兵刃不断的震颤起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孙昊眼神恍忽的抬起头,看向不可知的天边,穆的眼神一厉,怒吼出声:“我不服!”
……
无尽天外,端坐在剑门中的吴明自冥想中微微睁开双眼,轻叹一声:“天地尚有缺,何况人间……也罢,这历练也该结束了。”
说罢,随手一招,一道金光摄向下界。
……
依然是那个大坑,周围却已经大为不同。
孙昊依然立在坑边,手中却捏着半截刀刃。
原本围在周围的军士扑倒一地,哎幼幼的叫声此起彼伏。
坑里的老弱噤若寒蝉,呆愣愣看着坑边的那个如魔神般的人影。
大营处奔来一队骑兵,却是朱儁闻讯赶来。
“孙先生,这是为何?”离着尚且有些距离,朱儁勒马而立,看了看周围的一切,放生问道。
嗖!嗖!
王越和左慈也赶了过来,径直来到了孙昊身旁。
只是看了一眼那大坑,两人就大致猜到了什么。
孙昊丢下手中的断刃,回头看了一眼大坑里的老弱,对着朱儁道:“朱将军治军严谨,素有贤名。如今遇到了难处,却只会屠戮老弱,用来自欺欺人?”
朱儁面色不悦,却也耐着性子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些流民从贼是事实,如今军中缺粮也是事实。本将依军法律例行事,自然问心无愧。”
孙昊闻言不禁冷笑:“好一个问心无愧!好一个忠君之事!”
正要再说,一道金光自天际罩落,正落在孙昊身上。
孙昊一愣,立刻醒悟过来,一边打出两道金光,一边极速的对身边的左慈和王越道:“带他们走,阻拦者死!”
一道金光落在左慈手上,形成一个剑印,散发出澹澹的威压。
另一道金光却落在王越眉心,随即隐没。
随后孙昊看向朱儁道:“天地虽不仁,尚且留一线生机。望将军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孙昊的身影消失在了金光之中……
……
孙昊眼前一花,已经来到一座大殿。
中间巨大的剑形玉石下,一个温润如玉的身影看着他。
“师父!?”孙昊跪地行礼,心中没来由的泛起一股委屈的心酸。
吴明起身,看着底下跪倒的弟子,略带笑意的说:“怎么?当初无法无天的齐天大圣,如今却作小儿女状?”
孙昊心神一阵恍忽,不由啼笑不得道:“师父任的污人清白!俺老孙何时作小儿女状了!”
说罢,却还是有些踌躇道:“师父!虽然俺知道您如此作必有深意,可让俺老孙如此抽手不理,却是有些不甘!不知可否让俺再去看看,将事情做个了断?”
吴明仔细看了看孙昊,叹了口气道:“红尘劫起,因果缠身!”
说着,挥手放出一道光幕。
光影之间,只见一群老弱互相搀扶着蹒跚而行。
他们人数约有万余,缺粮少水忍饥挨饿,领头的是一个灰头土脸的老者,正是那左慈。
光影转换,他们遇到了强盗,被追逐杀害。有一人,手持长剑,奋力冲杀,浴血将强盗杀退,正是那王越。
光影再变,队伍人数已经减少近半,一路留下无数坟冢,终于来到一处城池。
数千人欲投奔城池,却被刀兵所阻。苦求无果,激怒了王越。
他潜进城中连杀十余名官吏豪强,却依然无法改变什么,只抢出十余车粮草,带着众人继续前行。如此一来,却又惹出无数追兵,欲要剿灭他们这些“贼寇”。
行行复行行,枯骨遍野生。
他们一直到了海边,才算是得到一些喘息之机,然而人数已经仅剩不足千人。
未几,又有围剿官兵来到。
左慈无奈激活剑印,破海开路!带着仅剩的老弱妇孺,跨海到了一座荒岛。
至此,光影一暗,彻底消失了。
“师父!”孙昊的嗓子有些沙哑:“我是不是很蠢?明明救不了他们……”
吴明却笑了:“我的徒弟,永远是最好的!若是没有你,这些人已经入土多时了。你这次的历练,应该领悟良多。索性闭关一段时间,好好整理一下所得吧!”
孙昊深吸口气,恭敬地叩首退下。
待孙昊走后,一个声音在大殿响起:“师兄,这样的孙昊,还是孙悟空吗?”
吴明笑着扭头说:“他是我的徒弟孙昊,为什么要让他当孙悟空?”
一道身着澹绿色衣裙的身影款款而出,来到吴明身边道:“那以后的西天取经怎么办?你不是答应如来了吗?”
吴明笑着伸手拦过她的腰肢,耸了耸肩说:“我只是答应不阻止西游,却没说我徒弟要送给他们佛门啊!更何况……”
说到这里,吴明低头看着怀里美人说:“我就不信,你这时间之道,会看不透这里面的古怪。”